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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浇灭了他的火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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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德踩碎一路花生,目光向街边扫视过去。他看到一连串简陋的厨具和零散的调料。
  ——贫民所住的公寓很小,没有配备厨房。妇女们只得在街边摆上炉灶,生火做饭。
  突然,罗德的视线定格在一处,一贯沉着的黑眼睛迸发出惊骇的闪光。
  炉灶上洒有一些幽幽的蓝白色晶粒。那是人们吃的食盐,如今却象发霉一样,呈现出浅淡而诡异的蓝绿色。
  罗德熟悉这种颜色怪异的食盐。
  他曾经在军营里领到过这样的军饷,当时还获得了一枚金币的补偿。
  他的双脚象被抵挡的剑锋一样僵持不动。
  尼禄随即发现他有异常,担心地问:“怎么了?”
  罗德紧盯食盐,神情深重地说:“等我一下。”
  他迅速钻进人群,速度之快宛如一道乍现后又隐于阴云的闪电。
  尼禄连忙扒开人群跟过去,脸色因为焦急而涨红。
  罗德站到炉灶旁,捏起一撮蓝绿色的盐晶,凑近鼻子轻闻一下。这是他熟悉到骨子里的海腥味。
  在人声嘈杂中,尼禄穿过层层人墙,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把抱住了罗德的手臂。
  他急得一头汗,满面潮红,嘴唇难以抑制地颤抖。
  罗德刮一下他汗津津的鼻子,笑道:“担心了?”
  尼禄害羞起来,觉得鼻梁上火辣辣的。他被罗德这么一刮,思绪有点迷离,眼睛四处乱飘。
  在无意瞥到蓝绿的盐粒时,他惊疑地愣住了。
  罗德了然。他指了指那堆盐晶说:“这个是私盐。”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第一章埋下的伏笔啦,大家发现了吗hh


第42章 浴
  尼禄捻了捻食盐,盐里夹杂的石砾扎痛他的指肚。他的脸色从羞红渐变为铁青,紧闭的嘴角有凶险的锋意。
  他当即下令彻查整个街区的食盐。
  随从们在贫民公寓里搜出成罐成罐的蓝绿色盐晶。食盐象小山一样堆在街头,还有一些盐是装在麻袋里的,数量之多令人惊叹。
  尼禄黑着脸站在私盐堆前,盐堆高得甚至能遮住太阳。他的身旁两侧尽是下跪的贫民,脊背低伏得几乎要揉进地上的黄尘里。他们噤若寒蝉,气氛仿佛滴水成冰一样寒冷。
  “这些私盐是啃食罗马法律的蛀虫。”尼禄阴冷地说。
  罗德的身影尽埋盐堆的阴影之下。他瞧一眼瑟瑟发抖的贫民,霜冷地说:“私盐的价格是正规官盐的一小半,这些连燕麦片都买不起的人只能选择便宜的私盐。”
  “这些私盐的流通绝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尼禄语气冷漠。他布着血丝的眼睛泛起湿润,有着血雾般的残忍。
  他面无表情地说:“贩卖私盐的罪犯应该以被剁成肉块的下场警示他人。血流成河的场景和浓烈的血腥味,才能扼死想要犯罪的心思……”
  罗德扫一眼他苍白的侧脸,没有言语。
  街道旁,有些病情严重的人跪着跪着,后背抖动得愈发剧烈,最终坚持不住地吐了一地,呕出一堆蓝绿色的秽物。
  尼禄往一旁挪了两步,愤懑地说:“罗马决不能有私盐存在,哪怕是一粒私盐都不允许存在!”
  “私盐的流通是您想象不到的。”罗德警然道,“我就曾经在军营领到过以私盐充的军饷。”
  尼禄惊愣,语气锋利地说道:“私盐居然已经流通到军队了?!”
