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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崖-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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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扫了一圈,观瀑楼是卫天留的地方,底楼地方大,原本是待客宴饮之用。二楼却是他自己闭关隐居所在,按他个人心意布置。这一间原来应当是间琴室,正中摆着一张琴台,琴台边上有一只矮几,上头放着一盏油灯。
  岳摩天拿手指一点,火苗窜起寸长,过了一会儿,又缩回去,屋内没有风,如豆灯火端端正正。
  灯里的油并不多,沈丹霄翻了翻,只找到两盒香丸。
  如琇道:“油灯至多只能支撑半时辰。”
  岳摩天长袖扫过,将之灭了:“等外边亮光都熄了再说。”
  众人先又确认了一遍屋里的虫子被清扫完了,才席地而坐,围在一起,
  温恰恰道:“沈盟主,之前没说的现在可以说了吗?”
  沈丹霄知道他意思,将荀天工临终前所说的又说了一遍。
  此时他们被困在观瀑楼内,处境差到不能再差,不说那些无可计数的怪虫,便是在旁窥视的卫天留,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如琇道:“原来如此。荀先生所说的耳目,不出意料,当是赵掌门了。但这也不是一定的事。”
  岳摩天忽道:“诸位可想过,卫天留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出现?”
  他们被困此处,对方只需同那些怪虫一起收个尾,便能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可为何并没有见到对方身影?要知晓,他们是追着卫天留进来的,对方此时也在楼内。
  除了卫天留,他们也没有见着张灵夷等人。
  薄雪漪抽了口冷气:“不会被那虫——”话到半途,忙道,“不会!不会!”
  岳摩天道:“别人有可能,卫天留不可能。”
  这倒也是,哪有自己坑死自己的。
  沈丹霄却有了点灵感:“背后**控卫崖主,已要花费一些气力,他还有余力去理这些虫子吗?再者以之前所见,这虫子的动作出自本能,且数目如此之巨,那人也许能操控一两只,却不可能操控所有,至多能给发布简单指令,比如攻击、撤退。”
  岳摩天知晓了他意思:“丹霄是说,那背后人无法让虫子不攻击卫崖主?”
  大家都不是傻人,碧环夫人笑道:“如此我们便有机会了。”
  但这机会如何,也是要仔细把握的。
  啪。啪。壁上传来拍打声。
  几人对视一眼,沈丹霄走到墙边,也拍了一下。
  对方得了反应,声响更大。
  沈丹霄道:“你是谁?”
  虫子沙沙爬过,毕竟微小,此时又没有大动作,颇为安静,双方隔着一层墙壁,声音清晰传来。
  “救救我家夫人!”
  风雪崖上只有一个夫人,他们听出是时小树的声音。
  沈丹霄道:“除你二人外,还有人吗?”
  时小树道:“没有了!没有了!他们扔下我们跑了!”
  沈丹霄不由皱眉。
  他对张灵夷不了解,但猜她不会见死不救,若有机会,不会吝于拉一把。若她当真没有出手,自也有不救的理由。
  岳摩天传音过来:“先去看看。”
  如琇也是同样意思,走到墙边,撩起右手袖子,整条手臂又变作赤金色,略向后仰了仰,一拳打出去。
  观瀑楼整体大部分都是山上的红杉,密度大,硬度高,十分坚固,这一拳下去,发出一声沉闷巨响,墙壁纹丝不动,反倒是另一头传来两声惊呼,其中一人的确是卫夫人。
  三息之后,壁上起了蛛网般的龟裂,不一会儿蔓延开来,轰然塌陷,原本完整的墙壁,成了一块块拳头大小的碎块。
  墙壁塌下时起了烟尘,时小树与卫夫人咳了两声,待尘土消散,看见他们,当即大喜。
  时小树急道:“还请救救我家夫人!”
  沈丹霄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尚有不解,并未回答他,仔细看了看屋中布置。
  屋中只两张软塌,旁边有几只小榻,唯一的几上有一壶水并几只杯。
  卫夫人便坐在窗边的那张软榻上,怀里抱着绣绷,一直低着头,似是不敢见人。她这屋里点了灯,若要做绣活,也能看清,就是伤眼睛。
  许是他目光掠过几上,时小树忙给他倒了杯水:“您——您渴吗?”
