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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武史略-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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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怎么说，五哥是我们中最聪明的”秦宇仰头笑着。
淮王身子微微震了一下，低头看着他，六弟的眉目还是那样，虽然他们年纪相仿，六弟却比他看起来年轻很多，淮王仿佛还能看见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可是为什么··
“皇位··害人！”他长叹一声，心里猛地很难过。
“所以”秦宇也站起来，看着他整理一下衣袖，恭恭敬敬的跪倒“小弟愧对兄长，愧对皇嫂”
淮王后撤一步，赶紧扶起他“六弟，我这一生一直逃避，但身为秦氏子弟，又哪能躲得过，这本该是我们的命”
第399章 朕非昭帝
临晚风因为那句‘故人之子’心情不佳，李晗瞧见早早的躲开，这位可是连八面玲珑的福公公都对付不了的角色，他还是躲开比较好。
淮王府虽然朴素，但细微之处还是透着皇室风范，临晚风扫了几眼，在不远处看见几只靶子。靶场的另一端，少年手持硬弓正费力的拉着，一张俊俏的脸都有些扭曲，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的笑了。
笑声不小心传出，那少年扭头，看见他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稳定下来，没有过分惊异他的相貌。
“你是笑我？”
呃··临晚风略微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小公子”他轻轻施礼。
少年也笑了一下，冲他回礼“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临晚风刚要回答，回廊里传来脚步声，他一回头正看见淮王和姓白的一同走来。
“父王”少年欠身行礼，眼神瞥一下旁边的人。
淮王点点头，笑笑说“通儿，拜见陛下”
陛下？！秦通抬头看着秦宇略微有些怔住，回过神，赶紧跪倒“微臣秦通，拜见陛下”
秦通年仅十二，和淮王很像，只是带着少年的英气和锐意勃发。秦宇低头看着他，忽然想起了刚刚到晋国的秦坚，也大概就是这个模样。
“起来吧，你与朕不必多礼”秦宇俯身拉着他的手扶起他。
“谢陛下”秦通站起来，过了最初的震惊，看着他还有些好奇，不过礼数却没有怠慢。
秦宇满意的点点头，随口问“通儿在干什么？”
“微臣在练习箭术，只是太差了，这位哥哥··”秦通笑着看向临晚风。
临晚风加冠后，虽然日渐成熟，但岁月似乎在他身上起不到什么作用，初见之下，也有被误认为少年的时候。
“谁是你哥哥！”皇帝陛下还没出声，临晚风就率先打断。
“呃··”秦通有些窘迫，半张着嘴不知如何回答。
“放肆”秦宇皱皱眉，轻斥了一声。
话一出口，临晚风也后悔，知道此处场合不对，但他是不可能跪下对陛下认错的，只能抿着唇站到皇帝陛下一旁。
“我本来就不是”他小声嘟囔。
“还多嘴”
秦宇扭头一瞪，淮王站在旁边，似乎有些明白，温和一笑，上前一步按着秦通的肩膀说“是通儿无礼，还不快快赔罪”
