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武史略-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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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坚低下头，秦宇看了他一眼，见他眼角发红，像要哭了，他叹息着想去拍拍他的头，却不想秦坚猛地隔开了他的手，瞪着小眼珠看着他。
“凭什么，他做的事，凭什么，这不公平”
秦坚哭着跑回屋内，秦宇坐在原地，端起酒杯默默的喝着。公平？哪里有公平不公平，之于你我只有应该不应该！
将杯里的酒喝尽，秦宇离开了这里，到门口吩咐说“小王爷心情不好，你们先不要打扰”说完就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了。

秦坚的事，让秦宇心里有点堵，便弃了马车，带着侍卫在京城街头漫步，天色有些阴沉，浮云遍布，到让他觉得凉爽。
不过晋王殿下不适合散步，上回散步买回了个麻烦的小公子，这回从天而降一个大姑娘。
秦宇本来随意看着街上的小摊，还想着要不要买点什么回去给小公子，就见前面一阵人仰马翻。他微微仰头看去，忽地乐了，好些年没遇到当街纵马疾行的了。
嗯，这人骑术不行，想当年自己那可是骑术高超，想撞谁就撞谁，分毫不差。
晋王殿下带着几分醉意胡思乱想，旁边的路口忽然驶出一辆拉粮食的小驴车，正好和那个飞驰的骏马撞上，半空中划出一抹艳丽的红色弧线，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接。
嗯！有点沉，秦宇微微一泄力，低头一看。呦？！还是个熟人，这不是神官大人的宝贝妹妹嘛！
果然，随后就看见疾奔而来的南宫神官，秦宇昨日还想起他，今天就见到人了，一时觉得不能随便起意，否则准有麻烦。
南宫玉良一身淡紫色的纱衣罩在白色的袍子外面，跑的脸上通红，见到妹妹被人救下才松了一口气，一看到救人的人又提起了一口气，脸憋得更红了。
“多谢王爷救了舍妹，只是王爷可否将小妹放下了”　
“哦”秦宇答应一声才反应过来，立刻将南宫香放下。
他本来要放下，却见南宫玉良脸一会红一会白，就愣在那看了一下，左右南宫香没什么分量，他就给忘了。
被放下的南宫香到没有谢谢大哥，也没有看大哥，而是转身眼里冒光的看着晋王，看的晋王殿下不由后退半分。
“大哥，晋王刚才救了我，你该好好谢谢王爷”
南宫香话虽是对南宫玉良说，但眼睛却盯着晋王，也没等她大哥搭话，又拽着晋王的袖子开口。
“王爷，好久不见啊，我听说你遇刺了，担心死我了，不过大哥不让我来看你，这会儿见到了，你好点了吗？我不在京的这段日子，你可有想起我···”
南宫玉良听着她越说越露骨，赶紧拉着她往后一站，微微施礼说“参见王爷”
“南宫神官，香儿姑娘”秦宇后退一步，暗叹南宫香还是这么··呃··直爽。
“惊扰王爷，还望王爷海涵”南宫玉良还是老样子，不咸不淡的客套。
“不碍事，本王也是奇怪谁骑得这么快，所以才停下看了一会儿”
“我平时也不这个样子的”
秦宇哈哈一笑，解释说“本王知道，香儿姑娘一向知书达礼，本王年少时，也曾干过这等荒唐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南宫香脸一红，想起了刚才落到晋王怀里的事，微微避到南宫玉良的身后，低低的笑了。
“王爷到这干什么来了？”南宫香问。
秦宇本想说回府，可转念想到他府邸不在这个方向，便随意的向路边打量，却正见到一处风月场所，要是说去那，这小丫头是不是就跑了。
南宫玉良一直留神着他，见晋王看着那处莺歌燕舞所在，顿时冷冷哼了一声。
这一声冷哼将秦宇拉回神来，看着南宫玉良的眼神知道他想歪了，也没解释，随手指了下旁边的茶楼说“来这里喝茶的”
“大哥我们也去喝茶吧”南宫香晃着南宫玉良的手说，又转头对晋王说“我们能和王爷一起吗”
“自然”秦宇也不好推辞。

