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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夜雨录-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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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他长叹了一口气,才又继续说道:“并非我不信任萧兄,只是这些日子与诸君谈论相处,原某颇有些豁然开朗之感。人寿虽修短不一,但固有一死,各安天命,各尽人事而已。我此前过分在意生死,是不安天命,而心中戚戚于疾病,又不曾尽力人事,实是辜负人生颇多。好在迷途未远,今日既已回车复路,原某就此告辞,异日再见,绿水青山。楚楚就交予楚兄你照看了,他日见到薛先生还请代为致意。”
  少君叹息他的命运,忍不住一阵神伤。但毕竟少君还是更爱慕他的神采的,赞叹他早已知自己时日无多却能够始终谈笑风生。因此既然原随野去意已决,少君也决不强留拖累于他,只愿他胸中长存浩然气,纵享三载快哉风。
  原随野乘上小船,对众人说道:“神君在山,少君在前,原某本不敢班门弄斧的,但我心中畅快,临别之时请为诸君吹奏一曲,还望莫笑。”说罢便拿出一管竹笛,背过众人,行舟远去。众人遥相目送,只见人影渐杳,犹有笛声清扬。
  湖面水汽氤氲弥漫,难望对岸的春树阁楼。可醉金楼高耸于湖畔,遥对洞庭山小岛,却能凭高远视了。顶楼临窗对水的位置正坐着一名年轻公子和两名长者,举目可览洞庭胜状,倾耳能闻侠客豪情。
  那公子居高临下,懒洋洋地说道:“我常以为江湖侠客不拘繁礼,痛快淋漓,实在艳羡不已。可这些天见得多了,却又觉得其粗俗鄙陋之处,倒也令人厌恶,可知想象与现实总是存有差距。从前我还觉得欧阳水月一生并无壮举,娶妻之后更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何以竟能与慕容起相提并论?可如今我虽仍未得见欧阳水月其人,但只观这岳阳气象,听闻其民乐其岁物之丰成,而喜与其游,方知慕容起可谓壮举激烈,欧阳水月却是润物无声了。果然非同常人。”
  那两名长者,一名强健魁梧,双手宽厚有力,十指修长遒劲,显然手上功夫十分了得。
  另一名却从容儒雅,气质华美,一见便知其智慧定然十分高绝。他听了那公子的一番评价,便说道:“公子高见。可知立功立业不在强力,应识乾坤之大,犹怜草木之情。其人若是能胸怀天地,便自将包容于宇宙。”
  那年轻公子笑笑,不置可否。忽闻远处一阵笛声,清越激昂,便循声望去,只见洞庭湖面上的一叶扁舟中竟站着一位狐裘公子,分外引人注目。
  那年轻公子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番,说道:“此人可是欧阳水月?雅量高致,果有公瑾之风。”
  那强健长者似乎颇识江湖豪杰,答道:“此人并非欧阳水月,却也不知是何人。”
  那公子听了来了兴致,说道:“不是水月,莫非还是病梅不成?可那苏暗香不是正月底便病逝了么,区区一个多月远香楼便已不复当初,由此可见那苏暗香生来也确是一代英才了。”
  他感叹一番,又说道:“不管他是谁,都不妨请他入座一叙吧。”那强健长者便着人下楼去等待,那舟上狐裘公子一旦及岸,便将他恭恭敬敬地请到楼上来。
  那狐裘公子自然正是原随野了,他虽不识来使,却已看淡生死,洒脱不拘,毫不客气地上了楼,只见主人家公子面如冠玉,唇若朱丹,文质彬彬,器宇不凡,更兼华服秀美,衬得其气质之高贵,便连少君也难以企及。
  那公子见到原随野上得楼来,便起身招呼道:“区区尹呈,适才见兄台在洞庭泛舟仪态高雅,心生羡慕,故此冒昧相邀。”
  原随野答道:“山野散人原随野,尹公子过奖了。”说着便分主客坐下。那两名长者也各自介绍,健者称姓陈,儒者称姓傅。
  原随野看见那强健长者双手奇异,反而似乎并不十分在意那陈姓长者了,而是向那傅姓清矍老者问道:“不知贵姓何傅?托付之付或是太傅之傅?”
  那长者笑道:“何谓太傅之傅,不过是作茧之缚,绞丝立人罢了。”
  双方既已互通名姓,也不深究对方来历,只管持觞劝饮。二人谈及江湖大势,指点河山壮丽,尹呈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原随野数年豪气才情一举迸发,也是滔滔不绝,与之相谈甚欢。
  醉金美酒果然名不虚传,几巡过后,原随野似乎略有薰意,持杯祝道:“蒙君邀饮一杯酒,不负君情万里长!”
