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武史略-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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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同时回神，秦宇大喝一声，挥着刀砍了过去，那胡人也不示弱，二人的刀几乎同时落在了对方的身上，不过秦宇占了一分便宜，他砍上了胡人的脖子，而胡人只将刀身送入他的腹部。
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秦宇咚的倒在地上，背后的伤口贴着雪，疼的他一个激灵，他死命的捂住腹部的伤口，希望血流的慢些。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越来越冷，头脑越来越不清醒，眼皮越来越沉，一阵眩晕袭来，秦宇终于支撑不住的睡了过去。
梦中又看见王蒙那讨人厌的脸，嬉笑着问他，买胡人成亲用的戒指干什么？他哪里知道那是干什么的戒指，就是看着好看买的。
那是哪天来着··对了是刚到宣城那天，早知道不扔给王蒙了，白便宜那小子了。
可是我留着给谁呢！对了，我可以给小公子！
雪棠···不！本王不想死，本王想再见见他，想听听他的答案。





第59章　救命神仙
北境还是十分寒冷，白云飞动了动前方的篝火，火势更盛了一些，侧头看向一旁的人，英挺眉皱起，始终放不下悬着的心。
若不是他恰巧经过那片树林，也许这会儿，这白痴早已经死了，明明武功那么差，为什么还要跟人以性命相搏！
“嗯”昏迷的人低吟了一声。
白云飞回神，靠近他微微俯身“什么？”
声音又没了，白云飞看着他脏兮兮的脸庞，心里越来越生气，气秦宇不自量力，气胡人无事生非，气那夜月光如此皎洁，让他清晰的看见了一切。
“若是我能早点想通”白云飞低喃着，身子又靠近一丝，想起了那个蜻蜓点水的吻。
眉毛轻动，秦宇感觉身旁有一丝暖意，朦胧间好像有光亮，轻轻睁开眼睛，他下意识的去摸匕首。
没有！心底一惊，秦宇手臂一撑，立刻要坐起来。
“别动”
这声音好熟悉，秦宇侧头看去，白衣大侠坐在一旁，脸上冷冷的，呵呵··大侠你可真是救命的活神仙啊！
“白少侠你该不是神仙变得吧！”
白云飞没有回答，别过头，刚刚那瞬间的情愫，被秦宇忽然醒来打断，他有些被抓现行的窘迫。他手按上秦宇的手腕，半晌才收回，心里松口气。
“我们在哪？”秦宇看着四周问。
“山洞”白云飞言简意赅的说。
“哦”
秦宇沉默下来，大侠在身侧，他终于能安安静静想想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宣城破的如此快？为什么胡人玩命的追杀自己？为什么还没有王蒙他们的消息？
“你虽然都是外伤，暂时没有性命之危，但最好在这里休息两天”白云飞见他不说话，忍不住的开口“然后我带你去祁山”
“祁山？不行”秦宇回过神，看着他说“这里离辽城多远，我要去辽城”
“你走不了！”白云飞表情一变，冷斥一声。
“走不了？我瘸了！”秦宇动了一下腿，自己挺正常的啊。
“你打不过我”
谁能打过你！秦宇翻了个白眼，愣在了那里，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白大侠的意思，感情要是自己不乖乖听话，大侠是准备武力胁迫？
这仗势欺人的样子，气势比本王还足！
“呵··白大侠”秦宇失笑，看着他说“三军统帅怎么能无故失踪，北境会混乱的，马上胡人就要南下了，到时要死多少人”
白云飞终于转身正对着他，秦宇发簪没了，发髻歪歪斜斜，衣服也被刮的破破烂烂，还遍体鳞伤的样子，就这副样子还惦记去救别人！
“前几日你也是三军统帅，还不是一夜之间就丢了北境，连自己都差点命丧，还去干什么，好好休息吧！”
“····”秦宇被噎了个跟头，一脸尴尬的看着他“咳··白少侠教训的是，但也不能一走了之啊，辽城还有人马，到那才安全，祁山那么远，一路上兵荒马乱，我们两个人···”
“我护着你不危险”白云飞打断。
“可是祁山好远啊”　
“我带着你，用不了多久”
“可是···”秦宇还想说话。
