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南北有相逢-第5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虞景明到现在后背上都是血淋淋的,上游不知道给他用了什么秘法,暂时解除了他的疼痛。
  新人拜堂时,众宾客对坐鼓掌。丞相的父母不在帝都,于是只能是皇帝坐在上首。皇帝穿着明珠冕袍,掌印把着拂尘站在他旁边。
  丞相在后堂,手里拿着一沓烫金请帖,一张一张翻看,与外头的人一一对应。花匠站在旁边略显紧张,因为那沓请帖里,势必少了一个人。
  翻到最后,丞相坐在圈椅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往堂上扫视了一圈,颓然叹息:“他没有来。”
  “会来的,指不定是准备什么东西,耽搁了一时半会儿呢。”花匠安慰,“没准儿晌午就来了,晌午来不了,那就黄昏的时候来。”
  丞相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水,抬头去看檐下红艳的灯笼。
  为什么非要这么痛彻心扉呢?而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去将军府上一趟。”丞相忽地站起身,挥袖要出去。
  “万万不可啊!”花匠忙上前阻止,“虞景明还在堂上,相爷你得看着点!再说万一等会儿将军来了,保不准要出什么幺蛾子!”
  “相爷您就等一等罢,将军会来的,会来的。。。。。。”
  夜里,笙歌衰落下去,宾客都散了,月光照亮了天井,门前贴着大红双喜字,屋里点着小臂粗的红蜡烛。
  花匠正在使唤下人打扫庭院,忽地听到有人敲门。
  “谁这么半夜了还来,真没规矩。”
  洞房内,虞景明退下了,丞相与公主议事。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图甘达莫进攻?”公主甩掉头上的红盖头,拆掉了凤冠,缨钗金钏都洒在铜镜前。
  丞相靠在屏风边,一边喝酒,拨弄着瓷瓶里的花,漫不经心地回答:“广陵王已经叛变了,你说,这日子还会远吗?左右不过三四天之后吧,再拖就没意思了。”
  “你真的拿得下本宫的舅舅?图甘达莫是异族,不值得信任。”
  “图甘达莫只管打北疆就行,你就安心等着吧,自己平时多想想,别问本官这么多问题。”丞相酒劲上了头,有些烦躁,他等到现在,将军一直没有来。
  蓦然,外头有人匆匆行来,朗声禀报:“老爷,北疆守将翁渭侨,前来拜贺。”
  

  ☆、贪欢

  公主猛然看向丞相,丞相惊了一瞬,一甩手摔开了手中的酒杯,屋中的烛火似乎摇晃一下,照得人恍恍惚惚。丞相推开门就跨出去,天井中月光清亮,却只有花匠一人站在台阶下,拱袖垂首。
  “人呢?”丞相问,凉风吹散他些许酒气。
  花匠忙回答:“翁将军差小的务必给老爷带句话。。。。。。”
  “我问你他人呢?!”丞相像是没听见花匠在说,吼了他一句,什么都顾不得了,振开袍袖要往外头走去。
  花匠忽然在大声说道:“将军说,愿老爷余生平安,福泽无量!”
  他的声音很大,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安稳如泰山。月色里漂浮着淡淡的桂花香气,丞相身形一震,蓦地攥紧了腰间那个珠玉锦囊,里面包着风干的桂花。
  公主坐在房中,听到花匠的话,而后屋外一片安宁。促织在草丛里鸣叫,蜡烛散发着温暖的烟火气,窗下贴着的双喜窗花被风吹得哗啦啦响。
  丞相提袍走到堂上,花匠跟都跟不住。堂上人声寂寂,正中挂着烫金的喜字,上头还留着花结。四处都洒扫干净了,连仆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正庭中一面巨大的影壁在墙上投下浓重的黑影,只有花木沙沙作响。
  “翁将军怎么走了?”花匠奇怪,“刚才明明还说要等老爷您来的。”
  堂上还留着苍山籽的味道,丞相抿唇不言语,他能感受到将军曾在这里站过,抬头望了那个喜字一会儿,便转身离去了。
  那上面原先是一幅山水大画,有明珠悬于其上,灼灼生光。
  丞相眼梢瞥见桌上放着一个盒子,旁边一盏满满的茶水还冒着热气。他啪一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封信,信上别着一枝新鲜的山茶花。
  “怎么多了一个盒子?是将军送来的么?”花匠抬眼瞧了瞧,故意说道。
  丞相嗯了一声,三两下把信纸抽出来,上面就两行字,他忽地蹙起了眉头,这字迹分明与自己的如出一辙,横钩撇捺之间都是自己的影子。字写得秀,簪花似的,只有撇开的地方磅礴如江河。
  他曾说将军的书法没有特色,对着将军写来的请帖还嫌弃了半天。不过他很庆幸,庆幸那次宴会是自己亲自去的。那次宴会上的凉糕滋味很好,甜丝丝的,沁到心里去。
  “写什么了?”花匠故意往丞相旁边靠了靠,假装要去看信。
  丞相在那两行字上琢磨了很久,就好像将军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用他的秋风铁马,席卷了丞相的春雨杏花。
  菩提诗酒明镜台,愿君百年常安在。
  丞相活不到一百岁,他只想和将军在一起,一天就是一万年。
  花匠的脑袋正要凑过来,丞相把信纸叠好塞进衣袖里,掂起山茶花闻了闻,把花匠的脑袋推开了:“本官且问问你,夫妻对拜之后要说什么?”
