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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人_酒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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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擦了下嘴。
  阿魄这一连的动作豪气又潇洒,可邱灵赋看得满心里不舒服,不由得想起上次那枚松子糖,便也不遮掩,厚着脸皮便承认这茶里确实有玄机:“你明知道有毒,为什么要喝?”
  阿魄把杯子喀一声放在桌上,对邱灵赋笑得暧昧:“你心软,下得轻。”
  邱灵赋下了毒,可这毒没下在茶里,倒是下在了茶杯上。
  邱灵赋也不怕承认,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只道:“是吗?”
  说着便一掌朝阿魄拍去,阿魄往后一推,没让他拍上。邱灵赋紧接着又抽出了软剑。
  这动静难道还不够大?邱灵赋张嘴喊之前还用那满是期待的眼神看向阿魄,这阿魄怎么不走老路子,点了自己的穴?
  邱灵赋看那阿魄没有点穴的打算,便又张嘴要叫人。
  “有贼!”这话已经出口,阿魄却只是步步后退,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动作。此刻阿魄嘴上勾着三分了然三分洒脱,腿下的动作爆发极快,一踢那椅子便滑向邱灵赋磕碰到了他的膝上,自己便干净利落跑到那窗户前,看了一眼那龇牙咧嘴的邱灵赋,便带着恶劣的笑意,转身跑得无影无踪了。
  而邱灵赋反应根本不及阿魄,那椅子角生生磕在了腿上,一个姿容出尘的人就这么狗啃泥地摔在了地上。
  本来想缠着阿魄使点绊子,好让许碧川或是那俩伙计上来,至少能看到一点有人造访的痕迹,至少能够佐证自己的清白,让那阿魄心存芥蒂不敢再来。。。。。。至少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岂料,又给他跑了,甚至除了两个茶杯,却是又没留下痕迹。
  许碧川再来的时候,便看邱灵赋方从地上爬起,桌上两个空杯子,便也没看,从那大开的窗户遍追了出去。过了不久,又冰冷了一张脸回来。
  许碧川一身潮湿的夜露,冷声道:“对面的陈掌柜和旁边的张府仆人都说了,未见有可疑之人。”
  邱灵赋捂着膝解释道:“他们怎么看得见,那人武功厉害着。记得么?就是醴都时看到的那个乞丐,他叫阿魄,武功极好,我留不住他。昨天,就是他在我眼皮底下把你的消息听了去的,所以我才知道你和那丁宫主说了什么。他用了两块石子,一根丝系着,从屋顶垂下二楼听。这人知道我娘失踪,也知道我是邱灵赋。”他的语气又急又快,也不耍宝了,一股脑儿把那所知的阿魄全说了。
  许碧川想起那屋顶上散落的寒冰尘,将信将疑,又一遍细细查看这屋子,除了那桌上两盏茶,并无他人痕迹,便看着邱灵赋,为难道:“你昨天回来从未与我说过,这会儿一下子倒出这么多料来,我还真不知该不该信,屋顶那寒冰尘,是你撒的?”
  邱灵赋点头如捣蒜:“但他武功太好,我没得手。”说着满是遗憾之色。
  许碧川气道,“这毒太过霸道,以后不许再用!”说着想到自己不该这样对邱灵赋说话,又深呼吸一口气,把自己语气缓了缓,又头疼道:“你用那种毒对付他,他找你又做什么?为何却没有报复你?既然没有伤害你,为何我来了又要逃走?”
  邱灵赋怔道:“我怎么知道,他肯定、肯定另有所图。。。。。。”
  这阿魄明明不在,却把他塞得瞠目结舌。自己难得好好说话,想让人好信自己的话,可却没人信。
  许碧川又把四周翻查了个底朝天,在许多精心布置之处,却未见外人来过的蛛丝马迹,最后投给邱灵赋一个无奈又冰冷的眼神,对他道:“要不我让成果上来睡你这外间?”
