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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崖-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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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师兄弟互攻,久别重逢。绿草蔓如丝,杂树红英发。
  无论君不归,君归芳已歇。
  CP:沈丹霄&越饮光;师兄弟互攻。
  暴风雪山庄;黑科技VS黑科技;不科学。
  不算武侠,也不算推理,类植物大战僵尸的塔防。
  能动手绝不动脑,莽就是了。
  另:师弟只是看着像未亡人,HE

第1章 
  好大的风!
  赵旸额前碎发乱舞,扎刺双目,自栈道大步向上攀登。栈道不过尺余宽,临崖而筑,悬在半空,他忽地回头望了一眼,茫茫云海如潮涌,不见来路。
  此山唤作倚帝,是谷岭山脉之中,最为高拔的一处,山势巉险,峰起崚嶒,崖壁犹如斧斫,直插云天。百年前有大毅力者,花费十数年苦功于此辟出路径,才成就这通天之途。
  栈道尽处,一条小径蜿蜒入林。
  林中树木森森,山风渐小,水声淙淙。赵旸振作精神,循声而去,一脉溪流自山岩间汩汩而下,清新喜人。
  他身材高大,实则是个未加冠的少年,奔波至今,早已精疲力竭,于是稍稍放缓脚步,走到近处蹲下,脸埋进水里,大口饮用。抬头时候额发尽湿,他将之向后捋去,举袖抹去脸面上的水,正要起身,见自己的影子映在水上,影影绰绰间,肩上正搭着一颗脑袋,冲他微微点头。
  赵旸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站起来,一边厉声道:“又是你这妖女!”
  水边石滑,他下盘不甚稳当,险些跌倒,幸肘外一重,被人托住了臂膀。
  “小郎君,可要当心呀。”
  赵旸一站定就甩脱了她,转过身去,手中紧紧抓着剑。
  面前却是个宫装美人,双袖奇长,自然垂落,侧身向他,青色裙裾轻举,真如凌波仙子。
  她容貌出奇艳丽,赵旸在山上时,没见过这般美貌的女子,然而此时见了她,却是毛发悚立,如见天敌,返身就跑。
  眼前一花,美人仍笑吟吟站在跟前,神情动作与前头别无二致。
  赵旸知晓对方乃是长乐宫的碧环夫人,那一双长袖柔软曼妙,一经展开,却有数丈长度。之前刚上山时,他与对方撞上,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此时他身无余力,再跑不了了。
  事到如今,他仍不知何处惹到了这妖女。对方是成名人物,自己不过昆仑一寻常弟子,哪里是对手?
  他心中绝望,仍存着一拼之念,伸手拔剑。才拔出半寸,对方长袖一抖,在他剑锋上一沾即还,分明不是金铁,却闻得一声铮响,长剑回鞘,反是他手腕震麻。
  碧环夫人拢起长袖,柔声道:“还跑吗?”
  赵旸沉默片刻,举起左手,往自己胸口拍去。
  碧环夫人骂道:“傻子!”
  赵旸哪有心思听她说话,只待内力吐出,震碎心脉,不曾想手腕一疼,力道全失,耷拉下来。这一下,叫他心灰意冷,心想:我竟连寻死都不成吗?
  碧环夫人顿时敛容:“哪位在此?”
  赵旸一怔,才知道方才是别人阻他,只听得头顶有人温声道:“夫人不曾起杀心,我适才出手,不过想免一遭惨事。”
  碧环夫人笑道:“还要谢你不成?”
  那人道:“不必客气。”
  赵旸抬起头,见高高的树干上半躺半坐着个白衣人,林中有风,他一幅衣角垂下来,却是纹丝不动。
  碧环夫人也微微仰头,道:“听你声音,年纪不大,江湖年轻一辈中,能入我眼的不过寥寥数人,你不愿说自己身份,我却想来猜上一猜。”
  树上人似来了兴趣:“能入你眼的是哪几个?”
  “这首位嘛,自然是我长乐宫的岳宫主,”碧环夫人秀眉轩起,显有得色,“宫主功夫多高我不清楚,只知这些年中,往长乐宫杀他的人不计其数,下毒的、使暗器的、耍美人计的,谁又当真能伤他分毫?”
  “第二个呢?”
  碧环夫人道:“第二个是潮音寺的如琇和尚,他不忌酒,又做了一手好偈子,因而有‘酒圣诗禅’的名号,”她举起长袖,掩了半张脸孔,只露出双含情美目,“他生得英俊,虽是个和尚,也怪讨人喜欢的。”
  树上人道:“英俊?”
