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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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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鹿鸣惊道:“原来——原来他在入长乐宫之前就受了伤!这没道理!他不怕死在里头吗!”
  赵拂英也是一脸惊疑。
  他们说的是越饮光的事,沈丹霄自然不可能一言不发。
  “师兄随性,他常说朝——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做成之前便像入了魔怔,什么也不管,也没人能管他。”
  孟鹿鸣想来想去,仍觉得这种不顾惜性命的做法极其无稽,怎么也猜不透对方心思:“——可笑。”
  沈丹霄道:“我并不觉得可笑,师兄想做什么,又有什么错?他又不曾真正害了人。”
  孟鹿鸣嘲道:“他在关外杀的人呢?”
  沈丹霄声音轻柔,说出的话却未必动听:“关外的……你可把他们当人了?”
  关外多是中原逃去的亡命徒,手里都有数条性命,有些积年老魔,更不知犯下多少灭门惨案。正因关外是法外之地,若非必要,也没有人愿意去,时间长了,关内关外泾渭分明,互不招惹。当年越饮光在关外杀人,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有人说他杀性太大,却也有人拍手称快,说他杀得好。
  学宫是儒家道统,孟鹿鸣实则也觉得越饮光杀得好,然而这想法与他所学的道理不通。此时沈丹霄问起,他也不知该怎么说。
  温恰恰道:“那些人固然罪无可恕,但私刑不可取。”
  沈丹霄容貌清俊,此时神情温和,微微一笑:“你也在江湖。”
  学宫弟子弱冠时游学天下,大多是杀过人的,温恰恰如此出身,比之同门,心志只会更坚,手下也不会少人命,只是这些自然不会与别人说。若换做别人,他大可否认,但沈丹霄并不咄咄逼人,话里意思也含蓄,他反应大了反倒显得心虚——其实他也不心虚。
  薄雪漪见他们四目相对,无人说话,便道:“诸位!诸位!此时说这些做什么,我们不定能活着出去,口头上胜了也没什么意思,出去后随你们争论!”
  温恰恰此来只带了孟鹿鸣一个同门,可这同门与他不同心,即便自己为他说话,对方却不会这么做。
  他们说话当口,游玉关将薛神医带过来了。
  薛神医看过荀天工,结论与酒圣诗禅所言相差不大。
  温恰恰问:“这伤可会让人说不出话?”
  薛神医道:“他喉舌又没损伤,至多气息不匀罢了。再说他是油尽灯枯,死前又有回光返照,怎么会说不出话。”
  如琇一听,心里便是咯噔一声。温恰恰这一问,针对的是沈丹霄,他二人原本相处颇和睦,孰料这一会儿便生出了嫌隙。只是薛神医不会出错,若如他所言,沈丹霄的确有所隐瞒。
  孟鹿鸣道:“竟是如此吗?仔细一想,沈盟主也是二十来岁啊……”
  不止沈丹霄,在场之人,除了殷致虚、薄雪漪,还有赵拂英,大多都是二十来岁,但孟鹿鸣这一句说出,感觉又是不同。
  沈丹霄道:“那背后之人武学素养平平,我虽比不得师兄,但也不至如此。”
  这的确是个疑点,沈丹霄身为武盟盟主,至少撑得起场子,之前与陆振衣对上,剑法造诣极高。如琇眼力足够,觉得对方剑法并不一定不如越饮光,不可随意说高下。只是沈丹霄不知为何,若与越饮光相较,总甘于低一头。
  即便是一门中的弟子,也是有高有下,何况又有关门弟子一说,排行后头的不定比前头的弱,并没什么可忌讳的。沈丹霄只越饮光一个同门,即便想要给对方留点脸面,也不需自贬得如此斤斤计较。
  他原本对对方并无疑心,此时也难免有些狐疑,觉得这对师兄弟有些古怪。
  孟鹿鸣又道:“背后人奸猾,不定是装出来故意误导我们。”
  岳摩天略有迟疑,道:“孟小公子说得不无道理。”
  沈丹霄听了这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并不觉得对方真怀疑自己。
  孟鹿鸣也意外:“岳宫主?”
  岳摩天道:“既是如此,诸位想好要如何处置沈丹霄了吗?”
