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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狼狈相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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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腾,不想这一扭动作太大,扭着自己的腰了。一下劲道不对路,他当即就在那短促的痛苦中皱起了脸,一动不动的由着赵宝栓把他抱进自己身边去。

    算了,反正日两回跟日一回没差,咬咬牙闭闭眼也就挺过去了!等拿到钱下了山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看他双目紧闭作挺尸状,赵宝栓笑起来:“你们这帮学生,个个都跟你这样?”

    这什么话?你睡我一个不够,还想两个三个接连不断地睡是怎么的?

    沈延生眨眨眼睛:“你什么意思?”

    赵宝栓说:“我先前放过你一次,是你自己不愿意走,既然不走,那你就得给我留下。我不管你之前是干啥的,有什么目的,既然上了白堡坡,想再下去不是死人就是自家兄弟,你自己选吧。”

    沈延生怎么舍得死,他才二十出头,多少荣华富贵还没享受过?他要是个土鳖从没开过荤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个含着金汤匙的,死谁也不能死了他!

    “我不想死。”他回答得很干脆。

    “可以。”

    “可我也不能白给你们干活。”

    赵宝栓笑了:“你要什么?”

    沈延生说:“我也不是故意讹你们,烟土的主意是我给刘炮出的,所以这趟活我得抽份子。”

    赵宝栓:“这好办,一会儿我就要他们把钱给你送过来。不过……你要这钱干什么,我这里什么没有,琢磨着攒老婆本?”

    沈延生极度轻蔑的睨他一眼,心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眼目光短浅呢?土匪就是土匪,没见识,还没长进,活该做一辈子土匪!


 12第十二章

    马二墩叉腰立在院里骂人,且骂且指,骂得是气势磅礴,又高又亮的大嗓门一开,颇有些开山劈岭的架势。沈延生抓把葵花籽靠在门边晒太阳,隔着好几间大屋都听到他连珠炮似的问候人祖宗十八代外加佣人车马夫。

    这大白天骂得谁啊,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这么不要命的骂?

    噗噗的往手心里吐出两粒壳,他一眼叨住正从栅栏外过的瞎眼,高声把人叫近来,然后贿赂似的分了两粒果实出去。

    “这骂的谁呢?”他低声问。

    瞎眼磕开一粒葵花籽答道:“仇报国。”

    “仇报国?他俩怎么了?”难道是马二墩看他不顺俩人起了摩擦?

    瞎眼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立即回答,像在考虑从何说起似的,好半天才继续:“昨天夜里俩人抢着上茅房,结果给打起来了。”

    “哈?!”沈延生乐得两眼一瞪差点直接喷笑出来,“那,那谁赢了?”

    “仇报国呗,不然马二墩能跟日了他奶奶似的跳脚?”

    瞎眼憨声憨气的绷住笑,墙外的马二墩又扔来一句“我艹你祖宗!”

    沈延生意味深长的朝来声的方向瞟出一眼,笑得肩膀都抖起来:“哎,小眼睛,会逮兔子么?”

    瞎眼点点头,一脸自豪:“别说是兔子,就是鹿也能逮着。”

    沈延生掸掸外袄前襟,从倚靠的门框子上把身子正起来:“行,你给我抓只兔子来,要肥的,抓过来先别忙着杀,让我看过再说。”

    瞎眼扭身出去,沈延生回到屋子里,桌子上摆着个红纸包,里面长卷长卷的全是赵宝栓让人拿过来的现大洋。五十粒一卷,一共贰十卷,这份子钱可给的够肥的。想那大老粗肯定在是借此拉拢自己,沈延生心里不屑,又为这笔钱感到心安理得。

    用这笔钱,他下山去可以有房子住,要是兴致好,还能捣鼓点小买卖先干着,反正横竖比呆在土匪窝里踏实。可他现在没有自由,没有自由,一切计划都是白搭。赵宝栓不肯他下山,他就这么乖乖的听话留下?当然不能。既然有法子帮他们夺烟土,找个机会脚底抹油还不简单?

    手上掂着那些成卷的大洋,沈延生把它们妥妥的收起来,用自己的肚兜包着,然后藏在房间的角落里。现钱太沉,带起来不方便,他又琢磨着找个时间把这些全都换成纸钞,不然就是真的跑成了,半道也得被这沉甸甸的分量给压个半死。

    沈延生在这边忙着安置自己的财产,仇报国呆在屋里也不痛快。门外两个把门的一早就让赵宝栓撤下去,还有人给他送来吃的用的,舒服畅快的住起间屋子,他并没有时间去担心虞定尧的安危,而是一门心思的绕在沈延生身上。

    昨晚上,赵宝栓是在沈延生屋里过的夜,接着转天他就待遇大变。这不是枕边风是什么?仇报国心里头阵阵泛酸,酸得同时又有些羡慕与妒恨。

    这感觉就像你好不容易看上人铺里一个宝盆,天天看日日盼,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买不起了,却忽然发现那宝盆就是人铺主人用来盛醋端油的小菜碟——失落之大,不提也罢!

