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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江采芙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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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的转世。
  空梵说,师父的性子从未变过。
  说来那晚他睡得迷迷糊糊之时,若有似无地听他在旁边骂了自己一句老妖精。
  彻莲回忆着印象中那个总对自己颐指气使、师尊架势十足的释迦玉,又想想热情可爱、娇气小少爷派头的越鸣溪,不得不怀疑曾经的自己是否只看到了他遮遮掩掩的一面,而他将最为真实的一面只袒露给了知晓自个儿心思的小弟子,或许这也是空梵也同样爱慕他的缘由。
  这般说来,释迦玉不在外人面前时,便是这副倔强而又惹人怜爱的模样;想到他们曾在幻境中相亲相爱的种种,彻莲心中便泛起无尽温柔。
  这时,释迦玉忽然在他怀里动了一下,抬起头揉揉困倦的眼睛,惺忪道:
  “……大美人。”
  “嗯?”
  “我想喝水。”
  彻莲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睡得迷糊的释迦玉似乎将此情此景当成了还在幻境中的那些日子,不免轻笑出声来,依言下了榻到桌边为他倒上一杯水,像往常那样加进两匙蜂蜜,端到床边来递到了他唇边。
  释迦玉接过蜂蜜水小口啜着,惬意地往彻莲身边蹭了蹭,见大美人正含笑看着自己,更是下意识便想凑过去亲热亲热。
  然而就在双唇相接的一刹那,他猛然想起了两人如今的尴尬关系,便又冷了脸,背过身去不再理他了。
  彻莲也不气馁,将空了的茶杯放回原处,仍是上了榻贴紧他的身躯,双手自他的腋窝两侧绕到胸膛前抱住那宽阔的脊背,低声唤道:
  “鸣儿……”
  察觉到释迦玉微微一动,他凑到他耳边,再度以那略显沙哑的嗓音恳求道:“原谅我好不好?”
  闻言,释迦玉安静了下来。
  ……
  许久,正当彻莲以为他又睡着了的时候,耳边忽然模糊地落下一句:“……是你先不要我的。”
  他一愣,便见释迦玉翻过身来看着他,咬着唇恨恨道:
  “是你先不要我的!”

  无我

  已与少年时迥然不同的嗓音还残留着些许情/欲过后的喑哑,却是满盛着怨愤与不甘,一如当初那个在幻境中带着哭音质问自己的少年。
  彻莲心头剧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将那些过于苍白的辩解咽了回去,只将眼前尚在哽咽的人抱得更紧,语无伦次地道着歉:
  “对不起,鸣儿,是我的错,是我愚不可及……我已在这入暮岭下反省悔恨了十年,本不奢求你的宽恕,只不愿看你再为此动怒伤心。”
  释迦玉挣开他的怀抱,他却再度不依不饶地抱上去,仍是喃喃道:“你若想要打骂我来出气,也不要憋着;我身心从始至终都只归属于你,是生是杀任凭处置,只不要气着了自己。”
  释迦玉听罢沉默良久,似乎平静了下来。
  感受到眼前之人身躯轻颤,的确是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他也不再说些少年心性的气话,顿了顿只是道:“你说得对,我如今毕竟已是个出家人,的确不该再为红尘往事心焦气躁。方才也只是一时冲动,你……莫往心里去便是。”
  彻莲微微一动,还未来得及感到喜悦,便听得释迦玉又道:
  “只是十年前我便知会过你,你既已在幻境中亲手斩断我二人的姻缘线,便要做好当真到此为止的觉悟;也幸而得你提携,我此生才可渡过情关,虔心修佛。至于我允了要助你将那夺相密法修炼至第七层,自然不会食言,这之后我仍会做回清修僧侣,还望你莫要再多加纠缠。”
  说罢便捡起早前被自己扔到一旁的凌乱僧袍,微蹙了眉抻平上头的褶皱,起身穿好衣物,又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佛珠,便是一副打算离去的模样了。
  彻莲恍惚地看着他动作,直到释迦玉走到门边才堪堪回过神来,赶紧下了榻捉住他的手腕,急促地说道:
  “鸣儿,为何你不肯正视自己未泯的凡心?你定然还是喜爱我的,不然那晚又为何会抱我帮我解毒?”
