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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上青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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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首的将领终于安然无恙的进入了冒儿关,没有遇到敌袭,他似乎可以松口气了。他调转马头,停到路边,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接一个鱼贯而入。他不知道,在密林的掩映下,还有一群人也在等待着南军进入冒儿关。
  这便是陆靖识修正过后的计策。南军有四十万人,无论王军多么勇猛,他们也无法一举歼灭这么多南军。陆靖识原本打算据守冒儿关,将南军挡在关外,一步步蚕食鲸吞。但得知南都空虚的消息后,形势就彻底转变了。他们需要将一半南军放入到关内,再截杀剩余的军队,最后逼迫关内的南军向齐州逃窜,这样陆靖识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渡江南下了。
  东方红霞漫天,第一缕阳光洒下,山中的雾气便渐渐消散了。南军主将杨林看着大约有一半人进入了关内,心终于放了下来。可转瞬之间,事情就不对了!山中明明只有微风,可树林却窸窸窣窣的响个不停,动静越来越大,直到密林里面的隐藏的’庞然大物’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陆靖识的十万人马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两侧山坡,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的猎物,满意的看着他们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快跑!”杨林厉声急呼。
  “放箭!”陆靖识从容不迫。
  就在山谷里的南军慌乱到不知该先迈哪只脚时,一道道利箭便破风而来,直刺入他们的胸口。惨叫声在谷中飘来荡去,久久不绝,越发显得凄厉渗人。谷里光秃秃一片,南军无处可避,一个个便成了移动的活靶子。靠近关口的士兵互不相让,拼命想挤进关内去,却都堵在了那里,愣是把冒儿关封了个严严实实。他们还没来得及把扭成麻花的自己从人堆儿里摘出来,身后的箭雨便袭了过来。一个个活麻花瞬间变成了死刺猬。这下冒儿关可真就进退两难了。杨林本来还不死心,但眼见着自己人把关口封死了,无奈也只能带着关内的二十万人向齐州方向逃去。
  对付长蛇阵有九字要诀:揪其首、夹其尾、斩其腰。陆靖识的兵力不够,便只能放其首、斩其腰、退其尾。看着杨林带兵逃窜,陆靖识露出了计谋得逞的微笑。林居安看着陆靖识道:“现在?”陆靖识点了点头。
  林居安和沈亭各自率领几万骑兵,分别从两侧山坡上飞奔而下,借着山势直冲入了南军阵中。在密密匝匝的箭雨中幸存下来的南军还来不及庆幸自己的好运气,便纷纷被踏在了马蹄下。即便还有漏网之鱼,也一个个做了嵘王大军的刀下鬼。一条巨蟒至此终于被斩成两段。后面的南军失去了主将,又见王军如此勇猛,立刻丧失了战意,纷纷向西逃散而去。
  杨林虽然带人逃走了,但等他到齐州见了刘灿,自然就会明白自己上了当。冒儿关距离齐州仅有五十里,一来一回也只多给了陆靖识两天时间。因此陆靖识也没在冒儿关耽搁,迅速整顿兵马后,他便率领大军一路向西朝涵风码头狂奔而去。
  望北江是大显境内最宽的一条河,因渡江南下的人回望岸上送行的亲友如同在天北一样,而得名望北江。俗话说“隔河千里远”,望北江江面虽没有千里宽,但一二百里也是有的,因而江上风大浪急,波涛汹涌,似万马奔腾。不过望北江流经定远城的时候,蓦地向北突出了一块儿。这里水面辽阔,风平浪静,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好渡口。世人因此处沉风静水,便将其称之为涵风码头。