  花匠一下子傻了眼,这可真是难为他了,磕磕巴巴道:“洞。。。。。。洞房。。。。。。”
  这山茶花必定是将军从庭院中摘来的。丞相忽地想起一件事,将军似乎也是从他府里摘了一朵海棠花,然后递到他手中,说:“送给你。”
  眸光一闪,丞相猛然转身在花匠头上敲了一把,斥退他:“备马,最快的马!”
  花匠不敢怠慢,老爷说啥就是啥,将军的事情耽误得起吗?花匠忙不迭下堂去,丞相把那盒子和山茶花捧在怀里,回房去换了一身衣裳。
  公主是个明白人,听到翁渭侨的名字她就明白了。公主不待正房,特意喊仆役来收拾了一间偏屋睡下了。仆役们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奥妙的,他们总在私下里说公主开明,但不禁又要为丞相和将军叹息一番。
  丞相骑着最快的马往城北去了,这匹马和将军的马血统一样,四蹄踏雪,跑起来像一阵狂风。
  他在别院的门前下马,门头挂着紫藤花,月亮正攀在飞檐一角。他开门进去,像往常一样把马拴在榆树下。
  庭中树影姗姗,古老的菩提树枝叶正茂,落了一些菩提子在地上,有人捡了两颗,放在石桌上的酒罐旁。酒罐开着,酒碗里还有一些残酒,丞相闻了闻,酒劲很大。
  他推开门进去,别院里没有灯火,但处处都有人的气息,若有若无的一缕苍山籽的味道。
  将军伏在铜镜前睡着了,也不知是不是醉过去的。铜镜前摆着胭脂清水,圭笔一端还饱蘸朱砂,有甜甜的百花香气。
  菩提诗酒明镜台,愿君百年常安在。虽不成文章,但终究是那么个意思。
  丞相扯掉了自己的腰带,抹了一点胭脂在唇上,俯身去咬将军的嘴唇。他穿的是另外做的一身喜袍,腰带一扯衣服就滑开了,裸露的肩膀上赫然有一条蜿蜒的伤疤。
  将军是被他吻醒的,眼睛还没睁开就仰着下巴去缠他的舌头。丞相抱住将军的腰,衣服又滑下去一寸,皮肤温热,肌肉紧实。
  丞相被按在榻上,将军在他肩上那条伤疤上摩挲,叫了一声鹤山,泪珠子就落下来了。
  丞相忙把他抱住,抬手给他擦泪水,说:“我是晏翎,我是晏鹤山。我穿着喜袍来找你了,我想娶你,做梦都想。”
  “一拜天地。。。。。。”
  将军亲他的脖子和胸膛,一只手撩开喜袍下摆,顺着他的腿往上滑,却见他裸着一双腿,连亵裤都没有穿。
  “。。。。。。二拜高堂。”丞相搂住将军的脖子,唇色鲜红,眼尾蓄着水雾,身子有些颤抖。
  “今天我上你吧。”将军按住小丞相硬邦邦的根部,在丞相腰上咬了一口,把他的双腿分开,腰压下去,报复似的往上面一顶。
  丞相硬得不得了,酒醉得他晕晕忽忽,攥着喜袍叫了一声,抬起大腿蹭了蹭将军的腰眼。将军拍了他一掌,手指蘸了些香膏,顺着道儿挤进去,逼仄难当,好容易才进去了一半,多余的香膏从道口涌了出来。
  只觉得胀满无比,但又觉得还不够。丞相拱起腰身,把将军的头往下按,催他快一点,里面空的很,战场上横扫千军的气势都去哪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丞相上的时候从不拖泥带水,铁马秋风大散关,一上来就能把将军弄得眼泪直流。但将军就喜欢磨着,杏花春雨似的磨着,看丞相仰着脖子叫唤,求他快点进去。
  龙王进洞的时候丞相差点没破音,两鬓的头发都濡湿,汗水和泪水囫囵着流下来。将军按着他的腰往上顶弄,咬他的锁骨,交合处洪水过境一样,涛声四起,波浪排天。
  “心肝儿。。。。。。好胀。。。。。。再用力点。。。。。。啊!”