  罗德轻轻点头,不远处的蓝盐倒映于他的黑瞳,象一片因变质而生的霉菌。
  他十分肯定地说:“这是一件涉及广泛的案件,与贫民和军队都脱不了干系。”
  暗色象铁锈一样结满尼禄苍白的眉眼。他神色沉重,若有所思。
  ……
  怪病又牵出一起罪行更大的私盐案。
  医生对缴获的私盐做了研究。他们将微微发蓝的盐水喂给绵羊喝,绵羊会逐渐厌食、消瘦和呕吐,粪便也变蓝变黑,最终在衰弱中死去。
  他们解剖绵羊和病患的尸体,发现肾脏肿得宛如泡胀的面包,颜色是恐怖的棕褐色。
  这些蓝绿色的私盐正是导致怪病的病因。
  购买私盐的都是家徒四壁的穷人,富人们都不会去吃来历不明的私盐。因此,罹患怪病没有富人,全都是贫民。
  医生将胡桃和鸭粪磨成粉末,配制成药方。尼禄将药材免费分发给病患,还送给他们牛奶和鸡蛋清,这能起到缓解症状的作用。
  病情初步得到控制。先前针对他的风言风语逐渐止息。
  私盐案的调查已经超出行政官的权力范围,尼禄无权调查。法院开始受理这个案子。
  然而,尼禄还有很多别的政务要处理。待修缮的堤岸、缺钱建造的浴场,他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已至深夜,尼禄还在工作,这已经成了他的常态。
  奴隶往油灯里添油,朝火势渐小的壁炉里投放新的木炭,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他们为尼禄温凉的双脚裹上皮毛,点燃含有薄荷香料的熏炉,这有提神的作用。
  尼禄抱起熏炉狠狠地吸一口,凛冽的薄荷气味从鼻腔慢慢伸进肺部,再沿着他的周身漫溯到头脑。
  疲惫的尼禄将熬得发青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觉得清醒一点点。
  一双手忽然搭上他的肩膀,再顺着骨骼抚摸到他光滑的脖颈,在那里狡猾地磨蹭两下。
  尼禄象痉挛一样浑身激灵,瞬间清醒过来,脊背收紧得象一张铁板。他非常清楚这双手的主人是谁。
  “噢……别……别这么摸我的脖子……”尼禄缩着脖子,手指无助地扒着桌边。他的脸红得仿佛即将要从毛孔渗出血滴,佝偻着的腰背象一只蜷起的虾米。
  罗德的手从脖子慢慢向前,摸到细长的锁骨。他尖细的指尖就晃动在尼禄的颈动脉,那里象有生命力似的砰砰直跳。
  “看把你吓得。”罗德在他耳边轻语,“这个毛病还没好吗……”
  尼禄的耳边嗡嗡作响。他紧紧绷着身体,强忍着咬紧牙关,格外敏感的身体象一只被拉到极限的弓。
  罗德松开他,方才还黏着的手象雁过刮空一样消失得不留踪迹。
  他转过身坐上书桌,背靠堆积如山的公文,套着铁靴的腿脚微晃。壁炉的火光迎面打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眼里有象镜面反射一样的强光。
  罗德瞄到尼禄刻笔下的文字,随口一读:“浴场至今仍缺少十万奥雷以建造锅炉间和热水室……”
  他停顿一下,思索着说:“十万奥雷,这相当于一整条街区的价格。”
  尼禄紧绷的脊背松弛下来。他闷声咳嗽两声,瞥向罗德的眼睛还有一点迷离。
  他放下刻笔,“……我几乎向罗马的每一个贵族发出筹款的请求,还以永久的冠名来鼓励他们。但没一个人愿意出资……”
  罗德微怔,沉静的眼里有一丝惊疑:“这很奇怪。那些虚荣的贵族总是对冠名的荣光趋之若鹜。”
  “因为浴场容易亏损。”尼禄说,“它需要大量的木炭来生火,要供应橄榄油给人们挂身子,要每天更换池水,还要养活成批的奴隶给人们擦背。它就象一只吃钱的无底洞。”
  罗德跳下书桌,踱步走到壁炉边。火光象密织的金丝线一样罩住他的周身,他的黑发悉数被火风吹起。
  “我有个办法。”他平淡地说,“虽然它不一定可行。”
  尼禄盯着他线条美好的身段,愣了愣问道:“什么办法?”