  沈丹霄手指微动,险些去抓鲸吞,又意识到这些人行事有规有矩,不会贸然取他性命。他若动了手,又是另一回事,当即强自克制下,轻声道:“你们疑心我,我也不能相怪。但我并没隐瞒什么,你们若想……我也不可能什么也不做。”
  他身上略带一丝杀气,但并无动作,看来像他一贯作风,也像不想多事的模样,当下又让如琇消了几分怀疑。
  “我有个提议,只不知沈盟主愿不愿意。”
  沈丹霄眼光微沉,暗自猜了一番,道:“大师请讲。”
  如琇道:“我们也不知那人藏在哪里,故而想让沈盟主与张掌门一道待在观瀑楼,为她减些压力。”
  观瀑楼实际要比其余地方安全,不到鱼死网破之时,并不容易出事。若真是贪生怕死之人,此时或许立即应了。沈丹霄道:“好,”又问,“不知崖上可有铸剑所在?青云剑前时受损,既得闲暇,我想修补一二。”
  他说的并不是谎话,青云剑剑鞘开裂,里头的剑外表不见明显伤痕,但稍有了解的,便知其也撑不了多久。
  如琇道:“崖上弟子习剑,自然有铸剑的地方,到时向孙斐询问一二便可。”又看向其余人,“诸位可有异议?”
  没人说话。
  沈丹霄走出门时踉跄了一下,并不至于摔倒,温恰恰在他边上,顺手搀了一把。
  他二人之前针锋相对,这时倒不见不快,也是稀奇。
  沈丹霄借他手站住,仔细看了看对方神情,认真道谢。
  温恰恰笑道:“沈盟主在观瀑楼也要小心。若真说谎,怎么也瞒不过人的,可若没有,也不会在楼里待太久,莫要着急。”
  沈丹霄与他们分别后,仍在想温恰恰的话。
  他那时观察过其余人,岳摩天唇角噙笑,笑容神秘,难免想起二人之前交谈。
  殷致虚冷冷回看他,薄雪漪脸上却有担忧。
  又看如琇,见他神情如常,终于安心稍许。他身边站着赵拂英,这会儿眉目间似有些纠结,极烦恼的模样。
  最后看向温恰恰。
  他有种感觉,对方方才一句话,真正想说的只有一句——莫要着急。
  沈丹霄不会急,因为他还有事情要做。
  观瀑楼内,张灵夷见了他,倒挺开心:“我一人应付卫天留有些吃力,怕护不了顾师妹,沈盟主也在就好多了。”
  沈丹霄笑而不语,问:“卫大公子如何了?”
  张灵夷看了他一眼:“这可不能说。”
  她这是嘴上不说,实际说了。沈丹霄来的原因,她自然知道,既然怀疑他,当然不可能什么都说。但若什么都不说,也难免从态度里透露出点什么。张灵夷这句,便在模棱两可间,如果沈丹霄并无坏心,听了这句不会多想,反之,若他觉得对方怀疑自己,自然明白这是暗示自己卫殊身体并无大碍。


第35章 
  卫殊并不一定知道什么,可若醒转,定会漏点信息,对背后人或有妨害。
  沈丹霄道:“那便不说,”又说,“我想找个能铸剑的炉子,修补佩剑。”
  张灵夷道:“早与你准备好了。”
  沈丹霄略微沉吟,又道:“我用的是独门秘法……”
  张灵夷道:“好,不会叫人偷看。”
  她说的是准备好了,实际是崖上原来有的,招手唤来孙斐,要他带路。
  二人下了飞来峰,往青羊宫西面的钟鼓楼去。
  沈丹霄没有什么独门秘法,沈心庭也根本不会铸剑,手法是他与师兄遍访各处,统合研究出来的,是个四不像,勉强能将人糊弄过去,真当这个是独门的——也的确是独门的。
  铸剑要先烧炉,这些日子崖上乱,炉子已有几月没生过火,需等上一段时间。
  沈丹霄并不着急,孙斐帮他搭手,问:“沈盟主可需要什么材料?崖主攒过一些。”
  “我已备好,其余的不好动用。”
  孙斐问过便罢,似忘了之前事,道:“听说剑客的那柄剑最为重要,一身功力有七成在剑上,剑趁手了什么都好讲。照理说剑自然是自己打出来的最好,可天底下学剑的没几个有这本事,便连崖主也……”他噗哧笑了一声,竟没有半点伤感。
  沈丹霄道:“你们对卫崖主倒没什么惦念。”
  孙斐挑眉道:“我知道您的意思。好些同门上山前都以为是做弟子,谁知道竟是打杂的,也根本见不着崖主。纵然有剑谱,没人教要怎么学?若真是天纵奇才,早做别的事去了。”
  沈丹霄问:“你呢?”