白云飞像是猜到了他的话，直接说“我们贴着山林走，胡人追不上我”
“····”
晋王殿下看着他，终于有些察觉到不对劲，大侠虽然有时脾气暴躁，但还是讲道理的啊！
“云飞，你这是怎么了？”秦宇直接问。
是啊，我怎么了？白云飞别过头，又继续盯着火苗，半晌才幽幽的说“你非要去那吗？”
为什么不能跟我回祁山？
“是啊，我必须去”秦宇也盯着火苗回答。因为我是平北将军，因为我是晋王，也因为京城有人等我。
宣城，城破的第三日，呼延大军仍驻扎在城内，大帐内呼延王正和呼延泰商议接下来的事宜，帐外忽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恭喜父王，晋王已死”
“哦”呼延王惊喜的抬头“首级在哪？”
呼延都挥手，侍卫抱着盒子放到案上，呼延王还没动，呼延泰就快步走到案前。文兄，你真的死了吗？呼延泰手掌略微有些颤抖，分不清是兴奋，还是别的什么。
啪的打开盒子，呼延泰看了一眼“父王，这不是晋王”
“嗯？”呼延王看着呼延都。
“四弟没有看错吧”呼延都有些生气的问。
“看错什么？”呼延靳忽然进门。
“我抓住晋王，割下了首级，四弟竟然说着不是”
“哦？”呼延靳看了一眼盒子，轻笑了一下说“小四曾亲眼见过晋王，自然不会认错，二弟可能是被蒙蔽了”
呼延都脸色一急，刚要辩解，呼延靳看着呼延王又说“父王，此人是不是晋王并不重要，北境军已经溃败，我们应该立即挥师京城，抓住大雍的天子，何必跟一个晋王较劲，那晋王说不定已经死在乱军之中呢”
“是啊，父王”呼延都也顺势附和。
这一年来呼延泰水涨船高，他们两人一直被压着，如今才刚刚搬回一局，绝不能让呼延泰继续左右着呼延王。
“父王，晋王不是一个普通的藩王，北境军也并没有败的如大哥所说那般，如果我们不抓住晋王，到时候他一有喘息，就能聚拢军队，对付我们，到时候我们深入敌境，大军腹背受敌”
“父王”呼延靳斜了一眼呼延泰说“儿子的内应说大雍京师空虚，我二十万铁骑南下，踏平京城易如反掌，即便晋王能聚拢残兵，也无济于事”
“对啊父王，大雍天子都在我们手里，还怕一个晋王不能俯首听命吗？”
俯首听命？呼延泰真想痛骂两个哥哥愚蠢，据他一年的了解，这大雍天子根本不能控制各地藩王，晋王更是能和朝廷抗衡，岂是俯首听命之辈。
“父王··”
“我意已决”呼延王站起来打断了呼延泰的话“明日南下，踏平京城！”这是呼延部从未有过的功勋，他不能不心动。
“父王英勇”
呼延泰看看那二人，瞥了眼呼延王，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冲呼延王行礼说“父王能否拨给小四一些人马，儿子愿自己去追缴晋王”
“好吧”呼延王答应，这一年来四子助力颇多，他不愿打击“给你两万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谢父王”呼延泰领命，立刻离开带人前往辽城方向。

辽城西南，白云飞正带秦宇，全速运转轻功，秦宇侧头看了看他，按下他的手臂“云飞，不用这么快，以免后力不足”
“你不是着急吗？”白云飞看着他说。
“急也不能这样啊”秦宇笑了，谨慎的说“万一遇见敌人就不好办了”
白云飞慢了下来，秦宇跟在一旁，其实伤口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不过他不敢声张，怕白大侠不高兴，再要带他去祁山。
咚咚咚！战马马蹄捶着地面，秦宇侧头看去，一队胡人巡逻哨骑，正向自己这边驰来。
“你快走”秦宇停下脚步，一推白云飞。
白云飞看了他一眼，仗剑而立，冷声说“我不走”
“你··”秦宇不及多想，拉着白云飞一边向树林后躲一边说“这种胡人哨骑后面都有大部队跟着，除非你真是神仙，否则绝对打不过，这不是呼延部的精锐，是些抓俘虏的小部落，我不会有事，你立刻离开这里，到辽城找人救我”
“那我跟你一起留下”白云飞看着他“找机会逃走”
你当得了俘虏吗！况且万一他们不抓俘虏呢！
“你不害死我们两个难受是不是！”秦宇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赶紧走，越快越好”
“我··”
“别我了，再晚我就死了”
秦宇额角青筋冒出，白云飞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停下脚步，认真的说“秦宇，你说过你不会有事！”
