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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臣[第二部]-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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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将军经常回来探望一下母亲就又回宫里,为皇上、为朝廷、为天下百姓效力,有时,田雅静会希望自己是个男儿身,也就能跟随在将军的身边出入了。
  当然,这不过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男儿固然好,但始终不及女子这般善于持家,田雅静觉得自己就好似一滴水,渺小至极,而景将军是一块巨大无比,又十分坚硬的岩石,两者看起来毫无缘分可言,可是,在她柔情的关怀与坚定不移的心意下,总会有“水滴石穿”,心心相印的一日。
  她不怕默默地等,甚至觉得只要她还活着,就有希望。
  就在田雅静对于该不该回去换一身衣裳,而感到踌躇时,景霆瑞已经迈入前院,他的周围簇拥着好些闻声出来迎接的家仆。
  田雅静几乎是出于习惯地朝景霆瑞蹲身行礼,并轻轻地说了一句,“将军。”
  景霆瑞似乎是没有听到,毕竟在同一时刻,有好些人在叫着“将军”。
  田雅静抬头,看到景将军朝客厅去了,就和往常一样,她才松垮下肩膀,想要叹一口气,却看到将军突然折返,并且笔直地朝自己走来。
  “嗯?”田雅静都忘记低头,因为太过吃惊,就这么直勾勾地盯上将军英俊无比的脸孔。
  直到景霆瑞站定在一步开外的地方,她才想起什么,猛地低下头去,满脸难掩的羞涩。
  “雅静,这几日宫里繁忙,我未能着家,多亏你照料我的母亲。”景霆瑞说,他知道她们情同母女,所以他也不想那么见外地称她“田姑娘”,其实在景霆瑞看来,她就和妹妹一样。
  “没什么的,将军,能伺候夫人也是奴婢的福分。”田雅静的心跳得更快,她都快要喘不过气,原来她的辛苦,她的付出,将军全都知道!
  “是这样……”将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这更让田雅静感到稀奇,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他,“您但说无妨。”
  “过几日,朝廷会发兵安若省,原是嘉兰,你曾经住过的地方,若需要寻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我可以为你安排。”景霆瑞说道,他也是为了感谢田雅静一直以来,对母亲的悉心照看。
  “嘉兰?它不是已经亡国了吗?”田雅静倒吸着气,因为害怕而微微发抖。
  “你别怕,只是一些流亡匪徒罢了,不出一个月,朝廷就能降伏的。”景霆瑞安慰她道,只有经历过战火的人,才会知道战争的可怕。
  田雅静能活下来,也是一个奇迹。
  “是吗……”田雅静略略舒展眉头,但也许是想起伤心事,她拿出繍兰花的熏香帕子,轻抹着渐渐发红的眼圈,凄楚地道,“奴婢的爹娘、叔嫂等最亲的人都惨死的嘉兰,若不是将军您搭救奴婢,奴婢现在也是一个有冤无处申的刀下亡魂哪……是您替奴婢报了血仇,还给奴婢一个温暖的家,现在奴婢别无他求,对奴婢来首,嘉兰也好,安若也罢,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能看开最好。”景霆瑞点点头,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进去看母亲了。”
  田雅静都忘了搭话,将军碰触了她,就在刚才,简直跟做梦似得,知道景霆瑞走远,她才回过神来,大大滴喘了两口气。
  “……将军!”田雅静抑制不住心里的高兴,在 院子里转了一个圈,纱裙铺开宛如一朵粉色莲花,美丽至极,她又低头去闻花儿的香味,还细致地用手指挥去上头的浮灰。
  “你怎么还在这儿,将军回来了,去给他上茶呀!”出来的人是管家,但他不是责怪的语气,而是含着笑意。
  这家里谁都知道田姑娘喜欢将军,也乐于撮合他们,但偏偏景将军是傻乎乎地不解风情,让田姑娘是既心焦又难过。
  但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尤其这男女之事,只要不说破,还当真难猜呢。
  “我这就去!”田雅静踩着轻快的步子,往夫人的房间去,她知道将军一定在。
  果然,她靠近门边,就听到了将军问候夫人的声音,这时,一个小丫头端着茶盘过来,田雅静拿过,“你下去,我来。”
  “嘿嘿。”小丫头机灵地一笑,躲开了。
  田雅静正要推门进去,却听到景将军说,“雅静她在安若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便立刻停下脚步,凑近听着,还有比听到心上人提到自己的名儿,更幸福的事情了吗?
