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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江湖历险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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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边上看去,是用小羊羔倒了汁液的小肠用竹滤滴沥了好几轮,加入少量的羊小胆液和适量盐巴煮沸备用。取其肠粉肺脏略洗净,切成碎片,与盐、酒香料拌匀,配以紫苏、辣椒、姜蒜酒等作料,入锅后炒至半熟后,再将苦汁倒下锅里与其混杂,然后盖严焖煮片刻,出锅便是苗疆特色的羊瘪汤。
乔安月探出勺子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鲜香的汁液顺着喉咙往五脏六腑暖去,神色微微有些诧异——这牛羊多吃青草树叶,林子里多的是野生的中草药,像这样的做法,竟然让这羊瘪汤多了几分医药的异香,竟是难得的美味。
夏云干脆把整碗的瘪汤一饮而尽,刚刚惬意地把碗搁在竹桌上,烤田鲤便端了上来。按理说这烤田鲤本应是八、九月的剪禾时节各家戴上糯米饭之类的跑到田里边剪禾把边捉鲤鱼的一道野味,现在用来待客虽然少了些野炊的趣味,却仍然不失它的香气。
烤田鲤被端上桌的时候还保持着野炊时的风味。小竹子或者小树枝被劈开一端,几尾活鲤鱼夹成一排,外焦里嫩地搁在荷叶上端上台来。旁边用小盘放着作料,野生蚂蚁菜伴着紫苏、薄荷、姜、蒜、辣椒等香料,夹鱼蘸上辣椒。夏云还伸长了脖子老远瞧见有苗人正抱着一口锅直接上前来。
正好奇着呢,就看厨子取出鱼胆,放进了一个称有好几种香料的锅里,注入清水,选用激酶质地坚硬的鹅卵石放入火堆中烧红,将“红石”投入锅中,那冷水很快便沸腾起来,这鱼不一会儿便熟了——竟是一鱼两做的法子!
“回神了。”乔安月看着夏云这番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忍不住在台下抓住夏云的衣摆把她往回扯,“这鱼没什么稀奇的,我也会做。”
也不知道是争什么气——或许是身为厨子的行业自觉吧,乔安月再次肯定地点点头:“而且做得比这个还好。”
夏云摸了摸鼻子,嘟囔了一句:“我又没吃过怎么知道好不好吃?”
“你说什么?”乔大小姐扬了扬眉,表示自己没听清楚夏云的碎碎念。
好在这时上的下一道菜解了夏云的围,她登时来了精神,硬转话题:“喝,这酒味儿先前没闻过啊……小兄弟来来来,快点告诉姐姐我这是什么酒?”
送菜的是个看起来十多岁的苗族小伙儿。不过苗人不比汉人,倒也没觉得夏云这番话带有几分戏谑意味,也不腼腆,反而朝夏云咧开一嘴白牙:“这是寨子里珍藏了几十年的重阳酒。”
正说着,夏云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揭开了酒盖,立马给自己倒了一碗,一闻,发出惬意的慨叹:“好酒!”
“这个呢?”小酒鬼自然没有放过托盘上的另一壶,夏云下一刻便把魔爪伸了过去:“这怎么做的?闻着够香的!”
“这是南瓜酒。每年寨子里的人都会选了熟透的老南瓜,在南瓜顶端剖开一个圆口子,把瓜瓤瓜子掏干净咯,就按比例碰上南瓜和‘红羊染糯’,把糯米煮熟晾凉,拌上酒曲填入南瓜内,封好口,然后用旧棉胎包好放进竹筐内。隔天打开盖子掺放进酒曲,用竹枝伸入瓜内拌匀,等个五六天,就揭盖,把南瓜里的甜酒酿取出装进酒坛里,同事掺进适当的米酒或是澜微涧里的泉水,最少密封一个月后就可以喝了!”
“能做吗?”夏云斜觑了乔大小姐一眼,“你能做我就承认你的手艺比人家好!”