  碧环夫人道:“好看的人总是占便宜的。第三个是学宫那位温柔小意的琢玉郎,听说他不喜别人唤他真名,奴家却觉得温恰恰这名好听得很。”
  “还有吗?”
  碧环夫人放下袖子,瞥过对方:“还有半个。”
  “因何是半个?”
  碧环夫人道:“这便要从四年前说起了。”
  她说完这句,停了下来,树上人与她一道沉默。
  赵旸听得入神:“四年前怎么了?”
  碧环夫人道:“四年前,江湖中所有的辉彩都被一人夺了去。无人知他门派师承,只晓得他头回露面,是在关外的雪山。关外龙蛇混杂,乃是一等一的混乱之处,功夫稍差的人,根本寸步难行,纵是曾经的独行豪客,若有疏忽,也难免落得尸骨无存。这人走遍了关外每座小城,自然招惹了许多人,经历的杀局不计其数。无论来人身份,敌我既分,他皆是拔剑斩下,不曾犹豫片刻。那一年,他拔剑两百余次,便也杀了两百余人,关外险些叫他肃清了。到这会儿,他终于罢手,入关了。”
  昆仑派也在关外,只是赵旸那会儿年纪小,门派又是个孤高的,向少与外界来往,因而不曾听闻。但他知道关外险恶远不是只字片语所能描述的,此时心脏怦怦直跳,不由放缓了呼吸。
  “杀几个人不妨事,何况杀的不是什么好人,可他杀得太狠太痛快,才走到晋阳,诸派坐不住,说这将来必定又是个无心无情的大凶人。第一个出手的是太山昊天宗掌教,他辈分高,资历足,又是佛道双修,江湖中鲜有敌手,摆足了前辈架子,去阻那人,说中原江湖容不下他,要他退回关外。”
  昆仑派与太山派颇有几分交往,赵旸却忍不住道:“怎能如此?”
  碧环夫人道:“怎么不能?”
  赵旸这会儿不怕她了,认真道:“那人杀了许多人,但其中既然都是恶人,如何能断他善恶?中原不是他太山派一家的,又如何能阻别人过来了?我不信别派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是这掌教心眼小!”
  碧环夫人道:“你都知道的事情,别人又怎会不知道?只是这昊天宗掌教年纪大,辈分高,后辈极多,人人都要敬他,不好去阻。”
  赵旸提起心:“那他成了吗?”
  碧环夫人笑起来:“那人一句话未同这掌教说,便走了过去。掌教站在原处,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到最后剑也仍在鞘中,没有拔出过。”
  她又道:“江湖中好久不见这么有趣的人了。昊天宗掌教失利,没有就此放弃,又邀了西河、玉皇顶、灵山、倄山、嵩山等派去阻。这一回倒动了手,只是那人只挑用剑的,其余人一眼不多看,他也不杀人,次次点到为止,却无一败绩。有人说,这人是故意在关外杀人赚得声名,好引各家剑术高手与他相斗。不止是主动寻上来的,若有出名人物,他不吝上门邀斗——他几乎挑遍了北地所有剑术名家。到后来,已没有人提他在关外做的事了,那时候他杀人虽多,又如何比得这会儿仅凭一剑,使众人喑气呢?”
  树上的人许久未说话,听到这儿时,轻轻叹了一声。
  赵旸不知他为何叹气,只觉得心里被勾得有几分涩然。
  他问:“这人有名字吗?”
  碧环夫人道:“谁会没有名字?后来江湖中都知道他叫越饮光,也知道他此来是为了与天下剑道高手一战。听来荒诞,可他挑遍北地,不过半年间的事,中途几乎没有停歇过,像是不需休整的。我家岳宫主长于百家兵刃,其中也有剑器,被他寻了上来。”
  赵旸听得心旌摇曳,急道:“你见过他!”
  碧环夫人似笑非笑看他,道:“那一日正好落雨,他骑了头杂毛老驴,手里提了只酒葫芦,喝得醉眼惺忪,头发没束,同衣裳一起湿了。我站在宫主身后,想:该不是冒了越饮光身份的吧?是不是冒认,宫主自然清楚,他唤来十八个宫人,每人手里捧着一种兵刃,越饮光到他跟前时,他便随手取一种对敌。”
  “十八种?”赵旸道,“越饮光不是只同用剑的动手吗?”
