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卧榻之侧,容卿睡睡-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自从与宋珑一起掌朝摄政后,他的野心日渐暴涨,每天盯着空悬的九龙宝座垂涎不已,偶然听闻老皇帝向左右丞相透露过,有意册立宋珑为东宫时,他再按捺不住了,大好江山岂能拱手让人。

况且他自认能力比宋珑强,宋珑只会满嘴仁义道德,压根是个假仁假义的草包。

于是,他决定铤而走险,策谋逼宫夺嫡,上元节正是大好良机,谁能想到他会选在这日起事呢?

他心中盘算著假使夺嫡不成,索性囚禁老皇帝,再杀了兄弟永绝后患,然后一朝成事,宣旨自立登基,谁敢反对杀了谁,哪个皇帝初登大宝时不血洗一番。

反正弑兄囚父的皇帝历来也有几个,他们的祖父贞武帝就是其中一个,生于帝王之家,谁的体内没流着残酷冷血,为夺皇位不择手段。

一朝登基为帝,手中掌握天下至高权柄,史书还不是他高兴怎么写就怎么写,何惧百姓与后人论断。

宋璋愈想愈是这么回事,自认胜券在握,摆出胜利者的姿态面对他的父亲手足,恨不能立刻坐上金銮宝殿,耳边彷佛回响起众臣对他三呼万岁的声音,不由飘飘然的畅想起来。

宋琅瞪着他,觉得不认识眼前这个人,这人不是风度翩翩的二哥,而是一个面目可憎的陌生人。

他因失血开始微微晕眩,咬牙强撑住,如果他倒下了,那么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如果宋璋逼宫成功,他不知是否真会像王太傅所说的国祸将临,但可以肯定的是,宋璋心狠手辣,做得出赶尽杀绝这种事,除了兄弟姊妹与外头的孩子们,还有那些靠拢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朝臣世家,大抵都逃不过劫难。

所以,我绝对不能倒下!


05

宋琅咬牙撑住身躯,不让自己晃动分毫,一旦露出倦容败象,宋琥还能不趁机解决掉他吗?

“小弟,你的脸色愈来愈苍白了,啧啧,流了那么多血,朕好心疼,朕向来最喜欢你这个弟弟了,因为朕知道道你无意大位,只想做个闲散的富贵王爷,多乖呀。”宋璋装模作样的笑道,放松掐著老皇帝的手劲。

“咳咳咳咳咳!”老皇帝呛咳得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了,一边咳一边骂:“畜牲……咳咳咳……畜牲……”

宋璋不理睬他,继续对宋琅说:“只要你点头,朕立刻宣召御医,也答应放其他人一条生路,唉,朕与你们血脉相连,怎忍心伤害你们,只要你们乖乖听话,何苦自绝活路。”

宋琅呸了声,粗鲁骂道:“听个屁话!朕你妈蛋!”

“你不要不识好歹。”

“我干么跟个畜牲识好歹?”

宋璋见宋琅油盐不进,还有余力跟他犯嘴皮子,不禁恼羞成怒。

虽说他已掌控大局,可他明白就这么篡弑夺宫,绝对会惹来其他势力的激烈抗争,几个宗室王爷肯定不会甘心称臣,甚至可能趁机举旗造反,唯恐他坐殿不久就江山易主,改朝换代了。

唯有名正言顺的履位登极,方为上上良策。

“二哥,别再婆婆妈妈了,全杀了干净!”宋琥恶声恶气道,发觉宋玲刚才是故意激怒他,好让宋琅有机可趁,险些著了她的道。

“大家都是血亲手足,别动不动喊打喊杀的,咱们都是讲道理的人。”宋璋显出一丝烦躁,全杀了就能解决问题,何须这么大费周章,宋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蛋!

宋琅呿笑一声,嗤之以鼻:“畜牲会讲道理,我看猪都会飞了。”

拖着,一定要拖着!