    正因为如此,饶是马二墩在外头思如泉涌的骂他,他也一句都没听进去,背手在屋里来回走动,直到外面归于平静,再从平静里冒出沈延生的声音。

    “你在呢?”打理得干干净净的脑袋一伸进来,仇三就在这旧同窗的白脸上看到了两窝盈盈的笑。

    他点,头心说这又不是自己家里,不在这里呆着还能到处瞎跑么?

    沈延生走进来,怀里抱着团灰颜色的小毛球,近到桌前把毛球一放,又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抽出半片青菜叶子。

    冲着毛球晃了晃菜叶子,仇报国这才注意到,这是只灰颜色的小兔子。小兔子动了动耳朵,三瓣唇叼住菜叶往嘴里拖,看着十分可爱。可仇报国却爱不起来,他想自己这位旧同窗给人当兔子睡了,又回过头来养兔子,真是极其讽刺,讽刺之余,还让他愈加伤心。

    沈延生看看站在旁边发呆的仇报国,想起早上他挨骂的事儿来,于是调侃道:“怎么,保安队队长的位置没捞上油水,倒是把你的胆儿和屁股一起养肥了,还敢在别人地头上跟人抢茅房?!”

    仇报国一听,不屑的哼了一声:“那些人没文化,不讲道理。”

    沈延生扭头看了看四周,笑起来:“没文化不也把你伺候的挺好么?”

    是不赖。

    “对了,你光顾着自己享福,也不想想镇长的宝贝侄子?”

    仇报国:“那个小孩儿坏的很,叫他吃点苦头也好!”

    柴房门口的大院子里,马二墩让人把虞定尧从柴房里押了出来,然后丢什么似的把人丢到大太阳地里一晒,甩了块湿手巾到他头上。

    “擦擦脸,擦干净了,一会儿我们老大要见你。”

    虞定尧的脚还崴着,让他们一推一搡就疼得鬼哭狼嚎一般,眼泪水哗啦啦把脸上的黑泥冲了个七八分,他才吸着鼻子从头上揭下手巾来擦。一边擦一边哭,没完没了。

    马二墩没骂够仇三,本来就有气,结果这孩子趴在地上窸窸窣窣不带停,顿时把他腔子里的火又给撩了上来。

    “没种的东西,就知道哭,再哭看你爷爷我不削了你!”

    小孩儿抬起脸大声嚷嚷道:“你不是我爷爷!”

    马二墩扭身啐了口唾沫,心说,呀喝,小子嘴还挺贱!当当当的上去就想甩人一嘴巴子,却是被个从天而降的刘炮给喝住了。

    “好啊,马二墩,我吩咐你把人弄干净,可没叫你打他。”

    这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在白堡坡适用的很,刘炮在赵宝栓那里低声下气,当着马二墩却是一副十足的大爷派头。

    揭下烟嘴抹抹嘴皮子,他仰首挺胸的走到马二墩面前,看对方像个随行小弟似的跟自己点头哈腰。

    “刘二头,这小子嘴贱,我怕他一会儿见了老大不会说话,先教训教训。”

    刘炮“哦”的一声,回转身去看地上的肉票。

    这也是个眉眼清秀的小子,虽比不上沈延生溜尖下巴的耐看,但也细皮嫩肉的透出股新鲜劲儿。大概是因为家境好,伙食足,两边脸蛋儿养的圆鼓鼓的,带点稚嫩的肥。

    刘炮一看,忽然有点没肉菜也行的意思,可随即他又把这念头打消了,这小孩儿,还得派大用场。

    收拾干净,找了个坡上会看脚得随便敷了点烂草药,刘炮亲自背着他去见赵宝栓。

    赵宝栓在屋头坐着,小孩儿一进去就浑身发憷的白了脸,哆哆嗦嗦蜷在刘炮身上根本不肯下来。倒是马二墩冲上去扯他,才把人扯来摆到张椅子里。

    虞定尧不敢吱声,圆咕隆咚的两个眼睛眨也不眨的盯住胡子老粗看,老粗却忽然冰融雪化似的对着他笑起来,边笑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子说:“虞定尧。”

    “哦,虞定尧。镇长……是你叔叔?”