  “是啊,这丫头可真苦命,她和我说过,她爹娘还有一些亲戚,全因嘉兰的暴政而惨死,她自己也是九死一生……是这般地凄苦无助啊!”夫人的声音听起来,不但激动而且有些伤心。
  “她以后不会吃苦了,不是有母亲照顾着她吗?”
  “话是这么说,我对她再亲,也还是外人,终究不及家里人亲的。”夫人似乎在帮忙撮合,田雅静暗暗地握紧托盘,以防止自己冲进去表白心意,这就太唐突了!
  上次沐浴之事,她就太过冲动,表白不成,还让将军生气了。
  “她今年多大了?”是景将军的声音!
  “呵呵,有十七了,是到许配人家的年纪了,这么好的姑娘家……”夫人是有意把话往姻缘上扯,田雅静很感激夫人的良苦用心。
  “那就有劳母亲费点心思,给她张罗一户好人家吧。”
  “什么?”
  “您也说,我们始终是外人,能帮到的不多,她可以把这里当作娘家,有了丈夫和孩子后,她也能彻底忘记过去的痛苦吧。”
  “等等,瑞儿。”夫人很少会这么叫将军,此时已经语带惊讶了,“这么好的姑娘,你真舍得往外推?最重要的是,她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啊!”
  “母亲,孩儿不知您是怎么误会的,雅静是很好,但她对孩儿只有感激之情,孩儿对她也只有兄妹之义,是断然扯不到一起的。”
  “可是这……唉,为娘知道了,你还是惦记着那个富家小姐吧?你还送她传家宝来着。”
  “呵呵,果然是母亲,到底了解孩儿,是啊,儿子心里就只有他一个。”
  “但她完全不要你呀!我也从没有见过她!这种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太不牢靠,你都多大了?该结婚了!这婚姻上的事,还得由父母来……”
  “好了,母亲,看您精神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朝上还有事,我得回去了。”
  “你看看,你当官,别人也当官,怎么你就这样地忙!连终身大事也可以耽搁,唉!为娘还想要抱孙子哪……!”夫人一连叹了好几口气,景将军劝慰着她,又停留了一会儿。
  田雅静趁着这个机会,捧着已经溢撒开的茶水,无声无息地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一路上,小丫头遇到她,好奇地问,“怎么夫人和将军不要茶吗?”可是田雅静像没听到似的,依然端着茶盘进入房内,把门关紧。
  茶盘放在一旁,早已经杯盘歪斜,她愣愣地看着,突然捂住自己的脸,痛苦地哭泣起来,在心里使劲儿地埋怨道,“你既然不要我!为何救我?!你既然不要我,为何又还要温柔待我!说什么义妹……?!只把我当成一个下贱的奴婢,不是更好?你好残忍!将军,你真的好残忍!”
  心如刀割,万念俱灰之下,田雅静哭的天昏地暗,甚至认为还不如当年,她随父母亲眷一同去了,也不至于现在这般伤心了!
  这还让她突然地发起高烧,意识不清,诰命夫人连忙请来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给予医治,过了三天,人就康复了,可精神却十分萎靡不振。
  同为女人,诰命夫人猜想出田雅静已经知道将军的心思,她以往都是激极力撮合他们,现在见到如此情形,便反而劝雅静要看开些,还说自己那个儿子,就是个榆木疙瘩,不懂真情,不值得雅静如此付出。
  田雅静痛哭流涕地抱着夫人,说愿意给夫人当一辈子的奴婢。
  夫人实在是感动不已,当场就说要收她做义女,田雅静在以往总是婉言推辞,现在却爽快地答应下来,跪地磕头叫了一声“娘”。
  这事不仅景将军知道了,连皇上也收到风声,派人送了好些贺礼来。
  景将军俯就又恢复到平平静静、一派祥和的日子了,但田雅静不再伺候夫人了,也没再打理那些花草鱼鸟,她请了一位私塾老师,专门学习诗词书画,凡是贵族小姐学的东西、用的东西,她全都要试,不管要花多少的钱。
  不过,既然她是诰命夫人的女儿,骠骑将军的妹妹,她这些行头也是理所当然的,无人对此质疑。
  夜阑人静,永和亲王府里悬挂着明晃晃的琉璃八角宫灯,墙壁、廊柱的影子都被拉得斜长。
  “王爷,有贵客到。”
  突然,萨哈步履匆匆地进入兵器库,躬身禀报,也打乱了一派宁静的氛围。
  “混账,本王不是说过,今晚不管谁来,都统统不见!”淳于炎放下手里擦拭得极亮的银鞭,不客气地斥责道,“你是怎么办事的?还不快回去绝掉!”