看着夏云这种明显找茬的行为乔大小姐抱臂冷哼以对之,夏云“切”了一声,小人得志般地自斟自饮。
重阳酒和南瓜酒交替下肚,直到明月高悬,众人都有了几分醉意。
等到了深夜,喧哗的飞龙寨终于安静了许多。人们三三两两地从集聚的广场散回各屋,夏云临走前还不忘顺走一壶酒,嘴里哼着小调,走路已经摇摇晃晃没了个正形。
看样子已经是微醺了。
回了屋,夏云和乔安月的房间左右相邻,夏云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南方的夏天湿热得紧,没多一会儿浑身黏腻腻的,老早就让人烧了热水准备好好清洗一番。亲眼送乔安月进了屋,夏云终于松了一口气,随身的物品搁在屏风的边缘,却是在眼角余光可见范围内。
没过多久,夏云就已经半瘫在木桶里了。手里还拎着那壶解馋的南瓜酒,胳膊半吊在木桶外,一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三声敲响。
无人应声。
竹门被人吱呀推开一道缝,露出门外乔安月的身影。
乔安月此刻已经褪去了所有的伪装。两件屋子的陈设构造全都一样,卧室本身也不算大,她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夏云屏风旁放着的家伙什。
在不离身的苗刀旁边隔着的是一块青布小包,乔安月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认得出来这就是她潜伏了这么久的目标。
兵符。
东西放得这么近,乔安月丝毫没有怀疑兵符的真假。她想起自己之前在宴会时对酒水下的手脚,也免去了担心夏云随时醒来的可能性。
……那枚黑色药丸,左半边是迷药,右半边是剧、毒。
她趁夏云不备放入酒水之中,为了以防万一,甚至提前偷偷的在聚餐常用的配料紫苏里掺了一些,即便她夏云有千杯不倒之资,也难抵这特制的迷药药丸。
乔安月最终还是没能放毒、药,下杀手。
终究还是心软了啊。
她这么想着,脚步却已经往兵符的方向挪了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屋内的烛光随着门开闯进来的夜风时不时地摇曳着,乔安月如入无人之地般地把手放在兵符之上。
得手了!
突然——
一道冰凉的触感贴紧了乔安月的脖子。
烛火霎时被锐利的刀锋削灭,亮堂的屋子里登时坠入一片黑暗。
“你真当我傻呢?”身后的人声音清明,哪里有半分醉意的模样?冷笑道,“十六。”
是夏云。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我好激动啊……
那个,菜的做法出自《广西民族风情典录丛书》中的《苗族民族风情》……我把我自己写饿了……
第44章 蓝田
夏云的那句“十六”好似平地起的惊雷一般; 在话音刚出的瞬间; 乔安月就宛如一只炸了毛地猫一般浑身汗毛紧束。
夏云手上的拿着的根本不是苗刀,而是先前凑到上菜苗人小兄弟跟前有意从他身上顺来的一把小巧随身匕首。而她先前为了引乔安月上钩也确实下了血本; 在水里只穿了一身素白的中衣; 浑身湿漉漉地,但依旧阻挡不了夏云的速度——甚至能够在刚刚起身的空档把搁在屏风上的外衣往围着一裹。
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
乔安月只花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平复了纷乱的心绪; 琥珀色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看得不甚分明,她的手紧紧攥着那到手的兵符,声音微冷:“什么时候发现的?”
“走镖的时候那个双结开始,”夏云倒也没打算这么快便痛下杀手; 她的语气满是复杂; 说不清是愤怒还是被背叛的怨念,略带沙哑的声线在寂静的屋子里无限放大:“你露出来的破绽太多了,那么多次的过分亲近让人不怀疑都难。
而且; 我分明记得我从未在你面前提过艮山的名字; 然而你却在进机关城前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号——这已经绝非是单纯的武师能够告诉你的信息了。艮山的名号; 非是常走江湖之人不会这般称呼,即便是你们这些京城里的达官显贵,再不济也得规规矩矩地叫他一声彭公公。”
乔安月一声不吭。
“后来你在赫连秋面前昏迷; 看样子应该是真的做不了假。孟婆汤断魂草,我都不知道的稀罕之物,你一介小户人家的小姐,又从何接触这些东西?”夏云冷笑:“我本以为你只是陆坤派人来夺兵符的杀手; 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是老熟人——”
“‘十六’呈现在你面前的性格应该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乔安月深吸一口气,“我自认露出了破绽,但从未泄露十六一星半点的尾巴。”
“你是没泄露,”夏云冷不丁地用腾出的那只手从后方深入乔安月的怀里,掏出那块被乔安月之前从夏云手上抢过去的刻有“乔”字的玉佩,戏谑的声音几乎是贴着乔安月的耳根爬来:“只是你昏迷的时候,我不小心搜到了这个东西。”
夏云继续咬耳朵:“你或许没注意到,你下在酒菜里的那些东西,早就被我偷偷换掉了。
小十六,你太大意了。”
乔安月垂下眼睑,不是她大意,而是根本控制不住体内反复无常的那些干扰。她倏忽间松了一口气,心里突然闪过“就这样吧”的念头。
在图穷匕见之前,两个人一直都在等。
夏云在等乔安月何时出手,在等一个理由,在等一个足以让她撕破脸质问这个小骗子嘴巴里到底有几分真假的理由。
乔安月也在等,在等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压住自己心里的魔障,在等自己是先受不了内心的挣扎一走了之,还是最先把心魔压下去将夏云一杀了之的结果。
就这样吧。
乔安月这么想着,觉得就这样鱼死网破兵刃相见也算是把两人的命运交给上天裁决的一个结局了。
乔安月闭上了眼睛,耳边清楚地传来夏云那句“如果你坦白从宽的话我兴许还能饶你一命”,她突然把兵符往怀里一揣,浑然不顾夏云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刃,浑身一转,老早就挂在腰间里的针灸包猛地被她展开——是当时在机关城内赫连秋转交的尤老遗物!