茶楼里
南宫香问题不停，没见怎么喝茶，晋王殿下一个头两个大，瞬间后悔自己的决定。
“香儿姑娘，本王看街上有不少商贩，本王许久未出门，不知道现下都时兴些什么，你不如买点新奇的东西拿来给本王瞧瞧，钱本王出”
“好啊”南宫香拿着荷包就跑了。
呼··秦宇松了一口气，终于能清静片刻，等会儿找个借口，赶紧离开。
“香儿许久没有这般高兴了，即便是我天天陪着她”
秦宇皱了一下眉头，看见南宫神官盯着南宫香，目光有些幽怨，这神官大人··
“南宫神官”秦宇试探的说“莫非喜欢香儿”
“嗯”南宫玉良正在出神，没有多想就应下了真心，随即才反应过来，扭头看着晋王一时无言以对。
“这个神官大人，本王一向也不··不拘泥与俗礼，但是你与令妹”秦宇看着他犹犹豫豫的说“呃··你与香儿姑娘，似乎··恐怕有所不妥吧”
“王爷”南宫玉良脸色铁青，强忍怒火说“您一向聪明，难道瞧不出我与香儿不是亲兄妹”
本王上哪看出来去，就看见你奇奇怪怪的跟在南宫香身后！晋王殿下暗暗翻了个白眼，总算明白南宫玉良对自己的不满都在哪了。
“冒犯冒犯，是本王疏忽了”秦宇赶紧赔罪。
南宫玉良扭头继续看着街上，不理会他，秦宇看着他的样子，好笑的问“你既如此为何不直接说与她听，你们自幼在一处，想必感情更深”
“唉··香儿一直当我是他大哥，况且”南宫玉良有点难过的看了晋王一眼继续说“她还心系王爷”
呵呵··秦宇尴尬的笑了笑，决定以后离这对兄妹都远点。
“神官放心，本王对香儿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京中的谣言本王也半分不知道”
“只怕香儿对王爷···唉”南宫玉良又叹息了一口气，颇有些痴情的说“其实为了香儿开心，即便她嫁给王爷我也是乐意的，若真有那天，望王爷好好照顾舍妹”
“本王不会娶她，令妹还是你自己照顾吧！”秦宇赶紧拒绝，那小丫头一看就不好对付。
南宫玉良瞧着晋王摆脱不急的神色，有些不高兴的说“王爷难道觉得香儿配不上您”
“是本王配不上香儿行了吧”秦宇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晋王越是如此，那股不屑就越明显，南宫玉良为妹妹抱不平，也为自己抱不平，一时口无遮拦。
“香儿难道不比那些秦楼楚馆的卖笑人好，难道不比王爷府上豢养的那些公子好”
“你说什么！”秦宇想起小公子，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南宫玉良抿嘴看着他，心里也后悔自己失言，实在是此事郁结心底许久，晋王都快成他的梦魇了。
“呵呵，秦楼楚馆卖笑人，本王喜欢，令妹身份高贵，本王不喜欢，天下想跟本王门当户对之人也没几个，用不着神官替本王担忧！”
秦宇阴沉着脸看着南宫玉良，南宫玉良也看着他，心里虽然觉得不对，但晋王轻蔑口气又让他不肯低头让步。
“你们”南宫香正好返回，看着二人说问“在吵架？”
“没有”秦宇瞥见南宫玉良不自然的脸色，冷声说“神官说本王配不上香儿姑娘，本王深以为然”
“大哥你说这些干什么！”南宫香一跺脚，瞪了一眼大哥，又转身看着晋王“王爷其实··”
“香儿姑娘谢谢你买的东西”秦宇没听她说话，拿过她手里的东西，放下一锭银子，转身就离开了茶楼。
“大哥，都是你··”
秦宇走出茶楼，还能听见南宫香对他大哥的叫嚷，神官大人，本王不搅人姻缘，这回是你自讨苦吃。
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才发现南宫香买了一个男子的发簪，样式还凑合，他没做他想，揣在怀里，就离开了。

