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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崖-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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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同陆振衣一起遇袭,唯有自己稀里糊涂避了过去,此时回想,其中有许多不自然。
  他把剑往地上一扔:“随你们了,”又道,“我若真出了事,人就不用留了,烧了就行,剑却要帮我送回九秀。”
  如琇原本只想点了他穴道,仔细一想,生怕变生肘腋,仍是拣了根绳子将他绑了。
  赵拂英身为九秀掌门,何曾遭过这种折辱,幸而动手之人是如琇,动作间十分考虑他心情。
  但他仍忍不住叹气:“想不到啊,若是真的,那我……”闭上眼,过了会儿道,“……也认命了。”
  便在此时,阵中忽然传出如雷巨响,显是发生了重大变故。
  如琇神情冷峻,道:“我们同先前一样分开守着出路。”孟鹿鸣说他有把握,但他们不可能完全信任对方。
  阵内卫天留于原地站了片刻,将眼闭上。
  他原有一双血目,这一闭上,身上虽然凌乱,却有了几分正常人的样子。
  孟鹿鸣知道他想法,道:“你以为不睁眼看就能破了我的阵吗?未免太看不起我。”
  温恰恰其实也不知他到底在哪儿,只能道:“学弟莫要轻敌!”
  孟鹿鸣冷笑:“你懂阵法还是我懂?”
  温恰恰微微皱眉,再不说话。
  那边卫天留如若未闻,闭眼往前走了一步。
  这一步走得稳稳当当,不见一点异样。
  又走了一步,仍没有变化。
  温恰恰看在眼中,不免忧心,正要说话,却听孟鹿鸣道:“你且看!”
  已是第三步,卫天留脚才落地,便浑身一震,似受了什么不知名的伤害,又往回退。
  孟鹿鸣笑道:“学兄可看见了?这才是我孟家的六法不定书,六法乃是从画技演变来的,不定却是说这阵法难以捉摸,不可强破。”
  又高声道:“你再走三步,可没活路了!”
  温恰恰已看出其中名堂,这竟是一个杀阵,若是直来直去,固然能脱出阵法,但一路机关无数,不等出去,便要丢命。
  只是卫天留站住后,用力一蹬,仍循着初时方向一头扎进去。
  温恰恰惊了一下,只见对方身体才向前,便不知从哪儿来了无形剑气,将他那件外袍绞得粉碎。
  但卫天留刀枪不入,这点力道根本无法划破他的肌肤。
  孟鹿鸣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对方不是普通人,能伤到普通人的法子并不能伤到他,他原本的打算也是困人而已。
  他正在惊吓之中,不知是凑巧,还是当真知晓他方位,卫天留竟向他而来。
  孟鹿鸣见他衣物毁损,内里的肌肤却没有一点伤痕,骇得手脚发软,勉强找到温恰恰的位置,奔了过去。
  他与卫天留不同,不可能走直线,又要绕到对方后面,花费的时间多了一倍。
  卫天留忽地住脚,站了一会儿,似是在听什么,瞬息之后,又向着孟鹿鸣的方向来了。
  他们一个是布阵人,一个无所畏惧,前者走得慢,后者虽没有受到实际伤害,但受到阻碍,速度也慢了几分,堪堪持平了。
  然而卫天留并无痛感,孟鹿鸣却会力竭,如此下去,必定没有活路。
  孟鹿鸣心里清楚,此时还有个法子,便是弃阵而走。此时太阳尚未落山,这阵法虽暂时未给对方造成真正伤害,阵内却是杀机毕现,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给卫天留添了许多麻烦,时间一长,未必没有结果。
  而一旦出阵,纵有诸人联手,恐怕也只是重蹈覆辙。除此之外,岳摩天手里的鞠通虫醒过一回,再醒至少要两个时辰。
  对方不知是有倚仗,还是有所忌惮,一直在阵内冲撞,并没有直接破出。孟鹿鸣不知他想法,便顺水推舟。
  精力如水而逝,孟鹿鸣左挪右移,没有半点停歇,不过一会儿工夫,已是气喘如牛,脸色苍白,正是脱力之相。
  他见卫天留不知为何,竟没找过温恰恰,心中生疑,几次故意往温恰恰身边带。
  卫天留明明向他二人冲过来,待到了面前,却似只感知到一人,浑不顾温恰恰,气机锁定孟鹿鸣。
  孟鹿鸣试了几次,无一例外。他不止没有被陷阵中的慌乱,反而暗里冷笑,心道:温恰恰必定与那背后人有联系,否则如何只盯着我一人下手?
