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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魂生-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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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王九斯本就不是为着这一回被骗而心灰意冷,早在克斯战死沙场时,他的赤胆忠心便渐渐有了裂缝,再往后的诸多事不过是雪上加霜。
次日一早,何灵雨便准时在小竹屋外头敲响了门,因为忧心会耽搁秋笙上早朝,来的时间便格外早,当她在门口制造噪音的时候,两人才半梦半醒着,都是迷迷糊糊懒得动弹。
她敲了一回,竟愣是没人搭理。
何灵雨一时竟疑心是有刺客将这两人结果了,顿时心慌意乱,敲门声愈发响亮,过了片刻,连御膳房的人都被吵醒了。
秋笙揉着眼睛正要起身,却被楚翛一把按下:“先把衣裳穿利索了,我去开。”
他也不谦让,转而笑眯眯地翻了个身蹭出被窝穿衣服。
何灵雨见着是只穿着中衣的楚翛来开的门,风月神经再粗大到底也不是没有,傻站了半天一句话没说,脑内飞快地思考着她平时一向不去关注的问题。
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你你你…你们俩…住、睡一张床?”
楚翛笑着答应一声,回身烧水冲茶,一面伸手随意抓了一把未束的长发:“何姑娘前来,可是将那铁甲虫弄明白了?”
何灵雨目瞪口呆了半天才回过神,往内室一看,只见一个虚晃的人影正站在里头洗脸,好不容易将这口气喘匀,这才稳下心神:“不错,楚公子若是不介意,我便在此演示。”
“请。”
都是做正事的人,一旦用了心神忙机巧,何灵雨便再无暇他顾,她将甲虫自盒中取出,掏出小木针在其腰腹间轻轻转动几下,手指微用力将其甲盖一掀,整个内部构造便一目了然。
看起来似乎神秘的很,拆开了看明白,却也不过是那么回事而已。只见那甲虫腹腔之中只横了两根方向交错排列的小磁针,以此作为运动时判断方位的依据,若是除却这磁针,不过是只寻常不过的玩具甲虫罢了。
何灵雨将甲虫头朝向自己摆好,拿出那只小布袋,自其中拿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摆在了正前方,甲虫便晃晃悠悠地朝着它奔去。
“只是利用磁性?”楚翛摸摸下巴,“那讯息又该如何传递?”
“这才是此物的精妙之处。”何灵雨说着,探指轻轻将两根磁针摆出个特定的角度形状,不知又捏了何种粉末往甲虫底部均匀摸了一层,将黑铁略微拿得稍远了些,放开了手中的甲虫。
楚翛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着它慢慢地靠近了黑铁后竟然未曾紧紧贴付上去,而是兀自在地面上画出些奇怪的文字符号,片刻之后,自行停住,两根小磁针也从何灵雨掰过的方向慢慢回归原位。
“这便是?”
“利用出发时内部磁针的排列状况,设定了其在尽头接近铁块时转出的弧度形状,可惜只能传达极其少量的讯息。若是想增加信息量,必然是要增加磁针的使用量,那样便不可避免地需要增大甲虫的身体大小,无疑增加了暴露的可能性。”何灵雨拿起静止在原地的甲虫,将其翻身,“我研究过地道里潮湿低温的地面组成,目前我只发现这一种金磷粉能够在其上清晰地留下印记。只是这些符号到底都是什么意思,我孤陋寡闻,并不能弄明白。”
“是北骊的文字,且只有两个字。”楚翛蹲下身仔细观察甲虫留下的痕迹,“你这回调出来的,是‘进军’二字。”
“有进必有退,另一种图案必定是退兵二字,”何灵雨将磁针的角度调整好,再度在其上抹了一层金磷粉,“这东西…站主。”
秋笙不知何时已站在楚翛身后,正举着杯子喝茶:“唔,没事,你继续。”
果真心态变化,眼前所见之事自然也变,何灵雨如今怎么看这两人怎么脸红心跳,只好偏开头将视线转移到铁甲虫身上:“这东西全部功能基本就是这些,楚公子,可学会了?”
楚翛捻着手指略微琢磨片刻,便点点头。
“那我也不在此逗留,站主,若是我未曾猜错,”何灵雨转头看向秋笙,“您该是想先收拾威州战场对么?”
秋笙:“你倒是看得明白…诏令我昨晚已经拟好,你回去带给高立,等着这头从京城将消息传给邓七,整个北方亲军都会及时调转至西北军军营,统一归在他麾下…邓七可曾再用过赤血?”