晋王府
晚上，雪棠帮晋王更衣，摸见晋王身上的玉簪，奇怪的看了一眼“王爷干嘛随身带个簪子？”
秦宇正穿着内衣，靠在榻上看书，听见他的问话，抬头看着他回答说“今日上街随手买的，你若喜欢就送给你吧”
“谢王爷”
“嗯”秦宇没有抬头的答应了一声，忽然听见小公子脚步好像向外走去，抬头问“你干什么去，该休息了吧”
“王爷院里有盆花要不好了，花匠说晚上要浇一遍水，雪棠去浇水”小公子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说。
“你要亲自去浇水？”秦宇奇怪的问。
雪棠看出了他的不解，笑着解释道“在府内无事，所以想着找些事做，用不了多久，雪棠去去就回”
秦宇眼神闪动，知道他天天待得无聊，却也没办法做什么，笑着说“你若喜欢就去吧，当心着凉”
雪棠点点头，迈步出了门，来到院里浇水，浇完水从小花园往回走的时候，突然看见白天和晋王一起出去的那个侍卫
“侍卫大哥”他走到跟前施礼“有件事向您请教？”
侍卫赶紧拱手回礼，王府的红人他如何担得起一声大哥，说“雪公子客气，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
“这个是王爷在哪买的，我很喜欢想再买一个凑成一对，送给王爷”雪棠托着那个玉簪说。
“这个啊，小的不知，是一个姑娘送给王爷的”侍卫挠着头说。
“姑娘？”雪棠追问了一句。
“嗯，今天街上遇见的姑娘，她的马惊了，还是王爷救得她，她与王爷好像认识”侍卫点着头说。
“多谢”雪棠谢了一声就回到屋里。
晋王已经躺在了床上，听见他进来，声音和熙的说“浇完了？”
“浇完了”小公子柔柔地答应一声，走到床前看着他。
秦宇笑了“你看什么，还不躺下来休息”
小公子掀开被角，钻到里面紧紧的抱住了秦宇，脸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刻意的将气呼在他的耳根上，秦宇眉毛一挑，笑着熄灭了灯。





第50章　不该问
晋王府
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一个祥和的上午，秦宇刚跟他的小公子用完膳，腻歪了一阵子，准备批公文，小福子一阵不和谐的脚步声就响起了。
“王爷，南宫香姑娘来了，要见王爷”小福子站在门外说。
“挡回去，别让她进来”免的他的醋坛子哥哥再来找本王的麻烦。
小福子犹豫了一下说“王爷，南宫香姑娘已经进来了，奴才没拦住”
“什么？”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秦宇揉了揉眉心，无奈的说“带到客厅里，拖着，就说本王批公文呢”秦宇想她自己无趣走掉。
不过显然小丫头对晋王是很有耐心的，坐在客厅里东瞧瞧西看看，过一会儿就来问一遍小福子“晋王在哪？”
“在书房”小福子被她缠的烦，一板一眼的回答。
“书房在哪？”
“在那边”
“那我去那等他”
小福子暗道自己嘴欠，赶紧跟上前去拦着，不料小丫头问题多，跑的也不慢。没过片刻就跑到了书房旁边的院子，小福子还没来得及拦，南宫香已经推门进去了。
“我就在这等王爷··咦？你是谁？”南宫香刚进屋，就发现旁边坐着一个好看的公子。
小福子将将赶上，还有些气喘，看着屋内的雪棠，说“雪公子，这位是天神宫宫主之女，南宫香小姐，是来找王爷的，小的一时没劝住，跑了过来”
雪棠看着进来的小姑娘，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容姣好，一身红裙更显的娇俏。
“没事的福公公，既然是来找王爷的，就在这里等也是一样的，雪棠招待就好了”
“那就有劳雪公子了”小福子瞧着他二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晋王可没让南宫香进来。
“南宫小姐，请坐吧”雪棠侧身一引，顺便给她倒了杯茶。
南宫香顺着他的指引坐下，看着眼前的男子，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而且眼角眉梢带着万种风情，一时间有点愣。
她随手去抓桌上的茶杯，不想摸到了别的东西“咦？他带回来了？”
“南宫小姐见过这簪子？”雪棠问。
“对啊，就是前日我送给他的啊”南宫香没有心机的说。
雪棠见她理所当然的样子，指尖一颤，坐在旁边，状似无意的问“南宫小姐，为何要送王爷这个？”
“前日我们在街上碰见，一起去喝茶，他说让我买个东西给他，我下去挑了一圈只有这个最好看，适合他，就买了下来”
南宫香心里高兴晋王没有因为南宫玉良的话迁怒自己，一时多说了几句，不过缺头少尾的话，正撞上了雪棠心里的猜测，独自坐在那里闷闷的沉思。
“你叫什么？从前没见过你”
其实南宫香以前也没到过这里，谁也没见过，不过是对晋王的一切好奇，找个理由询问。
以前？雪棠暗自嘀咕一下，浅笑着回答说“小人名唤雪棠，今年四月才来，小姐可能没见过我”
南宫香点着头，说“原来如此，我正月里在家陪爹爹，太后病了才回来”
原来如此，雪棠对着小姑娘又了笑了笑，再替她斟了一杯茶，温声说“南宫小姐用茶”
美貌对男女的作用都一样，南宫香看着这位公子，不但长的好看，说话也好听，眼角一弯笑的人心暖暖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
雪棠看着她，眼角还是弯弯的，声音不变的说“我是府里服侍王爷的”

