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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可共饮君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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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人吼了一声:“站住。”
阿兰和柳夙轻立刻停步,缓缓的转过身子,黑暗里,廖副官举着枪,一脸阴郁。
☆、第 18 章
没想到廖副官反应如此之快,阿东举起□□,下意识的挡在了李墨前面:“放他们走。”
廖副官歪了歪脑袋:“怎么,时耀东,你要跟我比试枪法吗?”
时耀东皱了皱眉:“廖副官,你一个人,我们四个人。”
廖副官哼笑了一声:“你们?时耀东,你好不要脸啊,师座对你们这么好,你们呢,一个个的狼心狗肺,串通这□□党土匪一起毁他的心,狗还知道摇一下尾巴呢,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时耀东紧紧的攥着□□,浑身是汗,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而廖副官抓住他那半秒钟的失神,一枪打向了阿兰,柳夙轻忙拽过阿兰,后背生生受了一枪,鲜血顿时沾湿了衣服,阿兰睁大了眼睛,嘶吼一声:“柳哥!”
时耀东拽过李墨藏在了柱子后面,廖副官也避在了一块假石后面,阿兰扶起柳夙轻,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他身上的伤口,温热的血顺着手指滴落了下来,阿兰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办?
怎么办?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血,阿兰的眼里顿时涌出了大颗的泪珠,她手忙脚乱的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妄想堵上那个伤口,但是血还是不停的流出来,柳夙轻的脸变得煞白,他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于是伸出手摸了摸阿兰的头发。
廖副官躲在石头后面,间或朝时耀东那边开几枪:“时耀东,放下你的枪,你以为,你们今天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时耀东大口的喘着气,他冲李墨说道:“快走,趁他的卫兵还没赶到,我掩护你们,快啊。”
时耀东一边说一边朝廖副官猛开几枪,李墨怔忡的看着时耀东的背影:“东哥!”
“快走啊!”
廖副官蹲下身子,避开时耀东的子弹:“谁也别想走,时耀东,你别逼我杀了你。”
时耀东猛推了一把李墨:“走啊。”
李墨被他推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他稳了稳身形,却看到一颗子弹直冲着时耀东飞来,避无可避,廖副官久经沙场,枪法了得,他盯上的目标,怕是已经成了一个死物,李墨想冲过去替时耀东挡下那枚子弹,但是,他现在身体太弱了,他走不动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耀东倒在他面前,他扑过去,紧紧的抱着时耀东的身体,子弹大概打中了肺部,时耀东一张嘴,便吐出大口的鲜血,他摸了摸李墨的脸:“小墨,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人,我,我……”
他终究是没能说完那句话,李墨闭了闭眼睛,鼻子酸的厉害,再睁开眼时,他已经看不清东西了,滚烫的热泪洒在了时耀东的尸体上,而廖副官举着□□,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我说过,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他拿枪抵在了李墨的胸口处,轻轻的扣动了扳机,“啪”的一声,李墨皱了皱眉,廖副官一脸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额头上多了一个血洞,鲜血涓涓的冒了出来。
“谁说一个都走不了的”。蓝右霆吹了吹枪口冒出的烟:“这枪啊,还是没我家的好用。”
他立刻扶起了李墨:“你没事吧,快跟我走,这边的守卫已经被我解决掉了,但是杨世杰恐怕也已经赶过来了。”
李墨摇了摇头:“你去救他们吧,有一个同志受了枪伤,我已经把情报给了他们,素娥已经完成了最后一个任务,这辈子就这点心愿了,你们快走吧,我想陪陪东哥,记住,一定要把情报交给组织。”
蓝右霆看了看李墨,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你,多保重!”他转身,去找柳夙轻他们。
柳夙轻失血过多,阿兰搀扶着他还没走多远,蓝右霆很快便追了过来,大门不能走了,阿兰带着他们去了一个低矮的院墙,蓝右霆背着柳夙轻爬墙出去,外面是一个小巷子,他们隐隐约约听见杨世杰已经派人搜查他们了,柳夙轻拍了拍蓝右霆的手:“你快些走,带着我都走不了的,李墨兄弟拼死得来的情报,你要立刻去取来。”柳夙轻告诉了蓝右霆一个地址,蓝右霆没办法只好先去拿回情报,他看了看阿兰:“你照顾好他。”
阿兰点了点头,目送着蓝右霆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杨世杰的卫兵很快追了过来,柳夙轻已经快要陷入昏迷,阿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泪水,背起了柳夙轻,纵然柳夙轻身子单薄,好歹也是个成年男子,阿兰背起来着实有些吃力。
她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穿梭在黑黢黢的小巷子里,几个卫兵从他们旁边的马路上经过,阿兰忙避在了一个柱子后面,待他们走远后,阿兰悄悄地出来,她再次背起柳夙轻,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让他舒服一点,她茫然四顾,明月堂离这里太远,只好先去十二家里,只是,又要给那孩子添麻烦了。
阿兰魂不守舍的背着柳夙轻,突然,从拐角处转过来一辆汽车,车灯非常刺眼,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一下摔倒在了汽车旁边,那司机大概没料到这么晚了巷子里竟然还有人,猛踩了一下刹车,堪堪停在了阿兰身前,司机忙走下车子,车后座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小张,怎么回事?”