  释迦玉甩了两下手腕都没能挣脱,便回过头来不耐烦道:
  “你也道那是解毒。出家人慈悲为怀,莫说是你,便是个脏污不堪的寻常老乞丐中了毒,我也同样会舍身救他;年少时这种不情愿的事做得多了,再做一次又有何难,何必如此自作多情。”
  话音刚落,他分明感到四周的空气静寂了下来。
  想起释迦玉年少时曾被彻海逼/奸多年的过往,彻莲只觉得自己经脉倒流,双眸被猩红的煞气所盘绕,刺痛得几乎站不稳脚跟。
  尽然他已令彻海生不如死,此时却仍想再寻出千百种更狠毒暴虐的法子,教那个老魔头几辈子都无法在血海炼狱中翻身。
  释迦玉一愣,似乎也察觉出了方才那话的不妥,目光隐隐变得复杂起来,末了也只是甩开彻莲的手;扶在门把上犹豫片刻后,终是叹了口气,从袖间摸出一把铜钥。
  见彻莲好容易自那魇中清醒,略有困惑地朝自己看来,他便道:
  “我平日里身在寺中,不便下山多走动,你若无事,便可到西头禅院来寻我练功。早日修得第七层,也早日了结这桩孽缘。”
  说罢便不再去看他,径自推开门迎入微凉的夜色,抬脚出了这间月色下寂静缱绻的小屋。
  他站在院中迟疑了一下,还是回过头朝彻莲看去,见他正捧着那把铜钥望着自己发呆,便微抿起唇道:“我这便先行一步了。”
  ……
  良久,彻莲攥紧手中的铜钥,将它狠狠扣在胸前,心下不由得激动万分。
  他的鸣儿果真还是嘴硬心软,即便声明了多回要与他一刀了断,却还是掩饰不住暗地里想要与他亲近的渴望,不然也不会将这等私密之物交予自己,任凭一介归俗白丁自由出入那深山中的禅院净地。
  想到日后他可以随时随地见到鸣儿,再也不必在这入暮岭下苦等,彻莲便难掩心中喜悦,只觉得一刻也不愿多待;可他生怕若自己即刻追到禅院去,释迦玉会就此腻烦,便也还是耐心在稍显寂寥的木屋中待了七日,这才收拾起简易的行囊上了山。
  尽管入暮岭蜿蜒曲折的山路称不上好走,可彻莲毕竟在此徘徊了十年,还是轻车熟路寻到了不算恢宏的山门。
  为了不至于让自己的到访太过扎眼,他已是挑在了傍晚众僧小憩的时刻上山,一路躲躲闪闪地没有教任何守卫弟子发现自己的行踪,却在西头花草幽深的禅院前被一个专注扫着庭前落叶的扫地僧挡住了去路。
  他一眼便认出这就是当年引自己去见了释迦玉的扫地僧,更因这老僧每次都会在他上山求见时出现在不远处的空地闷头洒扫,是以相当面熟。
  他深知这扫地僧神出鬼没,清扫时脚上布鞋纤尘不染,一举一动更是半点声音也无,显然是个武艺不俗的世外高人,无论自己多么屏声敛息从墙头翻过,怕是都会被他有所察觉;正在犹豫不知如何是好时,他却已是朝这里看了过来。
  “这位施主可是又来寻迦玉法师?”
  扫地僧悠然开了口,长眉下一双锐利的老眼打量着彻莲,似乎并不惊讶他的到访。
  见自己已被发现,彻莲也只得现出来身应上一声:“正是。”便朝他身后那幽深的禅院看去:“师父可知晓鸣儿现下去了何处?”
  扫地僧并未回话,只是若有所思地倚着扫帚瞧他,半晌幽幽地叹口气,话里似有伤感:“唉……扮作扫地僧在这小刹中试探了十年,看来莲小子当真是不记得老衲了。”
  彻莲一愣,实在不解这扫地僧缘何会道出自己如此亲昵的称呼来,仔细看看他眉眼,也确乎觉得有些遥远的熟悉感。见他似是陷入了苦想,扫地僧又道:
  “老衲头一回在菩风寺见到施主的时候,施主才只有这么丁点大。”
  说罢比划了一个襁褓的大小,捋捋雪白的胡须不再提示更多。彻莲这才反应过来,半惊半喜道:“您是无我大师?”
  ……
  孤儿出身的彻莲自幼没有什么亲缘,除却已故的师父无忧大师,便是与这位无我大师最为亲近,打小就很喜欢这个睿智风趣的老和尚;只是无我大师行踪诡谲不定,成年后他便再也未曾与他相见过,更没有料到自己竟真会在这三宝禅寺撞见他本尊。
  见彻莲已然猜出自己的身份,无我大师笑吟吟地点头,凑上前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
  “我说莲小子,你的相好已经在这里骗吃骗喝了十年,你也是时候想个法子把他哄下山了。这厮端的是无比巨胃,每顿都得吃上三个弟子的口粮,斋堂那边可是积怨颇深呐……”
  彻莲听得忍俊不禁,刚想出声应下,却听得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咳嗽。抬眼朝禅院中望去时,释迦玉正遥遥站在苍松翠柏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便也顾不上再与无我大师闲谈,赶紧走到他跟前来唤了一声:
  “鸣儿。”
  释迦玉冷眼看他:“可是又到练功的时候了?”