  将军顶到了上壁的某处高地,刺激得丞相一阵痉挛,他猛地扳起了腰,洞口却紧紧一缩,简直要把将军咬死在里面。
  “鹤山,你咬得我好疼,松开点,放我出去。”将军把丞相抱在怀里,感受着他在怀中颤抖。
  丞相喘着气死不松口:“要出去看你自己本事,我放你出去算怎么回事。”
  将军咬了咬丞相的耳垂,腰上用力□□,把丞相翻了个身子,而后扶着他的臀,滚木击石一般挺进去。丞相颊畔的汗珠都被这一顶甩了出去,一边骂着将军没轻重,一边却叫得一浪比一浪高。
  他们感到抛却人世和苦痛的畅快,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似水年华,只想在这种欢愉中溺毙,就这样做他个一万年。
  将军抱着丞相登上浪尖,然后从浪尖一跃而下。海潮翻涌,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那样激情的喷射过后,乳白的浓浆溢出碗口,含都含不住。将军满手都是丞相的浆液,滑腻如乳膏。
  丞相把将军的头靠在自己怀里,坐起来,看着天上毛毛的月亮,四周寂静无声。
  “鹤山。”将军蜷着腿,泪眼朦胧。
  “嗯?”
  “鹤山。”
  “我在。”
  将军把头埋进丞相怀里,伸手抱住丞相的腰,泪水掉在喜袍上:“鹤山鹤山鹤山。。。。。。”
  丞相揉揉他的头,抿了抿唇没说话,任他无数次喊自己的名字,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一行泪就从他脸颊上流下来了。
  “为什么在酒里加仙人醉?”丞相问。
  “喝醉了就做梦,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丞相扭头去看当空的月亮,心想,为什么非要这么痛彻心扉呢?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收到请柬的那天,在院里坐了一宿。”将军说,“我以为我们就这样完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两生欢喜。”
  丞相抱紧了他一点,心上有桃源,也有深渊。
  将军裹紧衣服,继续说:“后来我看到自己的影子,忽然在想,会不会有两个晏翎,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是你的影子。”
  “这个想法很荒唐,毕竟没有人能模仿得这么像。但我不信邪啊,我故意熬到那么晚去你府上,再留下那个盒子。我想,如果是你看到了,你一定能猜到其中的意义;如果是你的影子看到了,我等过这一晚上,也就各自散了。”
  菩提诗酒明镜台,愿君百年常安在。
  丞相在他唇上亲一口,说:“你很聪明,我确实有一个影子,他叫虞景明。之前不敢跟你说,后来却发现这事情越来越糟糕。”
  将军挠挠丞相的下巴:“我在你肩上划了一刀,为的就是区分你们两个。”
  “你这么确定我会来?”丞相亲亲将军的手指,努力让语气轻快起来。
  将军笑了:“你那么爱我,你一定会来。我说过,我预见了所有悲伤,但我依然要前往。不过幸好,悲伤并没有来到。”
  说着他抬起头去看丞相的眼睛,他们相视而笑,今宵胜把银罁照,尤恐相逢在梦中。
  将军摸摸丞相的伤口,轻声说:“对不起。”
  “无妨,就当是把你刻在身上,这辈子都别想忘掉。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余生平安,福泽无量。”
  将军翌日晌午才起,他做了很长很长一个梦,周围都很安静,偶有鸟鸣啁啾,没有人来叫醒他。
  摸摸身边,空的,丞相不知道去哪了。将军困顿地把头埋在丞相的缎花枕头里,闻留在上面的皂花香气。窗外飞来两只燕,是在檐下筑巢的燕夫妻,恩爱得很。
  将军匆匆穿好衣裳,走到外间去打水来洗漱,整个别院空空荡荡的。他突然慌张起来,却闻见不知何处飘来辣子的香味。
  他摸到厨房,却见童子蹦蹦跳跳地从院子里跑上来,看见将军就兴奋地大叫,小辫子蝴蝶一样飞。
  仆役们来来往往在搬东西,见到将军都停步行礼。将军皱起了眉头,推门走进厨房里去,里面老大一股辣子味,还有花生炒焦了的油香味。
  丞相正挽着袖子站在油锅前,与花匠在交谈,他背对着门,正上下比划着手势,花匠似是在争论,神色有些激动。
  “见过将军。”花匠忽然不与丞相争了,对着将军拱手揖拜。
  丞相忙转身,手上一个没注意,锅里的花生爆出来,骇得他一跳。
  将军见丞相活蹦乱跳地站在眼前,摸了摸后脑,扭扭捏捏地走近,半天才说一句:“我刚才起来。。。。。。以为你走了。。。。。。”
  丞相笑着薅了他一头:“我就是来下个厨房啊。”
  花匠是明眼人,一眼就瞧出来这两人总算正常了,当即松了一口气,虽不是自己的喜事,但心里忽地高兴起来。
  丞相赶走了花匠,叫他带上门。见外人全都挡出去了,将军在丞相唇上亲了一口,往锅里瞧瞧,说:“做什么呢?好香。”
  “辣子鸡。你吃不来。”丞相用蒲扇扇开油烟,气色红润,两眼波光。
  将军无所谓地笑笑,朝外头抬抬下巴,道:“外头那么多人怎么回事?”
