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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乱江湖-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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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氏玩笑道:“临风,以后小容就是你弟弟。”
  霍临风一惊:“什么弟弟?”他伸手去拉容落云,拉不动,便两手托着腋窝往起抱,“跪着做甚,难不成我娘认你当干儿子?”
  白氏蹙眉:“听你的语气,不乐意?”
  霍临风说:“当然不乐意!”他将容落云拉扯到身后,护崽儿似的挡住,“娘,你疼人就疼人,别乱点兄弟谱!”
  野鸳鸯的红线本就见不得人,这倒好,竟还搭一根错的。容落云的心跳得更厉害,却也惊慌,怕这蛮兵在情急之下说漏了嘴。
  他掰过霍临风的肩,小声告知,并在那坚实的胸膛上拍了一掌。
  霍临风问:“当真?”
  未等容落云回答,白氏说:“当真。”她还思量着旁的,“小容,你姐姐仍在西乾岭,不管在哪儿,青楼绝不是安身的地方。往后她嫁人或是什么,我可以为她操办,她若倦了那地方,也可以来塞北,这儿无人认得她,能随心地生活。”
  容落云心头滚水,烫得说不出只言片语,霍临风松快这氛围:“娘,你是儿子不合意,想要个闺女罢。”
  白氏笑着瞪他,不理会,却推推桌上的点心。
  活土匪落座开吃,就着容落云的碟子,不消片刻便扫荡大半。
  难得的静好岁月,待飞雪稍停,露出融融的一轮晴日。城门外奔来一队煊赫的人马,官衣公文,金闪闪的令牌。
  向着定北侯府,长安的圣旨愈来愈近了。


第96章 
  圣旨悠悠地抵达定北侯府; 好似陈词滥调; 命霍临风入长安面圣,封功领赏。一家人跪在地上听完; 叩谢皇恩; 霍临风接住那一轴凌锦。
  “大人路途辛苦; 在府内歇下罢。”霍惊海一摆手,引着路; 亲自带承旨官去安排。
  霍临风搀扶起白氏; 往大屋里走,还未至门前; 隔着雕花缝隙瞧见里面容落云的身影。不知怎的; 屋中明明生着炭火; 他却感觉容落云在发抖。
  吱呀,霍临风推开门,瞧得真切了,容落云抿唇瞠目; 竟是一派仓惶不已的模样。他扶着白氏迈进屋; 低声询问道:“怎的了; 身子不舒服?”
  容落云摇摇头,想说他无事,但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白氏亦察觉出异样,唤道:“晚笙,添些炭火,再端碗热乎的参汤过来。”吩咐罢; 关门隔绝住寒气,“是不是冷着了?”
  容落云仍旧摇头,双手藏在袖子里,攥得指关节都泛着白。他一向勇敢无畏,何况方才还好好的,此刻怛然失色当真叫人担忧。
  霍临风对白氏道:“娘,你在这儿,估摸他不好意思讲。”
  他上前虚揽住容落云,朝里走,进入内门到一截室中的小廊上。这几步长的廊子分外安静,窄溜溜的,搁着三四梨木架,架上的玉瓶插着新鲜的寒梅。
  已至无人处,霍临风一转身,面对面地问:“怎的了,与我说——”
  尾音尚未出口,容落云仰面凑来,雏燕寻巢般扑在他身前,他顺势搂抱住,掌下的身躯单薄而贴服,哆哆嗦嗦的,不是冷,那只能是怕。
  霍临风担忧骤增:“小容,说话。”
  容落云侧脸枕着霍临风的肩头,目光不偏不倚,恰好投在那一株寒梅上。好半晌,他讷讷地说:“我害怕。”怕霍临风不懂,他笨嘴拙舌地解释,“圣旨一来,我吓着了,我以为……”
  他以为十七八年过去,他不会恐惧至此,没想到高估了自己。
  霍临风恍然醒悟,手掌移动按住容落云的后颈轻揉,像捋一只受惊的宠儿。心结需得解开,他不避忌地问:“当年你家中遭变,接过圣旨是不是?”
