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武史略-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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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德之家，谁在胡说八道”
“呃··”赵志平脸上略过一丝尴尬，硬着头皮说“王爷可记得当年的谶语？”
秦宇眉毛一挑，愣在了那里“这么说是本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赵先生没有回答，转而说“不止如此，听说起初的冲突是因县令贪污赈灾粮饷，不但拒不发放，还杀了前来评理的百姓才如此，不过此事越传越厉害，有说是郡守的，也有说是王爷的？”
“本王至于贪污自己的粮食吗？”秦宇都被气乐了。
“他们说王爷不喜欢东阳郡，所以不打算救济他们”
咳咳··本王看起来就这么无聊吗？
秦宇摇摇头，眉头紧拧着，这些事虽然无稽，但百姓信以为真，官府解释也解释不通，反被认为是迁延狡辩。
“王爷，您与天神宫的那位神官可还交好？”赵志平忽然说。
交好？秦宇想了一下他上次和南宫玉良碰面的场景，应该算是交好吧？！
“怎么他能帮上忙？”
“微臣了解，因为庸和五年的事，东阳郡还有很多百姓信奉天神宫，若是王爷能请到天神宫的人，微臣想应该能缓解局势”
嗯··秦宇沉吟一下点头说“本王知道了”

京城
南宫询跟在宫人身后，亦步亦趋的向长信殿的方向走，宣帝的心思他已经知道了，和儿子南宫玉良不同，他不觉得此事是宣帝临时起意，如今晋王和宣帝势如水火，宣帝此举意在天神宫，意在关中。
长信殿，南宫询看着眼前的廊柱，还有雕刻，觉得与太后当年住的金华殿也没有不同。你终于熬成了太后，可是还不是困在这红墙金瓦间！
“参见太后”
太后坐在软榻上，端庄有礼的笑了，挥手说“南宫宫主请起，坐吧”
南宫询坐到了旁边，看着多年不见的太后，笑着说“太后的精神还是这么好”
“我不过看着好，实际毛病多着呢”太后笑了笑，反倒冲着他说“倒是你，一直在关中修身养性”
“我也不行了”南宫询笑着回答。
“这人一老毛病就挡不住了，毕竟你我儿孙都已经那么大了”
“是啊，皇长子过几年也该成亲了”
“翼儿命苦，如今没了母后，陛下忙于朝政，谁来管教这孩子呢”太后半低着头，扫了一眼南宫询。
南宫询低头喝茶，像是没看见太后的眼神，也不搭茬。
“其实找南宫宫主除了叙叙旧，还是有事相商，含云福薄早早的去了，可是国不能无后，陛下属意玉良，求我问问南宫宫主的意思”见他不搭茬，太后主动开口。
此话一出口就算是提亲了，南宫询轻轻的放下茶杯，看着太后说“太后真的是询问吗？”
“当然”
“小儿恐难当此等大任，多谢太后和陛下的抬爱”南宫询一动不动的说。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陛下已有三子，将翼儿过继给玉良不是不行，朝臣不会有任何流言蜚语，而且我···”
“太后”南宫询打断她的话说“陛下看重南宫家在关中声望，但天神宫一向不涉政事，求太后另择人选”
“不仅如此，陛下是真的喜欢玉良”
“可是玉良喜欢陛下吗？”南宫询忽然看着太后，脸上浮起一丝愤怒。
太后哑然的愣在了那里，好多年没有人这么和她说话了，微微蹙眉，她还想开口，南宫询却盯着她的眼睛，脸上的愤怒散去，留下满目悲伤，
“清儿，你也曾如此过，为何不能理解一下大哥呢”
南宫大哥··太后轻声嘟囔，那是多少年前了，那时梁王还活跃在宫廷，明帝还没登基，那年还有春风，还有绿草地，还有一个人藏在自己心里。
“好吧”太后低着头，声音很轻。
“谢太后”南宫询听见她的回答，松了一口气，没再说话，起身要离开这里。
“南宫大哥”
“嗯？”南宫询转身。
“昊儿已经不是围在我身边的孩子了，他现在有自己的主意了，我··已经拦不住他了”太后抬起头，声音依旧是那般温和中带着威严，不过南宫询看的出她眼里有一丝愧疚。
“知道了，谢谢”南宫询冲她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南宫府
“父亲”南宫玉良施礼，看着他欲言又止。
“你以后不要去皇宫了，太后那里不会叫你了”南宫询看着他说。
呼，南宫玉良松了一口气，有些欢快的说“刚刚有人求见父亲，正等在花厅”
“谁？”
“没说”
南宫询点点头，看了看他，嘱咐说“回房歇息吧，没事不要出府”
“是”南宫玉良走了，还惦记着立刻返回关中，见见香儿。
花厅
南宫询端坐在上首，看着拜访的人问“不知阁下何人，来拜访老朽”
“南宫宫主，我家主人有信要交予宫主”说着双手奉上。
南宫询打开信笺，半晌，抬头面色严肃地问“既然晋王想要老朽效力，直接下令便可，何必劳阁下前来”
“南宫宫主说笑，天神宫世外之人，一向受天下敬重，晋王也是敬佩宫主，如何敢以俗世礼法命令，此番是请南宫宫主可怜百姓，前往东阳相助”使者客客气气的笑着回答。
南宫询也跟着笑笑，心里并不相信，他收起信笺，看着来人说“还请阁下小住一日，老朽考虑一下，再答复阁下”
“叨扰了”
书房内，南宫询独自出神，本来以南宫家不涉朝政的宗旨，他是绝不会踏入这个一看就是麻烦的局面。
可是今日太后提亲，说明宣帝已经等不及了，如今能敌得过宣帝逼迫的人，大概也只有晋王了，可是晋王可信吗？
他起身绕过院子，经过南宫玉良的房间，看见他正在收拾东西，这孩子还以为他们要回关中了呢。南宫询微笑着摇摇头，有点后悔将孩子保护的如此好，让他们看不见危险，又返回书房，他一直思考到夜半时分。
砰砰··
“玉良醒醒，为父有话和你说”
南宫玉良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打开门，看见父亲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外，他那丝睡意瞬间就散了“父亲，这么晚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嗯”南宫询进来坐下，看着眼前的南宫玉良说“明日为父安排一人送你出城，你不要问去哪，乖乖跟着走就是”
“父亲，是不是陛下··那你怎么办？”
“放心你不在了，陛下也就断了心思，为父能有什么事”南宫询笑了笑。
南宫玉良不信，还欲说话，被南宫询打断“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
清晨，南宫玉良上了马车，极快的就离开了京城，远望城门，心里越来越不安，摸摸怀里的父亲给晋王的信笺，他犹豫一下撕开。





