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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臣把陛下养歪了-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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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心底里抗拒着原谅,因此拒绝同高郁接触,也拒绝着他所有的好意,他不想高郁因自己受丝毫的伤害,更不想欠高郁分毫。
可他们之间,又怎可能那么简单能分得清的?
谁欠谁,谁负了谁早已不重要了。
“阿琛,你不愿见我取心头血制药,将心比心,我就能忍心看着你受伤,看着你受蛊毒之苦?”高郁仰头回视,鉴定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阿琛,你怎么舍得……”
狭小的空间里顿时死一般的寂静,许久之后娄琛才叹了口气,轻声问道:“殿下身体可有大碍?”
一滴精血三分神,高郁取了这么多精血制药,没个十天半月决计养不回来。
“还好。”高郁抿着唇道:“比起蛊虫噬骨,这痛算不了什么。”
娄琛别过脸去:“陛下龙体要紧。”
“放心,我的身体我爱惜着呢。”高郁半抬起头,眼波含情,眉目带笑,“再说,还没等到阿琛原谅,可不敢随意糟践,往后要是不顶用了,阿琛嫌弃了可怎么办?”
“陛下!”娄琛放开高郁,退后两步道,“请陛下自重。”
“唔,自重……”高郁笑笑,看着娄琛微微泛红的耳尖,心头又是甜蜜,又是酸涩。
娄琛最后还是将药收下了,事已至此他若再执拗,反而矫情。
不过在这后,两人之间气氛倒是缓解许多,再启程时娄琛也没有执意离开,而是留在辇中将心中的疑惑都问了出来。
“陛下现在可以告诉微臣,此行的目的了吧?”
“不过是请君入瓮而已。”高郁坐在娄琛对面,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阿琛可有兴趣猜猜,这出戏都有谁参演?”
谁参演?
娄琛这些日子不问朝政之事,对朝中局势并不清楚,但若问起却还是有一两怀疑之人。微微皱起眉,他试探着问道:“陛下可是怀疑齐郡王?”
新皇登基后,先帝的几位皇子不宜留在皇宫内,没继位的都先封为郡王,齐郡王便是三皇子高泽现在的爵位。
“阿琛真聪明。”高郁赞赏一笑道,“这场戏他的确很重要。”
娄琛不解:“前后两世齐郡王都并未有任何行动,一直安分守己,陛下为何会怀疑他?”
“并不是凭空生疑。”高郁嘴微微抿起,问道,“阿琛可还记得上一世晋州城外作乱的山匪?”
娄琛点点头,当年惨烈的那一幕别说是高郁,就连他也记忆犹新:“陛下的意思是,当年那些山匪是出自齐郡王的手笔?”
“是的,豫王发难之前皇叔正在晋州调查此事,结果不出所料,那些山匪真的与晋州刺史有关。”高郁沉声道,“晋州刺史出生低微,也是靠着巴结世家,将女儿送进宫中,才有了如今地位。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京中权贵手中一可有可无的棋子,若有需要随时可能弃卒保车,因此养了这样一批人,以备不时之需。”
“那些人本来是落草为寇的流匪,他发现之后非但没有上报朝廷,还帮助其隐瞒行踪,提供装备武器。他本打算将这群人圈在晋州,平日里帮他干些见不得人的事,若是京城的后台倒台,还可借其助力逃到北齐,却不想天灾降临……”
“前年山洪,晋州损失惨重,晋州刺史没钱再供养他们,那群人便想着打劫过路商旅,自给自足。只是那群人暗地里行动惯了,下手不知轻重,竟闹出了人命。晋州刺史自知再无法隐瞒,只好上报朝廷,请求朝中靠山帮助。”
“但那些日子皇叔刚好无事,我便想着让他去练练兵,结果阴差阳错……”高郁冷笑道,“之后的事阿琛你也知道了,现在那些贼匪均已伏法,晋州刺史也已在日前被收押,等候发落。”
“竟然是这样……”娄琛怅然,难怪晋州刺史迟迟不肯发兵,难怪那些人行动如此之迅速。
当年一事他一直以为是意外,却没想其中竟有这么多波折,沉吟片刻,他随即问道:“那微臣临行前被人算计手染鲜血可也是出自齐郡王手笔?”说着他又觉得不对,摇了摇头,“不对,齐郡王在京中并无势力,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手行事?还有水莲的事,裕姨的死……”
“齐郡王的确没那些本事,但他投靠之人却有。”高郁自信满满道,“那人才是今日这场戏的主角,阿琛且看着,看我怎么替你报当年苍蔼山一役被出卖之仇。”
高郁竟已查出当年出卖他之人?
