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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官方出版社-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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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澄目瞪口呆。
    宋人看重读书人,老人开口,那管家和宋老爷子竟一句话都没插口,此时管家才急忙道,“老先生,这孩子是我先买下来的。”
    老人笑着从袖袋里掏出了五两银子递给管家道,“你赚了。”
    管家看着手中那五两银子,登时连连道谢道,“多谢,多谢,老先生带走吧。”
    宋澄目击了宋老爷子以秒速五米得速度一把拉住了管家道,“你将这五两银给我,孙儿是我的,我,我把你的钱还你。”说话间忙将方才我在手心的银子和那五贯钱往管家手里塞,管家不依,伸手将宋老爷子推开,转身便在家仆的护拥下要离开。
    宋老爷子口中一声“嗬”便冲了上去,撕扯着管家不放手,仆人一拥而上将宋老爷子拉来推到一边,宋老爷子一个站不稳,便倒在了地下,手中的几贯钱刷刷句落在了地下,麻制的绳子一不小心就松开了,哗啦啦一贯钱洒了一地,宋老爷子哪还顾得上去追管家,只连忙脱束紧腰带,将铜钱一股脑都往衣服里面塞,掉进土凹里的,便跪下来去拾。家仆还要踹,管家冷哼一声,做了个手势,带着家仆一道去了。
    宋澄牵着老人的手静静看着宋老爷子趴在地下拾铜钱,双眸沉静如水,看不出什么情绪。老人笑着牵起宋澄的手道,“走吧。”
    宋澄默默点点头应道,“嗯。”
    夕阳的光辉透过树枝漏了下来,照亮了老人与宋澄归去的路。
    “你叫宋澄?”
    “嗯,老爷爷你呢?”
    “哦,徐静渚。”老人抚着胡须笑着道,“以后要叫我老师。”
    

第4章 第四本书
    徐老带着宋澄穿过一条热闹的街道,转进了一旁的小巷。小巷子里只三户人家,家家门前绿柳成荫。
    老人牵着宋澄走到了最里面。宋澄原以为是座私宅,没想到走近的时候却看见四个方正大字上书“景向书馆”,宋澄一瞬间石化。
    这就是景向书局?
    震惊中的宋澄完全忽略了这个是书馆不是书局,他只看得见眼前这个陈旧的小书馆,陈旧的匾额上的漆都掉了一半,。正在宋澄目瞪口呆间,书馆的门突然开了。宋澄身子一抖,这是什么鬼?灵异?
    事实证明宋澄小朋友有想多了,只见里面出来了一个发髻花白,素色布裙的老夫人,她看见老人牵着宋澄,抿嘴笑了,“怎么才回来,这是谁家的小孩儿?”
    徐老拍了拍宋澄的脑袋道,“新收的学生。”又向老夫人道,“这是拙荆,你可唤她师母。”
    宋澄觉得这位老人真是不能以常理揣度,这是师母?师奶才差不多,可是他还是弯眸笑着道,“师母好,我叫宋澄。”
    徐夫人似是很欢喜,她向着宋澄招手道,“快过来给师母瞧瞧。”说话间脸上的皱纹都笑到了一处去。宋澄应声走了到师母身边,仰头看着师母笑着道,“师母。”
    徐夫人拍了拍宋澄的背,又捏了捏宋澄的小脸道,“是个可人疼的孩子。”说话间又前这宋澄的手往里面走,“正好师母将晚饭做好了,走,跟师母吃饭去!”
    宋澄甜笑着响亮地应了一声,“好!”
    徐老跟在两人身后笑着埋怨道,“我走了一路,都没问出来个话来,你倒好,就说了这么几句,便将我的小徒勾了去。”
    “咱各凭本事。”徐夫人笑语里带着些淡淡的得意,宋澄抬眼看了一眼徐夫人,只弯眸笑不说话。
    景向书馆是将院子的大门改造成了的铺面,徐夫人牵着宋澄进了书馆,穿过一层层满是书籍的书架,推开了书馆的后门,到了住人的小院子里。
    进门是棵百年古树,宋澄望了一眼,当是棵梧桐,星星点点可看见些白色的花朵,甚是漂亮。
    徐夫人牵着宋澄到了树下石桌边,只见一个木质的盆子里乘着些许清水,她笑着点点宋澄的鼻尖道,“洗洗小花脸,我们吃晚饭。”
    宋澄乖巧地点点头,等徐老进来了,才与徐老一同净过面。徐夫人将家常菜点端了上来,给爷俩盛了米饭,连连给宋澄夹菜。宋澄本就饿了,登时狼吞虎噎吃了起来。老夫人心疼地道,“可是饿着了?”
