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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江湖历险记-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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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殿分上下两层,上层一般都是普拉生活工作的书馆和起居室,一般人也只会以为偏殿只有这一个功能。
  下层是个类似于半地下室一般的存在,并且和上层没有任何沟通。
  这也就意味着,若是他们没有从后面溜进去恰好看见下层有门能够进入某个空间的话,只从上层潜入,根本不会发现有下层这个半地下室。
  昨夜经过充分的筹谋,她们想尽办法混进了那个地方,却只看到了一滩干涸的血迹,苏赫拉台却不见踪影。
  她们成功地找到了机关,然而没料到顺着暗下机关那瞬间,整个光滑的石块瞬间碎成了等分的碎块,两人猝不及防地就落了下去!
  正中下面刑室的中心!
  好巧不巧!
  普拉十五正在把苏赫拉台关进其中一间牢室里——本来偷偷摸摸的潜伏变成了光明正大的碰面!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双方根本就没有交手,普拉十五世那个老家伙直接动用了机关就把两人给扣留下来,劫狱不成反而被俘,夏云都不好意思说出去——可以说是非常丢脸了!
  接下里的事情顺理成章。
  初一本来就长着一副乌塞人的面孔,自然被普拉十五世当成了前来救苏赫拉台的亲兵,至于剩下的夏云则被当成不起眼的跑腿的。
  这地方似乎是普拉十五世的一个私人禁区,除了他以外,似乎没有任何人能够被允许进来。是以昨夜的审讯全部都是由普拉十五世亲手实施的,也正因为如此,夏云初一两人也只是受了点皮肉伤。
  ……幸好不是大理寺里那些专门的审讯人员。
  夏云清醒后不无后怕地想着,如若是这样,或者这里不是普拉十五的私人刑房,她和初一恐怕没死也得脱成皮。
  ……不对,现在也快脱层皮了。
  夏云叹了口气。
  双脚悬空在中间晃荡着,被吊在铁链上的手腕有一搭没一搭地使着劲,很快便把整个人都晃荡了起来。
  墙壁上只能看见一个黝黑的人影疯狂地左右晃动着。
  像是一只硕大围着火堆不停扑腾的飞蛾。
  晃荡的铁链很快便把初一唤醒。
  夏云压低声音,冲着初一嘟囔了一声,“接着!”
  紧接着,双腿猛地一个使劲,直接踩在了初一的大腿上!
  初一立即反应过来,连忙咬牙把提了提膝,助了夏云一把劲。
  趁着这个力道,夏云整个身体在半空中硬生生折了起来,双腿一踩力,愣是扒上了掉在手上的两条铁链子!
  她张嘴,以一个扭曲地姿态拿牙齿撕开绑在皮靴里的裤脚,一截半长不短的钢针顺着裤脚就被扯了出来!
  提劲,用力,嘴里的钢针直直地朝着对面初一腕上的锁扣钉去!下一刻便扭腰把脚尖往那边一递,一上一下,左右搬弄,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弹响,夏云满头的大汗终于得以坠落。
  锁开了。
  初一触地的那瞬间,长时间没有负力的脚踝只觉一阵虚软,差点没有站稳。
  利索地把夏云的锁头撬开,两人重新拿回被缴械放在一旁的兵器,递了个眼神,大步流星地朝关押苏赫拉台的牢房走去。
  还在昏迷。
  “你去开机关。”夏云头也不回地朝初一命令着。
  “好。”初一点头,二话不说地把机关打开。
  夏云把人高马大的苏赫拉台扛在肩上,只觉得有些气喘——果然,受了伤后做这么大的动作还是有些吃力。
  初一倒是没提出帮忙的话,毕竟两人都清楚地知道彼此的目的其实并不一致。
  “你现在就走?”初一抬了抬眼皮,先爬出出口,确认没人,才给夏云释放了信号。
  “嗯。”夏云皱眉,“虽然我很在意昨日普拉十五说的要用苏赫拉台祭祀的大典,但当务之急是把人归位,乌塞军光靠岳平生和乌兰图雅是压不住阵的。”
  昨夜虽说是普拉十五世在审讯,但他们也还是能够从这么多关押的囚犯咒骂的话语中捕捉到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譬如这里关押的都是不同意举行大典的棋格高层。
  譬如客山从昨晚已经被全面封锁。
  譬如那个什么棋格再现似乎会卷入很多人。
  但这都跟夏云没关系。
  “程柘有极大的可能在客山,你要找他赶紧的。”
  夏云窜了出来,观察了好一阵屋外没人,这才放心地推门。
  一大片风雪贴着脖子灌了进来。
  夏云的肚子适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她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已经有大半天的时间没有吃东西了。
  “我知道。”初一点头,说着准备转身折返回刑室。
  “你干嘛?”
