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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有相逢-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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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一边躲避飞袭而来的石块,一边在巨人的膝盖上进行成千上百次的攻击。巨人在原地绕圈,但他远远赶不上将军的速度,他发出愤怒地呐喊。
突然,一块巨石飞来,将军躲闪不及,被巨石擦边带飞了出去。将军摔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但他手里依旧紧握着长刀。他的头被磕破了,血一下子流出来,脑子里嗡嗡作响,天旋地转。
巨人拖着一条腿走过来,但他走路的动作已经不太利索了,因为他的膝盖被将军砍坏了。地面在他的脚步下震动,巨人喉中滚动着呜呜的吼声。
将军挣扎着站起来,剧烈地喘息着,强忍住脑海中昏沉的嗡声,盯住巨人的每一个动作。此时巨人举起千斤巨石,扬手就要砸下来。
将军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力气进行最后一击,他耐心地等待着,等巨人再走近一点。
这时,突然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狮吼,刹那间万物失色,天地惊惶。
一只奔跑的雄狮从侧面出现,它有着金色的鬃毛,毛发间掉落的火星在慢慢飘摇。鬃毛末端还带着火焰,奔跑起来的时候威仪难当。
骤然,雄狮朝着巨人腾空跃起,吼声震动着房梁。将军看准了时机,一蹲地,一腾跃,拖起明晃晃的刀光,一脚踏上雄狮的背,借力往上跃去。
将军屈起腿,对准了巨人的膝盖,把内力凝聚到一个点,全力一击。
咔啦。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巨人一下子矮倒,倾斜着往旁边倒去
方才那只雄狮,此时也慢慢化成一团火星,飘散在空中,重归寂静。
将军冲到操作杆前,抬腿一脚踏下手柄,整面墙壁的齿轮飞速旋转起来,城门终于落下来了。
外面,天际的荒原被火焰点亮,熊熊烈火中,竟有百兽奔袭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丞相即将闪亮登场!
☆、若即
将军回到城楼上,由于刚才摔落在地上遭到了不小的冲击,将军的耳边一直有嗡嗡的声音,像有蝙蝠绕进他的头发,逼得他发疯。
外面烽火四起,城墙的四个角楼都点起了巨大的火盆,浓烈的烟气直冲云霄。
原本清辉朗照的月亮已经黯然失色了,取而代之的,是漫天乌鸦火红的眼瞳。
将军拖着长刀伏在垛墙上往下看去,不少的异族已经在乌罕那提的率领下冲进了城中。霎时,城中多处开始起火,在大风的鼓吹下,火势很快就蔓延开来。
在纠缠成一片的人群中,将军看到有黑色的骏马正沿着驰道逆流而上,朝着他奔过来了,它的马鬃肆意的飞扬,有天骄之态。
“阿难!”将军在城楼上朝着他的马大声呼喊。
骏马像是有灵性,它能够巧妙地避开流箭和乱刀,一路行至城墙底下。将军翻身跃起,直接从垛墙上飞跃下来!
与此同时,天空中突然落下一支重箭,清澈的镝声响彻四方。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飞驰的身影,体态轻盈,巨大的羽翼激烈地翕张。
凭空传来一声悠长的呼啸,紧接着,无数个这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呼应而起。
将军抬头看到密密麻麻的乌鸦群中出现了许多巨型的猛禽,它们在上空徘徊,伺机俯冲而下,一击致命。
重箭逼近眼前,将军轻轻笑一声,单手撑在马背上,旋身稳稳地握住它。
此时卷地风来,将军的衣袂和头发漫卷风云,一只虎头海雕扑楞着巨大的翅膀降下,鼓起剧烈的狂风,最后停在了将军抬起的手臂上。
“干得不错小家伙,回去重重赏你。”将军一挥刀狠狠劈下三四个异族的头颅,对着站在他肩上,警惕地遥望着四周的大鸟说。
