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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有相逢-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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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再铁石心肠,听将军这哀怨的语气也该心软了。他走回床榻边上,俯下身来在将军的额头上了亲了一口,语笑嫣然,连带着月光也变得多情起来。
将军也不再耍小脾气了,他挨在丞相旁边,寻觅了两下,把头搁在丞相的颈窝里,闻着他身上团团的桂花香,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马上就要中秋了。”丞相拍着将军的背,淡然叹道,“咱俩算是团圆了。”
窗外的明月西斜了,月光如白霜爬满床头,夜色中传来一两声鸟叫,忽而又像是远在千里之外。
将军听他的语气有点怅惘,垂着眼眸轻轻说:“你想家了?”
“想家啊,一直都想。”丞相说,不管他有多少愁情,面上总是带着笑。
“你以前是怎么过中秋的?”将军好奇,丞相二十七岁的年纪了还是一个人单过,难以想象之前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丞相想一想,说:“宫里事情多,忙起来的时候也都忘记了日子。有时候还是等下人们端上几盘月饼来,才知道今儿是中秋。”
将军抬头看看他的下巴,伸手摸了摸,说:“你都是一个人过的?”
丞相寻着他的手指亲一口,揉揉将军的头发:“那时候还没见过你呢,你说是不是一个人过的?胡乱吃两口月饼就算过节了,旁的也没什么。”
将军一阵沉默,丞相突然问他:“你呢?说说你没遇见我的时候是怎么过的呗。”
“那时候啊……”将军眯起眼睛回想,“那时候我在军队里守着呢,每年都是我爹回帝都去赴宴。我就坐在山坡上,吹一曲阳关调子,就算是过节了。”
“难怪之前的宴会上都没有见过你。”丞相悠然一句,“要是早点遇见你该多好啊,省的我每年都这么孤单。”
“那怎么早些年不娶个姑娘?你看那些平常人家,到你这个岁数,儿子早就满地跑了。”将军伏在丞相的胸上,听到他平稳的心跳。
丞相一听就动手在他腰眼处掐一把,恨恨道:“这么想我娶媳妇啊?看来得找个日子把你接进我丞相府的大门了,省得你天天念叨。”
将军拍他一巴掌:“别扯那些没谱的,我是个男人,还是翁家的独子,香火不能断了。”
“老翁家的香火,”丞相得意洋洋,“怕是就要断在我手里了。可那又怎么样呢?传宗接代不过是婚姻的附庸,最重要的,还是我爱你啊。”
☆、悄语
丞相说话和缓,声音动听,辑商缀羽,潺缓成音。奈何丞相总是在他耳边说一些不着调的情话,惹得将军心里千回百转,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方才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丞相拿下巴蹭蹭将军的头顶,“你究竟看上了我哪一点?”
将军动了动身子,换个姿势躺在丞相的臂弯里,抿着嘴唇思量一番,再抬起头来认真地看了丞相一会儿,方才说道:“我就是看上你这张脸了。”
将军说的是他的心里话,不说丞相心肠怎么恶毒,作风怎么低下,光凭他这张脸,就足够让自己念想一辈子。将军夜夜做梦,梦中往事潮水一样袭来,而丞相的眉眼始终挥之不去。
丞相披散着一头漂亮的长发,他躺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将军的眼睛。月光照进来的时候也在将军的眼里留下了痕迹,他生得那般好看,有世家大族的遗风。
老不正经的丞相这会儿也难得正经一次,他按着将军的后颈,抬手帮他把头发勾到耳后去,悄声说:“等我七老八十满脸都是皱纹了,将军你岂不是不要我了?”
将军俯身在丞相唇上亲一口,手指勾开丞相的衣襟,垂眸去看他胸口那个伤痕。丞相生来精细,胸口赫然一道伤疤像是璧玉开裂,白卷染瑕。
“哪能呢?”将军的目光在丞相胸口游走,“我的命都是你给的。”
丞相按住将军的手,一用力把他扣进一点,擦着他的鼻尖闻他身上苍山籽的香味,一翻身就按住他的肩膀。
“你还记得本官帮你挡了一箭?”丞相调笑,“那你该怎么报答本官?”