第97章　冤家聚首
开阳
马车缓缓驶进开阳城门，一直停到郡府门口，赵志平等在门口，看见马车急忙上前说“南宫宫主，王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南宫玉良从车里下来，看着赵志平不说话，赵志平也愣住了，反应了一会儿说“南宫神官，南宫宫主呢，怎么是你一个人？”
晋王说南宫询在京城，不如直接找天神宫的宫主，怎么来的不是南宫询。
“晋王在哪？”南宫玉良终于开口。
他虽偷看了信，但那封信根本就是父亲故意留他偷看的，父亲想借晋王保护自己，可是自己一走，万一宣帝恼羞成怒，父亲岂不危险，他本想回去，却敌不过晋王军，被强行带走。
“神官里面请”赵志平收起心绪，毕竟也是天神宫的人，还是不能怠慢。
秦宇坐在客厅等人，见赵志平进来赶紧站起来，等看到是南宫玉良脸色变了一下，随即又端起笑容。
“参见王爷”南宫玉良施礼。
“神官请起”秦宇笑着想上前搀起他，不过被神官嫌弃的闪身躲开，秦宇也不动声色的收回手，笑着问“南宫宫主呢，怎么不见过来？”
“王爷，家父被困京城，还请王爷相救”南宫玉良看着晋王，语气有些急切。
秦宇心里奇怪一下，问“被困京城，南宫神官说的是什么意思？”
“陛下和太后不让家父离京，家父苦于无门，正好王爷派使者前来，我父让我只身逃走，自己却留在了京城”
南宫玉良没说宣帝的心思，此事不宜张扬，毕竟没有人尽皆知，晋王再厉害也不能将消息探到宫里。
“····”秦宇飞快的想了一下南宫询被留在京城的原因，皱着眉头也不出声。
南宫玉良见晋王沉默，知道晋王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进一步说“王爷若能救出家父，天神宫感激不尽，如今家父被困，天神宫上下忧心忡忡，无心它事”
呵呵··学会威胁本王了，小神官的胆子长了许多嘛！
“神官一路而来，也辛苦了，先好好休息，余事日后再说”
如果真是秦宇猜测的原因，那南宫询哪是那么好救的，东阳还一堆乱子，这个时候和陛下起争执，可不明智。

