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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江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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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刚把赤西狠狠打退,又与章北一见如故,心情分外好起来,这才发现初春的塞外其实是大片好风景,眼见满目嫩绿,春风散漫,章北一派少年轻狂的飞扬姿态,任马儿滴溜溜小跑着,一双眼睛时不时飘过来,倒生怕自己跑丢了似的,不由得更高兴起来,想着就陪这个好奇心满满的小弟寻个宝物玩一玩好了。
  见容旬放松下来,章北滴溜溜跑到身边,一副“我想聊天,但是又怕冒犯皇子”的表情。容旬不由得一笑,先问:“少东家祖籍哪里的?”
  章北一乐,“你让我叫你容大哥,自己却还叫少东家?”
  “…那我该叫你什么?章北?还是你的字?”
  “在下字牧江,我娘生前就这么叫我。”
  容旬一听,没想到二人生世如此像,有些愕然的说道:“不想勾起你的伤心事了。”章北见他表情关切,淡淡说道:“没事,母亲已走很多年,我都渐渐忘了,容大哥无需自责。”
  容旬这才放下心里不安,继续聊着:“牧江祖籍哪里的?”
  “甘州,大晟偏南,容大哥可去过那儿?”
  “不曾,不过说起来,我以前一直听说南方的人精致得像玉雕的一样,还以为必定柔弱不堪,后来才慢慢改观,如今见了牧江,才知道自己彻底谬误了。”
  “…原来容大哥也以貌取人的。”
  “哈哈,是呀,直到有几个江南来的将士,平时看着和和气气单薄稚嫩得很,冲起锋来比那关外人还狠,我这才知道,江南水乡的人不好惹。”
  “要不人说南蛮子,对吗?”
  “不不不,是真勇士!”容旬一笑说:“如果江南人都如此勇猛,大晟想必绵延千年不成问题。”
  本是无心之说,但容旬不知怎么想起那天章北所说的话,便问道:“牧江你从南部过来,可看到南部现在的状况?百姓可还安乐?”
  章北想了想,说道:“颇有些水患,容大哥安心御敌,朝廷已经在治理了。”
  容旬点点头,看着章北正色说到:“牧江此次回去放心侍奉父亲吧,我必定会保大晟平安,不让你父亲担心你的安危。”
  章北目色一沉,低下头去,半晌突然又抬头看了看前面,说:“容大哥看那可是片蒿草?”
  容旬点了点头,巡视一圈看到周围寂静,先行一步走到了蒿草堆下,其他人也跟着下马来四处找着。
  片刻,章北果然在一个隐秘的角落看到一处人挖的浅洞,洞里似乎有一个暗色的包袱,他毫不迟疑的趴下,伸手往里面探去。
  容旬本来也带着好奇看着他掏弄,突然听到什么,起身屹立,脱口低喝道: “警戒西北方向!”随行将士立刻戒备起来,整齐划一的将手按到腰间的剑上。
  章北也立刻缩手站起身,往西北方向探望,果然看到一小群人躲在远处的草丛里,旁边是一颗不大不小的树,但初春的草丛并不能遮挡他们,当对方发现容旬已经看到自己,有两人干脆站起身来,低低的互相说着什么,一时间气氛凝固,剑拔弩张。
  “殿下,他们大概十人,是赤西的衣服,但他们的姿态样貌,并不像赤西族人。”一个眼力极好的将士走到容旬身边,低声说道。
  容旬观察了一阵,点了点头: “他们有马,刀箭兼备,我感觉他们更像是匪寇。”容旬将头往后偏了偏,对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章北说道:“一会动起手来,你跟来升立刻上马往城里跑。”
  “……容大哥打算和他们动手?”