“我都是晏鹤山的人了,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我把整个人都送给你了吗?”将军这下说话不含蓄了,他看着丞相的神色,企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羞赧来。
哪知晏鹤山就是有这个本事,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什么神仙魔鬼都近不了身。将军日夜都琢磨着怎么对付丞相呢,丞相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心思比狐狸还精明,脸皮比城墙还厚。
丞相就是等着将军这句话呢,他歪着脑袋思考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低下头咬住将军的锁骨,痛得将军喊了一声。
将军一下子慌乱,急迫着想把这人推开,奈何丞相半个身子压着他,一只手还扣着他的肩膀,将军心里软,挣扎两下也就由着他去了。
半晌,丞相才松开,撑起来瞧瞧方才留下的痕迹,手指轻轻抹一抹,竟笑得心满意足、风华绝代。将军知道丞相美,却从来没在他脸上看到这么风华的笑容。
红红的印记留在将军的锁骨上,瞅着这用力劲儿,没个三五日是消不下去了。
“好了,本官给你盖好了大印。”丞相笑得骀荡,“这下你算是我晏鹤山的人了。”
果然有文化的人说什么都是情调,还盖上大印,说的跟传圣旨似的。将军一听他这话就急,胡乱着要起身亲眼看看,怎奈他如何也看不到自己的锁骨。
“别瞎扑腾。”丞相笑着拍他两下,满足地侧躺下来,“天晚了,赶紧睡吧。你是我一个人的了,本官会对你很好的。”
将军恨恨地扯过一边的弹花锦缎毯子给自己盖上,整个人都缩在里面,抱着胸扭头去看窗外的月亮。
神勇无敌的大将军在他晏鹤山手里照样是被压得死死的,丞相浑身都畅快起来,这滋味,好似春风过湖,桃花次第。
“别气啊,反正衣服一挡谁也瞧不见,只有咱两个人知道。”丞相温声细语地劝两句,一边好心地帮他整理衣襟,假模假样地遮去红痕。
“懒得瞅你。”将军从鼻子里哼哼,硬是梗着脖子不瞧他。
丞相知道他是嘴硬心软的主儿,面上看起来气哼哼的,实际上心里不知道飘忽到哪里去了。他晏鹤山什么人,尚书郎想见一面都还要觑着他脸色,到了翁渭侨这里,又是亲又是哄,还有什么不满足?
“欸,那咱也甭提这事了。”将军忽然开窍了似的,“说说这回中秋宴怎么操办的呗,说出来咱俩乐呵乐呵。”
丞相瞧他那双晶亮亮的眼睛,就知道今晚估计是睡不成觉了。不过这样也好,别时容易会时难,山川悠远路漫漫,这样的月色,一年中也是不多见的。
“你且细细听我说。”丞相摆出一副说书人的架子,“这大半夜的,也就本官一个人有耐心陪你消磨了。”
“鹤山。”
“嗯?”
“以后在我面前就不自称本官了吧。”将军说着又悄悄往丞相身上靠,“听着怪不自在的。咱俩在一起的时候,无关这些身份。”
丞相把他圈进怀里,顺手抽出一截毯子盖在自己身上。将军顺着他的手帮他盖好毯子,低眉垂目,看的丞相浑身都热起来了。
“听你的,不叫本官了,确实挺别扭的。”丞相笑着挠将军的下巴,整理一下语言,开始用无比泼辣的语调描述往年的中秋宴会。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要让御厨多准备一些乌龙玫瑰馅儿的月饼。明前乌龙茶煮好滤渣,留下清液裹面团,玫瑰捣碎了掺上桂花冰糖,这味道,人间天上几回闻啊。”
丞相说起这些糖糖糕糕就停不下嘴,他日子过得精细,平日里最喜欢吃些新奇的东西,丞相府的厨子来自五湖四海,都是手巧的师傅。
“你不是最喜欢吃凉糕吗?红糖桂花的那个,我记得上回你来我府上,嚷嚷着要把我府里的厨子带回去给你做凉糕吃!”将军一说起丞相的糗事就浑身来劲。
丞相一听面上就挂不住:“那回是贪了两杯,让你看笑话了。”
“不对啊,那之前咱俩在北疆的时候设宴犒劳将士,你明明喝得比我还多,怎的你没醉呢?”将军咂摸出这事有蹊跷,他翁渭侨从来是千杯不醉。
丞相心里咯噔一下,这事他本没在意,怎么现在将军还问起这个来了。丞相看看将军的眼睛,见他正灼灼地望着自己,心中疼了一下。
“那回我在你的酒里加了点仙人醉。”丞相沉默了一阵,终究是说出了实情。
将军的表情硬了一下,讷讷道:“为何要加仙人醉?我是怕你喝太多,就想帮你多代几杯。怎么,你是怕我抢你的份?”
