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你命里缺我啊-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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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凝不说话的时候，那股清冷孤傲的气质，和不怒自威居高临下的气场，都显示她的与众不同。只在前方冷冷的看着他们，薛洛璃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过来，老子有话要说。
　　　　准备识趣地上前，走出两步发现身边有动静。扭头一看，道：“沈思辰，你跟着做什么，在这里等着，不想等自己先走。”看到对方还固执地站着，继续道，“你想被她揍么。”
　　　　不愿意，只能退下。
　　　　雪凝看着薛洛璃没事人一般的表情，啧啧称奇：“你从前就是个疯子，别人无心的话你都能寻衅惹事，现在还是个疯子，和这家伙在一起居然没事。”
　　　　薛洛璃伸腿去勾雪凝，对方灵巧地打了个秋千堪堪避过。
　　　　“你怎么还在这里。”
　　　　雪凝抓了一把树叶顺势甩他一身，道：“玄素要大量的元神魂魄去复活她的崽，难得世间修仙名士大多齐聚于此，她一定会再来的。”
　　　　“所以你只需跟着就行了？”
　　　　“我得敛着精元气息，不能被玄素发现。依常理，白日她不会出来，你只管走你的，我在附近。”
　　　　薛洛璃摆摆手，示意知道了。雪凝满意地荡得更高，蓦然随着秋千消失在半空中。
　　　　叶华年原本抱着手靠树，欣赏良辰美景，看到雪凝离开揉了揉眼，随即兴冲冲走过来与他啰嗦。
　　　　“好厉害的身法，居然凭空消失。这到底是什么失传的法术？”
　　　　薛洛璃拍掉一身树叶，避开沈思辰要为他整理发丝的手，戏谑道：“只消回去闭眼睡一觉，你也能学会。”
　　　　逃离了禁锢几日的落霞山，仿佛压在心上的石头也能暂时卸下。一路走着，道路两侧的光亮之色渐增，众人暂且放下心事，还能抽空欣赏江南光景。从刚离开庙堂时的三五成群，拉开了数里之遥的队伍。
　　　　叶华年一行，谁也没有说话。沈思辰倒是时不时偷偷看薛洛璃，叶华年左顾右盼夹在中间略显尴尬。
　　　　当年分别时，明明是薛洛璃死活追着沈思辰不放手，中间不知发生何种变故，如今倒换了角色，真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实在是太好奇了。
　　　　青溪居的落仙门外，弟子们已经恭候许久。无论如何，都算是到了自己人的地方，众人心里总算踏实，脸上难掩悦色，各自拘礼相请进门。
　　　　叶华年整整仪表，扭头准备招呼旁边两人一起进去，结果空落落一片，一脸茫然。随侍忍不住提醒道：“宗主，后面。”
　　　　转身一看，两人离他身后□□步，沈思辰攥着薛洛璃的手腕，目光果决执拗。叶华年“喂”了一声，薛洛璃招招手道：“等我，就来。”
　　　　沈思辰道；“不必等，叶宗主先请。”
　　　　叶华年有点为难，侧首问道：“我要不要等。”
　　　　缥缈峰弟子憋了一路亦忍耐极致，随侍附耳说了几句，还没等叶华年表态便半推半就将他先请走。青溪居弟子远远看到叶华年，待客周到主动走出来迎接，这下不走也不行了。
　　　　叶华年想着不能如此不顾情分义气，挂念着不停回头张望，结果对方并没有在看他，只留下被沈思辰拽着走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冷声道再管他们就把花苑给砸了。