南宫神官走了，晋王殿下将赵先生召来，本想商量其他对策，却不想赵先生循循善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所以···
当当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南宫玉良起身打开门，看见晋王站在门口愣了一下。
“参见王爷”
“本王与你熟识已久不必如此多礼”秦宇迈步进门，完全忽略他们熟识已久却没有相处融洽的时候。
“····”南宫玉良无言以对，返身给晋王倒茶。
“郡府简陋委屈神官了”
“远来为客，已是叨扰，王爷不必客气”
“呵呵··”秦宇端起茶杯，一瞬间也很郁闷，拉拢人也得投其所好，这小神官着实无法下手。
“想来神官和本王都与这东阳郡挺有缘的”晋王殿下干巴巴的说。
南宫玉良仔细看着晋王，晋王所托天神宫之事必然十分重要，否则不会如此屈尊。
咳咳··神官没理会，晋王殿下略微有些尴尬，轻咳一下继续说“实不相瞒，东阳郡又遭天灾，本王忧心百姓，请天神宫过来，也是希望神官能像当年一般救助一下东阳的百姓”
只要天神宫出手，秦宇就在派人将此事宣扬出去，天神宫站在晋王殿下这方，民怨自然而然平息，东阳之危就算是解了。
“玉良医术有限，如今家父又被困，实在无心，就不给王爷添乱了”
“天神宫深得民心，放心你若救助东阳百姓，晋国大幸，本王定将南宫宫主请来重谢”
“如此就请王爷先救出家父”南宫玉良躬身说“之后我父子二人定竭尽全力，帮助王爷”
秦宇坐在一旁，脸色微变，斜着他说“南宫神官，本王如此诚心相求，难道还不能博得神官的信任”
“····”神官大人一言未发，不过眼神不言而喻。
“南宫神官··”
“王爷若要治罪，那就请下令吧！”
唉···气死本王了！秦宇嘴角抽抽，压下心绪，笑着说“神官说哪里话，何来治罪一说，天色不早神官休息吧！”

书房
秦宇坐在书房发愁，发愁新政，发愁北境军报是孔石发来而不是宋毅，发愁民变的太奇怪，还发愁小神官能睡觉，他不能。
“王爷，您召微臣”赵志平进屋就发现晋王殿下脸色不好。
“叛军可愿投降”
“呃···”赵先生心下奇怪，这事晋王不是早就知道了，不过还是规规矩矩的回答“拒不投降，一日比一日强硬”
“东阳北边的百姓如何？”
“更加埋怨王爷”
“····”晋王殿下抑郁，拄着头不死心的问“能不能不用天神宫？”
“强攻叛军，王爷三思”
以现在东阳百姓对晋国的态度，即便平定了叛乱，也会离心更甚，东阳郡挨着朝廷，也离赵国不远，这么个离心离德的郡在晋国，根本是自留祸患。
“这么说”晋王殿下靠到椅子上，显得无精打采“必须救南宫询”
“没错”
“那立刻联络齐瑾瑜，看看能不能把南宫询弄出京城，让吴光远接应”
“是”赵志平领命看着晋王不情不愿的样子，又说“王爷，救南宫询不只为了东阳郡的事，陛下扣留南宫家想借此在关中收拢世族人心，可是若是王爷出手相助，如此雪中送炭之情，想必南宫家会倒向王爷”
“本王明白，可是志平，陛下被一逼再逼，南宫询不容易救”
秦宇笃定的看着他，自己要是陛下，宁愿毁了南宫家也不会让自己得逞，到那时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尧城在开阳东南，是个不错的小城，因为离首府开阳近，水患蔓延后聚集了很多人。
小城内，晋王殿下带着侍卫，还有神官大人随意漫步，如他所料，南宫询在京城被看的死死，无从下手。
于是晋王殿下又打起了拉拢神官，重修于好的念头，只是神官嘛···
“那不错！”南宫神官赞叹一声走了过去。
秦宇从沉思中回过神，无奈的也跟上去，真不该今日跟神官联络感情，本以为在开阳转转就完了，怎么跑这么远。
“公子，尧城人多不安全，还是早回开阳好”侍卫在旁边劝说。
“嗯”晋王殿下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难道本王不想回去吗？这小神官故意跑这么远，专挑陋巷去看风景，不就是为了难为本王吗？此时回去，不就正中下怀了。
“王爷要是政务繁忙，可以先行回去”南宫玉良似乎听见，侧身看着晋王，似笑非笑的说“毕竟此处简陋，不适合王爷”
神官笑容里三分调侃，三分讽刺，剩下的都是鄙视，晋王殿下眼角跳跳，一甩袖子率先走了出去。
“此处风景甚妙，本王要多瞧瞧”
昨夜一场小雨，巷内泥泞不堪，侍卫看着晋王殿下锦袍下面的黄泥点，实在不觉得这里哪处风景妙。
南宫玉良看着走在前方的晋王，暗自笑了一下，倒是有些佩服晋王的坚持，东阳郡的事情真的很棘手，否则以晋王的骄傲，如何能这般屈尊。
尧城本没有多大，但偏偏让晋王殿下和南宫玉良闲逛了一日，天光渐暗，晋王殿下双膝疼痛，斜了一眼旁边的小神官。
“神官，欣赏够了吗？”
“够了”南宫玉良礼貌的笑了笑。
“那回去？”
“当然”
晋王殿下明晃晃的翻了个白眼，命令侍卫立刻牵马过来。

