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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你命里缺我啊-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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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件事与你商量。”
“你先说。”
薛洛璃第一次向第三人提起雪凝之事,事无巨细地说明了今夜的安排与需要叶华年相助之事。叶华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脸,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严肃认真,由不得他不信。
“沈思辰知道吗,白修羽知道吗?”
薛洛璃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沈思辰没必要,白修羽不能说。”
叶华年道:“你还是怀疑他?”
薛洛璃摇头:“我怀疑另一件事。”
他态度坚持语气肯定,尽管听上去匪夷所思,叶华年还是把事情应下来:“我会和弟子们说明,另派任务。”
“不过我不明白,为何会找我?”
薛洛璃翘起腿,嬉皮笑脸道:“因为你是疯子,这么疯狂的事再合适不过。”
叶华年点头:“好的,我这就去昭告天下。”
他终究没能走成,薛洛璃及时地抱着他大腿滚到地上,还是打成了一团,也算没辜负薛洛璃最初和他打一场的目的。
两人躺在草地上,看着日头从东往西,偌大青溪居,此刻大约只有他两位闲人。外头的脚步声人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如临大敌风声鹤唳。
叶华年道:“臭小子,天快黑了,时辰马上就到。”
薛洛璃叹气:“从前我最喜欢天黑,天一黑就该轮到我出动。”
叶华年补充:“趁夜惹事,趁乱行凶。”
“现在特别害怕天黑,不想看到旁人的祸事。”
“傻子。”叶华年发觉这个词快被他用烂了,“我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办事,你可别连累我。”
御溪台位于青溪居东南角,青山绿水环绕,围栏下是九百级天梯,视野开阔风水宝穴。入了夜,整个青溪居灯火通明,光亮数倍于从前。距离御溪台几道廊桥处就已设下了守卫关卡,时辰到来之前任何人不准越过。
沈思辰与其余术士一道聚集于群英阁,白修羽元穆真人居于高座,做着最后的沟通协调。虽然伤者众多,亦非朝夕便能复原,还是要全力以赴略尽绵薄之力。
白修羽左右寻不到叶华年,薛洛璃也一天没见,低声询问一旁的沈思辰才得知两人一早就已分开。
白修羽不解:“薛公子何故独自离开?”
沈思辰眼神有些不自在,苦笑道:“一些私事,由他去吧。”
薛洛璃离开后,白子溪与他开诚布公尽诉衷肠。
从前他心如止水,一心修道,对于情爱之事略显迟钝,直到遇到薛洛璃以后才明白何为情不自禁,怦然心动。当年白子溪所有他不太明白的举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白子溪的眼里写满了委屈,不甘,不解,泪眼婆娑。既为自己委屈,也为沈思辰不值。声声泣诉为何完美不落凡尘的师兄,竟会倾心于这么一无是处邪门暴戾的人。
当真是有辱门风,有损尊威。
落霞山若不是薛洛璃,白子溪估计难以全身而退,此时她对薛洛璃的轻视不屑令沈思辰极其不悦,忍不住斥责几句,然而面对自幼相识情感深厚的师妹,亦不忍心说出更伤人的话。
子溪和念星都是为他好,他知道,却做不到。
好与不好,七情六欲也都为他尝遍了。失去的时候倒觉得真不如死了的好。
反正,此生唯此一人。
白修羽不知个中细节,有些担心叶华年与薛洛璃两人相遇,一言不合又闹起来。一看堂下众人齐聚乌泱泱地等候指示,当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
酉时将至,御溪台上。
灯火闪烁,衣袂飘飘气势逼人的众位修仙界名士均已严阵以待,隐修剑立在中央静静等候祭品。乌云遮月,玉盘柔光透过云层星星点点的落在隐修剑上,虽封剑千年染尘黯淡,精致镂刻威慑气场犹存,令人畏惧。
元穆真人正坐南方,纵观全局,等待着时辰一到号令众人。
隔着断崖与御溪台相对的,是青溪居的弥山,山上散落着灵泉灵药,平日供弟子修习试炼使用。白天熟悉的草木丛林,到了夜里黝黑一片,尤其是在月光黯淡的今夜,烛火照不到断崖对面,失去生气一片死寂,阴森森如同吃人的黑洞。
时漏流尽最后一滴沙,酉时已到。
元穆真人目光如剑,翻掌示意,周身旋起一股气流,猛地随着指引祭入剑阵,为法器献上最精纯的灵力。众术士纷纷按部就班跟随施法,强劲灵力集于御溪台中央,一时间剑身眩光亮如白昼!