  按捺了七日才再度与爱人相见的彻莲满心欢喜,下意识点点头,却又赶紧摇头,只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笨拙,不知该如何与鸣儿道起自己的相思。释迦玉的双眸微微一沉,已是有些了然,背过身去只是道:
  “我方才从法堂演说回来,这会儿有些疲了,没有那等心思;你先暂且在这里等着吧,待到我起了兴致,自然会出来唤你。”
  便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僧房,末了还不忘落下锁,分明是一副要与他冷战的模样。
  见释迦玉并未燃起灯,花木幽深的禅房在夕阳下更显寂静,彻莲从怀里摸出那把铜钥看了看,对自己遭到的冷遇很是无奈。虽然不知鸣儿又在和自己闹什么别扭,不过自己既然已经在入暮岭下等了十年,便也不在乎再多等上一时半会儿。
  他环顾四周,见无我大师已不知何时消失在了庭前,原地只留下一把孤零零的扫帚,而地上仍有些冗余的落叶尚未清理,便一边等着释迦玉出来唤自己,一边抄起它将这不算宽敞的庭院打理了一番,自觉很是安然。
  心爱之人正在距自己一墙之隔的地方酣眠,思及此,便是教他再在这冷清的禅院中苦守十年,他也甘之如饴。
  ……
  而与此同时,释迦玉从黑灯瞎火的禅房中透过小窗窥着彻莲,牙关咬得咯咯响。
  那日他将自个儿禅房的铜钥留给了彻莲,心底想的便是若这口口声声哀求自己的老情人即刻追上来,那他也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他,做一回既往不咎的大度之人。
  谁知彻莲却整整过了七日才不紧不慢地上山来寻他,委实把他气得慌;这七日间他每晚辗转反侧,不得不疑心彻莲实是在诳他。
  方才为了停下自己的胡思乱想,正在房中专注诵一卷经书时,他抬眼望了望仲夏的傍晚红霞,忽然察觉到什么一般推开门走了出去,哪知看到的却是两个不知活了多少岁的老妖精正在庭前有说有笑的画面,心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瞪了一眼仍在院中悠闲扫地、面上似有静谧笑意的红衣美人,闷闷地趴在榻上捶了几下枕头,心道这次无论如何也原谅不得他了!

  香膏

  这般想着,便也不再去窥他那在禅院中甘心如荠的勾人模样,当真翻过身来阖起眼,在榻上睡了一觉。
  明明已经过了七个寝不成寐的夜晚,释迦玉本以为自己断然不会轻易睡着,谁知这一觉却睡得很是安适。醒来的时候入暮岭已逾清晨,他照例打坐冥思了片刻,这才忽然想起自己还扔了个麻烦在院中,于是赶忙起身去查看。
  彻莲果然还在院中等候,此时正靠在禅房前的苍松边打着盹,即便睡得并不舒适,面上神色却很自在安谧。仲夏的夜晚山里不算寒凉,因此他也没有挨冻,只是免不得些许蚊虫叮咬,细细瞧去颈侧和领口都有不少红包。
  释迦玉打量着那些微肿的红包,心道这些臭蚊子倒是艳福不浅,昨晚的气也不由得消了大半;见彻莲似乎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远处已隐约传来僧人早起的动静,便弯身将他打横抱起,趁着四下无人进了禅房。
  一旦接触到了柔软的床榻,先前那些不算真切的瘙痒便隐隐作起怪来。见彻莲在梦中微微蹙眉,无意识般伸出手去抓挠自己柔韧的肌肤,释迦玉赶紧制住他的动作,起身到柜中摸出一罐消肿的药膏来为他涂抹。
  敷在肌肤上的清凉之意缓缓驱散了难耐的瘙痒,仍在酣眠的彻莲便舒适了许多,红唇微张着挺起胸膛,任由释迦玉除下他轻薄的衣物,沾着药膏的指尖游走在那些凸起的红肿之处。
  看到这副修长魅惑的身子一夜之间被那些不知死活的臭蚊子叮咬成这样,释迦玉的心情有着说不出的复杂。他知道彻莲明明可以运功来驱避蚊虫,眼前的情景显然有苦肉计之嫌,却还是隐隐疼惜起来,心中还有些微妙的得意。
  十年,他终于可以确定大美人也同样爱着自己,不会再像对待一个不算亲厚的师父、抑或是一个分浅缘薄的小少爷一样再把他轻易抛下,最后的那一点顾忌与不悦也烟消云散,此时只想将他揉进怀里,永生永世不再别离才好。
  这孽缘他两世都未能斩断,又如何斩得断。