  罗德转过身,将满目火焰挡在身后,冲他神秘地微笑,“跟我出去一趟。”
  ……
  此时夜深人静,街道两侧燃着孤独的火盆,深秋的蝉鸣象摇筛声一样一下下地响,象气流一样在空气中横冲直撞。一路都是空无一人。
  罗德驾着马车,停在一处山脚下。他驾起车来向来不看路上的石子与坑洼,直直甩着马鞭过去。
  尼禄一路颠簸,晃悠悠地爬下马车,跟着罗德走上山。
  这座山长满了树,青树象羊绒地毯一样铺设在山地。一轮乳白色的月亮吊悬在夜幕中,宛如一块漂浮着的羊脂膏。绿叶被照得显得亮白,象青绿湖水泛起的粼粼波光。
  月光被树木分割成无数根光柱。山路很不平坦。
  “我们去哪儿?”尼禄避开脚边的石块说。
  从叶缝间投下来的月光将他的卷发照成一根根银丝,皮肤象没有血液一样苍白。
  罗德走在前边,灵活地蹦跳在溪流之间,头也不回地说:“马上就到了。”
  尼禄一头雾水。
  直到两人来到半山腰,尼禄才豁然开朗。
  水声哗哗作响,石缝间的白水花象裙摆一样翻卷起来。树木少了一些,月光毫无阻碍地罩下。大小不一的天然水池象镜子一样分布着,还有或粗或细的小瀑布。池水是温热的,白雾般的热汽徐徐上升。
  “这里有温泉,我军队里的朋友带我来过这儿。”罗德掬起一捧泉水,微微弯起眼睛,回忆起军营生活的种种。
  他的语气里有细微的怀念:“他长着一双能找出一切乐子的眼睛,还有一颗用钱币铸造的心脏,是个市侩却有趣的家伙,还是一个讲义气的朋友。”
  尼禄心生妒意,心口象被施巫术一般逐渐僵硬。他没精打采地问:“那……那他现在呢?”
  罗德喝几口泉水,思考一会说:“他到了退役的年龄,现在应该在经商,毕竟赚钱是他最大的乐趣!”
  尼禄不语。他一动不动地站着,流淌在脚边的泉水叮咚作响,濡湿他的袍摆。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尼禄缓了缓神瞧过去。他先是一愣,紧接着头顶一阵充血。
  罗德正在扯掉上衣。
  他的肩胛骨象蝶翼一样舒展,腰线很紧实,那两点暗色也光明正大地裸露。他肌肉很纤长,此时因动作而微隆,有希腊雕塑的韵味。
  罗德继续动作着,解开腰带,褪下宽松的长裤。他的全身在月色下泛着莹润的微光,有极强的丝质感,有返璞归真的赤裸裸的人体美。
  尼禄的心脏狂跳,一阵如岩浆般滚烫的热血闯进他的四肢百骸。
  罗德用脚尖探了探水,将整个身体没入温泉中。他以舒服的姿势靠在石壁上,慢悠悠地望向呆滞中的尼禄。
  他错愕地说:“您流鼻血了。”
  尼禄如梦初醒。他慌张地擦一下鼻子,衣袖沾染了斑驳血迹。
  罗德清丽的五官在热汽中若隐若现。他的声音懒懒地传来:“您可以在这座山上建造引水道,一直连通到浴场。”
  尼禄怔怔地说:“……引水道吗?”