  “放人。”初一抿着嘴角,冷声道,“不是好心,造势而已。”
  这么多消失的棋格高层,他倒是很期待,这群人出去了之后会给普拉十五世造成怎样的混乱。
  届时不管普拉如何布置,定会有混乱,而他刚好能够浑水摸鱼。
  “随你。”夏云摇摇头,扛着苏赫拉台就往外跑,末了还不忘回头冲初一露出一个笑容,“回见。”
  夏云很快便没了踪影。
  初一站在原地,无声笑了笑,二话不说地去放人。
  然而夏云仍然忽略了一点。
  她身上带着伤。
  昨夜长时间的鞭刑足以让她的伤口再次崩裂开来,就算她有意朝着下风向跑,仍然会被有心人注意到某些细节。
  譬如,血腥味。
  北军的人正在进行最后一轮的检查,确保仪式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抬头,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好久不见。”
  当初一刚把最后一个人放走的时候,他的脖子上突然贴上一个冰冷的铁刃。
  随身长剑骤然回抽,只听“铿锵”一声刺耳的碰撞声,初一连忙跳出刑室,两三步跑到空旷的雪地之中。
  狭窄的空间实在不利于现在的他这把长剑的施展。
  果断地换了战场。
  初一紧握剑柄,眼里滑过一丝讶异。
  来人脸上尽是狰狞的血管,隐约可见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兜帽被寒风扯开,暴露出整个狰狞的面容。
  “你是……雷震?”
  初一皱眉,努力辨认出来人的五官,终于想起与自己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这人。
  雷震只是重新摆好障刀的姿态,皮笑肉不笑地来了一句,“你们也是为了天涯海角来的吗?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原因:
1。有人要求
2。闲(这一点比较重要)
3。懒得写中秋番外

我觉得我已经很仁慈了,其实我特别想描写一下具体画面的,嗯
谢谢fghj的地雷*1

  第121章 范达

  俗话说得好; 上山容易下山难。
  不过这句话放在夏云身上却是反的。
  比起上山时候和初一那个疯狂的举措; 不知是因为临近盛典所以许多包棋都被抽调进客山了而导致下山的路几乎看不到别人。
  就连确保安全的北军也只是盘踞在山头,至于山下的各种迎客的小径; 真的已经被普拉十五世给放弃了。
  毕竟现在人员基本已经确定下来; 就算有零星上山的人,也只是在临近客山的地方才会有人守着。而下山——根本就不在普拉的考虑范围之内!
  下山的路程出奇的顺利。
  夏云顺利地找到了之前安置在山底的马匹。
  然而就在她准备把苏赫拉台往马背上一扔的时候; 眼角的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没有被刻意清楚的马蹄印。
  除了初一和她的马之外……还有别人的马?
  正当夏云准备顺着蹄印去看一眼时; 耳边突然传来轻微的叫喊。
  “……水……”
  是苏赫拉台。
  夏云回头,估摸着这人八成是在温暖的刑房里待久了,乍一下被放在这冰天雪地的外界后终于被冻醒了。
  不过她现在可没有什么闲工夫满足这位奢侈的要求。
  水?她也想喝水呢!如果有条件的话恨不得现在就去打两只雪兔填填肚子!
  “没有!”
  她没有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拿随身的短剑剑鞘戳了戳苏赫拉台的腰部; “醒了就自己给我坐起来; 也省的我浪费体力。”
  “……你是谁?”
