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武史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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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飞略微气顺些，接过他的红薯默默的吃着，屋内刚静了一刻，晋王殿下也不知那根筋搭错了，开始嘟嘟囔囔的教训白云飞。
“你说你，你不发疯砍我，能受伤吗？一提你师兄你就急，你这个毛病得改，也就是本王心善”
“你要是在啰嗦，我就是逆行经脉，我也要废了你”白云飞声音带着冰碴，看样是真准备逆行经脉废了秦宇。
“好，我不说，不说”秦宇摆摆手，看看他的脚腕，叹息一声“唉你说你这个性格，你师父是怎么教育你的，话说你和你师兄的事，你师父知道吗？你那个上管天下管地的师父，能同意吗？”
“秦宇！”
这一声喊叫里包含的愤怒八百里外都能听出来，吓的秦宇手一哆嗦，红薯都掉在地上。抬眉偷瞄白云飞，少侠脸色涨红，额头隐隐有青筋爆出，看来随时准备逆行经脉，废了自己。
“大侠，我保证一句话都不说了！”
白云飞看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将手里剩下的半个地瓜摔到他身上，翻身躺下，眼不见心不烦。
“你不吃了？”
“不吃，睡觉”
“哦”
秦宇见他没有动静，自己也回到床上休息。白少侠一定是恋情不顺，要不怎么一提就翻脸。






第16章　不辞而别
白云飞毕竟武功深厚，且医术高明，十几天后，脚腕早已痊愈。痊愈了的白大侠，自然也用不着秦宇了，所以晋王殿下忽然变得老老实实，没有那么多问题了。
石屋内
秦宇一边收拾棋盘一边说“白少侠今天输了四十二局，比昨天少输了两局，有进步”
“可惜你老让着我，不能看出我的真正实力”白云飞一脸高深莫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悟出了什么呢。
你有什么真正实力！秦宇暗暗腹诽，嘴上还是安慰他说“下次就不让你了，吃饭吧，不知道王蒙今天送什么来了”说着拿起一旁的食盒。
自从白云飞生病之后，晋王殿下四体不勤，只能命王蒙每日送饭，王将军尽忠职守；贴心将各地公文和军报一起送到晋王面前。
白云飞痊愈后，本来是不想麻烦王将军的，但看白痴每日忙的直皱眉，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休息一下，让白痴少来烦自己。
唉晋王殿下一声长叹，觉得自己特别苦，上午练剑被大侠嫌弃，下午陪大侠下棋，还不能打瞌睡，这会儿还得看公文，寒窗士子都没有自己忙。
“这范文田和王蒙越来越懒了，什么事都拿过来问我，宣城抓到两个间谍，杀了不就完了吗！漠北有马匪出没，杀了不就完了！木托城胡人杀害汉人商户，杀了不就完了！唉等等，这个不能杀”秦宇叼着饼，提笔在公文上写上解决办法。
呵呵白云飞笑出了声，秦宇听见笑声看了看他，也跟着笑了，白少侠特别喜欢看自己出糗。
“这王蒙还是有点用处，见你好了，知道送坛酒过来，本王恭喜大侠康复”
白云飞接过酒杯，尝了一口，赞叹说“酒不错替我谢谢王将军”
“你要谢的人是我”
“除了你其他人都值得谢”
秦宇听了他的话笑了笑也没反驳，白少侠以挤兑自己为乐，他习惯了，将杯里的酒喝尽，别说还真不错。
“你经常杀人吗？”
“谁说的？”谁这么污蔑本王。
“那我看你杀人好像很容易”白云飞指着秦宇的军报说。
秦宇处理所有的事情，都当着他的面，白云飞觉得秦宇处理事情的方法，十有八九都是杀了了事。
“这些都是敌人，该杀”秦宇解释说。
“你怎么知道，要是我有一天也变成敌人，你也会杀了我吗？”
秦宇一愣看着他说“当然不会，你怎么会是敌人，你是我的朋友”说完还冲他笑一笑。
这个笑容真诚灿烂，很容易打动人心，白云飞看着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一时没有回答。
秦宇又低头看公文，边看边说“少侠，明日别下这么长时间的棋了”