他心中有种预感,只要再拖一下,定有转寰之机,蓦然想到在街上瞥见的熟悉背影,脑中灵光一闪,心说难道是……

“宋琅,此时逞口舌之快无益。”宋璋眼神一狠,不想再浪费口舌和时间了,对外喊道:“来人,带皇孙进来!”

“宋璋!你敢动孩子们,必遭天打雷霹,不得好死!”宋玲悲愤欲绝的诅咒他,她的孩子也在其中。
外头传来打斗呼喝声,听到石公公大叫着:“保护皇孙!”

雷童虽是武卫太监,但敌众我寡,自是以命相搏九死一生。

“逆子,你当真要如此造孽?”老皇帝嗓音嘶哑,眼睛布满血丝。

“自宋家先祖弑君灭国,开创大绍,几百年来造的孽够多了,不差我一个。”宋璋毫不以为意,反正要死的是别人的孩子,不是他自个儿的。

他的孩子们正安稳待在二王府中,大绍江山总有一天也是他们的,他除去其他皇孙,尤其是宋珑的嫡长子,那么将再无人能与他的孩子争夺,替他们铺上更平坦的道路。

“唉,国之将亡,罢了……罢了……”老皇帝整个人垮了下来。“召诸臣入殿罢,朕即刻宣旨。”

宋璋闻言放开他,大喜道:“父皇,您总算想通了,儿臣定会成为众望所归,带领大绍重现盛世,扬我朝天威,令四海乞臣,八方进贡。”

“父亲不可!”宋琅急道。“宋璋卑鄙无耻,必然祸国殃民!”

“五弟此言差矣,不过朕心胸宽广,就不与你计较了。”

“朕你妈蛋啦朕!”

“哈哈,小弟你真可爱。”

宋琅气急败坏,真想冲上去,一拳把小人得志的宋璋打得满地找牙,他自己并不想当皇帝,但心里明白不能让宋璋得逞。

“来人,宣诸位大臣入殿聆旨!”宋璋喊道,不可一世的负手而立,十分得意忘形。

外头的打斗声骤断,然而进来的是不诸臣,却是另外一人,步伐沉稳如千钧,不疾不徐的踏入内殿。

来人身形修长峻拔,穿着黑色短打劲装,头发随意束在身后,浑身带着一股浓烈血腥气,不怒自威的气势威压众人。

除了皇帝和宋琅之外,其他人皆讶异一征,没想到这人会毫无预警的出现。

他不是远在千里之外吗?

果然是他!

真的是他!

宋琅双眼乍亮,冲他脱口喊道:“九哥!”

“贺容玖?”宋璋惊愕,面色丕变。

贺容玖的视线停顿在宋琅手臂上,眼中闪过一抹厉光,眸深如墨,面沉如水,翻涌著肃杀气息。

贺家九子是个相貌极俊的男人,脸廓五官宛若精雕细琢,眉目如浓墨所画,瞳如深潭点星,剑眉斜飞入鬓,身姿高峻挺拔,威仪飒飒,无丝毫女儿味。

唯左眼角一条明显疤痕破了相,这条疤痕损只其一分俊美,更添三分煞气,凛冽逼人,一时叫人无法直视。

贺容玖的出现叫宋琅不觉放松下来,目光全放在他身上,身子拔得更高了,神情更威严了,三年岁月纵横沙场,俊美的容貌磨砺得更加英伟不凡,仿如战神降世。

“表弟,你来得正好,快拿下宋璋和宋琥这两个逆贼!”宋瑞亦面露喜色喊道。

贺容玖不动声色,不发一语的冷眼望向宋璋,淡淡一眼,却让人有种大杀四方的错觉。

宋璋刹地寒毛直竖,握紧的手心泛出汗来,努力假装镇定的狡辩道:“贺将军,这之中恐有误会,你切莫听信片面之言,皇上方才已明降诏谕,圣口金言,不得违抗。”

贺容玖乃战功赫赫的绝厉人物,年少即得了个“玉面閰罗”的名号,宋琥的武艺跟他一比,当下成了三脚猫功夫,宋璋紧张的想,如果此人出手,他和宋琥怕是都要没命了,而老皇帝绝不会怪罪他诛杀皇子,反倒是擒贼弑逆,护驾有功。

这人何时无声无息的回到京城?