  苏赫拉台终于聚焦了一丝精力,听了夏云的话下意识地在马背上坐直了。
  他左右四顾了片刻,随即注意到自己的腹部的伤口已经被人粗暴地用布条绑了起来——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救你的人。”夏云言简意赅; “喂; 给我挪个位置; 我还要负责把你送回大营呢。”
  “不……”苏赫拉台下意识地想要反驳。
  夏云却被这句话给逗笑了,“怎么?被人算计了一下绑到这里来难不成还对这地方产生感情了?这么想在这里留着?”
  “不……不行。”
  苏赫拉台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强行从马背上翻下身来; 没站稳,一个酿跄跌进了厚厚的雪层里——刺骨的寒意到让他仍旧迷迷糊糊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不行!你得帮我!”苏赫拉台蓦然提高了声量。
  “没得谈!”夏云却是连听都懒得听,粗暴打断,“我的任务就是确保乌塞军能够成功地攻入京城; 其他的,没商量!”
  “会死人的!”苏赫拉台急了,“到时候整个客山里的所有人!都会死!普拉十五想要长生不老!为了让那朵花绽开,普拉十五一定会不择手段!这整座山里,那么多的乌塞人,许多都是我们军队里的亲朋好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神话丧命!”
  夏云整理缰绳的手一顿。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有些不稳。
  “长生不老?花?会死人?”夏云迅速从那一大段里面抠出关键字眼,之前关于棋格就是天涯海角的念头再次迸发出来。
  还有……程柘。
  “对!”苏赫拉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语气急促,“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不出一个时辰,太阳就会落下去!届时仪式开启什么都晚了!”
  乌塞的天一到冬日就黑得格外的早,通常日出据日落没几个时辰,剩下的,便是漫长的黑夜。
  “你知道普拉具体的计划?”夏云拧着眉头,继续问道。
  苏赫拉台拼命摇头,“但我知道,必须得有人去阻止那个人!”
  就在这时,夏云只听一阵尖锐的鸟鸣声从天空中盘旋而下。
  熟悉的声音让她连忙往外走了几步,抬臂,信鸟围着她的身边转了几圈才落在她的肩膀上。
  ……这是……她临走前同月儿约定保持联络的信鸟?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夏云的心中突然腾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她在哪儿?”
  信鸟果断的回应让夏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乔安月为了找她,现在已在客山。
  “得回去。”苏赫拉台及时插了一句。
  “不行!”夏云厉喝一声,把苏赫拉台准备挪动的步子用剑鞘一拦。
  她冷笑一声,剑鞘毫不犹豫地砸在苏赫拉台的膝盖上。苏赫拉台腿一软,扑腾一下跪在地上。
  “我听说了,这个什么破盛典好像要拿你们黄金家族的血脉开坛祭祀,你现在失血过多,甚至连我方才那一招都抗不了,回去干什么?回去送死么?”
  苏赫拉台哑口无言。
  “听我的,马给你,这把我出来时顺手顺出来的障刀也给你。”夏云把腰间的障刀往苏赫拉台手上一扔,“大营的路应该不用我这个汉人来提醒吧?有种的话就给我赶快跑回大营里赶紧给我把军队里不服管教的小兔崽子们给我解决了,这里交给我,明白?”
  “可是……”苏赫拉台还有些犹豫。
  “是什么是?”夏云不耐烦地把缰绳往他手里一塞,“嫌我是女的啊?也不看看是谁把你救出来的?磨磨唧唧的还想当大汗?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尽管话说得难听,但苏赫拉台却清楚夏云说的是事实。
  他如果就这样上去只会添乱,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这样的分工即便是夏云失败了,还能确保大事不会受到干扰——再好不过的分配了。
  想通了这一层,苏赫拉台也不再纠结,二话不说便翻身上马,扯缰绳,“谢……”
  “别——”夏云伸手一抬,语气不善地回了句,“我是为了我自己,要谢的话,就给我好好履行约定。”
  说完便直接把剑鞘往马肚子上一砸,马儿受了惊,长鸣一声撒开四腿便像离线的箭般消失殆尽。
  夏云这才收起了故作轻松的姿态,再次抬眼,满目阴沉。
  她顺着蹄印找到了那匹马,果不其然在上面发现了沉渊阁的印记。
  已经可以确认是乔安月留下来马匹了。
  毫不犹豫地折身返回,行至半山腰的时候,已是暮色渐沉。
  夏云突然顿住,剑身与剑鞘摩擦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看了这么久,该现身了。”
  “……你不该回来的。”从山上岩石的背后缓缓走出一个人,手里握着没有出鞘的障刀,将军叹了一口气,“我劝过乔大小姐,她不听。你早就注意到了我的存在,结果你也不听。”
  夏云却突然转身,拔剑,剑尖冲着来人自下而上展开一道残光!