阿兰顿时如遭雷击,后背一片冰凉,古南珠?她当时满脑子都是,完了……
李墨替时耀东整理好了衣服,捡起了地上的□□,他笑了一下,把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良久,又放下了,他缓缓走进杨世杰的屋子,打开了灯,把脸上的污血一点点擦干净,便坐在椅子上,紧盯着杨世杰的门,他总还是想见那人最后一面的。那人来的很快,他带了满脸的匆忙,李墨心想,他现在怎么这么瘦呢。
杨世杰怔怔的看着李墨,满地狼藉,少年安静的坐在他屋里,笑得十分恬静,而后他缓缓举起□□:“世杰,李墨这辈子做尽坏事,丧尽天良,下辈子做牛做马不足以弥补,死前能见你一眼,我便无牵挂了,李墨不求你原谅,只求你能忘了我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再见了……”
李墨闭上了眼睛,他能感觉到子弹进入皮肉的痛苦,最后一刻,他突然想起初遇杨世杰的时候。
那年他才十五,受训五年,不知天高地厚,不识人间悲欢,他请愿去做别人都不愿做的卧底任务,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
那时杨世杰刚坐上师长的位子,威风八面,正是用人的时候,李墨混在一群新兵里,他受过训练,年轻,聪明,懂事,无政治案底,再加上蓝右君背后的一些小动作,很快出类拔萃,被杨世杰带在身边,从此,他与杨世杰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发现,杨世杰不是传说中的黑心军阀,他从不吃喝嫖赌,把手下的亲兵当兄弟一样对待,赏罚分明,怜悯百姓,对自己严苛到令人发指,和他一样痛恨着日本人,他渐渐有些不知所措,每日每日都在痛苦中煎熬,而现在,他终于得到了解脱,于是,他笑了笑,魂灵终于逃离了这具枷锁,再见了,我的爱人……
“小墨?小墨……”
杨世杰抱着李墨渐渐凉下来的身体,竟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一群亲兵看着他们哭得像孩子一样的师座,手足无措的杵在一边,竟也想起了他们故去的亲人,家国,大义,在感情面前开始支离破碎,终究是:人间识百态,大梦知黄粱!
作者有话要说: 阿东、廖副官、小墨儿领盒饭,我要先心疼哪个……
☆、第 19 章
阿兰怔怔的坐在地上,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想,要么假装没看见,偷偷溜走算了,可是柳夙轻背上那明晃晃的枪伤还往外冒着血,古南珠显然也给惊到了,柳夙轻此时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她茫然的看向小张,此时搜查他们的卫兵也闻声赶了过来,古南珠踌躇了一秒,打开后座车门对小张说道:“小张,你撞到人了,快把他抬上去。”
小张:“啊?”
“啊什么啊?快点!”
