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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枝-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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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恨我!怪我!为什么要伤害孩子!”玄明痛苦地低声道。
离枝冷笑一声,说:“我说的句句属实,难道你要骗他一辈子吗?我早已说过,我是一介凡人,让他见到我,即便我给他温情,也不过短短数十年。是你自私,为了用稀薄的情分留住我,不惜以孩子为筹码诱饵。可孩子不明白,你不明白吗?我不是浮夕,即便我与他有共通的记忆,但我也不是浮夕。浮夕死了,在你面前死的,你听明白了吗?”
期待了一千年的父母,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居然会是这样的场面,白晓难过得甚至带了哭腔:“父亲,他怪你,为何连我也一起责怪?”
离枝的面色终于显露出一点苦楚,他哀伤地望了一眼稚嫩又可怜的白晓,也在心头反复质问自己,是啊,是为何呢?
第37章
说是家宴,三人吃得味同嚼蜡,连白晓也失落怅然。默默无话许久,是离枝先开口了,他说:“白晓,我同你父亲有话要说,你先……”
白晓仍然委屈,他问离枝:“那你呢?你就不想看看我吗?我长这么大,过得好不好,受过什么委屈,你一个字也不想知道吗?”
离枝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开口,说:“我已经说过了,我不……”
“你不是我的母亲!不是生我的人!是吗?”白晓委屈不已,一场家宴他拼命掩饰,努力在父母面前扮演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期望分离一千年后他们可以全家团聚,可事实完全与他想象的不同。白晓憋了好半天的眼泪,最终还是失落又伤心地说:“既然没有人想要我,也不愿养我,当初何必生下我?”
他这样说完,原本面色冷淡平静的离枝突然轻笑了一声。这笑声显得极为突兀且不合时宜,玄明和白晓都忍不住望向他。
离枝没看白晓,只看了一眼玄明,那一刻玄明就知道他不好,他想阻止离枝说出什么,可来不及了,离枝望着白晓,嘴角带着一丝笑,开口了。
“白晓,你是个意外,一开始你父亲并不知道有你的存在,后来也是你母亲孤零零拼死生下你。但是后来你父亲有了你的先例,对之后的孩子就能提早预防,不再有别的意外了。”
离枝说完这话,白晓连哭都忘记哭了,他怔怔抬头,看着离枝,又看着玄明。在诡异的沉默中,他小心翼翼地向玄明提问,道:“父亲,是这样吗?我只是一个意外,您并不知道,也并不欢迎我吗?”
玄明头脑轰地炸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晓的提问,是吗?或者不是?就在他犹豫沉默的时候,离枝开口了。
“是的。”离枝看着玄明,字字诛心一般说:“战神宫中有一处院落,连牌匾也没有,他被关在那个院子里,生下你以后万念俱灰,用以自己父亲的尸骨为灯芯燃烧的灯自尽了。”
白晓对父母的事情知之甚少,这是天宫秘辛,被捂得严严实实,若是离枝不说,玄明不曾想起,这件事便永远不会有人提起。白晓听到这样凄惨的过往,自己也怔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玄明终于开口了,他沉声道:“白晓,你先出去。”
白晓自知再待在这里只会听到十倍百倍震惊的往事,他尚且年少,根本承受不起,玄明话音刚落,白晓就逃也似地离开了这个不伦不类的家宴现场。
他摇摇欲坠地朝外边走,尚且未曾走出几步,就感到身边一阵白光闪过,是玄明运转灵力,带着离枝也离开了。
玄明带离枝回到尘封千年的战神宫中,大约是时常有人看管打扫,虽然无人居住,但殿内依然干净整洁,除了冷清了些,并没有破败之相。
玄明将离枝按在床榻之上,他心中又悔又痛,又苦又恨,他掐着离枝的脖子,咬牙切齿地问他:“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在白晓面前说那些?”
他的眼泪落在离枝的脸上,离枝嫌恶地转开脸避开,他被掐得呼吸短促,只能冷笑着断断续续地说:“你做了这些……还……还怕被人说吗?”
“是!我怕!”玄明崩溃大喊道:“你折磨我不行吗?你这样说,白晓会怎么想?他会多伤心?你想过吗?”
离枝突然冷笑一声,他被玄明掐得面色涨红,呼吸已经十分急促,可还是坚持说出让玄明更加崩溃的话来:“他出生前就已经很伤心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把他养在天帝身边,让他远离先前那些纷乱复杂的往事,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是你,是你偏要为了一己私欲,毁了他明明很平静的生活,你既然逼我见他,就要承受无法承受的后果。你懂吗?”