“几乎没有,他们似乎是与昆仑山内线的联系合作出了问题,对方应当是突然间不支撑他们进攻大越,弄得邓七也是十分被动,却无计可施。卑职虽不才,那些用到战事中的军械战车也还是洞穿一二,北骊构不成大威胁…王将军是这般说的。”
秋笙的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楚翛的额头。
何灵雨领了诏令便马不停蹄地向威州赶去,楚翛在屋内研究那只精致的小甲虫,练习了几次后,终于能自如地控制它的行进速度和大致走向,欣喜之余由衷地佩服起一夜之间便可看透其中机关的何灵雨,看来这事大概还是要论天资的。
秋笙站在他身边默默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跟着他一同蹲了下来:“阿翛?”
楚翛应声抬头,手上还沾着亮晶晶的金磷粉,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愣是没人开口说话,他自觉好笑,扬手便抹了秋笙满脸的粉末:“来,美人,爷给你上个妆。”
秋笙眼神一暗,没接茬,转而轻声问道:“还不打算告诉我么?”
楚翛的笑容一僵,片刻后恢复平静:“事情料理完我自然会一五一十跟你坦白清楚,眼下着实不是个好时机…很多遗留下来的漏洞我还尚未补全,很多问题我也没弄明白,便是开口说了,说不定仍然满是虚假…”
“你…”秋笙总算听出了些不对劲,“你是崔嵬阁阁主?”
那人强作镇定的表情终于绷不住,楚翛脖颈僵硬地转过头来盯紧了秋笙,声线发颤:“子瞻…我…”
传言中杀人不眨眼的崔嵬阁阁主,和素日里谦和温柔的楚翛,这两个天性几乎背道而驰的人物算到头来居然是同一人。饶是秋笙早有预料,也确确实实被惊了一下,面色一时有些不太好看。
他向来暗自雕琢寻思的答案,如今光明磊落地放开在面前,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恍惚迷茫。
然而比他更手足无措的,却是大有人在。
楚翛平时还挺能说会道的,眼下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他只觉得自己脸上这层覆盖了许久的□□正在一块块崩落,发自心底厌恶的真实面皮却被他费劲心力瞒住的人看到,心绪纷杂过后,便陷入无尽头的黑暗,两眼前几乎发起黑来。
秋笙好半天才慢慢接受事实,双眼渐渐聚起焦来,便看到楚翛满脸木然地跪坐在地,想一只被抽筋剥骨的破烂娃娃。
他心里瞬间软了一角。
崔嵬阁又如何?百年世仇又如何?既然是他看上的人,别说是毒窟窿崔嵬阁里出来的阁主,便是牛鬼蛇神,他也照欢喜不误。
“阿翛?”他紧紧攥住楚翛垂在身侧的手,将五指穿过他微微汗湿的指缝,没有丝毫缝隙地紧贴在一处,低声道,“阁主,你会做不利于我的事么?你会害我么?嗯?”
手指相扣,汗湿的皮肤几乎要带着吸人的粘性,楚翛轻轻挣动一下手腕,反倒被抓的更紧,他抬眼看着秋笙并无半分玩笑的面孔,突然发觉自己这一通疯发得简直莫名其妙。
他慢慢找回低沉微颤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即使是死。。。亦不负你。”
秋笙静静等他说完,长叹一声,伸手将他拉进了怀里。
第60章 北境
邓七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王九斯究竟想搞出什么花来。
明明先前告知于他太子殿下才是这个局中至关重要的一环,万万不可舍弃,如今却信誓旦旦地说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不听他的号令擅自出兵,被秋笙打了个落花流水,眼看着是不中用了,只能南北双方一同进军,时日定为三月初三,鱼死网破。
时至如今,他才后知后觉地后悔只在京城安插了王九斯一个内奸,只是走马帮中一时间也选不出能迅速打入大越朝廷内部的能人,一切行动都只能听凭此人一己之力安排。
多少有些冒险。
并无选择,他也坚信南蛮的实力足以将大越几乎全部州郡亲军的兵力都吸引过去,让他们单独对付西北军虽说有些困难,到底还是有所希望。
他全然不知此时萨满川木收到了消息竟与自己截然不同。
那只神似番茄蛋的小红鸟带回的消息,竟是秋井然意图谋反的计划被秋笙察觉,为了以防万一,最好的解决方案便是继续按照原先的安排随打随跑,令秋笙错认为他们当真打算拉长作战时间,而迫使他不得不将大量兵力集中在江南一线。亲军一旦被萨满牵引住,邓七那头便多少能好过些,等着北境战场一了结,秋井然和邓七便可率领大军前来支援,将南方也一举拿下。
他的美梦做得倒是合人心意,不仅仅是他自己,更是令京城里的秋笙安下心来。
幸亏萨满在此时能稳下心绪不搞大动作,他也只是将各州郡的亲兵抽出一小部分丢到了江南战场跟着萨满后头跑跑黄土路,便成功地骗取了对方的信任,这番虚情假意的调兵,做得倒还是可圈可点。
秋笙看完一遍韩建华亲笔写下的铁砂券军报,长舒一口气,回身取了搁在一旁的冷茶喝了一口,转头向内室中的小隔间:“阿翛,我去看看小皇叔,你与我同去么?”
