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入空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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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响声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朝着发出声音的张伯看了过来，“嗝。”打了个酒嗝的慕千城醉呼呼的开口，“没想到张伯酿酒在行，却无海量。”摇了摇头似乎是嫌张伯的酒量不行，又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也爬在了桌上睡了过去。
　　无衣看着面前一前一后昏睡过去的二人一脸苦笑的摇头，他从来都没见过今日这样的张伯，就好像突然间酒逢知己千杯少一样，张伯和千城这对酒徒在一起便是酒逢知音千杯少，不吐不快。
　　只是他们倒是尽一时之欢，饮一时之快了，倒是难为了自己要来收拾残局。任命的摇了摇头，无衣起身打算先将慕千城给扶到榻上睡下。却不想在碰到慕千城的肩上手腕便被那个醉倒的人给反手抓住了。
　　只见那个本该昏睡的人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似乎是在努力的将自己看清。然后无衣就听到慕千城嘟囔了一声，“无衣？”似乎是认出了自己一样，那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也松开了。


第8章　山雨欲来
　　这是安心吗？在看清碰他的人是自己时便立刻将手中的力气给卸下了，无衣眸色难辨的看着眼前再次昏睡过去的慕千城不发一语。手腕上隐约还存留着前一刻那被锢住的感觉，耳边除了张伯那高酣的呼声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看着慕千城那睡着的容颜默不作声，心里想的却是到底哪个模样的慕千城才是真正的慕千城。是那个初见醉酒不识路的慕千城，还是那个在相识后随性而为的慕千城，再或是眼前这个对自己如斯信任的慕千城。
　　多种模样的慕千城在无衣的脑海中一个个如走马观花的略过，无衣惊讶的发现与这个人自相识起的那一幕幕竟然会被自己记得这般清楚，再过了许久之后竟还是能分毫不差的回想起当时的事情。
　　“谁？”突然间感受到一股不属于屋内的气息的出现，无衣冷声对着身后那股陌生的气息开口。动作轻柔的将刚刚顺势枕在自己手臂上的慕千城放下，慢慢的转身看向来人。
　　看着无衣动作小心的将慕千城给妥善安置好后，来人才朝着无衣作揖一礼轻声开口，”大人。“大约来人也是看出了无衣的小心呵护，故而在开口时特意的将声音放轻了些许。
　　闻言的无衣也注意到了这点，不过他却更惊讶于来人的身份，“是你？”来人正是那日为无衣去御书房引路的那名暗卫，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这里。难道是已经有了风云宫宫主的消息？还是他只是那人派来监督自己的？
　　摸不准暗卫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无衣在一瞬间的惊讶过后就收起了眼底的诧异，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深浅难测的幽深。“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对于无衣的一瞬间就恢复起的淡定不做他想，男子说着便看向一旁犹在酣睡着的慕千城朝无衣示意了一眼。
　　“随我来。”随着男子的目光看了已醉的不省人事的慕千城，对着男子微微颔首说了一句。话落便径自迈步离开了此处。
　　想着刚刚暗卫看向慕千城时的目光，那其中分明还夹杂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惧色。惧色？他在怕慕千城？慕千城你到底是谁？无衣突然间从心底深处感受到了一股深深地无力感，此时的他竟有些开始害怕接下来会听到怎样的事实真相了。
　　可是脚下的步伐却依旧从容，让人半分也看不出此刻他内心深处的挣扎。在走到了自己书房之后，无衣听着身后的人将门给掩上后才对着自己开口，“大人，皇上有令。”似乎是离开了慕千城的缘故，此刻的男子说话也再无任何顾忌了。打开天窗般的对着无衣直截了当的开口。