娄琛刚想再问,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有敌来袭!”
“护驾,护驾……”
“御林军听命,保护陛下……”
高郁转头与娄琛对望一眼,灿然一笑。
鱼,上钩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姜七姑娘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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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倒计时啦,看这个情况本周内可以完结,大纲已经决定好剧情走向了,改也来不及了。
至于神转折什么的,大概也许可以期待一下?
还有那些期待高郁玩脱的,你们真的……哈哈哈
PS,吃小龙虾把手划伤到没办法码字的作者,maybe我是第一个?
T…T 都没有人安慰下人家,昨天大拇指都红肿了!
第99章 入瓮
外头喊杀声震天,而皇辇之中高郁却稳如泰山; 娄琛想出去帮忙也被拦了下来。整了整袍子; 他不急不缓道:“阿琛别急; 这才是第一出; 好戏才刚刚开场呢。”
娄琛见其成竹在胸; 又想到于子清正在外应当无甚大碍; 也放下心来,问道:“殿下怎就肯定,齐郡王会在路上动手。”
“不确定; 不过左右也就这两天; 他等不了了。”
“等不了?”
娄琛疑惑的望去; 却见高郁笑了笑:“阿琛不关心朝堂之事; 自然不知道这些日发生了什么。其实除了明面上那些,还有一事也极为重要; 阿琛可还记得高骞?”
娄琛一怔; 半响后才缓缓点头。
京城之中皇族权贵无数,但有一人倒是极为特殊,他地位尊崇; 却无人敢攀附。
他就是先太子的遗腹子——高骞。
高骞与高郁一般大; 但当年逼宫围城; 尚在胎中的他与其母妃一起被困宫中数日; 后虽即时救了出来,但也从母胎过了病气,生下便先天不足; 体弱多病。
不过还好皇家不缺滋补的药材,这些年高骞一直在京城御赐别院里养着,倒也还算安定,既不参与朝中政事,也不拉朋结党与人联系。
前日众皇子离宫封爵,高骞许是从旁人那儿得了信,便也递了折子求爵位。
高郁本就有心在爵位一事上做文章,高骞出现的正是时候,他就顺水推舟准了其请求。
他原本打算封其亲王爵位,留在京城方便照看,但高骞却主动提出想要离京,说困于一方天地久了,想要出去看看。
高郁自觉这些年来其安分守己,并无异心,便准了他的请求。
说来也是巧,高骞母妃竟是闽南人,高郁便封其为闽南王,准其母妃同其离京。
高骞在京中并无什么家产,得了册封便谢恩辞行,就在高郁出发去南京前,高骞已启程去往闽南。
高骞这一走,与朝中局势来说并无影响,毕竟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权力中心以外,只是身份特殊了些而已。
但于高泽来说却犹如晴天霹雳,新皇登基,照理说应当会先给其他皇子封爵,但现在就连终年不见其人的高骞都封了亲王爵位,而身为善德帝第三子的他早已成年,却仍旧只是郡王……
高泽并不愚钝,稍稍一想便知道高郁可能已对他起疑,于是便遣人试探,递了封封爵的折子上去。
哪知这折子上去之后却几日没有回音,高泽怕惹得怀疑,便也没追问。
可就在定下寒衣祭祀后的第二天,高郁却又突然放出风声,说要祭问先祖子孙功绩之后再封爵。
这话仿佛一个信号,触动了高泽早就紧绷的神经,他几乎立时就懂了高郁话里的暗示,也明白了这些日子风平浪静下涌动的暗波到底去了哪里。
可他已无它法,高郁一路顺畅,扳倒了瑞王、豫王两座大山,他若不先发制人,待高郁祭祀归来之后,便是只能入砧板上的鱼,仍人宰割了。
因此,即使知道闽南王一事只是敲山震虎的试探,知道这次的出宫祭祀很可能是陷阱,不想多年的努力就这么功亏一篑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毕竟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他要是聪明,就绝对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毕竟天子一年到头也出不了宫几次,宫外刺杀可比逼宫围城容易多了。
娄琛不置可否:“可这样一来与自投罗网有何区别?”
