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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江湖历险记-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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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下一扇。
于是当男人推开夏云二人所待厢房时,看清了更加惊爆的场面时,他得第一个反应便是把门给人带上。
——到底还是恪守了几分正人之道,之前查房的时候他尽力避免看床上女人的胴体,没想到这间房简直是挑战他的极限!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不愿意漏掉任何一个可能性。
夏云和乔安月躺在床底正要拉机关的手停滞了下来:若此时硬拉,发出的声音势必会暴露,着实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当男人再次把门推开的时候,反而给了里面床上的人足够的反应时间。
“你干什么?不知道这里是私人禁地吗?”
对客人的质问充耳不闻,男人飞快地彻查了一遍周围的空隙,最终把视线放在了床下。
他缓缓地、缓缓地凑了上去,手里的障刀慢慢挑起深紫色的帷幕,紫苏流水般顺着他的刀身斜坠下来,慢慢露出床下鬼怪一般的漆黑。
一无所有。
莫名的,男人松了口气。
他飞快起身,冲女客人和服侍的女子抱拳赔了句不是,大步流星走出房门,把木门重重一关!
良久,直到听见外面骚动彻底停歇了之后,夏云才从被褥里露出一个脑袋来。
——为了保证客人舒适,这床板比寻常的尺寸宽上许多,而上面的被褥也足有两床,甚至因为入了秋,被子做得又宽又厚,藏两个人不在话下!
她慢腾腾地收回抵在两个女子背上的短剑,喉咙低沉地威胁着不许告诉任何人。
待看到两人连连点头才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结果一个不留神,腿被自己的剑鞘绊了一下,整个人又趴了下去!
双手猛地撑地,夏云及时地没有和身下的乔安月撞个满怀。
方才为了躲人,被子再大终究不够两人大喇喇地那样趴着,为了保证有足够的余边做出用过的褶皱痕迹,方才两人直接以上下姿态抱着缩了进去。
现在这么一个小插曲,两人的鼻尖好巧不巧地抵着对方,只要夏云再晚片刻,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乔安月脸上还有被闷在被褥里尚未散去的红晕,这屋子的熏香都带着“不怀好意”的“助兴”功能,两人待的时间不长,但光是这会儿也足以让人在这么近的距离产生一些旖旎的遐想。
思绪飘飞到当初海里的那个片刻。
气血上涌。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而又紊乱。
上面的人似乎在缓缓往下贴近。
那双漆黑的瞳孔从未这么炙热过,浑身上下都泛着令人头晕目眩的热气,乔安月看着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觉得自己再看下去就会被那双黑眸给摄走心魂,于是她闭上了眼睛。
这个变动让夏云清醒了过来。
她有些懊恼地从乔安月身上移开,干巴巴咳嗽了一句,“不好意思,方才……”
方才了半天,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方才是她孟浪了?
方才是因为檀香所以才做了逾矩的行为?
还是方才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结果就是情不自禁……
不管是哪种说辞都觉得站不住脚。
夏云干脆把自己短剑一拿,莫名其妙盯了乔安月一眼,然后生硬地转了个话题,“走了!”
说着把人一拉,两人连翻带滚地进到床底,夏云腾出一只手死死地扣着挨着墙的那个缝隙,终于被她摸到一个小巧的关口。
机关一按,两人底下的石砖登时一空,不出一个弹指,石砖又回到了原位——了无痕迹。
而夏云和乔安月经历了长久的下坠感,终于狠狠地落在底下铺着的一摞茅草堆上。
待到夏云从纷乱飞舞的碎草堆里睁开眼时,突然对上乔安月放大的眼睛。
随即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唇上的触觉意外的柔软。
夏云猛地打了个激灵,只觉得浑身上下汗毛倒竖,连忙把人松开自己退得远远的,轻咬下唇,“我真真真真真——的不是故意的!”
嗯,唇上似乎还有月儿的味道。
意识到自己说话当口脑里的念头,夏云整个人更加不好了。
随即,她听到袁华略带惊喜的声音:“云师傅!你们摆脱那个追兵了?”