  碧环夫人大笑:“我家宫主什么人,有人邀斗,就必须遂他心意吗?越饮光一拔剑,眼睛立时亮了,像是夜里的星子,根本看不出喝过酒。可宫主那回用遍诸家兵刃,这诸家兵刃里,独独少了一柄剑。宫主换了十八种兵刃,越饮光便斩断了十八种兵刃,最后甩袖离开,气得连驴子也没牵走。这一次没有比成,之后越饮光再没找上来过,江湖中猜他从长乐宫回返后,会往倚帝山风雪崖,与卫天留一会,谁知他销声匿迹一个多月,转道去了中州。”
  “中州?”
  碧环夫人道:“中州是武林最为昌盛之地,数得上名号的宗门就有十九家,远不是别处可比,每回武盟盟主也是在中州选出。武盟盟主有仲裁江湖之权,越饮光往中州,为的就是这盟主之位。”
  赵旸睁大了眼,急声道:“他做成了是不是!”
  “头天有人以为他浪得虚名,试过手后再没说话,第二天没人寻他动手,盟主之位自然是他的了。”
  赵旸激动过后,低头想了一会儿:“为何师父说起武盟时,没有提过他?”
  碧环夫人道:“越饮光夺了盟主位,却说自己不做这盟主,他有个师弟,只小他两岁,容貌俊俏剑法好,坐这位置正合适。而他要出海一次,恐要三年才能回来——三年,正好是选下一任盟主的时候了。”
  赵旸年纪小,也懂这道理不对:“武盟怎么可能答应?”
  “武盟起先觉得这事荒谬,可一见越饮光的师弟,当即同意了。”
  赵旸大惊:“他师弟比他还厉害?”
  碧环夫人道:“越饮光行事手段颇有几分偏激,武盟的人以为既是同门,他师弟想来也差不离,见了面才发觉,越饮光这位师弟性情温和,近乎柔弱。盟主名义上是主持之人,实际受多方掣肘,并不能随心所欲,与武盟之人互为牵制。若换了越饮光的师弟,同没有盟主有什么不同?这武盟中人希望能摆脱钳制,自然喜欢脾气温顺的。越饮光出海后,他们欢欢喜喜迎了他师弟上位。”
  听至此,赵旸难掩失望:“难怪师父向来好胜,却从没与我提过这位盟主。”
  碧环夫人笑着与树上人道:“原先听了传闻,以为沈盟主当真是那等软弱可欺之人,今日一见,才知传言有误,因而勉强算你半个好了。”
  “啊!”赵旸惊呼出声。
  他前头想过树上人会否是越饮光,此时听得答案,难免怅然若失。想及自己之前言语,又觉得极为失礼,面上一时忽红忽白,不敢说话。
  树上人正是如今的武盟盟主沈丹霄,他轻声道:“我原就比不上师兄。”又问,“你这三个半之中,为何没有他?”


第2章 
  碧环夫人道:“越饮光这一出海,远离江湖,生死未卜,我便不放他进来了。”
  沈丹霄道:“师兄此行将满三年,快回来了。”
  碧环夫人笑道:“你是他师弟,我又不是,才不管这些。”
  沈丹霄又道:“夫人此前为何要追这位昆仑的朋友?”
  碧环夫人道:“沈盟主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见他一个人走,怕他孤单,想同他说几句话解解闷,怎料他见了我,拔腿就跑,喊也喊不停。”
  话音方落,面前白影一晃,多出了个人。
  其人二十来岁模样,白衫墨发,正是沈丹霄。
  赵旸心中好奇,看了过去,第一眼就发觉对方右眼有异,其内没有瞳子,整个瞳仁是灰色的。他有些害怕,垂下眼,看见对方腰上悬剑,形制比寻常所见大上一圈,略显笨重。
  沈丹霄道:“夫人在此,岳宫主也在左近了?”
  碧环夫人道:“盟主明知故问。”她眼如春水,似有羞意,手抚云鬓,去理一缕乱发,那点羞意还在,手指一动,一点白影疾如流星,直扑沈丹霄面门。
  “小心!”赵旸眼力武功俱不入流,这一声提醒,也迟得不能再迟。
  沈丹霄眼不抬,肩不晃,那白影半途没了踪迹,再看时,他手里拈了朵珠花,正是碧环夫人头上的。
  赵旸松了口气,却见碧环夫人向后抖开长袖,勾住树干,身子一荡,便在数丈之外。
  她朗声笑道:“我家宫主对令师兄颇为惦念,此次能见沈盟主一面,想来也是极高兴的。”笑声渐息,人早不见。
  赵旸脸色煞白。
  长乐宫主岳摩天,乃是当今天下顶尖高手,纵是面对越饮光,也是收放自如,唯有风雪崖卫天留能与他相提并论。
  两日前卫天留病逝,岳摩天便是这江湖中当仁不让的第一人。若今日在此的是越饮光,赵旸也许能安心稍许,换了沈丹霄,一时难以消去恐慌。
  他转头瞧沈丹霄,见对方好整以暇,没有半分要追的样子。
  沈丹霄对他心思一清二楚,道:“你既是昆仑弟子,当是随殷掌门来吊唁的,怎会落了单?”