“秦通冒犯”
临晚风也有些赧然，拦住他说“是我鲁莽了，只是小殿下的称呼不妥，所以我才出声提醒”
“哦？哪里不妥”淮王瞥见皇帝陛下一闪而逝的懊恼，状似无意的问。
小临公子轻柔一笑，连淮王都不由赞叹，他忽然圈住身旁人，触不及防的在皇帝陛下脸上亲了一下。
“小殿下，现在明白了？”临晚风仍贴着秦宇，转头说“差了辈分”
“明··明白了”年纪轻轻的秦通一脑子浆糊。
淮王也略微愣了，看着一旁陛下那欲气不能的样子，忽而抚掌大笑“公子敢言敢爱，无所顾忌，本王佩服”
“好了”皇帝陛下眉心快拧成疙瘩，不得不出言阻止，否则指不定小崽子还要说些什么呢？
“通儿在习箭？”他上前问。
“是”秦通点点头。
随手拿起他手里的硬弓，秦宇握在掌心摩挲了一下，看看那边的靶子，忽然走了过去。他还是那身黑色锦袍，头上是临晚风亲自给他带上的白玉发冠。
阳光落在发冠上，晶莹剔透，临晚风看着他，眼里闪出一丝光彩，唇角不自觉的扬起。
咻··箭羽划过场中，平稳自信的落在靶心，让整个靶子轻轻的颤抖。
临晚风看着颤抖的尾羽，想起京城街道旁自己那一瞥，还有小福子故事里，那个战无不胜的将军。
姓白的，我忽然发现，这世上不只有吴王英武！
唉···轻轻一声叹息，临晚风疑惑的回头，淮王看了他一眼，别过身子，淡然的笑着，让他觉得那声叹息是错觉。
“陛下好厉害”秦通钦羡的说。
淮王站到他身边，声音低沉的说“陛下骑射，天下第一”可天妒陛下！
同临晚风不同，淮王熟悉六弟，也熟悉骑射，六弟很推崇吴王，但是淮王一直觉得，论骑射他并不输与壮年时的吴王。秦通崇拜，却忘了那是一把少年人用的硬弓，即便是他也能轻而易举拉开，而刚刚陛下却深吸一口气。
靶场上，秦宇半低下头，看看手中的长弓，笑笑看向秦通“通儿勤加练习，定能超过朕，这天下第一从不只属于一个人”
“通儿谨遵陛下教诲”秦通执礼。
呵呵··秦宇将弓还给他，看向淮王说“出来半日，朕也该回宫了，五哥多多保重，代朕向五嫂问安”
“谢过陛下”淮王微微欠身，看了眼秦通说“陛下放心，微臣定不负期望”
“嗯”点点头，秦宇制止了淮王的相送，离开了淮王府。
马车上
临晚风看着又开始装深沉的人，不满的撇了一下嘴，又靠到一旁说“姓白的，你为什么要去淮王府啊”他也知道无缘无故，姓白的不可能离宫半日。
“你那么介意后娘，朕总不能真的无后吧”秦宇斜了他一眼，悠悠似是调侃的说。
临晚风愣了一下，听见‘后娘’都没来得及生气，拉着他问“你要认那个小崽子做儿子？”
“呵··你也配叫人家小崽子！”秦宇失笑。
“是不是？”临晚风着急的逼问。
“是”秦宇看向他，一幅谆谆教导，循循善诱的模样说“以后你们就是兄弟了，要相亲相··啊！”
“你又欠揍了！”临晚风瞪着凤目，却转瞬埋到他怀里，这回姓白的终于是自己的了。
仁德二年，废止立后未出月余，帝下旨，淮王有子通，聪慧明敏，恭谨仁孝，朕甚爱之，特准其入宫居住，常伴左右。
一纸诏命，那些本来暗自揣测的消息，似是被印证了一般，一时间京城内外，皆言当今陛下欲为昭皇帝。
天下嚷嚷间，也不乏亡国之兆，红颜祸水的言论，这祸水说的当然是临晚风，只是这般犀利的言论传到朝中，翻出了一点点浪花，却很快就被压住了。
朝中肱骨薛丞相，赵尚书没有多言，御史大夫安子默更是不闻不问，这已然卸去大半的阻力。
老臣中范文田、王儒、齐瑾瑜、刘元思等人，终究年迈退出了朝野，他们的后人，范兴言天子近臣出身，常伴君侧的他，对陛下的手段太过了解，至于王仲康，因为安王一事，仍是待罪秋决之身，其他后辈之中又没有太过优秀的人，敢与天子抗衡。