宋璋禁不住冷汗涔涔,即使拿老皇帝威胁,他恐怕也不会有所顾忌,谣传贺九郎杀起人来六亲不认,最后皇位终究要落到宋珑或宋瑞身上。

不,还有宋琅。

老皇帝最喜欢这个么儿,恨不能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他。

世上有什么东西,能比锦绣河山更好呢?

宋璋眼神阴狠的睨向宋琅,心忖老皇帝或许真正想传位的人是宋琅,故意让他和宋珑互相残杀,替宋琅除去登宝障碍。

贺容玖稍挪半步,用身体遮断宋璋的视线,浑身戾气更甚。




06

“宋璋,宋琥,还不乖乖束手就缚!”宋瑞抬头挺胸站了出来,他的生母德妃是贺家嫡长女,是贺容玖的亲姑姑,与宋瑞是表兄弟,他登时觉得自己有了靠山,说话底气十足。“父皇宽洪仁慈,或许能对你二人从轻发落。”

老皇帝面显不豫,哼了声:“哼,朕还没死,如何发落是你说的吗?”

“儿臣不敢,父皇恕罪。”宋瑞忙打揖请罪。

“我非将军。”贺容玖终于开口出声,语调冷冽,声如冰击玉石。

“待吾明日登朝,立刻封汝为骠骑大将军,称汝为将军乃情理之事。”宋璋语气带着讨好,企图利诱他。“除此之外,晋爵封侯,再赏黄金万两,赐美人无数,以酬将军伐夷守彊之功。”

宋璋言词恳切的许诺,反正空头支票乱开不用钱,先哄骗住再说。

宋琅听他拿腔做调,表情虚伪惺惺作态,都忍不住想翻白眼了。

骠骑大将军金印紫绶从一品,秩万石,位同三公,揽握军政大权,几乎等于掌控小半壁江山,武政者无不以此为最高权位目标,极少人能拒绝这个诱惑。

不幸的是,贺容玖就是那个会拒绝的人。

“末将贺容玖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贺容玖话落,众人几乎来不及眨眼,宋璋已经飞扑出去,倒在地上惨叫了,不给他再说更多废话。

大家又是一愣,心说冷面阎罗果然不是叫假的,宋璋没给一脚踢死,想必是要留半条命受审。

贺容玖收回踢出去的脚,再转向宋琥,眼神冷得跟看死人没两样,平声问:“五皇子是你所伤?”

“是我伤的又如何?”宋琥梗著脖子嘴硬,可整个人都怂了,气势比宋璋更不如。

贺容玖慢慢走向他。

“你、你不要过来!再过来休怪本王不客气了!”宋琥连连退后还不忘虚张声势,转身欲逃出殿外,活像一只夹着尾巴想逃走的恶犬,牠凶,你比牠更凶,牠就怕了。

只贺容玖一人,转瞬之间扭转乾坤。

“快宣御医!”宋琅大喊著冲向老皇帝。“父亲,您还好吗?”

“琅儿,你受伤了……还有驸马……咳咳……御医!御医!”老皇帝焦急叫道。

“孩儿只是小伤,没事的,父亲莫着急。”宋琅忙替他拍背抚胸。

老皇帝经年龙体欠安,紫云殿全日皆有御医轮流值班,平时在偏殿中随召随到,今晚情况特殊,轮值的御医们却没逃走,反而拎着医箱守在偏殿门口,一听到召唤,呼啦啦全飞奔而来。

