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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有相逢-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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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吃了一惊,他循声望去,灰蒙蒙的雨中跑出一只白鹿,长着巨大而高耸的鹿角,周身是明亮的白色皮毛。
鹿背上骑着一个十□□岁的少年郎,穿着异族的战甲,有一头白金色的卷发。他有着异族人深明的五官,眉毛很淡但是细长,一双翡翠色的眼睛如碧波荡漾。
他脖子上挂着玛瑙,耳畔垂挂着珍珠和玉石。将军第一眼看到他时就认出来了,那是异族旁支的族长,图甘达莫古道恩!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位重量级选手登场,期待阿图接下来的表现!
☆、落定
图甘达莫扫视了一下四周,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了,一扬手把里头的粉末洒向厚重的白雾中,随之而来的,就是莫名的香气。
雨下大了一些,淅淅沥沥的,落在脸上带着丝丝的寒气。粉末很快被雨水润湿,然后沉淀到地上,很快,那些剧毒的白雾居然慢慢地消失了。
丞相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方才吸入了不少毒气,肺中灼痛难忍。
将军一把将瓷瓶塞到丞相手中,一边紧握着刀,一边说:“蘸一点来抹在嘴唇上,驱百毒。”
“这小玩意儿这么灵光?”丞相难以置信地问。
“别管他灵不灵光了,涂上再说吧。”将军停顿一下,“事态紧急,要不然,我就亲自给你涂了。”
丞相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拿着瓶子有些愣。转而低下头,垂下了眼睫来掩盖自己的情绪,他的唇角带着笑意,明媚得像春天。
将军杀心起来了,他本来就常年生活在战场上,没那么多耐心去磨蹭。方才乌罕那提还没解决,现在又来一个古道恩,他见一个杀一个。
乌罕那提趁着这个空档,一抹手臂上渗出的血液,抄起腰间的鸳鸯刀就朝将军劈过来,她的力道很足,老远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杀意。
将军毫不畏惧,他生来是英才,从来没有畏惧过谁。将军手中握着长刀,这是他的宝贝,握住它就像握住命运的咽喉。
那边,图甘达莫对着将军举起了手中的弓箭,他出箭的速度奇快,连瞄准都不需要。一支箭呼啸而来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来不及反应。
突然将军的后脑被钝器狠狠砸中,天旋地转,方才嗡嗡作响的声音顿时大风过境般涌起,像脑中那根弦忽然就断了,琴音袅袅漫散。
丞相一旋身拉开自己的风袍把将军裹住,把自己的后背暴露在箭头前方!
霎时,千钧力道的长箭就贯穿了丞相的胸膛,血液喷涌而出。
将军昏过去了,手中的长刀突然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上。丞相抱住他,拿黑色的风袍将他裹在怀里,殷红的血液滴落在将军的脸颊上。
雨沙沙地下着,落在墙头的野花上,风中传来号角声,远方有明亮的火光。
图甘达莫大吃一惊,吼道:“你为什么要挡箭?!”
丞相愤怒地盯着他,咬牙道:“是你们……违约在先!赶紧带上你的兵,滚回去。这笔帐,本官日后找你算!”
