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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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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铎双目灼灼:“末将说了,那是指挥不力,乌合之众!陛下放心,末将此去定能取胜。”
他在仔细研究地形和之后,有这个信心。
先帝沉吟半晌,终于道:“去吧,只一条,必须把公主给朕带来!”
之后,便如陆有矜从父亲那里听来的一样,这些人大破敌军,谢铎救下公主,得胜返京。
在返京路上,英雄美人互生情愫,当时大军尚未回城,此事已满城风雨。
回京后,谢铎的正妻自愿退为妾室,先帝在无奈中将女儿下嫁给已有妻妾的谢铎——谢铎在军中再次树立谢家声威,又赢得美人,一时风头无量。
可惜美好故事却总有懊丧的结局。不久后,先帝就对这门婚事恨悔起来,他明白应该趁谢铎回朝之际,打压气焰甚至剥夺实权。然而却脑子一热,让两家血脉相连。此时爱女已怀上谢家的骨肉,他暗叹一声,只得藏起心事。
第二个后悔这门亲事却是昭鸾,因为正妻周氏的忍让,丈夫对这个先自己存在的发妻愧疚怜爱。昭鸾不懂忍耐和手段。她只会冷冷地端起面容,等待丈夫百般安慰。谢铎的在日复一日中愈加不耐,两人嫌隙暗生。
昭鸾怀上谢临时,谢铎已和她身侧的侍女珠胎暗结,昭鸾再也不能忍耐,和谢铎大吵。周氏赶来劝慰两句,这事儿被周氏知晓,让昭鸾又气又羞,厉声训斥了周氏两句,而谢铎气头上竟扬手打了她一个耳光。
昭鸾哭着跑回皇宫,发誓断绝和谢铎来往。
即便是平民百姓,自己的爱女怀着身孕被女婿打了,都会义愤填膺,更何况皇家?谢铎一整日跪在宫门前忏悔自己的过错,却丝毫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原谅。
而周氏,在不久后也惊惧而死。
但那茫然无知的孩子在昭鸾肚中一天天长大,来到了人世。
本想生子后便带发修行的昭鸾郁结于心,竟难产而亡。
孩子出生后,除了姓名和谢铎沾了关系,便一直养在宫里。
不知是出于对谢铎的怨恨还是旁的考虑,先帝严禁谢铎父子会面,除了这个,先帝对谢临便只剩百般疼爱。在他的晚年,膝上常坐着两个孩子,一大一小,粉嫩可爱。大的是顾同归,小的是谢临。
当今皇帝临朝后,觉得谢临毕竟姓谢,即便是皇家,也不好让人家亲父子不相往来,终于,谢临在九岁那年回到了父亲身边。
谁知三月后,谢临又搬回宫中,从此他再也没有踏入谢府。直到今年,他已十六,宫中实在不好住了,他才偶尔回到谢府。
“起来。”谢铎回过神,淡淡地审视谢临一眼:“沈熙提问你功课了?”
谢临一怔,几年来,父亲从没问过他的功课和任何私事。他受宠若惊地应句:“是。”
他的喜悦在下一瞬被父亲无情地撕破。
“他还说今日称不上太平盛世,还说京城要有祸端,是么?”
“……”谢临面色倏然苍白,语气中的森然让他意识到这不是父亲在过问儿子的功课,而是一句足以判决沈家生死的拷问。他慌忙跪下身子,艰难地为师傅描补:“师傅没说京城有祸端,只说如今匪患猖獗,北方不宁,是多事之秋。”
“你倒是会为他们遮掩。”谢铎嘴角挂着冷笑,半晌又道,“你和沈家幼子很要好?”
“呃……”谢临和沈均相交十年,感情非比寻常。他慎而又慎地思索着道:“沈均和我自小一同读书,还算相合。”
“自小一同读书,还算相合,就肯把你父亲见了谁都告诉他。”谢铎声音陡转之下,双目凛冽地望着谢临冷然道:“那若是自小一同长大,情同手足,又待怎样呢?”