“放心，快走吧”秦宇看着渐近的哨骑，轻松的说。
白云飞再看他一眼，脚尖一点，提气掠着树梢飞快离开，秦宇看着他消失，松了一口气。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事，但是两人分开终归有一线生机，况且真要是送死，也不必两人一起吧！
这场战争是他的，不是白云飞的。
哨骑越来越近，秦宇看着胡人弯刀反射的冷光，当啷一声扔下佩剑，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晋王殿下很幸运，这确实是抓俘虏的小部落，所以晋王殿下凭借年纪轻轻，身强力壮，被留下活口，准备带回胡地卖了。
这个小部落也确实不上档次，跟着呼延部混进了大雍境内，却不敢深入，只敢在北境趁乱抓些俘虏，带回去卖了。
一根绳子绑着所有俘虏，晋王殿下被拴在不前不后的位置，不但逃跑勿忘，连他的厚夹袄也被胡人抢去，只剩一件残破的厚披风，北风呼号，能轻易的打透衣衫。
啪！小头目手里的鞭子一晃，不偏不倚正落在晋王殿下身后，背后的伤口崩开，秦宇一个激灵，连寒冷都忘了。
“快走！”胡人用生硬的汉语呵斥一句。
难道本王就要这么被卖到胡地了？
秦宇自我调侃了一句，脚下一绊，被前方的绳子一拉，整个人趴在了地上，牵连着后面的两个人也摔倒了。
“@￥@#”
小头目骂了一句什么，秦宇没听懂，不过想也不是什么好话，小头目走到他面前，拎着他的领子将人拽起来，高高扬起手中的鞭子，秦宇咬牙闭上眼睛，想着这一鞭别落在脸上才好。
“嗯？”
一声惊叹，鞭子许久没有落下，秦宇睁开眼睛，小头目盯着他两眼放光，小公子送给他的平安符滑出，正明晃晃的挂在胸前。
平安符是银质镶金的，在他眼里不值什么钱，在小头目手里就不一样了，小头目伸手去抓，秦宇下意识的一躲。
咚！胸前被踹了一脚，秦宇倒飞出去，摔在雪地里，后背的伤被拉扯的更疼，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高高举起的弯刀。
完了！本王连俘虏都做不了了。
“@#￥％”
一声呵斥，小头目的刀停了下来，秦宇扭头看去，一个胡人将军走了过来，瞥了他一眼，同小头目嘀咕了一句什么，转身走了。
晋王殿下的平安符还是被抢走了，寒风凛冽，伤口摩擦着布料，秦宇脚下有些虚浮，摇摇晃晃勉强跟随着队伍。
“小兄弟”旁边一人压低声音说“你运气不错”
“呵，是吗？”秦宇斜了他一眼。
“刚刚那将军说你年轻力壮，值两头牛，所以才放了你”
呵呵··秦宇无言以对，旁边那个中年男子见他不说话，又说“平安符你媳妇送你的吧，刚成亲？”
晋王殿下想起了小公子，懒得搭理他。
中年男子自顾自的劝说“小兄弟，我劝你别管是什么，再宝贝也别这时候较劲，命比什么都重要”
没错，秦宇想起小公子那关切又希翼的目光，勾了勾嘴角，雪棠，本王一定能回去。

官道上，王蒙和赵志平并肩而行，正率领骑兵向辽城驰援，胡人攻陷宣城，很快就会集结大军南下攻取京城，晋王身为平北将军，陛下的亲弟弟，若真战死沙场将对北胡是极大地鼓舞，而对大雍和朝廷将是沉重的打击。
晋王战死消息一旦传开，将士们会立即崩溃四散奔逃，到时就一切都不可以挽回了，所以必须找到晋王，北境谁都可以死，只有晋王不行。
“赵先生”王蒙不安的看着他“你确定王爷会在辽城”
“据宋毅将军所说，胡人是从西线绕进来，若王爷无事，应该会去辽城，所以··”赵志平神色也艰难一下“王爷一定会在辽城”
王蒙面容严肃，没有追问若是晋王有事则如何，晋王必须无事！
“王将军，那是什么？”赵志平突然勒马，指着前方。
前方白雪皑皑，一个白色身影正急速前往辽城方，这等轻功，绝不是一般人。
“来人，追上去”王蒙下令，一队百人小队立刻追了上去。
那白色身影听见马蹄声，脚步一顿，调转方向，竟冲着他们而来，王蒙和赵志平对视一眼，下令百人小队回来。
“来者何人？”王蒙高喊。
“王将军吗？”一个清冷的声音，穿过寒风清晰无比的传到王蒙的耳朵里“是我”
片刻间，白衣人已到近前，王蒙看见他惊喜的问“白大侠，我家王爷在哪？”
“王将军”白云飞走到近前，急切说“秦宇被抓了”
被抓了！赵志平眉峰陡然压低，和王蒙对望一眼，立刻飞骑离去。





第60章　必须回援