  孙斐道:“我家里是做小买卖的,有钱,只过得不痛快。别人觉得崖上苦,我却觉得自由自在,至于事情,总能找见人帮我做的。”
  他笑起来时候露出一口白牙,沈丹霄想起几次见到这人的模样,便知晓他的确过得如鱼得水,甚至有些天不怕地不怕,难得被他吓了一回。
  孙斐正往炉子里加火,又打了水来,瞥了沈丹霄一眼,道:“我从前做梦的时候,想要做武盟盟主,觉得真是威风八面,有意思得很。可听了你事迹,又消了心思,觉得怪没意思的——您觉得有意思吗?”
  沈丹霄思索片刻,竟笑道:“还是有些意思的。”
  如果在场不止他俩,沈丹霄不会坦白,但现在说些实话也没什么。
  孙斐奇道:“有意思?也对,你手底下那么多高手能使唤,当然有意思。”
  沈丹霄道:“若我能使唤他们,这次来的便不止我一个人了。”
  孙斐冷笑道:“我没入过中州,也听说过中州宗门林立,高手如云,一个个眼睛长在了头顶上。”
  “说高手如云也不错,但如岳摩天这般顶尖的却没有,不然也不至于拿师兄一点没办法。”
  孙斐奇道:“这些人既然使唤不得,听起来脾气也不好,有个鬼意思?”
  沈丹霄柔声道:“你有许多朋友,不会觉得无趣。可我只有一个师兄,那时……原先我们时时都在一道,后来闹翻了。”
  “天底下这么多人,想找个人说话还不容易?”
  沈丹霄不说话。
  孙斐反应过来:“你瞧不上他们!哈哈哈,你也瞧不上我是不是?”
  沈丹霄摇头:“我只是经了师兄的事,不想与人深交了。”
  孙斐问:“你们在一起几年?”
  沈丹霄道:“我四岁多入门,十二岁时师父仙逝,二十二与师兄决裂——也算不上决裂,大约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吧,师兄从来不理这些。”
  孙斐不笑了:“将近二十年的师兄弟,怎会……”
  沈丹霄难得与人说这些,道:“我与他性情南辕北辙,本就不适合在一起。他说的话我听不懂,他做的事我也看不懂,怎么还能相处下去?”
  孙斐吐了口气:“就这样?不懂就问啊,你们是师兄弟,有什么不好说的。”
  沈丹霄道:“的确不好说。”
  孙斐识趣地不说了,转回之前的话题。
  “武盟哪里有意思了?”
  沈丹霄道:“武盟里来来往往许多人,形形色色,我看着时已经觉得很有意思了——我从前没与这么多人接触过。”
  孙斐笑出来:“你当看戏呢!沈盟主,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
  他不过是玩笑话,沈丹霄却道:“我自然算不上什么好人,我是师兄一手教出来,他是这么一副样子,我怎可能学好?”
  孙斐笑容滞住,本要说他开玩笑,不知怎地,竟说不出口。
  沈丹霄低头看自己摊开的手掌,轻声道:“我做过坏事,比师兄坏多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神情并不凶恶,反而比平常更为柔和,唇角微勾,竟是一副笑模样,声线轻得似是耳语,却叫孙斐听得遍体生寒,不敢与他说话,转头认真捣鼓炉子。
  没一会儿他道:“热好炉了!我还要回观瀑楼,不多留了。”得了应允,拔脚就走,半点不迟疑。
  沈丹霄见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心情平静。别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样人,自己又怎会不清楚,师兄自然也知道。
  当年越饮光一时心动,想要攀上世间最高的那座山,听说世间最巍峨的乃是折罗漫山,不远千里,远赴关外。
  沈丹霄知道他行事冲动,放心不下,偷偷追上去,与他一道上了山。
  折罗漫山四季寒冷,主峰更是常年积雪,二人遇上一场大雪,在暴风雪里迷了路,又引发了雪崩,眼见越饮光遇险,沈丹霄脑子一热,冲出去救人。人没救着,一起遭了难,被雪流一起被卷到了万丈深渊下,四面环谷,幸好积雪甚厚,他只摔断了一条腿。
  越饮光从小便最烦他,虽见他为救自己落难,反倒嫌他多事。
  沈丹霄行走不便,生怕被他扔下,见他满脸不喜,吓得浑身僵硬。
  往日师兄发火,他还能逃,这回腿一断,没地跑去了。
  越饮光劈头盖脸骂了他一通,见他还在原地,过了会儿反应过来他如今是跑不了的,一时有些得意,道:“沈丹霄啊沈丹霄,你这可是自找的。”
  沈丹霄心道:我若不是为了救你,怎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他咬住唇,泪水仍忍不住,一颗颗落下来,才一会儿就哭花了脸。
  越饮光最恶他哭,歪腰掐了他下巴,道:“你今年也有十六了吧,怎么跟从前没两样?”
