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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鞘-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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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身后剑意,马事友猛地侧身,躲到一旁冷笑道:“给我射,他前胸后背皆有软甲,朝他肩膀手臂小腿射!”
瞬间箭如飞蝗,遮云蔽月,他凭空一跃,血红身影似要上九天揽月,朝着屋后树林方向踏步而去,脚踩树干而叶不动,轻巧的身影像一个鬼魅,只落地时甩出一道长长血痕,一排弓箭顿时齐刷刷扑到在地……
他拖着剑朝屋前空地走去,步履迟缓,“刺啦啦……”是剑尖和地面摩擦出的声音,所过之处皆是一地红痕,月亮这个时候却出来了,和火光一同照在他苍白疏离的眉眼,血一样锦袍裹着这个人,仿佛带着黄泉之下的死气……
他低着头脚步不停,突然轻笑一声,将剑轻轻一抖抬离地面,勾唇一笑道:“不是要取我性命么?马将军又躲个什么……”
从山下起,他就收了面具,现在这一笑,原本艳极的容貌染血之后竟带了几分鬼气,没由来的,马事友有点慌,忙支使着身前小兵道:“都射啊!站着干什么!他就一个人怕什么!”
小兵连连后退,害怕无措道:“将,将军……箭射完了呀……”
凌雁迟仍在朝前,剑上的血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旁边,像在给他指路……
这时一把剑蓦然出现,直钉在他脚尖之前。
凌雁迟漠然扭头……
第54章 生逢乱世
“这是哪一位将军,怎么好端端的非要逮着我买来的小倌不放?”
听到声音的瞬间,凌雁迟几乎脱力,眼看就要歪倒在地,来人却几个跨步,将他搂在了怀里。
马事友警惕的看着他说道:“你又是谁?”
“大陈辽东世子,陈韫玉。”他拿出大陈皇室的玉佩拎在手上,上头盘着一头四爪金龙。
马事友盯着玉佩仔细辨认片刻,随后又看了看他的身后,就听陈韫玉又道:“别看啦,就我一人,我已经上书夏帝,说要来大夏游玩,说起来就是这两天,应该会有人来边境接我……啊,对了,我是追着他来了,才和我闹脾气来着,将军可得高抬贵手,把人还给我,我这买来才两天新鲜劲还没过,可不能让将军玩死了,我还指望他日日给我暖被窝呢!”
马事友楞了半晌,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堂堂夏朝将军,大夏鬼魅,竟然有雌伏于人身下的一天,怎么样,辽王世子,我们凌将军在床上的滋味是不是格外好啊……哈哈哈……原来你凌雁迟也不过是一个笑话。”说完他抬手让周围的人散开,开心道,“既是这样我就如实将这一切回禀给陛下了,想必他知道军中叛徒是这等下场也不会多言。”
陈韫玉只垂头看着怀里的人,言语随意:“将军自行处理就好,我买的人我带走,别的我不管。”
“好说,好说,只是世子可得好看他,这个人,爪子利的很。”
陈韫玉抱着人背过身下山,垂眼道:“这有什么的,手厉害我就将他手砍了,腿厉害我就将他腿砍了,总归只有一个皮囊好看……”
“哈哈哈!”
凌雁迟迷茫地看着眼前微白,朦朦胧胧的,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像是在一张软软的床上,又像是在小时候的秦将军给他做的秋千上,瞪一脚就能飞老高,一晃一晃的,十分舒服……突然他感觉脸上凉凉的,下雨了么……李斯的衣服收了没有,啊……对了,没有李斯了,李斯死了……现在他是在世子的怀里。
“阿玉,你在么……”他动了动嘴角,几乎没有声音。
“……在的。”
“阿玉……你在么……”
“在的。”
“阿玉……你在么……在么……”
“我在,我在,我在!你别怕……”
“你不要……回答,听不到……我才会……一直等……”
“我不需要你等你知道么,我怎么会舍得让你等……”我怎么舍得你等……怎么舍得……
他的声音一直在发抖,废了好大劲才没让自己哭出声。
“要的……要的……没有回答,就还有……希望啊……”他喃喃的说完这句话,就把头轻轻的歪在了世子怀里。
陈韫玉抱着他都不敢走快,唯恐自己落下的眼泪会将他惊醒,他连大声喘气都不敢,心痛的简直就像被撕碎了一样,可他现在除了心痛之外还能做什么?整个屏东镇除了他的那匹马,几乎没有活物,带着人他又能去哪?