半生沉浸在权力中心的秦宇明白，这种时候不仅仅要‘压’也要‘抬’，要让秦通入宫，还有对临晚风的揣测，在变化不停的大事中，显得微不足道，让朝臣无暇理会，甚至谨小慎微，不敢乱来。
仁德二年，秦通入宫没有多久，天子再次下诏，天下急需人才，朝廷再行择士，一时间，士林之中竟有人称赞天子。
永寿殿
“哼！”秦宇冷哼一声，将谷磊的奏折摔了出去“天下刚刚安定，苏潜就有此等行径，简直视朕如无物”
天子一怒，众臣俯首“陛下息怒”
“前有安定候倚仗功勋，当街杀人，后有苏潜倚仗权势，欺压地方”秦宇看着下方，低沉威严的说“自朕登基，善待诸将，犒赏诸公，然诸将不沐圣恩，为祸地方，朕心甚寒”
殿内众人身子又伏低一丝，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旁人，有人隐隐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
“天下未平之时，朕派诸将镇守四方，乃是为了保境安民，杜绝逆党贼人，如今诸将久离朝廷，疏于管教，令朕蒙羞，实在荒唐。传旨，北境将军王蒙、镇南将军江成文、抚宁将军王伯泰，水师将军闵克，督北将军宋毅，晋安副将罗平，立刻还京，朕要问问他们”
“臣等遵旨”
传旨的哨骑奔出京城，向着各方飞驰而去，朝臣目送着传令的哨骑，心里开始意识到一件事，当今陛下比之昭皇帝，要强硬许多。
昭皇帝一生都在大权旁落，他和诚君的美好建立在虚无上，只留在戏文中，而当今陛下，他被逐出过京城，经历过战乱，统一了天下，废黜了藩王，变更了法度，他心智比任何一个帝王都坚硬，对于权力的掌控，超过本朝所有帝王，太｜祖尚不及。
宫门前的御道边，范兴言回望着宫门，忽然笑了，他想起多年前父亲的告诫。莫同晋王争权！
昭和殿
秦通小心翼翼的坐在那里，半低着头，陛下离开淮王府后，父王脸色沉重的和母妃谈论了一夜，他藏在外面，隐约听见母妃似乎有哭声。
第二日一早父王就将他叫去，还有大哥，他们告诉自己陛下喜欢他，想接他入宫，要他好好听从陛下的话，刻苦学习。
起初秦通并不觉得什么，但当朝野之中的风言风语传来，做为一个通读史书，又很聪慧的皇室子弟，秦通敏锐的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选中了，可是这个猜测让他害怕，那是特属于少年人的慌张。
“在想什么呢？”秦宇进殿就看见他在出神。
“啊！”秦通才看见他，赶紧起身行礼“参见陛下”
“算了”秦宇扶住他，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蹲下，笑着问“你若是愿意，可以叫朕叔父”
“叔父··”秦通嘟囔了一句，眼底迷惑了一瞬，行礼说“是”
呵呵··秦宇拍拍他的肩膀，随意的说“朕说了，是你愿意”
“陛下，赵尚书来了”
“进来”秦宇坐到桌案后，招手秦通过来。
“微臣参见陛下”赵志平进门跪下，眼神扫过秦通，有些黯然。
“通儿”秦宇揽过他的肩膀，指着赵志平说“这是朕给你选的老师，你要好好跟他学习，必须尊敬他，记住了吗？”
“微臣领旨”秦通规规矩矩的回答。
“你先出去，朕与你的老师有话说”
秦通行礼退了出去，秦宇看着他小小的身子迈出殿门，赵志平也直起身子，却是看着他。
“陛下，您决定了？”赵志平询问。
“朕决定了”秦宇笑了一下，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臂“先生于我，如师如友，每一次我任意妄为，先生总会匡正我，不离不弃，现在我想请先生看在你我情谊，待通儿如我，尽心、耐心、不离不弃”