“嗯,怎么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还抱在一起。”袁冲的声音紧随其后。
夏云立马堵住了小家伙的嘴,“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再次响起,夏云看向和她异口同声的乔安月,两人脸上一片尴尬。
完了,大概是要越描越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啧,就怂吧,这两个
第94章 离经叛道
夏云是什么人?
从小混在三教九流里跌爬滚打; 时不时还要受混蛋师傅的摧残; 五岁就能跟着街上丐帮长老出去要饭抢钱,小偷小摸的事情更是没少干; 自她记事以来脸皮两个字从来就不在她的人生信条里面。
然而就在刚刚; 夏云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产生了“不愿在众人面前现身”的尴尬。
恼羞成怒的结果就是夏云二话不说便把袁冲给揍了一顿——嗯,谁叫你好死不死地先提起这个话头。
未来的储君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寄人篱下”; 以及什么叫做“忍辱负重”。
好不容易把话题岔过去之后; 老苏头终于在旁边咳嗽了两声,以提醒夏云还有外人在场。
“你们是怎么会在这儿?”夏云立即回神,装作没事人样地切入正题。
——如果忽略掉她耳垂上依旧不自然的红晕,恐怕真的以为这人的情绪能像乔安月那样收放自如了。
“从染坊那儿下来只有一条支线往主道上走; ”老苏头伸手指了指前面; 说话不停。
“这两个被下面的乞儿带到我这里来通报了出身之后,我寻思了许久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个意思。思来想去还是准备把人往那伙人待的偏院下边带,想着你们迟早也会往那儿赶; 没想到半途穿烟花桥底的时候竟提前碰见了。”
烟花桥底是当地人的一个戏称; 因为东平里巷做的是那种生意; 而拉泉几乎家家户户下面都有暗道相连,暗道说久了也挺不自在的,总觉得太过直白; 遂渐以别称加桥底的形式相称——也算是一种叫法上的情趣。
夏云闻言也不多问,只是顺着老苏头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离偏院还有多久?”
老苏头不知从哪里掏出三个特制的铁核桃,上面雕刻的花纹繁复,看起来价值不菲。明明身份是下九流最不入眼的一类人; 却偏偏学着上流老爷闲时的雅兴。
如若忽视掉那一身破烂装束,或许真的是某个达官贵人私服出行也未定。
核桃在手里碰撞出几声清脆的声响,老苏头眼睛微眯,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亥时可到。”
这个时间不算短,但考虑到东平里巷在拉泉的繁华区域,而丁帆落脚的地方却是拉泉一角,虽然没有马匹赶路,但好在暗道没有遵循早年市坊初建时候的条条框框,斜路近路数不胜数,如此一来,也算是最短的路程了。
听到这个时间夏云当机立断往丁帆所在的地方飞赶,老苏头表示路途太过遥远,既然木之已经在这里了,他也没有亲身前往的必要。
夏云知道他的担心,毕竟是拉泉本地人,即便沉渊阁对拉泉的庇护再怎么多,老苏头首要考虑的还是拉泉的利益。
南北两军还有乌塞的人在拉泉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若要细究,夏云也有其中的一份功劳。
老苏头心里清楚,再往下走去,就会触及到三方势力的核心层面。他虽然对这个消息感兴趣,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没这条命去知道这个秘密。
干脆眼不见为净,退一步海阔天空。
“木之大人,”老苏头把转身正欲离去的夏云叫住。
“何事?”
“……当年城外相救之恩,此次便还清了。”老苏头微微拱身,“下次若像这样乱来的话,苏某可没今日这么好说话了。”
办事是要收现钱的。此次老苏头看在沉渊阁的面子上把整个拉泉底下的通道都给她通行,不可不说是放弃了极大一笔利益。
夏云颔首,低声说道:“自然。”
说罢便带着乔安月还有两个小鬼匆匆离去。
在原地,老苏头见众人的身影渐消之后才从嘴巴里慢吞吞吐出剩下的两个字,“多谢。”
*
在丁帆所处的偏院。
这里地形偏僻,周围多是雕梁画柱的院子——只是这些院子里外皆落了三指厚的灰尘。
拉泉地处西北,春秋风大,沙尘又多,只要风一吹落些尘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关键在于这里积灰实在太厚,一看就是常年疏于打理的样子。
南来北往的商人每年那么多,从来都不缺跑一趟走大运便发财的暴发户,有的就这样被主人闲置在这里早就被遗忘,更多的便是连主人都直接消失在茫茫人群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建的时候为了清幽雅静本来就远离人群,现在大片大片的荒在这里更是没什么人往这里走。光是本地人都不愿意在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多待,年轻一辈即便是问到头上来了都不见得能够想起有这么片荒着的地,更何况初来乍到的北军小兵?