  容落云猛地一僵:“也是穿成那样的官,带着骁卫军入府宣旨。”记忆犹如浪潮,一拨拨打得人生疼,“我那时听不懂,但读完圣旨,那伙人便抽刀拔剑,在府上杀人……”
  长大些才明白,说的是“大逆不道”,宣的是“格杀勿论”。
  容落云当时仅仅五岁,亲眼看着府中的下人死在刀下,伺候的,喊着少爷的,活生生的人命化作一滩血泊。而后他与双亲分离,连夜被送走,一路心惊胆战险些丧命,此生再没见过自己的爹娘。
  霍临风的心一揪一揪地疼,颔首侧脸,安慰地吻在容落云的耳后。他吻得轻而细密,在这具颤栗的身体上,星星点点地低啄。
  这一股柔情能解百般寒毒,容落云汲取着,胡乱地求:“还要。”
  霍临风单手捧住那张脸,亲容落云的面颊、眼尾,甚至用唇珠摩挲容落云薄薄的眼皮。瞳仁儿被压迫,容落云的眼前一片白白朱朱,像开了花。他犹如贪嘴的小儿,在霍临风的掌心来回地蹭,微张开唇,主动仰起下巴送上去。
  霍临风噙住他,四瓣唇捻在一处,磕碰了牙齿,勾缠了舌头,湿湿滑滑地翻搅出水声。寒梅幸好是含苞待放,倘若是盛开的,定会羞得折断在枝头。
  等稍稍分开,容落云的脸蛋儿沁出粉晕,雕花窗漏光,花蕊状的光斑落在他面上,像一颗多情的小痣。霍临风移不开眼,用指腹摩擦容落云的嘴角,哑了嗓子:“有我在,以后什么都不必怕。”
  容落云垂下眼,在那指腹轻咬一口,抹蜜似的回应。
  霍临风暗道一句“冤家”,另一手箍紧些,问:“怎的还是轻颤?”
  容落云小声说:“叫你亲的。”
  寂静的廊子响起霍临风的笑音,低低沉沉,拨动心头的细弦,两副身躯已经暖得热烘烘,一分开,叫人十分的不舍。容落云转身冲着梨木架,躲对方缠绕的目光,更抬手弄梅,佯装不羞不臊。
  霍临风真是不懂惜花的蛮兵,立在侧,伸手薅下一朵,道:“容落云爱我。”
  容落云心头一惊:“青天白日里,胡吣什么……”
  霍临风又薅一朵:“容落云不爱我。”
  他没了完,一朵又一朵地摘花,爱我不爱我地反复,不消片刻,玉瓶空枝头,满地折腰的残梅。
  “……爱我。”眼见还剩最后一朵,霍临风揪下,“不爱我。”
  容落云傻极了,上前凑到梨木架旁边,引颈朝玉瓶里望,生怕有什么遗漏。奈何寒枝已秃,以花算命算出个感情破裂,他无措一晃,烦道:“什么狗屁,我明明那般爱你。”
  旧晕还未消,这下又添新的。
  霍临风就坏到这份上,就等着这一句,听罢浑身舒坦,翻手,露出手心藏着的一朵。容落云中了圈套,羞恼难当,猛出拳,追着霍临风从廊子跑到小厅。
  厅那边的屋里,白氏闻得动静,唤道:“来喝汤罢。”
  容落云霎时停下,好心虚,用手背使劲地擦了擦嘴,那会儿堪怜地求欢,此时又嫌人家亲得用力,害他薄唇泛红。
  两人前后脚进屋,白氏望来,端详容落云的神情,再越过容落云看霍临风含着笑,便知已然无事。她不欲追问,说:“趁参汤热着,快喝罢。”
  “谢谢伯母。”容落云坐下,捧着碗啜饮。
  霍临风端起另一碗,饮酒似的,仰颈咕咚咕咚喝光。白氏彻底放下心,感慨道:“今日刚回,圣旨便到了,真是一日也不得闲。”
  圣旨既来,这两日则需动身,实在有些匆忙。晚笙在一旁伺候,说:“少爷的生辰快到了,看样子也等不及,及至年下,亦不知能否赶回来过年。”
