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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手书-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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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篱呢?叶殊攥紧拳头,开始四处寻找凤篱的身影。
人群里没有,船舱里没有,这个家伙乱跑什么啊,难道他掉到水里了?叶殊冲出人群朝外面跑去,不理会那些砸在他身上的冰雹和扑到他脸上的潮湿海风。
叶殊身上的墨绿色劲装已经被雹子打湿,一头凌乱的乌发在身后飘着,他的声音在船边回响,终于在隐隐约约间听到了凤篱的声音。
“叶殊……咳咳……我在这儿”
尽管声音很小,可是叶殊还是捕捉到了。他顺着声音望去,在船边看到一只苍白的小手。叶殊低头跪在船边,看到凤篱的身子随着海浪一起一伏,发髻早已散开,一头乌发一半泡在水里一半还在往下滴水。
船随着海浪摇晃,船身也被雹子砸的残破不堪,随时都有把叶殊也带到海中的危险。叶殊一手紧紧抓着船,另一只手朝水中的凤篱缓慢探出。
周围有人惊呼,叶殊一抬头,看到一个巨大的海浪朝这边咆哮而来。
“抓紧了”
几个水性好的百姓想过来帮他们一把,结果为时已晚。叶殊握住凤篱的手心,两人的身影瞬间被海浪带走。
雹子还在下,核桃大小的雹子落到海面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然后缓慢消失在大海里。不同温度的水流在此交汇、冲撞,透明的气泡飘散在水中。
凤篱感觉到一股力量托住他的身子,拽着他的胳膊,慢慢朝水面游去。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像是铃铛的声音。
铃铛?凤篱猛地睁开眼睛,一摸脖颈,上面已是空空如也,回头看去,那么银色的亮光在水中打着圈圈消失在了黑暗里。
凤篱想要去抓,一张嘴就是一团气泡跑出,接着冰冷的海水呛进了肺里,整个人陷入了昏厥。
“噗”叶殊吐了口海水,把凤篱拖上了船。
叶殊把缠在他颈间的头发撩开,露出凤篱苍白的容颜,一张没有多少血色的嘴唇紧紧抿着,那紧紧黏在身上的暗色袍子被他解开,少年白皙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接触到寒冷的海风而微微战栗着。
“好吧,为了就你,爷就献身一次”叶殊咬咬牙,捧起凤篱的脸庞,张嘴吻了下去。
冰雹已经渐渐减小,但砸在叶殊身上还是有些吃痛,他闷哼一声,不理会周围的百姓们惊呆了的眼神,把已经回复气息的凤篱抱回船舱。
“你快把姜汤喝了”叶殊臭着一张脸,不停地拿茶水漱口,希望能冲掉这一嘴的腥涩味。
“嗯”凤篱接过碗,一口把那辛辣的汤水喝了个干净,把碗还给叶殊。
叶殊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怎么跑到那边去了,要不是大爷我救你,你已经下去喂鱼了”
“谢谢你”凤篱垂下眼睑。
叶殊有些惊讶,没想到凤篱会说谢谢,伸手掏了掏耳朵,把头凑到凤篱那边,一双眼睛弯成两枚浅浅的月牙,“你再说一遍?”
“……”
凤篱忽然想起了伸手,抬手摸向自己的脖子,空的。他的眸子一瞬间放大,来来回回在脖子上摸索着,可是没有。
“铃铛……铃铛呢”
凤篱无措地在身上乱摸着,眼圈竟然红了。
“喂喂,你不是被海水冲坏了脑子吧?”见凤篱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叶殊愣在那儿了。
“我的铃铛呢?”凤篱抬起头,又恢复了往日冷冰冰的眼神。
“哪有什么铃铛啊?”叶殊喝了口茶,下一秒他就一口茶喷了出来,赶紧拦住想要爬窗跳海的凤篱。
“你疯了,你还想爷再救你一次吗?”