    宋澄笑着点点头,徐夫人拍拍宋澄地头道,“饿了就多吃些,来了老徐家,这里就是你的家。”
    宋澄笑着点头,却忍不住湿了泪眶。徐老也未跟夫人说明宋澄的身世,只等晚上歇下了,跟老伴再说,生怕抢了小孩子的脸面,更怕给孩子心里留下不好的影响。
    徐夫人吃饭间看着宋澄的衣裳,又道,“我看你这身衣裳有些不合身,换下来,师母今日给你改一改。”
    宋澄吃罢了,放下筷子回道,“多谢师母了。”
    徐夫人又笑着道,“我记得覆之小时候的衣裳还在,今日给你再找找,应当还有能穿的。”说着又看了一眼宋澄的脚上的鞋子问道,“这鞋子可还合脚?脱下来给师母看看。”
    宋澄弯腰将鞋子褪了下来,只见一双没穿袜子的脚已经磨起了水泡。宋澄是真心疼,讲真他从生下来就是金窝里长大的,哪里走过这样多的路?还穿着一双不合脚的鞋!看见这几个红红的水泡,一时间吸吸鼻子眼泪就出来了。
    徐夫人忙推了一把徐老道,“锅里有热水,端一盆给澄儿泡泡脚。”又向着宋澄道,“这水泡要挑破了才好得快,你等等,师母去找枚针来。”
    宋澄被师母说的一个哆嗦,忙收了脚道,“不用了师母,真的不用了。”
    徐夫人说话间已起身道,“听师母的,这个老人家最懂,你别怕疼,就一下,以后就不疼了。”
    宋澄光着脚丫子坐在石凳上看着老师给自己端洗脚水,师母去找针给自己挑水泡,一时间又觉得感动,又觉得失礼。
    徐老端了盆水,放在宋澄脚下笑着道,“这次是老师给你端,以后可就要你给老师端洗脚水了。”
    宋澄忙道,“是,澄记住了,多谢老师。”
    徐夫人抱着一个针线篓子,手中捻了一枚针,就等着给宋澄挑水泡。宋澄几下洗了脚,只紧紧闭着眼,将脖子扭到一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老夫人笑着打趣道,“覆之从下就天不怕地不怕的,你这性子,倒像是个小女子,这般怕痛。”说话间又打量了几眼宋澄道,“生的也俏。”
    宋澄一脸生无可恋,板着脸不说话了。徐夫人笑了几句吩咐徐老带着宋澄去洗澡,自己去刷碗。
    宋澄洗了个澡,穿着徐覆之的旧衣服在地下转悠,突然听到院子里的侧门一阵狂敲门的声音,他忙趴到窗台上去看,只见外面来了两个人打着灯笼大声向徐老道,“徐夫子,大喜!雁门大捷!”
    宋澄听见这几个字,便终于弄清楚了自己所在的年代,雁门大捷是北宋罕见的大捷,发生在……宋澄敲敲自己的小脑袋,什么时间来着?好像是公元980年,那这年就应该是,宋太宗太平兴国五年。
    宋澄盘着小腿坐在床上想了半晌,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本来还想去亲眼目睹范仲淹先天下之忧的气魄,苏轼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豁达,欧阳修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闲适,还有王安石,司马光等等数不清的名人。可是他现在掐着手指数了一下,范仲淹971年生,和自己一般大,嗯,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欧阳修1007年,司马光1017,王安石1021年,苏轼1037年……
    宋澄心里叹一句,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啊!悲夫,宋澄!
    突然听得院中老师与师母说话,师母似是还哭了,宋澄偷偷扒开窗户的缝隙,只见师母果真在抹眼泪,隐隐约约听得师母说打赢了仗,覆之是不是要回来了。老师安慰道,“这才传来捷报,等回来还要好些日子呢,你别急,再等等。”
    宋澄听至此处,默默放下了窗户,钻进了被窝,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想太多有什么用,自己现在还是个小孩子,要先长大了再说。
    次晨宋澄一起身,徐夫人就说徐老乘着这几日闲暇,去拜访老朋友了。宋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只跟在徐夫人身后转悠,徐夫人笑着道,“去外面玩吧,别跟着我一个老婆子转悠了。”
    宋澄摇摇头道,“不认识路。”
    徐夫人笑道,“在书店外面等着,一会儿定有孩子们过来玩,你跟着他们,他们认识路。”
    宋澄得了话,便屁颠屁颠去门口蹲着了,没想到他还没有出门,便听见一阵“枪林弹雨”。宋澄刚打开门,只见一个土块与他擦肩而过,耳畔听得一个孩子大喊,“冲啊!杀光这些辽人!护我河山!”后面还有些小爪牙跟着应和,“杀!杀!杀!”