  尹呈也持盏笑道:“原先生过誉了。”
  原随野一饮而尽,又说道:“修我矛戈,与子同仇。”
  尹呈听得不明就里,问道:“原先生何出此言?”
  原随野一笑,眼神里醉意全无,颜色也稍加端正,又说道:“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第16章 薛鉴湖(上)
  薛鉴湖(上)——奇行伟志真豪杰,敢以刀斧导人心
  去岁在华山时,萧潜见燕无痕独自退走,楚剑辞随少君回洞庭山暂时隐遁,自己独自一人继续访山寻药未免太过凄凉,而且自己对于钟先生的心结也终于解开,再留华山不免显得过分叨扰。苏暗香总算也安分下来,按照自己留的方子善加调养便将无甚大碍。况且自己已有三年多未和夏拥雪与少君相聚,上次在岳阳才停留不过两天,还被自己醉酒睡过去大半天,总是觉得相处不够,十分贪恋。
  他心中纠结权衡许久,终于劝解自己道:“我这些年来遍识百草,所作笔记甚多甚杂,不妨在山庄潜心整理,完毕之后便回京告慰父亲好了。”
  然而到了洞庭山重新见到拥雪夫人后,他心中不免又生出许多得寸进尺的贪念来,每日虽然貌似深居简出,埋头整理笔记,然而心里却始终后悔不迭,不该回到洞庭。
  他想:“去华山时无痕便总是有意无意地和我说些欧阳和拥雪如何恩爱的话,可恨我自己心魔太重,不听劝谏,以至于引起今日这般更深的痛苦。”
  腊月大雪时,他又无意看见拥雪夫人和少君倚梅吹雪的情景,心中更是纠结不已,复杂心态难以言表。每当楚剑辞有意离开时,他便也有心一起找个托词离去。而此时拥雪夫人已有身孕,楚剑辞多年来苦心寻找不得的小妹突然出现,他便下定决心和少君说道:“我数年来钻研药理却始终难得其中真昧,剑辞既要随楚楚姑娘一同前去蜀南拜访薛药王,我也想一同前去求教。况且传闻薛药王脾气古怪,我去了也可以相互照应一番。”
  少君想了想便也不刻意留他。薛楚楚心中好笑:“虽然我哥哥不太会说话,但好歹是我亲生哥哥,有我在旁,爹爹再如何古怪,想必也不会为难他的。反倒是你非亲非故,还是萧圣手的儿子,到时候恐怕还不知道谁照应谁呢!而且你就很会说话么,竟敢当着我的面说我爹爹的坏话!”
  她聪明伶俐,古灵精怪,虽然在拥雪山庄所住日子不长,却已隐约察看出萧潜的感情端倪,口中也不道破,便任凭萧潜同行了。更何况她和楚剑辞离散时年龄尚幼,如今过了十多年,幼年的记忆早已一片朦胧,虽然已经相认,却总觉有些微妙,又加上楚剑辞沉默寡言,不善表达,因此她倒也乐得萧潜一同前往缓解气氛。
  一路上春和景明,天气分外明朗,三人打马而行,楚楚终于还是忍不住调笑萧潜道:“萧哥哥,你临行前口口声声说互相照应,心里却分明嫌弃我哥哥不会说话要来照应我哥,岂不知我爹爹他生平最恨的便是你爹爹了,他老人家总觉得世人将他与你爹爹并称什么‘南薛北萧’,分明是在暗指‘南学北萧’,十分气恼呢。倘若他知道你是萧圣手的儿子,还号称什么小圣手,只怕还不恼你恼得张牙舞爪。”
  说完她脑中就自然地联想出薛药王气恼时花白胡须一颤一颤的可笑又可亲的模样,竟忍不住咯咯地笑个不停。
  萧潜听她前半段话只觉得十分羞愧,急忙想要解释,然而听她说起“南薛北萧”的故事来,不禁又想起自己父亲同样可笑的固执来,看见楚楚笑得乐不可支的样子,竟被感染到也忍不住笑起来。
  楚楚见他毫不着急如何应对自己的爹爹,反而莫名其妙地跟着自己也大笑起来,心里便十分恼他,停下笑声嗔怪萧潜道:“我笑我的,你跟着瞎笑些什么!”