天边乌云起伏，眼看着就会下雨，秦宇看见皱皱眉，催促着众人快点出发。
尧城西边，官道延伸到山边陡然一拐，绕道山后，两旁尽是树林，郁郁葱葱，趁着半暗的天色显得有些幽深。
呜···一声细微的声响，秦宇微微侧头，瞥见一抹寒芒，下意识的按着南宫玉良，身子一矮。
嗖！冷箭贴着他的头顶飞过，战马嘶鸣一声，扬起前蹄，秦宇没事，但南宫神官被从马上掀了下去。
“王爷小心”侍卫立刻护在晋王身边“王爷，敌暗我明，赶快离开”晋王的护卫营都是以晋王的安危为第一，两名侍卫瞬间做出决断。
嗯··秦宇迟疑一瞬看看地上的南宫玉良，要是天神宫的人命丧于此先不说东阳之危，就是单单传出去，也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救神官”
侍卫迟疑下，还是领命，飞快驰回。嗖！又是一枚冷箭，侍卫正弯腰去拉南宫玉良，正被这一箭射中，从马上飞了出去。
“混账！”秦宇暗骂一句，一咬牙也调转方向，跑了回去。
“上来！”
秦宇拉住南宫玉良，将人拽上马，刚刚转身，身前一抹刀光，快的出奇，秦宇来不及抵挡，直接带着南宫玉良跌下马。
刺客一行四人，各个黑衣蒙面，手持利剑立刻冲了上来，秦宇看得出这四人个个身手不凡，天色渐黑，人影模糊，秦宇心里明白这么纠缠下去他们三人都得丧命于此。
当！手臂一震，秦宇看着再次袭来的剑光，眼角瞥见身侧，心思一动，不退反进。
刺客眼里猛地爆出一抹兴奋，宝剑横扫，砍向晋王的脖子。
“嗬！”秦宇低喝一声，嘴角紧绷，身子猛地向前一扑，手臂一甩，长剑猛然向侧方甩出。
“咦？”对面的刺客惊诧一声。
噗··长剑没入旁边的刺客的胸口，秦宇脚下一蹬，趁着对面刺客愣神的功夫，一下抱住人，抽出怀中的匕首。
噗·噗·噗·晋王殿下一连在扎了好几刀，才一把推开刺客，拉住身旁有些呆住的南宫玉良，翻身跳上战马。
“想跑！”
又一抹剑光，比之前的都凌厉，转瞬以至。叮！侍卫长剑伸出，挡了一下，剑锋偏转，在晋王腰上留下一道。
“快走”侍卫也跳上战马，一拽缰绳，向远处逃去。
身后马蹄声也渐起，秦宇知道刺客追了过来，夜深路滑，他又受了伤，若是再有多一点的人埋伏，神仙也逃脱不了。
咴咴··秦宇猛地一拽缰绳，拐进一条小路，甩开刺客视线，多亏晋王殿下少年纵马，骑射非凡，否则这一下他和南宫玉良都得甩飞出去。
“分开，若脱困回开阳调兵”
秦宇回头看了看，墨色浓重，刺客身影看不清，唯有马蹄声远远传来。
侍卫也迟疑了片刻，不过随即想明白这是他们脱困的唯一办法，当即在前面路口一拽缰绳，率先冲了出去，秦宇看了看驰向另一条路。
“怎么办？走哪条？”
刺客停下马，看着眼前的路口，其中一人出声问领头人。
“分头追”领头人望着幽深漆黑的两条路，狠狠的说着，这两人武功一般，分头追也不要紧，关键是不能让任何一个人逃了。