“微臣··”赵志平压下哽咽，叩首说“领命”
其实，他心底还是不甘，赵志平一直以为，他一生只效忠一人，会陪伴在陛下身边，直到他们都死去，可是转瞬···
他不否认秦通的优秀，可是再优秀，他不是自己在东阳决定效忠的那个人，那个他认定的千古明君。
殿门外，秦通正看着天边，身边忽然跪倒一个人。
“小殿下”赵志平整理衣袖，郑重跪下，叩首恭敬地说“微臣赵志平，拜见殿下”
殿内，秦宇从窗口瞧着，长舒了一口气，心底终于放下一个重担。
第400章 解决皇妃
太和殿，黑暗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秦宇低喝一声，终于让梦魇赶出了梦境，缓缓坐起来，秦宇用手掌擦去额头的冷汗，似乎还没有恢复神智。
“姓白的？”
临晚风怯怯但轻柔的声音，像一股清泉，唤回了他的神智，秦宇转头看向他，朦胧的光亮里，临晚风扶着门边，身型修长纤细。
“没事”秦宇冲着他，声音里带着笑意“睡吧”
临晚风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本能感觉那笑声不对，他看着人影，忽然迈出一步。
“停下”秦宇语气忽然严厉“你干什么？”
他语气冷淡又不容置疑，临晚风一下停住脚步，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失了勇气“我想过去看你”他说。
“太晚了”秦宇一口回绝，躺下盖上被子说“休息吧”
临晚风看着那边许久，终究还是躺了回去，他似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敢上前，也许即便他看见了姓白的，也并不能让他好受些。
脚步声离去，秦宇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缓缓吐出一口气。小风，我不想那样苛责你，可是我不能让你靠近，至少此情此景不能，我从不光明磊落。
心忽然在胸口一缩，秦宇觉得有什么堵在那里，隔绝了血液流动，让他的掌心冰凉一片。
嗯··一声极低的□□，几欲不闻，秦宇尽量维持着平稳的呼吸，侧耳细细听着暖阁内的声响，胸口的疼痛又尖锐了些，他用手死死的攥住，许久，临晚风的呼吸终于变的绵长，沉沉睡去。
手臂一撑，秦宇坐起来，咬着牙关，悄然快速的走出寝殿。小福子睡在最外面的短榻上，没有听见他细微的脚步声，秦宇轻轻推开宫门，快步离去。
临近月中，天上的月亮格外明亮，秦宇深吸一口气，压下胸间的疼痛，脚步沉稳的向外走去。
“陛下”守在外面的侍卫上前。
“退下”秦宇绷着脸，寒冷的吐出两个字，离开太和殿。
月光被挡在窗外，白云飞躺在床上，闭目睡的安然，似乎沉浸在梦乡里，黑暗里传来微弱的声音，他刷的睁开眼睛，忽然起身，身影一动便贴在了门后。
“云··云飞”秦宇站在门外，冷汗浸湿了长袍，手在门上无力的扣着。
心底一惊，白云飞赶紧推门，秦宇没有躲开，轻轻一撞便向后倒去。
“秦宇”足尖一点，白云飞几乎是一瞬间就绕道他身侧，扶着他的肩膀，转瞬就将人带进屋内。
宫墙边，回廊的角落里，临晚风看着那边，那身影一闪而过，抱着姓白的，转瞬就消失在门内，快的让他来不及看清。
姓白的，为什么？只因为他认识你很早，了然你的过去，所以··你愿意靠近他，却不愿意靠近我。
我们只是晚相识了些时日，我临晚风不比任何人差，你告诉过我，我配得上任何人。手掌按上心口，临晚风眉间轻轻颤抖，许久那双细眉才平展，他又转身悄然离去。
我喜欢你，而你也必须喜欢我，哪怕··没有那么多！