  这话不提,赵旸险些忘了,忙道:“师父他、他远远瞧见青城掌门,说他二人有话讲,叫我一人独行,自己追了上去,不成想……”
  不成想碰见了碧环夫人。他想及此,惊觉还未与对方说过自己名姓,认认真真行了大礼,道:“赵旸谢过沈盟主救命之恩。”
  沈丹霄道:“我先前并非诓骗碧环夫人,她若要害你,绝容不得你逃出这么远。此外你功力尚浅,方才一击九成是碎不了心脉的,我出手助你,不过是刚好撞见。”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温和,颇有些娓娓道来的意思,赵旸越听到后头,心情越是平静,到得最后,连自己原先想说什么都忘了。
  沈丹霄此来也是为吊唁卫天留,二人同路,赵旸与他相距几步,跟在后头,走过一段后,惊觉这人竟十分寡言,若无人询问,便不会主动开口。
  二人这般不紧不慢走着,林木渐渐疏落,已是山石多于草木,一片萧条之景。此山原就多金石,再过半月,天降大雪,道路更崎岖,堪称天险绝崖。
  沈丹霄是头回来,远远望见前面一处峰头极高,锥立天地,上下贯通,气势骇人,叆叇云雾之中,不似人间地界。三十五年前,卫天留挑中这处,甚至为此强行驱赶了原来的道人,如今看来,此地的确不同凡响。
  他不爱说话,心思却细,观察极微,此时觉出了古怪。
  这时节还未到最冷的时候,一路走来,少说有三四里,他们却连只松鼠也没瞧见。身周俱是静悄悄的,只风声嘶嘶,像蛇伏在地下。
  赵旸不明就里,也觉背上有些凉意。
  沈丹霄醒悟过来——这么古怪的情形,赵旸功夫低微,却独身一人,难怪引来碧环夫人注意。
  赵旸尚有几分少年跳脱,按捺不住,问:“沈盟主方才为何不去追碧环夫人?”
  沈丹霄道:“我轻身功夫平平,追不上她,纵然真追到了,也没有十足把握留住人。”
  赵旸看得清楚,碧环夫人方才分明忌惮沈丹霄,对方这会儿为何说这话?
  “这是什么道理?”
  沈丹霄道:“她兵刃克我。”
  赵旸本身是学剑的,又见沈丹霄也用剑,恍然大悟:“难怪我连剑也拔不出。”——原来不是他不中用。
  沈丹霄道:“并非如此。我这一门剑法有些不同,走的是贴身搏杀的路子,若与碧环夫人对上,胜负只在五五之间。”
  赵旸张口想要说话,犹豫片刻,放弃了。
  沈丹霄见他沉默,想了想,道:“碧环夫人因兵刃出名,江湖中见过她动手的反而不多,但她那双长袖,若非功力极深,决然驾驭不得。我方才也见她内力修为极其高深,长乐宫中,怕只有岳摩天可与她相较,纵然你师父在此,要拿下她也不是易事。”
  有人冷哼了一声。
  沈丹霄早知有人来,赵旸却又惊又喜:“师父!”
  一灰色人影自高处落下,双臂展开,似灰色大鸟,倏忽落了地,反倒不是什么颀长人物。来人伸手扣住赵旸肩膀,又纵身飞起,足下借力,转瞬远去,余音未散。
  “来日见了那妖女,我倒要看看她手段如何厉害!”