丁帆把暗道的封门给移开,上面落下来的积灰让他止不住地猛咳几声,好半响才适应了里面昏黑的光线。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火折子,把不知是哪位主人落在屋内的半截蜡烛点燃。
橙红色的烛光随着呼吸声飘忽不定,劣质的蜡油“滋啦”一声发出刺鼻的气味。
“事不宜迟,乌兰图雅,就在这里说吧。”
乌兰图雅是胡女的名字——在方才逃难的过程中,两人已经简单的交换了一下彼此的信息。
丁帆把桌子上的浮尘一扫,掏出贴身放着的一个锦囊口袋,掸出里面的一张写满墨迹的宣纸,铺展在桌子上。
白色宣纸上的幼帝私印,鲜红如血。
*
夏云和乔安月正在快步朝丁帆所处的位置赶路。
“云师傅。”
许是觉得气氛太过沉闷,袁华忍不住出声问道。
“何事?”夏云巴不得有人能够从之前的话题上转移过去,即便过了这么久,但只要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就会觉得旁人与自己同感。即便方才的沉默没人会往这方面想,但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往那边溜。
“能问你件事吗?”袁华抬头,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夏云,满是好奇,“之前老苏头说谢谢你当年的城外之恩是什么意思啊?”
夏云一笑,“当年老苏头在城外跑关系的时候,有次回来正逢打仗,他又不会武,能坐到这个位置全凭的是一张糊弄人的嘴皮子,我回阁的时候路过,碰上一群官兵在欺负一个老乞儿,看不顺眼便救了下来。”
“那这里受沉渊阁庇护是怎么说?”袁华刨根问底。
“……也算不上庇护吧。沉渊阁离这儿近,进出的人多了,联系也紧密了些,渐渐地便认识了,碰上个什么事儿啊总归是不愿见到老熟人吃亏的。这地方又常年打仗,要是没有我们这些会武地拦住些兵痞,你真的以为这里能够从战乱中幸免啊?”
夏云耸了耸肩,若无其事说道。
“这样啊,我以为……”袁华有些错愕。
“你以为什么?”
夏云忽然停下来认真盯着小丫头的眼睛看。
“……宫里的老师教导的是,武林中人最信不过。”袁冲在一旁补充说道:“老师说,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而且武林中人多得是下九流的闲散人等,这些人四处奔走,难以定居,丁税难收,武林之盛乃是朝廷的心头大患。”
袁冲的声音越说越小,在夏云的逼视下还是把想说的说完,“老师还说……武林人可为朝廷用则留,不可用则……杀之。否则便是百姓之大灾。”
“说得好!”夏云在一旁鼓起了掌。
这下轮到袁冲袁华傻眼了——云师傅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正常人听到贬低自己的话难道不应该暴跳如雷吗?怎么这人不怒反笑了起来?
“你们的老师是谁?”乔安月在一旁问道。
“徐……徐泌夫子……”
“大儒。”乔安月点头,随即给出了评价,“可惜只是儒士。”
“儒家尚仁,看不惯我们这些武夫,可以理解。而且毕竟朝廷嘛,跟我们这群人的看法还是有区别的。”夏云轻笑出声,“可惜儒家这套呢,适合用盛世,不适合用于现在。”
袁冲愣住了,他们从小接受儒学洗礼,从未对圣人的话产生怀疑——或者还有其他的夫子教别的学说,但那是给长兄准备的,他所接受的教育从来都是把仁义礼智信放在首位。
“你现在是跟我们待久了,觉得做所谓的江湖人士还挺好的。”夏云摇摇头,“但如果让你在老苏头底下待着,你愿意吗?”
