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武史略-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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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夜晚，秦宇躺在床上，看着暖阁的方向，似乎想隔着门扉望见什么。临晚风有些不高兴，尽管他仍似平常那般，不过掩藏的太差。
夜幕低沉，秦宇带着这丝担忧睡去，朦胧间，有谁掀开了他的被子。
“小风？”秦宇低头看着埋首在他怀里的人。
“那里冷”
“冷？”秦宇失笑的说“那是暖阁，怎么会冷”
“那也冷”临晚风环着他，蜷在他的身旁说“一个人冷”姓白的，我才是真的倒霉，仿佛一刻不能没有你，我太喜欢你了，我认输。
一个人是冷了些，秦宇低头在他头顶轻吻一下，小声的说“好”

西城
云茶楼后面的那条街上，一进的院子披红挂彩，王二正指挥着伙计将红灯挂在正门口，小伙计出了一头汗，被他指挥的不知如何是好。
“哎呀，就这样吧”王老板不满的嘟囔一句。
小伙计挠挠头，有些委屈的爬下梯子“小兄弟喝杯茶，莫听他的”曲封辉从院里走出来，塞给他一杯热茶，小伙计接过来，道声谢快步向后院走去。
王二走到一旁，拿过茶壶捧在手心手“你会装好人，倒是别用老子帮忙”
“就你这样，要得罪多少人”曲封辉摇摇头。
王二哼哼一声没有理会，站在街前瞧了一会儿，忽然说“白六爷呢？”
“不知道”皇帝陛下日理万机谁知道今个有什么军国大事。
“白六爷也太不够意思了”王二以为他不来，不满的说“这京城就我们三人相识，大喜之日也没有别的宾客，他竟然也不来···”
“王二！”
王老板的埋怨被打断，一转身，正看见白六爷和临晚风，并肩走来。
“白六爷”王二变脸变得极快，迎上去说“你怎么才来，让兄弟我好生想念”
“老子晚到一点，你就背后说老子坏话，你这种兄弟，六爷愧不敢当”秦宇摇摇头。
“是曲少爷嘟囔一上午了，说你忘恩负义··”
曲封辉闻言，一脚揣在王二身后，抱着肩膀说“你还真有奸商本质，明明是你说白六爷见利忘义，好色无耻··”
“行了行了！”秦宇赶紧打断“我看出来了，你们两个孙子就是联合好的吧，六爷惹不起，躲得起”
“玩笑··玩笑”王二拉住他，哈哈一笑说“六爷，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喝喜酒”
曲封辉也笑着上前说“对啊，王二一个人，得多坏事啊，老子今个可是拜堂啊”
临晚风跟在三人身后进门，看着前面被一左一右架住的秦宇，轻轻笑了，若你只是白六爷多好。

