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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有相逢-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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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
  哪知秉笔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慌乱,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射出精光的老眼盯着锦衣,狐狸似的阴森,抬起二指夹住剑刃,将长剑偏离了一点,才说:“锦大侠,居庙堂之高而忧其民,处江湖之远而忧其君,咱家今天就在这里提醒你一句,别说是你,天下苍生的一举一动,都休想逃过咱家的耳目!”
  锦衣这下算是明白了,原来他们早就处于东厂的监视之中,难怪这老头子今天会找过来,难怪濮季松之前出入都异常顺利。这只不过是个局而已,而他们都变成了棋子!
  “锦大侠,濮公公的命,现在就捏在你手里了。”秉笔继续说,他从一边的锦盒里抽出一杆烟枪来,放在了手肘边。
  锦衣如何也不会看错了,这就是濮季松的日夜不离的烟枪,上面的松花楼阁都还是自己亲手雕的!濮季松烟瘾极重,时常会发狂,若是没了这烟枪,他该如何过?
  事态远比想象的严重许多,现下见不到濮季松本人,也不知他受到了什么待遇,但一定没好事!把柄全在别人手中,此时万万不能冲动!
  “濮季松身中奇毒,需要安息香吊着命,若是没了这救命的东西,他就会兽化变异,最后爆体而亡。”秉笔叙述,“这些事情他没给你讲过吧?长话短说,濮季松现在被咱家拿在手里,至于他能活多久,全看大侠您的态度了。”
  “你想让我干什么?”锦衣打断他,冷冷说道。
  秉笔一下子就笑了,拍了拍手掌:“好说好说,还是江湖人爽快!咱家今儿来,就是想委托你一个任务,杀掉翁渭侨。”
  锦衣神色一变,攥紧了手:“这个任务接不了,我不杀人。”
  秉笔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似的,回身招呼了一下外头,很快,就有人抬着箱子走进来,竟是一箱一箱的黄金和名贵玉石。最后进来四人,手里捧着一幅画轴,缓缓展开了,锦衣生生定在了原地!
  这。。。。。。分明就是春风上国图!
  “如何?赏你黄金万两,哪里去找这么便宜的差事?若是这事办成了,那幅春风上国图,就归你了。“秉笔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混账,这回真的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原来自己早就陷在了别人的局里,还不自知。这秉笔分明是拿捏住了他的痛处,予以致命一击。
  “谁知道你这图是不是赝品。“锦衣说。
  秉笔得意地哈哈大笑,扶着膝盖站起身,甩甩袖:“恐怕是不是赝品,锦大侠心中也有数吧?咱家就不多留了,这些黄金和珠玉就先送给你了,算是定金。锦大侠,好好想想吧,虽处江湖,可也要关心朝堂事啊。”
  他扬长而去,留下地上几个金光灿灿的箱子,像一柄又一柄的重箭,全都扎在锦衣的心上。
  秉笔走出门,忽地又回过身,说:“这并不是咱家一个人的意思,这是皇上的意思,咱家只不过是奉命办事罢了。皇家即正道,锦大侠,若是你好好去办,你就是站在正道上的人。”
  说完,他带着笑容,在一帮太监的簇拥下离开了。
  锦衣茫然地站在屋子中央,光线暗淡,他手中的长剑也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地毯上。身前摆着几个箱子,目测有几千两,这远远比丞相给的报酬要多。
  就算他不接这个任务,凭着秉笔麾下的东厂,他有些什么动静全都在监视之下。秉笔代表的是皇家,丞相给再多的报酬,也拼不过皇家的金山银山砸下来。
  春风上国图,黄金一万两,濮季松。。。。。。锦衣揪着心脏坐回椅子里,一口吞掉了杯中的残酒,甘香绵长,把心事全都吞掉了。
  也罢,拿人钱财,□□!什么正道不正道,他锦衣只是个江湖侠客,本来就不是什么上台面的人,谁给的钱多,谁就是东家!那些所谓的乱臣贼子,通通与他无关。
  西城,帝都最大的茶楼里,丞相正提着水壶给房内的盆景添上清水,放了几块石头在青苔旁边,古意盎然。
  “所以说,你们要往北方去了?”丞相一边浇水,一边闲问,他拨弄了两下水池里的锦鲤,神态惬意。
  蒲川正坐在窗下,羲和刀搁在一旁的刀架上,桌子上放着一罐酒、一只釉陶碗。他摸了摸鼻子,偏头去看茶楼外的景色,模棱两可道:“算是吧,我也没什么打算。羲和,你说呢?“
  羲和靠在窗棱上出神,听见蒲川叫他,身子抖了一下,连忙回神来,干笑两声,答道:“我?我。。。。。。随意吧,听你的,你去哪我就去哪,哈哈。”
  丞相把玉壶放下,擦了擦手,坐在了蒲川对面。蒲川见他坐下,忙给他倒上一碗酒,推到他面前去。丞相好歹是一品的大官,是贵人,不能得罪。
  “北方有什么好的?”丞相没喝酒,“出了北疆就是异族的地盘,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蒲川摸摸自己的后脑,他少年心思没那么重,只得如实回答:“仙人说这个乌罕那提是假的,要去北方把真的那个找出来。。。。。。哎呀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这样啦,你知道。。。。。。”
  丞相见他面色涨红,知道他是吓的,毕竟这话说出来也没人信。丞相抬起手指蘸一滴酒,沿着陶碗抚摸,淡然道:“他说的是真的。”
  “啊?”蒲川更是惊奇了,“那这还不乱套了?”