  挂金的船,淌银的水。涵风码头作为望北江北岸最大的渡口,平日里熙熙攘攘,过往的商船络绎不绝,用繁华来形容它都显得太过寡淡。不过今日这里却冷清的很,江面上一艘商船都寻不见,不知道得有多少商人在为白白流走的真金白银而疼的心肝儿发颤。偌大的江面上此刻静静的停泊着一百艘战船,它们没有等到原来的主人,却迎来了陆靖识这个不速之客。
  陆靖识率军来到涵风码头后未能立刻登船,因为在他面前一万多南军正列阵以待。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大家来之前不是没想过涵风码头会有南军看守,但一万人也确实太多了些。林居安扫了一眼面前的敌人,却突然发现为首的将领竟然眼熟得很,正是在归阳关与他一同作战过的南军将领齐秀!想当初他们还一同饮过庆功酒,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兵戎相见了。还真是应了自己之前说过的那句话:金樽同汝饮,白刃不相饶。
  林居安打马来到陆靖识身侧道:“这是去年皇帝派去归阳关协助胡总兵收复失地的齐秀和他手底下的一万人马。后来阢真人被打跑了之后,齐秀就留下来监视胡志高了,没想到今日竟出现在了这里。”
  陆靖识却笑道:“看来杨林也不全是个傻的,防着我们来这里断他的后路呢。不过我们的皇帝陛下确实是捉襟见肘了,他那个多疑的性子竟然能放着胡志高不管,看来真的没什么兵可用了。”
  敌人相见,分外眼红。双方谁也没跟谁废话,立时便杀到了一处。江面无风无浪,只有一抹如血的残阳倒映在平静的江面上,普通的如同涵风码头过往的每一个日落。可是仔细一瞧便会发现,今日的江水似乎比往日更红了些,江面上荡漾的芦荻也被溅上了斑斑血迹。
  血腥的厮杀从日落一直进行到月上中天,双方不断损兵折将,却谁也没能占到上风。涵风码头太小,容不下陆靖识的十万大军。是以他人马再多,与南军短兵相接的也只能是那么点人,其他人除了望江兴叹,一点忙也帮不上。这样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杨林此刻定在后面紧追不舍,虽然他应该落后陆靖识两天的行程,但行军打仗哪有什么绝对的事。若是拖到杨林率军到来,王军就要腹背受敌了。
  杨林当初率领四十万人都没能奈他们何,如今难道要被齐秀的这一万人绊住脚?林居安灵光一现,想出来一个不知是好是馊的主意。他在厮杀的人堆里寻到了沈亭,对他吼道:“擒贼先擒王!不如你我带人直插到南军阵中,把齐秀找出来?”
  沈亭估计也不知道谁是齐秀,但擒贼先擒王他是能听懂的。沈亭应了声好,然后招呼人马与林居安一齐杀了过去。
  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这种事在话本看着如探囊取物一般,但真等做起来就知道有多难了。林居安和沈亭仗着快马硬甲,刀锋剑利,艰难的在敌人铁通般密不透风的阵型中撕开了一条细长的口子。他二人身后只来得及跟上几十人,缺口便又被南军堵上了。所幸他们运气好,刚进来便一头撞到了齐秀身上。林居安和沈亭对视一眼,同时朝他杀了过去。齐秀也不是好相与的,仅有双拳却不惧四手。三人刀挥剑砍,谁也没能占了便宜去。齐秀只需要对付他二人,但林居安和沈亭却还要顾及着身后南军的钢刀。他二人一路杀进来,四肢上已是刀伤累累,这会儿专注与齐秀战了一番,后背上的甲胄在敌人轮番劈砍之下竟有些要开裂的迹象。林居安和沈亭此时进不能进,退无可退,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竟是陷入了绝境之中。
  林居安头脑一热想出来的果然是个有去无回的馊主意。他可以死,但不能连累沈亭跟他一块儿死在这儿。林居安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齐秀挥刀向他砍来的时候,林居安不仅没躲,反而迎上去生生受了这一刀。他顺势将手中的横刀一别,把齐秀的刀牢牢钉在了自己右肋下!
  “沈大哥,快!”林居安大喊道。
  沈亭关键时刻也不含糊,挥剑便刺入了齐秀的咽喉。齐秀一口鲜血喷出,溅了林居安一脸。
  “谁教给你这么个不要命的打法!”沈亭气得咬牙切齿道。“你怎么样?”
  “没事!死不了!”林居安见齐秀已死,这才松开了手。虽然他疼的直抽气,但多亏了自己骨头够硬,盔甲够厚,肋下的伤口并不算深。
  沈亭见林居安此刻中气十足,也就不管他了。他一剑割下齐秀的头颅,提在手中,朝四周的南军大吼道:“主将齐秀的人头在此,你等还要负隅顽抗吗!”