他茫然的想道:他会死么?会死在这里么?会死在他怀里么?
这时,路边的巷子里隐隐约约出现一个人影,这人身形瘦弱,微微猫着腰贴着巷子的边穿行,有几分谨慎的意思,陈韫玉分去两眼给他,下一刻却觉得是自己看错了——这不是那个说是被夏军杀了的刘师爷么?
啊……既然夏军将军是凌雁迟,那他能活着也不算什么意外了。
他看了一会就收回眼神,只当没见过他,直直地朝着出镇的方向走,可刘师爷却是认出了他,在巷子口低低的唤他:“陈将军……”
陈韫玉终于停下脚步,就见那头发都半白了人冲他招了招手。
既然不知道去哪,那干脆就跟他走吧……若是这人心存歹意,那就……那就……杀了他,或者就和凌雁迟一起死吧?左右这个世界已经残酷成这样了,他还怕什么呢……他什么也不怕。
“你有什么办法能救他么?”他抱着怀里的人直勾勾的问刘师爷。
刘师爷却被他怀里的腥味吓的捂住鼻子,陈韫玉冷眼看他,谁知这师爷却脱掉身上的破烂袍子搭在凌雁迟身上,小声道:“他失血过多现在定然冷的厉害,这里不宜多言,你且跟我来……”
两人穿过一条被两侧屋顶遮的严严实实的小巷,路过几个布匹货仓,这才抵达一个矮房子门口,刘师爷在门口拍了三下,两轻一重。
“吱呀”一声,门开了,刘师爷先让陈韫玉进去,随后在门口探了两眼才搓着手进到里头带上门,屋子里漆黑一片,可陈韫玉敏锐的察觉到不少人的鼻息,待眼睛适应黑暗后他才发现小小的屋里竟然藏了五六十个人。
这些人各个人高马大,盯着他皆是一脸防备,刘师爷抬了抬手小声道:“先下去。”
说完就见这伙人一同转身,朝着屋子后头走去,原本陈韫玉以为的只有方寸之地的屋子却大有玄机,屋子最北面的地面下,竟有个斜行朝下挖的地道……
地道逼仄,只容一人猫腰通过,刘师爷有心想帮他抬凌雁迟,却被他摇头回绝了,他将凌雁迟背在身后,一深一浅的跟在人群后头,黑暗中摸索大概半柱香的样子,这才见到光亮。
看样子还在地底,空间大的吓人,像是哪户人家经久不用废弃了的地下仓库,不知怎的却被刘师爷从另一侧给挖通了,屋里燃着两三只烛火,从头望到尾这边上都是地铺,睡着几十户大人小孩,小孩都被他们护在里头,而中间的烛火下头正坐着一位正在缝补的十四五岁的姑娘,听到动静就把手里的衣物放下,焦急的望着人群后方。
前头的一群人早已各自找到地方安顿下来,想来等在上头是在接应刘师爷,怕他遭遇不测……
刘师爷还没进屋就大声喊道:“这里可有人懂医理?”
一位白胡子老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说道:“可是有人伤了?”
“翠吖,你赶紧把你那东西收一收,放人躺上去,老先生你来看看他,像是流了不少血了都。”
闻言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忙把衣物都拿走,可后来觉得不对,一口咬断衣裳上连着的针线,将衣裳平铺在长桌上,然后才怯怯退到一旁。
“多谢。”陈韫玉冲她微微点头就把目光移走。
老大夫接着烛光打量凌雁迟身上的伤,单几处箭矢就看的他心惊肉跳,更别提下腹还在流血的剑伤。
“能治么?”他淡淡地问了一句。
老大夫面色凌重的看了眼他的腹部,说:“这里没有止血药材,只能先包扎。”
“止血药长什么样?前日里我半夜出去挖了不少野菜,里头会不会有?”叫翠吖的小姑娘说话了。
刘师爷在一旁急的跳脚,忙道:“那赶紧拿过来给大夫看看呀!”