  萧潜丝毫不以为意,忍住笑把父亲气恼“南薛北效”的故事讲了出来。楚楚听了心里想到:“他们两位老人家虽然表面上各自瞧对方不起,却不知彼此心里却十分得相似呢。表面上看似乎有关名利,实际上更应该是一时瑜亮,英雄相惜而相杀吧,不然我爹爹又怎会推荐原大哥去找萧前辈呢。造化真是奇妙啊!”想着想着竟越想越觉得好笑,终于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楚剑辞见了可爱,便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后来楚楚随萧潜拜见萧父的时候,萧圣手听说楚楚便是那薛药王的养女后,心中十分怏怏,直至无意听说这段故事后,竟又莫名觉得楚楚可爱可亲,消除所有的偏见对她异常地宠爱了。
  三人仍是一路欢愉地赶往蜀南,楚楚细心交代了萧、楚二人许多薛药王的喜好禁忌,免得他们无知冒犯了他老人家,萧、楚二人也十分认真地铭记在心。
  蜀南有一处胜景,时人谓之蜀南竹海,宋时名曰万岭箐,据传是当时著名诗人黄庭坚所取。此处有峰峦千座,修竹万亩,青翠相接,绵绵无尽,号称竹海毫不夸张。一代药王薛鉴湖便是在此中隐居。
  “川蜀之地多奇山异谷,薛药王既然号称一代药王,世人都只当他定然寻到一处隐秘的峡谷避世,谁能想到他老人家竟是隐身于竹海了呢,难怪近些年来都探听不到他老人家的行踪。”萧潜不禁啧啧称奇,“然而据闻那竹海幽篁深邃,遮天蔽日,想来少有奇花异草,更不是炼药佳所吧。”
  “是啊,爹爹当时正是这么想的呢,怕人打扰才选了这个世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反正他现在也已经不再研究药学了。”
  萧潜和楚剑辞听了后都颇感惊讶,楚楚便问道:“你们可听过华佗为曹操开颅取脑的野史故事?”
  不待他们二人回答,楚楚又继续说道:“爹爹他钻研医药多年,虽有大成,然而越来越发现许多病症非药石所能医治。就比如说心病吧。传闻圣人心有七窍,玲珑剔透,而正常人的心便只有四窍了,因此和圣人相比,常人便不免显得狭隘迂腐。但便是正常人之间相互对比,也有人会显得势利短浅,这便是心窍迷失之故,并非心窍不足,因此循循善诱并辅以药石之力,或许还有使之重新开窍的可能,但所需时日尚久,而且过分迷失的话希望也未免太过渺茫。
  “然而芸芸众生中,又有许多人心天生不足四窍,便是俗称的‘缺心眼’了。此类人冥顽固执,不服教化,不免做出些难以理喻之事。
  “还有一类人呢,天生心有八玖窍,不仅多出常人,更是高出圣人。然而所谓过犹不及,此类人便是心眼太多,因此过于敏感计较,时常心事重重,机关算尽。到头来不仅为他人所忌恨,更连累自己劳心过度,神耗心伤,因此不免薄寿早夭了。
  “这些病症俱是言语劝之无用,药石医无可医。如今唐门宗主便同时为这两种心病所惑。爹爹说他心怀异志,明知希望渺茫,前途危险,却依旧执迷不改,是缺心眼。又说他苦心孤诣,机关算尽,不计代价手段,终于奠定唐门基业,貌似一番丰功伟绩,实则却是多心眼的症状了。爹爹与他交好时经常心存侥幸,希望可以凭一己之力彻底治愈他这些心病,可谁知唐宗主非但毫无好转,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爹爹一时看不过便和他绝交隐居到这竹海中了。
  “他老人家觉得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是断无不可救治的绝症的,只是救治之法尚未为人发现而已。他又结合关羽刮骨疗毒的故事,觉得传说中华佗对曹操说的开颅取脑之术也未必全是传说,若是手艺高明,也当属可行之策,因此便想着若能将此法发展成熟,发扬光大,便可以金刀银斧为世人之心开窍封窍了,世上少了那些心病之人,或许也不再有好勇斗狠之事了。从此世间变得一片安静祥和,刀伤病痛也会因此减少很多吧。因此,他老人家便开始一心投入此道了。这些年来,爹爹苦心孤诣,虽然收获不丰,却依然顽强呢。”
  唐门素以暗器□□闻名于川蜀之地,时人提及唐门莫不讳莫如深,然而薛药王却不以为然,巴豆救命,人参杀人,世事并无定律。而如今的唐宗主天赋过人,对各类药物了然于胸,因此薛药王和唐宗主虽然年龄相差十多岁,却曾是一对至交好友,一同炼药修行。
  可后来由于唐宗主能力出众,使唐门声威一日千里,昭于中原,可谓今非昔比,行事便变得骄纵妄尊。薛药王察言观色,觉得唐宗主思虑言行渐行渐远,早已异志萌发,不复当年,劝诫未果后便开始渐渐疏远唐宗主,终于不再同唐门往来了。
  世人不知其中隐情,只见唐门显贵之后薛药王反而离弃,便觉得薛药王不近人情,脾性实在怪诞。
  但萧潜和楚剑辞并不在意此事,反而对薛药王构思的以刀斧之利强行开闭人之心窍之事感到太过夸张,简直令人匪夷所思。试想心乃一身之主,若加以刀斧,岂有生路?