黑暗退去许多，天际有一点点青光，隔着窗子弱弱的透过来。秦宇终于松了一口气，额头浸满冷汗，他抬眼去看一旁的人，白云飞正将银针一根根的收回去。
呵呵··他难听的笑了笑，白云飞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冷“为什么不早点过来？”
“我怕惊动小风”
“你就不怕··晕过去”白云飞咽下那个字，神色又冷了一分。
“哪会那么容易”秦宇笑笑，脸上显出一丝疲态。
这丝疲态让白云飞心软了下来，恢复神色，替他擦去额头的冷汗说“休息一下，醒来就没事了”
“好”秦宇点点头，闭上眼睛。
疲惫载着秦宇极快的睡去，也许刚刚已经遭受了折磨，这片刻他没有梦见任何东西。白云飞手掌放在床边，轻轻伸出一根手指，碰到他的手背。
秦宇，你知道你会害死自己吗？
昭和殿
“胡汉世仇，所以北胡四郡处置不能不慎，高压之下必有刀兵之患，想求万世平稳，唯有胡汉通商通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方能长治久安”秦宇对秦通说。
秦通点头，看看手中的奏折，忽然问“陛下迁胡人贵族于京城，准许其入学宫，进博士府，为朝廷效力，若是将来他们位高，威胁汉人和陛下怎么办？”
“你要记住，这天下再没有胡汉之别，胡人汉人都是天子之臣，历朝历代皆有奸佞，与胡汉无关，天子修德，明法度，恩威于天下，自会荡除奸佞之臣”
“通儿记住了”秦通施礼，将奏折送回他案头。
“天子不偏不倚，否则必被党争利用，臣工营党危害朝廷，而天子偏心则祸乱天下”
秦通半低着头，小小的眉头皱起，半晌说“谢陛下，通儿明白了”
欣慰一笑，秦宇刚要招手他过来，李晗进殿，他停下动作问“什么事？”
“陆将军求见”
陆琮？秦宇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看看一旁的秦通说“今日就到这里，你回宫吧，不要懈怠”
“是”
秦通退下，秦宇示意将陆琮唤进来。
宫墙外，秦通刚刚拐出，迎面正看见临晚风，他对此人可谓是记忆深刻“临公子”他上前见礼。
“小殿下”临晚风也回礼“他在干嘛？”
“陛下召见陆将军”
秦通回答完，刚要离去，临晚风忽然扭头看他问“你怎么不叫我叔叔！”
“····”秦通脸上一僵，他对着临晚风的脸，实在喊不出叔叔二字“赵先生还有功课给我，我··小侄先告退了”
“哈哈··你真跟他说的一样聪慧”临晚风笑笑，转身离开。
殿内，陆琮半躬着身子，有些为难的说“陛下，秋小姐求见陛下”
秦宇敛眉没有出声，外间的风言风语，宫里传出的消息，为了迎合他的心意，那二人的日子应该不太好过。
“朕明日出宫见她”
话音刚落，临晚风忽然冲了进来，站在他二人旁边，直勾勾的瞪着陆琮。陆琮瞧见，赶紧施礼，快步退下去。
“五哥的仇不在他身上”
“你不许去见她”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了，秦宇顿了一下，失笑说“你就想说这个？”
“嗯”临晚风上前一步“不许去”
“不去不行”临晚风脸色一变，秦宇赶紧按上他的肩头，安抚说“我给去给她们一条退路”
那晚跑到白大侠屋子里，现在又要去见‘皇后’，动不动就红杏出墙，老子喜欢上你，真他娘的倒霉。
“一块去”临晚风咬着唇。
“··好”秦宇犹豫下答应，抬手抚上他的唇，让他别再咬了，随即才发现此举冒犯，一时脸色僵硬。
临晚风俏眉一抬，嘴角噙笑，靠近说“陛下，你想亲我？”
这声陛下，叫毫无敬意，九曲回肠的勾人心，秦宇微微垂眉，板着脸不说话，临晚风见此，反而逼近。
