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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吴钩看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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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的时候,越池墨与周薄言坐在了勾月楼的雅间里。越池墨换下了一身道袍,他穿了一件白绸缎衫,长剑换成了一柄折扇,一条银白色的发带系在脑后,若非他一路不苟言笑,显得生人勿近一般,早有女子走上前来为越池墨斟酒添茶。现在这斟酒添茶的活计落在了周薄言身上,鸨妈正在卖力地推销勾月楼的姑娘,任她说得如何天花乱坠,越池墨只是默默地品茶,好似他来勾月楼只是来喝茶的,而非是与姑娘们谈情。
“小哥,您家公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们这里的姑娘才情、样貌都是万里挑一的,您家公子有看上谁么?”鸨妈见越池墨说不动,便凑到周薄言身边想让周薄言帮忙说动越池墨。
周薄言挤出一抹干笑,这鸨妈是把他当做了越池墨的跟班了。周薄言一身青布衣衫洗得发白,他刚才斟酒添茶的手法又极为地道,也难怪鸨妈会把周薄言当成越池墨的跟班了。
周薄言看了一眼兀自饮茶心无外物的越池墨,心中憋笑,鸨妈不知道越池墨是华山凌霄观的道士,若是知道的话怕也不会如此殷勤了。越池墨本是陪他前来一览风月,周薄言欠了越池墨一个人情,于是周薄言对鸨妈道:“公子喜欢的非是一般女子。”
鸨妈是经营风月的老手,听周薄言这一提点,鸨妈立刻知晓周薄言话中之意。不过鸨妈却是面露难色:“逊雪姑娘也非是一般人能得见,而且逊雪姑娘有要求,一月只与一位客人相见一面,正巧今日逊雪姑娘已与贵人相见,公子可否等至下月?”
“下月?”一直不语的越池墨挑了下眉,他搁下手中的茶杯,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正要给自己再斟一杯茶的人,问道,“你下月可还有空?”
周薄言斟茶的手一顿,茶水倒在了茶杯之外。越池墨说他是陪周薄言前来烟花之地倒还真是,鸨妈舌灿莲花地说了半天他不为所动,原是因为越池墨根本就不想与什么女子见面,而是真的陪周薄言来的。周薄言心中一阵感激,他对着越池墨摇首笑道:“总会错过许多,自不必强求他人。”
越池墨又看了一眼站在身边手持茶壶的男人,他伸手替周薄言拿过茶壶,又拿了个空茶杯给周薄言沏了杯茶。
“坐。”
一个字,听上去清冷简单,但让人无法拒绝。
周薄言结果越池墨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水温刚好,春茶清香,不愧是扬州最有名的风月之地。
鸨妈见越池墨与周薄言静坐品茶,欲不甘心只赚这两人的差钱,刚要再次使出浑身解数向越池墨引荐勾月楼的其他姑娘。忽然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传来,鸨妈脸色一变,提起裙角,肥硕地身子飞快的挤出屋门,鸨妈尖锐的声音自楼上传来,越池墨微微蹙眉,搁下了手中的茶杯。
“死丫头,徐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这不依,那不愿,你以为你是大家闺秀么?!你不愿接客可以,先把我养你这么多年的钱还给我,我可以让你滚出勾月楼!”
刚在楼上柔声轻语的鸨妈转瞬间好似变成了泼妇一般,她的叫骂声和着少女的哭泣声一阵一阵传来。周薄言站起身来,还未走出一步就被越池墨叫住了:“你又想多管闲事?”
