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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有相逢-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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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说完了,抬眼去觑将军的脸色。将军没说话,他垂着眼帘,望着空空如也的茶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何老不知将军为何要为这事烦恼,但他也不敢询问,只得试探一句:“将军,老奴给您倒杯凉茶吧……”
  “不了。”将军把茶杯搁在一旁,绷着嘴角起身准备下堂去。
  这时外头传来叩门声,将军顿住了脚步,何老看了他一眼,赶忙撩着袍子下去开门。将军掖着袖子站在原地,俯身去闻了闻花瓶里的栀子花。
  眼梢瞥见来人,将军心下一惊,怎的会是蒲川和伏羲?转而又有点失望,他其实希望是晏大人来登门拜访的。
  “你们怎么回来了?”将军带上笑容,走下台阶去为二人接风。
  蒲川把背上的长刀卸下来,先让伏羲坐下了,才回身与他的将军表哥说话。老管家招呼着几位仆人来把蒲川的行李和马匹牵走,朝堂上做个揖,便下去了。
  婢女来上茶,蒲川喝了一口,扶膝讲诉了他们游历的一番际遇。将军很认真地听着,时而笑着打趣两句。
  “我们随广陵王上京。”蒲川说,“广陵王已经进京了,准备参加中秋宴会。”
  说完他顿住,环视了一下四周,叫将军附耳过来。蒲川悄声在将军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将军听了,浑身都被冻住了似的,整颗心瞬间跌进了谷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要出事了。

  ☆、坦然

  “阿宁快过来尝尝。”丞相麻利地卷好了一个饼儿,“尝尝这回的味道够不够。”
  童子被叫进厨房里,丞相正一身烟熏火燎地忙乎着。童子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晃着两条短腿,一边吃着丞相给他摸出来的山楂糕,一边瞧着丞相匆匆的身影。
  丞相把饼儿递到童子手中,童子连忙撇起了眉毛,瘪着嘴抱怨道:“怎么还要吃啊,阿宁早就吃饱了。”
  “甭管他,快帮相爷尝尝味道,一口就好。”丞相一甩手挪开了童子旁边的山楂糕,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催促童子,同时一双眼睛里泛着晶晶的光。
  童子学着酸腐的读书人唉声叹气,瞅着相爷这脸色,童子心中有苦说不出。挣扎了半晌,童子方才勉为其难地接下了,左右端详一会儿,才找了个地方下嘴去。
  童子是吃着丞相的饼过来的,丞相做一个他吃一个,前面几个火候没控制好全给烙糊了,童子吃了一口就丢进了簸箕里,差点没把童子委屈哭。
  丞相满心欢喜地看着他吃,仿佛是在看着自己的宝贝。丞相着力想从童子的脸色上看出一丝赞许的意味来,他心中忐忑,握着的两只手也不住颤抖。
  这时花匠匆匆进来,瞧见自家老爷还在不务正业,痛心疾首一番,无奈丞相死了心眼,花匠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禀报。
  丞相听他说完,侧着身子欺近一点,脸上带着狐狸笑:“这回去瞧见你将来要伺候的丞相夫人了不?”
  花匠见丞相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心中斟酌一番,还是如实回答了:“回相爷,想是小姐藏在深闺不肯见人,这回小的只见着了将军大人。”
  丞相拊掌而笑,竟忘了童子手中还捧着一张饼儿的事。花匠不知丞相为何笑将起来,只当他是想起了自己的心上人,心情就忽地开怀了起来。
  “相爷,将军特意差小的给您送封信。”花匠说着把信封从袖子里取出,“请您过目。”
  虽说都是信,但这封信刚递出来就被丞相一伸手夺走了,花匠有些惊讶,难不成这信比自个儿的家书都还重要?
  “几步路的距离还要写信来,”丞相语调和缓,唇边带笑,“也不闲麻烦。”
  花匠越听越不对劲,丞相刚才还风风火火一肚子躁气,这会儿说话怎么就跟春雨杏花一般了?丞相笑起来长眉落尾,眼角情生,连眼尾的皱纹里都藏着情意。
  丞相瞧瞧信封,没有题字,也没盖印,他忽地想起上回将军送来的请帖,上面写着他的名字,自己还在心里嫌弃了一番那书法没什么特色。
  把里面的宣纸展开,丞相上下看了几眼,难为地蹙起眉头喃喃了一句:“他怎么把我写的又给送回来了?”