吱，门被推开，晋王从外面走进来，淡淡的看了一眼屋内坐到一旁，雪棠看出来这是晋王心情不太好。
可是为什么？
“香儿姑娘，来找本王不知有何事”秦宇接过雪棠递来的茶，触手间觉得小公子的手有点凉。
其实他本来还在看公文，结果小福子在门口扭扭捏捏的，他就顺嘴问了一句，感情小姑娘跑到隔壁小公子那了，不知怎么让他心里一阵警觉，立刻就过来了。
“我来找你说那天的事，其实王爷能”南宫香一看见他，也不盯着雪棠看了。
“那日的事，本王已经不记得了”秦宇赶紧打断她的话“香儿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可是我记得”南宫香着急的说。
“那香儿姑娘就记着吧”秦宇无所谓的说。
他去拉雪棠的手，想握在手心里暖暖，却不料小公子微微一退，不动声色的躲过他的手，摸上茶壶又替他到了一杯茶。
“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了”南宫香忽然开口，指着雪棠“你是养在府里的小相公”
秦宇暗暗抽了一口气，竟没敢抬头去看雪棠，他平静的抖了抖袍角，说“你先出去”
“是”雪棠轻轻答应了一声，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门轻轻的关上，秦宇目送着小公子的背影，心像是被很细的一根针扎了一下。
“南宫小姐”秦宇语调变了，转头看向她“你来晋王府，就是为了认识本王的公子！”
晋王的眼神让南宫香一怕，随即撅着嘴说“你喜欢他是不是？”
“与你无关！”秦宇心底一阵烦躁，不耐烦的说。
“你喜欢他也不能娶他”南宫香忽然来了一句。
“呵！”秦宇冷笑，斜着她说“本王的婚事轮得到你做主？”
南宫香忽然笑了，对他说“你不能，王姨告诉我说，男妃想生出子嗣太难，所以你们皇族子弟都会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为王妃。”
王姨是家中照顾她的，她也听过晋王好在府内养小相公，着实伤心了一阵子，后来王姨为了劝她，才告诉她晋王再怎么喜欢男子，也需要娶女子为妻，她这才安心。
南宫香的话不知是触动了秦宇那根神经，一下子将心底压着情绪激发出来。
“你给本王听着，无论本王娶谁，都不会是你，永远不会！！”
吱的一声，门又被推开，秦宇一抬头，正看见小公子站在门口，与自己四目相撞，目光复杂。
“香儿”南宫玉良一推开门，就看见南宫香站在屋内，脸带泪痕。
“放肆！”秦宇一把掀翻了旁边的小桌，看着他们兄妹“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兄妹皆不用通禀就随便闯入，没有王法吗！”
南宫玉良脸色立变，意识到这是晋王府。
秦宇站起来看着他们两个，瞥见旁边的小公子，冷着脸说“令妹执拗，本王只能直言相劝，神官好自为之吧”
晋王的话虽伤人，但长痛不如短痛，南宫玉良心里了然欠身施礼“在下告退”说完赶紧带着南宫香离开。

屋内顿时静了下来，小福子看看离开的南宫香，又看了看门口的雪棠公子，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他真该早点告诉晋王。
秦宇坐在屋里，平复了一下心情“你过来”
雪棠知道是在叫他，迈着小步就进屋了，小福子识趣的把门关上。
“你为什么在偷听？”秦宇不见有什么情绪的问。
“我··”雪棠看着晋王的眼神说不上话来。
秦宇却抓住他的手，拦住了他的答案，将人一把抱在怀里。
“你应该说，王爷让我退出去，却没说退到哪，担心王爷再叫我伺候，所以等在门口，不是在偷听”
雪棠愣在他怀里，不解地看着晋王，晋王没有看他，继续温和却莫名的说“本王便回说，如此进来把东西收拾了吧”
秦宇亲了一下小公子的头发，看着他解释说“这样才是个好借口懂吗”我不希望你骗我，若说谎就说的好一点！
“懂了”雪棠将脑袋歪到晋王的肩上，其实并不懂。
“走吧”秦宇拉起他的手，不想待在这里引起莫名的情绪。
小公子抬起头不解的说“去哪？”
“去郊外”秦宇一边带着他往外走，一边说“本来闹了一么一出，本王是不想去了，不过已经备下了不去可惜了”
雪棠还是不明白，但也没有再问，乖乖的跟着他往外走。