    点点头。

    “那你叔叔……平常疼不疼你啊?”

    小子迟疑片刻,还是点头。

    赵宝栓摸摸自己的大胡子,从他对过的椅子上站起来:“哦……你叔叔疼你,那你想不想回家?”

    问到这儿,这位镇长家的侄少爷犯起了狐疑,眉头一皱俩眼睛忽闪忽闪的小声说:“……你,你不杀我?”

    小子再贪玩,他也知道眼前人的可怖,传闻说这土匪头子杀人不眨眼,一口气连爆十几个脑袋,眼皮都不带动的,他这么个小鸡仔儿似的落到人手上,可不是只有丢性命的份?

    赵宝栓摇摇头:“我不杀你,我杀你干嘛,你是镇长的大侄子,镇长又疼你,你说我为什么要杀你?”

    小孩儿一想,也对啊,你巴结我还来不及呢!于是心安理得的松口气下来,一条腿踢踢动动,扭头看着赵宝栓说:“那你什么时候放我走啊?”

    赵宝栓微微一笑:“快了,快了,等你先把腿养一养。”

    赵宝栓留下这一对肉票,有他自己的一番打算。镇长这两年总琢磨着要剿他,虽说动作不大,可终究是个麻烦。思来想去,他也渐渐觉得土匪这行不是个长久能干的活,世道安定还好说,世道不安定,长此以往无非两条路可选。第一,让人剿了,第二,洗白了转投其他势力。

    第一条,赵宝栓不愿意,他还没活够呢,老婆孩子都没有,这就要闭眼?不能!可这第二条,他更不愿意,手底下好几百号人,有钱有枪的,犯得着去倒贴着人脸皮办事儿么?也不能!

    颠来倒去,他琢磨着能不能还有第三条道来,不过他得找个人好好商量这个事情,而且这个人还不能是个普通人,起码得思想开放,又有高瞻远瞩的深度和广度。本来,他身边是没有这样的人的,不过现在有了一个沈延生,这个人,倒是值得一试。只不过这小子滑得很,来路不明去意难分,弄不好,法子没想到,还会被他反咬一口。

    潜心琢磨着,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个橘子递给虞定尧,虞定尧也不跟他客气,自来熟的拿过橘子剥开就吃。

    看着小孩儿把两边腮帮子都填得鼓起来,赵宝栓站起来把瞎眼叫到跟前:“一会儿你带着侄少爷去东屋住下,好吃好喝伺候着,别给我怠慢了。”

    瞎眼瞟了一下桌子旁边的虞定尧,点点头。

    赵宝栓又问道:“我让你盯着沈延生,怎么样了?”

    “早上他喊我抓来只兔子,说是要吃,可人一看又嫌兔子瘦了,非得要养两天再杀。”

    “兔子?”赵宝栓说,“吃什么兔子,读书人就是不懂吃,要是想吃肉,直接让人给他捉只香獐去,那才好吃。”

    虞定尧听见这边说吃,立刻来了精神:“香獐是什么?我也要吃!”

    赵宝栓说:“吃,吃,咱们晚上就吃。”

    ========

    王陆山连着好几天没有出门,他不能出,也没脸出。腿上的枪伤没处理好,整夜整夜疼得他睡不好觉。可更主要的,还是他搅了白堡坡这趟浑水,烟土没捞着不说,还让人家赵宝栓狠狠的羞辱了一顿——捎个子弹回来给万长河,他无地自容。

    万长河倒是没把他怎么样,找来医生给他取了子弹,然后就把他搁到一边晾起来。既不问责,也不关心,甚至连提都不提他。王陆山暗自庆幸,可庆幸之余还有点憋屈,似乎他在万长河这里根本就不能成事儿,人家只是仗着上一代当家的面,顺道养着他这样一个吃白饭的主。

    此时把几个心腹叫到跟前,万长河在会议室的方桌上,铺开了一张地图。身边的小青年,是前阵子跟他一道去万塔镇的那个,小伙子姓宋,叫宋世良,上山跟着万长河之前,他在洋行里跟人学测绘,精通地图绘制。眼下他们看的这一张,就是宋世良亲自勘测了地形,按照比例画出来的。

    宋世良在地图上白家岙的那一块插了两跟小木棍,说道:“老大,白堡坡的人就是在这个口子上截的我们的人。”