凤篱呆呆地坐在地上,声音有些茫然失措,一颗颗眼泪划过脸庞,“不见了……小轩轩……不见了”
“喂喂喂,你别哭啊”叶殊蹲下身子给他擦眼泪,却见他跟失了魂似的怎么说都没用。
“方篱,虽然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一个破铃铛对你来说有什么价值,但是珍视你的人一定不希望你在这里哭。你看,西离国就要到了”
叶殊一边说着,一边指向距离船几百米远的西离国渡口,眸子里说不清的认真。
第21章 下跪
终于,客船在日出之时抵达西离国的渡口,惊慌的百姓们逃似的涌出了船,已经被海水淹死的几名百姓的家属们正在抱着尸体痛哭,叶殊和凤篱下了船看到这一幕,谁也没有说什么。
带着咸味的海风吹起凤篱的衣袍,一箱箱的海鱼被从渔船上抬下,几位船工正在渡口修理被昨晚的雹子砸的伤痕累累的船,百姓们认亲的认亲,买鱼的买鱼,各有所忙。
天边有只海鸟鸣叫了两声,把凤篱的思绪慢慢拉回。
“我去钱庄取些钱,你在这儿等我”叶殊冲凤篱晃晃手里白花花的一张银票,转身跑开,一边跑一边喊,“乖乖在原地等我啊,不要乱跑”
凤篱点点头,一宿没睡的他眼眸里说不清的疲惫。
叶殊刚走,凤篱的影卫赶来,把替凤篱重新喂养的膘肥体壮的千里马赶来,留下一些御寒的衣物和情报后又隐去了身形。
凤篱把一件黑色披风披到身上,伸手把信封打开,里面掉出一幅地图。略有些陈旧的地图上有一条路线被用朱砂标出,目的地,西离国皇宫。
他把地图折起来,放到包裹里,伸手去抚摸千里马的鬃毛。
一朵朵晶莹的雪花从天空中飘下,刚刚化开雪露出的地面马上又被白雪遮盖。凤篱接住一朵雪花,看着它在自己的掌心慢慢融化。
离凤篱不远处有一座府邸,修的很气派。镶有铜环的大红色木门,木门两旁是覆满了朱红色的瓦片的雪白高墙,府里的几颗榆树微微探出高墙,几只灰鸽安静的蹲在瓦片上。
遥远的巷子里传来小贩们卖早点的吆喝声,空气里传来米粥的香味,几位挑着担子的百姓从前面的那条街道上经过,这时一辆马车缓缓在门前停下。
车夫下来扣了扣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小缝,一位貌美的女子探出头来和那车夫交谈了几句后又掩上了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朱色木门大开,一位男子在一群婢女的陪伴下走出。
那男子戴着银色面具,身穿白色大氅,四肢修长,墨色长发微微飘拂,皮肤白皙若羊脂。
在看到那个男子的一瞬间,凤篱那颗心忽然狂跳起来,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把他淹没,千里马的鬃毛被他紧紧攥入掌心里,三个字脱口而出。
“裴予轩!”
那个人就像没听见凤篱的喊声一样,接过一旁婢女递过来的手炉,抬步上了马车。
凤篱想也没想就策马飞奔过去,紧紧握住那名男子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小轩轩,是我!”
那名男子抬眼看了凤篱一眼,把手从凤篱掌心抽离,陌生而又冰冷的声音响起,“没见过”
“大胆贱民,国师大人的手是你能碰的吗?”一旁的婢女终于忍不住插嘴。
国师大人……那是什么东西!凤篱咬咬牙,压下眼眶里的眼泪,开口道,“是我,方篱”
“不认识”那名男子放下帘子,车夫识趣地抽了马一鞭子,马车飞驰而去。
凤篱愣在原地,还保持着那个握住男子手的姿势,不理会周围婢女对他叽叽喳喳的议论,狠狠抽了千里马一鞭子,朝那辆马车追去。
小轩轩,是你吗,可是你为什么说不认识朕呢?凤篱咽下嘴角的苦涩,一路追随那辆马车,直到皇宫门口被几位侍卫拦下。
“什么人?”一位带刀侍卫走过来,神情中充满了不屑。
凤篱把刚才影卫塞他的腰牌扔给侍卫,侍卫接过腰牌看一眼,差点没瘫在地上,赶紧对凤篱行了个礼,毕恭毕敬地把腰牌还给凤篱,开门放行。
千里马一阵嘶鸣,凤篱的长发在空中飞扬,飞奔进了皇宫。
这边西离国的早朝刚刚结束,各位大臣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冲进皇宫的凤篱,凤篱勒住缰绳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臣。
“你们国师在哪里?”
大臣们先是惊呆,这里谁不知道国师大人乃皇上的心头肉,就算别人偷看一眼皇上都会变一变脸色,竟然还有人一路追着国师进了皇宫,还开口要人。接着大臣们看到凤篱便有些恼火,大家都是朝中重臣,这个没见过的臭小子敢用这种口气跟他们说话!
一位大臣立马发表了他的不满,“你这个毛头小子又算什么东西!还不快快下来行礼!”