  长安这一去,回不回来都说不准,霍临风看向白氏,团圆时说不出离别的话,怕白氏难过。然而,他低估了亲娘,白氏早已料想到,转头对晚笙说:“小丫头心思浅,只会惦记不打紧的小事。”
  霍临风一听明了,叫一声“娘”。
  白氏说:“临风,大事为重。”柔声压低些,她叮嘱道,“这一战遭难百姓的性命,牺牲将士的性命,当年唐祯夫妇,还有如今你爹的性命,你要记清了。”
  霍临风点点头:“是,我都记着。”
  白氏道:“此番到长安去,奸要惩,恶要除,万不可懈怠。”
  霍临风保证:“娘,你放心。”
  话已至此,便无需再多言,白氏浅浅地露出笑:“晚笙,把东西拿来。”
  小丫鬟到柜旁取出一团包袱,解开结,里头搁着一只暖手的棉包,宣腾腾的,絮的是新棉,内层是毛茸茸的灰兔皮,外面玄色锦缎,绣着一头活灵活现的白虎。
  “试试,”白氏递给容落云,“走的时候正好用上。”
  容落云接过,这般精心制成的物件儿,叫他受宠若惊,双手从两边塞进去,顿时暖了,暖意从手心流淌至全身,心都跟着热。
  “谢谢伯母。”他仿佛难以置信,“那日随口一说,竟真的给我做了。”
  白氏笑道:“前几日便做好了,就等着你从军营回来。”她望着那只白虎,“你说霍家虎狼之兵,绣这个,才般配。”
  容落云目露惊慌,恇怯得很,霎时间不知回应句什么。白氏却岔开这话题,拿出包袱中另一物,一双夹棉的厚靴,道:“临风,这个给你。”
  霍临风接住:“谢谢娘,我回去便换上。”
  白氏笑笑:“那你们回去歇歇罢,收拾收拾行李。”
  霍临风和容落云离开,绕至小花园,这时节百花凋零,唯独梅花开得娇艳。红梅裹着白雪,妖冶撞上清丽,竟是谁也不乐意饶谁。
  容落云驻足贪看,道:“景致真美。”
  霍临风说:“还行罢,远不及玉兰美。”
  容落云惹事儿:“怎的变了,不应该说没我美吗?”
  “……”霍临风噎住,他真是把这脸皮薄的东西给纵坏了,敢噘着嘴讨个唇舌相欺,也敢在园子里讲没羞没臊的浑话。
  “是,你美。”他道,“可惜小春台封了,不然以你的模样,那儿的花魁都要自惭三分。”
  容落云知是挖苦,欲捶欲砸,却不舍得把手从棉包里抽出来,只得纠结着。霍临风两手冰凉,眼红,羡慕,一边伸手一边说:“美人儿,让我也暖暖。”
  容落云敏捷地躲:“做梦!”
  他急急跑开,摆荡的广袖被霍临风拉扯一把,险些踉跄跌跤,追逐着,绕过园中的梅树,踩着碎雪奔到了别苑。
  “少爷。”拱门旁偶遇三五仆役。
  容落云刹住,那尴尬样子,活像被旁人捉了奸。霍临风倒是淡定,摆摆手,门内的歪脖松探出一截,顺势捋下松梢的积雪。
  待旁人离去,他团着雪球道:“不闹了,好好走罢。”
  容落云低着头,果真稳稳当当地前行,毫无防备,后脑勺更没长眼,走出七八步,咚的,屁股被雪团子砸中。他扭身怒目,见霍临风又团一颗,映着晴日白雪,英俊倜傥掩不住眉宇间的顽劣。
  这一颗小而松,霍临风出手极快,眨眼只听容落云一身低叫。
  雪球掷在颈边,散成雪花,不疼,但是冷得要命。容落云浑身一抖,朝霍临风跑,终于肯抽出热乎乎的手掌,喊着:“我杀了你!”