马车辚辚出了西郊，沿着京河旁的官道走了一阵子，然后向北拐去四方山的方向。
雪棠坐在马车里，看着坐在对面闭目养神的晋王，犹豫一下终于问他说“王爷，我们到底要去哪啊？”
“四方山西，京河旁边”秦宇睁开眼睛笑着说。
雪棠眼珠转了转，想了一下说“王爷说的是小湾？“
“原来你知道啊”秦宇挑着眉毛有些惊异的问。
“当然，王爷忘了，雪棠也在京城，当然去过小湾”雪棠看着他失笑的说。
小湾夹在京河和四方山之间，有几处古刹，古亭，可以登到半山看风景，只是一向游人众多，大多是才子佳人，晋王就这么带着他去好吗？
去过，秦宇心里不舒服，雪棠出自寄情阁，这过去必是跟其他人去的，本王这个主意蠢透了！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很快到了小湾，雪棠跟晋王下车，看着眼前的阵势，怪不得晋王能带自己来，原来这里早已经让晋王围上了，外人早被清空。
晋王带着他刚走出没多远，不远处跪了不少人，雪棠看着跪了一地的脑袋有点发怵。
“王爷？”雪棠侧头不解的问。
“索性都拦住了，就都叫出来走走，我们去那边”
秦宇说着躲过了他的眼神，单带着小公子一个人出来，太显眼了，容易让人注意，所以他才将此处围上，将所有人都带出来，只是此刻迎着小公子的目光，让他觉得羞于面对。
雪棠心底微微叹息一声，他知道晋王躲闪掩藏什么“王爷，前面我没去过”他指着一处，兴奋的跟晋王说。
没去过··秦宇忽地一阵高兴，握紧他的手“好，去那边”
雪棠看着他眼角的光彩，暗自奇怪自己说了什么让晋王这么高兴。
秦宇拉着小公子的手，没带任何人跟随，两人脚步不快，秦宇一边给他过去自己在这儿碰见的趣事，一边游览着山川河水。

红霞漫天，连着山上的红叶，让人一时分不清哪里是云哪里是树，秦宇拉着他席地而坐，看着逐渐燃起灯火的京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京城是暖的。
“今日··南宫香的事，你莫要介意，她只是年纪小口无遮拦”秦宇看着前方的京城，终究怕小公子不舒服。
晋王说完后，时间像是静止了，又仿佛过了好久，才听见雪棠说“南宫小姐没有说错，只是雪棠不介意”
为什么不介意？秦宇看着他差点脱口而出。
雪棠看着晋王漆黑的眼眸，像是看懂了他的疑问，微笑着说“因为她喜欢王爷，所以才会如此”
那你喜欢和我吗？秦宇望着他那飞扬的长发，小公子笑容浅浅的，让这晚霞失色。
云霞惊鸿一瞥转瞬就散了，天色暗了下来，秦宇带着雪棠又坐着马车回到了王府，一切都那么平常，只是在他心里留下个疑问。

这个疑问，像梦魇一样，总是萦绕在晋王殿下心底，让他总是在批公文的时候出神，弄的公文上全是大块大块的墨点。
中秋佳节，太后本来要请晋王入宫，若只是因着太后秦宇自然会去，只是一想到晚宴上他和陛下都揣着八个心思互相试探，就一阵腻歪，所以干脆不去了。
晋王府内，秦宇让人在雪棠的院子里摆了几盆稀罕的菊花，梧桐树下摆张桌子，他和小公子相对而坐，对着一轮满月，觉得这才该是中秋佳节。
“这样的中秋本王喜欢，佳人相伴即便没有这美景也是好的”秦宇笑看着他。
雪棠微微别过脸，调侃地说“王爷真会哄人，难道从前的中秋就没有佳人陪着您吗？”
“本王想想”秦宇皱着眉头，故意沉思一会儿说“去年中秋孔国培那个老东西夜半来府，临走还不阴不阳的威胁了本王，如果他算佳人，本王即刻出家，戒了美色”
呵呵呵···小公子被他逗到了，杵着下巴在那乐，秦宇见他笑的开心继续逗他。
“不过若真出了家，倒是在不能亲你芳泽，着实遗憾”
晋王说着抱住了他，雪棠靠在他的怀里，抬手摸着他的脸说“倾心王爷者众多，恐怕您出了家，也戒不了美色”
“若都是你这般，确实戒不了”秦宇抬着他的下巴，看着他长长的眉眼认真说。
月朗星稀，银辉遍铺，若是就此一吻而下，必然又是春宵美梦一场，只是秦宇盯着这好看的眉眼，却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
“雪棠喜欢我吗？”
雪棠看着晋王那认真的神色，微微抬头在他的脸颊亲了一下，巧笑嫣然的问“那王爷可喜欢雪棠？”
晋王愣在那里，盯着他的眼神从认真变为闪躲。
哎···王爷是我答错了。
秦宇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