雨水打湿了将军的脸,他安详地闭着眼睛,神色和平。丞相披散着头发,发梢上沾满了晶莹的水珠,他剧烈地喘着气,紧紧地抱着将军不放。
图甘达莫没有答话,他跳下白鹿,拉过一旁受伤的乌罕那提,扶她坐上白鹿的脊背。图甘达莫回头看丞相,雨中,丞相抱着怀中的人,慢慢地蹲下来。
“愣着干什么,回北疆去。”乌罕那提严厉地命令。
图甘达莫看她一眼,一翻身骑上白鹿,往南门奔去。鹿蹄声清脆硬朗,在这样沉重的夜色中,显得鲜活明亮。
巷子里一下子远离了战场,重归寂静,只有雨声充斥着,在路面上积起水流。
丞相跪在地上,把将军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替他挡去雨。将军面色安详,安静地像是在做白日的梦,野花的花瓣和着水流从他身边淌过。
丞相突然有点后悔,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他长长舒一口气,将手探向贯穿自己胸膛的长箭,握住了,用力将其拔出。剧痛袭击了他的四肢百骸,丞相差点没招架住。他闭上眼睛,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哐当。
丞相把箭扔出一丈远,他恼怒地绷着嘴角,原本眼角眉梢的风情全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愤怒。
“好了将军,我带你回大营里去。”丞相轻轻在将军耳边说,擦去他脸上的血液,“睡一觉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背着将军,捡起掉落在雨水中的长刀,一步一步往军部大营走去。
走出巷子的时候,南方传来异族的号角声,萎萎的,没有进攻时那样自信。紧接着,城楼上的青铜号角再次吹响了,昭示着难得的胜利。
丞相站定了,看到东方微微有点泛白,被大雨遮盖了,灰蒙蒙的看不真切。空中盘旋的鸟群逐渐散去,高昂的呼啸声此起彼伏。
他偏头蹭蹭将军的脸,微微笑着说:“将军,黎明来临,天就快亮了。”
此时,皇帝背着手站在栏杆旁,看远方的烽火照亮高台。夜色迟迟不退,黎明正在从天际升起。西方,月亮沉没在群山背后。
皇帝一夜未眠,自从烽火点亮了之后。
“掌印,天都快亮了,战事该结束了吧?”皇帝轻声问,风吹动他宽大的衣袍,在宏阔的山野下显得有些单薄。
“将军神勇无敌,所向披靡,想来,应该早就解决妥当了。”
掌印站在旁边,他陪了皇上一晚上。皇帝屏退了旁人,掌印悄悄握住他的手,感觉到皇帝在微微颤抖。
“朕记得,上回异族来进犯,也曾是这样的烽火,烟气遮天蔽日。”皇帝低垂着眼帘,“朕坐在明堂上,看起来四平八稳的,心里却不知乱成了什么样。”
“不要怕,我们的国家,少年多英才。”掌印牵着皇帝的手,低头看着他,“丞相大力举荐的人,一定不会出错。”
皇帝靠在他怀里,裹紧了身上的龙纹袍子,透过不明亮的天光,看着烽火一层层熄灭下去。
半晌,他才喃喃:“不是怕他出错,是怕朕自己出错。你看这江山,北有异族,南有我那小舅舅,都眈眈盯着朕呐。”
掌印摸摸皇帝的头发,下巴抵在他的发心,说:“没事的,我们有丞相,有将军,有文武百官,有富足的国库,还有什么不满足?”
皇帝愁情满怀,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把脸埋在掌印的臂弯里,不再言语。
掌印伸手弹弹皇帝的眉心,笑着说:“再不济,还有我啊。”
皇帝难得闷闷地笑出声来,他抬手环住掌印的腰身,慢慢地听天风吹过。
“嗯,我还有你呢,从小我就喜欢你。”皇帝说,声音惆怅难当。
过了一会儿,皇帝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他问掌印:“丞相今年多少岁了?还没有娶妻吧?”
掌印看了一眼皇帝,说:“丞相二十七了,还没有娶妻。”
“哪天叫他来一趟,朕给他赐婚。”
“皇帝为何突然要给丞相赐婚?”掌印微有些惊讶,“相爷恐怕不会从。”
“不从也得从,有朕来做媒,天下哪有人有这个福分,他要是真那么没眼色,朕手下可不会留半分情面。”
“你为什么要挡箭?!”
“是你们违约在先!”
“带上你的兵,赶紧滚回北疆去,这笔帐,本官日后再找你算!”