    万长河双手撑在桌前,视线从青年标示的位置慢慢走向地图上另一条窄小崎岖的小道。

    “我们跟赵宝栓拧了这么久,战略计策,他不是没有,只不过这一次这主意,不太像他的风格。”

    宋世良又往地图上摆上了两个小石子:“王师爷下山之前,有人说在路上看到了罗云镇的保安队,可按照探子来的消息,当时保安队应该还没到白家岙这块儿。”

    “……那就是有人故意假扮保安队,引蛇出洞,再利用我们跟赵宝栓打得不可开交的时机把真正的保安队带到那条小道里去。”

    宋世良点点头,迟疑片刻,问道:“老大,那王师爷那边……”

    万长河注视着地图上的小细节,漫不经心的说:“经过这桩,他应该消停不少,老实呆着就没事儿,要是再有下次……就算我不杀他,恐怕赵宝栓也不会再让他有命回来。”

    研究过地图,宋世良准备走,一脚迈出门槛,忽然想起自己兜里还有一封请柬。扭身回到屋里掏出请柬交给万长河,他说道:“老大,这是昨天湘湘找人带来的帖子,说是要谢谢您的。”

    请柬用大红的蜡纸包着,顶上端端正正写有“万先生亲启”几个字。万长河接过来看了看,送帖子来的湘湘就是半个月前他在白家岙抢回来的新娘子。

    新娘子早就在万塔镇有个相好,只是男的家里穷讨不起老婆。而万长河的这场半途截轿不过就是成人之美。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乐得看,也愿意做。

    打开红纸,他看了看上面的日子,抬头向宋世良说道:“你帮我去准备准备,娘家没带来嫁妆,我替她给。”


 13第十三章

    仇报国没弄明白赵宝栓的用意,天天蹲在屋里不是睡觉就是跟沈延生聊天,觉得日子过得跟做梦一样。

    而沈延生成天到晚的追着那只灰兔子满寨子乱跑——大院小院,东屋西屋,不亦乐乎。小兔子软绵绵轻飘飘,跑起来像朵随风荡漾的灰云,沈延生就跟着灰云到处乱钻,几乎都把个白堡坡都给吃透了。

    这天中午,他又光明正大的把兔子放出去胡闹,没等小灰云蹦出院门,赵宝栓来了。这个土匪头子人高马大,身板厚得像堵墙,几天不见,他似乎还更加壮实了一点,可惜脸盘上永远篷着一丛大胡子,看得沈延生心烦。

    等人走到跟前,沈少爷早就摆出了一副不耐的神色,微微仰头睨着赵宝栓。赵宝栓也不生气,脸色挺好,瞥见人脚边的兔子,想起瞎眼这两天的交代,便问道:“又去遛兔子?”

    沈延生:“怎么,还怕我拿了钱就跑不成?”

    赵宝栓:“你这话说的真生分,我既然留你,当然就是把你当兄弟看。”

    当弟兄看?你跟你们家兄弟天天晚上睡一炕头?那你怎么不跟刘炮睡去!半夜还能相互捧捧臭脚!

    看着对方脸上厌恶的情绪,赵宝栓补充道:“我让瞎眼再加床被子,两个人睡一张,太窄。”说完,他直奔屋头,沈延生拎起地上的兔子也跟进去。

    “你是打算在这屋里长住?”

    赵宝栓:“当然了,这本来就是我的屋子,不住这里住哪里?”

    “你早不是睡东屋么?”

    “东屋让人住了。”

    沈延生半倚在门框架子边,摸了摸怀里的小兔子,轻佻的说:“让人住了?东屋住的谁啊,新抢来的新娘子?”

    句末那声上扬的调子听得赵宝栓耳根发痒,随即狭促的回道:“怎么,你这是在争风吃醋?”

    沈延生两眼一瞪,“放屁”两个字已经逼到嘴边,不过他没说出来,扭头往院子里去。

    这个不要脸的胡子老粗!

    连续几天同床共枕,赵宝栓倒是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反倒是沈延生从起初的吊着心气神不敢睡,到后面的沾床就着,似乎完全忘了当初洞房花烛的一屁股血。

    有两趟赵宝栓晚上回来晚了还看到他大敞四开的睡得横七竖八被褥翻飞,毫无讲究。

    俩人同铺之前,沈延生睡觉总是光着屁股,现在勉为其难的穿了一件裤衩,也不肯好好的穿完整。每次赵宝栓把他从热炕边上往里头搬,他不是露着半片屁股,就是露着一截腰——总引得这位血热气粗的大汉浮想联翩。

    跟禁欲派的沈少爷不同,赵大爷野性奔放,尤其是在女人的热炕上,简直热情似火。仰面躺到炕面上,他想了想方才“吃醋”的假夫人。假夫人底下带把,不是真姑娘,可自己可以留他做个真师爷。真师爷有点小本事,这么阴差阳错的落到自己跟前,还有不收的道理?

