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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重生的自我修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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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避开他的视线,转过身道:“快走吧!”
一路行至开封府衙,果然看见门口正在放粮,我见只有一个师爷并着几个衙役在这里,便问道:“杜若名在何处?”
那师爷一见我忙答道:“回殿下,杜大人现在带人在加固河堤,防着黄河再次决堤。”
我一愣,心里倒是有几分高兴,但想着之前他糊弄我的事,心里又有些担心,便对着韩潜道:“你在这里帮着处理放粮之事,我得去河堤看看。”
韩潜闻言,只拿着一双眼瞧着我道:“殿下要一个人去?”
我皱起眉,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他看着我柔声道:“殿下心忧河堤,可河堤修筑是大事,安能只劳动官府?”
我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脱口而出道:“王家。”
他冲我点点头,意味深长道:“下官听闻,此次黄河决口,开封损失惨重,人皆露居城上,而王家等世家大族早已居于高地,可见损失不大,更应该为加固之事出些力了。”
我看着慢慢点头道:“不错,王家以次充好,中饱私囊之事孤还未曾同他们讲讲,韩大人,去请王家掌事的人来见一见孤吧。”
我放下茶盏,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庆徳,没想到这人是这般的巧舌如簧,恬不知耻。
王庆徳浑然不觉,仍在兀自滔滔不绝道:“殿下有所不知,小人实在是冤枉啊,小人一心为百姓着想,怕黄河决堤,更是自掏腰包修建河堤,但没想到此次的洪水太大,洪水决堤也是没办法的呀。”
“哦?可杜大人告诉孤的可不是这样的啊!”我冷笑道:“杜大人说,是王老爷你克扣材料,以次充好的。”
王庆徳一愣,随即喊冤道:“殿下怎能如此轻信他的话,他这般说辞不过是推卸责任罢了,殿下。”
我见他如此狡辩,忍不住怒火中烧,一旁的韩潜见状,忙上前从我摇摇头,对着王庆徳轻笑道:“王老爷想不起来也是正常,不如在下提醒提醒王老爷?大兴木材厂。”
王庆徳脸刷的一下白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韩潜,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你。”
韩潜,不为所动,仍是笑眯眯的看着王庆徳道:“这样,王老爷想起来了吗?”
王庆徳却突然笑了起来,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正要发问,只见他看着韩潜道:“韩大人好厉害的手段,只是韩大人既然能查到这些,就该知道我背后的人吧!”
“那王老爷如何知道自己不会被舍弃呢?”韩潜看着他不动声色的笑道。
“你!”王庆徳没想到韩潜会这样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阴沉着脸看着韩潜道:“那殿下和韩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此次黄河决堤,百姓损失惨重,朝廷的赈灾粮款还未曾拨下来,孤听闻王老爷受损甚轻,不若便请王老爷先行此义举?”其实今天才是黄河决口的第二天,父皇那边大概还没有收到消息,更何况就算是知道了,泰山刚刚发生了地动,朝廷一时也拿不出来赈灾粮款,还是要靠这些世家大族。
“这样就行了?”王庆徳狐疑地看着我。
我朝他笑了笑,道:“王老爷,黄河决口可不是件小事情,你觉得圣上会不会追究呢?”
王庆徳一听,顿时便要发火,我伸手打断他,接着道:“不过呢,圣上是个宽容的人,孤想,从犯应该不会被处置的太过。”
如今世家门阀盘根错节,互为倚仗,这些人中以岐王最为势大,算起来我还得称岐王一声叔父,他是先皇的老来子,先皇甚是喜欢他,本来皇子十五岁就该分府,可先皇心疼他,愣是等他二十五岁才将南京指给他做封地。
我记得上一世岐王隐隐就有不臣之心,只是我死得早,倒也不知道他后面到底起没起兵,如今重来一次,得把这个隐患给除了,所以当韩潜告诉我王庆徳与岐王有联系的时候,我不得不提高警惕。
“从犯?”王庆徳听懂我的话,有些迟疑道:“这样圣上会相信吗?”