  沈亭一连吼了三四遍,这场厮杀才平息下来。剩余的南军纷纷倒戈卸甲,跪在了地上。
  月色溶溶,江风徐徐,涵风码头终于陷入了静默。
  

  ☆、第三十一章

  
  夜色茫茫,望北江烟波浩渺,奔腾不息,近百艘战船正乘着滚滚东流的江水一路向南都驶去。
  林居安躺在摇晃的船舱内,整个人都被包成了个粽子。其实他受伤并不重,最深的也就右肋下被齐秀砍的那一刀。但军医以为他王爷身边的红人,所以处理时格外上心。而上心的结果就是林居安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做一只安安静静的美粽子。荡漾的水波晃得他格外舒服,连日以来紧绷的精神此刻终于能放松片刻,林居安的眼皮便越发厚重起来。他正欲睡上一觉,忽然听得房门开了。抬头一看,却是另一个粽子一摇一晃的走了进来。林居安看着沈亭那副笨重的样子,绷不住笑了起来。
  沈亭被晃得七荤八素,进来后赶紧找了个凳子坐下。见林居安取笑自己,沈亭瞪了他一眼道:“还有工夫笑我,你以为自己能好到那里去?”
  林居安低头瞅了自己一眼,发现自己比沈亭包的还严实,也就不好意思以百步笑五十步了。林居安艰难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问道:“你都这样了,还不老实在自己房里呆着,跑来我这里干什么?”
  沈亭担忧道:“我来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你说你跟谁学的,打仗这么不要命!下次我再也不跟你一块儿行动了,你要是出个什么事,我拿什么跟王爷交代?”
  林居安道:“你放心,只是小伤而已。其实我当时心里有把握,看着他的刀往我肋下来,我才敢这么做的。”他这纯属睁的眼睛说瞎话。当时情急之下,林居安哪里看的了那么真切,齐秀砍在了他的肋骨上,只是他运气好而已。
  沈亭看着林居安如此笃定的样子,虽然半信半疑,但到底让他给糊弄了过去。末了甚至还夸了他一句有胆识,这让林居安着实有些心虚。
  “你不晕船吗?”沈亭见林居安谈笑自如,面上没有一丁点儿难受的样子。“我都快被晃吐了。”
  “不晕啊,这可能是一种天赋吧!”林居安不但不晕船,反而被这波浪摇晃的四体通泰。
  沈亭对林居安的这种天赋异禀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只恨不得俩人身子换一换才好。
  林居安话音刚落,陆靖识就推门进来了。他看了坐着的沈亭一眼,道:“正均你伤的这么重,怎么还到处乱跑?”
  沈亭笑道:“只是看着严重罢了,其实都是小伤。”
  陆靖识继续道:“你不是晕船吗,还是回去躺着吧。”
  沈亭再蠢此刻也明白陆靖识是在赶人了。他非常识时务的站起来,扶着头道:“哎呀,在这里坐了一会我这头就晕的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了。”边说边退了出去,还体贴的把门给带上了。
  林居安在心中默默为沈亭浮夸而做作的表演拍了拍手,而后笑着对陆靖识道:“过来坐。”
  见沈亭出去了,陆靖识才来到林居安床边坐下,心疼的抚摸着他身上的伤口。林居安被他摸得身上微微有些发痒,便拉住了陆靖识的手,笑嘻嘻道:“就是看着吓人罢了,其实一点儿不也严重。你不用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陆靖识甩开他的手,冷冷道:“我担心什么,你跟正均两个人当时不是威风得紧?孤胆英雄并肩勇闯敌阵,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林居安本来还心存侥幸,盼着他天黑看不见,没想到还是被他给瞧见了,不过万幸的是陆靖识好像没看到自己作死的那一幕。“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逞英雄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该说软话的时候就千万不要逞强。
  陆靖识把头一扭,不搭理他。
  “见微?”林居安讨好道。
  还是不搭理。
  林居安撑了身子正欲换个姿势,却不小心扯到了肋下的伤口,立刻疼的“哎哟”一声。陆靖识连忙转过神来瞧他,却发现林居安正促狭的看着他笑。陆靖识恼羞成怒,站起身来就要走,却被林居安拽住了衣袖。
  “见微,我是真的疼。”林居安极尽所能将五官摆弄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陆靖识无奈道:“疼你就老实的躺着吧。”
  林居安还是不放手:“那你不生我的气了?”