“黎明来临,天就快亮了……”
将军猛然惊醒,大汗淋漓。梦中不知谁人在他耳边说了很多话,还有很多个声音,缠绕在一起,像潮水,涨起又退下。
眼前没有了大雨,没有了铺天盖地的鸟群,没有了朦胧的白雾,只有一屋子暖黄的灯光。
桌上点着灯笼,灯下铺着雪白的宣纸,明窗半开,桌椅依旧。
将军忽然有种恍惚之感,好像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自己白日里的一场梦,醒来了,依旧是花好月圆。
忽然一阵晕眩袭来,剧烈的头痛才让将军想起这不是梦境。他记得有什么人拿钝器从后面砸中了他的脑袋,让后就昏了过去。
“将军,你醒了?”突然有人说话,温温的,很熟悉的声音。
丞相坐在里边的床榻上,靠在窗边,身上拢着青花长袍,长发披垂。丞相脸色有点差,平日里红润似朱砂的嘴唇也失了些血色。
他看着将军的脸,目光微微动了动,甸甸的,里头有无数种情绪。
将军看他坐在旁边,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把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将军此时裸着上身,肩上那个伤口已经细心地包扎过了。
“相爷,您怎么在我床上?”将军惊奇地问。
“怎么,本官占你一张床,很过分吗?”丞相微微侧转身子,免得牵动胸口那个血洞。他看着将军,嘴皮子一点不饶人。
将军忽然就笑了,时隔多日,丞相还是那个丞相,一定都没变。他骄傲自大,糊涂健忘,时常记不清人的名字,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是丞相就好了。
“笑什么笑,本官长得一点不好笑。”丞相顶他一句,转而扭头看窗外的景色,唇边不自觉地也泛起了笑意。
将军甩甩头发,把晕眩感统统扫除。他坐过去一点,坐在丞相身边。他朝窗外看去,底下是士兵们在忙着清扫战场,人头攒动。
丞相换了个姿势坐好,好让将军挨得离他近一些。丞相这些小心思,将军自然是心领神会。他坐过去,肩膀挨着肩膀。
将军瞧出了丞相的异样,问:“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袍子掀开来,我帮你看看。”
丞相没听他的话,反而拉拢了袍子,说:“将军,我里头没穿上衣,您怕不是想趁机揩油?”
“不知上回没经过我同意,主动抱住我的那个人是谁。”将军说。
丞相一下子噎在那里,这事是他做的没错,没想到将军会拿这个来塞他的嘴。丞相满腹的诗书现在突然百无一用了,将军也是不容小瞧的角色。
当初举荐他的时候,以为他不是很强势。现在看来,算是丞相看走了眼。
不过,再强势,也是自己举荐上去的,还不是得被压得死死的。
丞相心里得意起来,这个将军,确实是为可造之才。当然,不仅仅是在带兵这一点上。
“将军,多日不见,跟本官顶嘴的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
“哪里哪里,都是丞相教会的。”
丞相虚虚地点他几下,笑道:“看你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本官就给你看一眼。要是趁本官不注意,多看了几眼,仔细你的皮!”
“谨记相爷教诲。”将军说,他眉眼鲜明,一下子刻进丞相心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腾昱一迦的地雷!
秦九爱你们!
☆、衷情
“胸口上中了一箭,血淋淋的。”丞相说,他拉开青花袍子的衣襟,露出包扎好的前胸和后背,白色的绷带上染着点点的血迹。
丞相面色安详,除了略显苍白。老大夫给他刮去伤口上的碎肉的时候,丞相嘴里咬着布条,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那时周围的士兵都转过脸去不忍看,老大夫说先生您痛的话就喊出来吧,丞相拧着长眉艰难地笑,默不言语。
将军扳过丞相的肩膀,细细地端详他的后背。丞相是精雕玉琢的读书人,再加上他练过不少时日的武功,背上的线条优美又漂亮。
将军一下子就着了迷,上回在丞相家里与他一同洗浴,将军没敢乱看。都说丞相是难得的美男子,这样的身段,确实是无双的姿态。
南国桃李花,灼灼有辉光。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将军胡思乱想着,他心下有点慌张,又有点向往,缠缠绕绕的,一下子把他的思绪带出去几千几万里。
“将军,说了只看一眼,您这么盯着本官看,可是不合规矩。”
丞相的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半眯着眼睛戏谑道。他微微抬着下巴,脸上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微微笑意,心里的那点情思,难以言喻。
将军被丞相这一句凛了一下,他慌忙收回神思,不能让丞相看出破绽。
“这是图甘达莫干的?我要弄死他。”将军说,声线稳稳的,如泉出深涧。
“本来他是要射你的,我把你砸晕了,好巧不巧,正好射中了我。”丞相愤愤地说,他坐得累了,微微靠过来一点,靠在将军的身上。
将军替他穿好青花袍子,见他靠过来,就用毯子裹住他。这时正当日暮,荒原上吹起了凉风,灌进窗户里,四处都是飕飕的凉意。
“这北方的天气,倒还是比中原要冷一些。”丞相虚虚地靠着将军,蜷曲着双腿,远远地望着窗外的景色,空旷的苍穹中,有鹰隼在盘桓。
将军揽着他,同样也虚虚地不敢压实。将军心里有些矛盾,就像有很多话他忘了要怎么说,有很多事他还没有做。
“到了冬天,远方那座山峦就会覆盖上大雪。”将军抬手指给丞相看,“我经常到那雪山下去跑马,听大风从耳边漫过。”
“帝都很少下雪。”丞相轻轻地说,“泸州从来没有下过雪。”
他的语气里有些怅惘,带着点萎靡的叹息,被野风一吹,倍添凉意。
将军心里动了动,他说:“没事啊,丞相以后多来边疆看看,如果是春天,我就带你去骑马踏花,如果是冬天,我就带你去看城中连绵的大雪。”
丞相眼睛亮了起来,他转过脸来看将军,眼角眉梢都是情意:“此话当真?”