离枝越说,玄明掐着他的双手就越是使不上力气,离枝说完,玄明已经颓唐地松开了手。
玄明知道,离枝说的没有错,除非他永生永世不见离枝,否则他就不能永远瞒着白晓,白晓总会知道往事,是和风细雨地告诉他,还是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效果其实并没有太多差别。
那些残忍的,如同疾风暴雨一般纷乱的往事,造就了白晓的今天,也早就了离枝和玄明的今天,他不该怪离枝就这么告诉白晓,这根本就不是离枝的错。
离枝细白的脖子上有十分突兀可怖的指引,玄明看着,情绪更加崩溃,他伏在离枝身上崩溃地哭了起来。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玄明问。
第38章
离枝仰面躺在玄明的床塌上,任由玄明哭着,而他则睁大眼睛看着屋顶繁复华丽的纹饰。
玄明的宫殿他也曾住过,那时他满心都是依恋与幸福,他以为他与玄明两情相遇,孩子是他们爱的果实。而后一朝梦碎,便是千疮百孔。
离枝也想问是为什么,他的两世,好像都是被迫与玄明绑在一起。若是没有玄明,或许他过得并不会多么富足阔绰,也不会见到这人世间的许多瑰丽奇景,但想必至少能安稳度过余生。至少他会有父亲,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放眼望去,只有他孤身一人。
离枝想着,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回过神来,发现玄明也已经没有在流泪了。于是离枝推了推玄明的肩膀,说:“白晓我已经陪你见了,你该放我离开了吧。”
事情到了现在这样,离枝还在一门心思想着要离开,玄明心头的戾气前所未有地激荡起来,他捏着离枝瘦削的肩膀问他:“离开?你要去哪里?你想去哪里?你是铁石心肠吗?”
玄明居然来质问自己是不是铁石心肠,离枝觉得好笑极了,他冷笑一声,说:“天大地大,我想去哪里都可以,难道还要经由你的同意吗?玄明,你不会想言而无信吧。”
玄明的确是打算言而无信,但他又不肯承认,只说:“你举目无亲,能去哪里?手无缚鸡之力,能做什么?这些你都想过吗?”
离枝不想跟他废话,道:“这不劳你关心,我没有你,难道就活不下去吗?玄明,你且放心,我若真有活不下去的一天,即便是去皇宫投奔公主,也绝不会来劳烦你。”
离枝的话激怒了玄明,他仔仔细细地盯着离枝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离枝便也毫不留情地回望他。看了一会儿,玄明突然嗤笑出声,他确信离枝还不知道公主的事情。
玄明心头有过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他犹豫要不要告诉离枝,要不要让他彻底心碎,成为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但对离枝的执念最终占据上风,玄明轻笑一声,抚上了离枝的脸颊。
“看来你还不知道,想必公主也不会知道,所以也就没法告诉你。”玄明阴测测地说。
离枝看到他的表情,便知道又有变故,他眉头皱起,有些紧张地问:“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玄明的笑容十分残忍,这是他破釜沉舟之举,心头其实也万分紧张,但他还是说:“离枝,你不奇怪吗?为什么夹在你襁褓中的生辰八字是错的,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为什么天下这么多人,偏偏代替公主嫁给我的人却落到了你的头上。为什么你与公主素不相识,却长得那么相像。”
离枝秀气的眉头蹙起,他面色不虞,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就不奇怪吗,在皇宫的时候,分明我才是去为公主治病的人,为何皇帝要去单独见你,还要同你说那么久的话?”