我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王老爷忠君爱国,虽受人胁迫,做了一些错事,但念在有修堤放粮之功,想必圣上不会怪罪的。”
王庆徳看着我,面上显出些犹豫的神态,权衡之后咬了咬牙道:“小人愿听候殿下差遣,还请殿下吩咐。”
我点点头道:“好,王老爷果然这般深明大义,实在是我辈楷模,孤定当写表嘉奖。”
王庆徳讪笑道:“殿下,小人这就下去准备赈灾的事情,若还要吩咐,殿下派人来支会一声,小人定当竭尽全力。”
等王庆徳离开后,一旁的韩潜看着我轻声道:“殿下要对付岐王,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心里十分不耐,他对我处处试探,怀疑我同他一样是重生,我不禁恶意的猜想,他是不是在想什么法子准备对付我。
我压住心里的不快,尽量平静道:“不是你告诉孤,这王庆徳的背后是岐王的吗?岐王的用意孤还不清楚。”
韩潜抬起头直直的盯着我道:“殿下,你曾答应过我,不再猜忌我。”
我垂下眼,疲声道:“那你又在怀疑什么呢?”
韩潜闻言,忙解释道:“殿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好了,韩大人若是无事,就先去主持一下赈灾的事情,孤得将这件事情上报给父皇了。”我打断他的话,开口道。
韩潜只看着我,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半晌,才有些艰涩道:“好。”
我在韩潜即将出门时又叫住他道:“对了,我接下来会很忙,韩大人无事便不要来了,去忙赈灾的事情吧。”
他猛地转过身盯着我,眼中满是震惊和心伤,我偏过头避开他的眼神,他默默的站了半晌,终是点了点头,转身出门。
我望着他的背影,闭了闭眼,有些错误犯一次就够了。
第13章 林若风
洪水虽然暂时退下了,但接下来的几日里依然是阴雨连绵,雨势虽然不大,但我忧心忡忡,怕洪水再卷土重来,只好安抚着灾民暂时住在高地。
朝廷的赈灾粮一时发不下来,韩潜便对着城里的其他富商和世族威逼利诱,又兼王家和李家先行赈灾之事,他们无法,也只好加入进来,协助朝廷赈灾,我开始担心的灾民安置问题总算是得到了解决。
我正在和杜若名商讨加固河堤之事,见韩潜从门外进来,却是自那次之后我第一次见他,这几日他忙着见城里的其他富商,我忙着加固河堤,再加上我有心避开他,竟连话也没说上一句,他突然过来,倒让我有些奇怪。
他进了门,却只肯站在门口,瞟了一眼坐在我身旁的杜若名便垂下眼,低声道:“殿下,宫里来人了。”
我捧着手里的圣旨,大抵是脸色有些难看,宣旨的公公忙赔笑劝道:“圣上体恤太子殿下,怕殿下吃不消赈灾的苦楚,这才派了四皇子前来帮衬,殿下应当明白才是。”
圣旨说的是让林若风来协助赈灾,稳定局面。但一不提拨粮拨款之事,二不提灾民安置之事,只轻轻巧巧的一句话,便夺了我主事的权利。
我暗自咬牙,抬头看向那人,笑了笑问道:“只是不知道四皇子何时前来。”
那公公见我面色缓和,也放下心来,直言林若风因着准备赈灾的事宜,便慢了他两日出发,估摸着后天便能来。
我点了点头,摘了腰间的玉佩随手递给他道:“辛苦公公跑这一趟了。”
那人一见,忙推辞道:“太子殿下折煞奴才了,这不过是分内之事,怎敢向殿下讨辛苦?”
推辞间,我感觉手里多了张纸条,不禁捏在手里,抬头看向他。
他见我看着他,便咧嘴一笑,道:“殿下,奴才的话带到了,就先回去向皇上复命了。”
我朝着他一笑道:“公公走好。”
我见他上了马车,周围的禁卫冲我行了礼,便跟着马车一起走了。
等他们走远后,我展开刚刚那人塞给我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帝欲指婚四皇子,属意平宁候府。”
我皱了皱眉,却听见韩潜在我身旁轻声道:“殿下。”
我一震,忙捏紧纸条,转过头看着他道:“何事?”