两个小鬼摇头。
“而这些人为了生存下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之前在下马客栈里面被人揣的滋味不好受吧?可这世上像这样的孩童数不胜数,随便抽一个出来,万一哪天收受不住这种苦难,指不定就干上了杀人越货的买卖——这,也叫江湖。”
夏云还是那张笑嘻嘻的脸,但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百姓永远考虑的只有自己眼前所见的事物,或关于个人生死,或关于家族兴衰。
我之前有段时间经常借拉泉出入,认识了很多朋友:
西市有家卖胡饼的小江,我最喜欢每天早上跑到他家守着第一轮出炉的饼;南坊有家姓赵的铁铺,口吃,嘴笨,经常被人讹钱说是用铁不好,我有回帮他说道说道就被送了一支上好的手/弩;还有城里唯一一家姓张的,家里只有那一个小伙子,家人都被当兵的杀了,做着一些散活一心只想成家,现在媳妇本都快攒了一大半了,有次碰上我手头紧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把钱无偿借我……
你看,这么多的人,虽然都是升斗小民,但都想要努力活下去,你能说这些人该杀吗?不该对不对?那为了自己活下去的老苏头他们该杀吗?”
袁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被夏云带到沟里去了,“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干违法的勾当啊。”
“好的法典是盛世才有用的。”夏云沉吟道:“‘法’也分好坏,当遵的‘法’不能维护自己的身家性命时,那‘法’算得上是‘好法’吗?”
袁冲发现自己无力反驳。
天子是什么?上天之子,任何决议都是代表着上天的意志,就算那些谏臣会上本“规劝”,但也只是“劝”,遵不遵守的权利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天子只需做到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臣民。
可是从没有人告诉他,当天地不能发声,而臣民的声音也被他隔绝在了城门之外,他所做的,是否真的便是正确的。
“还有,”夏云继续冲击着两个孩子的认知。
她扭头对袁华说,“你不是一直有个疑问吗?为什么你就不能同兄长一样,学些经天纬地之能?他们告诉你这是天经地义?那么你这一路也看到了……我如何?你月师傅如何?而且越往北走你所见的胡人也越多,管事的女子也不在少数吧?那么我问你,哪里来的‘天经’?又是谁告诉你的‘地义’?”
夏云的问话语气很稳,稳到让袁华一度以为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夫子说……那些蛮夷未开化……”袁华的回应极其虚弱,声音小得她一度以为自己根本没有发出声音。
当你从出生一直接触到的理念遭到了质疑,你对这个世界的整个认知都会转变。
什么叫做开化?
袁华也学着夏云方才的问话反问自己,像汉人一样便是“开化”了?谁规定的?汉人规定的吗?皇室规定的吗?又是凭什么,有这样的规定,别人就要遵守呢?
“你们师傅我呢,书读的不多,看见‘子曰’心里就烦,那些前人写下来的治国方略乱七八糟的比不上你们月师傅。”
夏云把语气一收,既而又吊儿郎当了起来。
“但是呢,我也能够教你们一些你们在宫中学不到的东西。”夏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不管你们以后会在什么位置,但是做决定之前,先想一想你们这段经历。想想你们身为‘百姓’、‘汉人’、‘男女’分别看到了什么?后世怎么评价是他们的事,关键是,你是怎么评价你自己的,明白吗?”
袁华袁冲被夏云的一番“离经叛道”说得一愣一愣的,还没完全消化她说的这些话,便迎上了夏云那句反问,晕头转向地点着头,心里被掀起的惊涛骇浪却仍然迟迟未停歇。
“啊。”夏云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乔安月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记号,吐出两个字:“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什么话好说的,让我们来感谢一波小伙伴吧:D
谢谢被作者菌拿着糖果诱惑、闪烁*2、决延裁止、24316495*2、池澍、第九声、河底人 、YING的地雷
河底人*10、亦*8的营养液
第95章 晚风
“如此; 那便有劳姑娘了。”
丁帆的声音在昏暗的屋子里听得不甚分明。
桌子上; 三张刚刚被各自长官盖好私印的绢帛被丁帆和乌兰图雅迅速收起,分别都用汉文和乌塞文写满了空白之处。
剩下还有一张被明摆在桌面上; 两方都没有收入囊中的意思。
似乎是在等待某个人。
“事不宜迟; 我们应当即刻便启程回去禀报……”
乌兰图雅虽然刻意把声音压低,但即便如此; 那种骨子里流转的一股娇媚还是让丁帆后面跟着的一些愣头兵听得神魂恍惚。
她的语气不禁带着几分得意的轻笑; 正要往下说,却听窗外传来一阵“咕咕”的低唔。
“谁!”