周薄言背对着越池墨,声音中带着不忍:“这不是闲事,或许可以救一个人的命。”
“勾月楼里打手不少,你一人能够对付?”越池墨声音冷了不少,他看着周薄言瘦削的背影,心蓦地一抽。明明自己都没法保护自己,偏偏还要去替别人出头,周薄言啊周薄言,若无我在你身边,你还会去救么?越池墨握紧了茶杯,茶水洒在了他的手背上他也浑然不觉。他的眼里只有朝屋外走去的周薄言,直到周薄言快要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越池墨站起身来,快步追上了周薄言,一柄折扇拦下了周薄言的去路,越池墨站在周薄言身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这里等我。”
第5章 第四章
白衣翩尘的人自二楼跃下,将哭泣的少女护在了身后。鸨妈见是越池墨,忙堆起了笑脸迎了上去:“搅扰了公子的雅兴,我这便赔不是,但云殊儿是我勾月楼的姑娘,徐少爷将她买了下来,我也做不了主了。”
越池墨挑了一下眉梢,看来这事在勾月楼颇为常见,鸨妈连应付伸出援手之人的说辞都准备好了。站在二楼的周薄言见越池墨原本握着折扇的手贴在了腰间,周薄言暗道不妙,正要奔下楼去阻拦越池墨,却听不远处的一间雅士内传来一个男子不耐烦的声音:“小爷我好不容易来一次扬州听逊雪姑娘弹一首曲子,这琴弦还未调好,你们戏倒是先唱起来了。唱得好听也就罢了,可这哭得犹如爹娘故去一般撕心裂肺,的确是搅了小爷我的雅兴!”话音刚落,周薄言就听得一阵开门声传来,眨眼间,周薄言只觉得眼前有一紫色身影一闪而过,接着楼下传来了一阵惊叹声。
人群之中,一身穿墨紫衣衫的男子挑起嘴角,狡黠的目光在诸人身上转了一圈,落在越池墨身上之时,男子眸中闪过一抹亮光,嘴角挑得越发明显。
鸨妈瞧清男人是谁,脸色立时变得煞白,她经营勾月楼多年,何等人物皆见过,也知有些江湖人物得罪不得,而站在他眼前这位勾唇笑着的男人就是其中之一。
“扰了花公子雅兴,我赔罪我赔罪!”冷汗瞬间额间流下,鸨妈不住地低头哈腰向花公子赔罪。
花公子笑得更加得意,他对着鸨妈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逊雪姑娘的曲子还未弹,我也就作罢。不过,若是再闹起来,我可不会再这么好说话了。”花公子一边说着,一边瞪了一眼站在鸨妈后目眦欲裂的徐少爷。
鸨妈听得花公子这么说松了口气,她连忙向身边两名打手使了个眼色,要他们先把云殊儿带下去。
“慢着!”然而那位徐少爷却是不愿意了。
徐少爷见对面墨紫衣衫的男人一直望着自己,他直视对方,眼角余光又瞥了一眼护在云殊儿身前的越池墨,冷笑一声道:“花子亦,别人怕你,我徐麟可不怕你!花间山庄是江湖世家,我徐家堡亦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派!你刚若不犯我,我还可以给你一些面子,如今你踩在我头上,就想这么算了?!”
“哎哟,徐少爷,您与花公子相识,何必动怒呢?”鸨妈原是打算息事宁人,听得徐麟的话,鸨妈心里叫苦不迭,但她又不能将徐麟与花子亦赶出勾月楼,她只得两头说尽好话,可偏偏花子亦和徐麟都是软硬不吃的主。
花子亦飞扬的眉梢抬了一下,笑微微地道:“那徐兄要如何算?”
鸨妈刚还准备再劝,听见花子亦这一句鸨妈也知自己再如何劝解都是徒劳,她咬牙恨恨地瞪着被越池墨护在身后的云殊儿,又不敢打骂,只得不停地咒骂道:“真是个丧门星!”然而越池墨投来的一计眼刀吓得鸨妈连忙闭上了嘴。
一时间,勾月楼内剑拔弩张。徐麟带了十多名打手前来,见主人要与花子亦动手,打手们想上前相帮,被徐麟以眼神止住。“去对付那个人!”徐麟指了下护住云殊儿的越池墨,对为首的一名打手说道。
打手们得了徐麟的命令,立刻将越池墨围住,越池墨冷哼一声,这几名打手比李天霸的手下要难应付些,但也不是太过难缠。越池墨撩起一阵掌风,逼退一名打手,接着越池墨抱起少女,一跃而上至周薄言身边,将少女推给周薄言后,重新跃下楼与对付那十名打手。
那边,花子亦与徐麟早已交上了手。花子亦游走于人群之中来回穿梭,时而沿廊柱而上跃上二楼。徐麟追在花子亦身后,不过片刻便已然落后不少。徐家堡的武学以稳重为主,劈山拳力道猛烈,砸在人身上分筋错骨,可劈山拳的克星恰恰是花间山庄的以灵巧著称的绝学浮浪花间,花子亦现在用的正是这一招。
不过半刻,徐麟便被花子亦绕得气喘吁吁,花子亦仰躺在二楼栏杆之上,看着楼下力气将竭的徐麟,悠然自得地笑了起来:“祖父早就说过,徐家堡的劈山拳太注重于力道而缺了灵巧,这些年你们还是如此刚愎自用,不领教训。徐麟啊徐麟,你若再固守于此不知变通,不过十年,徐家堡就会消失于江湖之上。”
