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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知-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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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知》作者:kinkin

内容简介:
新来的少爷说我上辈子喜欢他到死,我觉得他有病。
前排排雷:
重生少爷温柔攻x孤僻小厮美人受
霸道少爷俏小厮(???)重生攻治愈养成小可怜的故事
专注谈恋爱的傻白甜,剧情不存在的


第01章 
  正晌午的日头,炙热得烈火燎燎,油泼般滚在地上,没一会就让人绞出汗来。
  十五立在小院儿里,随便披了件衣裳,露出少年人白皙单薄的胸膛。他搬了一上午的花架子,累得满脸是汗。刚给自己浇了桶水,冰凉凉的井水在身上滚了一遭,方觉得有些凉意。院中无人,不是在外面就在各屋守着,一片寂静,徒有蝉哇哇乱叫。他也无心擦水,边穿衣服边往房里走,对着有些花了的铜镜穿戴整齐。墨色的头发还湿着,也不去理,就将长发束起来。
  “十五,十五!”
  十五身子探出门,远远站着清风。清风一身新衣,热得直拿帕子贴额面:“怎么不出去?”
  十五闷声道:“有人去了。”
  清风着急:“蠢脑袋,今儿堂少爷来,去迎了都能拿赏。”
  她见十五不动,走上来拖着他便走。十五心里烦,又不想违了她的好意。他面上还滴答着方才的井水,清风拿帕子将它们抹去。绸制的帕子上一股女孩儿的脂粉香气,十五头偏过去,躲开了。清风知道他一向不喜与人亲近,也不过多在意,将帕子收好,不再多言。两人走了半晌,十五苍白的面颊上又蹭起一层被晒出的红,像是抹了女儿家的胭脂,越发显得其眉目秀俊。临到正门,清风将十五一推,暗示他赶紧去正门守着。
  正门早有七八个小厮守着,远远见了清风领着十五来,都哄笑起来:“好啊,清风姐姐,就护着他!”
  清风不羞不恼,挨个啐过去,吩咐了几声不许欺负十五云云,又匆匆走了。十五留在正门,被灼热的太阳晒了个正着,身上的水汽全干了,整个人都晕晕乎乎。偏偏这几个小厮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惯会取笑的,一会笑他女人缘好,一会又逗弄他小白脸,让十五烦不胜烦。好不容易消停些了,他们也闹累了,都靠着正门嘴里嘟嘟噜噜:“原说的,过了冬堂少爷才来呢,怎么这大热天的,跑这么老远来京城?”
  十五心想,就是,这人怎么这么讨人嫌。
  一人小声道:“我听人说,打二老爷去了南边,娶了新的,他便不得意思。”
  另一人嚯了一声:“来避难来了?”
  几人低声哄笑,十五又觉得这未见过的堂少爷有些可怜。但这感觉只有一点点,很快就烟飞云散了,尤其是当他站了快半个时辰,连人影都没见到的时候。
  内屋着人来催了好几回,那堂少爷还是没到。待日头都没那么晒了——或者说十五都快被晒昏了,远远地才听到达达马蹄与沉重的车轮滚动声。来催的人望了一眼,忙飞奔进内告知主人。小厮们也都立马打起精神、垂手侍立。十五昏着脑袋站在人后,心里已经谋划着过会回屋再冲个凉。只见亮到模糊的日光下,秦府外的大街上远远来了一轿,后边跟着数辆马车缓缓而行,到了正门前,轿子停下,四个高大的小厮匆匆前去换了脚夫,另外的人则赶去引马卸货领人,一通热闹。
  十五一向不贪赏钱,很少出来迎客。此时被挟着尘土的热气一扑,整个人都懵了。他眨了几眼反应过来,在前引着轿子从偏门入秦府。秦府阔大,石板路在日光下如同烧红的铁。十五脚心滚烫,一路走到二门外,数人都停下。二门前早有候着的下人婢女,这表少爷带来的一人前来,给每人都散了赏钱。十五将赏钱慢慢收好,抬头才发觉表少爷已经下了轿了。
  他大抵十六七的年纪,与十五的岁数差不多。一身华冠丽服不必说,人也高挑挺立、面容俊朗,长得就比秦府正统的两个少爷要高出一筹。又目色沉稳,少了些莽撞,多了些矜贵。他父亲在南边经商,给儿子穿戴的都是好东西。虽还是少年人,却气度不凡,并没有半点下人们口舌中不得意的模样。十五定定地看了一眼,便挪走视线。众仆问好后,懂得讨好的人早已凑上前去,撑伞擦汗扇风,迎着他往门内进。这人却不走,缓缓环视四周,似在寻什么似的,最后在十五身上停留下目光。
  十五莫名其妙地回视一眼。这人的眼神仿佛天上的太阳,灼热滚烫,让他有些不舒服。
  好想冲凉啊,他心里漫无边际地想。喝口水也行。
  给表少爷扇风的一丫鬟笑道:“少爷,太太念您许久了,正在里边候着呢。”
  这人看了十五半晌,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侧头回去,往垂花门内走。十五原地不动,眼看着别人都跟上去了,他赶紧往回狂奔,一路气喘吁吁地奔至下人们住的小院里,咕嘟咕嘟饮了好几口水,便喝边往脸上扑。他天生肤白,不易晒黑,却容易晒伤。久晒后便肌肤泛红,得冰敷良久才能缓解。今天那堂少爷从南边来了,自然得见人赴宴,这都是普通小厮上赶着谋的差事,十五却宁愿回去偷个闲喝口水。
  他又打了两桶水倾入水缸里,省的被人说他偷水用,再回屋去躺着。屋内是大通铺,阴暗闷热。他浑身汗水黏腻,往自己的铺位上一趴,昏昏沉沉地便睡了。不知睡了多久,屋外又有人喊:“十五!十五!”