  那会儿你追我,此刻我追你,霍临风拔腿便跑,沿着围廊,趁机从栏杆上抓一大把雪,团成球,反手又是一掷。
  容落云抬手挥开,追赶到庭院正中,厚雪还未扫,砖石上一层薄薄的冰凌。陡地,脚底一滑,身体平衡顿失,他摔倒在雪上。
  武功恁般高,摔这一下有什么,霍临风的心却说软就软,跑过去,俯身拉容落云的手。“摔哪儿了?疼不疼?”两手相握,一热一冷,“起来,生气了?”
  容落云面无表情,也不吭声,却猛地用力将霍临风一拽。霍临风自知中计,倒下了,然后迅速抱着容落云一滚,将其压在了雪地上。
  日头照耀着,容落云的脸如新雪一样白,怕他凉,霍临风的手掌托着他的后脑。“咱们要去长安了。”他说,嘴里呼着白气,“离开这儿,有些舍不得。”
  霍临风道:“以后咱们再回来,也许到时玉兰正开花,跟你一样好看。”
  容落云笑着,冒出一股子傻气。
  冰天雪地盖不过情浓,依偎着,冷也便不觉得冷。
  这时,杜铮掀帘从屋里出来,瞧见雪地中的情景,赶忙退回:“哎呀,瞎了我啦!”
  闹得主子好没脸面。
  主苑大屋里,白氏有些无趣,捧一卷书坐在榻上读,晚笙拾掇完桌子,正欲走,白氏沉吟道:“小廊的寒梅被祸害了,摘一束新的换上。”
  晚笙疑惑,转念想到夫人去廊上寻少爷与公子,定是见了。可又不是孩童,好端端的怎会摘花,她往外走,忍不住嘟囔:“是谁干的呢……”
  待晚笙出去,白氏暗自说道:“还能有谁。”
  早该瞧出来,是一对有情人。
  作者有话要说:  杜铮退休后,写了百万字话本《英勇将军俏公子》,成为江湖最火的话本作者


第97章 
  房中安宁又热闹; 安宁的是心绪; 热闹的是声响。霍临风斜倚小榻,屈着腿; 露着笑; 好似一个闲懒惬意的公子哥。
  “太平; 接住!”他扔一块肉脯。
  小狼猛地一蹿,叼住嚼起来; 三两下便吞了。霍临风得趣儿; 往床边瞄一眼,见容落云盘腿坐在那儿练功; 观音似的; 清肃得叫人不敢亵渎。
  他发坏; 又捻一块肉脯,冲着床边稳准地一掷。小狼的眼中只有肉,哪管旁的,纵着身子飞跃而去; 容落云陡然睁眼; 只见迎面一口獠牙。
  “嗷呜!”
  小狼挨了一掌; 滚落地毯上,翻着肚皮凄惨地叫唤。霍临风起身过去,抱起来,一边抚弄一边阴阳怪气:“儿啊,你娘就是这般狠心的人,当初他还刺我一剑呢。”
  容落云算是晓得; 这笔旧账估摸镌刻在霍临风的心头,时不时翻出来,既装可怜,又臊白他,简直是烦透了。
  刷啦,他抽出长剑,下床朝霍临风走近。
  “做甚?”霍临风一惊,“又要刺我?不至于罢?!”
  近至身前,容落云将剑奉上:“你刺我一剑,以后扯平了谁也别说谁。”
  霍临风松一口气,不接那剑,转身返回榻边坐着,小狼闻见肉味儿,从他怀中爬到小桌旁,守着一碟肉脯开荤。怀中正空虚,容落云跟来,擎着剑杵在他面前。
  “真让我刺一剑?”霍临风问。
  容落云“嗯”一声:“刺我以后,不许再提我刺你的事儿。”
  霍临风若有所思,仿佛在思量这买卖是否划算,约莫片刻,他夺下长剑咣当一扔,道:“见血不吉利,我给你一掌得了,离近点。”
  容落云迈近半步,鞋尖儿抵住脚榻,霍临风依旧懒懒的模样,倏地,伸手将其腕子一扣,捉着旋半遭,另一手在那臀上轻轻地一拍。
  “嗯……”容落云闷哼,“疼!”