“呸!大言不惭!”徐麟怒火中烧,徐家堡与花间山庄一齐开山建派于百年之前,然而花间山庄逐渐成为人人敬仰的武林世家,徐家堡却日渐衰落,自百年来花间山庄就一直压在徐家堡的头上,徐家堡历代堡主皆看不惯花间山庄,与花间山庄之间的结怨也愈来愈深。此时花子亦又出言挑衅,徐麟怒火更甚,誓要与花子亦拼个至死方休。
花子亦又勾了下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来,他言尽于此,徐麟听进去也罢不听进去也罢,他花子亦都算仁至义尽。一股内力自楼下袭来,花子亦翻身跃入回廊内,躲过了徐麟的劈山拳。刚被花子亦引着在勾月楼内上下追逐,徐麟耗尽了一半体力,此时徐麟已知再追着花子亦出招不多时就会耗尽体力,他索性站在楼下,追着身在二楼的花子亦隔空击出劈山拳。劈山拳劲气霸道,二楼原本还有些看热闹的人,当徐麟与花子亦过招后,二楼的人群皆躲入了房内。唯有不放心越池墨的周薄言还躲在二楼一根廊柱后注视着楼下与十名徐家堡弟子纠缠在一起的越池墨。
越池墨乃是白玄道长的得意弟子,对付十来个徐家堡打手不成问题,周薄言见越池墨胜局已定,这才放下心来。躲在他身后的云殊儿瑟瑟发抖,女孩儿不敢伸头去看楼下的情况,但也知该关心两位替她出头的侠士,云殊儿拽了下周薄言的衣袖,低声问道:“公子,花公子和另一位公子还好么?”
周薄言这才记得他身后还护着一位娇弱的少女,周薄言又看了一眼楼下与楼上的情状,花子亦与越池墨不愧为江湖年轻翘楚,应付徐家堡这些人来绰绰有余。周薄言镇定住自己的心神,对云殊儿温和地说道:“他们没……”“事”字还未说出口,周薄言感觉到身后一道霸道的气劲袭来,周薄言一把将云殊儿拉进怀里,紧紧闭上了双眼,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从劈山拳下活下来,但他必须要护住云殊儿!
第6章 第五章
预料之中的气劲没有落下,周薄言只觉自己身子一轻,云殊儿的惊呼声自耳边掠过,周薄言连忙睁开眼,一张俊逸的脸近在咫尺,而这张脸上还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原本被他护在怀中的云殊儿不知何时跌坐在二楼一间屋内,云殊儿惊惶地看着花子亦和周薄言,还未等她眨眼,屋门瞬间合上,屋外的嘈杂也被隔绝。
“喂……”被人抱在怀里,周薄言有些不好意思,即便他知道花子亦是在救他,但他一个大男人被同是男人的花子亦抱着还落在了一楼的人群之中,周薄言实在无颜以对。
花子亦倒是不觉有何不妥,不过抱着周薄言应付徐麟的劈山拳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之周薄言一直在他怀里挣扎,花子亦刚要将周薄言放下,又一阵掌风袭来,花子亦变掌为拳硬生生地抵挡住了徐麟的劈山拳,然而拳风接二连三地袭来,花子亦刚打散一拳就又来一拳。若徐麟的劈山拳只是朝花子亦而来,花子亦倒是能够应付,然而徐麟亦非良善之辈,劈山拳不仅击向花子亦,在花子亦分心还击之时有几拳还落向了周薄言。
周薄言暗道糟糕,他刚躲在二楼还可隐藏在廊柱之后,现在他落在中间空落之处,避无可避。
眼见一道拳风就要击向自己,周薄言吓得面色惨白,他本能地想往后退,忽感身前一道人影闪过,击向自己的拳风瞬间消散。
“你可有事?”越池墨挡在周薄言身前,将剑锋对准了徐麟。
周薄言虽瞧不见越池墨的神情,却能从他浑身散发出的冷冽剑意中感觉到越池墨已然怒火中烧。周薄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看着越池墨清峻的背影,回道:“无事。”
“嗯。”越池墨手中长剑再出,霎时间,寒意袭向场中众人。
劈山拳的厚重拳风砸向越池墨,花子亦同一时间出手,气劲落后,一剑架在徐麟脖颈,一指点在徐麟眉心。
花子亦悻悻地收回了点在徐麟眉心的手指:“我若出剑,定是我先制住他。”
越池墨瞥了一眼站在身侧的花子亦,他实在嫌恶花子亦脸上挂着的玩世不恭的笑容。越池墨冷冷地哼了一声,长剑在徐麟的脖颈上划过一条血痕,徐麟吃痛,但仍旧不甘心地瞪着面前两人。
“哎哟,三位都消消气,消消气,我这里小本经营,若闹出人命,官府来查,勾月楼我也开不下去啦。”鸨妈见越池墨的长剑上已有血迹,她顾不得其他,忙从躲藏的桌底爬出,双手紧紧箍住越池墨握剑的右手,一边哭喊着对花子亦说,“花公子,您看在逊雪的面子上收手吧,我保证以后您来找逊雪,逊雪一定会立刻见您,可好?”