不管谁死谁活,总会用到他们,所谓“医不好他死你全家”这种事还是极少的,医者救死扶伤,御医即是医者,亦是人臣,尽忠报君是他们的职业操守。

“先看看大驸马!”老皇帝令道。

一名御医赶忙去看大驸马,大驸马重伤昏迷,宋玲抱着他泪流不止,口中不断呼唤他的名字。

宋琅伸长手臂让人治伤,仍担忧看着御医为老皇帝诊视,害怕他给宋璋气出个好歹。

这边父子情深,夫妻义重,那边则是猛虎戏犬,贺容玖不用兵刃,光用手就把宋琥耍弄得团团转。

宋琥逼急了提剑乱刺,疯狗似的啊啊乱吼乱吠。

“御医!快来救我!”宋璋仍倒在地上痛嚎不止,但没人理他。

二人完全不复方才的傲慢姿态,连皇子该有的矜贵形仪都没了。

宋琇与二驸马赶忙出去看孩子们,外头传来孩子的号淘大哭,哭声元气十足,应该都只是惊吓,而无受到实质伤害。

宋珑和宋瑞不尴不尬的站在龙榻前,表达对老皇帝的关怀与悔意。

老皇帝对此二子相当失望,冷眼以对,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们下去,该干么干么。

宋珑心中叹了口气,恭顺拜礼告退,命人把宋璋和被打得浑身没一处好的宋琥拖走,默默处置这次宫变事件,宫防出现纰漏,他身为摄政者难辞其咎。

他代皇帝掌朝多时,对空置的九龙座难免生出一丝觊觎,可他不着急,身为嫡皇长子,只要皇帝一日未宣旨绶印,他就离那个位子更近一步。

他甚至希望皇帝不要册立太子,直到晏驾宾天那日,便是他即位之时,顺理成章又天经地义。

然而今日一事,仔细琢磨起来,不由得遍体生寒。

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不是他们的父亲,而是“皇帝”,将计就计毁了宋璋的野心,除去宋琥这根眼中钉,同时试探他和宋瑞的态度,考验他们的能力,并借此敲打他们。

他把皇子们当成蟾蛛蛇蝎,丢入密封的瓮里,让他们彼此撕杀,相互吞噬,最后生存下来的那个,方能入主东宫,上登金銮。

皇家活生生就是一个蛊缸。

除了宋琅。

老皇帝支开宋琅,不想让他卷入这些可悲可鄙的龌龊中,可谓爱极宠极了。

只有宋琅才是“儿子”。

宋珑愈想愈后怕,愈想愈伤心,他由衷以一个儿子的身分尽孝侍父,到头来却只能是个“皇子”,他明明与宋琅同生母,均为芊皇后所出,父亲却总偏宠弟弟多一些。

贺容玖奉召秘密回京,在关键时刻天降神兵,皇帝算盘都打好了,只是未料到宋琅会突然回宫,打乱了精心的布局。

唉,这样也好。宋珑黯然叹息,心说自个儿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当皇帝,他虽外貌肖父,性格却似母亲柔懦,耳根子软,纵然登基大宝,约莫是个平庸皇帝,难成明断是非的英主。

再观宋瑞,他赖在龙床边向老皇帝忏悔,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乞求父亲的原谅和怜悯。

老皇帝并没叫他滚,甚至摸了下他的头,让他破涕为笑,以为得到谅解了。

宋珑无声讥笑一声,宋瑞这种卖乖乞怜的小把戏,只会让皇帝更瞧不上眼而已。

难道最终坐上大位的人,只能是宋琅吗?