  十五听出那是明月的声音。明月年纪长,人最厉害。他赶紧爬起来,迷迷瞪瞪地出门。
  明月打了下他脑袋,半骂半嗔:“躲这儿偷闲,懒得比猫都不如。”她顿了顿,又将十五的散了的发鬓理了理,催促道,“快去厅里,那堂少爷突然说要见见下午那几个人,有你吧?”
  十五拖着步子往外头走,身后又传来明月骂声:“走快点!让老爷太太等你?”
  他应了一声,撒开腿飞奔而去。十五六的年纪,跑起来跟鹿一般,轻巧又快,带着一阵风,明月想跟上还被远远落在后头。秦府众人都聚在正厅,天色渐暗,远远便瞧见那处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这堂少爷身份特殊,既是堂又是表。他父亲是秦府老爷的胞弟,逝去的母亲又是秦夫人的妹妹,亲上加亲。秦府老爷为迎他这个侄子,好生招待,整府下人都出动,来来往往,大摆筵席。十五临进了门,还被两个嬷嬷拦下,好好折腾齐整了才让进去。他与下午共同迎客的小厮一起进厅,跪下来等主子吩咐。
  秦家几人齐聚一堂,秦夫妇于主座,一旁便是那堂少爷,再次是秦家两子。秦夫人显是刚哭过一场,眼圈通红,温声道:“小远,随意挑几个顺眼的使唤,想要几个便要几个。”
  十五低着头跪着,听着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就那个吧,最小的那个。”
  十五懵了一下,抬头看人。堂少爷正看向他,朝他轻轻一笑,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头。十五眼睛眨了眨,再次低下头。
  秦夫人讶然道:“十五?你怎么也在这里边?”她看了眼主座的丈夫,又看了眼侄子,犹豫道,“这孩子不聪明,不懂伺候人。不如换个?”
  秦远:“就他了,合我眼缘。”
  秦夫人:“不是不想给你,是他性子古怪,不讨喜。还有多的是乖巧的呢。”
  秦远坚持中带了点恳求的意味:“姨,真的不行?”
  他这声姨出来,秦夫人便心软了。她又看了眼秦老爷,秦老爷却低头饮茶,并不表态。她想了想:“你想要,便给你就是了。再加上三四个人、配上丫鬟几个,一同与你。若有哪个不讨你喜欢的、没大没小的,直接与伯母说,再给换了。”
  秦远应了,秦二少爷笑道:“偏心呢,我们之前都要十五,太太就不给。”
  大少爷也跟着打趣:“表兄一表人才,十五给他是正好,给你是糟蹋了。”
  不过几个来回,十五的归属已定。
  数人笑起来,十五低头敛目,并不说话,没有讨宠、也不卖乖。茶点送上来,他便跟着旁人一同退下了。数个准备给堂少爷使唤的下人聚在一道,等主人们吃完聊完。众人百无聊赖,也不能喝酒打牌,不过小声说些闲话。堂少爷也不知在这儿呆多久,几人说起来也是日后共事一处,便有的没的说个几句。旺儿是其中年纪最大的,见十五一直沉默不言,而灯光摇曳,映得这少年愈发瘦削,面如冠玉,一双眼睛似含着水一般。他以为十五心中害怕,便出声道:“十五,那堂少爷看起来就是个好相处的,你别怕。”
  另一人说话带刺:“也不是小孩了,还要人哄?”