花子亦摩挲着手指,挑眉笑道:“好,怎么不好?”然而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说好也不行,徐少爷得罪的可不是我花子亦一人,还有这位道……咳咳,先生。”花子亦手指了指越池墨,他早已认出越池墨,不过他倒是好奇得很,为何一心修道的越池墨会出现在勾月楼里。花子亦又看了一眼被越池墨护在身后的周薄言,他翘起嘴角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来,看来越池墨是陪人来这里的。
鸨妈听得花子亦所言,立即对越池墨哭着道:“这位公子,我求求您,您任何条件我都答应您,可好?”
越池墨看着面前哭得妆都花了的鸨妈,挪开了眼。他对女人从来没甚兴趣,他的长剑依然没有收回,他对鸨妈说道:“你不该问我。”
“那……那该问谁?”鸨妈不知所措地看着越池墨。
花子亦却是叹了口,他不得不指了下站在越池墨身后的周薄言,好心提醒鸨妈:“问他。”
周薄言见花子亦指着自己,正准备摇手说不用了,却听得越池墨清冷的声音传来:“逊雪姑娘今日可还见得着?”
“什么?”花子亦脱口而出,他诧异地看着越池墨,又看了一眼周薄言。
周薄言刚听鸨妈说花子亦是这个月逊雪姑娘的恩客,花子亦乃是花间山庄的少庄主,虽为人风流不羁,但他周薄言与之比相去甚远,周薄言又怎好意思让逊雪姑娘今晚与自己见上一面。
“不不不,不用见了,鸨妈您饶过云殊儿就好。”周薄言怎敢与花子亦争人,更何况现在的花子亦眉头倒竖,周薄言躲还来不及。
听得周薄言如此说,花子亦抿唇笑了笑,而越池墨好似也松了一口气。越池墨将抵在徐麟脖颈上的长剑撤下,对徐麟说了一个字:“滚!”
然而徐麟不领越池墨的情,徐麟抹了下颈边被越池墨长剑划下的伤口,冷笑道:“你是何人,知道得罪徐家堡的代价是什么么?”
站在一旁准备看热闹的花子亦干干地扯了下嘴角,他本还想劝一劝徐麟回去好好地改进劈山拳,如今看来徐麟的气度和眼力也不过如此,徐家堡在这江湖上应已无立足之地了。
“代价?”越池墨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徐麟,刚被他归入鞘中的长剑被他用拇指推出了剑鞘,寒光一闪而过,落在了徐麟的身上。
鸨妈原以为事情已经平息下来,没想到徐麟又将挑起对方的怒火,鸨妈心中暗骂徐麟但又不得不对着徐麟和越池墨强颜欢笑:“两位公子,若未一个云殊儿伤了和气那多不好,大家各退一步如何?”
“我徐家堡从来不会退步,就算是武林盟主和三大世家都在此,我也不会让!”徐麟显然是气极了。
鸨妈心中叫苦不迭,只要一方妥协那便好办,但徐麟与越池墨皆不愿退让,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求助一旁抱着膀子看热闹的花子亦:“花公子,您能否帮忙劝劝二位公子?”