  沈丹霄十二岁时,身边只剩师兄一个人,十六岁时,也只有师兄一个,师兄待他从没变过,他又如何长大?下巴上对方的手气力用得太大,他被掐疼了,竟把眼泪疼没了,只拿一双哭红的眼盯住对方。
  越饮光凑近看他脸,道:“你做什么跟着我?又为什么要救我!”
  沈丹霄疼得身体颤抖:“你……你是我师兄。”
  越饮光道:“我可没把你当师弟。”
  他说了这话,手底下倒松开了些,沈丹霄没那么疼了,但一听他话,又落泪了。
  越饮光嘲道:“我用不着谁救,更用不着你来救,滚回去后,再不要跟着我。”
  沈丹霄断了腿,自己是滚不回去的,便知道对方没扔下自己,终于松了口气。
  越饮光稍稍固定了他腿,找来干草拧成绳子,将他捆在背上,打算这么爬上去。
  沈丹霄抬头一看,见这山谷深不见顶,道:“师兄自己上去,再找人来救我吧。”
  “谁要为你跑两趟!你当我一身内力白练的吗?你这点份量我还不放在眼里。”
  “师兄不用担心我,如今是冬天,大多猛兽都过冬了,再说我内力没失,遇不见什么危险。”
  越饮光吊起眉:“说不准便有饿醒了的老虎出来吃人呢!”
  沈丹霄直觉他是关心自己,可他神情语气却是幸灾乐祸,不自觉便叹了口气。他趴在师兄背上的时候,忍不住蹭了蹭,道:“师兄从前没背过我。”
  “沈丹霄!你只比我小两岁,又不是小娃娃,背你做什么!”
  沈丹霄在他背后,看不见他脸,只能看见高束起的马尾,发色漆黑,在雪光映衬下几乎闪着光,鬓角整整齐齐,与他吊儿郎当的模样截然。对方不怕冷,但露在外头的耳朵仍有些微微泛红,不知是否被风刮的。
  他才这么想,又吹来一阵冷风,二人摇摇晃晃,越饮光抓住一块凸出的山石,怒道:“沈丹霄!你别往我耳朵吹气!”
  沈丹霄忙缩了头,将脸紧贴在对方背上。
  ——他们挂在半空,的确不该分心。
  不知过了多久,沈丹霄觉出对方速度越来越慢,又见师兄手心里磨出了血,知晓他内力不继,忙将手贴在对方后心,输送内力。
  越饮光脚下踩空,险些摔了:“沈丹霄!你又做什么!别给我内力!”
  沈丹霄抬头看了看:“还有一半路,师兄撑不住的。”
  越饮光内力将近枯竭,得了他输送,又活过来:“谁说我撑不住!谁说我撑不住!”
  沈丹霄声如蚊蝇:“……我说的。”
  “你——”越饮光道,“你给我松手,不放我就把你扔下去!”
  沈丹霄道:“我自己便可以跳下去。”
  越饮光恼得两只耳朵又红又烫:“沈丹霄你真是长进了!”


第36章 
  沈丹霄听不懂反话,颇为高兴,内力如涓涓细流一点点输送过去。
  越饮光骂过就消停了,再不与他说话,闷头往上爬。
  他得了对方内力,身体消耗却大,手脚已有些发软,沈丹霄发觉了,四下看了看,道:“那处有个岩洞,虽然有些小,但能让我们歇一歇。”
  越饮光这回没反驳。将到地方时,许是放松了警惕,他一脚踏碎了落脚石,身体往下一顿,幸好手上抓牢了,没直接掉下去。
  之前他们没摔死是运气好,这次可说不准。
  沈丹霄被突如其来的下坠感吓了一跳,见二人如今岌岌可危,而看好的歇身处便在近处,越饮光抓着的那块石头受不住两个人的份量,再过一时半刻也要碎了。他反应极快,便要解开绳子,自己跳下去,好帮师兄一把。
  他才有动作,越饮光便道:“你敢动!”
