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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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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下去,大口大口喘着气。
  说来话长,前后不过是几息。沈丹霄放下鲸吞,仍倒提着,与卫百钟道:“后头的事还要卫崖主来,我等先行一步。”
  卫百钟知晓此时需要安抚弟子,道:“好。沈盟主也多加小心。”
  张灵夷与顾灵光正拿瓷罐收取尸骨,沈丹霄转头见岳摩天站在跟前,二人又同路,便一道走了。
  碧环夫人今日不知在哪,岳摩天右臂伤势未好,安危不得保障,面上却镇定如初。
  沈丹霄也是个人,自然有喜恶,这崖上诸人中,若论性情,他最喜欢的是薄雪漪。此人功夫不高,但容貌出众,知情识趣,又有自知之明,不会强出头。
  若论合作的伙伴,他属意的却是岳摩天。此人为长乐宫主,是邪非正,但沈丹霄只求他心志意定,不会动摇。而岳摩天任意妄为,心志极坚极少动摇,如同他的师兄越饮光,的确是最佳人选。
  想到此处,沈丹霄不自觉想:若师兄生在魔道,恐怕就是第二个岳摩天。
  纵然是现在,越饮光行事手段过于邪气,远算不上光明正大。只是越饮光或许与岳摩天相像,却万万不会成为第二个长乐宫主,以他秉性,绝无可能在一处待上这么久。这两人相似在骨子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偏执,眼里所见只有自己,真真带了疯气。
  沈丹霄想与他合作,却怕他话说一半,藏了重要事——此人是做得出来这种事的。
  他同岳摩天并行,两人间隔一尺,脚步都不快,走了许久,没说一句话。
  将近住处时,岳摩天道:“你方才的手段有些意思,是越饮光教的?”
  沈丹霄没想到他首先说的是这事,不由停步,道:“算是。”
  岳摩天也停下,回头看他,挑眉道:“算是?”
  沈丹霄道:“少年时老师过世,我与师兄相依为命,起初怕他,想着要逃。他拦了我几次,没了耐性,便在我门口画了一道线。”
  岳摩天笑道:“一道线?这是什么意思?”
  沈丹霄道:“我也不知。只是从那回起,我不止不敢逃,连门也不敢出,直至师兄亲自领我出去,又把那线抹了。”
  岳摩天道:“你这么怕他?”
  “我从小就怕他,现在仍然怕,”沈丹霄道,“他对我其实不差。”
  岳摩天细思了一会儿:“兴许是怕习惯了——真有意思。”
  所有出乎预料的事,他都觉得有意思,沈丹霄是当事人,此时回想,也觉得极有意思。
  越饮光脾气当然不好,但出手有分寸,若非生死大仇,不会下死手。沈丹霄是他师弟,不是仇人,两人间虽非温情脉脉,也算和平共处。
  人生疏的时候,相互间只看见了表面,风轻云淡。若近了,便要探及深处,一旦真捉住了一方痛脚,关系便要失衡。
  沈心庭过世的那会儿,两人半大不小,沈丹霄没接触过外人,师父不在了,便只有一个师兄能依靠。可他对于师兄的不信任,甚至压过了独自一人的恐惧——他宁可一人离开,也不敢与师兄在一块儿。
  只是与师兄比起来,死亡更可怕,而有时候,师兄对于便意味着死亡。
  然而他又清楚知道师兄不会对他动手,可仍是不安。怀着这种不安,他与越饮光处了十年。
  十年加十年,他们处了二十年,沈丹霄仍然害怕,但这害怕不是一成不变的,除此之外,又多了比单纯的恐惧更可怕的。
  沈丹霄与岳摩天说过话,便分了道,回了自己住处。
  荀天工的银线已经布置到了飞来峰上,不知何时才是尽头,其中又花费了多少大力。
  从荀天工到张灵夷,从局外人到局内人,沈丹霄害怕自己也变成局内人,却明白绝不会有这一天。他是孤家寡人,唯一的师兄遥不可及,再没有能令他害怕的。