    宋澄连眼前的人也没看清楚,便忙关上门,只听得一群小毛孩在外面冲锋陷阵,想来这景向书馆,便是他们臆想中的辽人的城池。
    宋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童趣!”这一声笑出来后,他就忍不住笑喷了,各种捂着肚子笑,直到师母出来,笑着向外面道了句,“我要开门了,今日让我见着你们是谁,定要说给你们夫子听,让他罚你们抄书!”
    徐夫人声音不大,屋外的孩子却一哄而散,临了还听见几个土块石子砸了过来。外面有个小孩子大声喊道,“祁钺,快走,师母出来了!”
    “蠢货!你怎么把我名字说出来了!看小爷不踹死你!”话音刚落,就听得方才喊祁钺名字的孩子一声惨叫。
    祁钺!
    宋澄听见这个名字,也顾不得其他了,一把打开了门,匆忙地向门外看去,却发现门外除了一地的土块石子,哪里还有什么人?巷子里空空如也,不免心头失落,小包子头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
    徐夫人当宋澄是见孩子们走完了失落,便笑着安慰道,“别垂头丧气的了,这些都是你老师教的孩子,明日便会去上学堂,到时候你跟着老师去,便能见到了。”
    宋澄抬头问道,“祁钺也是吗?”
    徐夫人笑着往院子里走,“祁钺那个小混账啊,就住在隔壁,这会儿想来是去别处野去了,明日去学堂就能见着了。”
    宋澄看着空空的巷子,点了点头,跟在徐夫人进去了。
    

第5章 第五本书
    徐夫人果真是说话算话,等徐老晚上回来吃饭的时候,便将今日白天的事一一说了。徐夫子摸着胡子和蔼地笑着道,“明日我抽查他们的功课。”徐夫人也笑着道,“抄五遍就足够了,让孩子们收收心。”
    一旁吃饭的宋澄默默将头低进了饭碗里,这两人果真很可怕。
    次晨宋澄跟着夫子卯时便起身了,徐夫人也起得早,给师生俩做了早点,又递给宋澄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一本崭新的线装论语,宋澄接过背在肩上,向徐夫人躬身作别。
    徐夫人笑着道,“在学堂里受了委屈,只管回来跟师母讲,师母让你老师去收拾他们。”
    宋澄弯眸笑着点点头。
    徐老牵起宋澄走在前面道,“你回去吧,我会看着的,吃不了亏。”
    徐夫人点点头道,“去吧。”
    宋澄跟着夫子踏着汴京暮春的朝阳,穿过了不知几个街巷,终于到了一处僻静的学堂,上书“德元书院”四个大字,写的中规中矩,宋澄只一眼,便觉得这个学堂不是个什么出色的学堂。
    书院大门南开,进院子便是一堵影壁,写着些教书育人的话。转过影壁,便看见正堂和两个偏堂。厅堂的木门齐齐打开,里面摆着一排排的书桌,桌上大多备有笔砚。院中长着两颗大槐树,槐树下照旧有两张长长的石桌,看来是天气好的时候讲学所用。
    徐夫子牵着宋澄进了正堂,拜过孔夫子,才带着裴樾去了偏堂。
    偏堂里本来吵的厉害,忽然听见谁说了一句“徐夫子来了”,便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了。宋澄突然想起来自己上小学的时候,也是这样,老师一来,炸了的教室就会瞬间安静。他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瞬间一偏堂满怀敌意的眼睛便齐刷刷望了过来——
    “咳咳。”宋澄摸着鼻子低了低头,避其锋芒,那个,看谁笑到最后,现在还是不要去冲上去找死了,毕竟自己这初来乍到的。
    徐夫子背着手站在门口“咳”了一声道,“你们将上堂课我讲过的为政篇背诵一遍,每人一段,从祁钺开始!”
    宋澄站在徐夫子身后,闻声抬眸便看见第一排站起来了个男孩,比自己壮些,长得十分英气,眉眼间却带着九分的痞气。
    宋澄心跳猛的快了起来,这就是自己穿越千年的人,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器官,只剩下那双看祁钺的眼睛了。
    祁钺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一把将书倒扣在桌子上,吸了一下鼻子道,“子曰,‘为政以德,譬如此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刚背完便看着夫子露出一个痞痞的笑,白牙都露了出来,“夫子,我背完了。”顺势便要坐。
    徐夫子笑了,他温声道,“且慢,钺,你说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祁钺一脸不耐烦,“就是说,老大讲义气了,大家都会跟着他干!”