  然而话虽如此,与生俱来的那一点骄矜还是教他难以去开这个口;若只是这一世没心没肺的越鸣溪倒罢,囫囵了两世记忆的他既已在幻境中放了狠话,便也还在心酸自己那一分薄面,不知该如何与大美人重归于好。
  想想自己还尚需要些时日与无我大师合议下一步的打算,释迦玉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在此之前先晾着他,只由着他对自己忏悔祈求便是。
  打定主意后,释迦玉便仍是为彻莲抹着药,心情却已经豁然开朗了许多。微凉的手沿着温润细腻的小腿肚一路向上,他蘸取了新的药膏,目光无意间落到那腹下的私密之处时,忽然挑了挑眉,发觉他竟有了反应。
  他便停下手,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彻莲睡梦中的神情,见他微侧着漂亮的脖颈枕在青丝间,呼吸也绵长而均匀,分明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便狐疑地放下手中的药罐,又凑近去看了看。
  他越挨越近,直至与彻莲鼻尖相抵,也没能找出什么端倪来。
  彻莲静静地睡着,柔暖的鼻息洒在他的面颊;他看着眼前这张令自己又爱又恨了两世的脸,本想忿忿地在上头咬两个牙印,却鬼使神差地亲了亲他的眼睛,又看向那秀挺的鼻下红润的唇。
  正在犹豫着到底是顺势吻上去,还是就此罢手趁早起身时,他忽然身形一个趔趄,被不知何时睁开双眸的彻莲拉入怀中,嘴唇也被堵了起来。
  ……
  ……
  之后如何,不提也罢。
  旷了整间早课和过堂的释迦玉憋着一口闷气坐在禅院中乘凉,看着彻莲又执了帚在庭前含笑扫起地来,半晌冷哼一声,甩手去了经堂。
  一整日他都在懊恼,明明现在占上风的人是自己,可两人相处的时候却好像仍是在被大美人牵着鼻子走,禁欲了十年的身子也根本经不起挑逗,一旦到了床上就意乱情迷得像个刚开荤的毛头小子;更郁闷的是,他疑心彻莲应是察觉出了自己现下的心思,连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糟心,实在是糟心。
  下定决心不能再被彻莲小瞧的他修完一天的课业后,便遁入了藏经楼中看些闲书来打发时间;一直待到第二日天明,楼前的守卫弟子也已换了两拨,这才悄悄回到了禅院。
  本就幽深静寂的禅院经过昨日的一番清扫后,此时更显空旷冷清,而庭前也不再有苦等着他的红衣魅影。释迦玉左顾右盼,不见这四处有彻莲的踪迹,便以为他是下山归了家,眼神再度变得抑郁起来,愈发觉得这老妖精很是可恶。
  他进了自己的禅房,褪了身上那有些繁重的僧袍,正想坐下来歇息片刻,却隐约觉得四处的摆设有些不大对劲。
  室内的光线似乎较昨日明朗上许多,一看便是被人精心拾掇过,书案旁的烛台与香炉被搬了出去,自己先前那张只容得一人酣睡的卧榻被拼成了双人榻;而墙上佛像字画也被收起稍许,换了些富贵山水图,好端端的禅房竟硬是被粉饰成了婚房模样。
  他有些啼笑皆非,已知是哪个对佛大不敬的前艳僧的杰作,见前晚换下来的衣物已不知被收去哪里,枕榻边的衣篓也不知踪影,便起身朝浣洗房走去,果不其然瞧见了正在院中晾晒枕被的彻莲。
  当他看到那个耳边金环熠熠、已是削了发换上一身僧衣,此时正戴着佛珠舍利悠然混在众多洗衣弟子中的熟悉艳僧时,释迦玉只觉得自己喉口一甜,险些没吐出一口鲜血来。
  虽然他也知道已是俗家人身份的彻莲并不适宜在寺中多日逗留,却未曾料到这人为了能光明正大地与自己同起同卧,竟一言不发地再次在这里剃了度,而他毕竟也曾在菩风寺中做过多年清修僧侣,并未教身边的任何弟子察觉出异常来,至多是因他的容貌吃了一惊,却也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
  想起昨日清晨还缠绵在指间柔软似墨的青丝,释迦玉心疼地望了一眼彻莲光洁的头顶,面上神色无比哀怨。
  蓄了那样久的长发就这么削得精光,竟也不跟自己事先商量一下,他倒是丝毫不觉得可惜;现下可好了,他们又成了上一世那滑稽的模样,臭和尚对臭和尚,死秃驴对死秃驴。
  见彻莲朝他看来,风情的眉目间似有笑意,释迦玉别过头去,气鼓鼓地走了。