“为什么？”白云飞不乐意的说“你不是答应我了”
“你看我每天那么忙，太累了，少下一会儿没事的”
“你要是觉得忙，可以不用练剑，反正你怎么练也就那个水平了”白云飞看着他认真的说。
“白少侠，你这么说就太瞧不起人了吧，你棋下的那么差，你干嘛不干脆放弃得了”秦宇对他的偏心眼很不满。
“师父说过，凡事不可轻言放弃，遇事当尽力克之，才能不影响心境和修为”
又是你师父这个大挡箭牌，秦宇嘴角一抽，迫切的想一睹那位师父的真面目。
“白少侠，本王有句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秦宇慢慢坐到他身旁，拉着他的手认真的看着他。
白云飞一脸奇怪，犹豫地说“你说”
“白少侠你长大了，不用凡事都听你师父的”秦宇板起脸，显得十分严肃，继续说　“而且你师父有些话根本是胡说八道！”
白云飞的英俊的眉毛跳跳，想都没想就一掌挥出，秦宇早就笑嘻嘻的躲到一旁。
“刚才那是酒后胡言，不过你真的不用练习下棋，要想不影响心境，我觉得你还是不下为好”
“哼！”白云飞冷哼一声，斜睨着他说“那怎么行，我怎么能跟你一样，你除了下棋能赢我，没有一样能赢我”
“是吗？白少侠可愿意与在下比试一下”秦宇站在他面前笑着说。
“你又想比剑？”
“剑我比不过你，本王承认”他挑了一下眉毛，挑衅的说“这回我们比轻功”
白云飞看着他，秦宇的轻功确实不错，与自己相比也不相上下，但想赢自己也不是容易的。
“好”
秦宇想了一会儿说“天色已晚，我们就在附近，绕着石屋一周的树林，谁先回来谁就赢了，如何？”
白云飞点了点头跟秦宇来到门外，刚准备开始，听秦宇又说“白少侠，既然你这么自信，我们做个赌注如何”
“什么赌注？”白云飞从没有他这些歪心思。
“若我赢了，白少侠就不能逼着我陪你下棋，并且答应我一件事。若我输了，任凭你发落”　
“好”
“爽快”
二人同时脚尖点地，提气飞了出去，秦宇冲的比较猛，白云飞略微的落后一节。不过他并没有着急，因为他算过秦宇的气息起落，太过刚猛后期必定余力不足，到时候只要他全力施展一个起落便能超过他。
可是一向以诡计闻名的晋王殿下，怎么可能好好比赛。眼看着越过最后一片树林，二人就到达终点了。
白云飞猛地提气，身形快速的向秦宇贴去，秦宇眼角余光扫见，脚下劲气一使，足见用力踏过落脚点的树枝。
咔！落脚点的树枝被破坏，白云飞只能再提一口气，划出一段距离，落在稍远的地方，只是这一来一回，已经落后，不能再追上秦宇了。
石屋门口，秦宇笑呵呵的看着他“白少侠输了”
“你耍赖使诈”
“此言差矣，临阵对敌你还指望别人不耍诈吗，再说了白少侠有要求不能耍诈吗”强词夺理的活，秦宇一向驾轻就熟。
白云飞闻言将头转向一边，他就知道这个奸险小人怎么可能转性“哼，我以后不会在逼你下棋了，还有何事你说吧”
“嗯”秦宇皱着眉头看着他，手在下巴上摸来摸去，深思熟虑一会说“白少侠武功高强，本王正缺一个终身贴身侍卫，要不”
“秦宇！”
看白云飞要生气，秦宇赶紧笑着说“开个玩笑，白少侠这个侍卫我可用不起，你就陪我不醉不归如何”
白云飞哼了一声转身进屋没有搭理他，相处了一阵，秦宇知道白少侠这就算是答应了，他笑了笑也跟着进去了。

晨光从窗□□进来，刺得秦宇双目微疼，身子动了一下，醒了过来！
“这是云飞”秦宇嗓子干涩的喊了一句。
昨夜确实是不醉不归，他记得自己喝了好多酒，和白少侠说了不少话，至于说了什么他就不太记得了，后来后来他也不记得。
翻身坐起来，秦宇头还有些疼，目光扫过屋内，没有白云飞的影子，他回身推开窗子，门外也没有白云飞。
“这大侠去哪了”秦宇揉揉额头，站起来走到桌边“难道梦游了不成”
秦宇很少醉的人事不省，醒来忘记一切，但昨夜因为同白云飞一起，他放下了防备，一开心就忘了自持。
“嗯？”秦宇端着茶杯，在桌上发现一本书。拿起书，秦宇随手的翻了几页，这不是那剑法的心法吗，怎么这么粗心大意！
一派武功，皆是机密，秦宇知道不能看，便准备放回去，抖落间，一页纸从里面掉落。
“每日一次，认真修习，必有长进。切不可将剑招匹配其他心法，一不小心可能有生命危险”
“性命之危？”秦宇皱眉，脑子还有些迷糊。
忽然他脸色一变，这这白少侠这是不辞而别了吗！