  此念一生,他便起了杀机。学宫中禁止同门相残,他与对方恩怨逾十年,杀念不知起了几回,却怕被师长发现,到时即便是他父亲孟同春也救不得。可此时此地天遂人愿,只要他借了卫天留的手,又有阵法掩盖,谁能知晓其中猫腻?


第39章 
  孟鹿鸣想杀温恰恰不是一日两日,既有了打算,再不迟疑,传音与他:“我撑不住了,请学兄助我一臂之力!”
  温恰恰与他不对付,但相较对方,情绪内敛,从未当面给过他难堪,纵然是这个时候,也没露出异色,道:“好。学弟要我怎么做?”
  孟鹿鸣又告诉了他一条路径,要他趁机在卫天留身上试探一二,好给自己留点逃跑机会。
  温恰恰稍加思索,便答应了。
  孟鹿鸣心中暗喜,面上装出一副感激涕零模样:“从前是学弟不好,待回了学宫,必要给你端茶道歉。”
  温恰恰没有应声,对方看不透他心思,他却清楚这位学弟心中的杀机,并不会掉以轻心。只是他身在别人阵中,一半性命也在孟鹿鸣手里,这也是他不敢稍动的原因。
  此时孟鹿鸣叫他帮忙,他不敢不应,否则二人即刻翻脸,对方脱阵而逃,他的生死没有一点意义。
  他按着孟鹿鸣所言,追上去在卫天留身上刺了两剑,倒也顺利,主要是对方一心盯着孟鹿鸣,并不在意他。
  这些孟鹿鸣也瞧在眼中,又传音道:“学兄往坎位两步!”
  坎位放在阵法中,是一道生门,用来泄出阵中煞气,温恰恰懂一点皮毛,知晓并无害处,便依他所言,走了两步。
  一入坎位,登时天清气畅,他先前虽未与卫天留正面对上,但并不确定对方会否忽然出手对付他,此时入了生门,不自觉便静下心神,调息了片刻,才按着对方话,又走了两步。
  孟鹿鸣忽道:“学兄小心!”
  温恰恰定睛一瞧,身前有一条蛇挺起上身,朝他扑来。
  这蛇头呈三角,文采斑斓,分明有剧毒。他不及想这蛇从何而来,左右一瞥,见稀落落垒着几块石头,找了个空处走过去。
  耳边却有呼啸之声,他扭头一瞧,那蛇仿佛比方才粗了一圈,蛇口大张吐着信子,这一转头,与他几乎要撞上。
  如琇等人在外头,看不见内中情形,只偶尔听见一点声响,这会儿忽听见一声惨叫,一时俱是失色。这一声惨叫,正是琢玉郎的声音,以他涵养,若非遇见重大变故,怎会这般失态?
  惨叫之后,又听见孟鹿鸣焦急道:“学兄!”
  声音忽止,一声铮响,竟是剑折之声。
  孟鹿鸣手中的剑不比温恰恰,虽非传世宝剑,却也是名家之作,再过百年,必定也有偌大名声,这一朝被折,风云变色,隐有呜咽。
  如琇提声道:“诸位小心!卫崖主怕要出来了!”
  卫天留之所以不出阵,自然不是顾忌他们,而是存着斩草除根的念头,要杀了孟鹿鸣与温恰恰。孟鹿鸣是主持阵法之人,二人之中,自然要先杀他。
  此时孟鹿鸣无心操控阵法,大雾渐渐散去,终于露出其中情形。
  却见温恰恰垂首跪在地上,身前一捧鲜血,左手死死捂住右手,仔细一瞧,地上鲜血中有两截物事,乃是两根手指。
  如琇看见温恰恰右手缝里不断渗出血来,不觉叹了一声。
  学宫弟子出师后固然不止入仕一途,可以温恰恰的才学,唯有入朝为官,方不辜负,如今肢体有损,入仕可能大减。再者执笔拿剑,少了两根手指,影响不可谓不大,恐怕许多事都要重头来过了。
  这些惋惜不过在瞬息之间,此时容不得他分神。他稍移开目光,见孟鹿鸣趴在地上,口里不断呕出血,神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却没有半分怨怼,竟是难得一见的光风霁月,一意盯着手中短剑,对周遭之事半点不在意。
  如琇眉头一皱,他知晓孟鹿鸣随身携着的是一柄长剑,怎会变成短剑?况且方才断剑之变诸人有目共睹,怎会完好无损?
  此时卫天留也出了阵,见众人围了上来,扭头便跑。
  如琇知晓什么事情最要紧,追了上去。经过孟鹿鸣身边时,他又看了一眼那短剑,脑中一念闪过,惊道:“这是分水剑!”