  “不,他们装备齐全,虽然我们可以赢这些人,但我担心他们不远处还有支援。”
  “我看他们不像是好相处的。”章北轻轻说着,容旬见他小小年纪观察敏锐,心想石大哥若是在这里,估计想尽办法要把他留下来当兵了,这么一想,心里又有些乐,安慰似的说道:“放心,硬来也不怕,但是我想,他们也必定怕我们身后有支援,倒不妨让他们疑惧我们。”
  章北一时没明白了容旬的意思,只见容旬突然翻身上马,朝着那几个人就走了几步,颇有点挑衅的样子。这才恍然大悟,他回头从自己马上解下一把精巧的硬弓,翻身上马走到容旬旁边,抬手搭弓便是一箭呼啸而出,直直射入对方站立的树干。
  对方果然隐约有骚动之态,章北看着容旬,说道:“我准头不好,听说容大哥箭术过人,给他们露一手,准保把他们吓跑了。”
  容旬知道章北是让自己杀对方一人,挑明自己就是挑衅诱敌,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再搭弓箭。这是,对方似乎已经中计,一个首领模样的人冲同伙一挥手,带着人马跑了。
  容旬收弓,并不下马,转头对一个将士吩咐道:“你尽速回城汇报情况,让陈如善今晚开始加强城外的巡防,我稍后就回来。”
  将士领命去了,容旬这才看向章北,温言说道:“你看吧,城外可不像你想的安全,快上马随我回去吧。”
  来升慌慌张张牵了马来,章北却突然下马,重新趴下身,立刻从草堆下拖出一个暗色的包袱,打开来一看,竟是油纸包好的几块银锭,他轻笑着翻身上马,将包袱皮往来升怀里一扔,又将银锭往容旬跟前一扬,说道:“多谢容大哥救命之恩,说好了宝贝归容大哥,不如明天容大哥请我吃饭吧!”
  容旬一乐:“是是是,银子是我的,怎么花听你的。”然后又说道:“刚你那一箭,看着是个练家子,没想到你也精于弓箭。”
  见容旬看向自己那把弓,章北哈哈一笑解下来便递给他,问道:“容大哥刚才怎么不杀一个流寇?”容旬见他意犹未尽的样子,便解释道:“边关流寇大多是被战事逼的,并非全是做恶之徒。”
  他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弓箭,细细打量,发现是一把上好的反曲复合弓,弓身没有任何装饰,却透着古朴大气,不由赞了声:“好弓!”又转头看向沉默的章北,赞道:“好技艺。”
  章北这才说道:“我自幼好这个,父亲请了师傅专门教的。这两天我在城里就听说容大哥你最厉害的也是弓箭,曾隔出半里远一箭正中那赤西皇子的眉心,身不进前就取人首级,小弟真想亲眼看一次。”
  “没那么神奇,碰巧罢了,你好好再练两年,只怕比我厉害。” 章北便笑了起来,收起银子,说道:“真想跟容大哥去那战场,并肩作战一次。”
  容旬笑了笑,心里却想着,并肩作战当然豪气,但自己最不想的就是战火蔓延,让原本安居乐业的章北也不得不奔赴战场。
  两人说着话,不多时已经到了城外。石川海已经远远驾马奔了过来,看到容旬明显松了口气,连声问道可有交手,可有伤到。
  容旬一叠声回答着没有交手,没有伤到,又回头让将士们点头作证,石川海这才罢休,转过头开始教育章北。
  章北自见到石川海刚才担心的样子,知道自己大概闯祸了,也没再说话,安静的听着,倒是一旁的来升不住的道歉,可算是把事情岔了过去。
  第二日,容旬拖着石川海一起给章北践行——当知道这顿饭是章北在卞州的最后一餐时,容旬默默的低沉了片刻,一来自己自打来军中,还未见过比自己小的,二来见过章北露的一手好箭术,还想着切磋两回。
  石川海见他低落的样子,就一边跟章北说着话,一边不住的给容旬夹菜。章北大约也少有别离的时候,不知道说些什么,随意应和着吃着菜。直到临散场前才问容旬自己可否写信来,容旬连忙点了点头,又皱着眉说:“自然是可以,只是军中信件繁杂,有时会丢…”
  章北便笑了,说:“不碍事,卞州有我们固定联络的商号,我将信件连商号文书一并送来,再让他们转交信件就不会丢了。”
  吃完饭,容旬送章北来升到城南渡口,说了好一会话才正式告别。
  章北上船,起锚,容旬看着船开动,挥了挥手才转身离开。
  船上,章北一直看着容旬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来升突然走过来,递过来一样事物,竟是前一天包银锭的那块暗色包袱布。
  “少主,这六皇子心细如尘,昨日……”