  成果是这如意楼两名伙计之一,这楼上五间房就睡着许碧川、邱小石、邱灵赋还有两个小童,两名伙计通常是在楼下的房间睡的。
  一时半会这许诸葛也拿不出主意,若是那个阿魄是真的,这会儿夜色无边,要去哪找这么个来去无踪的人?若是邱灵赋撒的谎,也好让成果好好看着这尊祖宗,让大家能睡个好觉。
  邱灵赋心想那成果的武功还不如自己呢,能顶个什么事?他睡外间,还像是小孩怕黑找人陪似得,像什么样。想着这一向威风的邱小少爷便自栽跟头似得垂头丧气起来:“那还是算了,成果上来,是要我保护他吗,你知道我一向只自保的。。。。。。”
  许碧川挑着眉,这邱灵赋是承认自己胡来了吗?
  他也不再理,光是饭酒老儿的事他还没想明白,也没空在这奶娘似得照料这邱灵赋:“早点睡吧。”他道,接着一甩袖,留下个凉凉的背影便走了。
  许碧川走后,邱灵赋又不安地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却是没有人,渐渐放下半颗心,又跑去楼下问成因要了水,打算把衣服好好洗一洗。
  他小心地避开胸口的一处,把外衣脱下,丢进了水里,水上立刻兹兹声起,那衣服胸口处冒出了一串串细小的气泡,他打开窗,屏住呼吸任这气体散去。
  方才他怕阿魄有疑心,毒下茶里怕没用,便就在茶杯上抹了一种轻毒,摸上了不过是有刺痛之感。而自己的手在摸那毒之前悄悄擦了解药,所以安然无事。
  看上去是饶了这阿魄一马,其实这不过只是以防万一的开胃菜,邱灵赋还在胸口上有轻轻拍了点药粉,这药粉碰了也不过是起点红疹脱点皮,但和茶杯上的毒一混合,这皮肉怕是要烂到见骨头的。
  他心里算计着,这阿魄,老是点自己的穴,让自己只能看着他为所欲为干瞪眼。可既然他爱点自己,那自己不如送点特制的药粉,让他那沾了毒的手腐烂掉,那边好了。
  这两种毒,碰任何一种就有的罪受,要是两种都碰了,便只能怪自己不长心眼了。邱灵赋如意算盘打得响,可惜猎物却没中招。
  其实要邱灵赋对这些摸不清脾性的人,还真不知道如何对付。
  他知道张打蛋每天必要用那把祖传的杀猪刀,邱灵赋便爱从这杀猪刀下手;说书的邓三喜欢在说书前口漱一盅水,他就爱把这水换成辣椒水;邻居春丫暗恋街那头卖布匹的年轻伙计,他就在春丫精心打扮要买布匹的时候,悄悄给春丫脸上画点王八。
  而对付不熟的家伙,他只能观察试探,好好找出下招。
  邱灵赋这夜连澡都没洗,又被许碧川一顿啰嗦的批评,他倒是满不在乎。睡前他怕那阿魄还来,又仔细把窗户和门关严实。虽然这窗对那人八成不顶用,但至少心理安慰还是有的。
  做完了这一切,他便倒在那软绵的被子里,辗转反侧,翻腾了半天,才昏昏糊糊睡了过去。
  夜半天还未亮,似有所感,邱灵赋忽然地惊醒了。
  他睁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黑漆漆的房梁,翻来覆去,又把被子捂在头上,只余了丝绸般的发丝散乱在被子外,似乎要做个不闻不问的石头人。
  夜里安静了一会,他好似已经睡去,可又伸出一只手,忽然扒拉下被子,露出因怨怒而晶亮的眼和僵硬的下巴,不耐烦地瞪着房梁上一角那一片露下的衣角。看了一会儿,却是彻底醒了一般,精神奕奕讽刺道:“梁上君子做多了,睡得倒是安稳。”
  梁上却传来慵懒惬意的声音:“我很安稳,倒是你不安稳。”
  邱灵赋想起方才那种夜中有人窥视自己的不安之感,坐起身来,仰头看着梁上,直直道:“你在梁上,我总觉得你在盯着我,饿了?想吃点毒?”