娄琛不用出去查看,只听声音便知外头局势已被御林军控制,齐郡王手中并无兵权,能调用的也只是郡王府守备或收买的江湖人士,这些人又岂是身经百战御林军的对手,他这么一来也只是送死而已。
“可不就是来自投罗网的吗?他是没有兵权,但他倚靠的那人却有。”高郁笑笑道,“咱们在赌,他也在赌,赌谁更能忍罢。”
娄琛稍微懂了些:“陛下说的可是真正幕后主使之人。”
“可不是,想来他应该也是找过那人了,但没谈妥,那人定是要他稍安勿躁,静待时机。可他也很清楚,真等下去,自己就只能是弃子了,因此才会兵行险招……他这是想逼那人出手呢。”高郁侧头问道,“阿琛想知道齐郡王投靠之人是谁吗?”
娄琛断然回道:“不想。”
高郁闻言,瞬间失笑:“阿琛你真是……不过也是,到时候自然便知道了,提前知晓就少了一分乐趣。”
说话间外头的打斗已接近尾声,娄琛撩开帘子一看,果然见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堆人,而皇辇前不远处,于子清正在擦拭着自己染血的佩剑。
两人从皇辇走下,立刻有人上前呈报:“禀告陛下,刺客已全部被抓获。”
“这些人怎么办?”娄琛看了一眼,被制住的少说也有百十来人。
娄琛看了高郁一眼,见其中并没有自己所想之人后随意道:“留七|八个,捆起来,都带走,其他都杀了。”
“陛下可要在长留暂留一宿?”娄琛问着,言下之意便是将人留在长留,毕竟带着这么些人去南京,也忒麻烦了些。
可高郁却摇头道:“不用了,南京那边都准备好了,怎好让别人等着。”
祭祀先祖乃大事,怠慢不得,礼部尚书云仁浦早两日便已去到南京,安排诸事,今日若不去便要让人空等了。
娄琛见他胸有成竹,也不再多言,命人将刺客手臂、下巴都拧脱臼后,便回了皇辇,继续刚才的话题。
可这会儿高郁却已经倦了,背朝门口侧靠在车壁上,半眯着眼睛遐思。
娄琛见其困倦,也无心再问,便抱了剑坐到对面,想着接下来的事。谁知高郁睡着竟一个扑棱,朝一旁倒了下去。娄琛眼疾手快,赶忙将人捞住,这才发现他脸上的脂粉伪装已经全被擦了干净,褪去伪装的高郁眼下青灰嘴唇发白,竟是比几日未眠赶路回来时候的他还要憔悴不堪。
“阿琛……”
高郁迷迷糊糊的睁眼,秋水一般的双眸中波光闪闪,带着几分困意几分羞涩几分脆弱。
娄琛将人放开,高郁又贴了过来,一来一去机会,娄琛最后实在无法,再躲只好躲到皇辇外头去了,只好认命道:“陛下困了就睡吧。”
“好……”计谋得逞,高郁嘴角瞬间翘起老高,半靠在娄琛肩头,小声道,“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已命皇弟带一小队人马绕远路到南京。可现在看来他们或许今晚就会行动……现下身边只有子清与阿琛你……阿琛,今夜恐怕要麻烦你了。”
高郁灼热的呼吸喷在娄琛脖颈处,瞬间染红了那白玉一般的耳垂。
娄琛别扭的别过头,也不多说,只低声应道:“微臣遵命。”
一路急行,一行人总算赶在日落时分到达了南京。
傍晚的南京有着一分朦胧的美,夕阳下一片安静、祥和,全然看不出里头正酝酿着一场腥风血雨。
刚一到城门口,云仁浦就迎了上来:“微臣护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高郁遇刺的消息传到南京的时候,云仁浦耳边一震,登时魂儿都去了一半,现下见高郁平安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与云大人无关,平安无事就算了。”高郁摆摆手,马车上睡了一安稳觉的他精神头正好得很,“祭祀准备的如何了?”