  沈丹霄这般想着,抬手时候摸着青云剑。
  鲸吞无鞘,并不方便携带,别人都以为他是不得已才带着,却不知道他衣下还有一把青云剑。
  他手指沿着柄端来回摸了三次,轻轻叹了口气。
  此时已是深夜,沈丹霄正要放下窗,看见天上的月亮像极一张人脸,多看了一会,直至肩上沾了寒露,才合窗就寝。
  睡了不足一个半个时辰,他从梦中惊醒,起来擦了汗,再无睡意。
  他拣了白日问人要来的绸布,将鲸吞仔细缠了几绕。这些事做完,没花多少时间,他侧耳细听,飞来峰上一片静谧,唯门边杉树沙沙,引来的一缕泉水溅跃入池,如珠落玉盘。
  无事可做,他将鲸吞与青云一齐放在桌上,盯着瞧了一会儿,又出了神。回神时候,发觉门外站了人。
  如琇有酒圣诗禅之名,沈丹霄却未见他饮过一次酒,此时他一袭缁衣,衬得脸孔愈发白皙,在夜里几乎笼着一层光晕,确是有道高僧的形容。只是与寻常僧人的低眉顺目不同,他虽有中性之美,一双眼睛却是极明亮的,比之僧人,更像多情的侠客。


第29章 
  十年前长乐宫魔焰滔天,潮音寺受武盟之邀,遣弟子同各派杰出弟子,共十数人,往长乐宫刺杀金闇生。是时,潮音寺派出的弟子正是如琇。
  如琇自小天资聪颖,佛理精深,休说潮音寺,天下寺宇之中,也不见有比他佛性更深的。但他年纪尚轻,声名囿于佛门,在这十数人中,做不了领头人,便受了安排,改儒生装扮,潜伏下来。
  不想武盟计划早被金闇生探知,先行之人尽数折戟,危难之际,如琇作为奇兵力挽狂澜,携余下人顺利脱逃。此次任务勉强可说得了圆满结局,最终金闇生被弟子暗害,长乐宫天翻地覆,换了新宫主,一时蛰伏起来。
  经此一事,如琇名传天下,潮音寺有达摩、讲经、演武三堂,两年后,他接任达摩堂首座之位,因他能豪饮,又通佛理,几首偈子流传甚广,得了个酒圣诗禅的美名。
  沈丹霄对他观感颇佳,但没想到对方会在此时找他。
  如琇伸出手,手心托着一只寸长的竹筒,比拇指稍粗些,碧翠有光泽,开**了软木。
  沈丹霄接过后道:“这是荀先生新拿出的小物?”
  如琇道:“来处确是荀先生,却只有这一份。”
  沈丹霄原以为人人都有,才接了过来,怎料想错了。独一无二的一件物件背后,自然也有一桩独一无二的事。
  他倒没后悔,道:“大师怕我不接?”
  如琇前头的确是有意误导他,被看破也不尴尬,道:“沈盟主放心,无人知晓我来找你,而且这东西不止不会带给你麻烦,反而能保你平安。”
  沈丹霄听着竹筒内的动静,道:“是荀先生说过的那只小虫?”
  当时温恰恰说过要去寻荀天工,问他药剂追索之事,只是没了后文。他以为是荀天工伤情太过,不肯与人交谈,没想到东西竟然在如琇手里。
  “这些人中,我最为信任的便是沈盟主,这虫交到你手里,定不会有闪失。”
  “为何是我?琢玉郎也是个好人选。”
  如琇道:“唯有你孑然一身。琢玉郎若是独身一人,我必定选他,可有孟小公子在,我怕节外生枝。”
  沈丹霄道:“孟鹿鸣掀不起风浪。”
  如琇微微一笑,这和尚果然不是个正经和尚,笑容别有深意。
  “他拿琢玉郎无法,对方拿他却有百种炮制办法。我从前与琢玉郎有过交往,他不曾真正吃过苦,但世上有许多苦楚,并非言语能道明的。他心底终究有怨气,平常不会表露,对上孟小公子,未必会克制。”
  沈丹霄闻一知十,道:“大师是说,他会对孟小公子下手?依我之见,琢玉郎克己守礼,做不出这种事。”
  如琇道:“可若孟小公子自己跳下坑,他也不吝去推一把。我们可能还要在崖上待上近十日,时间越长,人心越急,便失了分寸。孟小公子现在还有些理智,过几日怕要走偏。”
  沈丹霄道:“大师不阻止?”
  “别人的恩怨,外人终究不好插手。”
  沈丹霄这时候倒明白他意思了。
  现在这些人中,除了他与如琇,其余人要么本身性格有缺,要么身边带了同门,如荀天工与张灵夷,因同门身殒而性情大变,纵是薄雪漪这般豁达的人,若游玉关出了事,恐也镇定不了。而他没什么可挂念的,也少了失常的可能。
  “大师为何不自己拿着?”