  依稀见到一片雪花被剑锋劈成两半。
  来人脸上罩着的铁皮面具也终于被她一剑劈开。
  “啪嗒。”
  落在地面上。
  夏云的剑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向前一步了。
  将军仍然没有拔刀。
  他平静地看着夏云的眼睛,无视掉直指喉咙的剑尖,“走吧,夏云。”
  走吧。
  两个字像是催命符。
  夏云却后退了两步。
  她看着面前这个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近乎病态的,浑身散发着诡异黑气的男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范……范达?”
  *
  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所因果的。
  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典故有太多太多,夏云是一个,乔安月算一个,如今多了一个范达,并不奇怪。
  “你……为什么……”
  即便如此,夏云仍然觉得这个世界未免太过奇妙。
  她握着剑柄的右手竟然开始颤抖。
  “你们走后,南北便打起来了。”范达却颇有一番想要叙旧的意思,丝毫不怕夏云会手一抖把自己的喉咙捅个对穿,只是平静地说着,像是在说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打起来,范家村的位置你也知道……总之南军要想占据青州城,必然经过我们那里。于是村子就被毁了。”
  “附近的一切,所有人,全被毁了。”
  太正常了。
  所有的战争都伴随着掠夺与破坏,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南军,也不乏军中会有几个败类。而且范家村的地方是攻占青州城的完美落脚点,也许是先遣部队有几个不守规矩的,也许是为了封锁消息确保行动的秘密,在战争期间要毁掉一个不起眼的村子,实在有太多理由。
  “我那时已经决定成亲了。”范达突然握紧了刀鞘。
  夏云注意到那上面刻着的“梁”字。
  梁……那个梁姑娘么?
  “……当时我在青州城采买,回来事情就已经发生了。”范达眯起眼睛,“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和南军势不两立。”
  “我拿着那本范家村的村志,从陆相手中换到了一个机会。”范达轻轻笑了起来,“一个能够短时间获得武功,亲手报仇的机会。”
  事实显而易见,短短一年的时间内,杀的人,攒的军功,让他能够稳稳做上将军这个位置。
  “陆相对我有恩,我这条命都是他的。”范达看着夏云的眼睛,轻声说道,“……虽然从你们现在的行为来看,南北打起来恐怕跟你们也脱不了干系,但我不怪你们。我知道,这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是我认识的所剩不多的朋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不要趟这趟浑水。”
  “走吧,夏云。”
  范达再次提了一句,“你现在走,对你对我都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珍兽府小记者青叶的地雷*1

那个,预、预告,你们可以去买刀片了……呃,有钱的话,可以多买几把【装死】

  第122章 孤狼

  “你们想做什么?”夏云盯着范达的脸; 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盯出两个窟窿来。
  意料之中的沉默。
  夏云却轻轻笑了起来; 她把剑尖缓缓地往前一送,看着范达; 嘴唇轻启; “你不杀我,是你之过。”
  笑意不达眼底。
  两者皆是。
  剑尖把范达喉咙划破的瞬间; 夏云看到了范达嘴角诡异的笑容。
  一只米粒般大小的黑色虫子顺着血液爬到剑尖上; 夏云没料到会看到这么一个东西,手下意识地一抖,却发现那虫子却飞速地朝自己的脸飞了过来!
  连忙后退,短剑毫不犹豫地把那虫子斩断!
  黑褐色的血液滴在雪地上; 只听“滋啦”一声; 腐蚀出一个小洞。
  “毒蛊?!”
  夏云大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范达,“你给你自己种了毒蛊?!”