那是一只年轻的海雕,来自北方的冰海,翅膀上一圈雪白的羽毛像堆积的大雪,晶亮瓷实。它有孤傲肃穆的神情,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全世界。
“走吧,我们去取乌罕那提的首级,小家伙,带路。”将军轻轻说。
虎头海雕像是听懂了将军的话,长啸一声腾空展翅飞起,在低空盘旋。它四下扫视了一番,突然振翅往西南方飞去。
将军明白了它的意思,集结了一队骑兵,扭转马头跟着虎头海雕的指引追去。
在将军追着乌罕那提去的时候,一大群乌鸦突然转了方向去攻击一直站在城楼上吹号角的异族少年。乌鸦把少年团团围在中间,叫声聒噪刺耳。
少年孩童模样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恼怒,他瞪着蓝色的眼睛,胡乱地挥舞手中的匕首,企图挣脱乌鸦们的束缚。
奈何乌鸦数量太多,围着少年打转,不时用爪子去抓挠少年的头发和脸颊,有几只甚至用喙去啄他的眼睛。
一阵子下来,少年被困在黑雾似的鸟群中间,他看准了时机,周身浮起几把淬毒的匕首,飞快地旋转着,切碎了不少乌鸦的翅膀。
少年硬是给自己杀出了一条路,乌鸦的羽毛和血液泼洒在他的斗篷上,斑驳得像壁上古画。
他从飞檐上跳下来,掏出怀中的螺号,准备吹响总攻的号角。当他刚好把螺号放到嘴边时,眼梢火光一闪,一柄利器横空飞来,将他的螺号打成粉碎。
紧接着,野兽的吼声就在他耳畔响起,一匹花斑猎豹朝他奔来,周身带着迸射的火星。猎豹是奔跑速度最快的动物,它凭借强劲的后腿发力,竟跃起来与少年一般高度。
少年大吃一惊,他正在急速地下落,他闭上双眼,用力翻转自己的身子,按住猎豹的头颅,硬生生从它上方翻了过去,险些落入兽口!
猎豹一口咬住了少年的斗篷,一下子给他扯开了,猩红斗篷上的银色流苏划出优美的弧线,像一片落叶,飘进黑暗中晃荡的水池。
少年滚落到地上,猎豹奔跑着,四爪一落地就溅起红色的火花。它朝着乱军中间冲去,慢慢化作一团火星消散,口中衔着的斗篷也被遗落在地上。
又一柄利器袭来,少年站起身抽出匕首挡开。抬头却见整片荒原都被点燃了,熊熊大火把天空照的绯红。在那火光中,洪水一般的野兽正从山坡上冲下来。
“小子,本官这就来收拾你。”一个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温温的,带着笑意。
少年猛地回身,摆好格斗的架势,蓝色的大眼睛阴狠地瞪着面前的人。
那人穿着风袍,头上戴着黑纱斗笠,身量纤长,体格高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可以猜测他是在用怎样的表情在说话。
最然人过目不忘的,是他手里握着的细长软剑,华光夺目,此时正微微震动着。
“你吹的号角,”那人说着,骤然移动身形,朝少年刺去,“没有我们将军的号角好听。”
软剑不断晃动的光影在少年面前移动,他用匕首去挡开剑锋。少年一手匕首使得出神入化,白煌煌的刀光像夜里的昙花。
“你是谁?”少年问,他的汉语不标准,带着北方异族的口音。
“我听不懂你们的语言。”
那人擦过少年的耳畔,黑纱被气流带起来,一双眼睛若隐若现。他转过眼眸与少年对视,里面的目光如星沉大海,涛声静谧。
少年抬起手臂斜斜地砍下来,那人迅速躲闪,但却被匕首将斗笠劈成两半。刀锋就从他的鼻梁上擦过,哧啦一声将面前的黑纱撕裂了。
斗笠掉落下来,一头长发披散着,像月光和锦缎。丞相露出他的面容,被火光照亮了,长眉深目,气象庄严,眼里色彩氤氲。
他一直都有这样雍容的气质,就算穿着风袍握着软剑,一眼看上去,似乎仍然是锦衣华服,团花如意层台耸翠。南国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朗朗的美男子,让将军日思夜想,寤寐难忘。
丞相手上动作没有停,他在空中腾跃的时候,从怀中摸出几张符纸,顺手在旁边的火盆里点燃了,一挥手将其掷出。
丞相在地上站定,风袍赫赫飘扬,几张符纸燃烧着火焰,在他身后慢慢沉下。好像他站在那里,世界都被他抛在脑后。
霎时,火光大盛,几张符纸都化作了毒蛇和猛兽,怒吼着朝少年扑过来。它们有尖利的獠牙和爪掌,眼眶里飘摇着金红的火焰,周身迸射出岩浆般的火星。
丞相一抖手中的软剑,那软剑咔咔作响,刹那间蜿蜒着伸长,像出击的响尾蛇,迅速缠上了少年的腰。丞相用力一扯,剑锋一下子卡进少年的皮肤里,鲜血丝丝渗出。
少年不甘示弱,他几下子摆脱了,赶上来与丞相和一群野兽缠斗在一处。
虎头海雕在夜空中盘旋两圈,不再移动。它略微升高一些,免得翅膀鼓动的声音惊动地面上的人。