  “是啊,早就乱套了,乱得不成样子了。”丞相看着外面来往的人群,语气忽有些飘渺。
  蒲川正思考着这句话的意思,丞相却转过头来看着他:“本官有话要说,能不能请你的友人先行避让?”
  友人自然是指羲和,蒲川看看丞相的脸色,见他神色凝重,知道恐怕有大事要讲。他抬手招来了羲和,轻声耳语了几句。羲和看看丞相,抿了抿唇,搭着窗棱就翻上屋顶了,随后一道结界把房间罩在了里面。
  “相爷,您有什么话要讲?”蒲川见四周都安静了,才小心翼翼地问。
  丞相眉眼冷硬,偃月压着惊鸿,山色空蒙,波光潋滟:“本官想让你去杀个人。”
  蒲川抓紧了膝上的一层布,试探道:“要去杀谁?”
  丞相垂眸浅笑,没说话,指尖蘸着酒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蒲川看见了,脑中轰然一声响,这。。。。。。这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秉笔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沟壑

  蒲川的嘴唇略微有些哆嗦,他咽了一口酒,说:“这不可能,杀不了。”
  丞相早有所料,蒲川这么回答也怪不得他,毕竟谁看到这个名字都会说杀不了。丞相晃晃酒碗,看里面的清酒倒映出自己的面容,他笑笑说:“有什么杀不了的,不过是假刺而已,表面上做做样子,见好就收。“
  “假刺?”蒲川不太明白丞相的意思,“那要我怎么做?”
  “假装行刺,只要不把人弄死就行了,瞅着差不多了就跑,逃跑这活儿不用本官教你吧?”丞相盯着蒲川的眼睛,他是老狐狸,对付蒲川这种少年显然游刃有余。
  蒲川尴尬地笑了两声,也是,他有奇行之术,眨眼之间就能跑出三千里,用于逃跑再合适不过了。蒲川被丞相盯得有些不自在,他一时不知如何回话,只得拂拂头发来掩饰内心的慌张。
  “相爷,可否请教一个问题?”蒲川拱手问,他对丞相说话相当客气,打心底里有些怕他。
  丞相点点头,靠在椅子里,示意他说下去,顺手从旁边的花瓶里抽出一枝九里香,放在鼻尖细细品闻。
  蒲川说:“既然相爷要我去杀人,为何又不把人杀死?这岂不是多此一举?若是日后遭到报复,恐怕不好办。”
  丞相敲敲自己的手背,安然自若:“这个你不用管,到时候自有人接应,你只管行刺就好。记着,动静搞大一点,越乱越好。尺寸你自己拿捏,别让人逮着了尾巴。”
  说罢,丞相从袖子里取出一个信封,按在桌上推到蒲川面前去,说:“旁的本官也不好多说,若是还有什么问题,这里面都会告诉你。”
  蒲川并腿坐在丞相对面,他紧张得额头都冒汗了,手指紧了又松,丞相身上的那种气势让他呼吸都得小心翼翼。蒲川先前见过丞相,知道丞相脾气不好,不太爱搭理人,达官贵族都这样,位置站得高了,眼中就放不下多少人。
  丞相今天始终是不远不近的,他看起来那么安详,好像只是在聊聊家长里短的小事。一朵白色的花在他手指间翻动,屋子里一片静谧。
  羲和悬着一条腿坐在屋檐上,他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颇有些趣味。底下的人看见他坐在茶楼顶上,不免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毕竟好好的茶楼包厢不坐,偏要跑到人家屋顶上去,看起来诙谐又奇怪。
  坐得有些无聊了,羲和矮下身子去偷听蒲川和丞相说话,奈何两人说话时语气淡然,又有结界挡着,听不清楚在说什么。羲和有些扫兴,但他对人间事其实没啥兴趣,于是又自娱自乐起来。
  “相爷,您为什么要杀他?”蒲川捂着酒碗,他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说话也不再局促。
  丞相转头看向窗外,他脸上的神情难得温暖一回:“为了你那表哥啊,要不是为了不把他卷进来,本官犯得着这么大费周章么。所以帮个忙,本官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押在这上面了。”
  蒲川自然是知道丞相与将军关系不一般,他看着丞相脸上的表情,那双看谁都是平淡如水的眼睛里竟盛满了温暖的情意,眉梢难得飞上喜色,蒲川不免纳闷,他到底是怎么看上自己表哥的?