  一语既出,诸人皆惊,动作都停了下来。
  这剑短不盈尺,仅有指粗,以这长度而言,宽度也是极狭的。但柄端造型古雅,余晖下落在笔直的剑刃上,如有一团流朱在其上滚动,予人以水火不沾之感。
  他这一声喊,也叫孟鹿鸣回过神,他将剑扔给温恰恰,又笑了一声,竟溘然长逝。
  众人不能多做停留,如琇道:“温公子小心。”
  温恰恰断了两指,对他影响虽大,但并不妨碍走动,他接过分水剑,心情无比复杂。
  却说那蛇扑向他面门时,他的确受了惊吓,但随即看出了漏洞——这蛇声色齐全,惟妙惟肖,唯独蛇口张开时少了些吞食活物而来的腥膻气。再者,风雪崖上除了活人,没有任何活物。
  他循着孟鹿鸣的话入了坎位,后又走入震位,却不知这一方位有何用处,这蛇一出,他却知道了。
  此处乃是金水同生,相辅相成之势,那蛇便是金气所成,看似有形,实是无形之物。这玩意儿拿卫天留没有办法,温恰恰是有感知的寻常人,难免受其迷惑。
  看出名堂后,他只需凝心静气,这刀兵之金气,也拿他无法。但他知晓这是孟鹿鸣的一式杀招,一招不中便有下招,此举也将他杀意表露无遗。二人都不是笨人,再过一时半刻,便要撕破脸坦诚相见了。
  孟鹿鸣不是普通人,若没万全之策,温恰恰绝不敢动手,此次对方先起杀机,他仍要细细思量,免有遗漏。
  这一想,想出了对策。
  此时坎位金气化生,显出蛇形,只看形态,谁也瞧不出破绽。在蛇又一次扑上来时,温恰恰佯装慌乱,提剑斩去。
  这却犯了大忌,蛇打七寸,这虽不是真正的蛇,但既是这副形态,习性也承继了过来,迅如闪电,自地上弹跳起来。
  温恰恰出剑不慢,却只斩断了它一截尾巴,断尾在地上抖了两下,重化为一缕金气。
  这蛇本身禀煞气而生,这一下激发了它凶性,它与卫天留不同,尚存几分本能,咬向温恰恰面门。
  温恰恰注意到那截消散的蛇尾,动作不免慢了一些,那蛇扑过来时闪避不及,右手条件反射挡在面前,随即钻心巨疼,惨叫出声,已被咬着了。
  他是学宫这一代的首席,师长赞他遇事冷静,这会儿剑出迅捷,一剑斩蛇七寸,将之两断。
  这蛇非是实体,方才一咬却半点不虚,入体的不是蛇毒,而是阵中收拢来的煞气,一旦在身体中扩散,便要神昏智乱,从此疯疯癫癫。
  温恰恰早知内情,被咬后强压住煞气,斩蛇后半点不耽搁,换剑左手,斩下食指与中指。
  他被咬着的只有中指,但十指相连,片刻功夫,煞气便从中指流向食指,为防万一,只得一道斩了。
  这一斩,放在寻常人身上,便是二十年苦工,温恰恰文武双修,断指于他不啻于天崩地裂。
  他放开剑,紧紧扼住右手伤处,忍不住笑了出来。
  方才之事的源头乃是孟鹿鸣,是他变化出那蛇咬人,自然没错过这好戏,见温恰恰只断了两指,心中犹觉不足。可他也知断指对于温恰恰是个重大打击,心中宽慰了自己两句,才赶过去,佯装着急,喊道:“师兄!”