  沈丹霄袖子一带,将杯子推了回去,同时用内力将水温热了:“卫夫人脸色不好,还是给她吧。”
  时小树微愣,反应过来,捧着杯子递给卫夫人。
  卫夫人将绣绷放在腿上,也是双手接过,低声道:“……多谢沈盟主。”却没有喝。
  若是不知岳摩天身份,他实是个易引人好感的人物,这会儿他温声道:“夫人可否与我说说,之前发生什么了?”
  “我……”卫夫人似受了惊吓,用力攥紧了手里的杯。
  时小树忙道:“我来说!方才张掌门忽然冲进来,要我们离开。我担心夫人,便慢了一些,怎想她送走了别人,轮到我们时,并没有理我们。之后、之后我看见那些虫子,害怕极了,也不敢走了。”


第43章 
  许是心有顾忌,沈丹霄等人过来后,除了那杯水,并没有与他靠近,双方各站在一头。
  时小树说完不见他们反应,有些尴尬,低头站在卫夫人身边,也不说话了。
  沙沙的虫声忽然隐没,取而代之的是略显沉重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他们听了无数次,当真十分熟悉。
  沈丹霄扭头与时小树道:“扶卫夫人到角落里!”
  时小树赶忙应了,扶起卫夫人,卫夫人娇弱,中途险些被绊倒。
  如琇听了听声,道:“我去挡一下。”当先站在门口。如此若卫天留进来,对上的便是他。
  岳摩天道:“这不过权宜之计,撑不了多久。”
  沈丹霄看了一眼,想到他们是打穿墙壁过来的,而卫天留却越过了那间,直接往这里来,当即从墙洞里返回,打开了门。
  门一开,他便看见右边的卫天留。
  沈丹霄并没有遮掩自己的动静,对方理应察觉到他,却恍若未觉,此时正要推门。
  走廊上原本堆着虫子,这会儿一点不见,沈丹霄心中一动,从门里出去,没有去阻卫天留,反而朝楼下去。
  还未下到底,便看见地上一层又一层的怪虫,如山如海。这虫子的寿命或许不长,已有小部分产出新虫,老虫被挖空,只是空壳堆在一处,也蔚为壮观。
  这些虫子不比卫天留,都有些本能反应,这会儿不知为何不动弹。沈丹霄毫不迟疑,也不找目标,挥手便是一道剑气。
  这一下便如油里落了火星,怪虫立时又有了响动,头上两根长长的触须摇了两下,如同寻见了目标,朝楼上反涌过来。
  沈丹霄不急不忙,待那虫潮将至脚下,才折了回来,进了原先的屋子,落下门闩,返回与众人会合。
  他之前下楼引虫,稍花费了点时间,幸而有如琇等人帮忙。他们与卫天留正面对上,气力自是不及,可对方没有内力,隔门叫阵还能占上风。
  如琇一掌抵在隔了门上,推回卫天留,除此之外,岳摩天也将手放在他肩上,助他一臂之力。
  只是那门不过凡物,经不起他们这般折腾,忽然砰地一声,四分五裂,木块飞溅。
  碧环夫人反应及时,长袖一卷,将碎块尽数收起,未有伤及屋内人,至于卫天留,刀剑都拿他无法,更不必提了。
  没了门,双方便是面当面。
  只是除了他们,走廊中的怪虫这会儿不分对象,一齐涌来。
  首当其冲的是卫天留,他并不怕这虫,当虫子爬上他身体的时候没有阻拦,不一会儿全身都被覆盖住。
  他抓了两把,将脸面上的扯下来,又动了动脚,抖落了一部分。落下的多,新爬上的更多,这虫数量极大,几乎是无止境地往他身上爬去。
  他身体有柔弱处,譬如眼睛,便是个致命弱点,此时只得紧闭双眼。纵然是看似没有破绽的肌肤,在密密麻麻的怪虫包裹下,也生出了点点麻痹。这麻痹他感觉不到,只是觉得身体行动迟缓,时间久了,影响怕会更大。
  那些虫子经过卫天留,一部分留下了,剩下的则扑向如琇他们。
  幸好沈丹霄他们守有地利,碧环夫人长袖扫过,其余人补上空缺,短时间里不至于有问题。
  又过一会儿,卫天留忽然捂住耳朵,狠狠撞向墙壁,直将墙撞破,才见他耳朵里掉出一只虫子。人五官俱通,耳与眼都是要害,他耳朵之前受过伤,这会儿虽然养好,仍然有些耳鸣,那虫子若有本事,便能直爬进脑子里,将里头吃得一干二净。
  经了这事,卫天留再不敢留,直往楼下冲去,一路之上,咔咔咔咔,尽是虫壳碎裂的声音,不知多少怪虫死在他脚下。
  他这一走,怪虫竟也随之退下,温恰恰见了,眼神微动。
  沈丹霄已回来了,与他对视时,二人俱有沉思之色。
  如琇方才运起不坏金身,耗费了大半内力,此时得空,不及多说,盘腿坐下,闭目调息。碧环夫人与他同样,二人并肩而坐,不一会儿头顶白雾升起,正是运功至极致的异像。
  众人知趣地不去打搅,幸好他们并未受伤,不一会儿便结束调息,站起身来。
  此时二楼过道上几乎一只怪虫也不见,但楼底和楼外的景象不想而知,若没有好办法,仍要被困死。
  如琇道:“不知——”
  才说两字,便听见一声惊叫,却是时小树。他生了一副少年面孔,平常看来也像个少年,这会儿身体紧贴在壁上,怔怔问:“沈、沈盟主?”