　　　　薛洛璃很乖巧地让沈思辰拽着，不喊不闹躲到路旁一棵大树后。他这种与性情不符的反应让沈思辰愈加心焦。
　　　　从昨夜到现在，沈思辰心里装满了话，倾诉解释的画面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待薛洛璃好不容易肯静静站在他面前，竟一个字都吐不出。
　　　　话哽在喉咙，沈思辰索性抓着薛洛璃的手腕往怀里摔，感受怀中温度告诫自己冷静。
　　　　结果对方没有给他太多的机会，很快就挣脱开双手撑着他的肩膀，挪出一段距离，道：“有话就说。”
　　　　冷静正经得不像薛洛璃，既不像灵州那个爱闹的少年，更不像嬉笑间随性而为的祸害。
　　　　沈思辰顿了顿，道：“你……已然记起来了。”
　　　　薛洛璃淡然地点头。
　　　　沈思辰道：“当初因缘际会，谁也无法预料。怪我言不由衷，看不透自己才害得你一去不回，都是我的不是。如今一切尘埃落定，恩怨两清，你可还记得当日的承诺。”
　　　　“不记得。”鬼使神差地，学着从前的动作一寸一寸抚摸沈思辰的眼角眉梢，脸颊双唇，仿佛五感顿通般，熟悉自然。
　　　　“道长，其实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这么如临大敌。是我骗你，是我一意孤行，你从头到尾都是被我带歪的。”
　　　　沈思辰急忙道：“并没有，其实我……”一直都在找你，一直都在等你。
　　　　薛洛璃摇头摆手打断他：“从前你的所作所为我一直云里雾里，现下彻底清楚。你不必急着表白，我信你当年有几分真心，不过那已经过去了，人死如灯灭，不必执着。”
　　　　沈思辰固执道：“你始终是你。”
　　　　薛洛璃道：“这话倒是不错，你始终是云中仙鹤，正直高洁。而我始终乖戾妄为，错误自幼时而起道长不必幻想能将我带入正途，我疯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太平无事时或许不要紧，可万一改日你我意见再次相左，盛怒之下再说些让人后悔的话，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再遇上她一次。”
　　　　沈思辰还要辩驳，薛洛璃却不想再与他纠缠，道：“沈思辰，别忘了我们是来这里做什么的，以后再说。”
　　　　他借口冠冕堂皇，根本没打算再与他多说，但是对沈思辰这样的人却有奇效。
　　　　雪凝的出现给沈思辰的震撼太大，他伤感薛洛璃忘却了他们之间的事，却又庆幸他忘记了这对于二人来说过于血腥沉重的负担，小心翼翼地守在他身边，有意无意捂着薛洛璃的耳朵，像当初在温泉畔承诺的一般，执手相伴，仗剑同行。
　　　　然而虚妄终究是虚妄，只是来时早晚而已。
　　　　当头棒喝，满脑子被得而复失的愁云笼罩，心念被他牵着走，居然忘了眼下正事。经薛洛璃提醒，沈思辰不得已收起满面伤怀，沉声道：“是我糊涂了。”
　　　　因为天宸殿的关系，薛洛璃虽然比不得沈思辰这么有头有脸，但在青溪居并不面生，不必呈帖子也能刷脸进去。
　　　　青溪居弟子礼数周全，与其余宾客一样准备领着他们从幻仙门走，去往静溪阁休息。薛洛璃不耐烦拦着他们，问道：“白修羽在哪。”
　　　　一人回道：“宗主此刻大约还在书苑。”
　　　　沈思辰道：“如此，有劳几位直接带我们去见宗主，有私事相告。”
　　　　几名弟子面面相觑，难作抉择。薛洛璃又道：“有要事，别耽搁。”