直到汽车开出老远,阿兰还有些不可置信,他们,被古南珠,救了?但阿兰不敢说话,她静静地坐在后座抱着柳夙轻,生怕说错一句话古南珠就把他们丢下去,或者直接把他们扭送到杨家,但韩家与杨家关系一直不太好,韩徵又压了杨世杰一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那古南珠为什么要救他们,难道又打了什么坏主意不成,阿兰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直到汽车开进了韩家的大门。
韩家建的十分气派,洋式的铁栅栏大门,房子是仿欧式复古的小洋楼,院子里种了许多长春木,郁郁葱葱的一片,能看出来这里设计的很有品味。
古南珠下了车子,吩咐小张:“去把他们送到别院,找苏先生来瞧瞧。”
小张忙点了点头,他打开后车门把柳夙轻扶了出来,古南珠又道:“还有,不要让其他人知道,特别是老夫人。”
小张:“是,夫人,你放心。”
小张带着阿兰去了别墅旁边的一个单独的院子,那小院子看起来没什么人住,连灯都没有打开,阿兰扫视了一圈,心才稍稍放了下去,小张把柳夙轻放在了床上,立刻便去找了苏先生,阿兰用手帕去擦洗柳夙轻满身的污血,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泪珠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怎么都止不住,她从来没有想过现在会是这么魔幻的场景,古南珠真的会救柳夙轻吗,不过好像,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
苏先生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赶过来的,他年约五十,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实木药箱,阿兰立刻让开,苏先生查看了一下伤口,又翻了翻柳夙轻的眼皮:“幸好,子弹卡在了肋骨那,没有伤及五脏,只是有点失血过多。”
苏先生写了份药方,站在一边的小张忙去煎药,阿兰惴惴不安的看着,最后被苏先生轰出了房间。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苏先生打开了门:“我已经替他取出子弹了,人还昏迷着,待会把药喂下去,大概明天就能醒了,还好他年轻,折腾了这么久都能捡回来一条命,你今天晚上守着他,别让他乱动,有什么问题及时叫我,我就住在旁边。”
阿兰谢过苏先生,目送着人离开了,正好这时药也煎好了,古南珠竟然亲自端了药过来,阿兰惴惴的接过药碗,用小勺一点一点滴到柳夙轻的嘴里,但她毕竟没有照顾过病人,一勺药总会洒出去半勺,古南珠大概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了药碗:“哎呀,行了行了,我来吧,你笨手笨脚的,这样下去都洒光了。”
阿兰只好递出药碗,与小张并排杵在了床前,古南珠看起来十分娴熟,一碗药汁一点都没浪费,全数灌进了柳夙轻的肚子里,末了,还拿手帕擦了擦溢出的药汁,古南珠一个大家小姐,照顾病人倒是还挺熟练,小张在一旁看着,大概是看出了阿兰的疑惑:“将军不在家,老夫人身体又不太好,一生病都是我们夫人亲自照顾着,我们夫人真的可好了。”
古南珠瞪了一眼小张,把药碗扔在了他手上:“就你话多,今天晚上别睡了,在外头守着,有什么事机灵点,这小丫头照顾个大男人毕竟不太方便。”
阿兰看了看古南珠,终于问出了她今晚最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古南珠冷笑了一声,她看了眼身边狼狈的姑娘,竟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是啊,她这么恨柳夙轻,又怎么可能救他呢,她明明是最希望他死掉的人,可是,真的看着他倒在自己面前时,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以前那么君子端方,清明雅正的一个人,也会受伤死掉,成为一堆腐肉白骨吗?