  花匠一听丞相这么个心高气傲飞扬跋扈的大官,这回居然没有自称“本官”,心中不免称奇,自家主子最近的变化太大了,花匠心中不免也忐忑起来。
  丞相没有多想,三两下收好了信塞进怀里,转身去招呼童子,却见童子已经把半个饼儿吃完了。花生捣成的酱料从薄薄的饼皮中溢出来,光闻着就觉得满室生香。
  “好了。”丞相满意地笑笑,“我就不信这还不能拴住你的胃了。”
  将军与蒲川对坐到晌午,秋老虎的日头烈起来把庭前的栀子花都打蔫了。将军抬眼瞧瞧日晷,心不在焉地听着蒲川说话,心里却想着晏鹤山什么时候来。凉茶添上两盏,堂中的冰块换过一次,悠悠的凉气从地板上升上来。
  蒲川瞧见将军的神色,见他只是低眉晃着手中的茶杯,也不喝,神思不知飘到了哪里。兴许是早上起来清冷,将军穿着一身红褐织金的高领长衣,在这样的日头看着颇有些燥热。
  将军额头冒出了薄汗,而他却仍然是一副神游天外浑然不觉的样子。
  “表哥,”蒲川忍不住说话了,“要不要喊人再添一些冰块上来?”
  将军被他这一声吓了一跳,慌忙眨了一下眼睛掩盖情绪,抬手把茶杯搁在一旁,伸手去解领子上的盘扣:“不了,衣裳穿的有点多,褪去几件就是。”
  将军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晏鹤山那只老狐狸,自己还真被他勾了魂了。奈何丞相一双眼睛烟波潋滟,像苍烟日照下的西子湖,溺死他一个人是足够了。
  心中慌乱忐忑,手上的动作就不麻利,今天穿的这件长衣设计得不太好,玉带钩卡在后头,早上将军也是穿了半天才打整好。
  眼瞧着这扣子解不开了,将军一张俊脸瞬间就红了上来,蒲川和伏羲都在旁边看着,将军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埋了。
  “我来帮你吧。”蒲川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走过去帮将军解衣裳。
  这时丞相正提着朱漆雕花的盒子转过影壁走上来,他一手牵着蹦蹦跳跳的童子,一边又与花匠吩咐着什么,顾盼之间辉光灼烁,言笑晏晏。
  忽而他就被堂上的一番景象给浇了一盆冷水,手上一用劲差点把童子疼哭。
  他日思夜想的情人站在堂前临风如玉树,另一个人一手扯着他的领子,一手又在他的腰带上寻找什么东西。将军时不时催他快点儿,脖子都红透了。
  丞相在这时表现出了世家公子从容的风雅,他不慌不忙地遣散了花匠,低头笑着揉揉童子的脑袋,款步走上堂中去。堂上挂着乌木联牌、山水大画。
  “蒲川你好了没有,再不搞好等会儿有客人要来了!”将军耳朵红得剔透。
  腰后被一只手顶着,然后用力扯了一下,把将军拉得一个趔趄,一个和缓的语调飘到将军心上去:“客人在这儿呢,难得将军挂念。”
  将军突然不吭声了,脸上更红了,心中乱成了一团麻线,咚咚的似在擂战鼓。丞相推开了蒲川,亲自上手伺候将军脱衣服,瞧他绯红的耳根子,心里相当解气。
  “相爷……”将军好半天才想起来要招呼,“您怎的这么早就来了?”