    宋澄忍不住扑哧一声又笑了出来,祁钺抬眸间只看见夫子身后跟着一个包子脸的白团子,眉清目秀,像个女孩子似的,嗯,眼睛很漂亮的男孩子捂着嘴弯眸笑了出来,一时间有些失神。他看着小包子挑眉,露出了他认为最具代表性的,极为帅气和饱含魅力的痞笑。
    徐夫子在门上扣了两下道,“我是这样讲的?”
    祁钺收回笑意,看着徐夫子骄傲地“哼”了一声道,“尽信书,不如无书。”
    徐夫子走上前去,拍了拍祁钺的桌子淡然地道,“说不出来,抄十遍。”
    祁钺怪叫一声连连道,“我说,我说。孔夫子说,君王凭借德行施政治国,便犹如北辰星,静处在他的位置上却能让群星环绕拱卫其侧。”他低头沉思了一下又抬眸道,“君王必须要有高尚的德行,只有具备高尚的德行,臣僚百姓才能臣服并自觉拱卫他的统治。”
    祁钺说话间一直带着满满的痞气,可是刚刚他抬眸的一瞬,眼中的认真,甚至散发着一种尚且稚嫩的,属于上位者挥斥方遒的气魄,就像自己大哥宋深小时候的眼神一般。宋澄一时间脸上的笑意全没了,只认真地看着眼前人。
    祁钺刚说罢,便一下子没了方才的气魄,他缩了一下脖子偷偷抬眼道,“夫子,不用抄书了吧?”
    徐夫子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坐!”
    祁钺如获大赦,立时大大咧咧地坐下了,眼中颇有几分得色。
    他下一个位置是空着的,等祁钺刚坐下去,空位置后面的孩子便立时站了起来,他怯怯地合上书,磕磕巴巴道,“为证第二,子曰,‘《诗》三百,一言蔽之,曰,思无邪。’”他抬眸看了一眼正在点头笑的夫子,仿佛是受到了鼓励,他接着道,“孔夫子说,《诗》三百的全部内容,就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思想纯正,没有一丝邪念。”
    徐夫子点点头道,“不错。”
    那孩子却不坐下,接着道,“司马公在《史记·屈原列传》中曾道,‘《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慈以为,便是这思无邪三字。”
    徐夫子扶着胡须道,“涉猎广泛,不错,说的很好。坐。”
    那孩子做了一揖道,“多谢老师。”
    等十几个孩子一一背完之后,已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其间背不下来的,便罚抄五遍。等功课检查过了,徐夫子才笑着跟学生介绍道,“这是老夫的学生,宋澄,往后跟着你们一起念书。”
    宋澄一本正经地板着脸做了一揖道,“宋澄请各位师兄多多指教。”
    地下的孩子知礼的,便起身还礼。但是像祁钺之流,便随意只哼一句好。祁钺甚至觉得,这个宋澄这样子太没意思了,像个小老头一样,还是方才弯眸笑的时候好看。唔,仔细一思索,祁钺觉得,自己见过的女孩子中间,没有一个人长得比宋澄更好看。
    徐夫子笑着向宋澄道,“澄,去坐在祁钺身后的那个位置上。”
    宋澄还未来得及应声,便看见祁钺“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向着徐夫子请道,“夫子,我长得太高了,会挡着宋师弟的,自请坐到后面。”
    宋澄眼神幽怨地看了一眼明显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祁钺,沉默了。
    徐夫子看了一眼宋澄,便点点头道,“如此也好。”
    宋澄走到祁钺的位置旁,祁钺才刚刚将书拿起来,他坐到后面之前,在擦身的瞬间向着宋澄恶狠狠地道,“夫子授课的时候坐直些,知道了么?”