“六爷，这灯笼劳您挂一下”曲封辉塞个灯笼到他手中。
“六爷，这两个箱子得搬到那边”王二丢下一句走了。
皇帝陛下聚拢眉头，还没等出声，曲封辉又出现“六爷，那边的院子劳您扫一下”
“扫你大爷”秦宇将手里的扫把扔了出去“老子是来喝酒的”
“六爷”曲封辉躲了过去，抱着肩膀说“你来喝喜酒，连彩礼都没有，未免··咳··小气”
“谁说老子没有”秦宇转头冲屋内喊“小风”
临晚风走到门口“什么事？”
“礼物呢？”
“哦，在这儿”
临晚风返身取出，拿到曲封辉面前，微微欠身施礼说“曲少爷，恭喜”
啧啧···曲封辉嘬着牙花子，一副贪财像，接过临晚风手里一对如意佩，人模人样的施礼说“多谢，多谢”
“看见了吧”秦宇撇撇嘴。
“看见了”曲封辉将东西揣进怀里，然后又说“这是小风的贺礼，您的呢？六爷”
“这就是我们的”
“你们？”曲少爷笑的暗坏，忽然拉住一旁经过的顾言说“言言，你说什么关系能共送一份礼物”
“自然是一家人才可以”顾言淡然的回答。
“····”皇帝陛下眉头拧紧，觉得曲少爷比从前更烦人了“小风，你说”
“嗯”临晚风托着下巴想了一下，侧身看着他“对啊，姓白的，你的贺礼呢？”
“这就是我的！”
“这是小福哥哥给我的”
“····”
“姓白的”临晚风笑着，扬着细眉，上前说“要不咱们也成亲？”
咳···顾言在旁边咳了一下，扭头遮住脸上的惊异，曲少爷倒是见怪不怪，拎出那对玉佩，晃悠在白六爷眼前。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也今日？”
“滚！”
“你不愿意跟我成亲！”
临晚风拎住皇帝陛下的耳朵，秦宇拉着他的手臂，呲牙咧嘴的看着他“不是，不是，你快松开”
“成不成”
“你先松开”
“哎？”王二从后院走过来，看着四人问“这干什么？”
“王二，你说他们两人，可能送一份贺礼”曲少爷嫌热闹不够大。
“当然能”
四人一愣，秦宇趁机逃脱临晚风的钳制，跑到一边，揉着自己的耳朵。王二看着临晚风，理所当然的说“他不是你爹吗？”
哈哈哈···曲封辉乐的差点趴下，还好顾言扶住他。不远的皇帝陛下听见这句，后颈一凉，直接就跑没影了。
“这瘸子跑的好快”曲封辉收了笑声说。
“老混蛋”临晚风恨恨的骂了一句，追了过去。
顾言观察着他的颜色，抿着唇居然轻叹了一下“怎么了？”曲封辉奇怪的问。
“临公子太喜欢··白六爷了”会难过的。

夜里，红灯围了一圈，照的院内积雪都红澄澄一片，五人围在一旁，要不是这喜庆的红烛，还有曲封辉和顾言身上的两袭红衫，还以为不过又是一场小酌。
酒量差又喜欢豪饮的王二率先醉倒，抱着一个酒坛子，嘟囔着白六爷和临公子赶紧成亲，好再醉一场，被曲少爷架了出去。
“好了，好了”秦宇算是最清醒的一个，实在是小崽子的豪爽，比王二也不逞多让“没有酒了”
“我去取”
“回来”秦宇拉着他的胳膊，将人拉回来，呵斥“不许胡闹了”
“姓白的，你怎么什么都跟我反着来”临晚风捏着他的脸问。
拂开他的手，秦宇摇摇头“你连站都站不稳，还要喝酒”
“谁说我站不稳”
临晚风扶着桌子，说着就要站起来，却身子一歪，彻底跌坐在秦宇怀中。秦宇脸上微僵，瞥了眼对面的顾言，略微有不好意思。
“临公子醉了，我去给他冲杯茶”顾言笑着起身。
呵呵··临晚风安然的靠着他，有点傻笑的说“姓白的，看来我真的醉了”
“知道就好”秦宇擦去他额头的薄汗，笑着说“也不知谁成亲，你这般高兴”
临晚风笑意更浓，不知想到了什么，秦宇扶起他说“咱们回去吧”
“姓白的”临晚风圈着他的脖子，沉默了一下，低声说“你背我”
声音里有一股莫名的情绪，让秦宇心底不舒服一瞬，默默的背起他，向外走去。
“公子要回去了吗？”顾言端着茶进门。
“小崽子醉了，先告辞了”秦宇微微颔首，
“我不是你儿子”临晚风在他肩上咕哝一句。
“你是我爹行了吧”秦宇无奈摇头，快步走到门外，想起了什么又转身说“对了，祝二位百年好合”
“走了？”曲封辉站到顾言身后。
“嗯”顾言转头说“我错了，白六爷也很喜欢临公子”
“所以说是孽缘”曲封辉低叹一句。