他一怔,只淡淡道:“外面风大,殿下还是先回府吧。”
我知自己反应有些过激,怕他看出什么,思付着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便冲他点点头道:“有劳韩大人关心,孤知道了。”
谁知韩潜听完这句话,却是脸色一变,连先前嘴角挂着的微微笑意也收了起来。
我见状有些讶异,不知道是哪里说错了,刚想开口,韩潜便打断我,轻声道:“殿下刚刚吹了风,还是先喝碗姜汤暖暖身子。”
我一心想着纸条上的事情,也无心去喝什么姜汤,想起杜若名还在客厅等着我,我便随口道:“孤没事,你把姜汤给杜若名带一碗,让他先回去,明天再来。”
我见韩潜没说话,有些奇怪的看向他,却见他立在原地,紧紧地抿着唇,见我看着他,哑声道:“殿下如今……”话未说完,便自嘲般笑笑,低着头道:“下官知道了,这就去办。”说完,也不看我,转身就走。
我着实有些诧异,他如今的行为是越发的怪异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若风要来了,想到这里,我不禁看了看手里的纸条,有些事情得问问安瑾诚了。
林若风比我想的来得更早一些,那日我正与杜若名河堤边指挥加固之事,便见林若风裹着披风,言笑晏晏地看着我道:“皇兄。”
我一愣,冲他点点头道:“四弟来了?”
他几步走到我身边,皱着眉打量了我一下,道:“皇兄怎的穿的这样单薄?”说完,就要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我。
他自小体弱,身子又单薄,这河边本就风大,要是回头再得了风寒,父皇那边我不好交代。想到这,我伸手止住他道:“不用了,孤不冷。”
我见他还要开口说话,便打断他对一旁的杜若名道:“这是四皇子。”说完,又转过头对着林若风道:“这是太守杜若名,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
杜若名早就听说了圣旨的事,可他硬是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状,忙笑道:“原来是四皇子,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四皇子见谅。”
林若风不在乎地摆摆手道:“杜大人客气了,杜大人如此勤勉,为国事操劳,我佩服的紧。”
杜若名一听,赶紧看了我一眼道:“四皇子这话可是折煞下官了,这全是太子殿下的功劳,下官不敢居功。”
我见这二人你来我往,心中厌烦,便道:“你们先聊我去那边看看。”
话音刚落,林若风便赶紧道:“那我陪皇兄一起去。”
见我抬头盯着他,他冲着我笑弯了眼道:“我刚到这里,什么都还不知道,还请皇兄多多提点。”
我按捺住心里的厌烦道:“那就过来吧。”
结果没走几步,我只觉得胸中憋闷,忙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林若风见状,忙解下披风硬要披在我身上,口里不住道:“皇兄这样不爱惜身体,要是病倒了,这开封百姓可怎么办?”
我心中恼怒,又推拒不开,只能看着他强硬的将披风给我系上,系完看着我笑道:“这样可好些了?”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看着他这样也发不出火来,只好强忍住心里的不快,点头淡淡道:“多谢四弟了。”又转过头对着身旁的人道:“去再拿一件披风给四皇子披上。”
一旁的杜若名忙一拍脑袋道:“瞧下官这脑子,殿下,今天一早韩大人派人将殿下的披风送过来了,下官忙得糊涂了,竟给忘了,下官这就让人拿来。”
我点点头,一边伸手去解披风,一边道:“既然如此,那四弟你就先穿着,别着凉了。”
话还没说完,便见林若风伸手止住我的手,道:“皇兄何必这样,连一件披风也不肯穿我的吗?”
我一愣,正欲解释时,杜若名已经拿来了我的披风递给林若风,林若风冲着我一笑,拿过披风披上,冲着我轻声道:“这样不就好了。”
我见他穿好披风,估摸着他应该不会着凉了,便冲他点点头道:“那好,走吧。”
第14章 回府
我一边走,一边给他讲现在河堤的修建情况,他紧跟在我身边,不时问我些问题,我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有些恍惚。
林若风由于体弱多病,一直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穿了一件白狐裘,立在宫门口小声地叫了我一声:“皇兄”,一副怯弱羞涩的样子,此后我便很少再见到他了,再后来我一心扑在韩潜身上,更无心顾及他人,所以在我心中,他一直是柔弱的,貌若好女却又孱弱不堪,直到后来我逼宫造反,他亲率羽林军将我挡在宫外,后来我大势已去,被俘入狱,他又以雷霆手段肃清朝廷上下所有反对他的声音,登基为帝。
我直到那时才认清这个人,这样的人,有心机善谋划,外表柔弱实则心思深沉,上一世自己识人不清,错把毒蛇当绵羊,这一世可不能再被这人的表象给迷惑了。
我这样想着却没看清脚下,河边湿滑,我一个踉跄差点摔进河里。
林若风见状竟是白了脸,一把扶住我,连声道:“皇兄,你小心些。”
我也有些懊恼,觉得今日真是倒霉,哪里都不对,见他还攥着我的手臂,便抽回手道:“孤没事,脚滑而已。”
林若风却是不肯松手,只看着我道:“皇兄还是别往前走了!这河边湿滑,皇兄再摔倒了可怎么办?”