秦宇赶紧跑了出去，站在雪顶四处寻找，还跑到后崖的冰灯处寻找，可是白云飞无影无踪，就那么突然的消失了。

祁山深处人迹罕至，纵然这时节，林深处已没有冰雪，但常人想在其中生存显然是不可能，不过神仙不在其列。
呵呵浅浅的笑声自唇边溢出，白云飞抱着手臂，靠在石壁上忽然醒了。篝火在眼前跳动，他盯着火苗看了一会儿，脸色忽然变白。收敛心神，白云飞盘膝运气，半刻钟后收息睁开眼睛。
“秦宇，你到底是什么呢？”
木柴爆出一点火星，白云飞盯着那点忽明忽暗的亮光，想起秦宇明亮的眼睛。

石屋内，灯火温馨，就像此刻。秦宇捏着酒杯，手里比划着，描绘着呼延城的样子，白云飞倚在桌前，觉得他喋喋不休的样子很好笑。
“那王子那么敬佩你？”
“敬佩的想杀了我”秦宇嘿嘿一笑，脸上有一丝青涩的后怕“那只箭真是吓死我了”
白云飞笑了一下，偏头问“那你还结盟”
“不结盟不行，这么厉害的家伙，要是做敌人，得多累啊”秦宇笑着，拿起酒壶，摇晃一下说“没了，我去拿坛新的”
“再喝你就醉了”
“醉了就醉了呗”
秦宇摆摆手，转身到角落里抱起一坛酒，白云飞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此时的秦宇，有一种平时看不见的洒脱不羁，也没有那股白痴样，所以他没有阻拦。
半坛酒饮下，白云飞也有五分醉意，而秦宇这个武功差的白痴，早就醉的有些胡言乱语了。
“不”白云飞呼出一口酒气，两颊晕红“不能再喝了”
秦宇头枕着手臂，趴在桌子上，听见他的话，扭头看向他忽然笑了，笑容很好看，也很奇怪，让白云飞一时停在原地。
“云飞，你知道吗？”
“什么？”
“晋国”秦宇手在桌下动了一下“有八郡之地”
八郡白云飞嘟囔着不明白他的意思，秦宇忽然靠近一丝，嘴角带着一点孩童的得意。
“你知道八郡之地有多大吗？”
“多大？”白云飞摇头。
“朝廷不过有十七个郡，而我有八郡之地，我占了小半个天下”秦宇笑出了声，拉着他的手说“可我从没回去看过”
白云飞微微蹙眉，拉了一下手臂，没有拉动，对他说“那你就回去看”
“不，云飞我想说的是”秦宇将脸埋在臂弯，声音低哑“如果他早告诉我想要的不过是这个，晋国晋国不好吗？”
秦宇安静下来，白云飞盯着他的发髻，他不太明白秦宇的意思，但是他能感觉到秦宇很难受，是不能说出口的那种难受。
而那一瞬，白云飞心里也跟着难受一下，极深极痛，他伸出手臂放在秦宇的头上。
“秦宇，你醉了”
“嗯”
掌心像被扎了一下，白云飞咻的收回手臂，扶起他向床边走去。
“云飞”秦宇睁开一条眼缝，眼神模糊不清，拉住他的手说“我喜欢待在你这儿”
白云飞看着他，知道询问一个醉鬼很荒唐，但他还是问了“为什么？”
“因为，你这里没有回忆，干干净净没有算计，你这里也没有晋王”
秦宇后来的声音含混在嗓子里，已经听不清了，却抬起手指碰碰他手背，白云飞被吓了一跳，瞬间收回手掌。
“云飞，你真的是真的吗？世间怎么会有”秦宇眼睑渐渐合上，梦呓般的说“真神仙”
秦宇，若我是你心底的那个人，会怎样！
白云飞近距离的看着他，鼻尖碰触才回神，只是烈酒燃烧了大部分理智，纵使醒悟，也难以抑制从心底蔓延而出的渴望。手掌贴上炙热的脸颊，白云飞微微垂头，亲住了秦宇。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噗！白云飞从回忆里惊醒，低头看着袖子上的星星点点，再次盘膝调息。
秦宇，并非我想不告而别，我只是只是没想清楚。
大雪山功夫，确实很奇怪，所有内功，以心境为基础，讲究先修心再修行，心境平稳对大雪山的弟子十分重要。
白云飞看起来出尘飘逸，但实际上，他不过是个什么都没有经受过的毛头小子，心思单纯至极，二十年来白云飞一直暗暗倾心师兄，觉得自己会一直如此，可这一吻，让白云飞迷惑不解。
这种不解，打破了白云飞平衡的心境，内伤郁结，实则十分危险。
所以白云飞离开了，但是他心底犹存不舍，所以才会将他珍视的心法留下，好让秦宇记住自己。
天际放光，白云飞缓缓睁开双眼，收息站了起来，抓起一边的佩剑，大步离开。
秦宇，保重，我会回来的！

祁山
秦宇在石屋内等了三日，白云飞没有出现，他心底有些气愤，传令王蒙派兵进山寻找，可祁山不是别处，普通士兵作用有限。