  虽说带兵剿灭背部的乱匪,只是一场中小规模的战斗,不需要举办“命将大典”这么隆重,但是明日清晨吉时,皇上就会派遣官员去奉先殿和武庙祭拜天神和旗纛之神,以求讨伐的路上没有险阻,能够大胜匪寇,炎也要一同前往行叩拜大礼。
  这之后,他要回到宫殿向皇上雌性,接受官员躬身祝福后,正式率兵出征。
  所以今晚,他不想见那些老亲王派来的亲信,听他们啰啰嗦嗦、没完没了的抱怨,无非就是觉得他归位亲王,理应得到更好的对待。
  可是炎觉得,现在能留在皇兄身边,得他重用,为他保家卫国,就已经很开心了,还要被怎样的厚待呢?难道还要他继承兄长的帝位吗?简直可笑至极!
  有时候,炎也会后悔自己是不是和那些亲王交往的太过频繁,以至于让他们觉得可以操控自己来做些什么。
  但转眼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他们都是些老头子了,能闹出什么名堂?便也罢了。
  “属下知道,可是王爷,这个人不能不见啊……”萨哈说话很少吞吞吐吐,炎注意到他方才禀告时,也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说出对方的来头,而是以“贵客”代之。
  “到底什么人啊?连你都慌张起来了?难道是景霆瑞?!”想到景霆瑞那张冷冰冰的臭脸,炎都不免感到诧异。
  “回王爷,是将军来了,不过……”萨哈的话还没讲完,炎的眼睛里却迸出极耀眼的光芒,脸上也是极度兴奋之色!
  “我知道了!但这可能吗……?”炎似在问萨哈,可是又不等萨哈回答,他就已经迈开腿,就像一阵风似的朝客厅奔去。
  见此情景,萨哈也没有恨惊讶,也只有那个人能让一向稳重的主子变得如此雀跃,仿佛一下子回归到他原本的年纪。
  就连他最宝贝的兵器也丢一边就走了,萨哈笑着摇头,把银鞭放回铺垫着玄色软绒的橡木匣子,再把兵器库的门锁好,才赶去伺候主子。
  在永和亲王的身边,他从来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砰咚、砰咚!”
  炎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像擂鼓一般的激烈,他飞快地穿过最后一道门,却在进入客厅的瞬间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门扉下,刚巧可以看到立在一幅轴画《骏马图》前的爱卿,他穿着一件素银缎袍,腰间系着一条淡紫色绸带,头发也是用淡紫色的丝带帮助,扎成高髻,乌黑的发色突显出耳廓以及脸颊的白里透红。
  爱卿正欣赏着银蹄黑身、驰骋如飞的骏马,也就没有注意到炎已经来了,炎不知为何他不想出声,就这么痴痴地望着爱卿那款款而立的身影,那宽窄适宜的肩头,那略显纤细的腰肢,从头到脚每一处都透出一股让人目不转睛的俊美!
  爱卿真的长大了,小时候他是那么可爱,水汪汪的大眼睛,乌黑细软的刘海,像花瓣般红润饱满的双唇,曾有新进宫的乳母嬷嬷,把他当成是公主呢。
  现在的爱卿已经褪去了幼年时的青涩,下巴变尖了,五官线条更立体了,脸蛋轮廓也不再是圆鼓鼓的了,可是,却英姿勃发,更迷人了。
  炎不但转不开视线,连脚也黏在了原地,他就像一个木头人那样“目瞪口呆”地站着,但是他的心头却震荡着仿佛电流穿过般的激动,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
  “炎儿?”爱卿转过头就看到立在门旁的弟弟,渐浓的笑意不掩饰内心的喜悦,“朕来看看你。”
  “臣、臣弟叩见皇上!”炎这才回过神,感觉耳背都滚烫起来,为了遮掩自己的失礼,连忙下跪请安,“不知圣驾到来,未能远迎!实在是……”
  “好啦!你看朕的装束便知朕是便装来的,哪来的圣驾让你迎接?”爱卿笑眯眯地走过去扶起弟弟,“不要一见面,就给哥哥我这么大的礼数,快起来说话吧。”
  “您……”听到爱卿满含笑意的声音,炎心头的激动与恍惚也逐渐平稳,便想到了更现实的事,那就是皇上微服出宫,也未带仪仗侍卫,是否安全?