马车缓缓停在太和殿，小福子赶紧迎上来，还未及扶住人，就听临晚风说“你背我”
“小福子扶着”秦宇站在马车旁吩咐。
“不”临晚风甩开小福子，拉着秦宇，不管不顾的往他身上爬去。
“····”小福子看了看，果断后退一步。
一阵风吹过，秦宇本也有几分醉意，被风一吹，有些头疼，再这么继续下去，两人明日谁也别想好。
背起临晚风，秦宇托着他的手用劲一拍“不许乱动”嘿嘿··临晚风枕在他的肩头，带着暗自得意的笑容。

寝殿
秦宇将临晚风放到床上，坐在一旁喘气，太和殿长长的御阶，实在是累坏了腿脚不便的皇帝陛下。一旁，小福子递来毛巾，秦宇接过来替临晚风擦脸。
“嗯··”临晚风低吟一声，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可难受？”秦宇微微低头问。
临晚风躺在那里摇摇头，弯着柳细的眉，笑的很开心“笑什么？”秦宇捏了他一下，喝醉的小崽子格外好玩。
小福子见此早就退了下去，还悄悄的将殿门关好。
临晚风还是没有出声，抬起手臂开始解自己的扣子，解了半天只扯乱了衣襟。
“干什么？”秦宇按着他的手。
“热！”
“别动，我帮你”
秦宇帮他脱去外衫和中衫，刚准备将人盖好，临晚风忽然将他拉上床，反骑到他身上。
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
临晚风低头，去拽他的衣服，秦宇躺在那里看着他，小崽子迷迷糊糊根本解不开扣子。
“干嘛？”
“洞··房”
“瞧你醉的样子，还洞房”秦宇在他脑门点了一下，轻易的将他按了回去“给我睡觉”
“你嫌弃我”
“····”有关吗？秦宇刚要不予理会，临晚风却动动身子，死死抱着他的胳膊“你又要丢下我，姓白的，你不喜欢我了吗？”
临晚风红着眼角，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难过，总之看在眼里让秦宇不忍，转身安慰说“当然喜欢你”
“呵呵，再说一遍”
“喜欢你”
临晚风微微仰头，眸光水润的看向他“那你为什么不每日抱着我睡？”
这又有什么关系！秦宇看着他的眸子，一瞬放弃了，躺在一旁说“抱着你睡”
“每日”
“嗯，每日”
临晚风贴着他笑了一下，摸到他的衣衫，又蹙眉使劲的拉扯，秦宇这会儿已经跟他放弃争辩了，顺着他的要求将衣服都脱了，穿着睡袍又抱住他。
“这回睡吧”
“这件也不要”
嗯？皇帝陛下愣住了，这件没了他就没有穿的了，只能光着上身了，眉心聚拢，他有些严厉的说“好了，就这样，睡觉！”
临晚风没有出声，咬着唇，仍旧固执的要脱去他的衣服，秦宇按着他的手臂，腾地坐了起来。
“临晚风！”
“我就要”临晚风咽下哽咽，似受了多大委屈“凭什么不行！”
“老子脱！”秦宇不舍得他难过，又很生气，恨恨甩开睡袍，将他一把按倒从背后抱住“睡觉！”否则老子给你扔出去。
凭什么只给白大侠一个人看！嘿嘿··临晚风向后靠了靠，抱着他圈着自己的手臂，终于睡觉了。





第415章　君父无错
天光刚亮，秦宇眼珠动了一下，刚要醒来，感觉有人用手指在他脸上戳来戳去，被他按了回去。
“陛下”临晚风凑到他跟前“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嗯？”晨光从临晚风背后照过来，小崽子好看的像个妖精，秦宇被夺去了心神，没有听见他的话“什么？”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不穿衣服，秦宇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这件事，半遮下眼神“咳··还不都是你”
“怎么？”临晚风动动说“我轻薄陛下了？”
“胡言乱语”
“看来没轻薄到”临晚风嘟囔着手摸向他的腰腹“现在也不晚”
临晚风又要翻身压住皇帝陛下，秦宇还没来得及推他，只见小崽子又跌落了回去。
“哎呦”临晚风蹙眉扶着头。
“呵呵··叫你胡闹”秦宇坐起来，穿上衣服说“遭报应了吧”
临晚风嘴唇动动，嘟囔了句什么，秦宇估计是骂自己，他笑笑手在他太阳穴两侧轻轻的揉着。
“我让小福子送些早膳和醒酒茶，你用了继续休息吧，朕要去上朝了”
在他头上弹了一下，秦宇离开了寝殿。临晚风揉揉自己的额头，忽地笑了，老东西好像变了。