正当众人聚精会神时,从弥山深处传出一阵忽隐忽现的曲调,悠扬婉转美如天籁,阵中百人沉浸在隐修剑开封式中,恍如未闻。
曲调悠长,忽现急促,似乎要转向下一幅画卷。
“啪嗒”一声,天籁之音戛然而止,手中物件应声落地。弥山林中的人一时僵在原地,指节分明的纤长五指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孤独地立在空中有些滑稽。
身后由远及近,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大约在五步距离停下。风越来越大,鬼哭狼嚎着,甚至吹散了厚重的云层,明月重现驱散了弥山些微阴暗。
“真的是你。”
薛洛璃平静地看着缓缓转身的凌澈,压在心头的巨石被轻放在一边,终于有了喘息之机。雪凝勾了勾手指,掉在草地上的海螺慢悠悠飞到手上。
“洛璃冰雪聪明。”凌澈微笑,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为何不等隐修剑开封后再出来,嗯?”
雪凝道:“你说他们?”手中升起道道蓝光,眼底闪过一道暗色,蓝光倏地越过断崖直击御溪台,凌澈转身望去,原先挤满了数百术士的御溪台,连人带剑瞬间土崩瓦解,化作无数细小蓝点,散在风中。
“好厉害的幻象。”凌澈由衷佩服,笑着鼓掌,“不知哪家仙子,灵力骇人,这么强的幻境惟妙惟肖连我都瞒过去。”
薛洛璃道:“脸盲一个,带她认人,十分费劲。”
凌澈笑容不改:“洛璃何时知道是我。”
“我不知道。”薛洛璃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更看清凌澈的表情,“我躲在弥山时,仍在祈祷着不是你。”
凌澈道:“可偏偏就是我,看样子你给我传送的讯息是错误的。”
薛洛璃道:“原本的确是真的,你能这么快到亦是不合常理。我临时让白修羽推迟了一个时辰。这会儿叶华年正拦着他们。”
凌澈笑得老怀安慰:“洛璃聪慧,我也可安心。却不知,洛璃是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缥缈峰。”
“为何?”
“白修羽。”
凌澈如逢重击,那张永远云淡风清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迷茫怔忪。素来没心没肺的人,在某些方面敏锐得可怕。两人相顾无言,唯余惆怅。
静默许久,雪凝忍不住道:“凌澈,你究竟为何搅入玄素的局中。”
凌澈道:“无论缘由,皆已过往,不足为提。”
雪凝遇到这种磨人打太极的慢性子,气得想跳脚,薛洛璃忽然走到凌澈身前,转身挡着他。
雪凝挑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薛洛璃道:“放过他。”
凌澈怔怔地看着薛洛璃的背影,过去的许多年里他曾无数次地站在薛洛璃身后,最后一次看着他被拉出去时,没想过再见已是沧海桑田。
他二人,若能永远保持相互利用的关系,说不定会比现在更好。
雪凝看薛洛璃那张欠扁的脸,冷声道:“我并非一定要治他,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伸手拨开碍事的人,直勾勾盯着凌澈的水目,“凌澈,你若能助我抓着玄素的现行,便算你将功抵过不追究。不过我不追究,修仙界其他门派术士是何态度,可就与我无关了。”
薛洛璃探出脑袋急吼吼道:“此话当真?”听见雪凝冷哼一声算是答应,又扭头道,“凌澈,快答应她。”
凌澈温柔道:“好,我听洛璃的。”语气柔和得,和无数次哄劝薛洛璃时并无二致。
雪凝摊开手掌,将鬼族海螺交还凌澈,问了句你当真不将前因后果细说?凌澈抿嘴一笑,无论起因如何皆已偏离初衷,红尘中身不由己,与人无尤。雪凝细细窥探他双眸,仿佛要洞察他内心过往,良久无声叹息,扔了句物以类聚,全是傻子。
薛洛璃始终不明白凌澈为何要做这些事,明明可以交给他,像从前那样,他绝不会留下丝毫痕迹,有些不甘心道:“凌澈,你曾答应过,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凌澈摸摸他脑袋,温柔笑道:“嗯,仅此一次,回去给洛璃做酒酿圆子赔罪可好。”
薛洛璃看他不紧不慢淡然地模样,烦躁心情愈盛,若按计划他将暴露于所有名士面前,天宸殿该如何是好?
