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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有相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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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多谢梁老相助,作为赠礼,就把这罐趵突泉送给您吧。如果觉得不够,晏某再去多吩咐一些。”丞相待人接物均彬彬有礼,看不出破绽来。
  “嗯……”梁顾昭捋着自己的胡须,沉吟一下,眼睛看着棋盘,也不知听没听清。
  丞相见状,只得当他是同意了,转头看看屏风旁伺候着的管家,递了一个眼色喊他下去多准备一些。
  丞相心里想,果然请他来一次就要牺牲不少好酒。丞相心疼起来,这么多酒,他都可以跟将军一醉方休了。
  柴蒲川带瞿伏羲去一家客栈里住了一宿,喊小厮烧了热水上来给伏羲洗澡。柴蒲川在付银子给掌柜的时候心里还在纳闷,伏羲整天过得像个流浪儿,身上怎么一点味儿都没有。
  柴蒲川进门的时候,伏羲正好穿戴好衣物,他的衣物都是新添置的。伏羲带蒲川去看了他被烧毁的家,都是一片断垣残壁,突兀地矗立在热闹的街市中央,来往的人群都熟视无睹。
  伏羲淡然地看着废墟,波澜不惊的神色,安静祥和。好像他看到的不是废墟,而是一片开满栀子花和大叶牡丹的花园。
  蒲川虽觉得奇怪,但一想这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伏羲也许缓过来了才对。蒲川心大,不曾多想过什么。
  傍晚,伏羲出去一趟,蒲川没有跟住他。回来的时候伏羲拎着一个布袋子,里面是一串一串的铜钱。
  “你哪来的?是不是偷的?要是这是你偷来的,老子现在就把你踢出去。”刚开始,蒲川为他的行为感到愤怒,扬言要把他赶走。
  “不是偷的,我去了一趟衙门,把我家卖的钱讨来了。”伏羲把袋子放在桌上,掀开了,给蒲川看里面的铜钱,用麻绳穿了,整整齐齐地码着。
  看到摆得这么整齐,蒲川心里动摇了一下,如果是偷来的,哪有那多心思把钱穿好,再一串串码好。
  蒲川下午追着他出去,好像是去衙门的方向,但转过一道弯,人就没影了。
  蒲川在桌子旁边坐下来,说:“你要拿着这钱怎么办?”
  伏羲看了他一眼,说:“用掉啊,不然留着干嘛。”
  “你还真是干脆。”蒲川笑他,“你家房子被烧了才换来的钱,你说用掉就用掉?”
  伏羲站在原地窘迫了一下,面色微微有点发红。伏羲向来腼腆,蒲川说话又不给人留面子,经常让伏羲手足无措。
  蒲川倒没有多为难他,伏羲毕竟是小孩子,还不懂这些人情世故。蒲川摸摸自己的长刀,说:“给你买几身新衣服吧,跟着我走,旅途劳顿。还有,你穿我的衣服,太大了点。”
  伏羲突然笑出声来,蒲川总是喜欢说亮堂的实话,虽然说的句句在理,听起来也不是那么回事。
  蒲川看伏羲在笑,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他在伏羲脑袋上耙了一把,说小崽子你笑什么笑,赶紧收拾去,改天上路了。
  丞相好容易才送走了梁顾昭,他留梁顾昭在别业里住了几日,自己则回了丞相府,有空的时候才过去看看。
  梁顾昭在别业里倒也没什么动静,每天就练练功,下下棋,偶尔和仆人们说话。
  梁顾昭走的那天带走了好几罐丞相送的酒,丞相让管家送家主走一程,自己找了一个公务繁忙的借口,只是在门口简单地送别了几句。梁顾昭有了好酒,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礼数上的细节。
  丞相回到房间里,看到摆在桌上的棋盘,一手将其掀翻在地,棋子滚落得到处都是,好不热闹。翠玉瓷瓶也被他扫落在地上,哗啦一声就碎开了,瓶中那朵夹竹桃摔在碎片中央。
  丞相一脚踩在夹竹桃上,狠狠碾了几下,发泄着他隐晦的愤怒。他觉得,现在还有什么能让自己开心呢?大概就是将军吧?可是将军一直不来。
  

  ☆、拥抱

  柴蒲川带着瞿伏羲回到帝都的时候,是在梁渭崖离开的半天后。柴蒲川敲开将军府的大门,管家惊愕地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跟在蒲川身后的瞿伏羲,才把他们请进了门。
  那时候将军正在上早朝还没有回来,蒲川给伏羲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讲了讲他的将军表哥,瞿伏羲才慢慢宽下心。
  府里的下人们礼数周到,很快就人来为他们洗浴更衣,管家传了膳,请他们慢用。
  将军好大一晚上才回到家中,他听说柴蒲川回来了,震惊了一下,赶忙撩起袍子上柴蒲川的住处去。