凤篱眸色一凛,刚才给过侍卫的金黄色的腰牌被他扔到地上。众人伸头一看,乖乖,差点跪那儿了,不对,是直接跪那儿了。
“臣罪该万死,参见……凤皇”
“你们国师在哪?”
凤篱顺着大臣们所指的方向,策马狂奔而去。
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中,他们的国师面具下到底是什么天姿国色,竟然引得凤国圣上不远万里前来?一想到这儿,众人不禁打了个哆嗦,回府后纷纷给自己加了身衣服。
凤篱一路策马狂奔到寝宫,畅通无阻,一旁的小太监和侍卫早就听闻凤国皇上亲临皇宫,拦都没敢拦。凤篱下马飞奔进入寝宫,入眼便是那一大片粉色的纱帐。
“陛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帐后传来一声轻笑,声音慵懒至极。“不过……直接冒冒失失闯进孤的寝宫,这就是你们凤国的礼数吗?”
凤篱毫不理会那人说的话,冷冷的视线落到帐后的身影上,“把朕的爱卿还给朕”
“陛下你可真是可笑,哪个爱卿,尉迟凌吗?还是……裴予轩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来问孤要人?”
“你一定知道爱卿的下落”冰冷的目光仿佛能把这帘帐穿透,直接落到帐后人的身上。
“不错,孤还真是知道”那人在榻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头枕在一旁人的腿上,“不过你要拿什么来换孤的消息呢?”
凤篱刚想说什么,就听那人接着说道,“算了算了,你求孤,孤就告诉你”
“你……”
“既然陛下不想知道裴予轩的消息,那就……”
“求你”
凤篱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嘴唇一张一合,“朕求你,告诉朕爱卿的下落”
周围忽然变得沉默,那人哈哈大笑,抬手挑起一旁人的下巴,眼含笑意,“陛下的请求孤没有听见,但是如果你给孤跪下,孤一定把裴予轩的消息告诉您,如何?”
感受到一旁人身子颤了一下,紫霄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狠,橘色的唇瓣一张一合“陛下跪不跪?”
明明知道在戏耍自己,但又无可奈何。一国之君的尊严,凤国百姓的尊严,他可以全然不顾,只要裴予轩一人。凤篱咬紧下唇,身子略往前倾,附身就要往下跪。
就在那一瞬间,一颗鸽子蛋大的白亮珍珠从帐子后面飞出,直击凤篱穴道,凤篱的身子马上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本国师斗胆提醒您一句,陛下是一国君王,只有天下人跪您,从来没有您跪别人的份儿”
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响起,却如那悠扬的钟声,直击凤篱的心脏。接着从帐后又飞出一颗珍珠,凤篱被解开了穴道。
他稳住身形,从怀里掏出软剑,那粉色的纱帐被他劈成两半,伴随着粉纱的落下,一副画面映入凤篱眼里。
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穿紫色暗纹龙袍,头戴银冠,把头枕在一名男子的腿上。那名男子带着银色面具,身穿藏蓝色和罂粟红色交接的袍子,头上插着一枚白玉簪,少许乌发垂到胸前。
“陛下不知道带兵器进寝宫是死罪吗?”
紫霄又见凤篱一直望着国师,忍不住嘲讽道,“陛下,请您不要盯着孤的人看”
他的人?凤篱的眸色暗沉下来,握住剑的那只手也微微用力,用剑指着榻上两个人,冷声道,“裴予轩,跟朕回去”
紫霄从榻上起来,赤脚站在地上,黑亮的眸子里有不输凤篱的怒意,“他是孤的国师,凭什么跟你回去!当年是你亲眼看着裴予轩入葬,你应该向阎王爷要人,为什么向孤要人?他不是你的丞相,是孤的国师!”
见凤篱眼中的怒色稍减,紫霄喊道,“你给孤看清楚了!”