离枝被他说的已经有些恐惧,他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立刻就被玄明按住肩膀,像是牢牢地钉在床上似的。玄明冷酷无情地告诉他:“因为你是皇帝的儿子,跟公主是亲生的兄妹。”
“你胡说八道!”离枝气恼不已,胸口剧烈起伏。
玄明恍若未闻,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没有再停下说一半的道理,更何况只说一半也留不住离枝。他继续道:“你是鲛人转世,刚出生那几年体内灵气尚未完全消散,被他发现,他唯恐你是天上神仙来抢他皇位,想杀了你,最终又不忍心,因此将你遗弃了。遗弃你的时候又怕你带着这样的八字命太硬,便将你与公主的八字交换,公主只是常人命格,又是女子,等于下了双重保障,保你不会再抢走他的皇位。他也不必杀你,免得你真的是什么神仙,将来他遭到天谴。”
离枝完全呆住了,竟是这样,居然是这样。他不知为何,突然流下眼泪,顺着眼角一路没入鬓发之中。
玄明看见离枝的表情,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在滴血一般,离枝前世今生,都是命不由己的苦楚,他若一生活在欺瞒之中,或许还不至于如此伤心,是玄明亲口打破了他的幻想。
玄明喉结滚动,鼻腔泛酸,一张口声音竟都有些哑了,只能强撑着说:“上一世,你父亲为了保你,被鲛人王的妻子强迫认下莫须有的罪名,自尽了。这一世,你的父亲又为了自己在皇位上能高枕无忧,放弃了你。离枝,你天生亲缘浅薄,除了我,你又能去哪里,能去找谁呢?”
第39章
情况如此不合时宜,但玄明还是敏锐地发觉,自己硬了,离枝似乎也硬了。
他们毕竟曾经一同度过了许多个缠绵糜烂的夜晚,离得这么近,姿势这么暧昧,有了反应也并不奇怪。
只是离枝和玄明都对这预料之外的状况感到不可思议。既不能相信在这种时候居然会有这样的状况,也不敢相信居然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人伦欲望的纠缠。
离枝想要伸手推开玄明,却反被玄明握住了手腕,玄明的下巴埋在离枝的肩窝,短短的胡渣扎得离枝又痒又痛。
“你我夫妻,逃什么呢?”玄明说。
离枝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说:“可我不愿再同你做夫妻了。”
他这话对玄明而言显然并没有什么用处,玄明一副就要言而无信就要反悔的模样,离枝被他按在身下,已觉得心头是一片无以言表的失落。
玄明扯开他的衣衫,露出白皙的胸膛,他着迷地伏在离枝身上亲吻,离枝呻吟了一声,而后他立即噤声,不知是因为忍耐还是因为气恼,他的胸膛起伏不定,吻痕也深深浅浅。
“玄明,放手。”离枝说。“你若不放,你我之间就真的……”
玄明打断了离枝的话,他用自己的嘴堵住离枝的嘴,与他缠绵地亲吻起来。一直亲到离枝喘不上气了,玄明才说:“你我原本也就走投无路了。”
玄明说完这话,便一手扯掉了离枝的衣衫,他着迷地亲吻着离枝的鬓发,眼前这个人与千年前那个人的身影完全重叠,即便离枝在剧烈地反抗着,但玄明还是牢牢地按住了他,顺手扯过一条长长垂落的飘带,将离枝的手绑在了一起。
离枝被玄明扒光了,他双手被绑在床头,双腿又被玄明以跪坐的姿势压制,体力和体型上的双重差距让离枝无处可逃。
他惨白着一张脸,看着玄明冷笑着,一点犹豫也没有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他精壮的身躯。
他的手像滚烫的烙铁,摸过哪里,离枝就觉得那里是一片痛苦火热的灼烧感。他很快就被玄明摸得全身战栗,身下也颤巍巍翘了起来。
玄明手中离枝的身体像是一块玉,他被春满园养得很好,与前世因鲛人血统而肤如凝脂、柔润嫩滑的浮夕没有什么区别。玄明着迷地抚过他的身躯,以此来确认他现在还是在自己身边的。
离枝又惊又怒,他不曾想过玄明居然真的会这样不管不顾,刚想开口,嘴巴就被玄明堵上了,玄明随手变出一块方巾,随手团了一团,直接塞进了离枝因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口中。
“不要说话了,离枝。不要说那些你故意说出来的我不想听的话。”
玄明拉开离枝的双腿,那双腿被拉得极开,离枝痛得呜咽起来,玄明却没有丝毫恻隐之心,他说:“别哭了,忍一下。”
肉刃劈开离枝的身体,离枝痛悔交加,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淌在床褥上,氤氲成一大片一大片的湿润水迹。
他呜咽着,被堵住口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感觉自己在被反复插入。尾骨被撞得发麻,下体已经痛到失去知觉了。
离枝柔软的肠肉紧紧裹着玄明,那种犹如窒息一般的紧致让玄明头脑发昏,他掐着离枝的大腿根朝两边掰开,着迷地顺着离枝的腿肉吻上他可怜的,一直在晃晃悠悠的那处。
玄明舔了一下,离枝像一条鱼一样猛得弹起来,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呜咽。若不是他的嘴巴被堵上了,他一定会哭叫出来。
玄明又舔了一下,离枝像是不能动弹了一般,继续吸吮起来。他前后夹击,离枝又是痛又是爽,已经快疯了。
这无疑是一场玄明单方面的强奸,离枝被玄明摆成各种各样的姿势,由着他反复肏弄。离枝恨玄明,也恨自己,恨自己如此不甘不愿,还是汁水淋漓,在违心地迎合玄明。
玄明肏弄许久,而后酣畅淋漓地射进离枝身体里,他痛苦地喘气,伏在离枝身上说:“离枝,再给我生个孩子,生个孩子,你就不走了,是不是?”