咚咚！马蹄碾过地面，隆隆作响，远处天边一线黑色的铁骑正呼啸而来，胡人将军仰头看了看，高声呼喝了一句什么。
“完了，胡人要拿我们当挡箭牌了”
那个中年男子嘟囔一句，秦宇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前方，想不到自己竟然要死在大雍军的箭下。
小头目吆喝着，将所有的俘虏驱赶到前方，秦宇站在最前面，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似乎能看见箭簇上的寒芒，心越跳越快，秦宇闭上眼睛，只能祈祷一击毙命。
咴咴···
战马嘶鸣着，秦宇张开眼睛，大雍军并没有放箭，而是分成两股，包围了胡人，他刚松口气，绳子就被隔开，胡人驱赶着俘虏逃离，希望用他们驱散骑兵的阵型。
战场尘烟四起，白云飞抓着缰绳，手掌颤抖“王将军，这样他会死的”
“白大侠”王蒙脸色艰难，看向他说“这是唯一的方法”
不能让对方知道晋王在手中，更不能让晋王有危险，这是最好的方法，他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伤害汉人俘虏了。

战场是残忍的，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只要拿起刀，走上这里，都不过是一条人命。
秦宇小心翼翼的躲避着挥舞的刀光，和那些嘶鸣的战马，北境军精锐无比，对付这个小部落不费吹灰之力，只要他能多坚持一会儿，就能活下来。
一个趔蹶，秦宇不知被谁撞了一下，身子失去平衡，额头磕在地上，秦宇咬牙刚翻过身，旁边一抹黑影跳起，战马马蹄正在眼前。
还不如死在箭下！
嗤！一道剑气，马上的人横着飞了出去，那道白色身影像是剑仙临世，飘然而落，拉住秦宇胸襟，转瞬离去。
大侠，你来的太及时了！
秦宇疲惫的笑了一下，回首看向撞自己的人，正是他身旁那个中年男子，已经被马蹄踩碎了胸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这个方向。
唉···他低叹一声，闭上眼睛。

军帐内
“末将救驾来迟，王爷恕罪”王蒙和赵志平跪下。
“宣城受袭那天，你们为什么没有驰援？为何现在才来？”秦宇开门见山的问。　
“王爷，我们被胡人封锁了路径，我和赵先生刚到朔城，晚上就受到了袭击，胡人围住了城池要道，根本出不去”王蒙低下头说。
“你两万骑兵和城内的守军，近四万余人突破不了这帮拦路的乌合之众？”
王蒙被问的脸通红，垂着头颅不敢出声，赵志平看了看他，上前开口。
“王爷，那不是乌合之众”
“不是”秦宇愣了片刻，心里有些了然。
“微臣现在才明白，宣城外并不全是呼延主力，他们将呼延精骑放在外围，所以王爷才没试探出来，而他们分兵别处，就是为了封锁附近城池，孤立宣城”
这么说不该分兵，秦宇沉着脸不出声，心里还是有一股怪异。
赵志平像是看出晋王的奇怪，抬头压低声音说“王爷，分兵无错，若是不分兵，恐怕大军全部死在宣城，王爷不觉得宣城破的太快了吗？”
确实太快了，秦宇心头一跳，看向赵志平“你想说什么？”
“宣城败得如此快，只有可能是”赵志平看着晋王“有人泄密”
嘶··王蒙倒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看着晋王，赵志平一句话已经将北境所有人，包括自己都变成了怀疑对象。
秦宇扫了王蒙一眼，紧抿着唇没有说话，沉思了片刻问“王蒙，北境军还有多少人，宣城如何？”
“末将和宋毅将军总共还剩下骑兵三万，其他部卒四万，共计七万人，今天胡人已经从宣城撤离向新城方向去了，应该是要攻打京师”
“今天才走？”秦宇惊奇的问。他原以为胡人第二天就会南下呢，看来胡人很重视自己，不抓住自己不肯罢休。
“所有的骑兵都在你那？”
“是”王蒙答应。
“立刻带所有骑兵去蓟城，同范文田的晋王军汇合，从后方牵制胡人，切记不可正面迎敌，只令胡人迁延顾忌便好”秦宇严肃的说。
“是”
“立刻令宋毅收拢残兵，随时准备驰援蓟城，调大梁粮食过来”秦宇盯着前方，眼角跳着“胡人既然进来了，那就别回去了”
“末将领命”王蒙立刻起身。
“王蒙”秦宇忽然喊住他，声音冷硬的说“三日之期，谁做不到，不用请命立斩”王蒙脸色一正，立刻带人离开。
“王爷”赵志平见王蒙离开，小声问“那泄密··”