  据传商朝时比干便怀有圣人的七窍玲珑心,然而面对摘心之厄尚不能免除一死,何况连常人尚且不如的心病之人?难怪世人都说薛药王性情荒谬,其思维之天马行空,已足以谓之石破天惊了。
  然而楚剑辞感激他将小妹养育得健康美丽,活泼聪明,便说道:“世人只知薛药王躲避唐门隐居遁世,却丝毫不知他老人家竟有如此的奇行伟志,真是可惜啊!”
  楚楚也点头道:“我也和爹爹如此说过,可他老人家却说,如今世人贪逸享乐,喜好名利,做事之初便抱着争名夺利的目的,因此被名利分心,反而一事无成,名利无收。他们真应该学学我,专心致志,一以贯之,等到事成之后,若果真壮举,又何愁名利不至?不过话说回来,一心做事之人鲜有名利之心,倘若名利沓来,反而觉得烦忧累人呢!而那些逐利之人呢,纵使明白其中道理恐怕也难以践行吧。如此看来,世上的许多道理真是让人觉得徒劳而悲哀啊。”
  萧潜也是医道世家出身,尚未听说过有人能有华佗那般技艺,可为生人摘心取脑,便是他父亲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听到薛药王竟潜心于此,自觉自己也有心病难医,因此十分震撼,便问道:“倘真如此,常人也有许多心病难医,比如嫉妒,比如仇恨,比如愧疚,比如贪婪,又比如相思迷恋,又该如何医治呢?”
  楚楚冷笑道:“若是可行,这些病也是不入流的,取出心来削去主相思迷恋的那部分便好了,实在不行另换一颗无相思迷恋之症的狼心狗肺便是。”
  萧潜听她似乎话中带刺,便要分辩,楚楚却叫道:“哎呀,你这人真是讨厌!”拍马便跑。楚剑辞也忙一拍马背追了上去,萧潜也只好吞了言语催马追赶。
  跑了约略两三里地,楚楚一直默默无声,楚剑辞便又问道:“我刚听你说圣人心七窍,常人四窍,间或有不足四窍或多于七窍的,俱是难医之症,那么间于二者之间,有五六窍的心又当如何?”
  楚楚答道:“超乎常人而逊于圣人,自然便是智者亚圣之流了。”说完她又嫣然笑道:“那些话都是爹爹告诉我的,当时他刚说完我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可是如今都跑了三里地你才想起来。哥哥,我比你聪明了三里地呢!”
  楚剑辞和萧潜听了她这天真的比较也都笑了起来,便又愉快地一起谈天说地,打马赶路了。
  及至到了竹海,楚剑辞道明身世来历,想要表达谢意。薛药王当年收养楚楚时听她口中喃喃,确实提过还有一个哥哥的话,然而薛药王一眼见了楚楚便心中怜爱,心里可恨她口中的哥哥如此不负责任了,因此对楚剑辞毫无好感。
  他想:我这十几年来真心养育她,却毫不见你有何作为,连相认还是楚楚主动送上门去,此时你却要凭着莫名的血缘之亲想要夺走她,实在殊为可恶!