  沈丹霄手里握着鲸吞剑,鲸吞剑宽有四指,因着重量,若是运用得当,威力可观。此时这把颇显笨拙的剑擦着时小树的脸,刺进墙里。若偏一分,时小树性命难保。
  如琇问:“沈盟主发现什么了?”
  沈丹霄盯着时小树:“母蛊在你身上。”
  时小树吓得脸色惨白:“你、你胡说什么!”
  温恰恰与沈丹霄早有共识,道:“我们猜那人在山上的时间比我们长久,如此才能做出这些布置——现在风雪崖只剩了你与卫夫人吧?”
  时小树道:“你血口喷人!我一直在这儿哪也没去过,怎么去做这些事!”
  沈丹霄道:“你既能借了卫崖主的眼睛,也不需去哪儿。再者,”他看了眼卫夫人,“若没问题,我们进屋时候,你们怎会坐在窗边?”
  时小树皱眉:“窗边怎么了?”
  岳摩天仔细看他脸孔,回忆师父金闇生的长相,想他二人是否有相似处,竟是越看越像,可定神再看,似乎又不像了。此时他听时小树这么一问,当即笑了:“窗一打开,外边就是虫子,是个人都要害怕,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你若没问题,自然是开过窗的,便也看见过外边景象。试问若知道这些,可有人敢坐在窗边?除非是艺高人胆大,自然不在意。”
  时小树道:“是夫人要坐这儿!”
  岳摩天道:“卫夫人虽然与你在一起,却总在绣花,一心两用的本事难得,她若专注一事,绝难分出心思去操控卫天留。再者,我看得出夫人虽懂些武学,但并无与人动手的经验,这种生疏,是装不出来的。”
  时小树红了眼,一副要哭模样:“随你们怎么说!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我若真是那人,为何现在还要留在这儿?”
  岳摩天道:“不是你想留,是夫人想留。其他人不在你眼中,但卫夫人在你心中的确特殊,你不想让她害怕。你虽不能很好控制那些怪虫,退避的法子还是有的,只是若虫子涌上来,你怕卫夫人受惊。”
  时小树落下泪,却紧紧抿着唇,抬头看他,委屈极了,吸了两口气,才道:“我……”往旁走了一步,手指捏上卫夫人喉骨。
  “你们若再往前一步,我便杀了她!”
  啪——卫夫人手中杯盏落地,成了一摊碎瓷,值此时候,她竟犹有心思看了眼边上的绣绷,显出几分不舍。除此外,呆呆愣愣,没有一星半点的恐惧,整个人像软绵绵的面人。
  在场之人与卫夫人并无深厚交谊,但多是正道人士,见不得无辜之人命丧眼前,即便明知应当拿下对方再做打算,一时也难下决心。岳摩天问:“若你死了,那些虫子会怎样?”
  时小树脸上犹有泪痕,却咧嘴笑起来:“那些虫子又不是我养的,我死了,它们自然是漫山遍野,各找各妈了。”
  薄雪漪问:“怎么不是你养的了?”