冰冷的恐惧像水一样流过谢临的全身,那是宫廷最深处的竹林,这是他们轻声说的话,父亲竟然能知道,父亲竟然能知道!谢临捏紧拳头,他的喉咙被震惊,厌恶,恐慌堵住,吐不出一个字。
“记住你姓谢,不是姓沈,更不是姓顾!”谢铎踱步到儿子面前,用严峻的目光看了谢临一眼:“这其实是件好事,但你若再任性,那便说不准了。”
谢临一言不发。
“听清楚了?”谢铎张开粗粝冰凉的手,捏了把儿子的下颌。
谢临的肩头一缩,他想起九岁那年,他和父亲为数不多的肢体接触。
那一年,舅舅继位,自己也回到了谢家。
他要和心心念念的父亲同住一个屋檐下了,他也可以走出宓英阁后回到自己的家,而不是落寞地望着别人出宫的背影。
虽然舅舅待他好,宫中还有表哥,但九岁的谢临仍觉得内心深处匍匐着浓厚期待,这份期待,只有父亲才能回应。
回府时,父亲不在京城。
一日复一日,他不知道父亲是尚未归来,还是归来后自己不晓得。
谢府上下都对自己恭敬有加,但那份期待,却依旧在沉睡,在沉睡……
他忍不住了,每日放学,他都悄悄溜到父亲的住处,从门缝里张望一下,唯恐哪一天,父亲回家了,他却不知道……
就在这时,传说中的大哥现身,大哥是周氏的儿子,是谢府的大少爷。
这个约莫十几岁的陌生男孩恶狠狠地看着谢临:“你在这里缩头缩脑的干什么,是不是想去告密?”
“你们在玩游戏吗?”九岁的谢临脸颊粉嫩,眉宇间尽是天真:“去哪里告密?”
“别装了!你在宫里好好的,干嘛要来我家?”小男孩吞咽一口吐沫,恶毒道:“是来替顾家监视我爹有没有谋反吗!
”
“你在说什么!”谢临扯着嗓子,白嫩软糯的小脸皱起来:“你满脑子怪念头,好可怕!”
“你才可怕——你母亲害死了我娘,你还要害死我爹!”男孩一拳打在谢临胳膊上,吼道:“我恨你,我恨你!”
谢临从来没有挨过打,他甚至不知道反击和躲避,只是摸摸被打疼的胳膊,忽闪着星眸呆立在原地。
那男孩见他傻傻地不还手,心头登时浮上戾气,抬脚把谢临踹翻在地,骑上去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谢临发出一声含糊的□□,用两个小手捂住头脸,不知所措地喊:“别打了,别打了……”
谢府的下人们来往如织,却都侧身避开,不愿上前。
那男孩两只手扼住谢临的喉咙,渐渐用力:“别指望这里有人来救你,他们都知道你和我们不是一心的,是来给顾家通风报信的……”
谢临衣衫凌乱,两腿不住地踢蹬,拼命地痛苦喘息。
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谢临却开始拥有前所未有的沉稳和智慧——他在胡乱摸索中抓住了自己的腰带,蓦然想起腰侧有一个玉盘扣,左右一交错便能解开。他迅速地解下带子,艰难地抬手,把腰带不管不顾地缠在眼前人的脖颈上,用尽全力收紧,收紧……
登时,几个惊慌失措的人涌进来,把他们拉开。
谢临浑身瘫软,捂着胸口大口吸气,眼泪随即一滴一滴地涌出眼眶——这个他渴望已久的地方,竟然想把他置于死地。所有人,所有人都把他当做一个异样的,不详的来客……
哪里都是异乡,他在哪里都是异客……
哪个地方才是自己的容身之处?
哪个地方能让自己名正言顺地,毫不焦灼地日复一日住下去?
正在这时,谢铎回来了。
谢临下意识地想跑到父亲那里寻求庇护,下意识地想拉紧父亲的手,和他讲讲今天的遭遇。
但他不敢——陌生父亲的脸庞在下人和长子的描述下,愈发阴沉地望着他。
终于,谢铎大步上前,二话不说捞起谢临的腰身,把他扔在凳子上,拿绳子把手脚捆得结结实实,抄起马鞭猛抽起来。谢临在母系亲族的宠爱下长大,待人向来有礼温雅。哪儿遭受过这般粗野的酷刑?