宋珑的心思七弯八绕,心下有了计较。


07

至于宋琅,没兄长那么多迂回心眼儿,见老皇帝的气息安稳下来,面色逐渐好转,告了声后退下,快步走出宫殿,去找那个人。

他要找的那个人,不是贺容玖还能有谁。

贺容玖正站在宫殿前廊,淡然俯瞰底下清肃的场面,他带回的三百亲兵杀进皇宫,跟狼入羊群没两样,一路切菜砍瓜,比平日的严酷操练更轻松简单。

他们不是天降神兵,而是从地狱涌上来的魔将鬼兵,刀锋过,不留命。

二皇子暗畜私兵三千,个个手握锋利刀剑,却无实战经验,面对他的七杀军完全弱不堪击,白养了。

他想,今日宫变早在皇帝的预料中,否则宫卫禁防怎会如此轻易攻克,更不会秘召他回京。

或者说,这场宫变是皇帝一手促成的,放出欲立宋珑为太子的传言,正是想诱导宋璋曝露野心,为人父者,竟能对骨肉血亲绝情如斯,果真天家无情。

父父子子君君臣臣,不过是圣贤书中的表面话,剖开了,无父无子无君无臣,强者为王,弱者为俘。

贺容玖漠然望着这一切,置身事外,独自站在一片阴影中,那么的冷漠孤傲,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直到宋琅双眼明亮的走向他,掩不住雀跃的叫唤他:“九哥。”

贺容玖回身望向他,表情依旧未变,然而眼神缓缓生出温度来,浮现难得一见的柔和,轻声回道:

“小殿下,好久不见。”

宋琅蓦地眼眶发热,喉头哽咽,明明有好多话想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殿下”是贺容玖私下对宋琅的暱称,即使三年未见了,贺容玖一样是他的九哥。

宋琅陡地抱住他,忍不住呜咽再叫唤他:“九哥……九哥……”

他不再是方才那个勇敢果断的五皇子,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自小给宠著长大的天之骄儿。

刚才他除了愤怒,内心其实十分害怕,他害怕父亲和兄弟姊妹们受到伤害,甚至可能在他面前惨遭杀害。

他第一次亲身体会到史书中记载的那些谋反逼宫,血流成河四个字成为活生生的画面,如何能不惊心动魄。

他真的非常害怕,此时他对贺容玖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唯有贺容玖能让他放下所有的心防。

“没事了。”贺容玖抬手轻揉他的头发,感觉到胸口又溼又热。

溼的是宋琅的泪水,热的是他的心窝。

贺家老爷子曾指着他说,此子天生阎罗托生的水晶心肝,又冷又硬,缺乏凡人该有的情感。

谁曾想十四岁那年,他被一个十岁稚子选为伴读兼贴身侍卫,小皇子生生钻入他的水晶心肝,自此往后心肝中只有这么个人了。

贺容玖回想起他俩初次见面时的情景,他同其他年岁相近的世家子弟一字排开,等待五皇子亲自遴选。

宋琅蹦蹦跳跳而来,身着明黄色绸缎轻衫,双眸清亮灵动,整个人朝气蓬勃散发光采,比正午阳光更灿烂。

宗族世家子通常七、八岁起便要举止端正,不许浮躁轻浪,五皇子都十岁了,还浪得跟只兔崽子似的,天下皆知皇帝陛下极宠么儿,没想到竟溺爱到这种程度,要在贺家早给打折了双腿。

他当时心想,听人说五皇子调皮顽劣,看来果然如此,希望不要选中他,他不想侍候这种毛躁小崽子,怕会忍不住就想揍他一顿。

但凡世事总与愿违,小皇子第一眼就看见他了,冲他展颜一笑,抓住他的手对皇帝说,父亲,我要他!

皇帝问,为什么要他?

小皇子说,因为他长得最好看了!