  时小树道:“这虫子破出身体之前,与人体内的器官血液一模一样,实际上,也正是它们充当着这种功能,母体才不至于一下子丢了性命。我只是个洒下种子的人,不浇水不施肥,它们自己要吃东西,凭的是自己本事,我怎好居功?它们长成什么样,可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说这话时候笑嘻嘻的,说出的内容却血腥可怖,只要一想那虫子是如何藏在人体内生根发芽、鸠占鹊巢,众人身上鸡皮疙瘩便止不住地冒出来。
  沈丹霄道:“但你并不怕它们。方才我也看过,那些虫子全凭本能,但在冲进来的时候,离你最远,显是本能地避开你。”
  时小树低头一笑,忽然向后倒去。
  他手里抓着卫夫人,这一倒,便带着卫夫人一起,他身后正是一扇窗户,众人都知道窗外有怪虫,果不其然,他破开窗户时,万千只怪虫一哄而散,黑压压一片,粗看似一群蝙蝠。
  早前沈丹霄见识过时小树的轻功,此时回想,与岳摩天果然有几分相像,水平也算不差。只是他带了一人,又是在夜晚,姿势也不算好,虽没有受到阻拦,落地后却听见一声惨呼。
  他听出是卫夫人的声音,应当是落地时扭伤了脚,或许脏腑也有震伤。想及此,他回头道:“这是个好机会!”
  那些散开的怪虫飞了回来,如琇反应及时,拿起几案堵住破开的窗口。
  他听了沈丹霄话,略一思索,便道:“正是。时小树看重卫夫人,此时卫夫人受伤,他难免要分心。卫崖主受他操控,分心之下,无法顾及我们,我们只需想法子解决掉这些虫子。”
  温恰恰道:“它们怕火,只是数量太多,一次解决不了,需得找个绝地,此外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助燃物。”
  几人皆是聪颖之辈,可手里无有可用的工具,也是一筹莫展。
  又想了小半个时辰,时间越长,波折越多,一旦卫夫人伤势稳定,时小树必定又要操控卫天留截杀他们。
  岳摩天内力深厚,听觉也最灵敏,忽听见有个脚步声,有些内力,但并不高深。
  此时怪虫安安稳稳待在下方,卫天留没有动,时小树在外头,几人面面相觑,想不出来人是谁。
  沈丹霄听出几分熟悉,待得那人走到门边时,众人都大感意外。
  孙斐抱了一大包物件,见他们惊讶,苦笑道:“除了我,也没人能上来了。”
  沈丹霄心思敏锐,听他这么一说,已想到了:“你——”
  孙斐将怀里东西放下,道:“方掌门她们正在外头,当时事发突然,不及提醒你们。之后见你们进来,她们也想救人,但楼内情形险恶,商议之下,托我送油来。”
  殷致虚皱眉:“她们进不来,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孙斐看了沈丹霄一眼,道:“许是之前在沈盟主面前挂了名,后又东奔西走,对方怕在我身上动手脚后被人发现,便没对我做什么。前头我送沈盟主去了剑庐,回来后我没了用处,好运便也到头了。我不知道虫子是什么时候种下的,反正也不要紧,你们看不出,我自己却是有感觉的,身体里面看着没变化,实际早不是原来的血肉了。那些虫子看我也是个虫子,如何会拦呢?”
  他忽然不说话,耳朵微动,似是在听什么,轻声道:“……它们在吃我的心了。”


第44章 
  如琇懂些医术,想与他把脉,孙斐却收回手,道:“我不过是个小人物,死前给我留点脸面吧。”已然绝望,并不以为自己还有生机。
  温恰恰道:“这些油要怎么用?”
  孙斐的包里还有一条被褥,他道:“听闻被困在火场里时,可以将被褥打湿了裹在身上冲出去,这些虫子怕火,我们反着来一着,将它们从楼里引出去。”
  如琇有不坏金身,若要引虫,是最好人选,他想了一想,问:“这些虫子出去后就要散开,最好能收拢一起,将它们引入绝地,一把火烧了。”
  孙斐道:“张掌门布置好了,只需大师将虫引过去,里头布置好了,不会叫它们逃出去的。”
  如琇问:“什么地方?”
  孙斐笑道:“我不知该怎么说,但张掌门说,只需与大师说老地方三字便够了。”
  众人起先一愣,随即想到,所谓老地方,自然是卫天留那处墓穴,也是张灵夷那位温师妹身亡的地方,于她而言,必定是个刻骨铭心的所在。
  此时不宜耽搁,如琇抖开被褥,撒上了油,道:“诸位等会切莫出来,以免虫子不跟我走。”
  温恰恰将分水剑递给他,道:“兴许有些作用。”
  如琇摇头:“还不到时候。”
  薄雪漪有些担心,但他功夫不行,想出力也不够,只得道:“大师小心。”
  如琇笑道:“诸位性命系在我一人身上,自当小心。”
  碧环夫人欲言又止,喊道:“小和尚——”
  如琇道:“又非是生离死别,待烧了虫子,仍能再见。”
  他并非说谎,这事若准备充分,并无性命之忧,他拿卫天留无法子,几只虫子却不放在心上。
  岳摩天道:“我们便在大师后头,若遇艰险,还请多坚持一会儿,兴许我们能赶上。”
  如琇知他语出真诚,认真应了一声。
  他将裤子袖口都扎紧了,又拿布料填了耳朵与鼻子,将被褥披在身上,道:“此时不宜点火,一会儿劳烦岳宫主。”
  碧环夫人却道:“江湖传闻我这袖子长有十丈,倒也不算错得离谱,我功力不及宫主,这点细巧活计却比他做得好,还是我来吧。”
  如琇点头允下,又问孙斐:“少侠有何打算?”