“回陛下已全部准备妥当。”云仁浦叩拜回道,“陛下,行宫里已备好晚膳,”
“行,正巧也朕也饿了。”高郁说着指了指身后,“那些个刺客有几个还没死,就先关进大牢,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许探看,朕要亲自派人审问。”
云仁浦瞧了一眼被御林军压着的几人,赶忙低头道:“是。”
是夜,行宫寝殿中,高郁翻了几页书后便没心情再看,只撑着脑袋朝外,瞧着守卫在外脊背挺直的那人。
换上一身侍卫服的娄琛,少了几分文雅却多了几分飒爽英气,肩宽腿长,身姿如同青松一般挺拔。
高郁他目光炙热,如有实形,不一会儿就看得守在门外那人,别扭的侧过了身,似是躲着什么。
高郁低声轻笑,重新将视线落在书上,可看了几行便看不下去,满心满眼里都是那人羞红着脸侧开头的模样。
这样下去不行,不行……
轻咳一声,高郁伸了个懒腰,半掩着嘴装作才睡醒一样,懒懒的问道:“阿琛,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快到亥时了。”
“亥时啊……”哈切声又起,“要是一会儿再没有人来,阿琛你就先进来休息会儿吧。更深露重,冻着了心疼的还不是我……”
守在高郁身边得都是跟随已久的死士,闻言都默契的开始眼观鼻鼻观心,默契当起了傀儡人。
可娄琛却不能当做没听到,尴尬的咳了咳,他朗声回道:“多谢陛下关心,微臣……”
话未说完,静谧的夜中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接着尖叫声,吵闹声,应之而起。
“救命,救命啊!”
“不好了,走水了……”
“快救火!快救火!”
高郁心下一动,放下书,打开门来:“外头吵吵闹闹的,怎么回事?”
一旁立刻有人答道:“回陛下的话,像是西南边儿着火了。”
西南边儿……可不就是关押那些刺客的大牢所在吗?
他就说,那人为何还不动手,原来是早有打算。
“子清呢?”
娄琛低头应道:“半个时辰前于统领便已朝地牢去了,现下还没有回来。”
“好……好得很!”高郁狠狠咬牙,没想到那人竟这般狠,敢当着他面杀人放火,看来是真不打算留活路了,“传朕命令,行动!”
高郁话音刚落,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士兵就领着一队人马冲了进来。
他默默地看着,并不作声,只用眼神示意娄琛,娄琛见之立刻朗声问道:“来者何人!?”
领头那人下马,跪拜在地答道:“回陛下,微臣是行宫护卫营统领,行宫地牢失火恐波及中殿,微臣奉命来带陛下离开。”
“你们奉了谁的命?”
那人答道:“奉御前侍卫副统领之命。”
娄琛回头看了高郁一眼,随即问道:“可有信物?”
那人闻言,赶忙从怀里掏出一物,呈于面前道:“御林军副统领令牌在此!”
娄琛拿过一看,确实是御前侍卫统领的令牌,可却不是他那块。
回身将令牌递给高郁,高郁见后却是一声冷笑:“若朕不肯同你离开呢?”
那人仰头略带凶狠的目光盯着高郁看了许久,而后缓缓站起身:“那就请陛下恕臣不敬之罪了!”
“不敬……哼,朕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不敬!”高郁说着突然提高了声音,对着不远处一片黑暗大声道:“既然都已来了,就别藏头藏尾躲着了,又不是见不得人。出来吧,朕知道你来了!”
话音落下,许久无人应声,就在领头那人就要行动之际,黑暗中穿出一声冷笑,那声音低而沉,带着一丝岁月的痕迹:“陛下果然聪明,看来是微臣疏忽了。”
言罢,一人不急不缓,从暗夜阴影中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前最后一次有奖问答,有人猜得出幕后BOSS是谁吗?
线索已经很明显了哟,猜中有奖,哈哈~~
真完结倒计时,有没有要看神转折的!