  薛药王本欲立刻发作,然而看到楚楚一脸期待的样子,心念一转,便又率性地坐下来胡编乱造些当年收养楚楚的种种细节,有些地方甚至讲的荒诞不经,与楚剑辞的故事全然不符。
  起初楚剑辞尤有怀疑,毕竟薛药王须发皆白,面如枯槁,手若松枝,只当应是他年事渐高,事情记不真切。但听着听着他却又发现薛药王虽然逻辑荒唐,但语言尚且紧密,似是故意戏弄。他便大概猜想到薛药王的心思,拦住萧潜开口询问,任由薛药王信口开河,最终只说道:“晚辈只为感谢前辈对小妹的养育之恩,并无意定要带她离去,前辈无需多心。”心里也暗暗下定决心在此陪伴这位老人终老,以全谢意,表明心迹。
  但薛药王听见他说自己多心,却更加讨厌他,几欲大怒。
  楚楚起初也听了奇怪,别的故事不说,她自己记忆也并不深刻,然而自己右肩肩袖上那枚栩栩如生的蝴蝶胎记部位隐私,外人断然无从知晓,楚剑辞能够一语道破定然是自己至亲之人。此时她听了哥哥开口,也立时明白过来,连忙抱住老药王一个劲地撒娇,说些喜爱这蜀南竹海,不会离此远去的话,净拿出些自己在外面买的一些小玩意儿逗老药王开心,又一个劲地劝解老药王收留萧楚二人在此小住一阵光阴。
  薛药王虽然心中不情愿,但楚楚硬要跟着原随野出去玩耍了许多时日,让他无比挂念,今日楚楚回来见着她开心可爱的样子,总不忍拂了她的心愿,一时被磨得心软便答应下来。可他心里却还在盘算着日后只管无端地朝这两个年轻人发些莫名其妙的脾气,年轻人往往年轻气盛,受不得气,很快便会知难而退了吧。


第17章 薛鉴湖(下)
  薛鉴湖(下)——凌波踏浪洛神舞,玉指犹凉残局生
  且说薛药王见了萧、楚二人十分不喜,只盘算着日后只管无端地朝他们发些莫名其妙的脾气,令其知难而退。
  然而这萧楚二人早已被楚楚□□得深知药王脾性,况且楚剑辞心中常怀感恩,萧潜心里抱有敬仰,因此都十分隐忍,全然不为所动,一直恭恭敬敬。倒是楚楚看得过分了便故意不理老药王,让老药王十分无奈,不得已渐渐收敛一些。
  光阴流转,折去路上耗去的时光,萧、楚二人不知不觉间便在竹海待了一月有余,便到了六月多雨季节。
  楚楚看见绵绵细雨下得十分可爱,满目的青翠光艳欲滴,便一腔兴奋地换了一身青色的薄衫,似乎要融入到这一片竹海之中。她又撑开一柄红色的油纸伞,拉着萧潜欢快地说道:“萧哥哥,想必这些日子你早已不胜其烦了吧,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说完不及萧潜答应便拉着他跑了出去。
  薛药王喝止不住,楚剑辞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自觉嘴角又有些笑意。薛药王瞥见后更加气恼,楚剑辞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仍旧在一旁帮着药王整理各种书籍刀具,任凭药王如何发作,他始终巍然不动。薛药王渐渐也觉得无趣,便生起闷气不再说话。
  而楚楚拉着萧潜一溜烟只顾往前奔,终于回头看不见居住的茅屋竹舍后才停下来,问道:“萧哥哥,君山虽也有许多竹子,但和这里相比总是不能比的吧?”
  萧潜环看四周,遍是幽篁拱列,遮天蔽日,也不禁感叹道:“若论单个姿态的仪清秀美,一时难辩高下,但论及茂盛气势,确实难以相比。”
  楚楚本意是想揶揄萧潜一番,却见他完全没有听出自己话中别有意思,还如此郑重其事地认真回答,反而有些不太好意思继续嘲讽他了,便又说道:“这里不仅竹青,更有水秀,附近便有一处仙女湖,我带你去那逛逛吧。”说着便提身一跃,升至竹杪处落下,竹身便忍不住向下弯曲,楚楚借势一弹,又跃至另一棵竹子上,如此往复,乐此不疲。
  萧潜见她这般玩耍,如同孩子般烂漫无邪,心里只觉得明快了许多,这一个月来所受的刁难似乎骤然间全部被放空了一般,便学着楚楚的样子展开轻功在竹海上空跟着她弹来跳去。然而正当他也兴起时,便见前方出现一段断带了,心知仙女湖已经到了,因此没有竹子生长。
  萧潜暗暗诧怪如此赶路却何以也能如此迅速,却不知其实楚楚故意带着他已曲折地走过许多弯路,他所谓的迅速,只不过是因为快乐的时光原本便是短暂而令人无知的。
  临近了仙女湖,楚楚借力一弹便高高跃起,飘然向湖心落下。萧潜只见远处的天空峰峦一片黛青,近处的湖水翠竹碧波明媚,目光所及,尽是一片青翠,却又层次分明。楚楚撑着一纸红色的油伞凌空乘风,分外醒目靓丽,青色的裙袂,秀丽的发丝,随风舞动,绰约曼妙,想来天女下凡也不过如此吧。
  萧潜忍不住心中赞美,一个失神竟从竹子上摔了下来。楚楚落至湖面,足尖在湖面点出一圈圈的涟漪,却不想突然听见萧潜的叫声,回头一望,只见他正摇摇晃晃地从半空摔落下去。
  楚楚连忙转身飘至岸边,萧潜却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拍落身上的泥土枯叶,看见楚楚关切地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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