马鞭抽在皮肤上,鞭鞭见血,他在凌冽的疼痛下哀嚎不止,执鞭的父亲却毫不停手。
他哭着,喊着,求着,躲着……
等心底匍匐的期待终于成了灰,那鞭子才缓缓垂下。
他只记得自己跌跌撞撞地又跑回宫里,又投入了舅舅表哥的怀抱。
他住在宫里,再也不和谢府来往,一切似乎都没变。
但原来盛满期待的心底空了,从此茫然地张开着,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也不知道在等待谁……
谢临摇摇头,不让自己想下去。半晌,轻声答道:“听清楚了。”
谢铎不知为何叹了口气:“起来吧。”
谢临顺从地起身。
谢铎沉吟道:“你要骑马,当然好。之所以给你们换个师傅,是因为赛马出身的人,招式多是绣花枕头。而冯闻镜的骑术,是在边境真刀真枪里练出来的——和他好好学本事,不要像京城中的纨绔,只学中看不中用的花招。”
第6章 深柳堂
京城中有一条街,是药铺郎中集中之地。寻医问药的人络绎不绝,有的店门前坐着梳圆发髻的小童,拿着蒲扇煎药,药味弥漫的一条街都是。
陆有矜身着长袍,现身人群之中。
他并不张望,径直走到右手边最靠街口的店,店铺门口悬挂一匾,上书飘逸的三个大字:德济堂。门联上则写着“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这家久负盛名的药铺在京城几乎无人不知,不只因为瞧病瞧的好,而且医者仁心,救治了很多看不起病的贫苦百姓。
陆有矜进门时,店里的药童祺儿正在裁纸,看见陆有矜也不停下手里的活,只熟稔招呼道,“公子昨日不是才来拿了深柳堂的药,今个儿又缺什么了?”
深柳堂是祺儿常去的地方——第一次去时还是春天,三两黄鹂,柳丝轻拂,他提着药箱走在蔡师傅身后,在柳树深处遥遥望见一大片白墙黑瓦的房屋。
师傅告诉他这里住的都是些身有重病,却因为无家可归或无钱可医的人。他们被这儿的主人收留,医治。今日他们过来就是给这些人会诊的。
他长大了嘴巴,道:“这儿的主人为什么给他们治病,无亲无故的。”
师傅顺顺胡子笑道:“若是真要问出个原因,就是这儿的主人见不得别人受苦吧——我已为这里诊治快十年了,这也是你以后常来的地方。”
今年开春,师傅说夫人的儿子进京做官,以后就由他来采办常用药材,送到深柳堂了。
陆有矜前几次来采办药材时,祺儿看见他就厌烦,因为以前采办药材的林哥哥和他很熟,每次来都嘻嘻哈哈的和他说笑话,但陆有矜却脸色沉沉,祺儿总觉得陆有矜因父母分离的缘故,一定很不情愿帮深柳堂。
可是逐渐地,祺儿不再反感他——他发觉陆有矜很细心,每次来都会有一个药单,规规整整的写着谁要什么药,要多少。以前的林哥哥总是张嘴就蹦出来一大串药名,林哥哥记性很好,总是记得很准,但是也出过错。
他抓药时若时间长了,林哥哥就会很不耐烦的催促,但是陆有矜却一直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他抓好,有时还会问一句,都对吧?所以时间一长,祺儿对他印象极好。
陆有矜摇摇头:“我不是来取药的,是想请蔡叔出诊一趟——蔡叔在里屋歇着呢?”
“您来的真不巧,师傅今日不到寅时就出门采药去啦。”
“这次多久回来?”
“师傅说是去京郊附近,不到半月就能回来——还是深柳堂的事儿?”
“那倒不是,我一个朋友家中的事。”
祺儿细长的眼睛笑成的形状,打趣道:“公子一来京就有朋友啦,我还以为公子干什么都是独来独往呢。”
他从没看见过陆有矜和谁一同作伴来拿过药,而且他知道陆公子空闲时总是一个人在街上闲逛。
“朋友和独来独往有关系么?”陆有矜嘴角始终带着笑意:“就是有朋友,我也喜欢一个人,自在!”
祺儿手脚麻利的把裁好的纸按颜色分发到不同的盒中,接话道:“可不是,自个儿和自个儿永远也不会置气。”顿了顿又开口道,“陆公子,你朋友生病了?”
“我有个朋友,弟弟从小就瘫在床上,恩,脑子似乎也不晓事……我想让蔡叔过去瞧瞧。”
“哎呦。”祺儿一惊,叹气道:“得了这个病,瞧不瞧都是那样,医好没可能,只是吃药调养着罢了。”
陆有矜神情黯然下来:“那……喝什么调养的药材呢。”
祺儿拿出纸笔,写了药方,他们这些站柜台的药童都会几句口诀,对于一些病症的药单信手拈来。
陆有矜让一旁坐堂的郎中瞧了,才照着方子抓药。
祺儿把药妥帖地装好,又把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纸袋递过去:“天气热起来了,给公子配了份金银花,泡水喝就成。”
陆有矜接过一笑,点头道:“多谢你。”
祺儿目送着陆有矜出了药铺。才感叹一声道:“公子和夫人一样,都是百年一遇的好心肠。”
刚过戌时,冯闻镜坐在烛灯下入神地读着章召派人给他的纸笺,天色昏暗,他的眉骨完全浸在黑暗中,握着纸笺的手抖动不止。
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冯闻镜一怔,如梦中惊醒,把那张纸放到烛火中,眼看被火吞噬,才扬声问道:“谁来啦?”