　　“风云宫宫主一直就在大人身边，还请大人尽快取得他的信任，从而伺机夺取风云宫。”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直奔主题，将皇上安排的事情尽可能的做到没有一丝纰漏。看不到背对着自己的无衣脸上的表情，夜在一旁不发一语的站着。
　　此刻在无衣面前传话的这名暗卫正是夜，一个直接隶属听命于未辰的暗卫。这样一个高于皇宫大内中任何一名侍卫存在的暗卫此刻竟被派到了无衣的身边相助左右，可见皇上对于这件事情是有多么的看重。
　　在听到夜的话后，无衣那隐在袖中的双手无意识的动了动，微阖着的双眼遮起了眼底的神色。似乎是对夜话语中所透露出的信息是意料之中，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匪夷所思。“你所说的风云宫宫主指的是谁？”
　　仿佛过去了好久，无衣才慢慢地开口打破了此间的沉默。明明心里已经猜到了那人是谁，却还是犹不死心的要从夜的口中确认。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问着自己，若真是他，你又该怎么办？
　　是了，自己该怎么办呢？对于那人明明不过是一个交情不浅的友人罢了，在事关自己的生死大事面前本该毫不犹豫的选择只顾自己，可是此时此刻的犹疑又是为何？突然之间竟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了。
　　此时的无衣才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一股慌乱给包围了起来，袖中的双手慢慢的握紧。“正是大人房中的那位。”身后传来夜那样毫无疑问的答案。终究还是将无衣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给破灭了。
　　再毋庸置疑，夜所指的那位风云宫宫主定是慕千城无疑。在得到了这个答案后的无衣心中却无丝毫因找到风云宫宫主的喜悦，半分都没有要因为如愿世间再无未言此人的结果而感到高兴。
　　无衣此刻满心满眼想的都是慕千城，这个在自己面前随性多样的慕千城，还有那在众人面前一副鬼面遮容，生杀予夺的风云宫宫主。慕千城，那个在江湖之上威名远播的风云宫宫主是否又是你的另一面？
　　闭上双眼也挡不住无衣眉间紧紧皱起的悲伤，那是被欺骗后的心寒。想起先前自己曾试探慕千城的话语在此刻想来岂不是笑话一场。他既是风云宫宫主，那他手上所持的那块令牌岂非就是风云令！
　　“我知道了，你回去复命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齐齐涌上心头的事情。无衣对着夜淡淡开口，此时此刻他绝对不能让身后的人看出来什么。
　　“是。”闻言退下的夜在临走时狐疑的看了无衣一眼，似是对于无衣的话感到意外。原本以为无衣在沉默了那么长的时间里一定是在思考着对策，却不料自己竟然只等到了一句让自己回去复命的话来。
　　摇了摇头没有再去多想，他还要去将这里的事情放消息给风云宫呢！虽然不知道皇上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但是作为暗卫的使命便是誓忠。对于主子的命令只有服从。
　　在夜离去后无衣猛然间身形一晃，不稳的伸出手去扶住了桌角。刚刚在夜面前故作出来的镇定在此时全部都于顷刻之间崩塌。闭上眼口中喃喃的重复着那个名字，“慕千城，千城。”唇齿之间留下的都是属于这个名字的苦涩。


第9章　落子成局
　　翌日清晨。宿醉醒来的慕千城在书房里找到了那一夜未眠直到天方明时才浅眠睡下的无衣，看到那伏在桌案上浅眠着的人时慕千城不由得放轻脚步走了过去。似乎是没有料到无衣竟会在书房之中将息了一晚。
　　无声的叹息一声，在看到无衣眼睫下的乌青时眼中顿时浮起了一抹疼惜。看这模样，想来是这一夜都不曾睡下吧！想伸出手去将无衣鬓边那被风拂起的发丝给捋起，却突然间在离无衣不过半分的距离时停住了手。
　　看着那猝不及防间紧紧皱起的眉宇的无衣慢慢的将手放了下来。睡梦中还能令你如此愁眉不展的事情，无衣，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同我说起？“少爷。”张伯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搅散了慕千城的沉思，同样也扰醒了那本就浅眠着的无衣。
　　“醒了？”看着眼前悠悠醒转的无衣淡淡开口，神色自然的转头看向门旁的张伯。
　　似乎是对于慕千城出现在眼前的一幕有些始料未及，无衣微微一怔的应了一声，“嗯。”然后记忆慢慢回笼，昨日于一夕之间知道的所有真相，还有适才那在梦中的一切。无一不再提醒着自己眼前的人已非先前的慕千城了。