  孙斐笑道:“我哪里称得上少侠了?打算说不上,可我身体里大半都是虫,出去了也给人惹麻烦。你们走后,我会放一把火,这儿还有好些才出生的幼虫,它们跑不了,便由我来解决吧。”
  如琇看出他心意已决,再未劝说,只道:“我先行一步。”
  他裹了被褥,踏出几步便听到下方有声。碧环夫人看得清楚,一见虫子出现,弹指一点火星遥遥飞出,将整个被褥点着了。
  如琇的金身能撑上十息,这点功夫足以让他将虫子尽数引出去。然而一到楼下,他才发觉疏漏,有些虫子破壳到一半,正在那些弟子的皮囊里挣扎,如此一来,自然不能跟他走。可若要等孙斐放火,恐也有些晚了。
  他几乎未有思考,掀下被褥,拿在手中扫了个圆,逼退了靠近的怪虫,随手抓了一张小几,觑准位置,提起就砸。
  尚有七个弟子皮囊未破完,他左右驰骋,竟在短短三息之内,将之尽数砸破。
  皮囊里头挤满了怪虫,砸下去都撞在了虫子的硬壳上,咯吱作响,叫人听得头皮发麻。
  被褥熊熊燃烧,依照这个速度,再有不久就要燃烧殆尽,如琇举起挥舞,便像一条火龙,嘶吼而过,吓得怪虫仿佛匍匐脚下的蚁兽,轰然四散。但如琇是个大活人,他离得近,气味压过了楼上众人,那些怪虫闻见他鲜甜的味道,又有些不舍,恐惧与贪婪交织,令它们围拢起来,不退也不进。
  如琇知道时间紧迫,披上烧着的被褥,冲向外头。
  那些怪虫愣了一愣,如同炸了锅,一齐往门口涌去,势头大得险些将门堵了。
  它们会飞,但速度比不得全力运使轻功的如琇,他为了避免有漏网之鱼,速度不快不慢,恰叫怪虫能顺利缀上。
  他在前头跑,被褥上的火焰迎风飘扬,像是一面三角形的血旗,身后的怪虫仿佛岩浆,紧追不舍。
  才到之前岳摩天的住处,被褥已经烧完了,那些虫子与他有段距离,只偶尔有两只跑得快。
  此时他散了不灭金身,纯以血肉之躯对敌,怪虫数量少时不足为惧,十几只扑过来时,常有漏网之鱼。幸而他速度够快,在虫子咬上来之前便将之抖落了。
  如此他且战且退,内力消耗极快,但没有真被追上,竟真一路下了飞来峰,穿过青羊宫、山门,到了绳桥,找见卫天留那处墓穴。
  这一路行来,整个崖上安安静静,似除了他与那些虫子外,再无别的活物,稍一多想,叫人心中发毛。如琇乃是潮音寺达摩堂的首座,身上僧衣不同寻常,乃是寺中的一件异宝,水火不侵,脸面却没那么好运,眉毛被烧了一半。幸而他明眸如昔,仍是雅致翩翩,从墓**钻了进去。
  此地原来只有上方一个窟窿,这会儿既是要做这用,自然已经堵住。酒圣诗禅视线一扫,找到了一床被褥,放在显眼处,猜到必定是张灵夷备下的,当下披在身上。被褥旁有一盏灯,火光星星,他便以此将被褥燃了。
  怪虫不断从洞口涌入,像一阵飓风,振翅之间声响铺天盖地,似是百千人围着他念经。
  如琇从来不喜欢这声,听得心底起腻。
  又过几息,已没有怪虫再飞入,他抬头或低头,不管往哪儿看,只能看见乌压压一片,明白时机已到。
  此时应当堵住入口,但若动作大了,难免让这些虫子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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