　　　　薛洛璃虽无章法上不得台面，但沈思辰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青溪居虽不修道，立派先祖却沉迷五行八卦，屋宇花木亭台楼阁方位皆有据可考，弯弯绕绕如同玄宫，若无弟子引路，像薛洛璃这般方向感死绝的人，能活活困死在其中。
　　　　沈思辰与青溪弟子攀谈道：“白宗主近日可好。”
　　　　一名弟子回道：“宗主自广发请帖后，一直劳心劳力，挑灯冥思。”
　　　　薛洛璃道：“他天天都憋在青溪居，没出去过？”
　　　　他问题来得怪异，众弟子摸不着头脑只能照实道：“这是自然，仙门盛宴，大事小事都需要宗主亲自过目安排，如何抽得身。”
　　　　……
　　　　白修羽和凌澈性情相通，连品味都出奇一致，看到他的书苑薛洛璃还以为又走回了天宸殿，真是乱搞！
　　　　弟子恭敬地向白修羽请安，告知他二人要求先见面一事，白修羽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只吩咐随侍准备一些冰镇甜饮过来。
　　　　白修羽指着旁边的雅座，给桌上空杯满上刚出泡的茶，道：“薛公子不爱茶，沈道长大约是会喜欢，请坐。”
　　　　薛洛璃不推诿，伸腿勾过一张凳子，道：“你居然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真让人失望。”
　　　　白修羽笑道：“我与澈一般，对于薛公子亦是早就习惯了。不知二位急着见我，所为何事？”

　　☆、第70章　明月下西楼三

沈思辰客客气气道声谢，不费时拐弯抹角，直接将来时落霞山困境与鬼族之事简明扼要地与白修羽道明。
　　　　他一边听着，笑意渐敛，沉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各家仙友今日才齐齐赶到，比预估时辰晚了许多，途中竟有这一番事故。”
　　　　沈思辰道：“众人齐聚于此，也是想借此商讨对策，否则终日难安。”
　　　　薛洛璃道：“白修羽，上次我问你颍川乐器之事，你之后有没有什么发现？”
　　　　白修羽点头道：“除寻常筝琴笛萧，琵琶钟鼓，我亦翻遍古籍卷册寻到一些普通百姓少能接触的，虽不敢说穷尽所有，大部分都在此。”
　　　　薛洛璃道：“你一个个奏来听听。”
　　　　沈思辰道：“可颍川当夜听到乐音看到魅影的百姓并不在此，如何判断？”
　　　　白修羽也为难道：“若再去颍川寻人，千里迢迢恐怕会耽搁。”
　　　　“不必舍近求远。”薛洛璃撑着下巴漫不经心道，“可以问问来到这里的人。”
　　　　白修羽不解：“何人？”
　　　　“自恋狂。”
　　　　“……”
　　　　沈思辰解释道：“大约说的是叶宗主。”
　　　　缥缈峰曾被造访，叶华年又在落霞山困境中得闻，的确是极好人选。白修羽打趣道：“从前未知薛公子与叶宗主情谊之深，着实令人意外。”
　　　　随侍端来了新鲜的冰酿和糕点，薛洛璃看到爱吃的两眼放光，比起天宸殿被白修羽蹭掉的饭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也不假客气还没等随侍将盘盏布好，利落地灌了几口，抬眼皮发现白修羽语笑嫣嫣看着他，猛地呛了口气连声咳嗽。
　　　　沈思辰熟练地用手指抹掉他嘴边留下的津液，有些不放心道：“纵叶宗主曾听闻那道鬼魅音律，却不知能否认出。”
　　　　白修羽道：“可请叶宗主过来一同议定。”
　　　　薛洛璃轻松道：“你们这样的世家公子仙门名士，不是都懂琴棋书画？他那么追求完美不会比你和凌澈差。”
　　　　白修羽笑道：“这倒未必，恕修羽冒犯，沈道长这般名门翘楚大约也是不懂的。”
　　　　薛洛璃满不在乎：“他们俩怎么能相提并论，我和叶华年提过，他对音律很有自信。”