  旺儿骂道:“关你屁事,准你多嘴?”
  两人这么便吵起来了。十五置若旁闻,撑着下巴坐在台阶上望月亮。
  月亮高高的,温柔地铺洒开来,给滚烫的尘世披了层冰凉波动的水光。


第02章 
  堂少爷投亲,秦家热闹一回,一直到了夜深了才散去。
  十五他们没等多久,便被叫去收拾准备堂少爷的屋子。说是收拾,其实早就备好周全了。秦家向来不肯丢面子,为秦远准备的是一单独别院,其中装设都不比本家两个少爷差半点,连窗纱都是糊的新的。十五他们前去,不过是将秦远带来的行李收拾整顿一下罢了。秦远从南边远道而来,带的东西倒不少,书卷笔墨、玩物摆设都有,四季衣物俱全,光冬天的大氅就装了一箱子。跟着堂少爷前来以供途中伺候的几人都去歇息了,明日还得返程回去。几个小厮婢女将将收好,便有人来报,说主人们吃好喝好,堂少爷要回来就寝了。
  几个小厮便准备回外院睡觉去了。秦家姑娘少,秦夫人只有二子,都未成婚。多年前有过个姨太太,也早走了。秦夫人极厌京城子弟浸在胭脂堆中的习性,因此少用丫鬟,对大门二门之分也并不严格,大、二少爷身边都是贴身小厮服侍。但此时来的堂少爷是客,想必是习惯女孩儿伺候的。
  十五跟着走,走到一半,来了个人吩咐:“十五,你留下,表少爷点名要你呢。”
  十五:“我?”
  那人很不耐烦:“不是你还有谁?快快回去,铺床备着吧。”
  有几个年纪小的小厮偷偷闷笑,旺儿看了十五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十五:“我的铺盖全在外院,我睡哪儿?”
  那人哎了一声:“谁稀罕你的铺盖?怎么一点也不懂呢,快回去罢!”
  十五站了半晌,看见前边的小厮三两都走了,觉得自己独自站在这儿十分好笑,慢慢地回身去了。他不是不懂,秦家教子严格,两个少爷决不准与身边丫鬟亲昵,更罔论出入花柳之地了。两个少爷有时为了泻火或取乐,便背着人欺负身边的小厮侍从,这已成了下人间公开的秘密。还有些人为了点赏钱,巴不得主子拿他们泻火,恨不能自荐枕席。在大通铺睡的时候,便常有几人在夜里嘀嘀咕咕,说些有关的闲话。
  十五沉默着回院里,院中留了四五个丫鬟,已经煮汤点灯放冰准备妥当,连床都铺好了。见他回来,都有些讶异。
  十五闷声道:“他们要我回来。”
  几个丫头心了,都叹息一阵。为首的朱红想了想,不知从哪寻着个罐子给他:“可怜劲的,过会记得用着,也许能好受些。”
  十五小声:“谢谢。”
  院外传来一些人声,几个丫鬟都出门迎人问好。表少爷被送进来,他有些微醉,却还算清醒。退了众人伺候,独自进了自己的房内,只见床榻旁的软座上坐了一少年。那清俊少年穿着粗使小厮的青衣,正有些倦怠地撑着下巴发呆。听见秦远来了,便站起来,也不问好,沉默着笨拙地为秦远解衣。
  秦远低头瞧着他,十五的眉目清冷寡淡,就连替人解衣,都做得如同屈尊纡贵一般。秦远只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直跳,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他将十五的手按了按,示意他自己来。十五便真的立在他前头,看着这人将外袍脱去。秦远将外袍搭在衣架子上,深深呼吸几下,好不容易才平静些许,问他:“白日就见到你了,那时候晒得久了?”
  秦远的目光滚烫,含着许多说不清的情绪,看得十五浑身发麻。他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嗯。”
  秦远:“你一晒就面红,我知道。”
  十五心想,你从哪知道的,面色却平常:“哦。”
  秦远定定地看着他:“你还记得我吗?”
  十五莫名,对着秦远的眼睛看了半晌,似在回忆,最终肯定答道:“不记得,也不曾见过。”
  秦远仿佛浑身泄了口气般,有些失望,又有些期待。他伸手想碰碰十五的头发,却被少年一个迅速的偏头躲开。
  秦远:“……”
  十五递了个小罐子给他。秦远打开,里面是软膏。他本就聪明,再看十五的眼神,立马就悟了,当即有些窘迫:“不…不是要……你想什么呢?”顿了顿,又道,“才这么小,哪知道的这些?”