屋内，王蒙看着坐在前方的晋王，好言相劝的说“王爷，已经找了将近一个月了，白少侠根本就不在祁山”
秦宇皱着眉头坐在床上，赌气的说“难道一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了？”
“王爷，白少侠是世外高人，行踪一直飘忽不定，这次一定是离开办事去了”王蒙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想个说法搪塞王爷。
“大雪山那怎么说”秦宇不死心的问
“找人打听了，没听说有什么事”
你还真是神仙变得不成！秦宇陡然沉默，推开门站到外面，看着眼前的一切，陡然失了趣味。
“你们都回去吧”
“王爷，您不走吗？”王蒙疑惑得问。
“我”还想等等白大侠。
　“王爷，半年了！”王蒙跪倒，打断他的话说“朝廷内已经多有弹劾，况且宣城军务，胡地通商这些事情都等着王爷做主呢”
秦宇低头看着他，王将军一脸坚决，若他不答应，大概他也不会离去，抬头远眺，祁山群山尽收眼底，如此美景不属于自己，从哪里来的终究还是要回到哪里去。
“走吧”
秦宇说着向前走去，王蒙赶紧起身跟了上去，没走出几步，秦宇又停下。
“王爷？”
“没什么”秦宇回望了一眼石屋，继续下山。
白云飞，何事值得你不辞而别，莫非真是羞于本王为伍。






第17章　回京
马车徐徐驶向宣城，秦宇掀开车帘看着前方的城墙，宣城还是那个样子，城上守卫严谨，没有一丝懈怠，城门外，商贾百姓，进出井然有序，一切都规规矩矩，规矩的沉闷。
“京城那边怎么说”他撂下窗帘问王蒙。
“回王爷，从今年三月就不断的有御史弹劾王爷玩忽职守，其中”
王蒙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秦宇愣愣的盯着前方，马车晃晃悠悠，将他的思绪一并晃没了。
“王爷，您听见了吗”
秦宇回过神看着他说“知道了”说完就闭上眼睛不愿意再听。
　
宣城，大小官员都站在王府门前恭候，其中还有不少封地的臣属“参见王爷”众人跪倒。
秦宇眼神漠然的扫了一圈，黑压压的跪了满地，心中叹了一口气，他端着一幅威严的样子，语气平淡的说了句“平身”
“王爷，晋国去岁钱粮税负还需要您看一下”
“不看”
“王爷，各郡守卫多有缺失，王爷您”
“不看”
“王爷，蓟城令私通赵王，微臣请王爷示下，该如何处理？”
“不知道”
“王爷，大梁令守孝三年，微臣请王爷决断何人继任”
“随便”
“王爷，大病初愈应当到宗祠去告慰祖先”
“改日去”
“王砰！”
房门被重重的摔上，跟在身后的大臣，差点撞在上面，众臣看看紧闭的门扉，然后一起转头，看向了王蒙。
“王将军，王爷这是怎么了”相国范文田问。
王蒙看了看关着的房门，又看看众人摇了摇头，半晌才开口说“王爷旅途劳顿，应该是累了，各位大人就先回去，明日再来奏报吧”
众人点了点头，各自散去，王蒙走到范文田身边低声说“范相，借一步说话”
范文田迈着步子走到跟前，笑着说“王将军有什么吩咐？”
“劳烦相国告诉诸位大人，明日上奏，最好不要一起都来，王爷大病初愈，恐怕不经劳累”王蒙看着他若有所指的说。
范文田闻言心领神会，点点头对王蒙说“多谢将军相告，老朽会告诉他们的”说完也离开了王府。
屋内，秦宇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细纱装饰的床顶，果然比白云飞的黑屋顶不知好看多少倍。宣城有这么多事吗？一晚只要休息一晚，本王就能找回晋王的样子。
　
晋王殿下是个守信用的人，睡了一觉之后，秦宇一连忙了好几天，将之前晋国和北地的重要事宜，全部处理了，令所有大臣都交口称赞‘王爷勤奋，天资聪颖’他在一片称赞的马屁声里，循环往复的重复一切。
王蒙说的京城的弹劾，他看了一眼就不看了，因为实在太多，而且不用看秦宇就知道到里面写的是什么，
这些并不重要，陛下的态度才是重要的，秦宇大病初愈，刚刚上奏陛下，看着弹劾的密集程度，用不了多久陛下就会下旨问询了。
没过几天，京城果然来了旨意，不过让秦宇意外的是，这是太后的旨意，陛下未言一字，懿旨耐人寻味，他看完后不由笑了。
“王爷，太后说什么？”王蒙看见秦宇的样子好奇的问。
“你看看吧”秦宇随手将诏书递给王蒙。