许是凌雁迟命不该绝,竟真让老大夫在一堆野菜里头找到一大撮仙鹤草,就干脆将茎叶捣烂用干净布巾包扎在腹部。
这大夫活得年岁稍长,见的事也多,这会见陈韫玉一直抓着那昏迷人的手不松,便看出几分门道,在处理手上肩上那些箭伤时委婉道:“你去旁边帮着翠吖烧水吧,等下我把箭拔完了还要用热水给他把身上的血迹都擦掉……”
陈韫玉摇头,还是不放手,只说:“不了,若是他醒了叫我不应会失望的……”
老大夫看了一眼有些不忍,就说:“既然到了这里,就不会死,我们这些人都是走到半道又被阎王爷给放回来的,你不要担心,去吧,我们都帮你看着他呢……”
陈韫玉还是摇头。
无法,叹了一口气后老大夫就准备拔箭了,一共是五处,右肩,左手肘,左手心,右腰侧,左膝,每拔一处陈韫玉的眼睛就猛眨一下,心也跟着一颤。他不由的想,这么疼的话活着还有意思吗?
终于忙完,老大夫给他包扎好后又抱着野菜筐子去了炉子旁,挑挑拣拣,找出几朵蒲公英,往那沸水里一扔,就守着那炉子发呆了。
陈韫玉早已接过干净布巾,给他擦脸擦手,慢慢的,他隐在血迹下漂亮的眉眼就显露出来,这么安静的凌雁迟还真是少见,就像一只顽皮的猫突然睡着,就连平日里爱勾人的爪子都收了起来,只剩粉白的肉垫,陈韫玉不由捏了捏他发白的指尖,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刘师爷招呼那一堆跟着下来的人休息之后才凑到他身边坐下,随眼一瞥长桌上的人却楞住了。
“这不是那位凌将军么?怎么会……难不成山上那伙人日日不走,竟是再等他么?”
“嗯?”陈韫玉随意应了声。
“啊……是了,夏军里也只有一位将军姓凌……我还以为这些士兵说的是另一位呢……”
“嗯……”陈韫玉兴致缺缺,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就不再理会他,依旧盯着凌雁迟。
倒是刘师爷似乎有些感慨,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说给他听,絮絮叨叨道:“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被称做因果?他放了我,我救了他?那时我出了大夏营帐后心里却只觉得开心,终于能回家了,可回到家后却发现并不是这样,战事连绵,波及千里,我的老家,闽镇上的人早已走光了,只有一些老的已经走不动了的人在家,自我成家起,我们夫妻二人就经营着一间茶店,生意这些年来也还过得去,可战乱开始后,内人就日日在屋门前摆摊,为的是能给逃难的人提供一两口热茶,可……渐渐的,就没有人了,都逃难去啦,都走了,可她不走,她一直觉着我笨,走了就再也找不到家了……
“原本她就体弱,后来一不留神就染了风寒,冬日里拖拖拉拉了月余……那时整个镇上没有一个大夫在……再后来,再后来她就走啦,只给我留下个这么大的闺女……说起来我回去时,她也才走两个月,实在是太不巧了,都没能好好道个别……将军看我之前头发还没白这么多吧,这就是乱世啊……好在都过去了,原本我是这么想的,可现在将军你看……整个屏东镇的百姓,就都在这啦……”
“你内人……可有好好埋葬?”陈韫玉低头慢慢的问他。
“有的,我回去收拾了一个衣冠冢。没办法,找不到人啊……村子里没有人,野狗也是要吃的啊……”
陈韫玉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半晌才说:“……你还有女儿,好好活着。”
“将军不用安慰我,若不是有翠吖在,说不定我早跟着她去啦……”
“嗯,我懂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26号活动……所以这几天都忙成狗了,每天下班后就开始流水线作业,各种贴标签,装东西,几千份各式各样的小东西……搞的整个公司一到下班的点就变身成了传丨销窝点,2333……
很忙……明天或者后天可能不能更。
26号以后应该会好点。
么么哒……
第55章 昨夜东风
后半夜凌雁迟发起了烧,老大夫在炉子旁睡着了又被陈韫玉摇醒,让过去看看。
烛火昏黄,老大夫睡的腿都麻了,就这么一瘸一拐的歪了过去,长桌上的人现在满脸通红,全身烫的很火似的,身上却只有微微潮意。
半夜的地底已有些凉意,陈韫玉抓着他的手却觉得自己也热的不像话,老大夫把了把脉只劝他安心。
“小伙子你不要紧张,他失血过多又一身的伤口这个都是正常的,我给他弄点药,你慢慢喂给他喝,情况好的话天亮这烧就该退了。”
他木然接过老大夫的药,又看了看无知无觉的凌雁迟,直接喝了一口药渡到他口中,老大夫看着二人亲密却只觉得可怜,伤成这样,指不定得难受成什么样。就在陈韫玉准备喂第二口时老大夫突然打断他道:“先等等……他现在脾胃虚的很,喂多了他也吸收不了,反而会增加他身体的负担,晚点醒了还是会吐的……”
陈韫玉茫然问道:“他的脾胃怎么了么?”