“别生气”临晚风抚上他略带胡茬的下巴“我又没说不让”
“临晚风！”
“怎么”小临公子瞬间变脸，瞪着他戏谑的说“既不是，你心跳那么快干什么！”
秦宇低头，才发现他手掌一直抵在他心口，刚想甩开，临晚风忽然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神色。
“我知道，爹的恩情我报了”手指在当年的位置摸了摸“姓白的，我其实从没恨过你”
“我也知道”秦宇抬起他的头，温和的笑了。
还是上次那间茶楼，容秋下了马车，看看身边的人，替她拉了一下披风，相携进门。雅间门外，陆琮看了眼她二人，垂下眼睑，默默推开房门。
“公子，人来了”
“嗯”
屋内沉沉的应了一声，容秋进门，目光一扫，才发现桌边还有一人，柳眉凤目，眉间轻蹙，似有不善。
“坐吧”秦宇瞧见临晚风的样子，率先开口。
容秋想到了什么，眼角再次扫过临晚风，牵起齐淑柔的手，坐下“谢陛下”
临晚风看着二人紧握的手，还有神情，奇怪了一下，听见旁边皇帝陛下问“你和齐氏要见朕，有什么事？”
“敢问外间传闻，陛下可知？”容秋问。
秦宇看着她未置可否，容秋见此欠身说“陛下，容秋是请陛下成全”
成全？临晚风在心里嘟囔一句，随即灵光一闪，眼睛微瞪，忽然有些欣喜的看向秦宇。算你有点良心！
秦宇瞥见他的眼神，不自然的别过头，看向容秋说“你想怎么成全？”赐婚是不可能的，不是因为女子之身，而是二人已是钦定的皇妃，无法更改。
“这··”容秋终于显出严肃，半晌才说“我二人想永远离开京城，隐居于世”
“离开？”
“请陛下成全”
秦宇沉默的看着那二人，临晚风看见他浓眉动了一下，似乎不太高兴“你可知，你二人消失，必然掀起轩然大波”
先前金华殿大火，勉强用天罚遮掩过去，如今万一容秋二人消失，天知道外人如何揣测，这祸国殃民，又迫害皇妃的罪名，小崽子是逃不出去了。
容秋忽然跪下，看着临晚风说“陛下担心身边这位公子？”
临晚风嘴角微扬，扭头看着秦宇，正等着他的回答。
“说”秦宇避而不答。
“陛下担心外界谣言，公子被诬陷，民女理解，但是我二人一直留在京中，便一直是待嫁皇妃，若是将来朝中有人听信谣言，为熄灭谣言，再言立后一事，陛下如何反对，难道要将公子推至风口浪尖”
金华殿大火，要么是这位公子惑君，要么是因自己二人被上天厌弃，她们的性命和这位公子的安全，孰高孰低，显而易见。
“你威胁朕”秦宇声音冷了下来。
“蝼蚁尚且奋力一搏，民女岂能放弃，况且民女也不是威胁陛下”容秋抬头看向他，认真说“民女是为陛下和公子，还有我们二人，想一个两全其美之法”
“什么两全其美之法？”问话的是临晚风。
秦宇皱皱眉，却没有出声，容秋见此回答说“陛下担心，我二人无论死去还是消失，都会牵连公子，但若是我二人，众目睽睽之下，被天罚处死，便与陛下无关了”
“众目睽睽，你能做到？”临晚风手按着桌子，探身问。
“民女能”
“姓··陛下”临晚风拉拉秦宇的袖子，秦宇看看他，手指在桌上轻敲。
这件事若成功还好，若不成功，反倒更为麻烦，可容秋的一言一行，分明已经下定决心，即便自己不答应，她们恐怕也要生出些事端。
“容秋，此事若成，朕便安排你们隐姓埋名，安稳一生，若不成，朕不会护着你二人的清誉，齐氏和容氏也必受牵连”
“民女明白”容秋叩首。
“嗯··”秦宇松了一口气，示意容秋站起来“容秋，莫让朕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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