  章北回头瞥了来升一眼,脸上已经一丝稚气也无,来升忙低下头说了句:“属下僭越了。”
  章北接过包袱布,多余的部分来升已经裁剪完,手里小小的一方,细细一捏就能感觉到夹层的异样。他走进船舱内,没有再说话。
  容旬回到军营,正看到一排插着仁心堂小旗的马车,军医已经将药材清点完毕,显然对药材数量和质量都非常满意。
  再两个多月后,三艘打着“仁心堂”旗语的小船停靠在卞州渡口,很快,几大车整整齐齐的药材便送到了大晟军营。容旬看着手上刚拿到的信,天然带笑的唇角,笑意更浓。


第4章 别离
  时光飞逝,几个月匆匆而过,赤西时不时骚扰试探,大晟也回以毫不留情的打击。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仁心堂的马车带着各种药材驶入大晟军营,容旬也每次都会收到来自章北的信件。经常是几句问候的话,并告知药材数量,偶尔会在信末加上两句:例如自己最近“吃了什么好吃的”、“看了一出戏”、“看到花开的风景”,然后无一例外,总是会写道“希望能与容大哥一起欣赏。”
  每次,容旬总是看着这些日常的话语,心里暖暖的,只是回信的时候写不出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都是些“巡逻看到什么风景”、“卞州今年的风比往年要大”之类。
  随着两人的随意书信往来间,五六次的大小战役已经结束,容旬银甲驰骋的身影已经成了赤西军队的噩梦,因长相秀美而杀敌狠辣,便送上“玉面修罗”的称号,连同石川海一身红袍的“火罗刹”,令人闻风丧胆。两人一现身战场,弱一些的一见到无不惊恐后退。
  一转眼已经是深秋,赤西经过休整和增援又开始叫嚣起来,更传出赤西王亲征的消息,两国大战一触即发。
  另一边,辛国异动,老王驾崩,数子争位,原本隐约有分裂之像,却突然冒出一个十三王子,仿若横空出世一般,短短半年收复人心,除兄弟异族,用血铺出了登基之路。据探子回报,新王深得前两任国王的青睐,极小时就遍请辛国名师教导,年龄不过弱冠,心机却深沉莫测。
  石川海自接到探子的密保,眉头好几天都没舒展开。容旬知道他的担忧,但燃眉之急却仍是赤西,只能时时劝一劝,更加紧布防,争取以最短的时间取得胜利。
  这天,两人探讨局势时,容旬突然收到朝中急信,他打开一看,一语未发,眼里便掉下泪来。
  淑王妃崩了。
  容旬不是个早慧的孩子,但他清楚的记得那个下午。
  那是个并不晴朗的午后,平时并不怎么搭理自己的嬷嬷突然跑过来抱着自己笑,一边笑一边给自己换衣服、梳头发、擦脸,甚至给了他一块平时不让吃的糕点抓在手里。然后小心翼翼的牵着他走出房门,一路穿过重重宫门和拐角走道,带着讨好一路说着“嬷嬷疼六殿下是不是呀”、“嬷嬷对六殿下最好了对不对?”
  当时,他抓着糕点,努力迈着小腿,无奈速度依然很慢,嬷嬷只好连拎带抱,总算把他带到了目的地。
  当他们走进汀露殿的外门,淑王妃已经从里面迎了出来,容旬认得她,因为宫里只有她会去看他,送他点心,甚至还会抱抱他,那次二皇兄让人打自己,也是这个人扑上去保住自己,那些人才停手的。
  在他幼小的记忆里,她总是温柔的笑着,对自己说“好孩子”,偶尔看到嬷嬷在,总是给嬷嬷很多东西,每次她来之后,嬷嬷都会对自己特别好。
  那天见到她迎出来,容旬只觉得自己已经好久好久不曾看到她了,所以尽管阳光并不大,容旬还是觉得阳光刺眼,一直努力坚强不许哭的自己,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当淑王妃也红着眼眶将他搂进怀里的时候,容旬终于哭了起来。
  淑王妃的怀里很香,头发长长软软的,说话的声音那么温柔,她说:“从今天开始,六殿下就住在我这里可好?想要什么吃的玩的,以后都告诉我好吗?”
  容旬点了点头,住在这里就能每天见到她了,他好高兴。淑王妃就笑了,她擦去容旬的眼泪,又擦掉自己的,牵着他的手走到里间,容旬看到两个嬷嬷站在里面,守着一个小小的床轻轻摇着。淑王妃将他抱起来,他就看到一个比自己还小好多的孩子睡在里面,像平时吃的白面糕点一样白白软软香香的。小小的孩子见到自己,瞪着圆圆的眼睛看了好一会,突然就笑了,淑王妃便在耳边笑着说:“长乐喜欢六殿下呢!六殿下以后带长乐妹妹玩好不好呀?”