  梁上传来的声音在黑暗中清晰悦耳,阿魄头懒懒一倒,正好能看到邱灵赋,他竟然坦诚承认了:“我是在盯着你。”
  邱灵赋扬起那颗高傲的头颅,冰凉的夜色在把他精雕玉琢般的下巴勾出光滑的弧度来,他切了一声,不屑地撇过头,又道:“盯着我干什么?想着怎么杀我?想怎么套出我娘的消息?你也就只能想想。”
  阿魄只道:“我在想,你总是睡得这样浅,我这样盯着你,你会不会吓得醒来?”他忽而笑了,“我还在想,你下的那两种毒是什么意思?你一种下在茶杯上,得要我卸下防备受你盛情好意,你才得逞;一种下在你胸口上,得要我对你处处提防拳掌相向,我方中计。你是希望我既受你意,又想方设法去对付你吗?还是不舍得给我下毒,根本也没指望我两种毒都碰呢?”
  邱灵赋一愣,却是奇怪道:“可你不就一直是一面受我意,一面对付我的吗?”
  阿魄听了沉默片刻,却笑道:“你说的倒是。”
  说着一声衣服的响动,一道黑影从房上跃下,稳稳落在邱灵赋床边,阿魄靠着那床,低头问道:“不与你废话了。我只想说昨日饭酒老儿在紫江筑信誓旦旦,说那邱心素就在紫域,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个意思吗?”
  邱灵赋懒得理他,不仅一副兴趣乏乏的模样,还躺了下来把被子拉严实,遮住半张脸:“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怎么不自己去问饭酒老儿?”
  阿魄凑了过来,坐在床边,把邱灵赋压在脸上的被子拉下,一张脸出现在邱灵赋上方,他好笑道:“饭酒老儿可不是一般人,他厉害,我怕是应付不了了。我想。。。。。。既然和你娘有关,和你讨论讨论也许能得到点什么。”
  邱灵赋隔着被子推了他一把,猛地坐起来,盯着他,“你要说什么就说,要问什么就问。”他说着又顽劣一笑,“但我不一定会回答你。”
  阿魄被他推得往后大退一步,夜里依稀能看到那脸上却还勾着那年少得意的笑:“是吗?那你就乖乖的,听哥哥我好好说一说。”
  邱灵赋嗤的一声,根本不想理他:“最好说大声点,让许碧川也来听听。”
  侧面的窗户早被阿魄打开,外边银色的月光铺在地上如同一方静谧的雪,映得整个房间在微弱夜色里安静地困倦,阿魄的轮廓被这黑暗的光照映得清晰了起来,这人五官该是英挺的,如果把脸搽干净了,配上这如星的眸和鸦羽一般的发,该是一副好皮相。
  阿魄就在床边站着,低头看在床上盯着他的邱灵赋,又字句分析道:“今日那饭酒老儿来了紫江筑,就在那一楼的中央说起了故事。从佛门不知真假的隐秘卷宗奇谈,到花雨叶汤药毒物的稀奇怪论,大说一通。疯疯癫癫,逗人发笑。最后才好似不经意牵扯到了邱心素,又提及邱心素如今就在紫域。有在座的江湖人起疑,问饭酒老儿因何肯定邱心素在此处,而提及邱心素又有何目的。。。。。。”说到这里,他又笑道,“你猜怎么着?那饭酒老儿不答,提着酒壶怪笑着便要走了。那多事的江湖人便要拦下,岂料紫江筑的伙计却上前阻止了,一时半会再回头看,那老儿已经不见踪影。”
  阿魄盯着邱灵赋,邱灵赋的长发柔顺地铺在肩上落在被褥的褶皱里,阿魄顺着看下去,看到邱灵赋的手就在下边拽着被子,眼光一转:“那饭酒老儿拿捏时间拿捏得真准,毕竟是在紫域透露这样的消息,免不了成为众矢之的。而那时的紫江筑,人不多不杂,来喝茶的人里,书生多,江湖人少,口传的多,挑事的少。又是夜里,即使被人盯上了,要逃还不容易。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正适合饭酒老儿胡言乱语,你说是吗?”