第100章 黄雀
说罢,一人不急不缓; 从暗夜阴影中走了出来。
娄琛目光微敛转头看去; 发现来人竟是礼部尚书——云仁浦。
高郁显然早已料到了来人身份; 此时非但没有一分震惊; 面色还十分从容。
朝前两步走到娄琛身边; 高郁冷声道:“论聪明; 朕哪儿比得上云大人,心思缜密、计划周详不说还十分忍得,这次若不是齐郡王狗急跳墙; 逼得云大人不得不提前行动; 大人想来也不会这般仓促行事。”
比起豫王; 云仁浦显然对于“忍”之一字理解更为深入。
自五年前四皇子高泽遭人暗害逝世之后; 他就开始隐忍不发,退于人后; 用高郁的光芒掩盖自身。
外人只看得到太子如何雄韬伟略、运筹帷幄; 却往往忽视了,云家在这其中的重要性。
但这就是他需要的,肆意膨胀、锋芒毕露只能惹得上位之人猜疑; 四皇子死了之后云妃便再无所出; 云家没有皇子做靠山; 想要稳固地位; 只能寻求合作。
但云仁浦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此。
若非今日事变,他会有足够的时间在高郁在位之时,将各部中安□□自己的人; 一步步的将朝中权势夺过来,待云千兮诞下皇嗣,时机成熟便可行动。
到时有着云家血脉的皇子登上皇位,可就比现今相互依靠,相互制衡舒心的多了。
提及齐郡王,云仁浦眼眸敛起微带杀意:“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齐郡王其实也不能算败事有余,这一世若非提前救下了柳水莲,高郁恐怕只会走上同上一世一般的结局。
所以说,时也命也。
当然此事高郁自不可能告诉云仁浦,他只莫测一笑道:“云大人这么说可就太埋汰我这位皇弟了。”
云仁浦并不多言,只转过话头问道:“微臣倒是好奇,到底是哪儿出了纰漏,让陛下怀疑到微臣头上。”
“这就要从扬州一事说起了。”高郁说着轻叹了一声,“云大人也真舍得,虎毒尚且不食子,可大人却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去豫王身边做奸细,当真是成大事者……”
云仁浦留下的破绽其实很多,高郁也一直有所察觉,比如之前发现意图绑架柳水袖那人用的银锭刻印是建州时,他也曾想过是否与云家有关。但没过多久就出了四皇子一事,谢家上位,云家大受打压,诸事繁杂高郁也就疏忽了。
再后来扬州遇险,关羽出现,高郁将那些蛛丝马迹串联起来,这才发现云家,其实早就有所行动。
说来也是巧,高郁在淮南遇伏之前就已经怀疑自己身边有人是奸细,大概是上辈子养成的习惯,除了亲近之人他都有所戒备。因此扬州一事他首先想到的便是云家,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但关羽的出现恰好弥补了缺失的证据。
高郁之所以一见关羽给他那块玉佩便信了关羽的话,是因为他也有一块相似的玉佩——那是云家子嗣的象征,他用云仁浦庶子的身份行事一直有带着。
有了玉佩做线索,高郁顺藤摸瓜,很快就猜出了关羽的身份。但他没有声张,只将关羽找来暗中套话,结果不出所料——关羽果然就是云仁浦五年前意外“逝世”的儿子,云千羽。
到这时高郁方知云家布了多大的局,他以为自己运筹帷幄借着上一世记忆的优势,早就已经堪破豫王与瑞王的计划,却不料自始至终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然而云仁浦做事谨慎,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唯独云千羽一人是最后的破绽。
豫王兵败之后,云千羽自知已无退路,无论落到谁的手里都是死路一条,相较之下他最终选择与高郁合作,换取心爱之人平安。
云千羽死的壮烈,但却他用自己的死迷惑了云仁浦,同时也为高郁争取了时间。
云千羽死后唯一的破绽已消失,云仁浦再不担心事迹败露,便安下心来处理朝政之事,这些天他暗地里安排了好些自己的人入朝,把控了重要位置。
这些自然被高郁看在眼里,但他却按下不表,趁着云仁浦无暇顾及之时将齐郡王套入局中,而后逼至如今局面。
“原来如此……果然还是棋差一招啊。”云仁浦沉吟一声,忽得笑了起来,“微臣哪儿是成大事者,陛下才是真正有帝王之相,南梁天下若在陛下手中当真可恢复昔日辉煌,可惜,可惜了……”
高郁也假装听不出话里的含义,反唇相讥道:“云大人若非狼子野心,图谋不轨,倒也不失为将相之才,这才是可惜了。”
云仁浦轻笑一声:“多说无益,陛下若真的不肯同微臣离开,你就别怪微臣不留情面了。”
“怎么不留情面?”高郁反问道,“云大人以为就这么些人,就能敌得过两千御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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