  那时蒲川正对着一本谱子给瞿伏羲讲刀法的运用,蒲川看起来神色安详,他身边的那个陌生少年身上带着不知名的气息。
  将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那个少年一眼望去有种说不出的奇妙之感,飘飘渺渺的,不像是在人间的样子。将军向来不信鬼神,他看到伏羲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定下心神,走过去询问。
  蒲川看到他来,着实吓了一跳,他慌忙收起本子,拉着伏羲跪拜行礼。伏羲先是犹豫了一下,盯着将军看了好一会儿,才跪伏在地上说见过将军。
  将军二话不说把两人扶起来,问蒲川去了哪里,蒲川说他去了洛阳,去了开封,去了太行山。将军一开始不信,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多询问了两遍,才知道蒲川原来修炼过奇行之术,日行千里是很平常的事。
  将军瞬间就觉得自己这个表弟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将军又问蒲川跟着谁学的功夫,蒲川说是青城山的道士,道号叫上游。
  蒲川说完,把伏羲拉过来,说这是他在路上收的小徒弟,名字叫瞿伏羲。
  “伏羲,是个好名字,让人想起黎明。”将军点点头,叫他们各自坐下。
  将军问了伏羲一些问题,诸如你从哪里来,可曾读过书,家里有些什么人。伏羲腼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官,说话都有点打抖抖。
  将军见伏羲不太爱说话,也没有过多勉强,他转过话题问蒲川为何这么早就回来,蒲川说他想去见见丞相。
  “你去找丞相干什么?希望他帮你谋一个职位?”将军把茶杯的盖子拿起又盖上,发出清脆的扣击声。
  “不,我现在不想做官了,我想去游历江湖,仗剑天涯。”蒲川说。
  将军抬眼看蒲川,天光暗沉,即使掌了灯,蒲川脸上依旧被深深浅浅的阴影遮盖了。将军低头喝一口茶水,轻轻吹去浮沫。他在思量蒲川方才那句话的缘由,以蒲川的一身功夫,仗剑天涯当歌纵马,听起来也不错。
  何况,他现在还收了一个徒弟,往后的日子里,还能互相照应。
  蒲川行事磊落,潇洒不羁,确实很有江湖的气质。将军小时候也曾想过要去做大侠,为友为邻,后来跟着老爹上战场,才决心要做当年的龙门飞将,为国为民。
  “那你去找丞相干什么?你想去告别?丞相都不一定记得你。”将军叠起双手,靠在圈椅里,歪着脑袋看座下的二人。
  蒲川笑了一下,他说:“我去洛阳找梁氏的家主,发现他不在。伏羲告诉我洛阳梁氏与丞相交好,所以我寻思着,也许可以去问问丞相。说不定,就在丞相府上呢。”
  “你这话说得,怎么跟衙门的捕快要去人家府上捉人似的。”将军笑他一句,伸着一双长腿,半躺着,去看顶上的红木横梁。
  随后将军从圈椅里站起身,随意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一边往门外走去,说:“哎呀呀,你们江湖的事我不懂。既然及要去见丞相,那我就带你去吧,方便点,好说话。”
  蒲川一听,连忙拉着伏羲回房去收拾东西。伏羲问他丞相这个人怎么样,跟将军比起来呢?蒲川一手把长刀绑好,一边说:“丞相不好说话,脾气有点古怪,据说不太爱理人。但丞相确实很有气质啊,他是帝都难得的美男子。”
  说到这里,蒲川朝外面看看,悄悄在伏羲耳边说:“而且丞相和将军,关系似乎很微妙。
  伏羲一听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微妙是什么意思,他年纪还小,可能对这些未曾涉猎。
  蒲川看他神色迷茫,也不知怎么解释这个事情,只得糊弄了一下子,岔开了话题。毕竟伏羲是自己徒弟,不能就这样带坏了一个好孩子。
  丞相今天刚回到自己的房中,就趴在桌上睡着了。丞相今天值了一天的班,召集了一帮大臣来开会,半路上皇帝也来旁听,围坐在屋子中央。丞相昨天晚上批折子批到很晚,丑时三刻才匆匆睡下。
  不得不说,做丞相确实很累,半夜三更还要随时等待皇帝的诏令。
  丞相平时很注重保养,每一顿餐饭都让厨子做得尽善尽美。丞相的头发很漂亮,绵绵的,让姑娘们都羡慕。
  将军来的时候,管家跑到丞相的书房去敲门,没人应,才悄悄打开门,看到他家老爷伏在桌案上沉沉地睡去了,旁边一砚台的松烟墨还没有完全研开。
  管家刚想进门去把丞相叫起来,转念一想,又退了出去。
  “将军,相爷喊您去一趟。”管家回到正堂,躬身对将军说。
  “就喊本官一个吗?”将军搭着椅子的扶手,问管家。
  “正是。”管家低眉垂目,态度恭敬,倒不像是在诓人。
  将军没有多想,他知道丞相花样很多,层出不穷,这回叫他去,估计又是在打什么小算盘。将军吩咐了蒲川几句,叫他不要乱走。
  管家在前面给将军引路,手里提着掐丝珐琅点缀的灯笼,流苏飘飘荡荡。将军一路上都没说话,他在想丞相会叫他去干嘛,是叫他去看看自己的画?又或者是帮忙评评折子?