老大夫也是一脸诧异:“你们不是在一块么?他这脉像一看就是气血两亏的状态,显然脾胃不佳已有些时日,按理来说用饭也不宜多食,且时有呕吐的情况发生……”看他一脸懵懂老大夫说着说着也停下来,事情看起来不简单啊。
这样啊……可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什么都不知道,和他一起待了这么久……他竟是什么都不知道……呵呵……真是太好笑了。
他突然把头埋在凌雁迟的心口低低的笑起来,笑的整个肩膀都在抖,笑着笑着,他的眼泪就下来了……
如果,他说的是如果,当时在江南,他们没有相遇,凌雁迟还是那个恣意潇洒的江湖游侠,而他继续当他的辽王世子,两人没有相遇,没有交集,那现在这人会不会正安逸的睡在某一户人家的屋顶上,明月作伴,旁边放着一壶香气四溢的美酒,正沉醉梦乡,做着一场没有他的美梦,里头也许是白日里看到的江南的烟雨楼台,也是是心里向往的杭州的断桥残雪,没有朝廷,没有恩怨,没有束缚,没有伤痛,没有血腥,没有死亡……一切的都好好的……如果他们没有相遇的话……
下一瞬间他突然站起来,抹了抹眼泪,慌张的朝外走去,被绊了一脚的刘师爷猛然惊醒,直觉拉了他一把,揉着眼睛问道:“啊……是陈将军啊……这个点你急急忙忙是要去哪?”
“我出去一趟,带点药回来。”和凌雁迟待的久了,就连谎话都信手拈来,想到这他又自嘲一笑。
“不对,你这个样子,不像是要干事的……这个时候我不能让你走!”他又把陈韫玉拉了一把。
世子心神不定,也没想到就这么被他扯了进去,一下子就撞到凌雁迟身边,却发现凌雁迟是睁着眼的,盯着他的方向。
察觉到他的眼神,凌雁迟又把眼神收回来,垂着眼,也不知是看向哪里,过了会才问他:“你是要走了么?”
这个时候陈韫玉简直恨透了他的聪明。
他不说话,只默默的看着他。
凌雁迟却把头一偏,轻声说道:“若是世子得空,能不能帮我把那些将士们好好安葬……还有李斯。”
他叫他世子。
虽然以前他也曾这么叫过他,可那意义不一样,现在这里头的疏离简直让他恐慌到窒息。他一把扑到凌雁迟身上,死死的抱着他吸着鼻子慌张说道:“不,不,我不走,不走,说好了的,会让你过好日子的,现在还没有实现诺言怎么会走呢!不会的!不会的!”
“……如果……你真的要走的话,能不能……陪我一段时间……几天就好……”说到最后他实在没法睁眼,一颗心,酸的只恨不得在上开口,流干血泪才能好受一点。
认识他这么久,陈韫玉见过风趣的他,狡黠的他,无赖的他,撒娇的他,隐忍的他,无措的他,可从没见过这么绝望的他……仿佛只要自己一走,这个人就再也没有支撑,就会瞬间垮掉,那个聪慧又坚强的人就再也不复存在。
陈韫玉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反复道:“你不要怕,我不走,哪里也不走,等你好了我就和你回辽东,再不理会这些事情……”
他是傻了么,他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想着离开这个人?为什么会这么铁石心肠?这样的自己又和那些捅了他无数刀的人有什么区别?