  如琇道:“我不行。”
  沈丹霄见他此时仍然面带微笑,愣了片刻,想起碧环夫人,明白他也有挂碍。
  那虫名叫鞠通,从前他只在典籍里见过,虽是活物,待在青竹筒里时静悄悄的。他攥着竹筒,没听见一点动静,加之前头没接触过这等奇物,略有忧心:“万一——”
  如琇道:“这虫不惧水火,不惧刀兵,贪食墨粉,荀先生说他之前所用的便是一种特制的饵药。只有一桩要注意,这虫无有定形,表象取决于吃下的墨字,万万不可令其接触任何书籍,免得吃到不该吃的字。”
  既得他说明,沈丹霄放下心来。
  如琇道:“夜露寒多,此事紧要,才来打扰,既已说定,小僧便不多——”
  忽地消声,看向对方手中的竹筒。
  那竹筒前头无声无息,偶有动静也掀不起波浪,此时“哒哒哒哒”声不绝,那虫似不要命地在里头乱撞。这虫毕竟是异种,身躯坚硬堪比金铁,撞击声一阵响过一阵。
  沈丹霄一拔木塞,一道绿色流光冲到半空,速度快极,稍顿了顿,寻了个方向一头扎过去。
  他与如琇没说废话,运起身法,追了上去。
  这虫背上有一对小翅,遇山翻山,逢水渡水,体积也小,稍有疏忽便要追丢。二人轻功都非上佳,跟得吃力,加上又是夜里,几次险些追丢,幸好风雪崖就这么点地方,堪堪追紧了。
  还没到地方,迎面一阵夜风吹来,沈丹霄知晓要糟。前头屋舍毁损大半,地上横尸惨烈,鲜血流淌,人声俱无,不知是个什么情形。
  如琇精于外功,少些顾忌,当头冲进去,只看了一眼,回头道:“大公子还有气!”
  沈丹霄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其余人多半凶多吉少了。
  那鞠通小虫没头没脑转了七八圈,对着另一个方向飞了过去,沈丹霄高声喊道:“大师留心!”
  沈丹霄提醒了人,借着月光看见脚底下映着个影子,不动声色瞥了眼周边。卫天留自身后抓过来的时候,他忽地冲向前,一把攥住鞠通小虫,将它装进了青竹筒。
  此次又有人死,而他们对如何应付卫天留还没个具体想法,这虫只有一只,若丢在这里,往后便失了先机。再者如琇将之交到他手里,也是叫他好好照料的意思。
  沈丹霄抓住青竹筒,松了口气,后头卫天留一掌拍向他后心。他来不及避开,背身提剑阻了一阻,同时向旁一滚,卸去了大部分力道。饶是如此,仅剩的几分也叫他胸口发闷,低头吐了口血。
  方才事出紧急,他用的乃是青云剑,此剑纤细,受不住大力,因而他连鞘也没出,此时鞘身在巨力下发出两声不堪担负的碎裂声,再撞一下,里头的剑也要损毁。
  这剑不是鲸吞,乃是越饮光的随身佩剑,沈丹霄敢以鲸吞迎敌,却不愿这剑有丝毫损伤,鞘上裂痕已令他心有悔意。但他出门匆忙,没有带上鲸吞,除了青云剑,没有别的迎敌手段。
  此处才死过人,地上尽是断肢残体、脏腑脑浆,他滚了两圈,滚了一身血,半夜没束发,发梢都沾上了,一身血腥气。
  沈丹霄不似越饮光杀人多,鼻下血气上冲,头晕目眩,身后卫天留却未受影响,不知是否才杀了许多人,又是在晚上,身法动作比上回又快了两分。
  意识到这点时,沈丹霄知道这事不能拖了。
  风雪崖不可能永远封闭,他们不是没想过拖到落雪,把瘴毒消了。但卫天留一次比一次强,恐怕不消多久,便会成为他们比拟不得的庞然大物。
  方才卫天留一击,沈丹霄已受了内伤,此时又几次三番强提内力,不止胸口,连经脉内也隐隐有撕裂之感,知晓自己不能多撑。如琇自方才起便没动静,但他清楚这人不是个贪生怕死的,必定是在救治里头的活人。
  沈丹霄无论内力或是身法,都不如卫天留,手中又不是惯用的鲸吞,受伤后又打折扣,不顾脚下血污躲闪了几次,至多再坚持一时半刻,也要不行了。
  他自然可以向如琇求救,可这想法在才生出来,就消去了。
  危机时候,他紧紧抓住青云剑,却没有出鞘的打算。
  卫天留遍身赤裸,苍白的肌肤沾了尘土血腥,他此前还有几分高手风度,此时徒有个人形。