其他世家子弟给狠狠会心一击,掩不住沮丧,长得好不好看果然很重要呀,泪。

套句现代用语,颜值即正义。

皇帝抚掌大笑,说琅儿眼光真好。

他心中虽不甘愿,仍只能双膝点地,跪谢皇恩。

如此这般,他成为宋琅的伴读兼贴身侍卫,住进皇宫中,二人往后几乎日夜相随。

宋琅的性子虽淘气贪玩,可出乎意料之外的并不骄恣傲慢,很少对人颐指气使,却有天生天养的皇族贵气,且对他十分的好,坚持有什么好东西都要两份,一份自己,一份给他。

两人一起读书,一起吃饭,有时甚至一起洗澡,在他们一起滚成了两个泥人之后。

不知不觉之间,他莫名喜欢了这个顽皮孩子。

宋琅相当爱笑,什么事都能哈哈大笑,仿佛天底下没有任何悲伤的事。

而他恰好不爱笑,却喜欢听宋琅的笑声,看着那新月般的弯弯眉眼,胸口便会暖暖的,一点一滴捂软捂热了他的水晶心肝。

他同时也是宋琅的玩伴,当宋琅恶作剧时,他帮忙托一把,两个人同时被抓到时,宋琅未曾推卸责任要他背锅。

王太傅从不偏袒身为皇子的宋琅,对他们一视同仁,俩熊孩子一块儿打,戒尺打断好几根,有时气极了,直接上手打屁股。

贺容玖想起他比王太傅高大许多,王太傅却一点都不怕他,而且到十六、七岁时老人家照样戒尺铁砂掌的侍候,叫他现在看到王太傅也会怵。

回忆往昔种种,抑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宋琅猛地抬头望向他,惊奇问道:“你笑了?”

贺容玖面无表情:“没有。”

“其实你想笑就笑,没关系的。”宋琅说,想了想再道:“反正我不怕你……算了,这么晚了,你还是不要笑,要笑明日白天再笑。”

意即晚上笑更吓人。

贺容玖眼神不善,忍不住将人用力揉了揉。

宋琅嘻嘻哈哈的与他玩闹起来,三年不见却未有一丝生疏感,恍如昨日才刚刚分别。

二人之间的亲密气氛,自成一个小天地,无人能介入其中,身外那些腥风血雨,仿佛都与他们无关了。



08

宋琅不是没心没肺的人,才经历过一场生死相搏的宫变,心绪当然尚未平复,只是贺容玖是他的定心丸,安抚了他的惊慌惶恐。

“我方才在街上一眼就看出是你,你回来了,真好,你能留在京城多久?”宋琅问他,私心希望他能多停留一会儿。

贺容玖身为守疆将领,除非奉召调职回京,否则不可离开守地军营太久,避免敌人有机可趁。

“不确定。”贺容玖定定地注视着他,火炬的光亮在眸中跳耀。

“我说过,等我父亲立了太子,便求他封我为王,封邑北境,我就能长居北境,每天去找你玩儿了。”

“我记得。”

“哎,这次二哥和四哥真伤了我父亲的心了。”

“是吗?”贺容玖不置可否。

“希望大哥能顺利成为太子。”宋琅由衷希望,他想,这是最适合的安排了。

“嗯。”贺容玖应声附和。

这人不只不爱笑,话也不多,宋琅不以为忤,笑玻Р'的和他说话,明白自己说话时贺容玖都在听着。

贺容玖天性寡淡,对任何人事物都冷心冷口,生平只对武学和带兵打仗有兴趣。

五岁时,才说出人生第一句话,不是叫爹唤娘,而是背诵出一段孙子兵法。

众闻惊之!

当时是在贺家童塾中,童塾七、八岁入学,他才五岁,同课堂的孩子们全比他大好几岁,他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除了堂兄贺容柒和贺容捌会稍微照看他,没人想理睬这个冷脸小哑巴。

贺父曾找来好几个大夫诊治,大夫皆说他是痴儿,贺父只好失望放弃,虽无亏待他的衣食起居,可对教养不太注重,只希望他能健康平安的长大,贺家少不了他一口饭,养他一辈子没问题。

放在学堂中是贺老爷子的坚持,说这孩子目光炯炯,不似呆症傻子,也许某个魂魄尚未醒来,提早启蒙或可开窍。

幸好贺老爷子的决定是正确的,他只是语言发育较迟缓,当时夫子课堂考问一段孙子兵法,其他孩子只能零零落落背几句,他却突然出声,用童稚的发音咏诵出来,虽咬字不清但一字不漏,当场吓死大家了。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于是乎,他从痴儿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