  范达一笑; “这是必要的代价。”
  他和气地把障刀别回腰间; 两三下越过夏云; 并不打算同她交手,把她的话原封不动地返还,“你当初从艮山手下救下我; 是你之过。”
  “你!”
  夏云正准备再次动手,却不料这次从四面八方突然跳出一圈黑衣护卫。
  各个眼里像是淬了毒般紧紧盯着夏云,一言不吭地提刀就朝她扑了过来!
  “舞水河转么轻飞扬呀那么……”若有若无的歌声从范达的喉咙里哼了出来。
  夏云抽身回旋,二话不说砍向一个黑兵卫的腰肢。
  却不料那人身上像是裹了一层铁皮; 剑砍了一半嵌了进去,一时半会儿却拔不出来!
  “……砍一截柳条送给舞水的姑娘……”
  歌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夏云的视线里。
  范达转到客山的门口,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一层。
  他骤然从喉咙间吐出一口鲜血,腥黑的血中几条虫子在雪地里疯狂的扭动。
  范达的脸色暗沉,自言自语道:“雷震……”
  “将军,没事吧?”一名包棋关切地围了上来,却被范达伸手制止,“别过来!”
  眼角余光注意到远远走近的普拉十五世。
  范达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已经明月高挂了。
  但刚才的反应让他非常不好受,范达眉头紧皱,心里暗道:他的子虫只种给了雷震,这个反应……雷震他是……死了么?
  “进去吧。”普拉已经走了过来,从后面拍了拍范达的肩膀,尚且还不知道自己的刑室已经被夏云初一搅了个天翻地覆,轻松笑道:“我已经派人去提人了,你把你的人也叫上,时间差不多了。”
  *
  此时被范达担忧的雷震虽然没有死,但已经离死不远了。
  他拄着障刀,疯了一般地冲着初一再度冲了上去。
  初一此刻的状态却比他好不了多少,只能勉强地提剑一挡,很快便被冲击力往后震退了好几步。
  脚步一滑——终于在悬崖的边缘止住了。
  他费解地盯着蓄势待发的雷震,不明白为什么从岛上回来之后的这人突然就功力大增。
  打了这么久,虽然他身上伤痕无数,却丝毫不见他露出任何疼痛的迹象来——就像是一个无欲无求的石头人一样!
  初一咬牙,回身又是一挡,这次成功地那自己受伤的长剑把对方的障刀给往一旁撞开。
  手脱力没握紧,只觉得指尖已经被寒风冻得没了知觉,甚至连基本的握拳都握不住了。
  ……他不会……就要死在这个地方吧……
  额头上渗下的血把眼前模糊成血红色的一片,初一无端地升起这么一个念头。
  跌跌跄跄地想要重新跑去捡回自己的长剑,却不料雷震大喝一声,托着已经快要残废的身体不管不顾地朝自己冲了过来!
  初一一个猝不及防,连忙回手一个硬劈,却不料被雷震一记扫堂腿就撩在了地上。
  不好!
  他飞快想要重新站起来夺回主动权,却在起身的瞬间因为肩膀上的伤口猛地撕扯而迟滞了一下。
  一记掌风贴着伤口就打了上来!
  初一从喉咙里翻出一口鲜血,只觉得那掌风带着十二万分的冷意往骨头缝里钻。
  ……不……不对……不是冷意……
  剧烈的疼痛让初一稍稍清醒了一点。
  他低头看向雷震的手掌,发现雷震的掌心不知何时被他划开了一道伤口,里面顺着血液流出来的无数黑色小虫正拼了命的攥紧自己刚刚接了一掌的手臂。
  小虫自手臂上的伤口涌入,初一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在撕咬自己的血肉和骨头!
  “你!”初一怒目而视。
  却对上雷震阴阳怪气的一阵冷笑。
  “这位小兄弟,当初在岛上杀死我兄弟的时候,可想不到会有今天吧?”雷震狰狞的样子几乎看不出来原貌,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浑然不知痛觉地朝初一猛地一踢,“从岛上回来时我就没打算活着,想着给我兄弟报仇,结果还真的被我碰上了一个……只可惜,那个叫夏云的享受不到这等‘招待’了。”
  初一只觉得脖子发凉。
  这个人处心积虑地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为饵,就为了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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