  “可惜这饭酒老儿却是遇上了我,你猜,他能不能发现了我,又能不能把我甩掉?”阿魄用那调笑的语气问邱灵赋。
  邱灵赋吊着一双眼睛看着他,难得阴沉着,还带着一丝慌乱与不敢置信。
  那阿魄又走了一步,再次靠近那床,说故事一般:“有人在背后跟着他,是些江湖小喽啰,被他三两下甩掉了,但他甩不掉我,甚至或许都没发现我。因为只要我不想让人发现,不会有人能发现我跟着他。”
  邱灵赋方才听得紧张,此时却轻蔑一笑。你在醴都跟踪我时,我不是就发现你了吗?
  阿魄知道他在想什么,没问他这声笑,只接着道:“我顺着他那一身酒味,一路跟着,跟着,你猜他到了哪”
  阿魄弯下了腰,这样可以平视坐在床上的邱灵赋的脸。邱灵赋坐在床上,手指攥得发白,看着阿魄,一言不发。
  “他到了紫河边一丛树林里,小心翼翼看了身后没了人,应该是想下水里好好洗一洗。他或许是想把一身酒味洗去,或许是想把精心画上的伪装卸去。。。。。。然后他便把腰带解了,把衣服一件件脱了,头发长须也摘掉了,然后摘下了那油腻又精巧的面具。。。。。。”阿魄越说越小声,眼里的笑却越来越有意味。
  邱灵赋忽地一拳窜出,阿魄飞快地拧住他的胳膊,又钳住另一只朝自己脸上突袭而来的手,欺身压住他意欲作乱的腿。阿魄浑身肌肉仿佛蓄满了无尽的力量,将邱灵赋压制得根本动弹不得,只得狠狠盯着他。
  阿魄低头,他看着自己的头发在邱灵赋脸上扫落,喉咙里发出愉悦的笑声,那笑被他勾画在了弯起的嘴角上,像一个万事不放在心上而对一切志在必得的痞子:“你放心,你洗澡,我可没偷看。”


第9章 九、紫域(五)
  阿魄知他是邱灵赋,知他娘亲是邱心素,知他身在何处又在做什么。
  知他就是那走在风口浪尖上的饭酒老儿。
  关于自己,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而自己对这个横空出世的少年却一无所知,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恐惧和戒备?
  而他此刻双眼里射出灼目的愤怒,把自己的怒意真实又□□地传到他眼前,即使仰躺着从下方看他,这怒意也不见减少分毫。却问道:“你想怎样?来炫耀的还是来谢罪的?”
  “谢罪?”阿魄觉得好笑,“你这样被压着,奢望什么让我谢罪?这样瞪着我,让我怕你么?”
  阿魄对着那双因充盈着怒火而惑人的眸子,看了一会儿,半垂着眼,便不再看。只是轻巧地笑道:“你别生气。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知道这饭酒老儿是你。你以后在我面前,要和我讨论饭酒老儿,可以不必再绞尽脑汁隐瞒罢了。”
  邱灵赋看明着打不过这人,倒是也想得开,连反抗也省了,浑身的肌肉甚至放松了,一幅不再反抗的死样,对他道:“放开我。”
  这话说得倒是天真了。
  阿魄不放,手上反而抓得更紧了一些,膝下也多用了几分力,像是提防邱灵赋耍心眼趁机挣脱,开始与他谈条件:“好,我放开你。不过,你得把解药交出来。”
  阿魄即使全身半跪在邱灵赋身上,又是死死压着他,还提出了这番条件,可眼里还是笑意盈盈,看得邱灵赋心莫名一颤。
  “我不给,你还能一直压着不成?”邱灵赋做出了一番无赖的姿态,又厚脸皮道,“你压着我我都能睡到天亮,信不信?”