竟是半晌没有应答。
他探头看看屋外明晃晃的太阳,不知这人为何会选在阳光明媚的大好清晨睡回笼觉,正要独自出门,脑海中却分外清晰地浮现出楚翛的睡颜来,登时便决定进了内室赏个景再走。
谁知一撩开长帘,却见那人好端端地坐在床边,神色凝重地读着一封长信。
他似乎是太过专注,亦或是某种情绪影响到了他的感知能力,入神听不见秋笙的轻唤也就算,此番人都近了身,秋笙也未曾刻意收缓呼吸,就凭楚翛的资本,单是秋笙的右手碰到长帘时便该有所察觉。
可眼下他竟像是聋了瞎了一般,毫无反应。
要说秋笙打小到现在,能够令他心惊胆战的事屈指可数,其中“楚翛出事”无疑光荣地排在首位。
秋笙皱着眉盯紧他看了片刻,见呼吸正常并无大碍,面色虽说有些苍白,却隐隐透着些许红润,实在不像是重疾突发的模样。
令其如此,恐怕只有心病。
他手里拿着的信纸是一寸一黄金的海纹纸,秋笙闭上眼睛凝神嗅了两下,敏锐地闻出了自纸上传来的淡淡香火味道。
天渊寺来的信。
是锦衣卫身上金蚕蛊的事情?
这样一联想,秋笙也不免紧张起来,一面心急如焚,一面却又克制着张口高声询问的意愿,尽力将声线压平稳,生怕惊动了楚翛:“阿翛,可是金蚕蛊有解了不成?”
他已经竭尽所能放缓声音,不想楚翛却仍是受到极大惊吓似的周身剧烈一抖,眉头拧紧再缓缓放松,好像是极力装出气定神闲的模样,眼底转瞬即逝的慌张却被秋笙看了个分明。
解不出也得回头找巫蛊寨寨主算账,楚翛害怕什么?
他心下生疑,却不愿强逼着楚翛一五一十和盘托出,只是耐下心性哄着:“可是金蚕蛊出了变故?你别担心,凡事无论多难办,到底终有一解。这般魂不守舍的,可要我如何是好?”
楚翛的脸色在他话音刚落时一变,他手腕一翻,便将其中一张信纸掖进了被角,转而递出剩下另一封:“未曾,情况都在净然掌控之中,算不上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委屈锦衣卫众兄弟吃些苦头,将此蛊从血肉中逼出还是需要受些皮肉之痛。他的药方子已经写在上头,能早一日便是一日,尽快用药。”
他说到此处仍然不想着停嘴,正琢磨着再说些什么,抬眼却见着秋笙幽深清远的目光,徘徊在嘴边的车轱辘废话登时并着茶水咽进了肚子,一时竟失了言语。
秋笙深深地看着他,见对方略微失神,探手便去取塞进床缝之间的信纸,却被楚翛眼疾手快一把拦下,也不多做纠缠,顺势缠上了楚翛的手腕,沿着清瘦的皮肉缓缓周游一圈,将那隐藏在皮囊下的骨骼形状都摸了个清清楚楚,简直像是透过他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厚重外壳,径直地触碰到他最隐匿的灵魂深处。
楚翛的手指尖顿时麻了,他想解释两句,想了半天却愣是没思考出再有什么借口能为他做挡箭牌,只好任由秋笙扯住他的手腕,不动声色地加大力度。
他再度去抽那封信,楚翛没拦他。
转身便是仍然闪着些许火星的地炉,秋笙看都未看一眼,便将它随意揉成皱巴巴的一团,丢进了火炉,竟令那濒临死亡的火苗死灰复燃起来。
他的眼神自始至终未能离开楚翛,将对方眼中不断变化的神采观察得一清二楚,无望悲戚转而轻松宽心,眼下却再度忧心忡忡,那双眼睛不断闪躲着他的,却似乎仍是舍不得,躲了不过半刻,便耐不住性子又看过来。
“阿翛,你不愿意告诉我的,我到死都不会去质问半个字,只是愿你别再对我的心思抱有任何怀疑,”秋笙低下头吻了吻楚翛一片冰凉的额头,低声道,“既已然两厢互通情意,两身之外便皆是无谓之事。家国乃是重责,除此之外,纵然是你意图取我性命,亦不过刀落头点地,风流花下死也不枉这须臾人世间匆匆走一遭。”