他紧紧抓住他没伤的那只手,贴在自己心口说:“你听,我的心还在跳,我还在,从此刻开始,我们再也不分开,无论经历什么挫折误会,我都会一直陪着你……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
自此,凌雁迟点点头,终于吐出一个“好”字,他眼角的那滴泪水也流了下来,侧身把头埋在陈韫玉颈窝里默默发着抖。
啊……这个人在害怕,原来他也是会害怕的……
头一次,陈韫玉竟然起了保护他的心思,在一种十分不愿面对的情况下。
他终于决定要逼他说出全部,不是模棱两可的猜测,不是似是而非的谎言,而是一个关于这一切的所有真相。
半晌凌雁迟终于平静下来,像是察觉到他的意图,动了动头,缓缓摸着他的背,主动说道:“你看到的那个是李斯……是我父亲府里管家的儿子,自我进宫后就被陛下派来照顾我,宫里最初那几年,一到夜里我就忐忑不安,总是他偷偷溜到殿内陪我讲话,直到我睡着后他才趴在床上小憩一会,天亮之前在偷偷溜走……为此安神香都多吸了不少,我发烧,也是他彻夜不眠喂我吃药,给我换头上的布巾,结果往往我好了,他又躺下了……
“我爹娘……他们早就不在了,我爹战死沙场……我娘……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去的……待我十五岁被带回凉京时她坟头都立了几年了,所有人都对她的死三缄其口,渐渐的,我也不问了……”
这些都是他不曾参与到的属于凌雁迟黑暗的那几年,而这个叫李斯的,大概就是他在冰冷皇宫里唯一一点慰藉与火光,而现在这个人死了,从此以后这个火光就都灭了……陈韫玉把脸贴在他脸上,哄道:“你还有我……我就是你的家人,辽王府就是你的家……还有我爹,陈念,翠烟,宁之……他们都是你的家人……回头我们可以办一场婚事,这样我们的名字就连在一起了……你说好不好……”
“……好,不过婚事就算了,我怕麻烦……”
“都行……随你……”
“嗯……我先睡一会……你也睡啊……乖……”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嗯……”
两人小声的絮叨声像傍晚茶楼里漫不经心的说书声,原本刘师爷最开始还带这些怅惘在听的,大约是难受的经历各有不同,可难受的感觉大抵相似,听着听着他也不愿再去体味一遍,便眯着眼又睡了,老大夫在靠近火堆的地方蜷着,借着微弱火光不知什么时候也睡了过去。
熬药的锅子里水不停的翻腾的好久,终于溢满出来,浇湿了一地干柴,屋子里的火光徒然暗了,只剩凌雁迟身边不远处还燃着半根蜡烛,一堆白色烛泪堆在一侧,隐隐有风吹来,烛火飘摇却一直不灭,睡沉的人们带来鼾声阵阵,这一夜,终究过去……
第二日凌雁迟醒的有些晚,醒来时他就扑了个空——怀里没人。就在他撑着胳膊想起身时,陈韫玉的笑声却突然出现,还有个毛茸茸的小东西一直在他脚边拱来拱去。
就见这人抱着一只通体乌黑的小胖狗在他眼前晃了晃,小狗该是才出生没几个月,连着几声汪汪叫都有几分细弱,只一条尾巴活络的很,晃个不停。
“快看看,可不可爱,就是长的有些黑,今早我不小心还踩了它一脚……”陈韫玉一双眼亮晶晶的,就像得了什么宝贝。
见他没走凌雁迟又躺了下去,咳嗽两声道:“哪弄来的?”
“就是这里的,你摸摸它,可乖了,也不咬人……”说着他就把小狗的头放在了凌雁迟的手心。
凌雁迟抬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头顶,陈韫玉干脆松手,小狗也不到处跑,就趴在他手附近用鼻子追着他的指尖嗅,凌雁迟手抬,它也跟着抬头……
陈韫玉望着着一人一狗终于放下心来,这个人终于笑了。
这时昨晚那群人高马大的人却突然围了过来,陈韫玉直接挡在他面前,有些防备的盯着他们,不曾想这些人竟是直接跪在凌雁迟身前……
“参见凌将军!”
他的眼睛眨了几下,陈韫玉也有些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将他扶的坐起,像是不确定,凌雁迟仔细盯着这些面孔问道:“你们……是王卫的兵?”
为首那位很快答道:“是……敢问大将军,我们王将军呢?”
“王将军……”闭上眼,后面几个字,他还是没能说完,可答案已经写在了他苍白沉默的脸上。
“我已经不是将军了,可我会给他报仇……大夏……我也决定不再回去,我会去大陈,待我他日再来大夏之日,就是我给一众将士报仇之时……”说完他轻轻握住陈韫玉的手。
四周突然静静的,没有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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