  十五面无表情地站着。他已经十六了,一点儿也不算小了。
  秦远将软膏放下,回身看十五还立在原地,一双黑亮的眼睛里看不出神色,隐约有些惧怕的味道。他又有些难过了,闷声道:“罢了罢了,睡吧,已经晚了。”
  话音刚落,十五飞一样窜出门,外室有个小榻,一般是供丫鬟睡着,半夜伺候起夜的主子的。十五跑出去就一滚,直接躺在了软塌上。可怜千里而来的堂少爷,还得自己宽衣解带、剪了烛灯,独自在昏暗的屋子里站了半晌,又凑着那雕花门旁的一些烛光,小心地瞧躺在软塌上的少年。
  盛夏的夜里,燥热渐凉,只有草虫鸣叫之声。十五一动不动,像是睡死了一般。
  秦远想回去睡,又舍不得,像脚下生了根一般,偷偷借着那点光描摹十五的面容。晕晕光亮中,那皮肤白皙得仿佛羊脂玉。看了半晌,连他自己都觉得会吓到人了,才恋恋不舍地回床躺下。明明路途遥远而来,又周旋赴宴,他浑身疲倦,却精神至极怎么也睡不着。想下去看看,又觉不合适,一直到了天蒙蒙亮,方勉强入睡。
  秦远被小声唤醒的时候,睡了不过一两个时辰。丫鬟伺候他洗漱穿衣不必提,他待一切穿戴整齐,突然想起来,往室外一看:“十五呢?”
  朱红:“十五出去了。”
  出去了,却也不知去哪里。秦远叹了口气,出院去给他伯父伯母请安。
  十五去东厨了。
  他是秦府最特殊又最不特殊的一个小厮。他特殊在幼年就进府,却从没当过书童、陪少爷念书,或被指派给谁,一直当个粗使跑腿的,哪儿有事,便叫他去使唤。但他以前年小力气轻,干不了重活。长大了,各处安排妥当,也没什么他的位置。他又不特殊在,秦家人也并未对他有什么优待,挨打挨骂从不少半点,亦不教他读书识字,看起来就这么把他随随便便养着给口饭吃。由此秦府里的男仆下人,平日忙碌劳累下,妒他活少的有,瞧不惯他习性孤僻的、欺侮他长相秀气的也有,总之,与他关系皆一般般。倒是秦府少数的丫头嬷嬷,疼他早失恃怙,偶有能帮的,便帮一把。昨夜给他软膏的朱红,便是其中一个例子。
  十五虽不爱说话,但把是非都藏在心底,看的明白。他今日去东厨,帮厨娘洗洗东西、搬搬坛子。
  王厨娘在府中待的时间最久,她瞧着十五干活的模样,偷偷将昨日宴中的剩余的肉菜收一半留一半,准备给他开个小灶。
  十五满脸是汗地刚进来,就被塞了两个馒头垫肚子。他也不推阻,拿了便吃,边吃边含含糊糊地问:“王姨,那堂少爷…来过府里?”
  王厨娘眼看着两个大馒头三两下便被小伙子吃了,悄悄又塞了块腿肉去,“来过呀,二老爷没去南边的时候,都住府里。那时候你还没来呢!表少爷刚去没多久,你才进的府里。”
  十五有什么便吃什么,将那都凉了的油腻腿肉全嚼尽了,哦了一声,以作回答。
  “小十五啊,”王厨娘再塞了个水晶包,低声问,“告诉你王姨,昨夜遭罪没?听说那表少爷特地要你,有这回事没有?”
  十五吃完了,也不多拿,平淡道,“有,没遭罪。”
  王厨娘连声念阿弥陀佛,嘱咐几句好生伺候着,又赶他走,说等送早膳的丫头小厮回来了,又说不清楚。十五出了厨房,却不去秦远那块,而是回下人住的院子里,趴在自己的铺盖上睡一觉。昨夜他一晚上没睡好,这会眯了一小会,他才觉得有点精神。一路回了表少爷的屋,那秦远已经请安回来了,桌上留了一桌碟碗,全是精致糕点。秦远没动几下,几乎全放在桌上。
  秦远今日倒正常不少,既不盯着人瞧,也不随便大喘气,而是温和道:“来,给你留的早膳。”
  十五愣了愣,抬头去瞧几个丫头,几人也回他一个眼神,他却没看懂。
  秦远:“愣着做什么?来吃,都要凉了。”
  “回少爷,”十五想了想,感觉着自己已经有些撑的肚子:“我吃过了。”
  “你的份后厨刚送来没多久。”秦远皱了皱眉,“往哪儿吃的?”