  阵中不止他们两个,卫天留正紧追不舍,孟鹿鸣原本与他差距便不大,又分心他顾,算计温恰恰,更耽搁了不少功夫,方才心思飘远,险些被追上。
  这也是他算计成功喜形于外,露了破绽。他这一喊,卫天留也跟了上来,一掌推来。
  他的招式从无花巧,可天底下能接他招的太少,孟鹿鸣根本不敢与他硬碰硬。只是提步之后,便是一个踉跄,脚下打滑了。
  此地与上次不同,他来回检查了数遍,知晓绝无能影响自己的物事,方才必是有人暗算。
  余光见扼住右手的温恰恰,孟鹿鸣心中明了。
  此时情况紧急,他对于自己方才所作所为有些心虚,便没有追问,况且掌风将至,幸好他早一步拔剑在手,抬起格住。
  对方力可拔山,他连内力都没完全提起,实不可同日而语,一时不止脏腑受震,手中长剑更是一声哀鸣,断裂开来。
  孟鹿鸣被卫天留抓到后,再想脱身却是难了,剑又折断,一时真是绝望心冷,勉强往旁一滚,顺手给阵法做了一点变动。但对方原就不怵这手段,此时也不过是为自己多赚两口喘息时间,便在他山穷水尽时,断剑中却是滑过一缕流光。
  腹中藏剑的手法他一直都知道,从没想过自己手中的剑也是这种来历。
  危急之下,孟鹿鸣动作比往常快了三分不止,一把拔出这剑中剑。待见其全貌,他心脏一疼,竟是全不动弹,生受了卫天留一掌。
  对方何等大力,一击之下,哪会留人性命。孟鹿鸣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倒了下来,仍紧紧攥着这剑,目中含泪。
  阵法无人主持,雾气已有散去迹象,卫天留再不多留,转身便走。
  孟鹿鸣认得手中这剑,正是孟同春的分水剑,自十几年前起,他便没见过了,那时以为父亲看重这剑,不舍得给人观看,却不想会于此时参破。
  用以藏剑的剑,也不寻常,必然出自铸剑宗师之手,加上又是以剑藏剑,远不是三月半年能成的。孟鹿鸣几年前自父亲手里接过这剑,实际铸剑时日必然更久远,孟同春竟是早在十数年前,便想好要如何将分水剑交至爱子手中,却又怕他手握神兵,心生傲气,故意隐瞒下。
  面对爱子问询,他只道时机未到。
  孟鹿鸣此时才知,所谓时机便是生死时机,剑断分水出,有此绝世神兵,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便能绝地反击。只是孟同春身为一代大儒,千算万算没算到,孟鹿鸣被温恰恰压制住,早不是少年时的他,又因父亲冷淡而日渐偏激,走上了歧路。
  在他心里,父亲令他灰心意冷,此时得知真相,却欣喜欲狂,反将生死置之度外,只知父亲仍然同幼时一般,待他如珠如玉。
  他握着分水剑,胸中却是十数年来未有的满足,心道:父亲仍然爱我,此时纵然死了,我也甘愿。
  可再一想,他身死于此,父亲若是知晓,该是何等伤心?一时心中悲恸难抑,大喜之后又是大悲,脏腑伤势又重三分,断气便在顷刻。
  恰逢如琇等人入阵,他豁然惊醒,见着身边温恰恰,所思所想与先前已是大不相同,又见他断了两指,竟生了悔意,拼着最后一口气,将分水扔给了他。
  魂魄飘远之际,他耳边有人传音过来,与他说了几句话。他起先恼怒,后想起自己是要死的人,又释然了,最后一点灵光也散了。
  温恰恰见他声息俱无,看了眼分水剑,心中百感交集。
  以他聪慧,自是知道对方临终前想了什么,却没想到这场互相算计会是这样结果。


第40章 
  除却断指,他没受别的伤,换了左手提剑,循着如琇踪迹追了上去。
  追到绳桥时,正见卫天留三步做两步,到了对面,而他们还在半途。
  过崖后,卫天留转身要将绳桥两断,但殷致虚轻功高妙,只落他一步,见他要断绳桥,立即拔剑相阻。
  对方犹有不甘,与他对了两招。殷致虚江湖经验何其丰富,不与他正面抗衡,擦着他走,竟让他显出几分窘迫,虽立刻就反应过来,以身体抗住,到底浪费了一点时间。
  这一点时间也让后头的如琇等人赶了上来。
  温恰恰左手提剑,右手血已止住,缩在袖中,并不显露,乍看没什么异样。他到时,众人且战且停,倒也有来有回。
  不知为何,他忽有心悸,竟比方才困在阵中遭受暗算时更甚,忙道:“莫让他把我们引远了!”