  “那相爷为何选我去?”蒲川撇起眉毛,“您的身边一定不乏奇人异士,武功在我之上的不计其数,为何偏偏选我去呢?”
  “别人本官不放心,没准哪天倒打一耙。而你是我的小舅子,本官不信你信谁?一来,你有奇行之术,打不过就跑,难不倒你;二来,”丞相指指刀架上的羲和刀,“你有神仙傍身,凡人如何奈何得了你?”
  蒲川一惊,忙道:“您怎么知道他是神仙?”
  丞相笑笑,摊了摊手,表示理所应当:“你这刀本来就不寻常,本官一早就觉得你收的那个小徒弟身世不凡。你忘了?本官与上游道长有交情,这些事本官怎会不知晓?”
  他们都笑起来,蒲川心里忽有些释然了。丞相看起来心情不错,多喝了两口酒,夸这酒温润醇香。
  “相爷,若是我帮你去杀了这个人,您要拿什么来做交换?”
  “杀你母亲的仇人还没死呢,你是个明白人,知道本官的意思吧?”丞相笑得阴狠邪气,看得蒲川脊背发凉。
  蒲川不敢多问了,丞相说话向来算数,看在将军的面子上,蒲川还是相信这一点的。思量两下,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看了,看到后来,双手都在颤抖。
  “这。。。。。。这。。。。。。”蒲川难以置信地看着丞相,信纸里的内容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那是一个无比庞大而周密的计划,甚至可以说,是在七八年前就开始准备的一次叛变。
  蒲川生活在江湖市井,对那些朝堂阴谋无甚涉猎,他从来没想到,原来一个人的心思可以长远到这个地步,这么长的时间里,依然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滴水不漏。
  而他,竟然就这样窥见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而再过几日,这个秘密就将彻底被揭开,昭示于天下!
  他真的被吓住了,看着面前坐直了身子,换上严肃面容的丞相,忽然觉得这个杏花春雨般的人简直就是罗刹恶鬼!
  “柴公子,这下你该知道,为何本官说‘把所有的身家性命都押在这上面了’吧?”丞相神色肃穆,屋内的空气霎时变得无比凝重。
  蒲川忽觉泰山压在自己头顶,很多人的性命都攥在了自己手中。原本以为自己不过江湖草莽,皇天后土还用不着自己来担心,可现在,肩上俨然已经挑上了半个家国。
  也罢,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你哥他现在有危险,一日都不能再拖延了。”丞相说,语气焦急。他说的是实话,现在除了蒲川,真的没人救得了他了。
  这一点蒲川何尝不知道,信里都写得明明白白。他咬咬牙,沉默半晌,最后还是答应下来。就算不为苍生,为了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蒲川豁出这条命也得去拼。
  丞相忽地站起,当即双膝跪地,对着蒲川拱手跪拜,俯首朗声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晏某感激不尽!”