  昆仑乃众山之祖,其巍峨只在倚帝山之上,昆仑派位于昆仑深处,门中轻身功法是江湖一绝。赵旸根基太浅,显不出其中精妙,但他师父是昆仑此代掌门,方才捉人之利落轻捷,活似苍鹰捕食。
  沈丹霄在原处站了会儿。如今他又是一人,但若拖延太久,极可能撞上岳摩天,如此他虽不至于心生畏惧,到底不是好事,于是仍悠悠然向前走。
  走不多久,就见乱石荒草,黝黑石头或躺或靠,堆叠一处,日光下,返有五色辉彩。
  过了这片梦幻之地,道旁竖着一块石碑,比人小腿稍高些,上书风雪崖三字。这三字遒健俊逸,纵是不识字的人,也能看出美感,正是学宫大儒孟同春的手笔。
  孟同春少年时放诞不羁,但家学渊源,书画俱是一时之选,被邀来题字。他同卫天留岁数相近,也不管这处地界是对方强夺来的,挥毫留字,又亲手刻了碑。
  后来他受了教导,深感过往荒唐。唯独这碑在卫天留手里,没办法毁去,便去找了这处的原主,弥补一二。
  说来也奇,以这石碑为界,后头树木花草郁郁葱葱,与之前截然不同。
  又走了几里路,前方断崖处拉出一条绳桥,自高处而来,足有二十来丈长度。过了绳桥,便是真正的上了风雪崖。
  绳桥旁有两个素服青年,乃是风雪崖弟子。
  卫天留并未开宗立派,只是兴之所至时,不吝指点别人一二。他在江湖中的声名与岳摩天仿佛,实则少年成名,至今已有三十余年,因而风雪崖上既有想学剑的少年人,也有慕他剑法的同道。
  那两个青年见了沈丹霄,其中一个迎上前来,拱手道:“方才得蒙昆仑殷掌门告知,将有人为沈盟主引路。”
  这二人容貌看来都极为顺眼,显是有意安排。而说话之人相较同伴,容貌并不出众多少,唯独眉眼开阔,叫人见了极为舒心,也没有因为沈丹霄的眼睛露出异色。
  沈丹霄道:“多谢。你是卫崖主的弟子?”
  那弟子笑了笑,想起今日特殊,忙又板正脸孔,低声道:“小人孙斐,只是个寻常人,崖主没收过徒弟,我同别人一样,做些杂活,迄今还没见过他。”
  说完他回头一瞧,道:“人来了!”
  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自绳桥上走下来,年纪看起来极小,手脚纤细,脸颊凹陷,隐隐发青,眼睛大,眼窝也深,唇紧抿着,不见好神色。
  到了近前,他问:“是沈盟主吗?”得了回答,手一引,道:“请随我来。”自个走在前头。
  沈丹霄耳朵灵,听见身后孙斐那同伴在说话:“……没想到是他来领人。”
  绳桥狭窄,容不得二人并行,一走上去,脚下已然不稳,左右晃荡幅度极大。其时天高而深远,丝丝缕缕白气纠缠,下方则是深不见底的渊谷,这会儿云气上浮,更不知下处是何情形了。
  这少年容貌颇具病态,行走之时,不见出奇动作,速度却极快。风起时,整座绳桥剧烈抖动,他身体也随之摆动,仿佛一棵扎根甚深的小草,脚下速度不曾慢上一分,也不曾快上一分。
  与他不同,沈丹霄身似飞羽,轻轻落在桥上,不论这桥如何摇晃,都不曾有半点偏移,如履平地。


第3章 
  这少年出奇沉默,沈丹霄与他相似,没有搭话。
  过桥后,没走一会儿,到了山门。山门原本巍峨雄壮,这会儿颜色斑驳,有些颓败,许久未修缮过。上头有字,坑坑洼洼,被磨平过,看不出旧景,更看不出原来写的是什么。
  卫天留与道门的恩怨便始自这里。
  倚帝山在方圆数百里内,堪称一山独秀,峻拔特出,原先并没有可供攀爬的道路,经过之时,都要绕道而行。然而此山殊异,每年之中,必有段时日会在山巅起五色雾,绚烂夺目。几日后落过雪,光彩才会被浇灭,等到来年复起。
  有位高士看中这卿云,亲手凿山开路,搭建栈道,到达峰顶,起了一座青羊宫。
  山顶地方并不大,偏狭,像个两头宽的沙漏。他以山门为中轴线,建有两座主殿,两侧排布殿室。后方地形奇异,竟是一座山上之山,如飞来之石,名为飞来峰,借着地利,起了一座观景楼。
  卫天留出身仕宦之家,之后流落江湖,不改旧时习气,因相中这处,多方设计,迫得当时的掌教无法,最后二人赌了一局,将此处赢了来。并定下约定,青阳后人若有本事,可上门向他讨要。
  祖师羽化后,青羊门人没有几个真正出色的,道人们不得已下山去,依附别处了。
  此时沈丹霄站在山门处,见远处一座楼阁高挑,半隐于山岚之间,蜃楼般缥缈,仿佛海上仙山。卫天留抢这风雪崖,为的就是这座观景楼,因求尽善尽美,推翻重建过。此时这楼背崖而坐,取名观瀑楼,自这楼建好,卫天留大半时日都待在这里。
  他这事做得不厚道,道门听闻,都是震怒,可赌约既下,只得等青羊门人自己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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