他这副紧张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真心实意地替我担心一般,要不是我知道他的为人,恐怕都要相信了,与他虚与委蛇了这半天,我心里实在是有些烦躁,不耐烦再与他演些兄友弟恭的戏码,见他这样说了,便点了点头道:“那好,孤让杜若名过来,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孤就先回去。”
他一愣,看着我急声道:“皇兄不等我一起回去吗?那我待会如何回府?”
我有些奇怪,不禁道:“你不知道府址吗?你来的时候我不是让府里的人去接了你吗?”
他垂着眼睫道:“我问了府里的人,他们说皇兄在这里,我便让他们先带着行李回府了,自己便带了几个人先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开始我还在奇怪他怎么来的这样快,我了然的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杜若名道:“待会你同他一起回来便是了,地方他知道。”
林若风闻言抬头看了我一眼,站在原地既不说话也不肯动,我见他这样,只觉得头疼不已,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我打算一走了之的时候,站在不远处的杜若名赶紧跑来,小心翼翼的笑道:“四殿下今日才到,舟车劳顿,不若先和太子殿下回府休息休息,明日再来,反正四殿下今日也看过河堤了,想必心里也有数,河堤之事也不是一两日能修缮好的。”
林若风听完,冲着杜若名笑道:“这样也好,只是就要劳烦大人了。”
杜若名连忙笑道:“四殿下哪里的话,下官分内之事罢了。”
我强忍住心里的不耐,开口道:“既是如此,那四弟就同我一起回去吧!”
第15章 一波又起
等到了府门口,我下了马车,见韩潜立在门口,一见我便上前道:“殿下,城中……”我见他突然顿住,直直看向我身后,顺着他的视线往后一瞧,只见林若风站在我身后,两人隔着我遥遥相望,端的是情深意重,恋人阔别重逢自然是缠绵悱恻,此情此景,倒显得我颇煞风景。
我站在原地看这二人对望,心里倒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是想起上一世自作多情的事情,心里颇为不舒服,觉得这二人碍眼的很,又觉得自己无端端站在这里,好似那棒打鸳鸯的大棒一般讨人嫌,于是只好咳了声,道:“孤想起还有些事没跟杜若名交代,得回去一趟。”
我这一咳,两人像是被惊醒一般,双双收回目光。等听我说完话,两人便齐齐发声道:“何事?”说完,两人有些惊讶似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林若风接道:“皇兄可是什么要紧事要交代?我让手下的人去便是,现下已经不早了,你莫要乱跑。”
还没等我说话,韩潜便看着我皱着眉道:“我有要紧事要与你说,城里发生疫病了。”
“疫病?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顾不得其他,连忙追问道。
韩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我也是才知道的,今日李丰盛来找我,说他家的伙计身上起了红疹,开始大家以为是蚊虫叮咬的,就没在意,可没过几天,那红疹竟越变越多,到后来就开始化脓,李丰盛赶紧请了大夫来瞧,可还没等大夫过来,那人便死了,那人一死,那些与他接触过的人也开始起红疹,现在他府里的伙计人人自危,情况很不好。”
“现在染病的人有多少?可找到原因了?”
韩潜看着我摇了摇头,沉声道:“目前只有李丰盛来找了我,我让他将府里起了红疹的人都聚在一起,请了大夫入府医治,怕引起百姓恐慌,便将那个伙计的尸体烧了,下了封口令,没让他往外说。”
“马上走,去李丰盛府上。”我转身往马车上走去,可还没等我上车,便被韩潜一把抓住。
我转过头去看他,他便皱眉道:“你不要去!”