  “对,将山上的温泉引到浴场。”罗德说,“引水道虽然耗钱,但不需要长久的投资,存在的时间又很长。爱荣誉的贵族们会争抢着给钱以拿到冠名的。”
  尼禄在恍惚中点了头。
  罗德游走过来,浸湿的发绺贴黏在细白的肩膀。他将胳膊搭上岸边,对尼禄说:“下来。”
  尼禄头脑一热,脚底象生了油一样打滑,一下子摔进温泉,脑袋不幸地磕碰到石头,发出令人心惊的闷响。
  罗德飞快从水里薅出呛水的尼禄,手背在慌乱中打到池壁的尖石,传来轻微的刺痛。
  尼禄从水里出来,咳嗽着,脑袋撞得脑袋发懵。
  湿透的卷发服帖地黏着他的后颈,象银亮的烫银一样。满是水珠的脸庞泛红,回不过神的样子。
  罗德忍俊不禁,替他揉了揉痛处,笑道:“水果然是您的灾祸。”
  他将受伤的手背展示给尼禄,“就连我也被您的命运殃及了。”
  尼禄捧住他受伤的手背。深红的血珠从伤口渗出,与水搅和成淡红色,再慢慢顺着胳膊流下去。
  罗德抬眼,见到尼禄惨白的嘴唇,神情逐渐严肃起来。
  他扶着摇摇欲坠的尼禄,担忧地说:“您没事吧?”
  尼禄渐渐回拢意识,擦了擦眼睛,在蒸腾的热汽里隐隐看清罗德明艳的脸庞。
  罗德看着他,正色道:“你怎么了?尼禄……”
  尼禄没有回答,忽然低下头,伸出舌尖,将伤口渗出的血珠舔舐到嘴里。
  罗德惊愕,手背传来微疼的痒意,就象心脏被小猫长满倒刺的舌头舔了一下。
  

第43章 火事总长的职位
  山风到了深夜格外凌冽。罗德见尼禄畏畏缩缩、无心泡温泉的样子,就穿上衣服带他回了家。
  尼禄换上睡衣,躺在壁炉旁的躺椅上。他冷得打哆嗦,湿漉漉的头发被火烤得直冒热汽。他的鼻唇之间留有鼻血的残迹,光裸的腿脚很苍白,在火光下呈现出摇动的橘红色。
  罗德端着一杯热牛奶进屋。他手里还捏着两团棉花,半干的黑发有点乱翘,象一整幅勾了线的黑|丝绸。
  他赤着脚走到躺椅旁边,在地毯上踩出一串微微凹陷的脚印。
  尼禄哆嗦的身体逐渐绷紧。他偷瞄罗德一眼,眼里有湿乎乎的情愫在流动。
  罗德倾身,不由分说地将棉花团塞进他的鼻孔。
  “您流了很多血。”他说,“现在需要这个。”
  尼禄害羞地低着头,腿脚不自然地绞在一起,鼻头和脸颊都泛起酡红。
  罗德浅笑。他屈膝坐在地毯上,拿起火钳翻动壁炉里的火炭。火星象萤火虫一样飞飘出来,黑炭燃烧出微弱的炸裂声响。
  橙红的焰色闪跳,象海底的水流一样溶于空气里。
  罗德放下火钳,焰红象流金一样镀满他的周身,使他宛如从连天火光里走出来的火神,所到之处尽是热意与温度。
  尼禄被他饱含力量的美所迷,那双酷似琥珀的双眼炯炯发亮。
  未尝人情的少年对于人生的初恋毫无保留,以灵魂为祭品去爱。而这种感情太过浓烈,好象他时时刻刻都在重新陷入初恋。
  “罗德……”他声音低微地喊道。
  罗德侧过脸,细挺的眉锋挑起来,尖锐的唇角有所钝化。
  尼禄斟酌着措辞,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不可以……给你安排一个职位?”
  罗德平淡地说:“什么职位?”