  但他关切的话还没问出口,就看到了站在客厅花架旁的景霆瑞,他穿的也是便服,暗蓝绸衫很挺括,腰间悬佩蚩尤剑,高大魁梧的人穿交领绸衫时总会显得特别壮实,甚至是笨重,萨哈便是如此。
  可穿在景霆瑞的身上并不会出现钠盐个窘态,那长长的柔软衣摆,只是突显他个子颀长、身姿挺拔,要不是炎曾经看到他裸着上半身练武,是不会相信那层精致的衣料底下,有着极为扎实的肌肉。
  这两人若是走在大街上,一定会被认为是王府公子和皇家护卫吧,倒也不会有什么人胆敢接近,尤其是景霆瑞那冷若玄冰的视线投射过来,就会让人觉得头皮发怵。
  “王爷。”景霆瑞这时也开口了,声音低沉地躬身行礼。
  “哦,景将军。”炎也抬手回礼,却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嗯……我们就去那边小坐。”爱卿指了指屋外的一处廊檐下,哪里有着朱红凭栏和盛开的月季花,不过他的话更像是说给景霆瑞的,因为后者轻点了点头,就出去屋外守候。
  “皇兄,您可真辛苦,不论去到哪儿,都得带着这么大的一座冰山,您不觉得冷吗?”炎陪着爱卿来到廊下,这儿月色明亮,星光熠熠,夜风中散溢着淡淡的花香。
  “冰山?冷?”爱卿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哪有。”
  “真的嘛。”炎跟着笑了。
  “其实瑞瑞……咳!是景将军,他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冰冷。”爱卿脸孔红扑扑地解释道。
  “这里也没别人,皇兄,您就按你喜欢的方式说话吧。”炎同样纵容着爱卿,哪怕他叫着情敌的名字,也只要皇兄高兴就成。
  “好!”爱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你知道吗?从小就叫惯了的,要改口还真难,而且,你不觉得叫瑞瑞更加顺口吗?”
  “要说顺口和好听,臣弟觉得‘卿儿’更好。” 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叫兄长了,他微微一笑,再一次甜甜地叫道,“卿儿。”
  “好乖!”爱卿也像儿时那样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弟弟的脑袋,但现在炎长得比他高了,他得把胳膊抬高才行。
  不过,炎也很配合,他弯低身子,让爱卿摸自己的脑袋,这是一幅非常滑稽却又很温馨的画面,兄弟二人相视一笑,接着,索性大笑起来。
  “长大了就是长大了,看你,多有父皇当年的风范!”爱卿也不再自称朕,他喜欢以哥哥的身份和炎待在一起。
  “不管我长的多高,个头多壮,我对您的心意还是一样没变。”炎痴痴地凝望着爱卿,发誓般地说道,“还有,我一定会尽快铲除那些匪徒,回到您身边的。”
  “炎儿,打仗就是拼命,对方也是那样想的,所以,你万万不可以急切求胜。”爱卿看着弟弟那张酷似父皇,却青出于蓝胜于蓝的面庞,“为了我,你可要好好地保护自己!”
  “我知道,我会让自己毫发无伤的回来,不会让您失望。”炎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这一刻,爱卿的注意力只在他的身上,没有别人,这让炎觉得就算此刻战死,也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你从来就没让我失望过,你总是那么地优秀。”爱卿笑了,作为弟弟,炎完美无缺,作为臣子,他也十分有见识担当。
  “要论功勋,我是远远不够‘优秀’的。”炎并不是自谦,而是他向来留在皇城里,甚少外出打仗,也就称不上战功卓著了。
  “你还小嘛。”爱卿柔声地说,“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管你想做成大将军,还是大学士,都有机会的。”
  “卿儿,我已经十七岁了,空有一身武艺也不行,我只有建立更多的功勋,才能在您的心里,获得更重的分量。”
  “炎,你在我心里,还能怎么重要呢?”爱卿听到弟弟的这番话,感到了极大的惊讶和困惑,因为皇弟和皇妹们对他来说,是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任何人也无法替代他们的位置!