  眼梢瞥见院中火红的芍药花,将军心里春和景明。
  管家把将军送到之后就退下了,将军刚想询问几句,管家就已经晃着灯笼转过了回廊,只余下一团移动的光影了。
  将军敲门,可是没有人答应。房间里光线很微弱,显然是没有人去剪掉灯花。将军心里觉得不妙,他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屋子,丞相趴在桌上在睡觉,头发都铺在了宣纸上。
  将军检查了一下四周,排除了设埋伏刺杀的可能性。他想丞相真是随意,有客人来了自己居然还在睡觉。
  将军走到丞相旁边,看他安稳地睡着,宽袍大袖铺满了整张桌子,金线绣的仙鹤祥云生动鲜活。
  他突然明白了管家叫他来的意思,什么丞相传话喊他去都是个噱头,为了他们两个,管家真是煞费苦心。将军没有立即叫醒丞相,他俯下身,就着不太明亮的灯光端详着丞相的面容。
  丞相是朗朗的美男子,这一点将军是早就知道的。将军想看得更清晰一些,小心地拂开了丞相的几缕头发,看到他深明的眉目还有漂亮的鼻梁。
  那一刻世界绝对寂静,将军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蜡烛燃烧的声音,那么平稳,又带着点慌乱的神思,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
  将军靠得很近,气息都扑在丞相的脸颊上,丞相的睫毛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睁开了眼睛。其实他一开始以为是童子凑在他旁边准备捣乱,直到看清楚了将军的脸,他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丞相笑起来的时候对将军来说,是毫无抵抗力的,将军曾在丞相朝堂上那个笑容里沉沦过,日思夜想,寤寐难忘。
  将军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败在了丞相手里,你情我愿,甘之如饴。
  丞相保持原来那个姿势趴着,问将军怎么突然来了。将军偷偷伸手刮刮丞相的鼻梁,然后直起身子,说:“我想来就来了啊,怎么,不欢迎我?”
  “你是想我了吧。”丞相调笑他,撑起来,甩了甩被压麻的手臂。
  “才没有咧,你不要自我感觉这么良好,我没事想一个男人干什么。”
  丞相才不管他口是心非,朝将军张开双臂,说:“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将军登时红了耳朵,但想起自己当日里好像也干过这样的事,顿时没了脾气。但嘴巴上还是要硬气一下的:“不行,我是将军,相爷请您自……”
  忽然有人伸手环住他的腰,虚虚的,不敢抱太紧。将军惊讶地看着丞相居然真的说到做到,他总是这么强势,在任何时候都不例外。
  丞相如愿以偿地抱住了将军,他心里的愉快满溢到脸上,他侧脸贴着丞相的腰带,偷偷地大笑。
  论起耍小把戏,丞相还真是行家,将军自愧不如。将军知道自己是被丞相占了便宜,他活了二十七年,被丞相占一个便宜,也不太亏。
  “好了相爷,外头还有人等着你去呢。”将军拍拍丞相的背。
  丞相一下子收回手,抬头问他:“什么人?是不是你的小表弟?”