她忽然想起自己年少的时候,第一次见柳夙轻,他那时是北平城大红的角儿,年少成名,免不了带着几分倨傲气,身为一个戏子却不愿抬头看人,偏巧越是这样,越有人愿意捧他,她那时上的是洋学堂,本来对这些老传统不感兴趣,更对这些家国蒙难之际依然纵情享乐、倚门卖笑的人物嗤之以鼻,但有一次,拗不过朋友的邀请,与她一起走进了柳夙轻的戏园子。
那天唱他最拿手的《贵妃醉酒》,满座无虚席,开场是一段热闹的打戏暖场,柳夙轻迟迟不出来,一众人牟足了劲的叫好,终于请出了柳老板,一亮嗓子,便像是拿捏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喉咙,古南珠与朋友占了个好位子,与台子离得近,柳夙轻穿着大红的贵妃戏服,满头珠花罗翠,一步一顾,端的是倾国倾城绝代无双,古南珠发现,他完全沉入到了戏里,座下的看客仿佛都与他没有关系,他一人独醉,唱着哀婉的曲调,把故事捧在手上,扔进心里。
从那之后,她明白了什么叫做国粹,戏曲,是一个永远不会磨灭的艺术。她开始悄悄的关注柳夙轻,她知道了他除了唱戏还会作诗,能写得一手娟秀的小楷,还知道了他从不与日本人唱堂会……
古南珠喜欢上了柳夙轻的戏,从那之后,把他当做了一个小偶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却恨上了他,渐渐忘记了那个戏台上绝代风华的人物,只余满眼刺骨的仇恨……
☆、第 20 章
古南珠回过神来,低低道:“没什么,就是想亲眼观摩一下柳老板狼狈的样子,他这么个下贱骨头,命倒是硬的很,你好好看着他,可别死在我家里,哦,对了,这几日别到处乱走,老太太恨他恨的牙痒痒,要是让她知道了,我可就救不了你们了。”
阿兰听到她嘴里对柳夙轻的侮辱,纂了攥手心,终究是没说什么,毕竟人在屋檐下,她明白古南珠大概是口是心非,还是冲着古南珠说了一句谢谢,古南珠扯了扯嘴角,离开了房间,她没有问一句柳夙轻为什么中的枪伤,也没有问为什么杨家人要抓他们,只是像完成一个任务一样,救了他们,像是偷偷的弥补着什么,而这一切,旁人却不曾知晓了。
阿兰守在柳夙轻的床前,他有点发烧,满头冒起了冷汗,大概是麻药劲过去了,他疼的皱起了眉头,阿兰静静地握着他的手,像几年前的一个晚上,柳夙轻也守了她一宿。
苏先生的医术很不错,柳夙轻没几日便能走动了,他决定不再继续留在韩家,阿兰这几日悄悄地打探了一下外面的情况,蓝右霆大概拿回了情报,杨家去明月堂搜查的时候,院里所有的资料已经被焚毁或带走了,而人也全部撤走了,就是在这个时候,消息传来,蒋毁掉了签订的协定,两,党开始真正的擦起了火花,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不堪重负,国人,终于拿起武器对准了自己的同胞……
杨家人一定还在搜查他们,现在他们这个样子,一定不能离开北平,好在柳夙轻懂得一些易容改面之术,把自己和阿兰乔装成一对父女,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异状,他原本想找古南珠辞行,但古南珠有意避开他,只让小张开车把他们送到城外,火车是坐不得了,他们只能乘马车回去小城,一路上倒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小张把他们送到指定地点,刚替柳夙轻打开车门,便发现有一辆汽车拦在了他们的前面。
车里走下来一位穿着军装的人,小张吓得脸都白了:“将,将军?”
韩徵明显晒黑了一圈,眉眼更加的凌厉了,他静静地盯着车里的人,他有太多的问题,一时竟不知道先问哪一个,他本来在南京,前几日被派到北平商讨军务,结果今天刚到北平就听说了柳夙轻的事情,一时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恨和爱哪个占了首位,最后还是化成了满腹的担心,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带着一脸的风尘仆仆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直到见到柳夙轻,那种感情才像是有了实质,沉甸甸的堵在了心口。
柳夙轻笑了一下,率先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韩将军,好久不见。”
阿兰站在一边,拽了拽小张,俩人一起走远了些,留下他们二人,静静地杵在一起。
韩徵发现,他好像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柳夙轻,他一直只知道用自己的方式来安排他身边的人,却从来没有仔细探究过身边的人的本心,他刚开始得到消息,觉得柳夙轻背叛了自己,可后来又觉得,又谈什么背叛呢,所谋不同罢了,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太自私了,他想让古南珠心甘情愿离开他,想让母亲接受柳夙轻,想让柳夙轻做个与世无争的戏子,默默站在他背后,他自小一个人打拼惯了,只觉得自己能让身边的所有人都过得好,但他却忘记了,人,都是有自己独立想法的一个个体,他的阿夙,原也是一个少年英雄。
柳夙轻大概是身体还没好利索,站久了便觉得累,他轻轻的靠在汽车上,头微微低着,刘海挡去了大半张苍白憔悴的脸,他扭过头看到了反光镜里的自己,突然诧异了一下,自己今年好像都三十一岁了,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韩徵终于还是问了他最担心的:“听古小姐说,你受伤了?”