　　他是风云宫宫主，是自己即将与之对立的风云宫主慕千城。微微敛起目光，不发一语的低眉沉默起来。无衣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慕千城，故作不知的继续与他笑谈无衣做不到，可若要直截了当的言明无衣却又不想。
　　或者该说不敢。因为无衣不知道自己若是这样做了的后果会是什么，是和慕千城彻底决裂吗？他不想，至少此刻无衣并不希望这样的结果会这么快的到来。于是便唯有沉默以对。
　　“少爷，该用膳了。”像是没有察觉到慕千城和无衣之间那微妙的气氛的存在的张伯向着无衣慢慢开口，话落不等无衣回答就又朝着慕千城看去，“慕公子也一起……”张伯刚刚开口就被慕千城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开来。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行离开了。”在察觉到无衣的闪躲之后慕千城不等张伯的话说完变抢先开口辞行了。虽然不知道无衣这里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但从无衣对自己的态度来看慕千城直觉上认为这件事情必定是和自己有关的。
　　毫无依据的就是这样想了。临行前深深的看了那仍旧低眉不语的无衣一眼才离开。“这……”看着慕千城那干脆利落的转身只留下一个背影的张伯一时之间竟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表情看向无衣。
　　在感受到慕千城离去的无衣仿佛一瞬间脱力了一般，放松身子任由自己仰躺在了椅子之上。闭上眼在此间响起那夹杂着深深地无力的声音，“张伯，千城就是。”这时的无衣就像是一个无所依附的孤木一般想要迫切的寻找到彼岸停歇一下。
　　“慕公子怎么了？”听出了无衣语气中那无可奈何的无能为力，张伯隐约间想到了什么，“少爷，那风云宫宫主……？”虽然对这个结果难以置信，但除此之外张伯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什么能令无衣这副表情的事情了。
　　不出预料的听到张伯猜中自己所指的意思，无衣犹未睁眼的点了点头回答张伯的话。这世间，除了自小就陪在自己身边的张伯如今还能有谁让无衣信任的呢？所以这件事情，他除了告诉张伯就再无他人了。
　　看到无衣那含着无力地点头，张伯眼中的担忧更甚。他如何不知道少爷心中的两难，一边是少爷一心所求的尘世再生，一边又是这个少爷生命中唯一一个相交的友人慕千城。两者相较，本是鱼和熊掌之择啊！
　　“唉。”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少爷打算怎么做呢？”即便是再怎样难以抉择的事情最终都还是要选择的。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连带着淡淡的叹息从无衣的口中说出，终究还是选择了吧。其实鱼和熊掌看似难选，只不过是基于这两者在相同的基础上而言的。一旦可以分出个高下利害之时，便在不会那么令人犹疑了。
　　人皆如此。只不过是局中之人不自知罢了。
　　从无衣那里离去的慕千城直接回了风云宫，人还未进门就看到陆离急色匆匆的向着自己对面而来，“宫主，红衣来信请求面见宫主。”陆离在看到慕千城后便直接行礼向慕千城说明事情。
　　“红衣？出什么事了？”听到陆离的禀报慕千城疑惑的问了一声，自己昨日方才见过红衣。怎么不过隔了一日就又出事了呢？
　　“信中并未提到，不过红衣此次飞鸽传书的信鸽乃是花满楼中的雪鸽。如此看来事情并不简单，所以才会这样十万火急动用雪鸽前来送信。”花满路中的雪鸽是红衣自己养的，专门是用来传递十分重要且等不得的情报的。
　　听到陆离的回话慕千城也不再耽搁的直接转身直奔花满楼去了，身后的陆离随后跟上。一路施展轻功，如上次一样在进到房间之后慕千城就又戴上了那副鬼面。
　　看着在屋内来回徘徊着的红衣淡淡开口，“红衣。”步履从容地走到软塌之前坐下，才不慌不忙的看着一旁的红衣。
　　“宫主。”在见到慕千城来了之后红衣随即就施了一礼，然后就直接将自己先前得到的消息禀报给了慕千城。“之前花满楼得到消息，皇上似乎是派了一个人安插在了宫主的身边伺机动作。”
　　“嗯？”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慕千城闻言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疑惑，他自己竟都不知身旁何时被安插了一个人。更何况他身边从不曾有过别人，就算是整个风云宫中人也从未见过他鬼面之下的真容。