  阿魄眼里流光闪动,不知道想了什么。
  而片刻后又道:“你不交出解药,我可不只是压着你。我可以把你点了,从这里扔下去,或是把你挂在城楼,就在你身上写着‘饭酒老儿’四个字,怎么样让全天下都来看看这饭酒老儿长着什么样,听上去是不是很好玩?”
  “你说你只会点学,不就是爱戳人吗?你说你的食指中指不会比别的手指还要短上一截吧?”邱灵赋呵地笑了,又对这近在咫尺的人轻蔑地扬起下巴,状似轻松地侃着这人。
  “奇怪,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不威胁着杀了你,却来说点学,”说着阿魄又提醒道,“解药,你到底给不给?”
  邱灵赋却懒懒道:“什么解药?你摸的那点药,只不过是手上痛一点,现在什么时辰了?看你手这么大劲,药效早过了,还问我要解药。”
  原来敢情邱灵赋还没意识道自己问的是什么,抑或是知道,却还装傻充愣。
  阿魄低头看着邱灵赋那吐出冷漠话语的薄唇:“你扎哑扎聋的那人,现在身在客栈,浑身是血,生不如死。你要报复他,也该解气了。难道你要因为这点小事让这人丧命吗?”
  邱灵赋刻薄道:“我毒他,你多管什么闲事?你连自己吃饱都管不了,还管别人?”说着又想起什么,忽然问道,“不过你空有一身武功,肚子饿了,怎么不偷不抢?偏要吃嗟来之食?这么大个人,也不知道自食其力。装叫花子还会上瘾么!”
  邱灵赋还反倒用那歪理教训起他来。
  阿魄看他那对别人性命不屑一顾的神情,真觉得得好好想个办法,把这人真真正正教训一顿:“你错了,叫花子我不是装的,因为我就是。偷的抢的那是小偷窃贼,我一个叫花子,跟别人抢什么生意?倒是你这个一无所知的,还偏要扮江湖百晓生。”说着他手劲又故意重了一些,狠狠掐了掐手下滑腻的皮肤,催促道,“解药!”
  邱灵赋吸了口气,他一向就是怕疼的。阿魄阿魄!这人简直是被他恨进了骨子里!
  他咬牙道:“给你就是。。。。。。我那边行囊里,有个红色的小瓶子。”
  阿魄怕他耍花招,又故技重施,真点了他的学位,抽出双手双脚,就要走过去翻。那行囊就随随便便被扔在了桌子上,阿魄拆开,里面瓶瓶罐罐就有十几个,还有大小零嘴把这行囊塞得满满的,阿魄看那些吃了一半的糖糕点心,不禁莞尔一笑。
  那红色的瓶子就有好几个,阿魄又把几个瓶子举到邱灵赋面前,问道:“哪个红色的?”说着又留了一个心眼,“你的学位我先不解了,委屈一下你。我等会就去送解药,要是药是假的,我回来就把你收拾了,你老爱瞎想,不如猜猜我会怎么收拾你。把你的零嘴全部扔出去喂猪呢,还是把你这些奇怪的□□撒在你嘴里?”
  邱灵赋深呼吸一口气,立即改口道:“是黑色的瓶子,瓶子上有梅花的那个。”
  阿魄一副了然的神色,又找出了那个瓶子,又在邱灵赋的阴狠的瞪视下点了他的哑学,然后矫健地从窗户跃出,投入夜色之中。
  天光大亮,许碧川和邱小石早已吃好了早膳,才见邱灵赋眼圈黑黑无精打采从楼上下来。
  邱小石惊讶道:“都已经日上三竿了,你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是不是昨晚又捣鬼了?”