  这之后彻莲果然以初受戒的沙弥身份自居起来,堂而皇之地在他邻侧的禅房住下,借这近水楼台的便宜得以每日纠缠于他,平日里替他洗衣打扫不在话下,也并不去做那沙弥修行的课业,释迦玉打坐念经时就伴在他身边一道冥想,释迦玉外出时就端坐着待他回来,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
  释迦玉无比后悔将自己禅房的铜钥予了彻莲,每每想要趁他睡着的时候从他怀里摸出来,可彻莲却十分机警,即便是梦中也揣得无比紧密,从未教他得手过。
  出乎意料的是,虽然与他每日朝夕相对,彻莲却再没有那般露骨地勾引过他,举手投足间端的是无比规矩,夜晚眠在他身侧时也只是轻抵在肩头安分睡觉,这让释迦玉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这般安逸懒散的日子过了一月有余,释迦玉便愈发迷糊起来,不懂这老妖精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心绪也隐隐变得浮躁,每日看着他那张对自己千依百顺的俊脸,却懒得搭理。
  入暮岭的如火夏日终于过去,原本喧嚣的蝉鸣声也渐渐隐匿在了花草深处,释迦玉从方丈院见了无我大师回来,心事重重地回到已是多了些烟火气的禅院,推开门便又是熟悉的香案、熟悉的灯火,以及那坐在榻上熟悉的艳僧。
  他看了彻莲一眼,发觉他正赤/裸着上身在自己的穴道各处抹着舒缓经络的香药,整间禅房都弥漫着清甜的香气,不免多打量了几眼。
  这些日子彻莲告别了穷苦布衣的市井生活,先前的旧伤已好得七七八八,且也没有疏于修炼,轻薄结实的肌肉覆在舒展的骨骼,优雅而矫健的臂膀在灯火下泛着精致的蜜色,看在许久不曾纾解的释迦玉眼里自然很是诱人。
  他拿了本经书挡在面前,原本窥得遮遮掩掩;可转念一想,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多看一个不速之客几眼根本没什么大不了,于是便坦然起来,隔着摇曳的烛光看得愈发入迷。
  察觉到那人炽热的视线在自己赤/裸的上身流连,彻莲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
  “……好看么?”
  释迦玉咽了下口水,下意识便想脱口而出好看二字,却又觉得这般情景似曾相识,不由将那到嘴边的话生生止住,别过头去憋着气道:“有什么好看的,我比你好看多了。”
  话一出口,他便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只觉得这话颇有几分欲盖弥彰之嫌。再去看彻莲,只见他已是停了抹药的手,望着自己低声笑道:“鸣儿是比我好看。”
  便起了身,并不将那褪到腰间的僧袍穿好,走到书案后坐着的释迦玉身前,柔软的手指轻轻一勾,便将他胸前的衣襟挑了开来。
  然后趁他已有几分心神恍惚之际,十分从容自然地坐到了他怀里,在那已有几分红潮的耳边轻呼了口热气,掌心也贴在胸膛前缓缓摩挲起来:
  “……我思来想去,今日也是时候练功了。”
  释迦玉一愣,察觉到什么似的揽住彻莲的腰身,伏在他胸前涂抹得香气四溢的地方嗅了嗅,这才恍然大悟。
  这哪里是什么舒缓经络的药,分明是寻常百姓新婚之夜拿来助兴的香膏!
  释迦玉暗暗叫苦,不曾想到彻莲按捺多日轻易不诱惑自己,到头来竟又是使了这么个昏招,未免也对自己的魅力太没自信了一点。虽然这香膏药性温和,也并不伤身,和他那日为了迫自己抱他而下的媚毒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可他毕竟也同样憋了这么久的时日,又如何把持得住不伤了他。
  似是察觉出了释迦玉的心中所想,彻莲吻吻他的鬓角,轻声道:“不要憋着。鸣儿,我是你的……”
  欲望的热潮交织在两人相合的唇瓣间,释迦玉叹了口气,心知此劫已是逃不过,便抱着他上了榻,终于覆上这具肖想已久的蜜色身躯。“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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