将军驻马,他抬头望望天上的大鸟,抬手示意队伍停下。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城市的正中心,异族暂时还没有打到这里来。
黑黢黢一片,看不到半点灯火,连说话声也没有。
队伍中的士兵面面相觑,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绷起了神经,扫视着四周一切。城中垣墙林立,有些人家的墙头,还种着五彩的野花。
将军没说话,他闭上眼睛细细地听周遭的动静,人声、风声、鸟鸣声,在那一刹那涌进他的脑海,尔后又迅速沉寂下去,渺渺杳杳,横无际涯。
当将军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确定了目标所在的方向。将军的听力异于常人,方圆几里的一丁点声音都别想逃过他的捕捉。
很快地,将军打着手势安排好了部下,士兵们分成几列,悄无声息地隐藏进阴影中。骑兵下马,把马牵到不同的路口,静静地等待。
乌罕那提氏此时正独自骑着怪物走在城中的街巷里,就离将军的队伍两条街。她手中提着双刀,刀锋上的鲜血已渐渐干涸,刀刃上倒映出她的面容。
怪物慢慢地走着,鼻息间白雾缭绕。乌罕那提氏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她一双翡翠色的眼眸扫视着街道,看到紧闭的房门,墙脚散落的几个果子,还有墙头的花。
突然,她听到有杂乱的马蹄声响起,好像是四面八方有很多人在骑着马奔跑。乌罕那提氏在一个纵横交错的路口停下,再不往前。
余光里,两旁不远处的巷子里不断有骑着马飞奔而过的人影,一晃而过。定睛再看时,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她座下的怪物开始不安起来,拿尖利的蹄子刨着地,喉中发出低沉的吼声,喷出来的鼻息也加重了不少,白雾在街巷中弥漫起来,遮挡了视线。
乌罕那提努力地响辨认危险来自何方,但她的听力并没有将军那么奇异,周围忽远忽近的马蹄扰乱了她的判断。
蓦地,正前方的巷子里走出来一个人影,骑着马,慢慢地,不疾不徐。
“你是何人?”乌罕那提举起手中的刀,对准了雾中的影子。
对方停下来,没有下马,也没有其他动作,他的声音透过白雾传来:“我姓翁,名渭侨,字崖旗,是镇守这里的将军。”
将军的声音朗朗的,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深彻动听,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落在地面上,激起铿锵的回音。远方的城楼上,有旗帜猎猎飞扬。
“翁渭侨?将军,幸会幸会。”乌罕那提说,她说话的时候带着天生的王气。还有她深刻的五官,紧抿的唇角,有不容置疑的严厉。
“首领为何犯我城池?”将军问,他按着腰间的刀。
“因为你们的士兵杀死了我们的公主。”乌罕那提回答他,果断而坚决。
“首领真是不严谨,无凭无据地,怎么就随意栽赃嫁祸。”将军看着另一头骑着高大怪物的身影,面上带笑,“恐怕是看我新官上任,想来个下马威吧。”
“将军要是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反正我们之间打仗都打习惯了,也没啥意思。将军的武功我还没见过,不如借此机会,切磋一番。”
“承让承让。”将军顺着她的意思打溜转。
一直在天空中盘旋的虎头海雕忽然发出一声长啸,丞相被这声音惊到,他回头朝城中望一眼,顾不上那么多了,径直把少年仍在兽群里,孤身掠上城楼,用他绝顶的轻功往城中赶去。
☆、福星
“将军,”乌罕那提氏掂掂手中的弯刀,“既然我们都遇上了,不如比试比试。我赢了,我要这整座城市。我输了,我撤兵。”
“你们的疆土那么广阔,还差我这一座城池?”将军骑马走上前一点,不小心吸入一口白雾,喉咙中瞬间灼烧一般痛起来,还有丝丝的血腥味。
该死。将军心里暗暗地骂一句,他面上没什么表示,毕竟是国家威武赫赫的将军,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来。
“我要的不是这一座城市,我要的是城市背后的一整个国家。”乌罕那提氏隔着白雾对将军说,她面色沉稳,雄心勃勃。
将军轻轻笑一声:“你的野心很大,我很佩服。但也要看,你有没有命来拿了!”