“凌澈,要不然你还是把这罪名,甩给我吧。”他干的坏事够多,不欠这一桩。反正其他人管他屁事,只要有沈思辰就够了,凌澈不一样。
想到这里,薛洛璃伸手就要去抢那枚海螺。
凌澈轻巧避过:“洛璃如今,是听我的话,还是听沈道长的话。”
薛洛璃眨眨忽闪杏眼,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嘴上还是老实道:“我听凌澈的。”。
凌澈扑哧一笑:“那好,我与这位仙子一路,依计而行。洛璃,回沈道长身边去。”
☆、第79章 离人泪五
人的习惯,无论遭遇多少变故总有那么一两处保留下来。例如与沈思辰对着干,例如听凌澈的话。
薛洛璃从怀疑到确认,对凌澈的心思始终只有担忧。杀人取魂这种邪门的事,向来都是他轻车熟路,凌澈片叶不沾身。若非遭遇困境,他实在想不出这人缘何亲力亲为。
凌澈越平静淡定,他越着急烦躁。名门之主这种身份,若是暴露该是怎样的灭顶之灾,何况还有白修羽。
凌澈道:“洛璃,听话。”
于是他只能乖乖听话,薛洛璃从来对凌澈温柔的命令和坚定的眼神没有办法。
不放心地朝雪凝求助,反招来对方一脸嫌恶道:“赶紧走,别在这挡道。”看到薛洛璃眼里挤满了担忧委屈不解,又好心地补充道:“我保证他安好。”
得了金口玉言的薛洛璃这才肯暂时收起多余的情绪,摆了张臭脸去寻叶华年。
凌澈看着薛洛璃一步三回头,憋着一股气的脸,忍不住笑道:“洛璃顽劣,让仙子见笑了。”
雪凝始终盯着凌澈的脸:“人已经走了,现下还有些时辰,你可与我细说来龙去脉。”
“世人执着,仙子何故染这俗务。”
“救那小子一命,极其不易。他如此护着你,我总得搞清楚你值不值得我网开一面。”
凌澈一怔,喃喃道:“原来是你救了他。”
……
弥山萧瑟,夜半钟鸣。
白修羽等人原想早些到御溪台,准备祭剑仪式。青溪居结界加固几层,巡卫弟子换了一批又一批,为的就是保今夜无虞。得到各派弟子传回的一切安好消息,群英阁内众人稍稍安心,相互鼓劲群情激昂,眼看时辰将至便准备前往御溪台。
没想到出门没走几步,被叶华年带着缥缈峰弟子拦了回来。
莫名其妙横插一杠,大家面面相觑,原以为是白修羽元穆真人另有安排,可看两人面色也是大惑不解,一时不明所以。
白修羽靠近叶华年,小声问道是否出了事故,对方神态自若说着没事,却又不让他们走。
不论元穆真人和其他仙友如何相问,就是不说缘由也不放行,虽说缥缈峰弟子人数不多硬闯也可,然而实在有失风范。
沈思辰静观许久,沉思度量着,忽然拉着叶华年走到远处。
“叶宗主,可是洛璃又闯祸了?”
叶华年挑眉冷声道:“这么说,他闯的祸不就是你么。”
沈思辰有些无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叶华年薛洛璃都是同样的话不分场合,正想循循善诱,晓以大义,忽然一个人从院子外翻墙飘进来,引起院内众人一阵惊呼,待他落地起身后才看清。
元穆真人诧异道:“薛公子,为何不走正门?”偏要翻墙进来。
薛洛璃嘻嘻哈哈道:“刚吃饱饭,跳两步。”
他嘴里没半句实话,行事阴险,在场部分仙友曾或多或少着过他的道,纵使现在有天宸殿和玄灵城护着,他们也不屑与这等人为伍,纷纷别过头去。
白修羽看了眼高墙,笑道:“不知青溪居的围墙,可还入得了薛公子法眼。”
薛洛璃胡乱点头,随即给了叶华年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命弟子们退下,让出一条路。叶华年礼仪周全地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仙友们,请往御溪台。”
莫名其妙拦人,又莫名其妙放人,大家虽然满腹疑惑牢骚,然而计划时辰将至,不是细问追究的好时机,元穆真人与白修羽果断率众先行,其他门派名士只得跟随。
沈念星招呼沈思辰快走,后者正在犹豫间,薛洛璃赶紧道:“思辰,你先走我一会儿就来。”说完还甜蜜地给他送上媚眼一枚。
沈思辰听到这极其陌生的称呼先是呆滞片刻,他自认识薛洛璃以来从未有过这般称呼,很快便明白过来有人又顽劣了。
果不其然,昭宁等人如同炸锅般窃窃私语惊奇万分,沈念星如受雷劈怒目而视,搭着拂尘的手猛地收紧像要将其折断一般。若非沈思辰挡在前面,恐怕又要拔剑相向,血溅三尺。
不敢再久留恐生事端,沈思辰笑着引沈念星离开,仍不忘回头用眼神批评薛洛璃,无声开口。
薛洛璃看明白了,他又在说,别闹。
等人都走光,叶华年才道:“引蛇出洞,效果如何。”
“出来了。”
“是他吗?”