  “火事总长。”尼禄说,“这是近卫军长官的预备职位,掌管罗马城的救火器械,甚至拥有一支随意差遣的火警队,平时的工作是巡逻、防火和救火,有时也需要缉拿盗贼。”
  他打量罗德的脸色,“如果我将来能顺利继位,你自然就成为近卫军长官。担任火事总长的经历,会让你在近卫军中更有威望……”
  罗德默声。他不由地想到,前世尼禄在位时,城中曾烧起一场三天三夜的大火。
  当时的尼禄开放自己的花园让平民进来躲灾,却依然逃不过被人们诟病的命运。
  “当然可以。”罗德应道,“您不必跟我商量,这本来就是我应该遵循的路线。”
  尼禄放下心来,舒了口气,紧张的表情象涟漪一样渐渐淡去。
  他的卷发被烤得蓬松一些,象白凝脂一样亮丽。战场上习得的武力使他的腿脚分明深刻的线条,十分有力。而他的脸没什么血色,有一些病弱的气质。
  罗德微怔,初具成熟的尼禄使他心有异样。
  他沉默一会后说:“我从来没当过什么官,在仕途上的经验比埃及省的沙漠还要秃!必要的时候也许还需要您的帮助。”
  尼禄的脸庞逐渐染红,光影之下他的五官十分深邃,有着能承载一切的意志。
  “当然可以!我会竭尽所能去帮助你……”尼禄肯定地说。
  他停顿一下,面颊红通通的,发自肺腑地说:“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罗德轻笑。他神情认真地望着尼禄,目光赤|裸裸完全不加掩饰。
  他就这样,眼睁睁地让尼禄从真诚的神色逐渐变为腼腆,再一点点变得羞涩,最终卑微地低下头。
  罗德挪到躺椅旁坐着,瘦削的上半身一歪,就靠在尼禄光溜溜的腿上。
  他潮湿的头发被火烤得发烫,直接贴着尼禄的腿侧,有灼人的湿意。
  尼禄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被罗德按住轻抖的脚踝。平生从来都是感情冥顽的罗德,被他这种卑微的颤抖所触动,将尼禄的小腿挽在臂弯。
  “别动,”罗德半闭着眼轻柔地说,“让我靠一会儿……”
  尼禄愣了愣,调整一下姿势,让罗德靠得更舒服些。
  此时壁炉燃烧得最盛,温度象青芽一样拔高在空气里。其实尼禄的腿一直绷着,时间久了就很酸痛,但他就是不动。罗德明明清楚他的腿绷得很紧,也一直紧靠着没有离开。他们对于这个暧昧的互动心照不宣。
  两次人生中皆是孤傲而不驯的罗德,终于初尝相依为命的滋味。
  他流浪者一般的灵魂,现在似乎有所归依。
  ……
  皇宫里每天清晨的早餐都象晚宴一样丰富多样。
  奴隶点亮蜡烛,盛好撒有虾仁的燕麦粥,娴熟地切割烤得焦黄的鹌鹑。他们把无花果、杏仁和石榴摆成一盘,用蜂蜜和药草粉搅拌。厨师把蘑菇煎得卷缩,撒上一层奶酪丝,这是皇帝克劳狄乌斯最爱的食物。
  阿格里皮娜在梳妆打扮。女奴为她编细细的辫子,盘起来再用黄金网罩拢住。她将祖母绿的宝石耳环戴好,以赤铁石粉涂抹脸颊,使苍白的面色有所改善。
  克劳狄乌斯在他自己的被窝里睡得正香。
  自从结婚后,他们同睡一张床榻,却用两个分开的被窝,一直都没有夫妻之实。
  阿格里皮娜戴好戒指,让奴隶准备洁净牙齿的苏打水和牙棒,以及洗脸用的皂角水。
  她对镜整理一下衣服,走到床边叫醒她的叔父兼她的第二任丈夫。
  克劳狄乌斯嘴角还挂着流到半截的口水。他胆小而且睡眠浅,一下子就惊醒过来。
  他睁开粘乎乎的眼睛,阿格里皮娜精致的白丝裙就闪进他惺忪的眼睛。
  克劳狄乌斯有些不自然地裹紧被子,“哦……谢谢你叫我起床,阿格里皮娜……”
  他的侄女面目平静,从奴隶手里端过水盆,“让我来伺候您洗脚。”
  克劳狄乌斯艰难地坐起来,伸出一对干瘦而皱巴巴的脚,如坐针毡地放进水盆里。