  他话不说清,众人却知晓他意思。岳摩天真气充盈,此时双袖鼓荡,自众人头上飞过,飘到了卫天留前方。
  卫天留被他堵了前路,也不多想,往旁走了。
  岳摩天记性好,知晓那边是什么地方,心中一动,面上却不显露,仍与众人一道追上去。
  那个方向正是卫天留留下的剑庐,他学过锻造,但没学好,也没太多闲余,剑庐大半时间空置着。
  岳摩天于众人间功力最深,已能听见叮叮当当的声响。
  此时余晖将近,天上大片大片的深灰色,唯有云海深处,还有一线暖黄,远处却有一团红晕,正是复燃的火炉。
  温恰恰右手虽有伤痛,但这点疼痛只能令他愈发清醒,当即道:“沈盟主在前面,要留分心。”
  这留分心,自然是怕沈丹霄也存着什么隐患,与卫天留一起转头对付他们。
  卫天留也见着前头景象,转身想要回返,然而身后几人也能给他造成不小麻烦,迟疑片刻,仍朝着剑庐奔去。
  卫天留爱剑,他建造的剑庐自然也不普通,此时明月颜色尚浅,却已挂在老松梢头,一派孤清。那火炉更不寻常,竟有两丈三高,宽也有一丈四,远远望来,便像一座小楼。此时膛口火焰熊熊燃烧,流焰四散,整个火炉笼着一层燃烧过度的白色火气。
  炉子后面,锤打的声音并不快,但很均匀,不着不忙,分明听见身边动静,仍没有半点分心。铸剑与学剑的道理有共通,都讲一个悟性,同样的东西落在不同人手里,结果也有不同,当年沈丹霄与越饮光一同学铸剑,唯有他得了其中三味。
  此时他动作看似寻常,实则遵着独特韵律,便如剑法中的转换衔接,一点错而全错,由不得半点疏忽,即便卫天留便在外头,他也不敢有半点分心。
  几人中温恰恰学识最为广博,知他到了关键时候,道:“莫要叫他打搅沈盟主!”
  不需他提醒,其余人也立即明白。岳摩天朗声道:“沈丹霄!今次你可要欠我一个人情!”
  沈丹霄虽不能分心,但他心思清明,只要不动手,并不怕前功尽弃。只是他为了以防万一,胸肺间一口长气含而不吐,此时不便说话。
  碧环夫人与岳摩天相交多年,双方不需多交流便知意图,当即卸下两条长袖,抛给岳摩天。
  岳摩天修习的乃是无咎天,若论内功修为,当是冠绝天下,纵是卫天留也不过胜在铜皮铁骨,若真放对,他自有办法不与他短兵相接。他右臂曾有撞伤,这会儿竟看不出伤痛,一双长袖在他手中浑似两团泥,由他搓扁揉圆,一头缠在剑庐外,另一头被他抓在手里,不叫卫天留接近。
  实际碧环夫人这袖子的材质有些特殊,坚韧难断,与之相对的,重量也要多七分。她是女子,气力生来便有不足,而无咎天专养内气,十年苦修下来,单论内力,即便是与殷致虚比拼,也有两成胜算。
  落在岳摩天手里时,他不善细巧功夫,才发挥了坚韧这一点。
  那边卫天留前后无路,只得放弃再逃。许是之前在阵中横冲直撞,以力破巧上了瘾,他这回什么招式也不用,闭上眼似投石车一样撞过去。
  这一着在意料之外,如琇生生被他撞在胸口,连退七步,最后脊背抵在崖壁上,身后发出咔咔声响,竟是被他二人撞得有了裂开痕迹。
  到这地步,卫天留仍没放手,用身体压住如琇,竟是要活活将他压扁了。
  之前卫天留受了岳摩天一式火焰刀,身上毛发衣物都没了,这会儿虽披了件衣裳,但早在阵中毁得差不多了,脑袋也是光溜溜的。如琇是个和尚,与他凑在一块时,两个人脑袋顶着脑袋,倒有意思。
  殷致虚趁二人胶着,跃起来一剑刺进卫天留头顶卤门。
  人的头顶生来便有一条缝隙,如元神出窍,又或神魂出游,便要从这缝隙中往来,乃是先天遗留的一个罩门,成年后即便闭合了,也比别处要软许多。殷致虚一剑刺去时,便觉得其中微微凹陷,正是那破绽所在。
  正要高兴,那薄薄一层头皮,竟似什么宝物,极有弹性。卫天留低下头,殷致虚身体便也一低,谁料对方又豁然将头昂起,这一来,殷致虚剑尖微歪,生生被头顶那点反弹之力震了回去,整个人凌空翻了个跟头,才稳稳落地。
  薄雪漪是众人中唯一与弟子一道来的,与游玉关二人双剑合璧,一人使一招倚天提剑,另一人使一招跨海行舟,一齐攻过去。他青城派剑法刚柔并济,以剑护身,以身催锋,皆具攻守,威力可观,怎料对方腰身一曲,将他二人的剑夹在腋下,稍一使力,两声脆响,两把剑一道折了。
  这一折剑,薄雪漪面色大变,与游玉关一齐后退。他青城派功夫全在剑上,失了兵刃,便失了大半实力,只能暂避。
  算上之前,卫天留或吞或折,已损毁了五六把剑了,温恰恰手中虽有分水,但这剑走的不是寻常路子,若也同之前一样硬碰,必定要步青城师徒二人后尘。
  碧环夫人往常以长袖应敌,但教她武功的乃是岳摩天,后者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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