丞相被他这话逗得笑了,揉揉他的头发,将他安稳地按进怀里:“没什么,就是不想看你跟那些士兵拼酒,我心里不痛快。”
将军默然,随后又问:“那你其实是没醉的吧?你后来去干什么了?”
丞相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只得叹一口气,寻了个理由:“我去找锦衣了。”
他没有说图甘达莫的事,他不敢说,这个事情太大,丞相不敢冒险。
“锦衣?”将军思度一下,“那个偷了春风上国图的侠盗?你找他干什么?”
“锦衣是我手下的人,我是他东家。锦衣上回帮我逃出避暑山庄,结果丢掉了他的上国图,我寻思着他估计没什么事做,就去找他派了个任务。”
“那为何把我灌醉?”将军隐约觉得事情不寻常,很多人的话在他脑海中浮现,他心里有些紧张,手上不由得抓紧了丞相的衣领。
丞相觉察出了将军手上的动作,只当他是生气了,便抬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手背,安宁祥和。
“怕你知道了吃醋嘛。”丞相换上一种轻快的语气,“半夜跑出去找另一个男人,说起来容易让人误会。”
“你也知道啊。”将军不轻不重地顶他一嘴,“知道还背着我到处乱跑。”
丞相笑:“好好好,听你的,不乱跑了,去哪都带着你。”
将军听他这话便悄悄地笑了,他清晰地感受到丞相心脏的跳动,新鲜用力,万千的情绪都包藏在其中。将军眉尾如飞燕,一下子飞进丞相心里去。
两相沉默了一会儿,将军复又开口:“鹤山,你心里是不是藏着很多事啊?”
“没遇见你之前,心里都是些窝囊事。遇见你之后,满心都是你。”
将军又笑了,笑得朗照祥和:“要是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你想要什么,也只管告诉我。我有浮云雪山,有千军万马,还有我这个人,也一并送给你。”
丞相听了,他心里有些感动。鼻子酸酸的,像是要落下眼泪来。
“咱不提这些糟心事了,说点其他的吧。”丞相抬手看看自己的手指,“说起来你喜欢吃什么?还真没听你说起过。”
“煎饼。”将军不假思索地回答,“裹着各种馅料,烤干的肉、晒干的小鱼、豆皮丝儿,摊张鸡蛋含在里头,撒上芝麻,你吃一口绝对忘不了!”
“想不到你还真张口就来啊。”丞相揶揄他,果然人不可貌相,将军虽比他大十天,威武赫赫,其实骨子里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
将军闭着眼睛幻想了一把山东的煎饼果子,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喜滋滋地抱着丞相,往他身上暖和的地方蹭。
“别蹭,再蹭要走水了。”丞相压着声音提醒他一句。
将军猛然意识到不对头,连忙松开手离开一点。只见丞相舒一口气,好容易才把那点苗头按下去。
“睡吧,明儿起来再折腾。”丞相哄小孩似的哄他,“养好了精神,才能试试你那长矛,到底能不能穿透我这张盾呢?”
丞相话里话外都是不正经的意思,将军确实累了,迷蒙之间喃喃两句就睡了过去。
丞相听他呼吸匀停,起身瞧瞧他,睡着的模样总算有了点大将的风姿。丞相心中带喜,悄悄在他耳边说:“以后离濮季松远点,我跟他有仇。”
将军动了动身子,也不知听没听清。丞相在他旁边躺下,看着他的眉眼,心里寻思着,明儿回府去向山东的厨子请教请教,我晏鹤山就不信还不能拴住你的胃了!
上得朝堂,下得厅堂,就差一个厨房了。于是,帝都出现了人间奇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公子,竟不顾烟熏火燎,时常出没于灶堂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 拴住一个男人就要拴住他的胃,丞相深明大义。
且看夫夫俩如何秀恩爱吧!
☆、人定
自从管家被丢进牢里,丞相府中的大小家事都落在了花匠的肩上。花匠每天起早贪黑,不仅要修剪花木,还要伺候童子,还要管理账务。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把整个丞相府打理的通通畅畅。
奈何自家老爷是个不着调的主子,每天不着家,也不管事。眼瞧着中秋节就要来了,丞相居然每天乐呵呵地扎在厨房里,熏出了一身的柴火味。
这天,花匠忙的脚下生风。日头正高高挂着,晒得人发汗。花匠在府中各处都转悠过了,硬是没找着老爷在哪里。
童子像往常一样坐在庭前背书,时而去逗弄一下蝴蝶。花匠跟见了救星似的上前去询问:“童儿,相爷在哪呢?”