离枝的神志已经很迷糊了,可是听到玄明这样的话,还是猛然间睁大了眼睛。若不是双手被缚,他或许真的会一个耳光落在玄明脸上。
玄明见他目眦欲裂,知道他大约有话要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扯掉了塞在离枝口中的方巾。他说:“我知道你会生气,但是这次相信我,离枝,我会对你好的。”
“你怎么能!你以为这样就能留住我吗?”离枝剧烈地挣扎起来。
玄明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按住他,他扯过一个枕头,垫在离枝的腰下,如同魔怔了一般说:“听说民间的人就会这样,抬高一点,会更容易受孕。”
离枝几欲昏厥,他拼命反抗起来,踢着玄明哭叫道:“我不愿意!你快点拿开!你滚!”
玄明按着他,如同失了神志一般说:“离枝,我也不愿强迫你,可我真的留不下你了。你这么恨我,我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离枝所有的冷静淡漠都被玄明彻底撕碎,露出慌张脆弱的内里,他细白的脚踝被玄明握在手里,玄明不许他乱动。玄明注视着因为方才被长时间使用而合不拢的那处,他怔愣着迷地说:“离枝,我离不开你。”
离枝浑身酸痛不已,他仍旧在挣扎,可惜并没有什么用,玄明铁了心不肯放开他,他便被玄明死死禁锢,无法逃脱。
离枝哭累了,也骂累了,浑身上下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终于安静下来。玄明好像就等着这样一刻,他抱着离枝起身,说:“我带你去洗洗。”
离枝很瘦很轻,玄明抱着他,像是抱着一团柔软的云朵。他低头看着疲惫不堪的离枝,长长的头发垂着,轻轻扫过他的手臂,一阵酥麻酸痒就顺着传到心口。离枝不想看玄明,他闭着眼睛,但眉头蹙起,痛苦且紧张。
前世在战神宫待了那么久,离枝从不知道宫中还有一处露天浴场,水雾袅袅,流水潺潺,曲径通幽,自是一方天地。
玄明抱着离枝,将他轻轻地放进水里,说:“这是宫中的天然灵泉,泉水温热,还能疗伤治病,你体弱,理应在这里多多修养才是。”
温热的泉水将离枝包裹起来,离枝艰难地转过身去,靠在光洁奶白色的池壁上,背对着玄明。他一言不发,玄明却明白,这就是他的逐客令。
玄明看着离枝疲惫脆弱的模样,自然也是心疼的,可他心里却没有什么悔意。他活了多久,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总是在征战,见了许多血光,杀了许多人,手上有许多罪孽,积攒了许多怨气。
若是说恨,普天之下对玄明恨之入骨的人并不少,离枝绝不是最恨他的那一个。但是玄明不怕旁人,他只怕离枝。
一无所知的时候,怕他想起往事,全数了然以后,怕他冷淡的眼神,强行挽留过后,他又怕他拒绝的背影。
离枝说的不错,他只是一个凡人,他会老,也会死,若是他有心避着玄明,不过数十年的时间,在人间一天,天上一年的神仙世界里,他就会是真的沧海一粟,轻易被掀过。
可是玄明不能放弃他,就算离枝会死,他也要长长久久地留住这个人。如若可以,玄明更想把业河结界中的那九个人炼成,全数交给离枝。但时间不等人,他没有机会了,若是再拖,恐怕他此生就要与离枝分道扬镳。
第40章
玄明宫中的灵泉效用倒当真是绝佳,离枝趴在池边,懒懒地舒展着身体。池中泛起浅浅的波澜,离枝看得眼睛都晕,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方才玄明绑在他手腕上留下的红痕已经快要褪干净了,身上也不再像先前那样困倦,甚至连前些时日因小产而造成的身体酸痛乏力,也都缓解了许多。
只是离枝的心口却像是有把刀似的,在反复切割他原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那颗心。
如果一定要说有多痛的话,离枝记忆里最痛的时候并不是生孩子的时刻,而是他终于能够幻化成人时迈出双脚的痛。
鲛人在成年后才会幻化成人形,成人了,是为了去爱,也去获得爱,可幻化成人的过程却十分痛苦,第一次踮着脚尖走路时那种仿若割裂的痛,是很难忘记的。
离枝觉得自己现在的痛苦,已经远远超过那一刻。原以为熬过了成人的痛苦,一切就会好起来,可是他从不曾想过,人的一生居然会有这么多的痛苦,情字当头,苦不堪言。