  “以后这种事就让奴隶来做……”他尴尬地说,“你可以睡到自然醒,没人会说你。”
  阿格里皮娜给他按摩脚掌,语气平淡地说:“我是皇后,就要有一个合格的妻子的样子。”
  克劳狄乌斯无奈地瞧一眼挂在墙上的麦饼和红棉线,神龛里摆着葡萄酒和动物油脂。那是他们结婚那天布置的,寓意着衣食无忧。
  他轻叹道:“我们结婚已经三十天了,但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啊……”
  “您早晚都会习惯的。”阿格里皮娜平静依旧,洗脚的动作不紧不慢。
  她慢慢抬起眼睛,目光很冷,象一只正在苏醒的冬眠的蛇。她冲他浅浅一笑,“因为您需要我……”
  克劳狄乌斯哽住,任由她擦干脚。
  阿格里皮娜洗了手,边擦手边说:“我昨天去见了屋大维娅。她现在住在她的朋友家里,据说整天都要抽一整盘的大|麻。”
  “噢……”克劳狄乌斯摇了摇头,“都怪我这个教导无方的父亲……”
  阿格里皮娜用脂膏涂手,面色悠然地说:“她吸食大|麻,又不能熟练地使用织布机,成天到晚和商人来往,这可不是一个好姑娘该有的样子。”
  “我管不住她……”克劳狄乌斯忧愁地说,耸起的驼背象山一样压住他。
  他沉重地说:“每次我要冲她发火、想教训她的时候,看见她眼泪汪汪的样子,我就不忍心训斥了。她是我最疼爱的女儿……”
  “她一直都活在您的庇荫之下,尽管她已经十六岁了。”阿格里皮娜说。
  她的眼神愈发坚沉,有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要知道……别的女孩在她这个年龄,早就当了母亲了。”
  克劳狄乌斯叹息着,溜圆的眼睛冒着忧虑,“我一直为她的婚事发愁。你也知道,她本身并不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女孩,尽管她有全罗马最丰厚的嫁妆。”
  阿格里皮娜缓缓盖好脂膏盒,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以平静的口吻说道:“但凡追求您女儿的人,或多或少都怀着一颗对帝位的觊觎之心。我同您一样,为她的婚姻和幸福而忧虑着……”
  她顿了顿,从眼角斜瞥克劳狄乌斯,以轻飘飘的语气试探道:“毕竟……她到了必须得结婚的年龄了,不是吗?”
  克劳狄乌斯歪躺着,眼睛里有年迈之人才有的黄色。
  他发出一口衰老的哀叹,“身为父亲,我真是担心她被心怀叵测的男人利用、在榨干她的嫁妆和血统之后无情地抛弃她……”
  阿格里皮娜悄然地笑笑,没再出声宽慰他。
  奴隶端上水盆,用海绵帮皇帝洗漱。克劳狄乌斯在嘴里含上一片甘草叶,让掏耳奴清洁耳朵。理发奴用油膏涂抹他的下巴,帮他剃干净胡子。这样一个擅长刮胡的奴隶能卖到与角斗士等同的高价。
  克劳狄乌斯坐在铜镜前,在镜子里看见奴隶端着一盘兔肉放上餐桌。
  “我的屋大维娅也不来看看她的父亲……”他再一次叹息道,“我每天都让厨师准备她最爱的烤野兔肘,但她一次都没有吃到过。”
  阿格里皮娜不动声色,从容地安抚道:“她今天晚上就会搬回皇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克劳狄乌斯惊疑道:“真的吗?!”
  “嗯。”阿格里皮娜应道,“我已经成功劝服她每晚都过来陪您吃晚饭。”
  “哦……”克劳狄乌斯十分惊喜,脸部的皱纹在笑起来时象饱经风蚀的山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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