　　放眼整个江湖，知道他身份且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除了风云宫的陆离之外再无二人。难不成这皇上的暗线正是陆离不成？有些嘲笑的勾起了面具下的薄唇，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唇边的弧度慢慢的放了下来。
　　“皇上安插的那名线人可知其名姓？”慕千城本来懒散的身子慢慢的僵硬了起来，他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属实。但还是要听一听红衣的答案才能死心。
　　“这……回宫主，此事关乎到十几年前的那桩旧事了。”想了想，红衣还是决定要将自己查到的消息全部告诉宫主，但却只听到慕千城那毫无情绪的声音，“长话短说，我只要结果。”此时此刻的慕千城还有什么心情去追问那些积年往事呢？
　　“未言。”在得到慕千城明确的命令后，红衣直接说出了那人的名字。“那个人正是多年之前就该死去的当朝皇子未言。”


第10章　拱手相送
　　“未言？”低低的重复了一声这个名字，慕千城在听到红衣提起那十多年前本就该死去的人时鬼面下的眉峰紧紧地皱了起来。若真是如此，那么事情绝对不会像表面那样简单。
　　姗姗来迟的陆离一进门便敏锐的察觉到了屋内的气氛凝重。“陆护法。”见陆离到来的红衣对着微微施了一礼，陆离见此微微点头示意。
　　在风云宫之中除了慕千城便属陆离最得众人之心了，虽说陆离只是慕千城的侍从，但却更是风云宫内一人之下的护法。红衣对其行此薄礼并无不妥，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一眼陆离后慕千城便又收回了目光。
　　先不说红衣此时所得到的这条消息是否属实，令慕千城感到疑惑的是之前好没有任何动作的皇上为何突然之间就会走漏出那么重要的消息呢？除非……这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那么其用意又是为何呢？
　　当朝皇子，已死之人，未言……言无衣，无衣，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呢？眉间的皱痕愈渐加深，慕千城仿佛陷入了一团浓雾之中，面前这一片乱杂的绒线似乎正等待着他亲手找到那个线头，然后轻轻一拉，所有的事情便会顷刻之间不言而明。
　　可是，那个线头该从哪里找起呢？“红衣，对于这件事已经查到了多少？悉数说来。”红衣既然方才提起了这是关于多年以前的前尘往事，那么想必她在此之前是将事情给理清了的。
　　“回宫主，据得来的消息称当年的那位皇子并未身死，由于尘安帝当年宠爱二子未言已经危及到了当时已被封为储君的当今帝王未辰，所以二皇子与其母妃陈氏被后宫妃嫔陷害以致杀身之祸。”
　　想到刚刚慕千城的话，红衣尽量长话短说的将事情全部交待出来。话落看到慕千城不曾出声后又接着道，“似乎在皇子未辰登基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得知了皇子未言并为身死，所以才暗中派人寻找直至近期方才寻到。”
　　尘安是先帝的谥号，听着红衣提起那时过境迁了许久的事情。“嗯。”在红衣话落后慕千城淡淡的应了一声。在听到红衣说完这些的慕千城似乎已经看到了面前这团乱糟糟的绒线之中的那个线头了，只要此刻的他伸出手去轻轻一拉，所有的真相便会清晰直接呈现在自己面前。
　　可是慕千城却突然间不敢了，他怕结果若真是和他想的一样的话那么他又该何去何从。一日前他还和那人谈笑饮酒，还将风云令拱手送出……是了，风云令都已经被自己都送出去了。此时的慕千城才突然之间豁然开朗。
　　怪不得当时无衣拿出风云令时会几次三番的问自己这令牌之上的纹样，原来他已经在那时就已经开始动作了吗？可是，他又何须在多此一举的问自己关于风云令的事情呢？按照红衣的消息来看那皇上既然已经将无衣派到了自己的身边，那么无衣就应该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啊！
　　微阖的眼睛里此刻被疑云不解填满，到底是哪里被自己给疏忽掉了呢？“宫主，此人……”在一旁听着红衣回报的陆离在听明白了红衣的意思后，就突然间想到了那个与宫主一直交好的言无衣。
　　如若真的是他，那么这一切与他和宫主的相识是不是早有预谋？一想到这种可能陆离就直接要开口说出，却不想话未出口就被慕千城给抬手制止了。冷静下来的陆离看到这样的慕千城慢慢的垂下了目光。
　　他怎么忘了宫主对于那人的特别，可是此事不得大意，毕竟事关乎宫主的切身利益甚至是性命啊！微微的抿了抿唇，看了眼榻上的慕千城就又打算开口。“陆离，此事我自有打算。”没等陆离开口，那边在抬手制止了陆离的慕千城突然开口了。
　　慕千城自然知道陆离想要说的是什么，可是在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言之过早。这件事情在他看来绝非是表面那么简单一样，他总感觉自己似乎是为人刀俎了一般要去替人鱼肉。可是，这盘棋到底是谁在下？