  蒲川一慌,怎么能让一品大官对着自己一介草民跪拜,他忙上前扶起丞相,却见他双眼绯红,眼中分明有泪光。
  心中叹一口气,这该是什么样的情感,让他把将军的命看得比自个儿的更重要?恐怕刚才那平淡安详的模样,也是费了大力气伪装出来的,现在所有的戒备都已放下,那点伪装也就不攻自破了。
  世间百般劫难,只有情关最难闯。
  丞相送蒲川离开了,站在窗边看他和羲和一道往东边走去。羲和腰间别着个酒葫芦,绕着蒲川问这问那,蒲川似是心事重重,话语也少了些,惹得羲和有些不高兴。
  羲和抱着个酒葫芦别扭,故意落在后头,蒲川走了两步发觉不对劲,回头一看,羲和正站在万千人潮中朝他笑。
  他们年少,笑起来单纯明净,骑马踏花、闯荡江湖,不曾受到世事左右。丞相羡慕他们,忽有种千帆过尽,而自己到头来一无所有的孤独感爬上心头。
  丞相背过身子,靠着雕花明窗,猛地灌了自己一口酒。花匠这时从外间走进来,见丞相一个人在灌酒,知道他心情不好,遂没有言语。
  忽地听见丞相轻声说:“天阴了,要下雨了。”
  花匠抬头往外面看去,不知何时起了大风,厚重的乌云已经压在了帝都上空,光线暗淡,闷得人心慌。
  将军见天阴了,就到院子里去收衣裳。原本这活儿都是下人们在做,这几天刚是中秋,将军给他们准了假,把人都遣散了不少,所以洗衣服晾衣服的活儿都是他亲手在打整。
  将军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常年在边疆,手上搓出了一层老茧,没那么金贵。
  他把衣裳收下来,抱回房间里去,天气热,衣服干得快,摸在手里还有烫人的温度。将军从一堆衣服里拣出那件画眉黄莺圆领袍子,细细地抚平了,端详了一阵,才仔细地叠好。
  这是丞相的衣服,他亲手洗的。将军抱着衣裳闻了闻,一股淡淡的皂角香。他想了想,点起一只香炉,放了块檀香,把衣裳架在上面熏。
  丞相喜欢檀香,说檀香悠远,古意难详。
  衣裳熏好之后,外面已经下起雨来,雨点很大,打在竹叶上啪啦啪啦地响。将军收拾好衣服,把丞相的袍子包在油纸包里,撑起一把伞出门去了。他要把衣服送到丞相府上去,街市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他沿着墙边走,风里飘来雨水的味道。
  他忽然想起之前的某个晚上,也是这样下着雨,他去给丞相送伞,他们一起并肩走回家去。那天巷子里点着灯笼,丞相笑得明媚如初阳。而他那些情思心事,似乎就在那时如荒草疯长。
  正想着,人已经到了丞相府门口。将军一抬头就看到丞相府的匾额,大雨浇在檐头,朱门厚重。
  将军像往常一样敲响大门,很快门就开了,一个面生的仆人站在门后。将军和气地自报了家门,那仆人兴许也是见过将军的,便招他进来了。
  “晏大人在府上吗?我来给他送点东西。”将军把伞递给仆人。
  仆人躬身回答:“回将军,老爷正在招待贵客,容小的进去禀报一声。”
  将军抿了抿嘴唇,抱紧了怀中的衣裳。他在堂上坐下,婢女给他上了一盏茶。他觉得有些奇怪,往常都是花匠出来迎客,这会儿怎么不见了人影?丞相在招待什么贵客,连他来了都还要禀报一声?
  半盏茶的工夫,那仆人就从堂后绕出来,喜笑颜开地朝将军一拱手,说:“老爷叫您去,请将军随小的来。”
  将军面有喜色,虽说今天奇怪了点,但好歹是见到人了。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来到临水的台榭上,纱幔层层叠叠,池塘边上开着睡莲,水面一片烟。将军听到里头传来人声,似是有两人在交谈,他们语调轻快,时而有笑声。
  将军打帘进去,那水边的木板平台上放着一张桌案,旁边的博山香炉里正冒着烟气。丞相背对着他坐在一侧,撑着头似在纸上走笔。他对面坐着公主,眉目妍丽,转着手腕给丞相磨墨。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将军站住了,他看着眼前琴瑟和鸣的一幕,脑中只余下沙沙的雨声,其余一片空白。仆人已经下去了,这里只余下他们三人,雨水落尽池塘里,火红的锦鲤跃出了水面。
  公主正笑着在说什么,抬眼望见将军,顿了一下,才提醒虞景明一句。虞景明放下手中的笔,转过身子看看,转而眉眼带笑,朝将军招手。
  有什么东西把心脏捅了个对穿。
  将军没有表示,他走过去,那步履竟是前所未有的从容:“看来末将今日是打扰了相爷的好兴致,佳人在畔,相爷定是不想看见末将这张脸吧?”