  换做别的时候,沈丹霄自然不敢,但这会儿不动两人说不准便要一起死了,又有什么可怕的。
  “我——”
  才说了一个字,绳子竟已松了,他身体脱了束缚,整个人被掷了上去,堪堪能摸到那处岩洞。
  与此同时,越饮光因为松开手,正在往下掉。
  沈丹霄什么都没想,拔剑扔过去。
  鲸吞穿过对方衣物,又扎进石壁里,虽然只一刹那,到底有了一丝生机。越饮光不意他反应这么快,难得有些发愣。
  沈丹霄也往下坠,他断了一条腿,还有一条能用,手扣住师兄肩膀,脚下一蹬,借力拔高三尺,将人推了上去。
  他并没有想自己要如何,手还没收回来,被一把攥住,竟是越饮光站在鲸吞之上,勉强拉住了他。
  又一用力,扯他入怀。
  对方怀抱冰冷,沈丹霄却觉得暖和极了,直至被拖进岩洞里,还没回神。
  二人暂时得了安全,越饮光便与他倒旧账:“你方才做什么!送死去吗!”
  沈丹霄道:“我若不放手,便都要掉下去。其实掉下去不一定有事,掉一个也比掉两个好。”
  他极少回嘴,越饮光瞪大眼:“你真长进了啊!”
  沈丹霄本以为他要生气,不料他又夸自己,脸微微红,道:“师兄今日夸我两次了。”
  越饮光一愣,才知道他根本没听明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竟连师兄的话也不听了!”
  沈丹霄小声道:“你前头说不想做我师兄的。”
  越饮光怒极反笑:“该记的不记,不该记的倒记得清楚。”
  沈丹霄眨了眨眼:“师兄是说……之前说的是骗我的,你还是想做我师兄的?”
  越饮光不想与他说话了。
  沈丹霄却知道他的确不喜欢自己,问:“师兄为何要救我?”
  之前只要他反应慢一点,越饮光就要掉下去了,也不知是否还有好运气,若也摔断腿,他无力相救,二人还是要一起等死。意识到这点时,沈丹霄心想:师兄明明知道我一人留在这儿也活不下去,为何还要舍命救我,做这种无用的事?
  越饮光冷笑道:“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时要向你交代了?”
  又问:“你那么怕我,又为何要跟来,甚至还要救我?”
  沈丹霄自己也不知晓,学他道:“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才说完,便见越饮光举手一巴掌扇下来,吓得立时闭上眼,却觉那手掌触及自己脸孔时动作一下慢了,像在摸他脸。只是对方手掌磨破了,不仅沾了砂砾,还见了血,擦在脸上时候有些刺疼,带了点血腥味。
  沈丹霄睁开眼时,对方已收回手,他难得强硬地拉住师兄两只手,对方不知为何愣神,竟由他动作。
  此处无水无药,幸好外头有没融开的雪,他取了来,将手上脏污一点点清了。这一清理,才见上头都是细微的刮痕,算不得深,但数量极多,看着颇为骇人。
  沈丹霄低下头,伸舌沿了那些伤口,细细舔舐。
  待把两只手掌都舔了一遍,才听对方道:“脏。”
  沈丹霄笑道:“我不怕脏。”
  越饮光冷着脸道:“我嫌你脏。”
  沈丹霄愣住,但又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如何难受。
  越饮光背对他躺下,自去休息了。
  沈丹霄知晓此时应该养些精神,也没再与他说话。
  半日后,越饮光精力养好,蹲**叫他趴在自己背上,道:“这回没有绳子,你自己抱紧了别松手。”
  沈丹霄问:“如果松手了呢?”
  越饮光沉默片刻,转身将他按在地上,沈丹霄茫然不知所措,被他剥下外衣。
  沈丹霄被自己的衣服绑在他身上,不知为何,有些脸红,不再说松手的事了。
  这回越饮光小心许多,二人顺利爬了上去,只是他耗费精力太大,纵有沈丹霄内力相助,身体也吃不消,才爬上去便昏了过去。
  沈丹霄自己解开绳,因腿断了不好走路,只得学着他之前样子,把他绑在自己背上,半爬着往外边走。
  他运气好,一个时辰后遇到了人,是山上的隐士,见他二人模样凄惨,好心将他们带回去。
  沈丹霄手脚酸得没了知觉,躺在榻上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感觉不到。
  越饮光没什么伤,只是太累,醒来时见师弟一动不动,惊道:“你怎么了!可是被点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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