    赵宝栓并不酷爱打家劫舍,说到底,他之所以会端上土匪这个饭碗,也就是为了个利字。要想在这闹哄哄的世道里站住脚,他得先把自己的下盘打稳了,当然,打下盘的工作,光靠刘炮跟马二墩这样的不行,还得要个心思缜密会来事儿的。思及至此,他鱼打挺似的从炕席上坐起来,蹭到窗格子边撩起个小角往外看出去。

    院子里,沈延生正弯腰往地上放着他的小灰兔子,躬身一起一落,屁股大腿立刻绷出两道紧凑细致的线条来。

    看着人追着兔子出去,赵宝栓有点惋惜,这要是个女人多好——念过书识过字,还能帮自己出主意斗过对面的万长河。

    摇摇头,他叹道:可惜啊,实在是可惜。

    小兔子蹦蹦跳跳,绕出院门就胡乱的抓着方向跑,沈延生跟在后面走几步停两下,遇到有游哨的喽啰连看都不看一眼。

    喽啰看他趾高气昂的跟着兔子进了东屋的院门,便在后面悉悉索索的发出议论。沈延生站住脚,忽的扭头,喽啰正拿手指着他,一下定住,场面尤为尴尬。

    喽啰战战兢兢,还以为这位假夫人要当场发飙,谁知道人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两弯眼睛里波光似的转过些神采奕奕的光,然后开口对着当中的一个说:“你去帮我把兔子追回来?”

    喽啰被这眉睫浓密的青年看的出神,顿时就跟应声虫似的连连点头,弯着身子从人身边过,还偷偷的飞了沈延生一眼。沈延生也不避也不躲,反而回应似的点点头,当即弄得喽啰受宠若惊,连自己背在身上的枪被人摘去也顾不及。

    等他觉出肩上一轻,后面的沈延生已经扛着枪托狠狠的砸上了另一个取笑他的。这位比较可怜,非但没有得到美人的垂怜,还被美人踢倒在地,硬邦邦沉甸甸的枪托停不停的往身上招呼。

    沈延生一言不发,蒙头只是砸,使了全力连砸带踹,砸得喽啰弯成只虾米。

    一看势头不对,东屋看门的几个跑过来拉架,分工掰住沈延生的胳膊大腿,这小少爷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拖着后面的几个人硬冲回去,又往人身上狠狠的蹬了两脚。等到倒霉蛋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行凶的也从那些人的桎梏中得到了解脱。

    没事儿人一样的掸掸衣服,他神情自若,除了脸蛋上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的飘红,乌黑发亮的两粒眼睛还跟刚才一样温顺柔和。

    喽啰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皮肉之苦惊的说不出话,眼睁睁的看着沈少爷跟着小兔子扬长而去。

    进到东屋大院,东屋住的是虞定尧。这小孩儿崴了脚行动不便,但是管不住一颗爱闹的心,一时听着院门口有大动静,便免不了起着性子扒在窗格上往外面瞧。

    人头扎堆的地方正好在拐角,饶是他把脑袋脖子齐齐的探出去抻得老长,也只瞥见几个撞来撞去的屁股和胳膊。

    瞧不着热闹,小孩儿着急啊,急的恨不能自己的一双眼睛长了腿会绕弯。可还没等他真从眼眶里探出手脚来,门口的一场风波却骤然淡下来,伴随着忽然消止的动静,他注意到院内的平地里蹦蹦跳跳的跃进来一只灰兔子。兔子没有方向,东钻一头西窜一下,后面跟着一双干净的鞋。小孩儿把视线往上一拔,沈延生已经走到了窗户跟前,脸上笑眯眯的打量他,眼睛鼻子嘴,没有一样不是好看的。

    这不是仇队长的那个坏朋友么?

    虞定尧认得,当初在柴房里丢下他不管的就是这个人!

    两道眉毛往中间一挤,虞定尧气哼哼的,重重的往回拽窗格,却不想那糊着薄纸的木格让人从外面掰住了。

    小孩儿迷惑的仰头看看沈延生,苹果一样圆溜溜的脸蛋在明亮的阳光里显得无比细腻。

    “……你干嘛?!”

    镇长家的大侄子,走到哪儿都自觉高等,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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