“在厨房里。”童子一双大眼睛粼粼生动,“相爷这两天一直待在厨房里。”
花匠一听一个头两个大,这老爷是中了什么邪,雍容金贵的公子哥儿居然成天混迹于灶台和蒸笼之间!花匠按胸唏嘘,再这么下去,丞相府里怕是要出乱子!
转过两处回廊,花匠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厨房的位子。他老远就闻到一股热油的香味,心想着这还没到晌午呢,厨房里准备些什么吃食呢?
花匠怀里揣着信封,是方才驿站里送来的。上头题着名字,泸州晏氏的大印盖在下头,花匠一看就觉得不得了,这是丞相的家书。
“相爷,晏氏给您传信儿来了。”花匠还没跨进厨房,首先先把事情禀报了。
里头没人答应他,倒是响起了一阵辣子爆开的滋滋声,一股辛辣的香气扑鼻而来,花匠不由得多闻了几下,估摸着是在做什么丞相的家乡菜了。
“相爷!”花匠又喊了一声,“晏氏给您传信儿来了!”
他就不信丞相还不把家书放在眼里了,再怎么痴迷于厨艺,总不至于连家书都不接吧。丞相天天对着明月思怀,不是在想家还能想什么?
“来了来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总算传了出来,“催命似的催,不就一封家书嘛,至于么你。”
油香穿过帘子迎面扑来,丞相一手打起帘子,站在搁板下头,身上穿着件画眉黄莺刺绣圆领袍子,袖子挽到上臂去,一头长发随便打了个髻子。要不是他那张脸和一身富贵的衣裳,旁人只会觉得这人就是在厨房里打杂的小厮。
花匠大吃一惊,连忙走上前去劝慰:“相爷,您要注意身份啊!这油腻腻的活儿怎的劳烦您亲自做呢?莫不是厨子太差劲?那我回头给您找几个进来!”
丞相擦了擦手,甩开了抹布一手夺过花匠手里的信封,眯着眼睛瞅瞅,也不拆开,只是小心地放进了怀里。
“厨子不差。”丞相转头要进灶火间去,“本官就是想亲自做点东西,毕竟能让丞相亲自动手下厨的人,天下也是少见的。”
花匠一头雾水,丞相的行径他觉得越来越琢磨不透了:“相爷,您说的是谁?”
丞相掂起一颗鸡蛋,熟稔地敲开了,在油烟里咧着嘴笑:“你将来伺候的太太。”
鸡蛋被丞相洒进锅里,平平地摊成一张薄片,沸腾的油炸起来,有些溅在了丞相的前襟,画眉鸟的羽毛被染上了油渍。
花匠在一旁看得直心疼,这一身衣裳半月前才购置进来,当时花了不少银子请了江南的绣娘来做上头的图案,丞相宝贝似的捧进府里,怎得这会儿被热油溅到了也跟没事人似的呢?
“谁家的姑娘这么有手段,能让老爷亲手下厨做饭?”花匠戏谑一句,显然,比起丞相洗手做羹汤,他对这位太太更加好奇。
丞相看起来心情极为舒畅,也不恼,悠然地叹了一声,停下动作瞧外头的阳光,转而滋味无穷地说:“济南翁氏的人,本官这辈子可能就要被他啃得死死的了,渣都不剩。”
奇女子。花匠心里暗暗佩服这位“姑娘”。先前管家闲来无事与他讲丞相的轶闻,载酒买花,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风雅样,二十七年了没见对人动过心。
花匠瞅着自家老爷一脸的满足,心下了然,遂不再多言。不过说来也奇怪,老爷这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风情,连带着外头的阳光都暧昧起来。
丞相忙活着,花匠瞥一眼锅里,抿唇询问:“相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丞相正抬手挥开腾起的烟雾,被辣子呛得眼泪都出来了,面上仍是掩饰不住的得意:“煎饼……哎呀,糊了……”
花匠正欲劝说几句,丞相忽地扭头问他:“现在几时了?”