“是他。”
“竟然真的是他。”叶华年陷入缥缈峰那一月的回忆,暗处对手嚣张战帖,忍不住嘴角上扬,“果真物以类聚,有趣的很。”
薛洛璃道:“先别高兴的太早,把玄素引出来才是关键。”
白修羽原本定下的时辰是酉时,结果第二天薛洛璃忽然跑过来与他说戌时一刻更好,他虽不明就里然而对方死缠烂打,便猜测大概是为了等凌澈赶到。白修羽对薛洛璃的脾性略有所知,细算下来倒也是吉时顺势,差个一时三刻倒也无妨,便随了他意。
结果等到仪式开始天宸殿的人也没来,白修羽心忧他们会不会是路上出了差错,面上还是沉着冷静条理分明地命弟子们引各位宗主掌门入阵。
真正的隐修剑此时终于现身,虽已封剑千年,青溪居一直以山川灵气供养,不敢丝毫怠慢,故而重见天日依旧不减法器风姿。
所有仙门名士已镇各方就绪,白修羽朝元穆真人点点头,后者扫视剑阵一圈后,掷地有声道:“有劳仙友们,开始吧。”
一声令下,率先施法,一道醇厚强劲的灵流直直冲向阵中隐修剑,无一丝杂质如涓涓流水般冲刷着年岁痕迹。元穆真人首开先河,众人纷纷依令效仿,瞬间无数道灵力集中于隐修剑之上,亮光甚至使御溪台周围的通明灯火黯淡无光,剑身闪耀着夺目光芒,冲破结界直上云霄。
如此大的动静,足以震撼六界。
众人醉心于祭剑,无人注意到一阵悠扬曲调,音律动人蛊惑人心,却又分辨不出声音的方向,仿佛从四面八方齐齐袭来。
不久前的一幕重现,薛洛璃叶华年坐在御溪台下一处围栏,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进程。毕竟是仙家法器,即便尚未开封都可窥探一二隐修剑的剑气。
叶华年感慨:“一会儿破了隐修剑,务必要跟白修羽借来玩玩。”
薛洛璃撑着下巴欣赏沈思辰的侧颜,专心致志的男人魅力果然不同凡响。
“能不能顺利还不知道呢,听到曲子了吗?”
“听到了,就他一人?”
“雪凝躲在暗处,按常理,鬼族应当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召唤出来。”
叶华年仔细看一圈御溪台上人影,深觉任务艰巨:“若是玄素来了,就靠我们这几人?”
薛洛璃好心地给他指了指御溪台周围护法的青溪居弟子:“还有这群,应当能派上用场。”
凌澈的海螺越吹越急促,听得薛洛璃有些心醉,世上唯有凌澈能将这单调无趣的东西吹出这么好听的旋律,叶华年看他不是看沈思辰就是听出神的痴呆脸,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正想嘲讽几句,忽然剑柄剧烈晃动,不远处空气开始出现些微扭曲。
御溪台上正全力运灵祭剑的修仙术士敏锐地察觉了异动,白修羽瞳孔一缩眼神沉了下去,不必弟子们回禀他也知道,结界正在被攻击。
玄素。
此刻撤手,功亏一篑。叶华年没有忘记他的职责,与薛洛璃交换眼神后,踏上御溪台沉声道:“各位仙友继续祭剑,莫要分心,其他事情交给我。”扭头直面白修羽道,“白宗主。”
白修羽即刻了然,温声下令:“所有青溪弟子,听从叶宗主指令。”
远处青溪山川逐渐模糊,空气被灰蒙蒙的漩涡扭曲,原本受至纯至真灵力所支配的御溪台,仿佛被看不到的阴郁气氛挤压,毛骨悚然。
叶华年领着弟子们在御溪台边上围成一圈,灵剑出鞘等待着不速之客。
地动山摇的巨响后,天空犹如被撕裂一道口子,黑雾弥漫,空气如同凝滞一般。压抑的气场稍霁,轮廓渐渐清晰,乌泱泱落在御溪台周围,屋檐,廊桥,围栏,天阶。
玄素悬在空中,大概重伤未愈,比起数日前的相见添了几丝倦容。看到御溪台上挤满的术士,保持着运灵祭剑的姿态,身形岿然不动,只能用眼神怒瞪,忍不住捏着嗓子发出尖锐笑声。
“早知今日,当初还逃什么呢,嗯?”明明是绝色笑颜,在这样的夜色里竟有些恐怖,玄素笑够了慢悠悠道,“倒是我的好搭档想得周到,这样的天赐良机,还有仙家法器。今夜你们谁都逃不了。”
白修羽是第一次得见鬼族玄素真容,对方毫不收敛的气息透露着极高的修为,让他心中一凛。此刻正是关键时机,不敢有丝毫松懈胆怯,厉声喝道:“大放厥词,上次仙友们毫无防备才着了道,今夜绝不会让你如愿。”
云无笙距离玄素最近,阴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时,即刻召回了那一夜血染落霞山同门被迫相残的不堪记忆,复仇之血沸腾,怒吼道:“何人是你走狗!”