  容旬点了点头,甚至冲小婴儿笑了笑,他不经常笑,还在怕自己笑得不好,淑王妃却开心极了,将容旬揉在怀里好一会,才看着容旬的脸,轻轻的问道:“以后我就叫你旬儿,你叫我母妃可好?”
  容旬还记得淑王妃当时温柔的神色里,掩不住的淡淡的期许,和类似羞涩的神情。当时的自己想都没想就重重点了点头。
  于是那天起,容旬有了母亲。
  那一年,他四岁,长乐公主刚刚满月。
  很久以后他才慢慢知道,淑王妃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疼爱被称为“邪煞子”的自己,又是费了怎样的周折才能收养自己。她总是那样淡淡的,对他温柔的笑着,从始至终视如己出,自己在军队的这些年,每月一个包裹满满的都是她给自己缝的衣衫鞋袜、亲手做的耐放的点心,以及一些体己的银两钱票,自己每年春节才能回去,她总是迎上来细细打量自己,说着瘦了瘦了,端上一样又一样的吃食。
  容旬的记忆里,并没有亲生母亲,甚至没有父亲,只有好多的哥哥弟弟,但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喜欢自己。童年时期的所有温暖,从始至终只有这一个母亲和妹妹。
  如今,母亲已经去了。
  容旬恍恍惚惚的被石川海推进营帐,看着对方替自己整理东西,然后不由分说将自己架上马,又亲自点了一对人马护送。
  他的头里嗡嗡作响,他想说不用这么急,自己来收拾,又想说自己没事,石大哥不要担心,但是他张不开嘴,直到走到渡口,临上船前,石川海突然扳过他的脸,看着他仔仔细细说了句:“容旬,你还有长乐,还有我,还有这边关数十万将士,听见了吗?你好好的回去,代我们一起,好好送淑王妃最后一程,然后,好好的回来,听见了吗?”
  容旬头里依然嗡嗡作响,但是他心里突然澄明了很多,他点了点头,说:“好。”
  在水上飘荡半个月后,容旬再一次踏上陆地:大晟皇城景都,踏入十八岁时赐下却从未住过的宅子。三天后,淑王妃以贵妃品级出灵,全城缟素,皇帝下令全国禁乐一年,全国的佛庙僧侣和仙观道士唱诵超度四十九日。那天,容旬扶着棺椁,一路从皇宫走到城外的皇陵,耳中只听到痛哭之声,眼中只看到皇家灵棚铺满了沿线街道,冥币纸钱漫天飞舞。
  他心中悲痛,早已哭不出来。
  按大晟律例,为子女者当为父母守丧三年,但边关事急,皇帝下令六皇子容旬事从缓急,以养子身份守丧十日,稍作休整即返回边关。容旬遵旨,亲自监督完下葬事宜后,便窝在皇陵附近的行宫守丧,长乐身为公主不便出宫,偌大的行宫里便只有容旬及几个随侍。容旬原本就爱清净,只想着回关前再跟长乐好好叙叙,就安安静静的住下,发了一封信给石川海汇报平安,剩下的时间只是沉默的抄经吃素,为淑王妃祈求来生安乐,六七天转瞬即逝。
  这天晚上,容旬照例抄完经文,正准备休息,忽听见院子里传来响动。他屏气提步走出去,却看到一个身量高挑的影子在院子里东张西望,再一看,居然是章北。
  章北见到他,眼睛便亮起来,抬手做了个勿声张的动作,冲他一笑。
  两人分隔已有小半年,乍一见到仿佛长高不少的章北,心里一时怀念,又手足无措。
  “容大哥一切可好?”章北站在院子里,有些担忧的问道,刚问出来,又似乎觉得自己问得不对,摇了摇头说道:“容大哥还请保重身体。”
  行宫离景都数十里地,四周荒无人烟,这个少年不知找了多久,如今站在跟前,劝自己保重身体。
  秋风萧瑟间,容旬的心口突然感觉到若有似无的暖风。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时候,章北还是个好孩子~


第5章 相处
  章北长高了不少,容旬想着,又想到自己十五六岁的时候,也是疯了一样抽长身体,不由得一笑。
  他看章北的眉眼间添了许多英气,卞州初遇时,这个人就没多少柔弱稚气,如今更是一扫而光,一边为对方高兴,一边又担心成长这样快,可否是因为压力太大的缘故。
  两人在院子里愣愣的互相看了好久,容旬终于发现对方一身寒气,忙将他领到屋子里,煮上茶,笑道:“贤弟许久不见了,什么时候又多了翻墙的爱好?”