说罢,伸手扯掉国师的银色面具。
一张绝色的容颜暴露在空气中,肤若凝脂,眉眼如画,也是世间少见的天姿国色,只不过却是一张令凤篱陌生的容颜。
国师起身站到紫霄身边,冲凤篱行了个礼,淡淡地说道,“芒萧公子参见陛下”
凤篱把剑扔在地上,失魂落魄地看着芒萧,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不甘,心痛得像是要把他撕裂。
紫霄附身捡起面具,芒萧温顺地低下头让紫霄替他重新把面具系上,紫霄隔着面具在芒萧脸上落下浅浅一吻,转身含笑盈盈地看向凤篱。
“陛下今天失态的事情孤就不追究了,你若是有兴趣,就在孤的寝宫多住几日如何?孤和孤的国师会好好招待你的”紫霄笑着,加重了‘孤的国师’四个字的音。
“来人,扶陛下出去”
一个小太监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尖着嗓子说道,“请陛下跟奴才来”
凤篱冷冷地看了紫霄和国师一眼,没去拾那地上的软剑,跟着小太监离开了寝宫。
第22章 芒萧
“陛下您就在这里歇息罢,午膳奴才会给您送来”
“知道了,出去”
伴随着雕花红木门的关闭,屋里的一下子暗下来。凤篱在榻上坐下,习惯性地伸手去抓脖子上的挂饰,触到的却是那片冰凉的肌肤。
“裴予轩……”
五指渐渐收紧,在雪白的脖颈上留下一道道红痕,最终无力的垂落在身侧。
对不起。
你的皇上已经不是当初那条可爱的小花狗,他变成了一条浑身伤疤,呲牙咧嘴的吸血小怪物,我没能把他留住。
凤篱咬紧下唇,淡淡的血腥味渗进嘴里。整个人忽然变得好疲惫,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气那般,眼帘缓缓合上,身子不受控制的倒在榻上。
嘭,门被推开,门口的人把地上那段装满迷香的竹筒踢到一边,抬脚走到榻前,颤抖地伸出手去抚摸凤篱的脸颊。
久违的温暖触感让那人唇角上扬,目光缓缓下移,最终落到凤篱的脖子上,那里雪白的肌肤上的红痕已经肿起,有些地方微微可以看到血迹。
那只手心疼地在上面来回抚摸着,温柔而又小心翼翼,干涩的声音在空间内响起。
“我的……王,你为什么……竖起了全身的刺呢?”
……
凤篱昏昏沉沉地醒来,屋子里忽然变亮的光线让他有些不适应,他朝四周望去,窗户和门打开着,脖子上也被人抹好了药。
下人们做的吗?凤篱倒回榻上,屋檐处一串风铃被风吹的叮当作响,一片红色的衣角落入他的视线。
“是你?”
顺着目光望去,眼前的男子一袭火红的衣袍,更衬得他肤白似雪,腰上缠了一条浅黄色的玉带,乌发被用一条银色丝带系住,脸上带着半块银色的面具,更显得他神秘若丛林里的妖精。
“臣来给陛下送饭”芒萧晃了晃手里的紫木饭盒,走到一旁坐下。
“他竟舍得割爱”凤篱冷哼一声,却见芒萧已经把米饭和菜盛好,连着一双竹筷一起递过来。
温热的米饭在空气中冒着热气,好闻的菜香在空气中弥漫。
原本打算拒绝的凤篱鬼使神差的接住,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明明并不认识,可是却总给他一股淡淡的熟悉感。明明不是他,却又总觉得处处像他,就好像他在自己身边一样。
“芒萧公子,西离国的国师”
他说完话,凤篱眸子里的光芒便黯淡了下去,像是一颗陨落的星子。
芒萧跑去把门掩上,拿钩子拨了拨火盆里的炭块,噼里啪啦一声声轻响,一颗颗细小的火星从里面蹦出来,又马上黯淡下去。
屋子里稍微暖和一点了,他才在凳子上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龟壳,一刀一刀在上面刻下去。
芒萧的动作让凤篱有些惊奇,不禁开口问道,“你在做什么?”
“替皇上占卜,看看来年的运势如何”
“噢”凤篱往嘴里扒了口米饭。
“陛下对此很有兴趣?”
“不”凤篱咽下一口饭,犹犹豫豫地开口,“天师曾经给朕算过,他说朕去年一定会失去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朕曾经以为会失去江山和王位,没想到最终失去了爱卿”
芒萧听到凤篱跟他说这些觉得有些意外,失神间一刀割到了手上,鲜红的血从伤口处涌出。
见凤篱看他,他下意识的把手往身后藏了藏,却被他一把攥住。
“疼不疼?”凤篱看着上面夺目的红色,慌忙间把他的手指含到了嘴巴里。
芒萧身子颤了一下,把头别到一边,“陛下,您失态了”
“你看,不流血了”
芒萧把手指抽离,冷漠地看着凤篱嘴角嫣红的血迹,夺目而又刺眼,像是女人用的唇脂被擦花在嘴角。
“芒萧,你很像朕的爱卿”
“我不是”
凤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楚,略带颤抖的说道,“我知道”
之后凤篱用好了膳,芒萧收起东西,俯下身收拾碗筷,盖上食盒的盖子,“臣先告退”
“是他让你来的吗?”