说完,将军拔出绑在腿上的柳叶刀,全数朝着乌罕那提掷去。柳叶刀旋转的时候会发出呼呼的风声,就像春天临近,风吹柳叶一样。
乌罕那提的注意力被柳叶刀吸引过去,她抡起手上的双刀,舞动几下,便把飞来的暗器弹到一边。有几只刀片被她夹在指缝中,一发力,给将军飞了回去。
雾气浓重起来,墙头的野花在这雾气的侵蚀下慢慢枯萎了。将军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里面装着晶莹的液体,散发出一股草木的香气。
将军蘸了一点抹在自己的嘴唇上,然后给自己的马也抹了一点在额心。他用得很小心,倒不是说这药的药效很猛,而是他只有这一瓶了,得省着点用。
丝丝缕缕的草木香气在巷子里弥漫开来,闻上一闻,就觉得天地静好、花叶芬芳,不禁生出一种福寿绵长的滋味来。
这是将军从一位老僧那里得来的宝贝,常年供奉在孔雀明王座下,据说可以消世间一切毒瘴。将军一直随身携带着,毕竟这样的好东西,谁都眼红。
将军没有动作,他在等这药效挥发出来。东西是好东西,就是有一点不好,使用的时候要等上一等。
乌罕那提丝毫不示弱,她打起坐骑,朝着将军冲过来。高大的怪物跑起来像一阵风,蹄子重重地敲击地面,万钧如雷霆。
怪物渐渐逼近了,将军闭着眼睛呼吸,他伸手轻轻拍拍骏马的鬃毛。
骤然,将军睁开眼睛,他拔出白银长刀,听得噌然一声响动,骏马立刻往前奔跑起来。阿难从小陪着将军长大,跟着将军冲锋陷阵,心性相通。
阿难是来自哈萨克斯坦汗国的名马,个头高大,身形匀称优美,四蹄生风。
长刀和弯刀相撞了,乌罕那提氏虽然是个女人,但臂力惊人,将军的上臂被震得生疼。异族向来以力量著称,这个大首领,自然也是不同凡响。
其实这是将军第一次见到异族的大首领,之前他一直以为赫赫有名的乌罕那提氏会是一个威武刚强的男人,没想到天生勇猛好斗的异族人的首领,居然会是这样一位女性。
大概除了面容,她的威武刚强与男人没什么区别。将军想。
国家曾于异族有过多次交战,但来的都是旁支的首领。这位乌罕那提氏倒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颇有神秘色彩的一位传奇人物。
传说乌罕那提之前也只是一个小小部落的首领,后来不知得了何方神圣的帮助,竟在争夺王位的时候一人屠军三千,带着自己的军队横扫北方整片大陆。
这是北疆人津津乐道的传奇,乌罕那提氏确实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字。也许原本并没这么玄乎,不过传来传去,就变得神魔莫辨了。
还有人说,北方的冰海里住着神仙,乌罕那提经常去朝拜他。当年就是这位神仙下凡,帮乌罕那提一统大业。不过后来神仙没有回天上,而是在人间住了下来。
玄玄妙妙的,将军听多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从来不曾在意。
人间多好,将军想,有国家,有丞相,一颦一笑都是人间烟火味。
将军在与乌罕那提打斗的时候,一不小心又想起了丞相,丞相的那个笑容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带着一年四季的春天,永不老去。
将军的神思恍惚了一下,就被乌罕那提找准了空子,她亮出护腕上隐藏的匕首,看准了将军心脏的位置,眼神突然变得阴鸷,像捕食的雄鹰,迅速出击。
将军一看情形不妙,赶忙骑在马上侧身躲过。乌罕那提的速度犹如响尾蛇,再加上不俗的臂力,竟将匕首深深刺进了将军的肩胛骨!