  章北接过茶,吹了两口一饮而尽:“一个行宫修这么复杂,我可是翻了两天才找对地方。”
  容旬心里暖暖的,问道:“你怎么在景都?”
  “过来办事,路上听说了淑贵妃的事情,打听了一下,知道容大哥在这里,就想着无论如何过来叨扰一下,容大哥可别怪我失礼。”
  “怎么会,倒是你这么过来,可有告知同伴,比如来大总管?”
  “当然。”章北一愣,似乎对容旬这么不信任自己有些不满,反问道:“容大哥如此明白事理,可有好好保重身体?”
  “当然。”容旬毫不犹豫反击道。
  章北听着,眼也不错的盯着容旬看,黑黝黝的眼睛让容旬想起了初见的场景,想到自己竟让年幼者操心,不由得面上发红,便急忙点了点头,补充道:“真的”。
  见他脸红,章北突然收回眼光,起身说了句“那我不打扰了”,竟是要走的样子。
  容旬急忙起身问道:“你要去哪?”
  章北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想当然是回城。容旬见状又追问道:“你是一个人来的还是有人在外头等你?景都离此三十多里你打算连夜回去吗?”
  章北只好回答:“我把马拴在不远处了,却没人等我,我能自己回去的。”
  “不行”,容旬牵住章北的袖子,正色说道:“我这个做大哥的也太不尽责了,你今晚就留在这里,我明天一早发信告诉来总管。这里就几个仆从,我这院子说了不让人进,不会有人发现你。即便要走,明天再走。”
  章北看着容旬拽着袖子的手,比记忆里瘦了好多,就笑了笑:“也好,我家中事多,原本想明晚再过来跟容大哥告别,容大哥既然不嫌弃,那我干脆明晚直接从容大哥你这里走,你可别怪我闹你。”
  容旬一笑,把章北按回座位,又叫了些吃的,听章北说跑了一天脏得慌,这才想起偏殿后有一池专门的温泉,便一手拉着他,一手提着食盒,将他拉到了温泉处。
  章北是真累了,进了温泉便舒服的眯起眼睛,容旬见他猫一样,笑着给他递吃的。
  两人聊了些家常,虽然有点担心容旬伤心,但章北还是想让他说说淑王妃。容旬知道他是想自己说出来,也许就好受些,便说道:“淑王妃很早以前,在父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又当时的王后,后来的太后祖母选到了身边,母妃温柔端庄,父皇虽然对她不怎么关心,但还不至于冷落,只是后来她执意收养我,前前后后受了不少欺负诽谤,后来虽然好些了,但现在想来,长乐的性格变得这么好强,说她们没受委屈又怎么可能。我这个儿子,当真十分不孝。”
  章北见他眼眶红透,急忙制止他,又见他露出水面的肩膀胳膊上,有些细碎伤口,衬着白皙的肤色异常明显,不由得心疼的说:“容大哥你从不告诉我自己受过这么多伤。”
  容旬听出他心疼的意味,安慰道:“上阵杀敌在所难免,边关哪一个将士比我受的伤少呢,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再说你们仁心堂的药,军医一直说质量上乘,多谢你如此费心了。”
  “容大哥见外了。”
  两人静静的泡着,没多久便歇着去了。
  只是章北颇有些不自在的样子,容旬以为他担心被发现就安慰道:“这里的侍者不会进来,你安心睡吧。”
  章北一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道:“也是,他们怎能想到六殿下金屋藏娇呢。”容旬见他笑自己,便说:“哦,原来你是娇呀。”
  章北哈哈一笑,这才仰头睡去。
  第二天起来,章北见果然无人打扰,自在了许多,不仅反客为主泡起茶来,还毛遂自荐也给淑王妃抄了几遍经文。下午,两人细细聊着家常时,来升的回信也到了,按照章北的吩咐备好了船只,只等章北晚上抵达就发船返回甘州。
  天擦黑时,二人用着晚餐,章北吃一半,突然放下餐具,欲言又止。
  容旬笑了笑:“昨天就看出来你有话要说,憋了这么久不容易。”
  章北便说:“容大哥这次回景都感想如何?”
  容旬想了想说道:“一回来光顾着丧事,没顾上那么多。”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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