  将军点点头。
  “你为什么每次来都要带上他?哼,本官想让你一个人来,以显诚意。”丞相佯装愠怒,别过脸去。
  将军笑着打哈哈,说:“相爷您别生气,柴蒲川今天是来告别的,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他了。”
  “告别?什么告别?”丞相听说以后就见不到柴蒲川了,一下子来了兴趣。
  “您去看看就知道了。”将军拉起丞相,吹熄了蜡烛。当屋子里陷入黑暗的时候,将军悄悄牵了丞相的手。
  丞相没有拒绝,他一手被将军牵着,一手歪着头理顺自己的头发,好像没心没肺,又什么事都很在乎的样子。
  

  ☆、送别

  “见过相爷。”随着悉悉簌簌一阵丝绸摩擦的声音,蒲川就知道丞相走出来了。他站起身,拉着瞿伏羲给丞相行礼。
  丞相轻轻巧巧地瞥了他们二人一眼,抬手示意他们坐下,不要这么客气。丞相在主位坐定之后,伸手接过管家递上来的清茶,他叠腿坐着,没有说话,低垂着眉目看杯中的茶水。
  蒲川见主人不发话,一时也不知怎么开口,显得有些促狭。
  将军一撩黻黼,径直在丞相旁边的位子上坐下。丞相见了,问他:“谁让你坐那里的?”
  蒲川一听这个语气似乎有点不妙,却听将军从容地说:“本官是一品武将啊,怎么,比不上相爷您吗?再不济,也应该是一个正堂的位子吧?”
  丞相是聪明人,他知道将军这话含沙射影,醉翁之意不在酒。将军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笑容的,丞相一下就能看出来其中包含着的深意。
  丞相不动声色地转过脸,他的手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丞相喝了一口茶来掩饰目光。
  将军随意地斜靠在椅子上,一手端着茶杯,一边招呼蒲川二人:“你们有什么话,就跟丞相说,说的时候尽着点心,别惹的丞相不高兴。”
  “将军,你这样会吓到人家的。”丞相敲了敲桌子,抿着嘴瞪了将军一眼。
  将军挑起眉,抬眼觑了觑丞相的神色,突然咧嘴笑,抖了两下肩膀,也没有回话。将军把茶杯放到一边,叠起双腿,仿佛置身事外一样地看着另外的三人。
  丞相没理将军的表现,他对蒲川说:“你们有什么事就说,别听你们将军瞎扯。”
  蒲川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转了转,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拱手,说:“相爷,我是来告别的。我不想做官了,我想去江湖,去我爹曾今去过的地方。”
  丞相换了一个姿势坐着,眯起眼睛看蒲川的神色,大堂里灯光明亮,所有人的眉眼都一览无余。
  蒲川的神色很安宁,目光放得有些长远,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川河烟渺,山水路迢。
  “为什么去江湖?你不是想给你娘报仇吗?”丞相比划了一下手势,问他。
  蒲川思量一下,看了一眼瞿伏羲,才说:“让我做官是我娘的意思。原本我想去西南的军中,但相爷您一直没有消息下来。正好,我在路上收了一个徒弟,觉得去江湖走一遭也不是不错的经历。”
  “听起来,你是在责怪本官办事不力咯?”丞相交叉双手,带着点质问的语气。
  将军一听丞相语气跑歪了,就知道丞相现在心里肯定是不高兴。之前就说过了,丞相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质疑他办事的稳妥程度,这下,柴蒲川算是踩到了丞相的尾巴。
  气氛陡然有一些尴尬,将军刚想上前去说两句,丞相一伸手把他按下去。将军知道丞相一向强势,不喜欢有人多搅合,他自己镇得住场面。
  “你的这个徒弟,看起来品相不凡。”丞相歪头去看瞿伏羲,伏羲一直安静地坐着,突然被丞相点到名,才慌忙站起来,朝丞相福礼。
  丞相一下子被伏羲突如其来的大礼搞得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伏羲刚才已经拜过一次了。丞相看伏羲的身板,看他素净的衣裳,再看他明秀的容貌,这个少年身上的气息与常人不同,但丞相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同。
  第一次见到伏羲,丞相心里看这个少年郎还是很舒服的,温文尔雅的小秀才样子,不像自己当年那么锋芒毕露。丞相忽然一下子回想起自己的当时年华,挥毫泼墨,意气风发。
  蒲川把伏羲拉回座位里坐好,才说:“相爷,还有一事讨教。”
  “何事?”丞相转过视线,往将军看去,将军靠着椅背,半眯着眼睛看着屋子中的景象。他唇角带着笑意,一言不发,像是在做着浅浅的美梦。
  将军感觉到丞相在看他,余光流转,烟波潋滟。
  蒲川沉声说:“敢问相爷是否与洛阳梁氏交好?”