  昨夜阿魄走后便没有再回来,一个时辰学位自动解开,这时候天都快亮了,便昏呼呼又睡了一会儿。邱灵赋阴沉沉看这勾起他回想的邱小石一眼,话没说。
  又看许碧川这一身齐整的打扮,便问道:“你要去哪?”
  许碧川道:“紫江筑。”
  一提起紫江筑,邱灵赋就想起昨夜阿魄的造访,不由得疑心起来,阿魄知道了那饭酒老儿是谁,而许碧川心眼这样多,他不会也知道了吧?又想到被阿魄发现也不过是因为他在跟踪自己,碰巧被抓了个现行。而许碧川单靠推测,自己和饭酒老儿天差地远,又怎么能推测得出来?
  邱灵赋问:“你要找那饭酒老儿吗?我也去。”
  许碧川摇头:“饭酒老儿那未必找得到,但是总是能看看,要找饭酒老儿的,都有些什么人。”
  “没事,我有点儿崇拜那饭酒老儿了,看看同样崇拜他的人都长得什么样。”邱灵赋道。
  许碧川叹道:“听你这话,我可不愿带你去。”
  邱灵赋也叹了口气:“那我只能偷偷去了。”
  这偷偷去还说出来,这不是明摆着说你拿他没办法么。许碧川摇摇头。
  邱灵赋嘴里嚼着香软的流沙包子,心想这倒是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自己费尽心思扮了饭酒老儿,在紫域透出这消息,不就是想看看有哪些人在关注着邱心素的去向吗?
  他咽下那口包子,对许碧川道:“要去!一定要去。”
  白日里的紫江筑比夜里客人往来得更多,无论是高雅之士还是粗鄙的农夫,来这喝杯茶听点书听点琴都是允许的。江海楼一向广纳天下,他容得下清雅韵致的古琴这般阳春白雪,也容得下的老少皆宜说书乱谈下里巴人,可谓雅俗共赏。
  今天这来的人却比以往更多,远远走来便看到门口聚拢了好几拨人,堵在那宽敞大气的雕花门前,根本进不去。
  邱灵赋许碧川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关注邱心素去向的人还不少。邱心素不管江湖事已经有许多年,这些人难不成都是当年与她有瓜葛的人?
  邱心素在退隐前一直效劳花雨叶,花雨叶好歹是个名门正派,邱心素作为右护法名声自然也差不到那里去。况且毕竟是大派的右护法,武功在许多人之上,本也是赫赫有名的侠女,可生的天仙一般出尘脱俗,那些赞美都放在了美貌上,如今江湖上对她的武功了解之人已然寥寥。
  十七年过去,大多数人只记得她的绝代风姿,不记得她曾是当年那个与孙巧娘两人一举歼灭阴风寨的英雄少女。
  那时阴风寨欺男霸女,为非作歹,嚣张一时,被欺凌的百姓苦不堪言。在阴风寨被铲除之后,附近老百姓还把村里一株千年梨花树赠予两人,这颗树如今依旧在花雨叶一处庭院中年年盛开。
  这样的人,仇人都是非奸即盗的贼子,可这些名门正派凑在这,难不成也要打听打听邱心素,好瞻仰她的美名?
  “丁宫主。”一个头束玉冠高贵华气却面色苍白的青年对湘水宫那边七八人揖了揖,不热不冷,不卑不亢,可看了丁宫主带着这一拨人人数最为壮观,不由得皱了皱眉。
  丁宫主是一个大肚子的中年男子,满褶子恭维的微笑,也回了一句:“段二公子。”这位段二公子就是孔雀滨掌门段惊澜之弟,段惊蛰。
  许碧川邱灵赋和邱小石走近了,还看到那边尚有两小撮人,许碧川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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