花匠看看日头,估摸了一下时间,惴惴道:“回老爷,巳时三刻。”
丞相若有所思:“还有一个时辰,还可以再做一次。”
“相爷,您这样有失风仪……”花匠最后挣扎。
丞相这时候满心都是翁渭侨那张脸,眉尾如飞燕,眼里装着浮云雪山,挺拔的唇线让丞相着迷很多次了。为这样的人做一次饭,哪怕还是个男人,丞相心里也觉得这辈子不亏。
“你去一趟将军府。”丞相没理花匠的劝阻,“就说叫他们别急着准备午膳,今儿本官请一顿。”
“要不要写拜帖?喊他们几时前来?”花匠拗不过丞相,只得妥协。
丞相啪一声把刀卡在案板上:“别那么多废话,拜帖省了,他们谁都不用来,本官到时候亲自去请。还有,把阿宁叫来,本官要他来把把关。”
不容置喙的语气,油烟把丞相的神色掩去了,漂亮的眼睛半眯着,专注于手上的动作,正在把一叠嫩菜切成丝。
花匠知道丞相现在心里想着的是哪个人,万分不敢耽误,连忙拱手去办了。
将军正坐在花下临摹丞相的字体,上回抄写的《三都赋》描了不下七十遍,里面的内容倒背如流。将军停下笔,举着两张宣纸对着光比对一番,温温笑了笑。
忽地管家从外面转进来,鸦青长衫悠悠荡荡。管家很少来找将军,这会儿来肯定是有要事禀报。将军连忙从座位上起身,过去把老管家扶起来。
正当将军紧张地等着老管家禀报家国大事的时候,管家一席话却让他感到哭笑不得:“方才丞相府的使者来传话,说今儿中午丞相府请客,将爷您在府中稍候,届时晏大人会亲自来请您去。”
将军一颗悬着的家国忠心这才放下来,转而心里那点儿女情长又起来了,杂陈着,活像开了个酱油铺子,左右不是滋味。
忽地转念一想,连忙朝管家询问:“使者呢?可还在外头?”
老管家被将军的反应吓了一跳,慌忙作揖:“回将爷,使者就在外头,等着老奴去回话呢。”
将军忽而笑了,他收拾一下袖子,转身去把桌上的宣纸整理起来,挑了一张叠好了塞进了信封里,带着管家往堂前去了。
堂前,花匠正坐在那里喝凉茶,外头日光盛,秋老虎势头挺大,这时候了仍然是口干舌燥。
将军脚步轻快,三两步就迎上堂去,他走路时威武赫赫,花匠见了,连忙站起身见礼。心想这将军果然是威武堂堂,料想他的姐妹也必定是个杰出的女英雄。
“免礼。”将军心情甚好,走过去扶住花匠的手臂,可当他看到来人的面容时,面上表情却是一滞。
怎么是花匠?以往来的,不都是那个戴着单边眼睛的管家吗?
花匠垂着眼眸,谦恭有礼。将军心中疑惑,却没有表示出来。他很快谢过了丞相的美意,说了几句福寿绵长的话,把手中的信封交到花匠手中。
“烦请把这个交到晏大人手上,就说是将军给的。”将军抿唇笑着,眼里有光。
花匠自然是没有多想,他赶着回去给丞相复命呢,也就将信封揣进袖子里,拱手告别了。将军一直送他到府门前,站在青砖石墙旁瞅着他没影了方才进门去。
“何老。”将军走回堂前,面色却沉了下来,“丞相府的管家什么时候换掉了?”
老管家姓何,将军小时候就是他照顾的,陪着将军过了二十多年了,将军尊称他一声“何老”。
老管家听得将军这么一问,呼吸停滞了一瞬。将军刚回帝都,很多事情他还不知道,比如上回丞相府发生的血案。
“将军……,这个老奴也不知啊……”老管家的话有些犹豫,将军的面色更加沉郁了,他站在堂上,身旁一瓶栀子花斜里逸出。
“丞相府是不是出过事?”将军的语气很平稳,他坐下来,端起旁边的茶杯晃了晃,但茶杯是空的。将军的手有点抖,心里揪成了一团。
何老眼见着这是包不住了,垂袖叹一口气,方才将那天发生的事如实相告。何老没有亲临过那个场面,只得大概地讲一讲,将军却能从他的话语中听到磅礴大雨,看到剑影刀光,闻到浓烈的血腥气。
鹤山,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你专门去找锦衣来护我的平安,而你却在这繁花烟柳的帝都被人插刀算计?
何老说完了,抬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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