楚翛抬头挣扎一下,却被秋笙一双胳膊勒在怀里:“一颗真心全然搁在你这里,别作践它。”
楚翛的眼眶微红,满腔难言心绪终究是化作一声轻叹,无言以对。
当天晚上,秋笙破天荒地在议政殿呆了一晚,威州那头胜负未卜、楚翛不愿让他知晓的机密要事究竟为何,两件事来上一件就够他忧虑,更何况此番又来了个撞车,糟心效果简直成倍上涨,愣是将万岁爷折腾得一宿辗转反侧,干瞪着眼睛跟房梁子死磕起来。
京城威州两地之人心里皆是不安焦躁,秋笙所能做的不过是跟着操些没用的心思,高立和王登却是货真价实的火烧眉毛。
何灵雨带回消息,告知两位还在追着邓七那帮糊涂大军满北境转悠的将军,大战近在眼前,整个江北的亲军都会届时赶来支援,务必干净利落地永绝后患,纵然是不能一劳永逸,也得花大力气把人打服了,不至于在后头收拾萨满川木时挑事。
铁血将军卧于沙场,本就不屑于这般你追我赶的花拳绣腿,王登早就忍不住要跟邓七他们正面杠上大打一架,热血沸腾之时,却往后一想,不免再生犹疑:“邓七不老实出来挨打,我们根本找不着他们大军位于何处。”
何灵雨:“将军无需忧心,站主已然找到王九斯与邓七秘密联系的方式,已经给邓七派出命令,吩咐其尽快与西北军悍然一战,拼个你死我活。另有一点,邓七认为与其作战只有西北军而已,做戏要做足,我先前嘱托花都军火库副站的兄弟们赶制出来的轻甲服,稍后会依次分发给各位亲军,伪造出并无增援的假象。”
王登把日月刀往肩上一横:“用不着劳他们大驾。这点小事,陛下是当我们几个处理不好么?”
何灵雨偏头看了高立一眼,对方冲她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转身解释道:“王将军,此战并非单纯意图求胜,而是求稳求快,且要将邓七的傲气自信鲸吞一般尽数摧毁,这只是战术。”
王登探究似的目光在何灵雨身上扫了好几遍,咂咂嘴笑道:“你当真只是个军火库副站主?快转行给我们当军师如何?”
何灵雨低头作揖道:“灵雨不才,不过尽所能为站主效力罢了。”
王登微微一愣,继而大笑一声,扶住了何灵雨的胳膊。
三月初三丑时,邓七率领北骊大军夜袭。
自以为此举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邓七,自然不知这个夜袭时间正是秋笙替他选的,西北军全员早已严阵以待了些时候,第一发炮弹在军营前空地炸开的一瞬,便迅速从各个方位集合一处。正牌军师沈栋带着何灵雨走上西方高阁,战车自军火库中缓缓开出,高立率领增添了不少亲军力量的西羽军,浩浩荡荡冲锋在前,五营和九营如今全在王登手上,分为两股分别从两翼渐渐向夜袭大军靠拢。
此番夜袭之人明明是他们,然而见了眼前这万千西北军于转瞬间飞快集结,邓七竟有种自己才是被算计一方的感觉。
四方高阁连同其间火线瞬间全亮,西北军轻甲装在火光闪耀下寒光闪闪,深更半夜之间,西北军宛如从地缝里爬出来的鬼魅魍魉,刀尖划过地面传来森森的声响,一个个磨牙吮血靠近,凭空生出刺骨的冷意。
邓七在这样沉重的杀气下几乎无法呼吸,他艰难地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将士,看到他们眼中丝毫不输于对方的炽热血腥气,两股心绪在心尖交错缠绕,竟是将后背生起的一片鸡皮疙瘩压下去了。
沙场之上,未战先惧,岂不是懦夫所为?