“是我。”
☆、第80章 离人泪六
白修羽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突如其来的冰霜凝固,在剧烈的阴风中尤其瑟瑟发抖。明明点着灯,眼前倏地发黑,想闭着眼摇摇头,却连动都动不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熟悉的轻灵,温柔如水泽万物,甚至还能听出喉间隐隐的笑意。
这是他做过的最可怕的噩梦。
不止是白修羽,御溪台上所有门派术士对于这道声线都再熟悉不过,震惊万分,张皇失措地朝音源望去,直到人影慢慢从黑暗中走出,轮廓清晰起来,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思辰对这意料之外的情状大吃一惊,急忙去寻薛洛璃,没想到对方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平静淡定地抽身观望。
薛洛璃抿着双唇仿佛置身事外地看着那群人,紧握的拳头上浮着条条青筋。他心里被疼痛酸楚填得满满的,那群端坐着的正派人士表情令他生厌愤怒,凌澈微微颤抖的身形令他难过心疼。
可他没办法,凌澈说什么他都听。
已经有人沉不住气,扭头怒骂玄素,幻象离间,雕虫小技,一时间御溪台上群起攻之怒喝声渐长,然而凝于隐修剑上颤抖的灵流已泄露本能,落入玄素眼里,闪过一丝狩猎成功,等待吞吃入腹的猩红,不由得心情大好,嘴角上扬。
凌澈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神色如常带着柔和微笑,款款走到御溪台中央,距离隐修剑不过咫尺。
白修羽声音有些不稳:“凌澈?你?”
凌澈侧首,白修羽看不清他的正脸,只能辨认出这熟悉的绝美侧颜,和上勾的唇角不会错。
“修羽哥,你辛苦了。”
不知是谁先从震撼中醒过神来,一边稳着心神不敢在祭剑的最后时刻出错,一边冲着凌澈破口大骂,似乎要将拔剑除害的力气都用在嘴上。
元穆真人看着这个与他颇有渊源的后辈,往日大谈抱负,修仙论道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此刻瞠目结舌如木雕,好不容易回神又怒又悲道:“凌澈,你果真是与鬼族合谋残害仙友□□之人?究竟所为何来!”
凌澈淡然道:“对,是我。”摊开手掌像是示威一般转了一圈,众人这才看到他手中相貌朴实的物件,原是一枚海螺,比寻常所见略大,看不出什么特别。
熟练地奏响海螺,曲调和缓动人,然而随同玄素而来的鬼族兵士像是听懂了召令,倏然蠢蠢欲动,气氛瞬间紧张凝滞。
曲声越来越响亮,调子越发急促,除了这群鬼族兵士,环绕青溪居的阴灵邪物也纷纷起了反应。
结束短暂示范,凌澈放下海螺嫣然一笑:“邕州,渝州,颍川,宛陵,我都是遵从玄素鬼后的旨意,以魂曲摄魄,放鬼灵以占身躯。吸食得来的魂魄精元献给鬼后,亦是造化。”
他这话轻描淡写,蔑视□□生死,即刻引来了义愤填膺者的反唇相讥,指责他狂妄自大,不过一个破烂海螺,修真术士根本不放在眼里,不过是夸大其词为了击垮在场者信念。
玄素冷哼一声飘然落下,踏上御溪台。凌澈突然出现她虽始料未及,然而言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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