仁德二年十一月，晋王秦晟代帝祭天，帝下诏大赦天下，王仲康免罪，帝惜其才，擢为丰江郡守，仲康至丰江，为官公正，多惠羌民，十五载，西疆乃平，羌汉乃和。
东郡边陲，一座不知名的小邑，秦宇勒马看看四周，翻身下马。哇··一声啼哭从他胸前的布包中传出，秦宇低头看看，轻轻拍着。
“鸣儿乖”
白云飞跟在他身后下马，走到他身旁打量着问“在哪？”
“应该是那边”秦宇说着，抱着秦鸣走了过去。
北城巷深处，一间普通的小院前，秦宇驻足，低头冲怀里的秦鸣笑笑，轻叩门扉。
“谁？”一道女子声音传来。
秦宇沉默一瞬开口说“卫夏”
院内也沉默一瞬，卫夏打开院门，看着站在大雪中的秦宇，还有怀里的小孩子，轻轻颔首，打开了大门。

屋内
秦宇坐在上首，轻轻放下茶杯，看着卫夏说“就是这样”
卫夏点点头，沉默了许久问“母亲她··”
“襄候谋逆后，你母亲闻讯悬梁自尽”秦宇答着，看向一旁的秦鸣。
卫夏眉毛动动，咽了一下“父亲一直想光耀卫氏，母亲也是好强之人，对兄长和我管教甚严，我与筝姐交好，但母亲不喜欢姐姐，嫌弃她庶出之身，家中唯有兄长对我二人算是宽厚，想不到··我们生于公侯之家，究竟为什么”
秦宇没有说话，静默许久，看向她说“卫夏，你若不愿意，朕不会强迫，只是朕觉得你是鸣儿仅存的亲人了，或许跟在你身边会好些”
“陛下，决定了吗？”卫夏问。
“朕··决定了”秦宇抱起秦鸣“朕一时疏忽，害了坚儿，也连累了你姐姐，朕不想鸣儿步此后尘，朕答应你姐姐照顾他，王侯将相不敌安稳一生”
“好”卫夏站了起来“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的孩子，我们与卫氏无关，更与皇家无关，他就是个普通孩子，我永远不会告诉他真相”
“最好不过了”
秦宇笑笑将孩子交给她，卫夏伸手接住，秦宇手臂一顿，没有松手。卫夏托着秦鸣，没有动，也没有催促。
“朕！”一道稚嫩的声音，秦鸣盯着秦宇咯咯的笑了。
呵··秦宇笑了一下，松开手“还以为你不认识我呢”
“朕！”秦鸣又叫了一声，被卫夏抱在怀里，秦宇看了看他，系上披风“望你好好照顾他，保重”
“陛下”卫夏忽然开口，看着他说“您也是他的亲人”
点点头，秦宇推门离去，院门口，一声啼哭传来，他顿了一下，随即关上门扉，大步离去。
郊外官道上，大雪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飞驰而去。
“秦宇”白云飞奔至他身侧说“慢些”
秦宇没有理会，刚要扬鞭，被白云飞一把夺去“慢些！”
嘘··微微拉住缰绳，秦宇慢了下来，白云飞策马跟在他身侧说“天要黑了，要找地方住下”
“来时前面有座小城，就那吧”秦宇回答。