“当真。我是将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丞相又矮下了眉毛:“你看我这糊涂健忘的性子,哪天我要是忘了,将军可别等太久。”
“不会的,丞相聪明练达,我说的话,丞相从来不会忘。”将军笑着说,他说的都是实话,丞相再怎么忘性大,对将军,倒是格外上心。
丞相轻哼了一声,他面上又有些得意了,丞相骄傲自大,最喜欢听恭维话。
“相爷,说起来你怎么有空跑到我这儿来?您不在帝都,皇帝拿着了,不怪罪?”将军问他。
丞相无聊地拨弄一下头发,面带志得意满的神情,说:“本官这么精明的人,这些事自然是安排得周周到到。本官还不是听说异族来进攻,火急火燎地就赶来了。路上奔波了三四天,可把本官累坏了。”
将军喜欢听丞相这样说话,傲然的,谁都不放在眼里。
“看来相爷对我,还是颇为上心啊,真是受宠若惊。”将军打趣他。
“怎么能叫受宠若惊呢。”丞相拍他一掌,“应该叫宠辱不惊。你是将军,要稳稳的,别让人看出漏洞来。”
“相爷教训的是,是我学识浅陋了。”将军依着丞相的性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谁叫丞相当初举荐了自己,怎么的也算是大恩人。
丞相眼尾的弧度很漂亮,笑起来有浅浅的纹路,他的目光不似常人那么单薄,而是带着千万种情绪,方塘一鉴开,云影共徘徊。
就是这样的面容,让将军日思夜想,寤寐难忘。
“莫说咯,我被皇帝关了禁闭,还撤了我批红的权力,我这个丞相,做不动咯。”
“怎么会。”将军把窗户稍微关上一点,免得丞相被风吹冻,“丞相这么精明的人,还怕斗不过皇上?”
丞相搓搓自己的手,刚才被风吹着,有点冷了。他说:“将军你这番话要是被皇帝听到了,那可是大罪,要革职的。”
“只有你听见,其他没人知道。”将军停顿一下,“你很冷吗?”
丞相点点头:“有点。”
将军没说话,他牵过丞相的手,握在手心里,拿毯子悄悄盖住。像小孩子,把自己的宝贝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
丞相垂眸看看将军的举动,他的长眉深目此时都舒展着,被烛光一照,氤氲和暖。丞相悄悄翻过手掌,寻觅了两下,最后和他十指相扣。
“鹤山,你曾说我跟了你,必定是福寿绵长万寿无疆,我还真有点信了。”将军喊丞相的名字,他难得喊一回,一听,便是滋味无穷。
丞相眉梢带喜,嘴上却不绵软:“那都是本官说来骗你的,半仙专门招摇骗撞。”
将军却不管:“这回你一来,我们就胜利了。我现在活得好好的,不然,要是真见不到你了,我心里不甘心啊,被你占了那么多便宜,不能就这样算了。”
“将军,你心胸好狭窄哦。本官不过是占了你嘴皮便宜,不用这样揪着不放吧?”丞相佯装着蹙起长眉,翻脸就不认账。
“相爷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个糊涂健忘的名声,改不掉咯。”将军笑他两句,“不过,相爷您这一手变戏法的好技术,是从哪学来的?”
“什么变戏法?”
“那头狮子。”将军提醒他一句,丞相向来不记事。
丞相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将军说的是哪门子事情。他一想到这个,语气就变得沾沾自喜起来:“那是上游道长教的,秘不外传。”
将军恍然大悟:“果然是青城山的道士,这样玄妙的术法,其他人难出其右。”
“谁叫本官当年混江湖的时候,结识了这么多奇人异士呢。”
“丞相也混江湖?”