  “我一大早就回去把童子他们接过来了,以后咱们就在这里住,清静,不闹心。”
  又扭捏了半晌,将军才酸酸地问:“刚才你跟秦公子讲什么呢?讲了这么久?”
  丞相被他的醋味酸到了,笑他没出息,搂搂将军的腰,说:“就是一点破事,他那死脑筋非要跟我争,你甭理他。”
  顿了一下,丞相又说:“宫中出了点事,午膳过后我要进宫一趟。等着我回家,哪都不要去,免得我的心肝儿被别人勾搭走了。”
  言罢,在将军鼻尖上亲一下,招呼他出去抽童子背《诗经》。

  ☆、行刺

  公主在院里打着扇子看画儿,凉椅旁边摆着彩绘蒲葵叶的瓷缸,榆树下的水塘里有两尾红鲤鱼。
  丞相搬到了别院来住,为了掩人耳目,只得把公主一同接过来。公主知道将相那档子事,她是个明白人,推辞两下未果,只得收拾好妆奁就来别院的偏厦中住下了。
  画是丞相收在书房的柜子里的,有些已经有些年头了,有些还是新画的。公主小心翼翼地展开卷轴,眯着眼睛细细打量,每幅画都有题诗,但署名刻印各不相同。
  想来应该是不出名的书生门客送来的,丞相也没有在意,就随手搁在了柜子上。
  看了好些时辰,喝掉了半碗酸梅汤,那边才有人来传唤,说是午膳布好了,给殿下来通个信。公主听了也没推辞,站起身扶着婢女的手腕就往饭堂上去。
  “相爷可请了什么客人?”公主漫不经心地问起,腰上挂着玉蝴蝶和红玛瑙。
  婢女瞧瞧公主的脸色,嗳声答道:“相爷请了翁将军,这会儿正在堂上说话呢。”
  公主笑了笑,打趣道:“哪是请来的,翁将军就是丞相府上的半个主子!你们以后得见了,可要小心些,别惹恼了将军,连带着相爷降罪于你们!”
  婢女骇了一跳,她是宫里带出来的,外头的事不太了解,更别说是这种有违礼法的了。婢女不敢多问,只是诺诺应了一声,随公主上堂去。
  丞相正与将军谈笑着从屏风后走出来,丞相笑着比划手势,将军听他说,面上情意温软。丞相衣冠朗朗,将军穿着绯袍,松山明月,生气盎然。
  真登对,活像是新婚三日的小夫妻。公主拿扇子掩着嘴唇笑,在堂前停住了。
  将军忽见公主窈窕地站在门前,眉梢一跳,极不情愿地拱袖作揖:“末将见过公主殿下,殿下福寿安康。”
  “不必多礼。”公主笑得意味深长地走过去要把将军扶起来,哪知丞相上手的速度比她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丞相深明大义。
  将军的心情忽然急转直下,他想起昨夜丞相府上彻夜不灭的红灯笼,正堂上那个高悬的喜字把他的心脏烧成了焦炭。
  丞相见他神态不对,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将军抬眼看看公主,抿唇没说话,拂袖在侧首坐下了。
  鸿门宴。
  公主挥手屏退了堂中的下人,知趣地坐在了下首,她倒不觉得有什么委屈,相反,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将相之间的事她略有耳闻,花匠昨日还特意来提点了她两句,让她仔细着点,要是有意,时不时帮衬一下。
  看到他们坐在一起,纵使岁月悠长前路漫漫,此时也不觉得有什么了。这就是生命本来的意义吗?生命本该如此轻盈而自在吗?