“不许声张，你悄悄的查”
“微臣明白”
“本王被俘虏的事？”秦宇忽然问。
“王爷放心”赵志平躬身说“绝不会有一丝流言传出”
秦宇点点头没有多说，有些疲惫的靠在那里“下去吧，准备一下，立刻前往辽城”

帐内安静下来，秦宇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伤口丝丝疼痛传来，他扭动了一下身子，避开伤口靠在那里。
“你骗我”
差点忘了大侠还在，秦宇侧头看他，好笑的问“我骗你什么了？”
“你根本不确定自己会没事”白云飞回忆着刚刚，那样混乱的战场，稍有不慎就会殒命，怎么可能如此确定自己没事。
你怎么还想着这茬，秦宇摇摇头，解释说“也不算骗你，我至少有六成把握，最多不过被卖到胡地，倒时大侠把我买回家就行了”
买回家？白云飞别过脸，生气的说“可是只要料错一分，你就没命了，你懂吗？”
“我懂”秦宇笑了，看着他眼睛正色说“可是，云飞无论你武功多高，都敌不过千军万马，一轮箭雨，任你什么高手，都会毙命，难道要我们双双丧命才好，你离开至少我们还有一线生机，至少活下来一个”
可也许我想要的，不是那一线生机，白云飞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发现那个祁山上的秦宇，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还有很多是他不知道的。
白云飞就那么看着他，秦宇看着他清澈的目光，高冷的气质，忽然想到若是大侠被俘，定能买个好价钱。
呵呵··晋王殿下低笑两声，忽然被伸到眼前的手吓住。
“大侠，你干嘛？”
本王也是为你好，不至于打人吧！秦宇按着白云飞拉扯他衣襟的手。
“上药”白云飞脸色不自然一下“你以为是什么？”
“我哪知道你要干嘛”动不动就仗着武功高作威作福，本王真是脾气太好才不跟你一般见识。
秦宇心底嘟囔着，手上乖乖解衣服，边解还边说“大侠，你这个不说话直接动手的毛病得改改，也就是我了解你，若是换了别人，谁能知道你要干嘛啊，若是个小姐，恐怕得··嘶·轻点”
“别人没你那么多话”白云飞冷哼一声。
别人早跟你生气了！晋王殿下心底腹诽，却没敢再多说，白大侠心气不顺，本王可不想伤上加伤。
“嘶··这回怎么这么疼”
“伤口恶化”白云飞口气很冲，看着他背后的刀伤，心底一股股火往上冒“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晋王殿下从善如流，警觉的看着他说“劳烦大侠了”
白痴！白云飞冷哼一声，上完药，看着他背上的伤，眼神变了一下。
“秦宇，不许骗我”
“知道了”晋王殿下大手一挥，趴在了床上。

辽城
“回王爷”童安躬身说“末将知道宣城受袭已经是一日后了，胡人特意封锁了消息，末将不敢擅自率军出城，怕被胡人合围全歼”
辽城在北境东边，是东边防线中心，这次呼延二十万大军陈于宣城，所以辽城并没有太多人驻守，若不是临时分兵派童安前去，那么胡人破了宣城后，直奔京城，辽城还真没有实力救援，如此看来真的有人泄密。
不过为何胡人犹豫了两日才进军，难道说这泄密之人一开始没有办法接触胡人吗？若不是迟疑两日，自己也不会分兵，北境军就会被全歼在宣城。
收起思绪，秦宇看向童安“请点人马，明早··”
“王爷”赵志平忽然打断晋王的话“微臣有事禀报”
童安脸色立变，秦宇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淡淡的说“你先去请点人马，本王稍后找你”
“末将领命”童安退了下去，临走时瞥了眼赵志平，心里有股不安在蔓延。
“王爷，我··”赵志平刚要开口，忽然看见晋王身后的白云飞，一时迟疑的没有继续说。
“无妨，继续说”秦宇摆手。
赵先生没觉得无妨，不过此刻无暇辩解，微微躬身说“王爷可是要援救京师”
“当然”
“王爷，我们非要援救京师吗？”
秦宇看着他眉头聚拢“你说什么？”
“胡人南下，看起来气势汹汹，但其实孤军深入，若是胡人真是有人引来，那目的必然是牺牲胡人，趁乱起事，但这对王爷是好事”
“好事”秦宇心里有点明白赵志平的意思
“没错”赵志平看着晋王，目光一亮“京城一破，王爷率军南下，一举荡平胡人，问鼎天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