  陆靖识重新坐下,拉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道:“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了我。我有什么立场去生你的气呢,要气也是气我自己罢了。”他看着林居安,难掩满脸的愧疚和心疼。
  林居安伸出双臂,动作艰难的将陆靖识揽在怀里道:“我做这些可不是让你来愧疚的。若你我换一换,你当时也会为我这样的。”
  陆靖识伸手环住林居安的腰,闷声道:“以后别再这样了。”
  “嗯。”林居安轻吻陆靖识的发顶,郑重的点了点头。
  气氛这样美好,林居安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要做点什么,可惜他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行动自如的那位却端了个正人君子的架子,丝毫没听到他内心的呼唤。林居安一阵郁卒,心中连连叹了好几口气。二人就这样静静相拥了许久,直到林居安困意袭来,轻轻合上了眼睛。
  陆靖识率军抵达南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大显的都城此刻还在静静沉睡着,对于即将发生的巨变一无所知。但城头的守军想必已经知道兵临城下的是谁,不过还是照例问上一句:“来,来者何人?”颤抖的嗓音出卖了他此时的惶恐与不安。
  陆靖识高声道:“去通知皇帝陛下,本王给他一晚上的时间考虑,若明日日出时分城门依然不开,那可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守城的士兵听完便急匆匆的跑去传信了。陆靖识和身后的十万大军伫立在茫茫夜色里,静静等待着黎明的来临。
  “宁王会来开城门吗?”林居安问陆靖识。
  陆靖识望着前方夜色笼罩的南都,冷笑道:“开了,明日一早我便走进去;不开,我便攻进去。”
  时移事异,此刻的陆靖识不再是燕荡被困时孤注一掷的嵘王世子,也不是拿齐州城毫无办法的年轻王爷。此时的他坐拥十万大军,围困的是只剩一个空架子的南都,哪里还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人若是急于做一件事,时间总是流逝的格外快,眨眼间东方天空已经开始泛白了。陆靖识麾下的十万大军蠢蠢欲动,只待他一声令下,便要冲上前去踏破这座古老的城池。
  而此时只听“吱”的一声,威严的铜漆大门缓缓向内打开,大显王朝的文武百官鱼贯而出,沿道路两旁纷纷跪下,山呼:“嵘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居安看着这些文官武将,看来看去也只看出了四个字:贪生怕死。远在千里之外的小城知府为报皇恩,血战而死;而南都城内的一众官员却一个个在这里摧眉折腰,趋炎附势。林居安作为叛逆,实在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不过历朝历代,不论是君困还是国危之时,敢站出来登高一呼的忠臣名士过不了了而已,剩下的不都是跪在这里的有“识”之士吗!几千年都是这样,大显又能有何不同?
  这时一人锦衣玉冠自城内缓缓走出,来到陆靖识面前笑道:“靖识,王叔在这里恭候你许久了!”原来此人正是圈禁在南都的宁王陆定桓,他果然做到了自己的承诺。
  陆靖识端坐于马上,也不下来,只是朝宁王拱手道:“多谢王叔!如此,这块玉佩也该完璧归赵了。”说着便从怀里掏出那枚锦囊交到宁王手上。宁王收起玉佩,恭敬的退到一边。
  陆靖识扫视着下面跪着的众人,刻意等了许久才道:“平身!”
  文武百官纷纷站起,垂手立于两旁,谁也不敢抬眼去看这位年轻的王爷,大显王朝今后的新主人。
  陆靖识转身对着身边的林居安一笑,做了个口型,便打马朝着城内走去。
  “我们走吧。”林居安知道他说的是这四个字。这一路走来,他们有过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但也曾孤注一掷,九死一生。现在只要再向前踏出一步,他们付出的所有血与汗便都有了回报。但对于林居安来说却不仅仅是这样。南都不只是皇权的象征,更是他噩梦的缔造之所。如今他马上就能踏入这个自己被迫隐姓埋名的地方,正大光明的做一回林居安了。
  “驾!”他大喝一声,跟上了陆靖识。
  南都城内因为戒严,街上空无一人,一派沉寂。但道路两旁林立的酒肆店铺,飘扬的招牌旗帜依然能让人想象到平日里此处该是怎样的繁华与喧嚣。
  陆靖识率军来到皇城外,守城的侍卫见到他纷纷跪下行礼。
  “皇上呢?”他翻身下马,走到一个侍卫的面前问道,其他人见状也纷纷驻足下马。