夏云显然没有料到乔安月竟然如此胆大!眼看着苗刀刀刃上被乔安月主动送上了一抹红色,然后三根凌厉地金针沿着刀刃越过刀背直冲自己的面门而来!
她不敢有误,连忙侧身一避。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转身,刚好给了乔安月足够出逃的空间和时间,乔安月抓紧这个空档,从不离身的香料包里蓦地洒出一把辣椒面,脚底生风来到窗沿边,一把推开纸窗,几个翻身便逃了出去。
“该死!”夏云被辣椒面糊了一脸,只觉得眼前火辣辣地疼。不过她也只被这小把戏干扰了一瞬,下一刻她便抓起隔着的苗刀,左右手上的刀刃一长一短,循着乔安月的踪迹追上前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跃出了客楼,乔安月顺着吊脚楼的竹栏借势往外窜,只觉得身边的疾风在耳根边上猎猎作响。脖颈间被夏云用匕首划开的口子不算大,但现在因为心跳过快血液上涌登时也觉得火辣辣地灼烧了起来——说不上疼,就是一口气劲儿哽在了嗓子眼里。
乔安月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加上之前先行一步,一时半会儿之间夏云竟然只能跟在后面不至于落下去,却是追不上来!
此时的飞龙寨已经进入了深夜,寨中寻常人等早就深入睡眠,只有巡逻的苗卒还在三五成群地举着松燎时不时地路过。
一对换班的苗卒老远看到夏云乔安月两个黑影朝着寨外飞纵去,正准备喝问是何人的时候,立马反应过来是今晚宴会上的两位座上宾,登时戒备心小了一大半。还没出声问发生了何事,便听见门外传来快马,守门的苗卒老远地听见门外来人的大喊:
“蓝将军深夜快马赶至,快开寨门!”
乔安月看向正准备大开的寨门,暗道一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空中足见在一根木桩上轻点转向,直朝寨门冲去。
“不能开寨门!”夏云急了,此时寨门已经被苗兵拉开了一道窄缝,任夏云怎么喊都于事无补,她暗啐了一口,手上的匕首霎时间朝着乔安月的方向脱手而出试图阻挡乔安月的行动。
然而乔安月背后跟长了眼睛似的,反身飞手又是两根金针逼了过来,毫不恋战,反手把夏云的匕首打偏,身下脚步一滑,擦着竹栏做的寨门就侧身滑了出去!
那被打偏的匕首恰好围着迎面骑快马赶来的蓝田脚下压过,马儿受了惊,发出了一长串的嘶鸣,夏云随后赶到,眼角余光颇尖地抓到蓝田身侧跟着的两匹黑色骏马。
那马背上跨坐着两个少年,皆是苗族其下不知道哪个小部族身上的打扮,两把腰刀就这样掉在身边,夏云留下一句“得罪”便顺走了两把腰刀,脚下踩着其中一位少年的肩头顺势接力便把人带到马下,连缰绳都不扯,脚一蹬马肚子风驰电掣般地朝乔安月追了过去!
夏云聪明地没有朝蓝田将军求助,因为她深知现在这种混乱的场景蓝田对她说的每个字都不会信,倒不如让蓝田平平稳稳地回飞龙寨从龙土司那里得知前因后果,至于后面蓝田会怎么做,就已经不是她能够考虑的事情了。
同十六在一起待了这么久,她夏云还是有信心把十六捉回来的。届时她一定要好好问下十六和月儿之间的关系——为什么她之前会把属于月儿的玉佩带走?而为什么,她每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第一眼,都给她夏云一种难以忽略的熟悉感?