  夜里漆黑,月亮带来的光太过微弱,沈丹霄可以夜视,受此限制,远远比不上白日。他原本能够再撑一会儿,眼前忽地失去了卫天留的踪迹,下一瞬耳畔风生,他连忙侧过脸,仍被扫出一道血痕。
  沈丹霄没管脸上伤口,眼前仍见不到对方身影,只得凭其余四感来躲。倒不是对方有什么特殊手段,而是不知有意无意,挑了他右边方向——他右眼是瞎的,视野不如普通人。
  很早之前,他因为这个原因吃过亏,岳摩天也觉出了他这个弱处,与前两个相比,此时面对卫天留,才是真正能置他于死地。
  若在白日,他还有办法,夜里对他过于不利,不多久,他压下的内伤反复,一口气未能提上,动作止了一瞬。卫天留此时算不上活人,眼也不眨,见他背靠一片残垣,当头一掌拍下来。
  这一掌看似随意,但他力大无穷,平推一掌,便有千钧之力。
  沈丹霄看在眼中,仍然并没有求救的想法,只想若自己死了,要如何保下手里的鞠通虫。那竹筒一直被他反扣在掌心,此时他趁势跌坐下去,将其掩在一片碎瓦下。
  他这辈子亲近的只有两人,老师多年前便去世了,师兄越饮光一去不回,如今他若死了,也好等着三人团聚。
  放下竹筒后,沈丹霄忍不住又摸了摸青云剑,
  剑器没有温度,此时更是寒凉如冰,却像是一点灵光落进了他身体里。他忽然清醒过来,虽知生机渺茫,仍强自提气,侧身滚了出去,堪堪躲过这一下。
  之后无力为继,沈丹霄脸颊贴着青云剑,心中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绪,半是懊恼,半是释然。
  卫天留又一掌落下时,旁里横出一剑,挡了一挡。
  剑身颀长,挡了一下便自当中折断,沈丹霄认得这剑,知是温恰恰来了。
  他撑地起身,稍平复下散乱的内气,将才放下的竹筒复又攥了回去。起身时尚有些站不稳,幸而有人扶了他一把,道:“沈盟主方才是不想活了吗?”
  这一语正中沈丹霄的心思,他低头看了眼青云剑,道:“……又想活了。”


第30章 
  岳摩天知道他想法已有改变:“这就好。这里的明白人本就不多,少不得沈盟主。”
  他与温恰恰来得最快,但他右臂受伤,不便动手。温恰恰断了剑,但学宫最擅防守,倒能支撑,片刻之后,其余人也到了。
  孟鹿鸣是温恰恰的师弟,却是后几个到的,反是碧环夫人来得快,一见场上情形,抖出长袖,缠住卫天留手脚。
  她气力不大,但这长袖并非寻常布料,韧劲极佳,虽扯不动人,也给卫天留造成了一点妨碍,让温恰恰得以喘息。
  卫天留手脚放不开,动了几下没了耐心,借了连接二人的长袖,抬手将碧环夫人扯向自己。
  碧环夫人气力小,被他一步步拖过去,一时又挣不脱,紧紧咬住唇。
  这正是岳摩天之前担心的事,他双袖鼓荡起来,充斥着丰沛的内力,撞向长袖。
  他有意控制力道,往卫天留去,卫天留铜皮铁骨,却挡不住内力的侵蚀,往后退了几步,也将手里的袖子放了一点。
  “银瓶过来!”岳摩天道。
  碧环夫人挣了挣,卫天留反应过来,将袖子在手上绕了两圈,竟是缠死了。
  温恰恰见了,一剑刺去。
  他的剑只剩半截,但到底是利器,此时卫天留动作缓慢,原来能躲的招式未必能躲过。温恰恰记得众人之前商量出的结果,这一剑对着的正是卫天留的眼睛。
  卫天留手脚俱缚,纵然他气力比碧环夫人大许多,此时的速度也及不上使了全力的温恰恰。
  学宫弟子文武双全,加冠取字后,更会得蒙师长赠剑,此后外出游学,以此护身。曾有大儒爱护学生,赠过收藏许久的罕世宝剑,也有大儒一视同仁,请铸剑师给学生量身定做。
  这两种与温恰恰都不相干,他人在学宫,却没有师承。当时也有教授好心,见他处境可怜可惜,有意赠剑。他却早一步离了学宫,回来时,身上已有了一柄剑,这剑不是世传宝剑,也不是名家名作,不过可以道一声锋利。
  也是这柄剑,在卫天留一抓之下,断成两截,幸而材质不差,此时尚能担负这最后一击。
  卫天留的眼睛是红的,眼白瞳孔混在一起,像是一团搅烂的血肉。断剑是向着眼睛去的,最后却落在了卫天留嘴里——他手脚动作不够快,但眼睛和嘴距离近,下颔一抬,咬住了剑。