这声惊喝短暂而又急促,毫无异族口音,但听声音来说; 指不定是江南哪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
顺着乌兰图雅的眼神看去; 丁帆见窗外的低桠上正直挺挺地立着一只灰褐色的猫头鹰,歪着脑袋看起来憨态可掬。
那双明黄的兽瞳一眨不眨地回瞪着丁帆的探视,须臾; 翅膀噗通一下坠入窗沿下方; 再见着起来的时候; 爪子上已经抓着一只半死不活的耗子。
虚惊一场。
丁帆松了一口气,看着猫头鹰在那里吞食耗子的样子,不知为何; 心底腾起一丝异样。
猫头鹰……鸟……
“沉渊阁的人怎么还没来?”
意识到自己草木皆兵了后,乌兰图雅也放松了些许——不过不管怎样,这种事情还是谨慎点为好。
她皱着眉头,岔开了另一个话题; 说道:“按照约定,你我双方会谈的时候沉渊阁的人早就应当在场做此见证,可是来时那卖胡饼的小贩无论怎么问都不肯透露安排退路那人的名字——还让我们到了之后不管沉渊阁的人自行订约。
如今约都协议完了,沉渊阁的人连个影子都没见着,甚至连第三方文书都不来拿,这是什么意思?”
丁帆之前那层隐隐约约的违和感终于被乌兰图雅这一段不轻不重的抱怨给揭开了。
他蓦地反应过来这股诡异感是缘于何方了。
此情此景何其熟悉!
想当初他在青州城的时候刚把夏云招聘进来那段日子,每到晚上也总是觉得顺丰镖局后院里的猫头鹰多了许多。
那些鸟总在不知不觉间落在后院的各个枝头,发出此起彼伏的声音,赶了好几次都赶不走。
时隔这么久,这种被鸟盯梢的感觉仍然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是木之!
丁帆骤然抬头,窗外的飞鸟扑楞着翅膀突然跃入窗户,那半截蜡烛上忽明忽暗的焰火被飞翅带动的凉风“刷”地一下扑灭,整个屋子登时坠入一团阴影之中!
*
夏云此时正蹲在别院的屋顶。
从地下暗道里出来后,她凭着对这地儿的熟悉程度,几乎是闭着眼睛就判断出丁帆选了哪间屋子作为落脚点。
然而她二话不说地就挑了一个丁帆那间屋子看不见的视线死角,和乔安月两人一人拎着一个小鬼的衣领蹿上了屋顶。
“不下去可以吗?”乔安月悄然出声问道。
“南军受幼帝密令从军中派人与乌塞联盟,你们沉渊阁受邀见证,你却连人都不见?”她皱眉,多少觉得有些不妥。
夏云嘿嘿一笑,双手做成捧状往嘴边一放,登时发出一阵啁啾的鸟鸣声。
院子里的飞鸟瞬间闻声应和了起来,此起彼伏,恍若奇迹。
夏云这一手让两个小鬼直接惊呆了,就连之前见过她如此这般的乔安月也不由得咋舌。
夏云在号令鸟群的时候,举手投足间颇有一股舍我其谁的自信和轻松。
或许因为这是她的拿手绝活,所以每次她学鸟叫的时候嘴角都挂着一抹张扬至极的笑容,嚣张,却让整个人都熠熠生辉。
大概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乔安月不由得想着,在认清自己对夏云的情感之后,便觉得这人无论是做什么都带着一层不一样的光辉。
让她忍不住贪婪地想要靠近,甚至一度生出把这束光给独占的念头。
这时鸟鸣声戛然而止,随后乔安月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喷嚏声。
袁华:“……”
云师傅在心中的形象又一次幻灭。
夏云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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