  “是啊。”丞相歪着头理头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本官还喝过梁顾昭那糟老头的酒。”
  “我前几天去洛阳,梁氏的人说家主出了远门。那敢问梁家主近日可曾来过贵府?”柴蒲川问,他心里有点紧张,因为据说丞相脾气不好,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惹他生气,吃不了兜着走。
  丞相听了柴蒲川的话,虽然不甚愉悦,但他依旧表现得很有风度。丞相一一回答柴蒲川的问题,他说:“近日里本官府上未曾有人来访。至于梁顾昭,本官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道那个老头子过得怎么样,是不是还是一副为老不尊吊儿郎当的样子。”
  柴蒲川听了有些失望,他不敢质疑丞相的话,丞相是国家的栋梁,没必要跟他们这样的平民扯什么谎。柴蒲川脸上露出的失落丞相一眼不差地全部都看到了,但丞相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他无所谓地拂拂袖子,开始想其他的事。
  “你找梁顾昭干什么?”这时将军说话了,他略微往前倾,扶着椅子的靠手。
  蒲川说:“我想跟他学学刀法。”
  将军的目光越过梁顾昭的肩膀看到他身后背着的那把刀,用黑色的布条仔细地缠起来,只露出暗金镂花的刀柄。将军眯着眼仔细地辨认一下,想知道那是哪把刀,在江湖上是不是很出名。
  蒲川看出了将军的疑问,他把刀卸下来,扯开了布条,平平地横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堂中灯火明亮,被光一照,刀身立刻泛起金沙色的微光。将军走过去看,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羲和。”丞相一眼就辨认出来,羲和很有名,凭借它漆黑的刀身和独特的暗金花纹。传闻羲和是神仙遗落凡间的武器,掉落在悬崖脚下,刀柄上有巨树,树上有雄鹰。当然,这只是坊间流传的故事,将军才不信邪。
  “你哪里来的?”将军端详着长刀,盯着琥珀鹰眼看了一会儿,问蒲川。
  “这刀是我爹的,我娘把它传给我了,说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祖祖辈辈?那就是济南翁氏的祖先咯?奇怪了,我怎么从来没听族人提起过。”将军叉着腰,有意无意地撩了撩头发,在厅堂中央徘徊了两圈。
  将军在仔细地思索,他在想之前有没有人跟他说过家里有这样一把刀。想了半晌,将军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重新坐下,等着丞相表态。
  “蒲川,去江南,找广陵王。”丞相说,语气克制得平平淡淡的,虽然他是在说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柴蒲川一听没摸着头脑:“为什么去找广陵王?”
  丞相抬眼盯着柴蒲川看了一会儿,他想说一些什么,他想把太行山上的事说给蒲川听,他还想说有关广陵王的一切,他还想说一些其他无关紧要的事。
  可是他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撑着桌子站起身,舒一口气:“本官只是给你指一条明路,去不去,得看你自己吧。杏花春雨,铁马秋风,国仇家恨,莫问何处是归途,十面通达,八方有路。”
  丞相说话像是在吟诵,又像是在长长的叹息,他在尾音里渲染出华夏的国土,北有万里长城,南有群峰险阻,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蒲川突然从这话里明白了什么,头顶上的明光煌煌地照着,藻井里垂挂着东海的明珠,熠熠生辉。他突然能在脑海中想象出他想去的那个江湖,一人一马,人间天上皆姿色可喜。
  瞿伏羲这时一直在想琥珀的事,在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他往琥珀里面看去,看到一片氤氲的大海,滔天的海潮一下子就漫上了他的神思。瞿伏羲觉得这不是幻觉,但蒲川和将军也看过了,都没有任何异样。
  伏羲突然开始慌张起来,他觉得这事肯定哪里不对,但伏羲不敢说。人间没有那多妖魔鬼怪的邪乎事儿,说出来人家也不信。伏羲左右思量了一下,还是没有多言。
  也许以后会明白的,伏羲想。
  丞相站在门框里望望天上的明月,他想写诗,但是没有任何诗意。最后只得沮丧地叹息,背着手说:“天晚了,该回去了。”
  这话带着送客的意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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