  

  ☆、仓皇

  将军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平和潺缓,丞相曾经对他说,他是一品的大将,得要绷着,莫让旁人瞧出破绽来。将军心里苦笑,忍住悲伤强颜欢笑的样子,真的能把人的心都撕成两半。
  虞景明听见将军的话,眸中闪过一丝光线,但很快又平复下来了。他站起身朝将军拱手,礼数客气周到:“哪里哪里,翁将军难得来一回,蓬荜生辉。”
  说罢,他伸手要去扶将军坐下,将军看了他一眼,微微侧过身子,朝着公主见礼:“北疆守将翁渭侨,见过公主殿下。”
  虞景明的手悬在半空中,略微有些尴尬。公主见状,温声招呼了两人几句,好让虞景明有个台阶下。将军不言语,一撩袍子面对着雨中的池塘坐下了,旁边点着香炉子,里面燃着檀香。
  丞相喜欢檀香。将军的脸色暗了暗,自从上回遇到了一个假丞相之后,将军心有余悸,遂多留了个心眼。现在易容正骨的邪门手法那么多,谁知道眼前这个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末将可不是难得来一回,相爷莫非忘了,末将几乎是天天都来呢。”将军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晃了晃,朝虞景明举杯。
  虞景明低眉浅笑,他那张脸与丞相有九分相像,笑起来的时候如半山烟雨:“翁将军对本官有心,本官自然是记得的,又怎敢忘记呢?”
  公主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一番,莞尔笑道:“两位大人好生熟识,这会儿怎把本宫都给冷落了。”
  将军眼尾带笑,藏山不露水:“公主殿下久居深宫,今儿怎么想起来到丞相府上来了?”
  尽管语气中带刺,但公主是天家贵女,胸襟自然是宽广,也不生气,只是看着虞景明的脸道:“八月二十二就是本宫与丞相大婚的日子,现在过来看看郎君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虞景明牵起公主的手,神色婉转,眉尾挑着温暖的情意,说:“想来翁将军还没听说吧,皇上给本官赐婚了,喜宴在八月二十二,将军可一定要来赏个脸。”
  将军的眼睛被刺了一下,他看到虞景明腰间别着一个珠玉锦囊,上面是莲花吉祥纹,正是自己送给他的那一个。虞景明似是满心欢喜地在说着人间的喜事,眉眼盈盈,眼波比外头的池水还要潋滟。
  现在终于肯把这事说出来了?将军心里冷笑一声,也好,免得自己亲自逼问,省去了一大半的嘴皮子功夫。
  “那我呢?”将军放下酒杯,撩撩自己的头发,撑起下巴看着虞景明,“相爷缠了本官这么久,现在说娶别人就娶别人了?”
  虞景明闻言眼皮一抖,旁边的公主也蹙起了罥烟眉头,气氛僵持了一两秒,两条鲤鱼噗啦一声跳出水面。将军正盯着虞景明的眼睛,希望能从他转瞬即逝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破绽来,只要证明眼前这个人是假的,那他就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了。
  哪知虞景明却抱歉地笑了笑,仿佛天生就该这样,他按了按将军的手,说:“本官确实与将军交情匪浅,将军眉宇堂堂气度不凡,本官对你甚是欢喜。但本官早几年就与公主相识了,没来得及与将军细说,是本官怠慢了。”
  他说话辑商缀羽,潺缓成音,这声音将军听过千百遍,又怎会认错。他的语调中甚至带着一丝不明显的哭腔,似充斥着无数的无奈和心酸。
  将军一瞬间有些茫然,他也无法辨认眼前这个人到底是真是假,这世上,究竟有谁能模仿得这么像?又有谁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假扮丞相堂而皇之地待在丞相府中,还与公主坐在一处?又或者说。。。。。。这就是晏翎本人?
  一时哽咽,将军瞥见桌上的宣纸,一把拨开了公主的手,把那些写满字的宣纸抽出来,他一张一张看,笔走惊鸿,《三都赋》《两京赋》《上林赋》。。。。。。
  “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公主厉声呵斥,伸手要把宣纸从将军手里夺回来。
  将军认得丞相的字迹,他曾在灯下提笔描摹,描了百八十遍,那一撇一捺都勾画在自己的心上。错不了,错不了,这就是晏翎的字迹,晏翎的书法很有特点,连丝如流水,勾起来的地方要往外面折一点,飞燕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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