  霍临风说:“我都没使劲儿。”
  容落云赧然切齿:“你昨夜使了!”
  窗外是寒冬的冰雪,这一副羞恼的情态却含着春意,霍临风真切地瞧着,一拉扯,一绊脚,把容落云拐带到两腿上抱住。容落云咬着下唇,人家旁人咬着,是欲语还休的娇貌,他呢,好似不知疼,咬得薄薄一瓣嘴唇要破了皮。
  霍临风掐住那下巴,一用力:“松开。”
  容落云被迫启唇,这儿不疼了,后头的感觉便格外清晰,他苦着脸,低眉臊眼竟有点委屈。霍临风把他搂近些,手掌隔着衣裳暖他的后腰,问:“那么难受?”
  容落云说:“不碰就不疼。”多难为情,声音小得像咬耳朵,“一突一突地胀,感觉都坏了。”
  手掌稍微下移,覆盖在尾椎骨上,霍临风道:“哪那么容易坏。”嗓音变得黏糊,藏不住的心猿意马,“我给你揉揉,傍着我。”
  容落云放松身体,依傍着,伏在霍临风的肩头倒吸气。“嘶,”他逸出一声,蹙起两道眉毛,“我酸……”
  忽地,身后的手掌变得灼热,他惊慌道:“运气做甚?哎呀……”
  本就酸胀难言,眼下被内力攻伐,烫得人捱不住,容落云抽干力气嵌在霍临风的怀中,一脸倦怠,两颊酡红,绫鞋布袜中的脚趾都偷偷地蜷缩起来。
  小狼吃得正香,扭头瞧一眼,快活地嚎叫几声。
  这起哄的畜生忒臊人,容落云不乐意了,挣扎两下却被揉得更软,霍临风惯会声东击西,随便问句旁的:“凌云掌练得如何了?”
  容落云果然被牵住神思,答:“第七层,但不算精。”他老实不动,仰起脸求助诉苦,“越往上,练时内力翻涌,难受得紧。”
  霍临风低头与之相视:“你需得慢慢来,不然功没练好,倒损伤了心脉。”说着,扶腿的那只手往上移,触及容落云的衣襟,“我探探,别耽误病情。”
  指尖挑开搭衽,屋里暖,统共就三四层衣裳,他探手进去覆住容落云的心口肉。容落云此刻,是前有狼后有虎,要么绷紧似弦,要么瘫软如泥。
  一瞬间,他躬起身子,攀着霍临风肩膀的手掉下来,连拳头都握不住。他浑身酥麻,泛着酸,腹下一抽一抽绞得死紧。
  “不行……”他气虚声弱地嚷。
  霍临风困着人家,问:“刺你一剑怎及这般有趣儿,是不是?”
  容落云乱蹬两腿:“我想尿……”
  霍临风瞥一眼床头,茶盏空空,怪不得,他却不松手,按着后腰的大掌略施巧劲儿,把那尾骨连着臀尖儿都按麻了。真是作孽,他道:“求求我,求得好听些。”
  堂堂的不凡宫二宫主,只会杀人,怎会求人?容落云身软嘴硬,磕碰着一口糯米白牙:“杀了你……放开!”