淅沥沥的雨水滴落，秦宇预料的雨来了，山脚下灌木丛后，有一个小小的凹陷，秦宇和南宫玉良靠在里面，躲避着雨，也躲避着有可能追来的刺客。
战马已经让他放跑了，刺客还剩两人，必然会分兵来追，现在只希望来追自己的只有一人，最好还被放跑的马吸引了注意力。
“王爷，我们现在如何”南宫玉良冲着晋王的方向问，夜色太黑根本看不清人，他只能听见晋王略显急促的呼吸。
南宫玉良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刺客，第一次流落荒野，第一次···总之很多第一次。
“借着山林的掩护，逃回去”黑暗里他也看不见人，但是能看见一双眼睛，反着微弱的光。
“王爷知道这是哪里？”
“不知道”
“那···”南宫玉良刚要说话，嘴立刻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晋王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别出声”
南宫玉良侧耳听了听，远处的路上，好像响起了马蹄声，他脸色一白，瞬间摒住呼吸。
马蹄声远去，秦宇忽然觉得南宫玉良有点颤抖，他松开手笑着说“走远了，神官放心，别把自己憋死”
“王爷受伤了？”刚才没注意，这会儿晋王靠过来，南宫玉良抽抽鼻子，闻见一点血腥味。
“嗯”秦宇和他并排靠在石壁上，确实有点头晕，刚才跑的太快伤口都崩开了。
“我给王爷包扎一下”
“你看的见吗？”
黑暗掩盖了南宫玉良涨红的脸，秦宇闭着眼睛，声音很低的说“等天亮吧！”





第98章　流落荒山
正午，阳光透过高高的树木照在脚下，树影斑驳晋王殿下和南宫玉良在密林穿梭半日，连个人烟都没发现。
难道真的这么人迹罕至！秦宇暗自叹息，斜了一眼旁边的南宫玉良，神官大人脸紧紧的绷着，锦袍被划破，脚下已经有些虚浮。
小神官别把自己吓死！“神官”秦宇忽然笑着开口“你觉得此处景色与尧城比如何？”
“啊？”南宫玉良回神，莫名其妙的看着晋王。
“呵呵··何处更妙？”
“····”南宫玉良脸色一松，摇头说“王··您真闲庭信步”两人身在外面，他想了一下还是换了称呼。
“都怪你”秦宇用胳膊碰碰他说“非要跑这么远欣赏风景，你看现在”
“您可以不用跟我来啊”南宫玉良撇撇嘴，略有些不服气，若没有晋王也遇不上刺客！
“你这是在怪我连累你了？”
“····”神官依旧不言不语，用目光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呵呵··刚刚是为了让小神官放松些，现在晋王殿下是真的觉得有意思，这才怎么一会儿，这小神官的态度又回归了。
“唉··”晋王殿下故作叹息，看着他说“本想仗着救命之恩，让你回去后出手相助，如今看来，神官不打算念这份恩情了”
“王爷觉得我们能回去？”
南宫玉良忽然驻足看着晋王，晋王有些苍白的脸上，仍带着漫不经心的微笑，却有些让人安心的感觉。
“为什么不能”
南宫玉良没有回答，这里荒郊野岭，他们行走大半日不见人烟，缺衣少食，还有伤在身，若是碰见野兽，后果··
“神官”秦宇打断了小神官的胡思乱想，看着他说“本王不会轻易死的，庸和七年他们还说本王死在北境，本王不是还活的好好的”
“嗯”南宫玉良点点头，心头略微安定。
“歇够了？走吧”
“嗯”
南宫玉良继续向前走，晋王落后半步没有跟上，他微微侧身向后看，晋王深吸一口气，嘴角咧了一下，看起来伤口疼的厉害。
他倏的收回目光，放慢了脚步，装作没有发现，南宫玉良不明白为什么，他下意识就回避了，他觉得晋王并不希望自己知道。
秦宇几步跟在他的身旁，看着前方的山林，神色还是一如既往，余光看看南宫玉良，发现他也没有什么异样。
伤口确实很疼，连带着头脑都有些发晕，可是尧城遇刺的诡异，这胆小的神官也有嫌疑，尽管秦宇心底不大相信，毕竟南宫玉良也是临时起意来此，可是他还是对小神官保持着三分的戒心。

“嘘！”卓清风一勒缰绳，看着在山路旁边悠闲吃草的战马，冷笑一声“晋王很聪明”
目光移向一侧的山林，他嘴角的笑意扩大，晋王你低估了我，也高估了你自己，你以为这茫茫山林能藏住你？

日头一点点落下，树林里黑的尤其早，秦宇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走，仍然没有见到人烟，今夜就要流落荒野，而且还不知刺客在哪。
咻！利剑破风，剑光闪现，晋王殿下后颈一凉，直接带着南宫玉良滚了出去。刚想到刺客，刺客就来了，本王真是‘心想事成’。
树后，秦宇捂着南宫玉良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