  “不早了。”丞相帮将军把丝绦解开,“怎么,听起来不想让本官来啊。”
  将军慌忙否决,丞相一双手又伸到他立起的衣领里去解盘扣,温温的,带着点柴火的气息,很有人间的烟火气。
  丞相打理好了后头,转到将军身前去,垂着眼睫目光落在将军的脖颈处,就是不抬眼瞧他。手上使坏在将军领子里摸了一把,揩油揩得明目张胆。
  将军瞪他,丞相心满意足地放了将军一马,把他的长衣解开了,趁机在他耳边悄声说一句:“不知道上回那个印子消掉了没有?若是消掉了本官下回再留一个。”
  “回大人,自然是没有的。”将军瞅着外人在场,只得假装正经。
  丞相笑,并不说什么,把他的长衣搭在椅子上,朝着蒲川说道:“这衣服要从后面解,把带子绕出来,往上面一抽就开了。”
  蒲川倒吸一口凉气,突然感觉周遭怎么冷得跟秋天似的。蒲川有眼色,他瞧瞧丞相和将军的脸色就知道事态不妙了。蒲川知道丞相素来强势,脾气不好,这回怕是惹着他了。
  但是脾气素来不好的丞相今天不知怎的没有为难蒲川,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笑容满面,春风骀荡。
  童子此时早就跟将军抱成一团了,童子天天都在丞相耳边念叨着将军,从将军去北疆开始就扳着手指头数日子呢。
  “相爷,您是来请我的?”将军问,一边揉童子的头发。
  丞相把放在桌上的盒子提起来,袖子绾得老高,半截手臂都露在外头,头发也是随意地挽着,用与他外貌不符的语调说:“本官就在将军府里请客。”
  将军沉默一下,蒲川眼色好,抓准了这个机会拉起伏羲向二位大人告辞。将军本想挽留,丞相在一旁言笑晏晏,气势滔天,将军只得喊管家来送他们去了客栈。
  “饭厅在这里。”将军引丞相,桌椅齐整,花鸟相映,头顶上挂着丝绢八角灯。
  丞相摇摇头:“太大了,咱们坐不下这么多人。”
  将军一时语塞,转念一想他就猜到丞相的心思了,于是拱了袖子,和声道:“本官的偏房刚做了修葺,甚是雅静,不如请相爷移步。”
  丞相一听这话就开怀了,抬脚就要走。将军上前来帮他提盒子,却被丞相给瞪了回去。无法,将军只好抱着童子乐颠,看得丞相心里老大一个不乐意。
  将军逗得童子咯咯笑,丞相一把把童子扯开了,叫他帮自己布菜。将军看着,青花碟子,碧色瓷盘,丞相果真是风雅人,吃个饭都这么讲究。
  丞相给了童子放了一盘山楂乌枣还有青梅,编了个理由把他送出去了。童子心里乐颠着呢,没黏着丞相,喜滋滋地就跟着花匠去了。
  将军此时心里紧张得跟要杀头了似的,见童子出去了连忙撩起袍子要跟着,手还没碰到门边,就被丞相一臂给挡住,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将爷,去哪里?”丞相靠着门扉,眉眼和暖,氤氲可餐。
  将军知道自己是被丞相这只狐狸抓在手心里了,反而坦荡起来。他歪头一笑,粲然如斜阳,抬手把丞相按在墙上,看着他的眼睛蔼然道:“我翁渭侨都是你的人了,去哪还不是你说了算。”
  丞相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
  将军低头去闻闻丞相的衣裳,皱眉撇嘴:“身上怎么是柴火味?莫不是去厨房里教训了下人?”
  丞相不答话,勾开将军的衣领,眯眼瞧着他锁骨上的红痕,几日过去有点消减了,丞相笑得痞里痞气:“不过是洗手做了羹汤,要是将军不喜欢,帮我把这身衣裳脱了便是。”
  果然小狐狸斗不过老狐狸,丞相就凭着他这满嘴跑骆驼的不要脸,屡屡让将军败走麦城。这可不,将军脸色僵了僵,接着便臊得脸红。
  但是正事不能忘,将军单刀直入:“皇帝是不是在收拾你?”
  丞相痞气的笑容减下去,眼中的光晃了晃,说:“是。”
  “广陵王要造反是不是?这事是你在谋划对不对?”
  丞相听了这话便笑着薅了将军一把,调笑道:“你说什么醉话,大逆不道,仔细你的皮!”