“冯兄,是我。”
冯闻镜微微惊诧,竟然是陆有矜的声音,开门一看,真是陆有矜。穿一件直身长袍,手里还掂着东西。
冯闻镜忙把他让进来,奇道:“陆兄,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还掂着东西?”
陆有矜把手里掂着的东西放在院中桌上,竟是几包药。陆有矜抬起了头,有些歉意的揖了下手:“我是听说令弟身子不适,就想请一个我信得过的郎中过来瞧瞧,可惜那人不在,不过这幅药都可以吃,你可以先熬上。”
冯闻镜怔住了,站在那里看着陆有矜风尘仆仆的模样,半晌才开口道:“你这是刚从药铺赶过来,专程来送药的?”
“我在家也无事,早给了你,我也放心。”
“多少钱?等我下月俸禄一到,就给你送去!”
陆有矜忙道:“冯兄,这儿的郎中和家母熟识,这点药材你就收下吧。等他从山上采药回来,我就带他来给令弟看看。”
冯闻镜从没向陆有矜多提过家中之事,没想到对方却如此上心,心中无味杂陈,眼中浮出了几点泪花:“你雪中送炭,让我怎么谢你才好啊。”
他默然半晌,拉过陆有矜道:“你可知谢将军?”
陆有矜道:“他救下昭鸾公主的那场仗,是家父生平唯一参加过的战事。”
冯闻镜压低声音道:“章召让我带你去拜见他,下次休沐我们便去。”
“那好!”陆有矜剑眉微扬,兴奋道:“我在甘肃听他的故事长大,早就想见见这位以少制敌,美名远扬的将军了!”
天色蒙蒙亮起,卯时未过,谢府的马车已出门,车里的谢临强撑着睁开沉重的眼皮,不一会儿又陷入梦乡。
马车长驱直入,直奔东宫。
顾同归刚洗漱罢,瞧见谢临进来,笑道:“一同用早膳吧!今儿知道你来,特意嘱咐他们要用心!”
内侍们忙张罗布置,先是放了四碟菜果和梅花汤饼,又上了单笼金乳酥和煎花馒头,虾肉包子,皆用青花白地瓷盘盛着,桌边上放了两双象牙筷儿,再上了一瓯儿杏仁粥。
顾同归早膳吃得少,略略动下筷,喝几口汤羹就作罢了,剩下的时间,他的目光便久久落在谢临的身上。
他喜欢看谢临写字,喜欢看他泡茶,喜欢看谢临沉浸在喜爱的事物中。但他绝不去打扰,也从未想过参与。
顾同归最爱看谢临吃饭。看他吃得香甜,顾同归未意识到,一向讲究举止端方的他,嘴角已漾出一目了然的笑意。
眉眼弯弯,极尽温柔。
侍候的人低头垂目,只是在心里暗暗感叹,太子竟如此疼爱表弟。
等谢临用完膳,两人才一同赶往京郊的马场。
说闲书的提及京城便是道,三十六花柳巷,七十二管弦楼。这里随处可见茶馆,书坊。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若还有闲置田地,也是圈起来做成蹴鞠场子。京城人大多没骑马的习惯,马市和马场也就自然而然的衰落。
北苑在京城北郊,京中只有两座山,一座苍云山,因有谛音寺成了众人祈福之处。另一座就在这北苑之中,被皇家园林所围,等闲人就不得擅入了。
苑中建造了十余所离宫别院,还专门建了可以乘车而行的复道,沿着复道走上一天,才能行到尽头。此处茂树荫蔚,草盛花繁,是极佳的练马之地。
马车行驶了约一个多时辰才停下。两人下车一望,只觉天地陡然大了。没有行人阻碍,没有城墙楼阁,只有天空氤氲开蓝白两色,起伏连绵的云层望不到尽头。
北苑平日只有一些侍卫轮班驻守。得知今日太子要学骑射,特加派了人在此侍候。
谢临兴奋地直奔马场,春风和暖,吹动他的袍角,泛起微动的涟漪。
他睁大眼睛,挨个儿端详一匹匹马儿,仔细斟酌选定。
太子瞧谢临望的认真,便笑着打趣:“阿临,你这伯乐相中哪条千里马啦,让马夫牵出来看。”
谢临不做理会,信步向前,突然眼睛一亮,直勾勾盯着马厩尽头的那匹马:“就是它!竟然和我昨日梦到的马一模一样!”