离枝很怕,怕自己真的就这么有孕了,然后就此被玄明留在这里。怎么才能躲开玄明呢,离枝想不到,再去死一次吗?第一次死已经告诉他,没有用,他还是会再度遇上玄明,再度同他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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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知道离枝不想再看到自己,他留恋地看了一眼离枝的方向,转身离开了富丽堂皇的宫殿。他走得很慢,似乎很珍惜与离枝在一起的时刻,又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必须要离开了。
走到宫门前的时候,玄明看到了颓唐的坐在墙角下的白晓。白晓看起来十分受伤,显然他无处可去,也无法开解,只能躲在宫墙下。
玄明朝他走过去,白晓听见有脚步声,便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他,说:“父亲。”
“怎么坐在这里,还是很伤心吗?”玄明问他。
他不问倒也罢了,一问,白晓的委屈便瞬间涌上心头,望着玄明的眼睛盈满泪水。玄明这才发现他哭起来也与离枝很像,委委屈屈的模样,总是让人心生疼爱。
玄明头一回做父亲,原以为自己会是严父,看见他这样,才发觉自己是慈父,他冲白晓伸出手,温和道:“不要坐在这里了,起来,我们去里边说话。”
白晓跟着玄明进去,却没有进殿内,只在宫中花园里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了。
白晓坐下了,仿佛又不是很伤心了,他年少,心思也简单,方才坐下便问玄明:“父亲,这宫中自天帝同我说过父亲与母亲的事情以后,我就派人常常来打扫,您瞧瞧可还满意吗?”
玄明点头,说:“你做得很好。”
白晓喜不自胜地抿嘴笑了一下,笑过以后,仿佛又想起方才令他伤心不已的离枝,有些讷讷地道:“可是父亲,我的母亲……”
“离枝就是你的母亲。”玄明坚定地对白晓说:“只是我做了让他伤心的事情,前世也是,这一世也是,他伤了心。”
“可是……可是……”白晓坑坑巴巴好一会儿,似乎是反复斟酌这话会不会让玄明生气,最终才鼓起勇气问:“可是他生父亲的气,为什么要连我也这样对待?”
玄明愣住了,末了他无奈地笑了一声,说:“他只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他一定是爱你的。”
白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玄明又问他:“你这些年过得好吗?辛不辛苦?”
“天帝待我很好,只是不许我去找父亲。”白晓说。
玄明摸摸他的头发,道:“不许你去是对的,没什么可去的。”
白晓看起来有很多想问的问题,但玄明没有让他问,他对白晓说:“白晓,你觉得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吗?”
白晓点了点头。有清风吹过这片静谧葱郁的树林,一簇一簇的花被吹散了几片花瓣,芬芳扑鼻。一片花瓣落在白晓的肩上,他面颊稚嫩,玄明轻轻替他拂掉花瓣,只觉得他的肩膀依然如此瘦弱。
但玄明犹豫了一瞬,仍然将心中想说的话说出了口:“白晓,离枝他很辛苦,受了很多委屈,大多都是因我而受的。自然,我对他也做了许多不该做的坏事蠢事。若是有一天,有什么意外了,你能保护他吗?”
白晓有些懵懂茫然,他问:“为什么会有什么意外,父亲?”
玄明摇摇头,道:“这不重要,我只问你,你能保护好离枝吗?”
于是白晓点了点头,说:“他是我的母亲,我一定会保护他的。”
玄明放心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第41章
玄明的宫中栽种了许多海棠花,离枝从灵泉中出来,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衫,赤着脚沿着青白色的玉质地板朝外走去。一路曲径通幽,忽而是开阔且秀致的室内,忽而又是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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