此时的夏云自信满满,只是因为她单单只将乔安月同十六等同了起来。夏云尚且不知道,她以为的乔安月与月儿之间有联系,只是那个联系,远远超乎了夏云能够想象的极限。
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再次活过来呢?
怎么可能,再次活过来呢?
夏云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满腹心绪地策马追着乔安月的踪迹冲入了来时的密林!
*
而另一边,连夜快马赶到的蓝田显然被这横出的差事惊了个猝不及防,连忙带着人见到了龙家两兄弟。
此时的龙征武也是将将得到变故的消息,当蓝田赶到的时候,他正在和弟弟龙征文吩咐下去加强寨内的警戒。
“寨里出什么事了?”蓝田拉帘进门来劈头盖脸地就是这么一番询问,“你先前飞鸽传书说是有要事相商,我特地快马先到,结果刚进来就见两个人影一追一赶地窜出了寨子,遭贼了?”
“你来得正好!”龙征文连忙走上前去,眉头深锁,来不及多做解释,“好像是出事了。来人是木之,北方那位派来接头的,说是一定要亲自见到你才能交代事情。谁知今夜突生变故,木之连同随行的人也不见了一个。我们兄弟俩寻思着那‘同伴’是个奸细,现在看时间不多遂动手了。”
“北方那位?”蓝田将军眉头紧锁,身量不足六尺的身高谈不上顶天立地,但却敦实可耐,自有一番威严,“这真是……”
“龙兄——”说话间,沙显仁也迟迟赶来,见蓝田在屋里,先是一愣,随即行了个军礼,“将军。”
“虚礼便不用了。”蓝田摆摆手,话题转到正当口的事情上,“你们派人追了没?”
“正准备派,还没来得及。”
“别派人了,木之的实力寻常人去了也是白搭,这样吧,我去。”蓝田思忖片刻,说道。
沙显仁连忙应声:“我也去。”
龙家兄弟点点头,对这两个人的实力还是放心的,遂道:“我去叫人给你们备马……”说着,正准备叫人之时,这才注意到跟在蓝田身后的两个少年郎,登时奇道:“这是?”
两个苗族少年穿着不同飞龙寨的深紫色苗装,按理说挺正常的。但这二人自进屋以来竟然一声不吭,两双眼睛里边一片澄澈,宛如初生的雏儿一般,看向蓝田的眼神竟然带着孩童依恋父亲般的纯真!不免让龙征武留意了几分。
他注意到少年郎衣领上绣着的花纹,觉得有些眼熟,突然失声道:“蓝兄,你这是从哪里寻到的?莫非你去过了……三生寨?”
“我正要同你说。”蓝田神色晦暗地看了两个少年郎一眼,沉声道:“三生寨被毁了,这两人刚好在外采药,目睹了整个寨子被毁的全过程,后来受不了此等刺激,遂自动服食了断魂草,饮了忘川水。”
三生寨是南疆一个顶独特的族群。里边的人似苗非苗,也非壮族等其他少数族群的人,他们自称生人,守着一汪深潭与世隔绝。那深潭隔上十几年便会干涸,但顺着澜微涧的走向一定会有另一处形成一汪新的深潭,生人便逐水而迁,行迹虽然不定,但也不难找。
历来只有生人能够精准找到深潭的踪迹,而旁人都是顺着生人的踪迹寻到的深潭。
生人自称是深潭的守护族灵,因为深潭有能够让人回归天人的奇效。事实上,少数从生人手里获得了深潭的潭水和只有谭边才长成的草药的人,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
深潭本无名,只是传到了外界,便有了名字——忘川。
而那草药,便是断肠。
“有人想要独占忘川水,而且等我赶到的时候,潭水已经干涸了,这俩孩子从家里的蓄水罐里当着我的面喝了最后的忘川。”蓝田咬着牙,“我没想到竟然做出了此等灭族之事!”
有了忘川与断肠,饶你之前是无恶不作还是悬壶济世,都可以乖乖地忘记前尘往事,重新养成全新的记忆,彻底成为有心人的利刃与走狗。
龙征武哑然。
“我带这俩孩子前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你好好安置这两孩子。三生……只要这两孩子没死,三生一族的血脉,就没有断送。”蓝田沉声恳求着,“龙兄,我这辈子无妻无子,恐怕一生便是在这种惶惶不可终日里度过了,定然不会让这两孩子跟我受此等罪。交与你俩兄弟二人,我才放心。”
“你就放心吧。”龙征文与龙征武对视了一点,齐声道,“三生寨的事情我们定会追查下去的。”
“那便好。”蓝田点头,转身带上沙显仁,“我们走!”