　　“红衣，你先盯着那边的动作，只要一有动静立马回报给我。”丢下这么一句话，慕千城便洒然离去了。走的那样干净利索，落在陆离的眼中却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
　　“这……”被慕千城的动作弄得不知如何是好的红衣转身看向了一旁看着慕千城离去方向的陆离，“护法？”对着出神的陆离轻轻的唤了一声，实在是不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的红衣这时就只有来问陆离了。
　　“嗯？”看着慕千城离去的方向不语，这个时候宫主肯定不会去见言无衣的，那么就只有回那个地方了。在确定下慕千城会去的地方后，陆离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应了红衣一声。在反应过红衣想问的事时，陆离便直接开口将自己的打算给说了。
　　“且先盯着，消息暂时压住。看看那边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动作。”
　　从红衣处离去的慕千城是断断不会去找言无衣的，他此时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一会儿。如陆离料想的那样，慕千城回到了他在风云宫下的密室之中。
　　在未遇到言无衣时，慕千城只有在这密室之中才能安然入睡。似乎是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自己是安全的。而这处密室，除了慕千城自己也就只有陆离知道了。
　　此时的慕千城早已摘下了那面遮掩容貌的鬼面，眼眸微阖的看着手中的风云令。触手生温的白玉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之前拿过它的那人的温度，缓缓摩擦着上面的纹样慕千城低低的叹息在此间蓦然响起。
　　“无衣，你想要它？”若那日你能确定这块玉便是那传说中的风云令时，你又可会将它归还于我？是不动声色的将它交还给我后再伺机取得，还是直截了当的在我要将它送你时便收下了？


第11章　万般难舍
　　日子如行云流水般的一晃就过去了大半月，自那日在得知事情后躲回密室里的慕千城就始终不曾出来过。起初的几日里陆离对此并没有多加在意，他只当慕千城是在想着该怎么处理和言无衣之间的关系才不见人的。
　　可是时间一久，只要陆离前去找慕千城便会被借故推诿不见。这时的陆离才意识到慕千城或许并不是在考虑该怎样处理言无衣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在躲避着不想面对这件事。不想面对这件轻而易举就可以解决但却关于言无衣的事情。
　　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千城所在暗室的方向，此刻陆离眼中的苦涩半分都不曾遮掩。原来再怎样长久的陪伴终究还是抵不过那一眼惊鸿入心的身影，他陆离对慕千城来说或许自始至终也不过是一个护卫罢了。
　　慢慢垂下目光将眼中的神情遮住，宫主，陆离又可曾有那么一刻入过你的眼中？正兀自神伤着的陆离突然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出现，猛然间抬首向暗示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那里看到了许久都未见人影的慕千城。
　　将自己封在暗室中的这些时日，慕千城不断的在想着一件事情。如陆离最初料想的那般，慕千城的确是在考虑要怎样处理这件关于言无衣的事情。虽然直到此刻慕千城都还没有想通皇上将言无衣送到自己面前的用意。
　　可是不管如何，慕千城到最后都只得出了一个结果。那就是风云宫与言无衣，他终究是要选择言无衣的。有生以来慕千城第一次想要为了一个人毫无保留的付出，不问后果也不问是否值得。
　　在想通了这一点后慕千城就出来了，他既然已经打算好了那么眼前的事情便不再如之前那般棘手了。因为鱼和熊掌他已选择了其一，余下的一方舍去是必然的事情。负手立于这一方小院之中，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
　　这些日子里他一步也没有出过密室之中，不知道无衣那里会不会因为他的久久未去而上心？说来自与无衣相识之起自己便不曾有过这么长时间不去无衣那里的，以往就算是无暇抽身也会忙里偷闲的前去小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