天刚刚黑下来，秦宇和白云飞进入小城，城内只有一家客栈，若不是他们早到一步，恐怕已经关门。
“二位住店？”
“两间上房”秦宇放下银子，又吩咐说“弄些吃的”
“好嘞”小二答应着，利索的领着他们上楼。白云飞跟在身后，张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小城不大，但可能因为距京城不远，倒是很繁华，不过今日大雪落了一日，虽然还有些幌子挂在门外，但街上却没有什么人。
“这雪好大，还好我们早一步”秦宇关上窗子，坐到桌边。
白云飞倒了一杯温酒给他“这雪，明日我们恐怕要晚些才能回去”
“没事，权作赏雪了”饮下一杯酒，秦宇嫌弃的看了一眼，放下杯子“酒不好”
“就你毛病多”白云飞又倒了一杯。
“呵呵··你少饮些，小心明日头疼”秦宇没再碰酒杯，低头吃饭。
白云飞倒是没吃菜，饮了几杯，看着对面的秦宇“钟行说在胡地祁山北麓似乎有雪莲的踪迹，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嗨，钟行的话还有准”秦宇看着他不在意的说“之前那个极难吃的什么雪莲，也是他弄的，我看他是怕我责怪，敷衍我呢”
“性命相关，你怎么能置气”白云飞不悦的说。
“可是钟行真的不靠谱”秦宇皱眉，也有些为难的说“陆琮他们又不懂，祁山那么大，进去十万大军都能不见踪迹，就算听钟行的去找，恐怕到头来，不是找错，就是没找到”
白云飞一时沉默，秦宇看了他一眼，夹着菜说“要不是钟行一把年纪，我就把他丢到祁山去找”
“我去”白云飞忽然开口。
“去哪？”秦宇奇怪的看着他“祁山？”
“嗯，我熟悉那里，我去一定能找到”
“别听钟行的，那老头不可信”
“就是有一分希望，我也要去”白云飞坚决的说。
秦宇没有再分辩，讪讪的说“呃··那谁给我扎针啊”
白云飞闻言，倒是很平常的说“你不用行针了，那难吃的雪莲，确实良药，你最近病情稳定”
“那万一又不稳定了呢”秦宇嘟囔着。
感觉到他的挽留，白云飞笑了一下，按着他的手臂说“我会等新年后离开，到那时若你病势依旧稳定，我再去祁山”
“好”秦宇笑笑，垂下眉目，没有再说。
雪又深了些，街上的幌子都摘下，秦宇看看时辰，对白云飞说“该休息了，明日趁早返回”
白云飞手掌在椅子上摩挲一下，看看隔壁说“好”
秦宇送他离开，返回桌前，从荷包的夹层里，拿出一枚药丸，就着茶水咽下。放下茶杯，秦宇看着隔壁白云飞的房间，钟行总算办成一件事，大侠，你才不该置气。