“太后，要您回京”
“是陛下让我回京”
“陛下让您回去，为什么不直接下旨？”
“因为陛下比你聪明”秦宇拍拍他的肩膀离开。
后园
秦宇在池塘边的石凳上坐下，京中的形势必然紧迫，所以陛下不能亲自下旨，如此等于认同了御史的弹劾，自己岂不要入京等待责罚。
所以换了太后下旨，将那些掉脑袋的罪名，换成了晋王少不更事，行事乖张，这等不值一提的小事，而且太后爱儿亲切，想要晋王回京，御史们也不敢过多纠缠，总归不能不给太后面子。
京城，躲了这么久，梦散了也该回去了。

太后懿旨传来的第二日，王府上下都忙着收拾东西，一时鸡飞狗跳，晋王殿下嘱咐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干净，而且急切归去的孝心，让人感动。
“王爷，这也搬得太干净？”王蒙看着四周，都有些快不认识了。
“本王也不回来了”秦宇端着茶杯，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懒洋洋的说“自然要搬得干净些”
“北境不守了吗？”
“轮得着你吗？”秦宇端着书，悠悠的说。
如此重要的位置，俯视整个大雍，距离京城也不过三五日的骑程，要是自己长期驻守才有问题。
自己任北境将军，驻守了五年，陛下没有丝毫怀疑，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信任了，如今是该老老实实返回封地，省的给了陛下和自己惹麻烦。
两日后
晋王殿下坐在花厅唯一一把椅子上，端着小茶杯，不疾不徐的品茶，王蒙从外面走进，看看他的样子，脸上显出一丝犹豫。
“王爷，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了，只是”王蒙下意识的瞥向他，继续说“您的书房东西太多，末将想问王爷可要都带走？”
秦宇看了看他，他心里明白王蒙想问的是那些绍筠的画卷。他笑了笑，若无其事的说“哦？”秦宇看向他，放下自己的小茶杯，笑着说“路途遥远带着麻烦，除了一些珍贵的古籍，剩下的烧掉吧”
王蒙微怔，躬身说“是”
庭院里，多年的书画堆在一起，王蒙收拾的很小心，没有一处损坏，也没有一幅画散开，火折落下，干燥的宣纸立刻腾起火苗。
秦宇静静的看着跳动的火苗，一幅画的红绳被火烧断，人像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被大火吞没。很快地上就剩下红色的火星和黑色的灰迹，秦宇放下茶杯，站起来整理衣袖，大步离去。
宣城南郊的官道上，秦宇骑在马上，看着前路扬起的灰尘，眼底划过疑惑，好多年前没有穆小侯爷的日子，是什么样的？极目远眺，天边大雁飞过寂静无声。
　
庸和五年五月，晋王奉太后命，回京承欢膝下，以尽孝道。　
京城北郊，一里外的驿亭，晋王车驾沿着官道，徐徐向城门靠近，斗大的晋字挂在旗头。秦宇一路上不紧不慢，十日后终于磨到了京城，早在到达京城之前，晋王返京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
城门处，聚集了很多人，除了来迎候的官员，还有远远凑热闹的百姓，他们想见识一下这位当年看走了眼的晋王殿下。
自从秦宇从龙讨逆后，天下间忽然多了许多关于他的传闻，好坏参半，以至于人们忘记了声势滔天的晋王，其实刚过弱冠之年。
“王爷，陛下派百官迎接”王蒙走到马车旁低声说。
“嗯，知道了”秦宇闭着眼睛回答，陛下派百官迎接，百官有多少是来迎接的。
马车缓缓接近城门。
“臣，王谦和率百官恭迎晋王”城门口，一个五十多岁的白胡子老头，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跪在马车前。
秦宇从马车上下来，一把扶起王谦和，谦虚的说“王丞相快快请起，老师幼时教导过陛下和本王，学生如何能担此大礼”
“当年一别已经五载，如今王爷雄姿英发，光彩照人，让老朽自相惭愧”王谦和胡须轻颤，微笑着说。
“本王如何能与老师相比”秦宇摆手，浅笑着说“丞相辅佐陛下，天下太平，才是国家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