　　　　沈思辰表情有些不自然道：“你曾说过，叶宗主做什么事没有自信？并不能全信。”
　　　　“……”说过的话你都记得很清楚。
　　　　薛洛璃脑中忽然闪过多年前的片段：你说的话，我都记着，我都会相信。低沉温和的嗓音在耳边悠悠炸开，神魂颠倒，热气哈在耳边的触感竟还那样清晰。
　　　　胸口有些闷，忍不住深吸了口气伏在桌面上，沈思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感，心知肚明，一言不发地轻拍他的背顺气。
　　　　白修羽低头品茶，用杯盏遮住视线，好一会儿才起身道：“我原先计划是想让众位仙友先休息一日，听你们说起这场变故，此事已不便再耽搁。不如现在就过去看看。”
　　　　薛洛璃头也不抬道：“你们去吧，我在这。”
　　　　白修羽诧异道：“在这？”
　　　　薛洛璃道：“放心，不会坏了你的书苑，我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沈思辰原本已经站起来，看到薛洛璃蔫蔫的模样又想坐回去，抱歉地对白修羽道：“我留下来看着他，不会给白宗主惹祸。”
　　　　白修羽不知怎地想起沈思辰薛洛璃共同把凌澈屋院砸个稀烂的场面，强忍笑意道：“无妨，青溪居虽比不得天宸殿家底厚，还是能经得起薛公子的摔砸。只不过沈掌门已经来了，沈道长不去见一见？”
　　　　“沈念星来了？”
　　　　薛洛璃猛地抬头，颈脖一阵酸疼。在落霞山时他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后来才发现缺了玄灵城一行。沈念星这种好事的事妈不出现绝不可能，还以为是落在后面，谁想竟是赶到了前头？
　　　　沈思辰道：“念星何时到的？”
　　　　白修羽道：“昨日。沈掌门言一路安好，因此并没料到竟在青溪居附近出了祸事。”
　　　　怎么这一撒网下去，居然会落了玄灵城这条大鱼。
　　　　薛洛璃拉拉沈思辰袖口，道：“你和白修羽过去吧，省的沈念星又找我麻烦。”
　　　　沈思辰道：“那你就在这里么。”
　　　　“不然我能去哪。”薛洛璃眨眨眼，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肠，面对这副有些患得患失的模样终究不忍，扬起一张笑脸道，“不会不告而别，你们走吧。”
　　　　白修羽当真是好脾气，洞若观火，临走时微笑温言道，虽不知二人之间发生了何种变故，若心情郁结想要泄火，除了湖里的鱼虾蟹，其余死物纵是坏了也没关系。
　　　　薛洛璃冷笑，青溪居财大气粗了不起，不要以为碍着凌澈就会让你三分。
　　　　结果对方轻言细语说着非也非也，只是有人有言在先请我放心，薛公子砸坏的东西都会照单全买，我不过让薛公子也放心罢了。随即在薛洛璃反应过来发火前，引着沈思辰谈笑风生走远。
　　　　…………
　　　　他是真的挺想摔东西泄愤，昨夜黄粱一梦的刻骨疼痛并没有面上的这般云淡风轻，竭力压制心绪波动已是精疲力尽，偏偏还要被白修羽在嘴上占了便宜。
　　　　心情郁结难消，想找个倒霉青溪弟子揍一顿，却也不敢走远，这五行八卦的布局仿佛就是用来克他的。
　　　　书苑外就是青溪居百来个仙池中的一个，平时只有白修羽会来，池中养了许多品种观赏鱼，精力旺盛时不时凑堆出水，又大又肥看得薛洛璃眼馋。
　　　　名士聚会，好友相见从来都是他人的生活，薛洛璃早就习惯一个人窝在这样的小天地自娱自乐，只是忽然有点后悔让沈思辰走了。
　　　　脱了鞋袜把腿脚伸进冰凉的池水中，寒意自足尖沿着腿脚爬上身体，暂时抑制了血液里的躁动，冷静下来思考。