千钧一发。将军猛地仄身,带着匕首脱离了乌罕那提的手。他从马背上跃起,一手狠狠拔掉戳在肩胛骨上的利器,一手挥刀往怪物的四蹄砍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将军要把乌罕那提从怪物背上逼下来,一旦到了平地上,凭他天下第一的格斗术,无人能近身。
将军这一刀汇聚了不少内力,刀刃旁都荡起了锋锐的气壁,所及之处,墙石开裂,尘埃翻涌。
怪物抬起前蹄迎上将军的刀刃,却不想一下子就被震断了前肢。怪物疯狂地怒吼着被掀翻到一边,它背上的乌罕那提氏被甩下来,在地上翻滚一圈,拄着弯刀半跪着。
她猛地咳了一下,一口血就吐了出来。很显然,在怪物倒地的时候,她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已有内伤出现。
将军落在地面上,捂住肩上那个撕裂的伤口,汩汩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方才凝聚内力耗费了他不少力气,更加速了出血的速度。
二人对峙着,空气突然静下来。
此时天上盘旋的虎头海雕再次发出悠扬的啸声,收敛翅膀笔直地俯冲而来,接二连三跟在它身后的,是常年飞翔在北疆荒原上的巨型鹰隼。
猛禽的翅膀扇动起来呼呼有声,竟将那浓厚的白雾渐渐吹散开去。在一群大鸟中间忽然有出现星点的火焰,伴随着火光而来的,是一个人影,一跃而下。
乌罕那提抬手去遮挡无处不在的狂风,吹得她有点睁不开眼睛。还有飘落的羽毛,洋洋地,像是在下雪,尽管现在还没到中秋。
那些飘落的火焰化作金色的乌鸦,扇动着带火的翅膀,从那人的背后冲出,围在了乌罕那提的四周。
“翁渭侨,好久不见,想我吗?”丞相裹住自己的风袍,与将军背靠着站立。
风中无数燃烧着的灰烬都化成了金乌,翅膀上的火焰招招摇摇。那么鲜艳明媚的颜色,就像丞相,他来的时候满世界都是巍巍的明光。
将军握着长刀的手松了松,他莫名有点心安,虽然不知道丞相一个读书人哪里来的这些奇妙术法,但他就是觉得相当安定。
就像跨过千山万水,看到的仍然是故人归来。此前所有的什么家国天下,什么大雪满山,都不重要了。
鱼沉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别离若有相遇,也算不得苦。
“鹤山?你怎么来了?”将军略微侧身,手中的长刀抵着地面,他盯着乌罕那提的动静,唇角却带着微微的笑意。
多少时日没有在说起这个名字了,一琢磨,便是无穷的滋味。
丞相撩撩自己的头发,说:“想你了,我就来了。不巧,碰上战乱。”
“巧了,我也很想你。”将军轻轻说,只让丞相一个人听到。他的声音带着绵长的眷恋,辑商缀羽,潺缓成音,能让丞相一下子着迷。
城里城外到处都是火器爆炸的响声,天空中无星无月,鸟群铺天盖地。浓重的烽火和狼烟在荒原上飘散,沉重的号角在叩击古老的大地。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了,在一江春水的相思里,一切自然的苍凉,都变成了背景。
人间真好,即使是天灾横生人祸横行,其中也能有温暖的情意。
“明天再一诉衷情吧,我们先做正事。”将军一震手中的长刀,发出嗡嗡的刀鸣,他跨出一步,带起波浪般的气流。
丞相抽出缠在腰上的软剑,浮在他身旁的乌鸦霎时朝着乌罕那提发起攻击。
城外,火海连天,火中有野兽在四面奔袭,不少异族丧生于兽口之下。那个蓝色眼睛的小孩,被一群毒蛇和胸罴围在中间,左右突围不得,身上伤痕累累。
他的匕首对这些幻化出来的动物是无效的,把他们打散之后又会有更多的野兽变出来。那些灰烬,都像是活物一般,一生二,二生四,生生不息。
不知持续了多久,将军的援兵就到了。烽火一层层地传过去,想必远在帝都的皇帝,马上就能得到消息了吧。
援兵一到,顿时士气更上一层。异族的几个将领虽然勇猛,但也渐渐显得吃力起来。他们在城中还遭遇了将军早先布下的埋伏,打巷战可不是他们特长。
乌罕那提以一对二,她有当年屠军三千的魄力,但在两个对手武功都不赖,而且还有猛禽攻击的情况下,稍落下风。
天气突然就下起雨来,雨中夹杂着细细地灰尘,草木香气被雨水一浸润,越发清澈起来,好似叶苗初长,万物勃发。
双方僵持不下,乌罕那提裸露的一只手臂被长刀砍出了一个口子,深可见骨。
她的胸口、背上、腿上,都是软剑划出的无数细小的伤口,阵阵刺痛。
一来二去丞相有点烦了,他思忖着要怎么快速对付这个女人,正准备从怀中摸出几张符纸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大喊:“住手!”
丞相吃了一惊,他循声望去,灰蒙蒙的雨中跑出一只白鹿,长着巨大而高耸的鹿角,周身是明亮的白色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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