    

第6章 第六本书
    宋澄本想抬头给他个眼神杀,奈何身高有限,且对方反应五颗星以上,他发现自己被赤果果的威胁后无视了。宋澄暗暗撇嘴,“切”了一声,抱着书去了方才祁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宋澄非常坚守自己的气节,一整堂课,乖乖缩在位置上,将祁钺整个人露了出来。祁钺悄悄踹了一脚宋澄的凳子,凑近宋澄背后低声道,“喂,小包子,你坐起来。”
    宋澄将板凳往前拉了拉,整个人往前挪了一大截,登时将祁钺晾在了后面,恰逢徐夫子走过来了,祁钺吓得忙将伸出去踹宋澄板凳的脚收了回来,岂知用力过猛,撞在桌子上。
    “嘶——”
    祁钺皱眉呲牙忍出吸了一口气,宋澄听见身后人的动静,没忍住低头笑了出来。
    祁钺看见前面的人低头笑自己,登时怒火中烧,心道以后定要好好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懂道上规矩的小包子,一看跟着徐夫子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祁钺各种脑补,这宋澄八成是徐夫子安插在学堂里监视他们的奸细,决不能轻易放过。
    宋澄哪知道这个小混账比自己还能脑补,自己不过是笑点低了些,竟让他脑补如斯。
    祁钺好不容易等到下了课,岂知宋澄竟抱着书本去找徐夫子解惑了,祁钺一腔火气没处撒,伸手叫来了自己的猪队友兼堂弟祁忱,“祁忱,你看今天那个新来的小包子怎么样?”
    祁忱同仇敌忾,“不识相,不上道!”
    祁钺重重地拍了一把祁忱的肩膀道,“对!”
    祁忱出主意道,“哥,我们今天放学了在路上堵他,怎么样?”
    “猪!”祁钺一把拍在祁忱的后脑勺上,“他和夫子一起来的,要是和夫子一起回去怎么办?再说,我家跟夫子家一墙之隔!怎么堵?要是被我娘知道了,还不拿着鞋底拍死我!”
    祁忱被祁钺拍得头一缩,他耷拉着脑袋问道,“那怎么办啊?”
    祁钺眯着眼,抖着腿,一脸的高深莫测,“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祁忱满脸信服,跟着祁钺做了一个相似的表情,他也眯着眼道,“正是,哥说得对。”只是他天生带着几分憨态,眯着眼倒是多了几分滑稽。
    宋澄进来便看见这兄弟两个人盯着自己的桌子眯眼笑,他眼角划过一丝笑意,却暗暗地埋了头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喂,宋澄,你家住在哪?”祁忱推了一把宋澄,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痞气,想是在模仿祁钺,只是两个人虽是堂兄弟,这气质还是天差地别的,着实不是说模仿就会像的,倒是有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意思。宋澄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祁忱刚开口,宋澄就听出来他就是昨日那个喊了一句“祁钺!快走!师母来了!”的人,他转头笑道,“你管得着么?”
    祁忱没想到这小包子竟敢跟自己说关你什么事,这还了得,他怒目而视,“你,你有种再说一遍。”说话间又向着祁钺道,“哥,你看这个小东西!”
    宋澄淡定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向着祁忱问道,“你今日怎么不叫祁钺的名字了?昨日还叫名字的。”
    宋澄话音刚落,祁钺便指着宋澄急急道,“你,你住在徐夫子家!”
    祁忱满脸通红嗫喏半晌耿着脖子道,“怎么了,他本来就是我哥,堂哥!亲的!”祁忱在内心发誓,他和祁钺还是相差了两个月的,不是因为祁钺昨天揍他才叫他哥的,他这个叫,心悦诚服,对,就是这个词!想到此处,他更自信了,耿着脖子就看向宋澄。
    宋澄嘴角抽搐着上下打量祁忱,敷衍着点点头道,“嗯,嗯,你说的对。”
    祁忱认为这个小包子还是认为自己说的有道理的,登时拍了拍宋澄的肩膀,嘱咐了一句他认为是至理的话,“多听我哥的话,少吃些没必要的亏。”
    宋澄暗暗翻了个白眼,将祁忱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拨了下来,他淡淡道,“夫子来了。”
    祁家堂兄弟两人,听见此话同时向着门口看去,果然见徐夫子已经站在门口了,祁忱面色一变,迅速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祁钺看了一眼宋澄,宋澄低头翻开他的书,默然无视了祁钺。
    窗外的竹影透了进来,印在两个人身上,连着桌椅上的影子构成了一副完整的竹影图。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夫子合上书,目光向学堂里扫视了一个圈,他向着祁钺道,“钺,你来说。”
    祁钺磨磨蹭蹭站起来,看着徐夫子道,“夫子,今日说的太多了,你提问,我回答怎么样?”
    徐夫子略一思索道,“澄,你来问。”
    宋澄闻言忙站了起来,他向着徐夫子一揖,又转身向着祁钺一揖,祁钺明显看见这个小包子眉角的笑容,他眉梢一跳,总觉得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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