  温恰恰脸色难看,没想到对方有这本事。外边的皮肉固然坚如硬甲,里头的血肉却不定然,因此他仍然没有放手,趁势将断剑往对方嘴里推进。
  他眯起眼,没有看见卫天留嘴里有血淌出,知晓对方并没有他想得那么脆弱,却也不愿放过这难得的机会,手背青筋暴起,不留余力。
  不止是他,后来的如殷致虚、张灵夷,此时也齐齐拔剑,朝卫天留眼鼻等脆弱处刺去。
  卫天留方才不放开碧环夫人,自然是想趁此机会杀了她,但情势不容多想,他不顾口中填着的剑,下蹲避开其余人的剑迹,同时松开手里的长袖。
  手上好松,脚上却不然,他重心不稳,往前仆倒,却也正好避开后来几剑,在地上滚了一圈后,将脚上束缚也解开了。
  他手脚一得自由,情势瞬时逆转,碧环夫人方才虽遇危急,却也知晓自己是众人间最能对卫天留造成妨碍的,又抖开长袖去卷对方。
  才抬手,被人按住,正是岳摩天。
  “你今日耗费内力太多,再下去恐要反噬。”
  沈丹霄受伤不轻,不好动手,听见这句后,反应过来,碧环夫人修习的内功也是无咎天。
  无咎天是长乐宫秘传,除宫主与亲传弟子不得修习,碧环夫人既然能学得,必定与岳摩天关系匪浅。
  碧环夫人也知晓再下去自己会有危险,却笑道:“不妨事,还有宫主在。宫主在旁歇口气,若我真走火入魔,就等宫主救了。”
  岳摩天道:“你小心。”
  碧环夫人正待出手,如琇从里头转出来。
  他自到了便在里面窝着,连沈丹霄险些死了也不知道。
  沈丹霄对此没什么负面想法,猜到必定是里头有人性命垂危,他出手吊命,无暇他顾,此时想来是稳住了情势,才得空出来相帮。
  他一出来,卫天留也见着了,张口直接吞下断剑,趁温恰恰失神之际,一把抓向他。
  他指甲带毒,若被抓上,必须用药,否则绝活不下来,可即便用了药,也不过是推迟死期。温恰恰正在想应对之法,如琇伸手与卫天留硬碰一记,二人齐齐震退数步。
  这一退,也叫卫天留与诸人离了段距离,扭头就跑。
  温恰恰方才看得分明,如琇与卫天留肌肤有过接触,对方才救过他命,若因此中了毒,叫他于心难安。
  如琇伸手给众人看了一眼,道:“没见血。”
  碧环夫人前头内力耗费太大,脸色难看,此时更是面白如雪,不见一点血色,探头过来,见他肌肤上只一道白痕,连皮也没刮破,这才松了口气,转而道:“两位卫公子如何了?”
  这一句,是在场人都想问的,酒圣诗禅敛容道:“只有大公子暂保住了命。”
  沈丹霄面容憔悴,但已缓下伤势,暂无大事,问:“其余人呢?”
  温恰恰先是一惊,后反应过来,当时他们分开,卫殊与卫百钟虽有崖上弟子护卫,到底功夫不足,为了安全,必定是与陆振衣、赵拂英等人一起,如今只有卫殊留了口气,他们的结果也不一定好。
  果然酒圣诗禅叹了一声:“陆掌门同薛公子都没气了,赵掌门不在此处。”
  殷致虚道:“这不可能!”
  不止他一人这么想,除了如琇这位当事人,没有人相信这点,便连沈丹霄也有怀疑。
  当初方不期在房内遇害,但他只有一人,且是遭了暗算,没有提防。今日不止陆振衣在,还有卫家两位公子,即便正面对上,也不至于来不及放出焰火。方才沈丹霄虽然狼狈,却也撑了一段时间,甚至还有余力做点别的,陆振衣纵有不如,也不至于如此不济。
  温恰恰道:“又是暗算。必定有人趁他们不备施了暗算,这也是为何陆掌门死了,卫大公子却还有口气的原因。”
  那人要施暗算,自然是挑对他最有威胁的人,第一个下手的必定是陆振衣。他并非实力不济,而是不曾提防,被人偷袭得手。
  众人面面相觑。正面对敌没什么可怕的,暗箭难防,便不是容易事了。
  沈丹霄呼吸之时,心肺间隐隐作痛,他咳了两声,道:“偷袭之人无论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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