“我?”花子亦指了指自己,笑微微地说道,“鸨妈你也看见了,我早已置身事外,鸨妈你不如去问问那位公子?”花子亦向着周薄言那方扬了扬下巴。
鸨妈知道花子亦指的是谁,但刚才她已找过周薄言,可周薄言的一句话就让她放弃了念头。
“鸨妈,奉劝您一句,若能说动那位公子,兴许你这勾月楼还有救。”花子亦玩味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武林盟主的爱徒与隽雅山庄的大少爷在此,今天倒真是见了一出好戏。
第7章 第六章
鸨妈早前见越池墨一直在询问周薄言的意思,她再没眼力劲也看出来能让越池墨停手的人只有周薄言。鸨妈转向了周薄言,刚准备求周薄言出言相劝,谁知那边徐麟一掌劈山拳拍向越池墨。
战局再起,鸨妈心中直叹倒霉,捂着脑袋躲在了花子亦身后。花子亦倒是不在乎被鸨妈当做挡箭牌,不过在波澜之中还有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花子亦瞬间移动脚步转向周薄言身边,将人拉在了怀中。
“先生不会武功,还是与我一齐去二楼躲一躲如何?”花子亦俯在周薄言耳边轻声道,揽在周薄言腰上的手收了收劲。
周薄言皱眉,花子亦故意贴得如此之近令他不适,他与花子亦离开些距离,花子亦竟然用了内力,周薄言内力全无,仅靠蛮力无法挣开花子亦。
“奉劝先生莫要挣扎,我若一时不察带先生误入战局之中,先生的性命我可保不了。”花子亦温热的鼻息扑在周薄言颈边,手腕再次用力,将周薄言往怀里又带了一些。
周薄言这次连挣扎的缝隙也没有,再看花子亦那抹戏谑笑容,周薄言心道只有比花子亦更无赖,才能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周薄言不再挣扎,花子亦好整以暇地将人揽在怀里,时而对周薄言说道:“还以为越道长修道多年,原来道心也不镇定。”
周薄言无奈苦笑:“你被人砸一拳也会怒的。”
花子亦不尽然地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说道:“我都被他砸了十多拳了不也不追究了么?”说完他又瞥了眼怀里的人,忽然伸手撩起了周薄言额前挡住眉眼的刘海,“啧,难怪越道长的道心定不下来。”
周薄言将脑袋从花子亦手掌下挪开,刘海重新将他那双桃花眼遮挡住,周薄言不再与花子亦言语,将视线转向了越池墨那番。
白衣身影来回飘飞,徐麟的劈山拳早已被花子亦化解,越池墨依样与徐麟周旋,不过他不像花子亦那般只躲不回击,劈山拳每落一拳,越池墨手中长剑横削而过,将劈山拳的气劲全部打散。
徐麟之前与花子亦周旋已耗去一半气力,此时又与越池墨再战,已力不从心。徐麟再出一拳,拳风还未至越池墨身前,越池墨长剑未出,只以一掌相迎,将那一拳化解于无形。
徐麟收掌欲要再出一拳,拳风刚起,越池墨长剑已点至徐麟眉心。“还要再战下去?”越池墨声音清冷,犹如他手中的那柄长剑,寒冷慑人。
“你到底是谁?”徐麟喘着粗气,他之前刚与花子亦交过手,而越池墨的身手更甚于花子亦。江湖之上能甚过花剑山庄少庄主花子亦的年轻一辈,除了盟主白玄道长的爱徒越池墨就再无他人。一念及此,徐麟心中一颤,再见面前人清俊无双,对招之时长剑宛若游龙,难不成这人会是越池墨?徐麟再次转念,他心中还有些疑问,为何一心向道的人会出现在烟花之地?
就在徐麟思索之时,自二楼传来一阵推门声,一位容颜清丽的女子漫步走出屋内,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还在啜泣的少女,那少女显然就是刚才被徐麟讨要的云殊儿。
“逊雪?”躲在廊柱后的鸨妈看见楼上走出的人儿,低低地惊叹了一声。逊雪是勾月楼的花魁,就算是花子亦这般的人物要见逊雪也得先花一个月的时间先与逊雪的四名侍女们讨论琴棋书画,若输了一人,逊雪此生则不会与之再见。花子亦也是足足与逊雪的四名侍女斗了一个月,这才于今夜得见逊雪。不曾想,这位极为难见的人儿此时却自个儿出现在诸人面前,鸨妈不知逊雪打得是什么主意。
在场的诸人见从不在人前露面的逊雪居然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时间人们忘记了刚才的不安与惧怕,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逊雪。
逊雪走至二楼栏杆处,低头在人群中看了几眼,似乎是在寻找一人,直到她看见了花子亦,逊雪才露出一抹浅笑,这抹笑意只留存了片刻便消失在众人眼中。逊雪温柔的目光又转向了被花子亦揽在怀中的周薄言,樱唇微张,最终却只讲浅浅地喟叹含在了口中。
“徐公子,云殊儿不愿与您回徐家堡,您又何必强人所难呢?”逊雪收起眼中那一片温柔,话语虽然不如男子般高亢,却带着一抹不容他人拒绝的强硬口吻,她将云殊儿护在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徐麟。
徐麟本还盛气凌人,他刚要还击逊雪,见越池墨对准他眉心的长剑还未收回,徐麟亦不愿与女子多做口舌之争,他略微收起了怒气回道:“我出了一百两金子买了她回去,钱我分文不少交给了勾月楼,除非你们将银钱还来!”
逊雪向徐麟福了一礼,笑微微地回道:“一百两我替云殊儿还了,徐公子可还满意?”
听逊雪说要替云殊儿还钱,徐麟亦不再刁难,他点了下头,又看着面前拿剑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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