  十五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一个奴才吃不吃早饭还管东管西。他说:“昨夜剩的,去东厨吃的。”
  “这天气还能吃剩的,”秦远站起来,显是不高兴,“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十五不说话了,他明智地觉得自己应该说不过眼前这人。
  秦远自己不舒坦,隐隐有些怒气,却不知往哪发起。他立了半天,回头见这小厮竟站着发起呆了,又觉得自己好笑。他哭笑不得,说:“明日早上记得留在院里,吃院里这份。”
  朱红给他数百个眼神示意他道谢问好卖个乖,十五半点都没接到,干巴巴地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他心底还有些不高兴呢,想着那腿肉还没吃完,要是明天去,原本还能再吃点。


第03章 
  秦远被他爹送来京城,说是送子求学是假,打发他出来是真。秦二老爷南边经商发了好大一笔财,娇妻美妾幼儿幼女一箩筐,不求大儿子入仕升官,但求他能积累些京城人脉,别在家里讨嫌。秦老爷知弟弟心思,特地吩咐两个儿子多带着秦远出去结交朋友。秦家二子乐见其成,这第二日刚用过午膳,就急急奔来,说要带他出去玩乐。然而秦远说他旅途疲惫,三人只好在秦远院里小坐。那两少爷仗着招待堂兄的名头,凑了几个丫鬟弹琴唱歌,虽不比外边,但也算热闹。
  主子们热闹,奴才不热闹。十五都没空吃午饭,先下了地窖去取冰,供三人纳凉。冰块巨大,需两人才能搬动,还得速速搬运,不然太阳愈发灼热,冰还没到便化出水了。十五与另一小厮取了三四趟,方使屋内不那么闷热。最后一块冰送至院门口,十五想进去歇歇,明月却喊他:“十五,快去东厨催催,二少爷要的那酸梅汤怎还不来?”
  十五哦了声,转身狂跑。他身长腿长,跑起来极快。在滋滋发烫的日光里,他整个后背全是汗,脸上又晒红了。
  王厨娘骂:“要死要死,刚刚熬得,哪有那么快!”
  李厨娘性子慢些,把早上剩下的小糕给十五吃了:“十五,快去拿点冰来。”
  十五囫囵吞了,又转身往地窖跑。他腰上还挂着地窖钥匙,去拿也方便。储冰这东西麻烦,冬日秦家储备了一点,临了三伏天皇上又赐了点,再有往民间买的,数量不算多,只有主子们消耗得起。十五去拿冰,也不敢一整块全抱去东厨,凿了一角抱在怀里,又匆匆跑出去。冰贴着衣服,将整个胸前都浸得湿漉漉的。好容易送到东厨了,李厨娘将那酸梅汤草草一搅,再扔白糖去大火熬,待糖化了便拿小碗装上,镇在冰里。
  十五喝了几口水,在一旁站着看。
  “馋了?”王厨娘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你当这好呢?晚上熬给老爷太太的,用桂花蜜熬到夜里,冻一晚上的,才是好东西。”
  李厨娘不大乐意,嘀咕了一句:“别说三道四的了,捅到主子去,谁还有好?”
  十五不作声,出去打了冰凉井水来往上面浇,让酸梅汤速凉。他眼看着时间实在不多了,拿帕子盖着,快跑端回院里。那二少又催了好几回,把明月急得够呛,打着十五脑袋骂了几声,把他推进去送汤。
  秦远皱着眉头,看这又消失了大半天的小厮端着酸梅汤进来,一碗碗摆好。这人又被晒的面颊红滚滚,俊秀的五官都被汗浸得湿漉漉的,胸口的衣裳湿一片干一片,狼狈又可怜。十五送完了便想走,却被秦远一拉,硬是站在他身后。那地儿正是朱红扇出风的位置,不过立片刻,浑身热汗都被带着冰气的风给扇凉了。
  二少尝了口喊了许久的冰镇酸梅汤,却老大不高兴:“这什么东西?谁大热天吃这么烫的?”
  “也太甜了。”大少啧了一声,“那几个厨娘年老眼花,木头脑袋。”
  “要我说,早该换人,让她们几个回去歇着养老罢了。”
  室内放了冰,丫鬟小厮扇着风,裹了一些凉意。十五的热汗慢慢凉了,黏在背上,很不舒服。他微微张了张唇,又慢慢抿上。
  用白糖增甜的酸梅汤入口极甘,回味却涩苦,两人尝了一口便扔下不要了。秦远倒是喝了好几口,回头瞧十五站着,招手示意他附耳来,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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