太子凝目望去,云阔天低,那匹马舒展的站在那儿,和同类的佼佼者立在一处,也能让人毫不费力的辨认出来。它并不执着于面前草料,仪态闲静,太子满意地点点头:“去把那匹马牵来,让公子看看。”
马夫答应一声,就要上前牵马。
始终跟随在太子身后的冯闻镜忍不住开口道:“殿下,公子初次练习骑射,此马未免太过高大,属下认为另选稍小一些的更合适。”说罢上前两步从马厩里牵出一匹短头短脑的马驹:“这马看起来笨拙,但骑起来更顺手,不知公子能否入眼?”
谢临斜眼看看那面露傻相的小矮马,冷哼一声。
顾同归笑了:“他想骑哪个就给他哪个吧,你教时循序渐进,当心就好。”
冯闻镜见太子发了话,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得径自牵马过来:“请公子试骑,不合适随时可换。”
顾同归也挑好一匹白色的小马,比谢临选得略低一头,圆滚滚的臀部上长着柔韧漂亮的马尾,小马似乎知道自己的小尾巴能让自己增色,总是很骄傲地甩动两下。两只亮亮的小马眼乱转一圈,机灵劲儿呼之欲出。
忙有人上前几步为这两匹中选的马儿带上鞍辔,打扮妥当。
谢临上了马,起初拘谨得绷着身子不敢乱动,走走停停适应了马背,手脚便开始不安分。一会儿摸摸马儿的鬃毛,一会儿弯腰趴在马背上,又时不时在马背上侧过身子,揪顾同归胯下白马的耳朵。
太子皱眉:“阿临,你平日胡闹也罢,在马背你若疏忽大意我今后就不陪你来了。”
谢临忙紧紧抓住缰绳,学了哥哥的样子挺直腰背,坐在马鞍靠前的地方,扬起一笑。
今日天晴,北苑里安静极了。几只鹤从长空飞过,一切都浩渺无涯,又极为安静。就这样信马由缰,缓步行了几圈。
谢临起初还饶有兴致的欣赏景色,几圈之后,便已厌烦。浮躁地在马上扭动身体气恼道:“咱们不是来学骑马的么!这样走下去何时才能学会!”
冯闻镜始终在马前沉默步行,听了谢临的话正色道:“会马的人要么是在边境战场上自然而然的学会,摸爬滚打久了,什么地形都经历一番,自然骑术一流。要么是像殿下公子这般在马场专门学习,很多情形都不曾经历,骑术上本就差了一层,因此才更应谨慎。不打好根基,一味冒进。是骑不好马的。”
太子目光落在马侧属官的身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冯闻镜单膝跪地恭敬回道:“属下冯闻镜,特来侍奉殿下骑射。”
太子点点头,很温和的道:“冯闻镜,好,听得出你是个懂马的。我们不懂的地方,还要你多提点!”
冯闻镜一怔,拱手道:“属下定不负殿下所托。”
冯闻镜望望不满的谢临,轻咳一声道:“公子若觉吃力可换匹小马,等小马长大后就好看了。”
谢临摇摇头,一脸认真的道:“再好看我也不要,我昨天做梦梦到的马和这匹一模一样,梦里我还骑着它寻了个情投意合的人呢。”
冯闻镜本对谢临有些不耐,听见这般傻话,又看他眉眼清澈,满是天真烂漫的模样。只觉得他清秀可爱,和想象中很是不同。心里又是猛然一痛——若敷儿没病没痛的,是不是也能同眼前的少年郎一般无忧无虑呢?
顾同归不动声色地看谢临一眼:“是怎么遇见的?”
“记不得了,今个儿用早膳时还有些模糊的印象。”谢临来了精神,在马背上笑道:“不过这匹马八成就是我的红娘,我可不能让别人把它牵走了!”
冯闻镜笑了笑,“那公子可要抓紧练习骑射,才能早些日子与那姑娘相见。”
顾同归却意有所指:“也不一定是姑娘吧!”
谢临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很得意地敲敲马背:“那时候我便骑马带着她去出京城看看。”
“公子这话就只能说说了,马到时候肯定还是公子一个人骑。”
“为什么?”谢临奇道
“公子现在还没娶亲呢,这姑娘都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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