  将军看了公主几眼,胸口有些闷,斟了几杯酒就喝下了。丞相知道他的心思,把几盘菜往将军面前挪了挪,给他添了筷子,说是自己亲手做的,叫他快点尝一尝。
  公主大吃一惊,目光在两人间游移一下,丞相这样金贵的公子哥儿居然会下厨做菜?还有这样明目张胆地恩爱,自己杵在一旁倒显得尴尬起来。
  丞相给将军夹了一筷子黑糖糯米,拔着丝儿,其间还夹着红豆沙。将军尝了一口,说入了味,很甜。
  东瀛黑糖,南国红豆,都有相思的意思在里面。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愿相逢无别离。
  公主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光是看着将相两人你来我往就能把人撑饱了。公主提早离开了,丞相看着她出门去,放下手中的酒杯,一扭头在将军唇上狠狠亲了一下。
  “终于亲到了,可真是想死我了!”丞相笑着说,“嗯,入了味,很甜。”
  将军没好气地一巴掌把他推开,夹了一堆辣子塞进丞相的饭里,逼迫他吃下去。丞相哪敢吃这些,抱着将军亲的时候飞快地往他嘴里塞一块辣椒,辣得将军嗷嗷直叫,嚷着要让丞相□□开花。
  丞相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容易给将军灌了凉茶,这才消停了点,将军攀在丞相背上喘气,辣得满脸通红。
  “心肝儿,我要进宫去了。”丞相伺候将军喝了一口酸梅汤,“你在府里等着,累了就睡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将军把白瓷碗里的冰块搅得当啷响,撇着嘴唇说:“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非要现在去不可?”
  丞相但笑不语,在将军额头上亲了一下,腻歪了两句,就换了身衣服出门去了。将军躺在树荫下的藤椅里,半梦半醒间看到丞相转过花木,然后就不见了。
  像是梦里的景象。鱼沉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他不想丞相离开。
  丞相没去宫里,宫里出了事那是他编来骗将军的,他不得不这么做。他故意在皇宫外头绕了一圈,确定四周无人跟踪,才策马往蒲川的院子去了。
  蒲川正和梁顾昭对坐入定,一棵老梧桐在院中投下巨大的浓荫。羲和无所事事地躺在梧桐树枝上,轻轻哼着上古的歌谣。
  丞相敲门,羲和听见了,往下面看看,下面两人正入定,半点反应没有。羲和不耐烦地吐了一口气,翻身下来去开门,正想抱怨两句,见外头站着丞相,吓得连忙不吭声了。
  “相爷您怎么来了,这边坐。”羲和笑嘻嘻地招呼丞相,笑得有点假。一边哈着腰给丞相送茶来,丞相侧目看了他几眼,皱了皱眉头。
  丞相没喝茶,看着树下对坐的两人,问:“他们还有多久?”
  “快了,香快燃完了。”羲和指指桌上一个香炉子,里面点着三炷香。
  丞相嗯了一声,又问:“柴公子的刀法怎么样了?平时都是怎么练的?可有受过伤?奇行之术可还利索?”
  羲和不知丞相为什么这么多问题,但他没多想,丞相问啥他就说啥,实诚的很。丞相心里高兴,果然神仙不同于凡人,至少心思比凡人干净。
  这边两人正说着,三炷香已经燃完了,香烟消散的一刹那,蒲川和梁顾昭同时睁开了眼睛。梁顾昭的面色有些苍白,嘴唇略有颤抖。蒲川调理好气息,起身去扶梁顾昭。
  “梁老爷,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丞相拨袖而前,朝着梁顾昭拱手,语气缅怀,似是他乡遇故知。
  梁顾昭的语气不太顺,显然是体内武功消耗太大,他有些受不住了。
  “多谢相爷挂念,梁某身子骨硬着呢,估摸着还能再活三十年!”梁顾昭开怀地笑着,与丞相寒暄过两句,便假借喝酒的由头下去了。
  丞相没挽留,侧身看他大步离开了,这才把视线放在了蒲川身上。蒲川见丞相看他,忙退开一步,拱手行礼。
  “不必。”丞相扶起他,“本官还要叫你一声恩公,自是不必多礼。”
  蒲川有些不好意思,羲和拖着他下去换了一身衣裳,才静神抖擞地站在了丞相面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