  嚣张完这一句,他被箍得更紧,胸口被惩罚似的一揪,痛,但赢不过扩散至百骸的快活。“临风,”他主动改口,期期艾艾,“酸,我想尿。”
  霍临风冷着眸子,不满意,用一双征伐夺命的手给对方上刑。
  容落云唤道:“将军,求求你。”他被搓磨得不成样子,偏生霍临风抬起脚跟再落下,颠得他骨头都散了,“小侯爷……”
  霍临风沉声说:“叫我一回,就一回。”
  话未挑明,容落云眯着眼,对上霍临风眼底誓不罢休的精光,那股欲望、执拗、霸道,逼得他脑中空白一片,不敢相视,羞愤更难堪地撇过脸去。
  他颤着声:“相公,我想尿。”
  霍临风求来个狼血翻涌,抱着人起身,大步地走进了小室。帘布遮掩,隐约传来低声咒骂,一阵衣袍窸窣,咒骂变味儿,竟成了撒娇讨饶般的推拒。
  再然后,水声淅沥,容落云哭求一声,好像是:“——松开。”
  太平吞下最后一块肉脯,舔舔嘴鼻,趴在榻上滚了一圈,它闻声望向小室,好奇,奈何吃饱懒得动。片刻后,那爹娘出来,吱呀,房门也开了。
  “少爷,”杜铮进屋,“送旨的——”
  他瞅见容落云,不禁顿住:“二宫主,为何脸红得像猴腚?”
  霍临风噗嗤一乐,反身挡住容落云,耍赖皮似的哄。杜铮了然,并且见怪不怪,禀报道:“少爷,送旨的队伍休整一日,精兵三十和车马俱已备好,阿扎泰也已从牢中押来。万事俱备,明日一早便可出发。”
  霍临风说:“知道了,叫人来收拾行李。”
  杜铮问:“叫谁,不都是我拾掇吗?”
  霍临风回答:“此番你不必跟随,择个吉日与梅子成婚,俩人好好过罢。”
  容落云探出脑袋,明为取笑实为道贺,“哼,好好过罢。”
  杜铮却大惊,跑过去,扑通往地上一跪:“少爷,我得伺候你!”救命之恩且未报完,“长安是旁人的地界,免不得叫人监视着,我得与少爷分忧!”
  这是贴身伺候的小厮,传话办事都方便,霍临风说:“可你好不容易和梅子团聚,舍得再分开?”
  杜铮道:“奔赴西乾岭尚且能回,长安怕什么,何况侯爷刚走,梅子也不愿出嫁,想多伺候夫人两年。”
  一次救命之恩,换来如此的忠仆,容落云瞧着,忘记方才还被挖苦成猴腚,动着恻隐劝道:“既然他诚心,就一并带去罢,旁人伺候恐怕你也不习惯。”
  霍临风无法,妥协地应一声,准了。杜铮大喜过望,起身撸袖子,立即翻箱倒柜收拾行李,天冷,衣物多且厚重,乱糟糟堆了一床。
  容落云拾掇自己的要紧物,《孽镜》,白氏送的棉包,一轴画像,还有那只巴掌大的鹰骨笛。霍临风真是个少爷,恢复斜倚姿态,两手再不干丁点丫鬟活儿。
  他拿起小桌上的毛笔,道:“往西乾岭寄封信,告知他们情况。”
  容落云动作稍停,数月未归,之前陈若吟派人去西乾岭滋事,也不知情形如何。大哥陪着师父还好,老三和老四乖不乖,阖宫弟子有没有偷懒?
  最要紧的,姐姐呢,还气不气他?
  容落云百转愁肠,到榻边一坐,靠着霍临风,目光凝在信纸上出神。他接住笔,耽搁半晌工夫仅写完一行,忍不住问:“我迟迟不归,姐姐会不会气坏了?”
  霍临风说:“所以你要好好写,言辞恳切,哄一哄你姐姐。”
  一个像刻板的夫子,一个像肚里没墨的学生,容落云躬身措辞,三两句稍停,七八字苦思,写罢一纸累得手心沁满汗水。
  他撂下笔,往霍临风身上松劲儿瘫倒,活像被抽走了骨头。霍临风揽着他,捉住他的手腕抬起来,在他的掌心轻啄一口。
  这样的好时光,比绮梦更怜人。
  容落云忽觉一道灼热的视线,朝床边睨去,撞上杜铮的贼眉鼠眼,他都忘记那儿还有个人,不快道:“你瞧什么?”
  杜铮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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