吹灭了灯，秦宇躺到床上，盖着被子眼看就要睡着，忽然听见一声巨响，从隔壁传来。
“谁”他腾地坐起来，直接跑了出去“大侠？”
秦宇扶着门，看向白云飞屋内，屋内一切无恙，白云飞站在床边，背对着他不知在看什么。
“云飞，你这是··你床怎么塌了”秦宇走到他身边，看清眼前一切，也愣在原地。
“··不知道”白云飞摇头，看了他一下转开。
秦宇要上前查看，白云飞眉头微皱似要阻拦，正巧小二提着灯笼进来，看见一切，不高兴的说“客爷，您··您这怎么把床睡塌了”说着看见二人衣衫不整，脸色还有点怪异。
“塌了就塌了”秦宇见小二眼神闪烁的看向白云飞的胸前，随手拿起衣服扔给白云飞“爷赔你，再找一间上房”
白云飞接过衣服，抱在怀里却没有穿，半低着头，似是做错了事。
“客爷瞧您说的”小二陪着笑脸，不好意的说“小店只剩两间上房，这··要是这位客爷不嫌弃，楼下有大铺，您将就一下？”
客栈只有三间独立的客房，都已经住满，这里离京城近，达官显贵也不在这里歇脚，大多赶赶到京城，找家更好的酒楼住，歇在这儿的都是普通百姓，大多住在楼下大铺。
“滚吧”秦宇摆摆手，大铺那么多人，白云飞怎么可能去。
小二离开，白云飞抱着衣服，看看四周说“怎么办？”
“咱们住一间”
“好”
白云飞答应着就向外走去，秦宇拾起地上的鞋，追了上去“大侠，你不冷吗”将鞋放到地上，秦宇蹲在他前面，抬头看着他。
“忘了”白云飞脸上微僵，穿上鞋子，飞快进屋。
秦宇摇摇头站起来，过了一会儿，也推门进屋，举举手里的被子，问坐在床边的白云飞“你还真是不冷”
白云飞扭过头，看着床沿说“睡觉吧”
“睡吧”秦宇踢掉鞋子，蜷到对面的短榻上，盖好被子。
“····”白云飞看着他的背影，嘴唇动动说“这一样明日会不舒服”
“没事，明日就回去了”秦宇不在意的动了一下，闭上眼睛。
白云飞没有出声的躺下，秦宇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感觉不对劲，翻身去看他。
“云飞，你不盖被子，抱个衣服干什么？”
默默拉过被子盖上，白云飞还是躺在哪里看着头顶，秦宇瞧了一会儿，笑了一下“睡不着？”
“嗯”
怎么不高兴了，秦宇纳闷儿一下，白云飞扭头看向他“秦宇，你为什么只跟我一起出来，没有叫任何人”
“因为大侠武功高强，还医术高超，一起出行，让人安心”秦宇调侃说。
“到底因为什么？”白云飞不为所动。
又变得难骗了，秦宇望向小窗说“因为，你不关心这孩子是谁，在哪，而我不希望再有人知道他是谁，在哪，我想他彻底离开我”
白云飞嘴角的弧度上扬“你信任我”
“不信你信谁”秦宇笑着说了句，闭上眼睛。
侧过身子，白云飞看着对面已经睡去的秦宇，慢慢合上眼睛。你忘了，秦宇我也不总是可信的。

昭和殿
秦晟跪在殿门外，廊外的寒风吹进来，他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尽管贴身的小太监已经搬来火炉，但仍驱不散深冬的寒意。
“王爷，咱们还是回去吧，要是陛下···”
小太监还要说话，远处传来声响，他扭头看去，咚的一下也跪在一旁“陛下”
秦宇站到秦晟面前，看了看他问“跪了多久了？”
秦晟叩首没有回答，小太监见此替他说“回陛下，王爷已经跪了一日了”
一日··秦宇不悦的看看他，沉沉的说“起来”
秦晟犹豫一下起身，刚一动身子就向一旁倒去，小太监赶紧伸手去扶，被秦宇一脚蹬开。
“让他自己起来”
秦晟咬牙，挣扎着站了起来，秦宇瞥了一眼，向殿内走去“跟朕进来”闻言，所有人明智的留在了门外。

殿内
秦宇坐下看着前面的秦晟“你在怨朕”
“父皇”秦晟再次跪倒，看着他说“您将鸣儿送走，可是觉得儿臣会残害同宗，枉顾父皇教诲”
“你就因此自戕，你可知你是储君！”
“儿臣从不敢忘，儿臣亦知，父皇喜爱安王，如今··父皇让儿臣如何面对天下人”
秦晟重重叩首，响声让秦宇额前一跳，沉默了半晌，他心底叹息一声，终究不过一少年罢了。
“晟儿”秦宇缓和下声音“秦珹也好，秦忠也好，无论你心底怎么喜爱他们，怎么怜惜他们，你可以给他们富贵，但不能给他们过分的权势”
“可鸣儿只是襁褓小儿，儿臣也会护他荣华一生”秦晟抬头说。
“可他姓秦！”他还曾受朕偏爱，有可能坐上那把龙椅！
秦宇严肃的看着他，心底沉重“金殿内的众臣，忠诚天子，也利用天子，宗室天子同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