  将军握住他的手腕:“这事我都知道了,可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是想谋权篡位吧?本来我是一直不信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夫夫大型秀恩爱现场。
晏鹤山:不知道上回那个印子消掉了没有?若是消掉了本官下回再留一个。
翁渭侨:一个不够,起码两个。
晏鹤山:不过是洗手做了羹汤,要是将军不喜欢,帮我把这身衣裳脱了便是。
翁渭侨:脱,现在就脱。

  ☆、良时

  将军本来以为丞相被拆穿之后必定会恼羞成怒,他心中忐忑,手上用劲,就等着丞相出手在他脑袋上敲两个暴栗。
  哪知将军还是不够了解丞相,晏鹤山这种人,脸皮比城墙还厚,四平八稳坐怀不乱,就凭将军这说两句显然不能够激起他的激烈情绪。
  丞相抱着双臂靠在墙上,一半身子照着阳光,将军一手握着他手腕,一手按着他肩膀。丞相听了将军的话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站了一会儿,看着将军的眼睛。
  “柴蒲川告诉你的?”丞相语气微酸,“我就知道他准没在你面前说什么好话。”
  将军听到这话愣了一瞬,显然这已经是委婉地承认了。将军心中掀起波澜,虽然早先他就猜到丞相动机不纯,现在听他亲口说出来,倒还是令人猝不及防。
  丞相抬手摸摸将军的脸颊,日照把他的眼睛渲染得烟光落霭,将军松开了丞相的手腕,抿着嘴唇没说话,垂下眼睫遮掩住神思。
  丞相没心没肺地笑:“我就说嘛,说出来肯定要吓到你。本想过些时日再跟你说的,今天你问起来,也只好如实相告了。”
  他的语气那么轻快,深彻动人,好像是在说着愉快的家事,其乐融融。
  将军沉默着站在他对面,身量纤长,体格高挑。丞相看到一缕光线落在他肩上,忽然想起他之前曾有一个愿望,来日他们并肩站在朝堂上,巍巍如明光。
  “渭侨。”丞相喊他的名字,“我没想瞒着你,这事早晚要露馅。我晏鹤山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说的都没错,我图谋不轨……”
  将军上前一步抱住丞相的腰,他们身量差不多,将军把自己的头埋在丞相的颈窝里,鼻尖闻到他满身的烟火味,却觉得很温暖。
  丞相正想把他满心憋坏了的话一口气说出来,这下却被将军撞了个满怀。丞相慌乱了一下,忙用手去推他,嘴上急急催促道:“我身上全是柴火味,离我远点。”
  “别啊。”将军闭着眼睛,声音绵长,“刚才是谁在我身上动手动脚的?我喜欢你,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柴米油盐酱醋茶,琴棋书画诗酒花,我都喜欢。”
  “我晏鹤山不是什么好人!”丞相拍将军的背,“你不怕我利用你?”
  “我知道你想利用我,不然你当初费那么大力把我举荐上去干什么?咱俩也没发生什么,要是你真对我做出什么事来,大不了相忘于江湖嘛。”
  相忘于江湖,将军说话总是这么豁达。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又好像把什么都看得很开,他预见了所有的悲伤,但依然要前往。
  丞相张了张嘴,一向以牙尖嘴利妙语生花著称的状元郎,这下竟然说不出话来。
  将军有浮云雪山般的眉眼,那是世家大族的遗风,与生俱来的坚毅和宁静。连他的胸怀,都比丞相想象的要宽广很多。
  “你为什么明知道我对你目的不简单,还要说喜欢我?”丞相搂住他的背,絮絮低语。
  将军似有似无地笑了一下:“因为你长得美。”
  丞相抬腿顶他的小腹,怨愤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将军身子猛地一颤。
  将军松开丞相,搭着他的肩,笑道:“喜欢你就是喜欢你,管你那么多心思干什么。我预见了所有的悲伤,但至少现在悲伤还没有来到。何不好好珍惜,莫要荒废了这大好时光。”
  他笑起来那么开怀,如长风过境,把乌云全都吹散开。
  丞相抿着嘴不说话,他随意挽着个髻子,半条手臂还露在外头。按说,这样的打扮,是有失风仪的。丞相没来得及换衣裳就直接来了将军府上,带着他满身的烟火和满心的甜蜜。
  忽地将军凑到丞相耳边,暧昧辗转:“每次都是我说喜欢你,那你呢?你爱我吗?”
  丞相笑起来,他没回答。抬手把将军的脸推到一边,抽身绕出去:“你迟早要栽在你这张嘴上,过来吃点东西吧,我饿了。”
  将军撩开袍子坐下来,丞相把一双玉著放在他面前。玉著尾端抱着金箔,雕着牡丹花,上面还有刻字,对起来是一句诗。
  果然状元郎就是风雅,边边角角都是精细模样。
  丞相却不动筷子,只是自己斟了一杯酒,看着窗外茂盛的竹木,浅尝了一口。竹外过风,沙沙作响,满池塘都是涟漪。
  “鹤山,今儿难得你请一回客,怎的自己却只顾着喝酒了?”将军瞧瞧桌上摆着的盘子,都是些清淡的菜品,中间放着卷好的饼儿,花生酱料的香气直往外冒。
  丞相耳朵一下子红了,喝一口酒压惊:“将军先尝尝,我稍等一会儿,不着急。”
  将军心里猜了个七八分,瞅着丞相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现,将军心中欢喜地恨不得现在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这想着,丞相身上那股烟火味闻起来都像是龙涎香。
  “嗯,还不错啊。”将军尝一口,“这些都是你做的?”