柳夙轻抬头看了他一眼:“原来,你竟是这样称呼她的,你不在家,她把你家里打理的很好,老太太也照顾的很好,连家里的下人都更亲近她一点,你再找不到这样的了,韩徵,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永远,都不可能了。”
韩徵低下了头,他的睫毛很长,眼睛笼罩在那片浓重的阴影下,怎么都看不出神情,良久,他才哼笑了一声:“阿夙啊,我……”就是想再看看你啊,他终是没有说出来后面的话。
柳夙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他们对付杨家,明天,保不准就会对付你,你明白吗?我不想的,我不想做李墨做的事情。”
韩徵尽力的克制着自己,克制的眼珠猩红,他心里怒火千丈,不知道在恨什么,他低低的开口:“我并不想与你说这个。”
柳夙轻笑了笑:“原就是我对不住你,你想怎样,打我骂我都随你,只是下次再见,你我各为一方,往事,便不必再提了。”
下次再见,便是仇敌,各走一路,不共戴天!
正好这时,他们租的马车到了,柳夙轻喊过了阿兰,与她一同走了过去,他回头看了一眼韩徵,笑道:“对了,你不抓我吧,不抓我,我便走了。”
韩徵不发一言,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如多年前的无能为力,柳夙轻突然发现,韩徵眼角,已经爬上皱纹了。
他与阿兰上了马车,赶车的中年汉子拉了一下缰绳,韩徵突然拽住了马车的一角:“你,多保重。”
柳夙轻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他叹息一声:“我能,再叫你一声哥吗?”
韩徵的眼泪瞬间滴落了下来,看着这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的人,终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哥,再见了……”
马车远去,带起一路的尘埃,从此山遥路远,再不相逢……
柳夙轻缩在马车的一角,哭的声嘶力竭,阿兰第一次见到他哭,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便悄悄递给了他一方手帕,此后,她再没见他哭过。
☆、大结局
1987年,第一批老兵返回大陆……
老人大概八十多岁了,由一名年轻人搀扶着,他满头银丝,穿着一件过了时的大衣,脖子上系了条围巾,看起来精神矍铄,年轻人打扮时髦,穿着裤腿裤和皮大衣,但看得出来十分年轻,正好奇的四处观望着。
小城经过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十分顽强的留存了下来,因为保留了许多古建筑,此时成了一处闻名的古文化旅游景点,外面是鳞次栉比的大厦高楼,这一处残存的古意随着时间的沉淀,给了远处漂泊的灵魂回家的机会。
老人看了许久,几十年过去了,这里虽然保留了许多古建筑,但到底还是成了一条商业街,来来往往的游客,吵吵闹闹的人群,老人指着这些建筑,告诉年轻人这一处以前是个酒楼,那一处以前是个书院……年轻人长得斯文,大概还是个学生,竟然也十分愿意听老人讲古,这一老一少,看起来格外的和谐。
老人与年轻人走到了城西,以前的老客栈换了招牌,屋里做了现代化的装修,琳琅满目的文创产品摆满了屋子,此时一名导游领着一群举着小红旗的游客走了过来。
导游举着大喇叭向众人介绍:“现在大家看到的这个建筑呢,以前是一间客栈,当然,它现在是不能住人了,但是,这座建筑,是从清朝就流传下来的了,上面的木窗雕花和彩绘都是出自名家之手,里面甚至收藏了不少古董文物,当年日本人占领了这里,抢走了大批的文物,不过传说后来小城驻守了一位少将,不仅赶走了日本人,还追回了所有的文物,这些东西才保留至今,能被大家所看到……”
游客们不禁发出一声“哇”的感叹,又一窝蜂的走进店里挑选起了纪念品,导游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大概是说累了,他坐在台阶上喝了几口水,老人走过去指了指对面的一幢老房子问道:“小伙子,你知道那里是做什么的吗?”
导游顺着老人指的方向看去,随即摇了摇头:“那大概是私人住宅吧,一直没见开过门,爷爷,您要是观光呢,应该去东城那边,这边都是卖纪念品的地方。”
有道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时过境迁,无人再记得夙姑娘。
老人笑了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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