　　　　白修羽坦坦荡荡，看不出一丝隐瞒心虚。上一次毫无防备下着了道，修仙界修的本就是克妖魔鬼怪之道，聚沙成塔齐心协力下玄素未必能占到便宜，但这敌暗我明的劣势该如何解决。
　　　　正陷入沉思，冷不丁迎面泼来一滩水，薛洛璃本能地紧眯双眼，身体后倾险些倒在地上，仔细看从发丝到腰封全部遭殃。
　　　　雪凝手执玉鞭抽起池水，如洒甘露从天而降，飘然落下一脸高冷。
　　　　薛洛璃气急败坏道：“衣服全让你弄湿了。”
　　　　雪凝道：“热血冲头，不理智，给你醒醒。”
　　　　薛洛璃把腿收回来在草地上蹭蹭，甩了甩可以拧水的头发：“什么意思，简单点。”
　　　　雪凝蹲下捏起他额前一缕头发道：“我看不清你的脸。”
　　　　“啊？我擦擦。”
　　　　“脸上写满了字。”雪凝慢悠悠道，“我禁不住诱惑，我舍不得沈思辰，我还是喜欢他。”
　　　　薛洛璃往后挪：“没有的事。为什么你们都要跟我纠缠这个话题，说正事。”
　　　　雪凝道：“我不说，沈思辰也会说。他在有些地方，越活越像你当年那般不顾一切癫狂，拖延是没有用的。”
　　　　她的话轻飘飘，不带丝毫情感，甚至有些凉薄冷酷，令薛洛璃心脏狠狠地抽疼。忽然，想起那夜的疑惑，仍有一个未解决，正色道：“我还是不明，你究竟为何如此帮我。”
　　　　方才无聊之时，薛洛璃在草地上挖了个坑，泥土堆起小山丘。雪凝蹲在旁边低着头，把坑一下下给填回去，淡然道：“你这人，一辈子做了那么多坏事，做过的好事屈指可数，却也不记得了。”
　　　　薛洛璃诧异：“原来我还做过好事。”
　　　　雪凝却不再深入，话锋一转道：“玄素不会躲太久，最好早作准备。”
　　　　薛洛璃点头道：“白修羽正在集众人商议，如果叶华年能辩出究竟是何种魅音，可以提供线索。”
　　　　雪凝道：“白修羽？你信他？”
　　　　薛洛璃道：“毫无破绽，有问必答，大概可信。”
　　　　雪凝道：“这样最好。抓贼抓脏，玄素把她摘得干干净净，我没有办法。只有把修仙界那个和她里应外合的人当面找到，弄清他们的招数才能出手。”
　　　　薛洛璃道：“等他们的消息。”心事太重郁结于心，正想让雪凝把风他下水捞几条鱼上来解闷，猛然间后知后觉，抓着对方的手道，“你该不会一直跟着我？”
　　　　“当然，山脚下不是和你通气了么，臭小子这记性简直没救。”
　　　　“那你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雪凝不明所以，待看到对面脸皮堪比城墙拐角厚的人，面颊飘上淡淡红云，恍然大悟，“看到某人拉着你不放，还是在行道树后抱着你和你说话？”
　　　　薛洛璃紧抿双唇，憋红脸看上去像个鼓足了气的青蛙，识时务者落荒而逃，挽起袖口裤腿准备下水。
　　　　偏偏看足了戏份的家伙不打算放过他，正事谈完可聊私事：“我看他那样忍耐也是到了极致。曾经是你去□□他，如今竟调换了。你可得长点心，他快活成你的模样了，再拖着小心被生吞下腹哭爹叫娘。“
　　　　薛洛璃耳根越来越红，恍惚间踩滑了石子摔进池里，幸亏池水清浅只到腿根，狼狈不堪地爬起来准备算账，然而池边已是空荡一片，只留下一串□□。
　　　　“笑个屁！”
　　　　作者有话要说：　　谈谈谈，吃吃吃，车车车

　　☆、第71章　明月下西楼四

……
　　　　他们回来得比预计的要快，薛洛璃有些吃惊，对面三人显然更吃惊。
　　　　叶华年皱眉道：“你习惯穿衣服洗澡？”
　　　　沈思辰看到他那狼狈的模样，急忙走过来摸摸他的手，又摸摸发丝脸颊，湿润冰凉，担忧道：“发生何事了，怎么弄成这样。”