我皱眉道:“疫病是大事,一旦蔓延后果不堪设想,我必须去一趟。”
林若风见状,脸上柔柔一笑,但却十分强硬的拉过我道:“皇兄又不是大夫,去了也救不了他们,我与韩大人去便是了。”说完,又偏过头看向韩潜道:“韩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我现在才转过弯来,原来这二人是想独处,我叹了一口气,妥协道:“那好吧,你们切记将事情问清楚,莫要有遗漏。”
我说完,便打算回府,没想到这二人俱是一愣,像没料到我这般容易就同意了一般。
林若风见状,便微微一笑道:“皇兄,你便安心在府里等消息吧!”
韩潜在一旁,沉着脸看着我,半晌才道:“有事便让他们来传个话,莫要一个人出门。”
我看着这二人心里十分不耐烦,明明是想一起走,偏生还要在这里说个没完,我摆摆手道:“好了,我知道了,快走吧!”
韩潜看着我欲言又止,便听见林若风在一旁凉凉道:“韩大人,走吧!”
我懒得再看这二人,转身回了府。
第16章 再起波澜
刚进书房便见绿杨等在房中,见我回来便递给我一封书信,低声道:“殿下,安将军的信。”我有些疑惑,绿杨便接道:“送信的那人递话说,小王爷近期在闭门思过,有些事不若将军了解,若殿下有事,直接问安将军便是。”
我了然的点点头,安煜明这话便是在提醒我,别把瑾诚给牵扯进来,看来安煜明是真的疼宠这个表弟。
桌上的烛火被风吹的有些摇摆,我拿过信纸靠近烛火,看着纸上的字迹逐渐被明火吞灭,我闭了闭眼,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王富年通过那日前来传圣旨的小太监暗示我,父皇想要将平宁侯府的郡主指给林若风,我心里有些疑惑,写信给了瑾诚询问京中的情况,看了安煜明的回信,才知道原来这位郡主的嫡亲哥哥前几日便承了侯位,而最关键的是这位新承位的侯爷便是如今城防军的统领,安煜明在信尾添了一句,却是父皇打算提林若风生母王嫔的位份,晋贵妃的位份。
这些事情连在一起,我便是再傻,也该明白父皇的意思了。林若风娶的不是那位小郡主,而是她哥哥手里的十万兵权。
怪不得父皇会让林若风前来协助赈灾,这分明是找机会给林若风增添功绩,自我母亲死后,中宫无主多年,到时候等黄河水患之事一了结,林若风被封亲王是少不了的,王贵妃母凭子贵,也不是不能再晋一级,贵妃再往上,可不就是皇后?到时候我除了占一个长子的名分,其他又有什么能与林若风比?
不过我既然我想得通这些,朝中其他人自然也明白,二皇子林冼自然看得更明白,安煜明在信中写到,林冼联和朝中大臣联名上书,直言王嫔狐媚惑主,不堪为贵妃,又言长幼有序,太子尚未娶妃,皇子们可再等一等,父皇一气之下本想直接指婚,没想到林若风却自己上书,言明自己年纪尚轻,婚事可再缓缓,再加上那位小郡主还未及笈,父皇无法,只好妥协。随即便力排众议,将林若风派来协助赈灾,众臣见父皇妥协,也不好逼得太过,便默许了林若风前来。
安煜明倒也难得多写了一句附在末尾,让我不必过于担心,国家储君亦是国之根本,轻易不会动摇。
我却不是担心这些事,我只是觉得有些心凉,重活的这一世,不少事情与前世相比都有些变化,上一世我手中尚有十二军,林若风不过是个体弱的皇子,可如今我已无兵权,空有太子头衔却无实权,林若风却已经在朝中崭露头角。
而我经历的大体事件却没有变化,一如黄河决口,一如父皇的态度,他甚至于比上一世更加的直接和不加掩饰,要将林若风推上太子之位。
我茫然地看着桌上跳动的烛火,只觉得前途渺茫,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避开上一世的命运。
第17章 醒来
等到绿杨敲门进来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绿杨看着我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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