  “回王爷,皇上在正明殿。”
  陆靖识转身对众人道:“正均和预之带一队人随我进去即可,剩下的人在此等候。”
  正明殿下坐三层汉白玉台阶,宫殿重檐叠角、彩砖贴墙,殿内雕梁画栋、金砖铺地,无处不彰显着皇家至高无上的尊贵与权势。七尺高台上的金漆云龙纹宝座上此刻正端坐着一个身着龙袍的男人,他静静的看着陆靖识率人闯入殿内,诡异的一言不发。
  “上前看看是怎么回事?”陆靖识对身后的侍卫命令道。
  

  ☆、第三十二章

  
  每个人都是赤手空拳来到这世上,临走时却也都不约而同的想抓住点儿什么。帝王贵为天子,坐拥万里江山,他们死后最想带走的恐怕就是滔天的权势吧。因而陆靖元死也要死在正明殿的龙椅上。
  陆靖识派人上去查看时才发现兆元帝早已死去多时,只是他的眼睛仍然不甘心的瞪着,瞪着背弃他的臣子和推翻他的堂弟。陆靖元是服毒自杀的,这让林居安松了口气,毕竟陆靖识不用背上弑君的罪名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文武百官就用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陆靖识拥上了皇位,同时也洗清了自己。陆靖识择吉日祭拜过祖先天地后,便继承了大统,定年号为泰平。接下来便是计功而赏,论罪当罚。追随他的一众燕荡老臣,都被加官进爵。卢远山老将军被封定北侯。由于阢真多罕部落趁陆靖识南下、北境空虚之际多次来犯,所以卢远山获封后不就便率军回到了燕荡城,继续戍守北境。而林居安也被晋封为正五品的宣慰佥事,和正四品的指挥佥事沈亭一同留在了南都,负责京畿护卫。
  所有人都千恩万谢的接受了封赏,唯有一人拂了陆靖识的面子。陆靖识几次三番命人接王妃来南都,但都被拒绝了。王妃差人回信,说是王爷不在了,自己便了无牵挂,今后惟愿长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预之,我竟然一点儿也不难过,甚至还觉得松了一口气。原来我终究还是怨恨她的。”陆靖识对这样的自己有些难以置信,他大概一直都高估了自己的孝心吧。
  每个人从小被教育要报答父母生养之恩,但是只生不养还需要报吗?林居安没有答案,不过既然陆靖识有了,那自己便支持他好了。
  论功行赏的同时,陆靖识为显宽仁,只治了梁霍和刘灿的罪,其他人一概既往不咎。而这两位却是硬骨头,听说皇帝自尽的消息后,都自刎而亡了。尤其是刘灿,听说他自己死之前向南磕了三个响头,留书一封便拔剑自刎了。
  “忠义两难全,今日俱已还”。刘灿的绝命书上就只写了这十个字,原来他的那三个头竟是磕给了陆靖识。陆靖识把这封书信撕了个粉碎,冷笑道:“他以为这样就能还得清?”
  林居安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刘灿为尽忠而舍情义的做法,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陆靖识,只好道:“刘灿已经死了,你也算为王爷报了仇。至于能不能还清,还是让九泉之下的王爷自己去评判吧。”
  陆靖识对林居安的话不置可否,但他后来免去了刘灿满门抄斩之刑,林居安就知道他还是听进去了。
  兆元帝死了,除了留下了一众妃嫔以外,更重要的是留下了一个太子。依大显的礼法,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皇后膝下无子,东宫之位一直空悬。直到南都城破前,兆元帝才匆匆立了李才人所出的陆佑骁为太子,其用心着实狠毒。
  陆靖识继位后,便将兆元帝的一众妃嫔和两岁大的陆佑骁一同迁往了西面的露华宫。他没有废掉这个孩子,却也不可能让他入主东宫。他好似全然忘记了这个不合时宜的太子的存在。陆靖识这副奇怪的态度既另满朝文武不解又让他们提心吊胆。虽说这些官员贪生怕死了些,但良心也没完全泯灭,对于兆元帝这唯一的骨血,他们还是想保上一保的。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们有心想让陆靖识下一道圣旨废了这个孩子,但又怕提醒了陆靖识这孩子的身份惹恼了他。只能一个个暗地里急的抓心挠肝,却无一人敢上书提及此事。林居安身份敏感,在这事上也不好多言,只能跟着这群人一起悬着心。
  林居安这日休沐在家,忽听得府里的小厮来报,说邱同存邱大人家的管家求见。邱同存是两朝老臣,不过先前曾因反对削藩被兆元帝勒令回家休养,后来陆靖识继位后也一直称病不肯上朝议政。这么看来这个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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