　　　　白修羽让随侍准备热汤衣服，却被薛洛璃拦下，满不在乎道：“没事，我就是看着白修羽你家前边池子里的鱼又大又肥，本想捞上来炖个汤请你吃，算是这几日打扰的谢礼，没想到脚底一滑。呵呵，不碍事，再晒晒太阳就能干。”
　　　　白修羽被薛洛璃惊人逻辑所折服，忍俊不禁道：“原来如此，都是修羽管教无方，鱼才如此不听话。”
　　　　薛洛璃点头赞同，不着痕迹地挣脱沈思辰的手，道：“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叶华年道：“大家都太疲倦，实在不是商议大事的时候。只简单交流了大家目前身体状况，伤者多少，派了医者，定下明日商议时辰安排，各自休息。”
　　　　白修羽道：“离席时叶宗主听闻薛公子一个人在此，特意过来看看。”
　　　　叶华年道：“不枉辛苦，美人出浴。”
　　　　薛洛璃邪笑道：“你不都骂我丑八怪么……得现在不和你吵，白修羽，把你的宝物拿出来给他认。”
　　　　叶华年面无表情道：“什么宝物。”
　　　　薛洛璃打趣道：“你猜。”
　　　　叶华年认真思忖：“可是白宗主花苑培出了新品种？”
　　　　“……”
　　　　白修羽僵着笑容请他们一同进屋详谈，薛洛璃湿得透彻，内衣都紧贴着皮肤极不舒适，便让他们先聊，等他在日头下再晒一晒。
　　　　沈思辰道：“二位宗主先请，我一会儿就来。”心情溢于言表，旁人不忍直视。
　　　　叶华年丢给他们一个鄙视眼神转身，白修羽笑着说若有任何需要的东西一定告知他。
　　　　薛洛璃辨着风向，寻到一处适合晾干的风口，绿草如茵风和日丽极好极好，正准备躺下去被人及时拽起。
　　　　“你这样会生病的。”
　　　　薛洛璃觉得好笑：“这么容易就受风寒，也不用修仙了。”
　　　　沈思辰还是坚持：“去换衣服。”
　　　　“不好。”薛洛璃紧紧抓着领口，鼓着脸瞪大双眼决不妥协的模样。
　　　　他就这毛病再死几次都改不了，没有自己味道的衣服穿着根本毫无安全感。凌澈是管不了他了，沈思辰从前也是趁他睡着才能偷偷拿衣服去洗。
　　　　这场景沈思辰再熟悉不过，多说无益只会陷入胡搅蛮缠，怕是衣服都干了两人还没争出个高下。索性直接去拽他紧抓领口的手，薛洛璃十指扣得死死的寸步不让。
　　　　“不好不好。”
　　　　薛洛璃宁死不屈，坚决守护他那一亩三分地。沈思辰心疼他就这么湿漉漉的晒着，若真的风干了元气也会受损，丝毫不妥协，固执地和他杠上。
　　　　两人这么僵持着，手指明明已经冷透了还是这么乱来。沈思辰心里着急手上没控制好力道，用力拉扯，嘶啦一声竟扯开了外袍，腰封被外力挣开掉落在草地上。
　　　　里面的衣服已经歪歪扭扭，露出小片肌肤。沈思辰看得愣神，随即焦急道：“你都湿透了。”决计不能由着他乱来，伸手又要去拽，对方却受了冲击一般后退了几步。
　　　　此刻思路绝不正常，只不过是外袍被挣脱，薛洛璃脑子里不由自主飞过一大段雪凝刚刚说的话。
　　　　“霸王硬上弓”“□□”“生吞下腹哭爹叫娘”以及破庙那一方草榻翻云覆雨都一一鲜活地重现，面对伸来的手，微微张嘴警惕地抓着领口本能的后退。
　　　　突然间变得这么紧张戒备，沈思辰不明所以，跟着上前几步轻声道：“你怎么了？”
　　　　脑中场景的主人靠近一步他就本能的退一步，撞到假山退无可退才缓过神来。薛洛璃惊觉自己竟然像在回味，欲盖弥彰地咳咳几声，却掩不住两颊热度。打着哈哈重新穿好衣服道：“没事，想到无聊的话。”
　　　　“无聊的话？”沈思辰蹙眉，薛洛璃和他保持的距离，躲避他视线实在是太刻意，明明刚才还是一副死死护着狗窝不撒手的模样。
　　　　脑子里在想什么？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