小小的屋子响起了凤篱冰冷的声音,冷到让芒萧心里一颤,他垂下头,“是的”
“那下次也来吧……”
“好”
之后的饭菜都是由芒萧亲自送过去,朝中的折子已经由影卫送到凤篱手里,让他亲自批改。而凤篱就像把西离皇宫当做自己的皇宫一样,毫无归去的意思,幸而紫霄大度,不介意多分他一口饭,未曾说什么。
只有凤篱自己知道,他是为了多看一眼那个和裴予轩极像的身影。
芒萧把伞交给门口的小太监,提着食盒进了屋子。
凤篱正在翻看凤国这几年的粮食收成,听到门口有响动,抬头看了一眼,马上又收回目光,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下雪了”
可不是,芒萧回头看了一眼,洋洋洒洒的雪花从白色的苍穹上散落,把整个世界都染得洁白。
“是啊,下雪了”
门被掩上,芒萧把食盒放到火盆旁,他今天穿着一袭玫瑰紫色,腰间缠了一条同色系的腰带,脚穿黑色长靴,腰上挂了一个深蓝色的香囊。
烛光一阵轻轻摇晃,凤篱抬头,就见芒萧拿着一把银色剪刀把烛心剪了剪,屋子里的光线变得更加明亮。
“陛下小心伤了眼睛”
芒萧又给凤篱添了杯热茶,没去理会他桌子上那一堆国家机密,在一旁寻了个能见光的地方坐下,继续刻他那龟壳。
“你不怕伤眼睛吗?”凤篱看了看芒萧,“来我身边坐下吧”
芒萧起身,在凤篱一旁坐下。
“陛下是在想念您的爱卿吗?”察觉到凤篱盯着自己看了好久,芒萧开口。
凤篱微微错开目光,“嗯”
“不用膳吗?”
“晚些罢,等朕把东西看完的”
凤篱看完记录的时候天已经黑透,窗外的雪还在下,他饮了一口茶,就见芒萧已经起身去取食盒。
“今天是什锦鸡丝、小炒鲤鱼、如意卷和燕窝鸭条汤”芒萧一边说着,一边把饭菜在桌子上摆好。
“你身上怎么有药香,生病了?”凤篱接过芒萧给他盛的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实在太像裴予轩,往往在他的面前他凶狠冷漠的模样就能消失不见。
“承蒙陛下担心了,臣来的时候泡了个药浴”
“嗯”凤篱喝了一口汤,“你们的御厨手艺不错”
芒萧轻轻笑了一下,“是韵国过来的厨子”
凤篱的眼前忽然闪过赤离嬉皮笑脸的样子,好久没看见他了,那些记忆对他来说实在太遥远了,就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天黑了,下这么大的雪,你能回去吗?”
没等芒萧回答,凤篱就说道,“留下来替朕掌灯吧”
“是”
如果这幅景象让西离国的大臣元老们看见,他们一定会气得吐血,暗道凤篱为何如此无耻,盘踞在这里不肯走不说,还来让国师大人侍候着,俨然一副主人的架子。
用完晚膳后芒萧果然没走,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凤篱翻书卷,蜡烛若是燃尽了就换一根蜡烛,没有丝毫不满。若是有心人见了一定会夸奖:国师大人不卑不亢,堪为西离国的楷模。
到了深夜,芒萧出去向宫女们要了两个手炉和一件裘衣,回去后把裘衣披到凤篱身上,把手炉塞进他的怀里,自己也抱着一个坐到一旁。
“陛下,想出去赏雪吗?”
在这沉默之中,芒萧突兀地开口。
“走吧”
凤篱搁下笔,把手炉放到一旁。
赏雪的地点是西离国皇宫的一处腊梅园,据说那里的梅花开的正好,伴随着周围飘飘摇摇落下的雪花,别有一番诗意。
地上的雪已经被太监们清扫过,所以一路走得十分平坦。芒萧和凤篱穿着披风,并列而行,芒萧手里的灯笼照在紫影国皇宫的墙壁上,模糊迷蒙的暖黄色。
到了腊梅园,一束束美丽的腊梅花映入两人的眼帘。暖黄色的、雪白色的、朱红色的,都安静地屹立在这个角落,盛开着那冰冷的美丽。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凤篱忍不住伸手触摸那朵开得正艳的白色腊梅花,那束梅花开得很好,仿佛一触碰就能纷纷落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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