“那当然了,本官江湖朝堂,两边通吃。不过我平时不太喜欢炫耀,所以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丞相面上表现得相当谦逊,实际上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之外。
丞相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他揭开毯子,撑着身子想要下床去。一不小心牵动胸口上老大一个伤口,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将军连忙把他扶好,让他安安静静地坐回去,说:“你想拿什么?我去帮你吧。”
丞相裹好毯子,上面带着将军暖暖的余温,他抬手指指旁边椅子上的衣服,说:“我衣服里还有剩下的几张符纸,你把他们找出来,我再给你变个戏法。”
将军下床去翻找,他在丞相的衣服里摸到一叠纸,翻出来看了,却是自己当初写给他的信。
那叠信已经被折叠得很旧了,看得出来,有经常翻动的痕迹。一股松烟的墨香扑散开来,带着点陈年旧事的意味,有种恍惚的感觉。
将军心里像有什么被拨动了,琴音袅袅漫散。绵绵的相思一下子涌上来,犹如梦中反复出现的花海,春天铺天盖地而来。
“渭侨,你还没有找到吗?”丞相说着就要起来,“我来吧。”
“我找到了。”将军回身去把丞相按在床榻上,坐在他身边,手中攥着厚厚一叠信纸。他把符纸抽出来,递到丞相手上。
丞相一眼就看到信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他顿了顿,看看将军的脸色,说:“这个怎么也被你翻出来了。”
将军一张一张地看自己写的信,眉眼低垂,说:“原来你一直把它带在身上。”
丞相没看清将军的神情,他抿着嘴笑:“你写给我的信,当然要多看几遍。不然……我就忘记了。”
将军把信纸收好,抬起眼睫看丞相,他的目光里有氤氲的水汽,说:“相爷为何对我这么上心?”
“你是我的将军,我一手把你举荐上去的,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记住你的名字。渭侨,当初我就说过,我会对你很好的。”
将军眼里蒙上氤氲的雾气,他看着丞相,笑起来,然后抱住他的肩膀。
丞相愣了一下,他下巴靠在将军的肩头,眨了两下眼睛,把想哭的酸意压下去。他抬手搂住将军的腰,轻轻巧巧的,看不出一点错处。
将军抱了丞相一会儿,丞相拍拍他的后背,说:“先放开,看我给你变戏法了。”
丞相坐到窗户旁边,很快地用符纸撕出许多飞鸟的模样。他让将军把烛台给他拿过来,伸出食指小心地往燃烧的火焰靠过去。
“你要干什么?这样会烧到的。”将军吓了一跳,一下子移开了烛台。
丞相皱起眉头拍他一巴掌,说:“你质疑我的手艺不成?拿过来,本官熟练的很。”
将军没法,只好把烛台端到他面前。
丞相手指在烛芯上一碰,一团火焰居然被他转移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将军被这奇妙的术法惊到了,他坐在丞相旁边,看着他的动作。
丞相掂起一张燕子形状的符纸,用手中的火焰将它的眼睛点燃了。转瞬之间,那符纸好像活了一样,燕子的翅膀竟然扇动起来,呼啦一声就飞出了窗户。
丞相接二连三地点燃了很多符纸,那些带火的飞鸟依次飞上天空,在暮色中盘桓鸣叫。将军把窗户打开,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
百鸟在天上自在地徘徊,将军那只虎头海雕也到鸟群中去凑热闹。火光点点洒落,地面上劳作的士兵都抬起头来看这奇妙的景象。
鸟鸣声像祝福,从天穹上落下来。
“你看那火星,”丞相指给将军看,“像不像飘雪?”
将军仰望辽阔的穹庐,看无数火星落下来,凉风醺微,地厚天高。
“像。像初冬第一场小雪,很难忘。”将军说。
☆、平安夜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两位演员的戏外生活,人设性格可能与正文不同。
以后还有很多戏外生活大爆料哦!
秦九祝大家平安夜快乐!你们吃苹果了吗?
明日发糖。
晏翎朦朦胧胧醒过来,身上盖着绒线毯子。窗帘半开,阳光照着窗台上一盆一品红。他动了动身子,眯起眼睛看房间里的吊灯。
前几天翁渭侨把这花从花店里带回来,说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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