  尤其是,从小就很爱黏着自己的炎儿,在爱卿的心目中,有种特殊的,类似“长兄如父”的亲密情感,一直以来对他都是格外地厚待。
  “只要比那个家伙重要就好!”炎显得负气地说道,“他对您的态度,也比对旁人的不同。”
  还有一句话炎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每当爱卿和景霆瑞在一起时,旁人就会无法插入进去,变得多余!
  有时候,炎就会有这样的感觉,他想要爱卿更多的关注自己,而不是只要景霆瑞一出现,就会转移视线,虽然景霆瑞谈的都是国家政事,但炎还是觉得他很碍眼!
  “那是因为朕是皇上,瑞瑞对朕自然会不同一些。”爱卿试图解释,但他没办法坦白告诉炎,自己和瑞瑞的关系。
  ——会很不好意思,根本没法启齿!
  不过,炎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爱卿还记得,为了能和自己单独在一起,炎总是把乳母嬷嬷以及宫女都赶走。
  这么粘人的弟弟,爱卿从来都不会讨厌,反而觉得他可爱的不行!
  过了十岁之后,炎儿的心思很多花在了习武和读书上,还让爱卿觉得寂寞呢,但原来弟弟一直都没有变,现在想想,他总是与瑞瑞针锋相对,难道只是吃醋吗?
  “不,就算您不是皇帝,他对您的态度也是不同个。”炎依然执着于那个问题,“我是说,除了您,他谁也不放在眼里,实在太张狂了!”
  “哈哈,如果是这样的话,炎儿你不也是一样吗?”爱卿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你刚才还说要我更看重你呢。”
  “您要这么说的话,我确实也这样。”炎红了脸,露出羞涩,但还是说道,“不过,我与他还是不同,我对您……”
  “好了,你若想改变瑞瑞‘目中无人’的态度,首先,你也得改变你自己的。”爱情微微笑着,“不要一见到瑞瑞,就没有好脸色,就像方才,你们相互招呼时,你的脸色可有够臭的,所以,只要你对他友善些,瑞瑞也会对你好的。”
  “谢皇兄的教诲,不过,我并不在乎他对我是什么态度,只是,如果我们友好,能让皇兄您开心的话 ,要我怎么做都行。”
  “瞧你说的,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爱卿举手轻拍一下炎的脑门,“你要真的长大才好!”
  “哎呀。”炎明明不疼却紧捂着额头,装作很痛的样子。
  “怎么了?很疼吗?我没有下重手啊!”爱卿很快上当,一副着急又心疼的样子看着弟弟。
  “噗!哈哈哈!”炎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还伸手握住爱卿的手,“你怎么总是会上这种当呢?您也要真的长大才好啊。”
  “可恶!都是当将军的人了,还戏弄我!”爱卿装作生气地抽回手,背转身去。
  炎立刻就道歉了,“别生气了,皇兄,大不了,下次不玩了。”
  “不,下次,下次还要玩。”爱卿回过头,看着炎说道:“等你回来,我们再玩小时候的游戏。”
  “像去温太师哪里偷考题吗?”炎窃笑着。
  “才不是!”爱卿瞪了他一眼,说道,“像打雪仗啊,堆雪人,等你回来时,睢阳该下大雪了。”
  “好,一言为定!”炎伸出右手小拇指,一脸愉快地道,“拉勾。”
  “呵……”爱卿笑着伸手过去,炎却突然地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入自己的怀中。
  “炎?”爱卿不由一愣。
  “就让我抱抱你嘛,卿儿。”炎撒娇般地说,“我可是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都要记住,皇兄在等你回来。”爱卿伸手,鼓舞般地拍抚弟弟的脊背。
  “嗯。”炎极轻声地应道,那嗓音里竟有一丝哽咽,兄弟二人谁也没有先松开手的意思,直到有一道冷冰冰的,仿佛生气一样的声音插入进来。
  “皇上,时间不早了,您该回宫了。”景霆瑞不知是何时进来的,他站在门廊的阴影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么快?”爱卿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在亲王府停留了近半个时辰。
  “臣弟明早再来见您,向您辞行。”炎是说到做到,立刻改善了对景霆瑞的态度,那就是从针锋相对,到视而不见。
  “好吧,你也早点休息,别熬夜了。”爱卿依依不舍地点点头,这才随景霆瑞离去。
  “萨哈!”炎叫道。
  “属下在。”萨哈其实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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