“叔叔!”蓝田刚准备走,谁知那先前一直沉默寡言的两个少年突然出声,孩子般的眼里带着几分哀求,似乎想要挽留,但又说不出口。
蓝田的脚步顿了顿,三十多岁的汉子面色抖动了几下,最终只是冲沙显仁呵斥了一声:“走!”
月光之下,两匹快马从飞龙寨飞驰而出,没入黑黝黝的密林当中。
“有点意思。”刚刚走过铁索桥的艮山耳根边听见传来的密林深处传来兵戈交错的声音,饶有兴趣地把自己藏了起来,嘴角微勾,“且当回黄雀渔翁也不错。”
他的眼前,夏云正离了马背,左右手上双刀在握,一把砍向乔安月的后腰!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920营养液*2 XD
。
持续兴奋中23333
第45章 过去
乔安月整体速度快不过夏云; 避无可避; 只得侧身一偏,夏云那把苗刀不偏不倚地擦开了乔安月腰间的衣料; 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涓涓流了出来; 所幸的是,没有伤及要害。
乔安月闷哼一声; 此时两人的距离已经贴得极近; 夏云根本抽不出手来抵挡,她伸手一扬,金针终于如龙出水般钉在了夏云的肩胛骨上。足尖往树干上一蹭,登时往后拉了几丈远的距离; 冷汗直冒; 盯着紧追不舍的夏云,眼底寒光毕露。
夏云吃痛地轻抵舌尖,左手的苗刀如游蛇走步; 即便是在这样的木叶交错的树林中都不曾被阻碍半分; 刀锋反着薄云之中的寒芒; 划开层层的冠叶,不曾有半分迟疑!
乔安月看着迎面来的刀斩,眼前光影交错; 久违不知名的画面再度在眼前与现实重叠起来——只不过这次不同以往的模糊,反而清晰得可怕——她下意识地抬手一顿。
夏云没料到乔安月竟然徒手接刃,眼看着就要砍了上去,不知为何夏云心尖泛起一丝柔软; 手腕一停,生生地收住了攻势,刀尖借着惯性擦着乔安月中指指腹顺势而下,点到了右手中间那道被她伪装起来看得不甚分明的刀疤之上。
而坐在一旁看好戏的艮山敏锐地发觉了二人的不对劲儿,不曾有半分犹豫,在夏云收势地那一瞬间便拉近了自己与乔安月的距离,死死盯住乔安月手里攥紧的兵符,早就准备好的飞刀毒蛇吐信般地脱手而出!
夏云猛然抬头看去,对上了艮山阴测测的笑脸,眼看着飞刀朝向乔安月的方向一路狂奔,声音哽在喉咙里还没来得及发出,便见那飞刀后边竟然还跟着一个!前边那个力道不足很快就在中途掉落,但是藏在后面那个却出其不意地贴近了夏云的胸口。
声东击西!
艮山他这是想直接灭了两人的口!
电光火石之间,夏云忙不迭地回右手,那后面跟着的飞刀出手力道非凡,凡铁的苗刀只对抗了一下便四分五裂凌空碎成了五瓣。
此时乔安月身份已经彻底在夏云面前暴露,经过了刚才那一次的声东击西,她下意识地认定艮山和乔安月是一伙儿的。
夏云百感交集,眼眶微红,左手上剩下的那片苗刀连连与艮山交手了好几下,乔安月却是从方才夏云把她的手掌划开就一直盯着那道伤口愣神。
猛然回神,乔安月睁大了双眼,里边一片迷茫,就在夏云左手苗刀再度崩碎徒手顺着银丝夺过艮山第四柄飞刀之际,乔安月猛地窜入战局,手里的金针对着夏云刺去:“我来助你!”
艮山哑然,被乔安月的突然转变弄了个猝不及防,虽然没信,但也成功地顿了片刻。
一瞬便足矣。
夏云成功地把飞刀夺了过来,乔安月的金针实打实地在空中拐了个弯,扎在了艮山的左眼里,趁着艮山眼瞎之时,乔安月身手不停,第二根金针对着夏云就要送了过去!
夏云连忙在地上打了一滚,两人一闪一避,几步之间便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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