  丞相正好把一杯酒喝完,抬眼瞧瞧将军的脸色,见他一脸的兴奋样,心中自然是舒畅了不少。丞相装模作样给自己倒一杯酒,浮佻道:“郎君给未过门的夫人做一顿饭,也是应该的。”
  将军手中的筷子登时就停下来,他转眼去看丞相:“只是郎君这手艺还得在琢磨琢磨。”
  “别那么苛求。”丞相喝一口酒,“让一品京官亲自下厨,天下除了你,没别家。”
  说完丞相晃晃酒杯,然后递到将军面前去。清酒晃荡,有桃花的香气。
  将军嘴上贬损着他,心里早就不知飘忽到哪里去了。丞相长得那么美,还亲自给他做饭,要是他把这本事放在逗姑娘上,妻妾都有四五房了。
  酒杯就在自己嘴巴跟前,将军闻见凛冽的酒香,心里的蜜糖又满上来了。他接过,特意对着丞相喝过的地方,一饮而尽。
  丞相眯着双眼睛指指点点:“你要是想亲我,直接就上手吧,何必搞这些小动作呢?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丞相来自泸州,泸州山清水秀,同时多美人。西蜀的美人多泼辣,丞相虽是个男子,说话上倒是处处撩得人脸红。
  “还是鹤山自己来亲我比较有意思,”将军巧笑倩兮,“你那么强势,我比不过你。”
  “你还想要强的?”丞相震惊,“没想到你这么荡啊。”
  将军嘻笑,顺手把酒杯丢给丞相,丞相接住了,继续喝他的酒。丞相对坐着打开的窗户,一抬眼就能看到楼台衔倒影,松竹泻寒声。
  “鹤山,谋权的路可不好走,千万得小心。”将军低眉垂目,忽然没来由地说一句,让屋子陷入更深的寂静中。
  丞相斜倚着身子,恍似平山堂上,杳杳没孤鸿。他望着窗外安然道:“那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打算的?”
  “没什么好问的。”将军放下筷子,“都是些乌七八糟的权谋计策,朝堂倾轧,说起来都心烦。你瞧瞧这天光云影,庄生天籁,何必自讨无趣呢?”
  丞相抿着嘴唇笑,眼里波光漾漾:“渭侨,你真像北方的原野,通透豁达。”
  “你真像帝都的烟柳,日晚春风里,衣香满路飘。”
  “要是我夺权失败了,抄家杀头发配三千里,你就赶紧娶个姑娘进门吧。”丞相脸上微醺,他酒量不好,七杯就倒。
  “说什么呢,发配三千里还不是配到我北疆去,到时候把你提上来,天天跟在我旁边,咱俩照样在一起一辈子。”
  丞相侧转身子看他:“这么想跟我一辈子?几十年后我就老了,这张脸也塌了,看不清你的模样了,写不出漂亮的字了,跟我一辈子有什么好的。”
  将军咬着筷子,其实他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心思全放在丞相上了,哪还有功夫去吃饭。丞相明显是将醉未醉,眼波流转,神态颓然。
  将军把他抱过来,靠在怀里,说:“蓬莱有长生的丹药,咱去求两颗来,从此福寿绵长,万寿无疆。”
  丞相笑着去敲将军的脑袋:“什么长生丹药,早就被洒进东海里去了。你看咱们两个的手,连在一起,一看就是好福相!”
  将军忽然想起了那晚的灯,穿破无边的黑暗,载着福寿绵长的祝福,给他照亮了路。
  “鹤山,中秋节咱们去放灯吧,上回你放了一个,这回我也要给你放一个。”
  丞相醺醺然:“你且等着,下回你回来的时候,我给你点一整座城的灯火。”
  下回回来,应当是冬至了,将军想,雪中有千灯重楼,灯火连昼。
  “对了,”丞相拍将军一掌,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来,连带着另一封信也滑了出来,“你怎么把我抄的《三都赋》还回来了?嫌我的字不漂亮?”
  丞相抽出宣纸,展开来,举到将军面前去,让他睁眼好好看看,状元郎的字怎么可能不漂亮!
  将军见状咧嘴笑了,刮刮丞相的鼻梁,调笑他:“状元郎的眼力劲怎的没以前好了?你再仔细瞧瞧,这可真的是你写的那一篇?”
  丞相蹙起眉头,凑近了去看那字,奈何他喝得有点醉,如何也看不清楚。最后胡乱把宣纸往将军怀里一塞:“不是我写的还是你写的?你的书法我不是没见过,一点特色都没有的。”
  将军笑得更加深了:“这是我写的啊。天天对着你那字儿描,描个千八百遍还不以假乱真?这下连你都认不出来了吧?”
  丞相眯起眼睛瞧他,虽然心里高兴,嘴上还是尖着牙:“少高抬自己,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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