自古而今,站在这战场之上,便无人愿自领一败绩,只是拼死相搏之时,若是何人心有惊惧,便只得堕入死命。
他没机会回头了。
“擂战鼓——”
百十辆战车分成数小队向西北军进发,高立率领大军先行守住第一波强攻,王登伸手自背后取了长弓,刚要招呼弓箭手瞄准战车机关要紧处射出长箭,下令的手势还没做完,眼睛一眯,却觉出不对劲来:“且慢!”
短短不过一两个月,邓七手下那鬼才竟然再次更新了战车的基本构造,大杀器横空出现,不仅仅是整个外形轮廓,甚至连车轮间距、投射火炮位置等等重要部件都有了极大的改变,想来何灵雨针对原先战车的攻克手法已经不管用,他右手举高,高吼一句:“弓箭手后退!轻甲军上!”
向一旁的齐默递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地呼一声长哨,左躲右闪地避开了战车射来的数枚炮弹,带着一众轻甲兵杀进了敌军右翼。
战车还在持续靠近,王登随着弓箭手一同撤到齐默兵马之后,回头看向西方高阁,正好对上沈栋的目光,他的身旁,何灵雨正对着千里眼细细观测战车构造。
正面有高立挡着,就是有杀气腾腾的战车开路也攻不破,齐默又直截了当杀进了敌人防卫最为薄弱的右翼之中,虽说眼下看上去,战局胶着难辨,可若是有所远见筹谋,便可看得出来,邓七是万万顶不住西北军的。
就这么躲着战车慢慢打,不出三天两日也就能将他们一锅端,可秋笙摆明了态度命他们力求速战速决稳重求速,王登不得不思考最为省力省时的作战方案。
他举起右手,冲沈栋打了个手势:“如何是好?”
沈栋位于高阁之上,眼中所见自然是比他们这身在山中之人更为清楚明白,他稳住心神,竭力摒弃作为西北军军师的心理偏向,将私心影响降低到最小,敏锐地预测到了这场大战半个时辰之后的走向,抬手回道:“弓箭手协助齐将军攻破右翼,斩断其后路,向左前方逼近。”
王登会意,却见何灵雨猛地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奋战浴血多年的将军竟在那娇柔姑娘的眼里,看到了头一回出征之时、自己身侧战友眼神中的光亮。
他知道高阁之上的那人必然听不见,却仍是不管不顾地放声怒吼:“你要干什么!”
他这句话纯属多余,下一刻,那面无表情的姑娘,竟然伸手扯住挂在高阁上备用的长绳,抬腿狠狠蹬了一下墙壁,便飞身落下阁台。那地方虽说距离战场不近没有敌军,却绝无半点柔软之物可做缓冲,她又不是个惯常习武之人,轻功步法也是久已疏忽,整个人最后几步恰恰踩空,重重地摔在沙土地上。
这一下却是胸腹率先着地,不知是伤着了什么地方,竟是当场呛出数口浓稠鲜血,何灵雨当即一阵头昏眼花,却仍是拼尽了全力骑上马匹直奔着王登而来,她一双疼得半眯起的眼中,仍闪着不屈的微光,直视着愈来愈近的几辆战车。
她的手指因为心肺剧痛仍在微颤,却暗暗描摹着战车的机巧构造,偏头躲开一支飞来的羽箭,看清了其下车轮转动时的齿轮规律,精准地判断出了大家伙运动时的弱点所在。
王登在弓箭手包围中猛然一怔,他看到沿着她唇角慢慢滴落的粘稠血液,那样的眼神,竟和那般不顾一切的自杀式行为全然匹配。
她努力张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舌根一挪地方,却抵不住梗在喉头的一连串鲜血喷涌而出,低头抹抹嘴角,抬手做出手势:“中心之下,三寸其上。”
两人搭档作战不是一天两天,即使何灵雨这番手势做得又快又乱,王登依旧只凭一遍便了然,举高手中长弓瞄准了距离最近的一辆战车,高声道:“弓箭手听令!车甲中心位置往下三寸之处!放箭——”
他一箭射出,果真便减缓了头辆战车的行进速度,里头操纵战车的士兵顿时仓皇逃窜,被另一方向射出的三支羽箭穿了个透心凉。
王登心中一喜,挥手示意全军全力上阵,回头一看,却见何灵雨已是人事不省地瘫倒在了马背上,那马是王登平日里用来与王孙贵族赛马玩的坐骑,自然驮着人往王登的方位跑来了。
他急匆匆地往身后扫了一眼,见大军当前难逃一死战,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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