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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阵-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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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他以为自己是为了报仇,他想要变强,想要杀尽害他之人,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好像不是那样。仇恨当真有那么大的力量吗?他为什么会义无反顾离开清平山来找穆九?
  其实仔细想,原因再简单不过。
  他只是想保住他想保之人的性命。他再也不想看到陵姝的悲剧在他的至亲至爱身上再度上演。甚至想得更远一点,他再也不想看到那一闭上眼就能回到的梦境——被阵法师尸体填满的山谷。他再也不想看到,在荆州,在大夏朝的土地上,会有人因为自己生为阵法师,便被打上猪狗不如的印子,东躲西藏地潦倒一生。
  然而对如今这样渺小的他来说,这些想法只能是个不自量力的笑话。
  “我想救人。”陵洵深吸一口气,终是这样回答。
  穆九看着陵洵,语速放缓,却变得更为郑重。
  “第三问,你想要救人,是救一个人,两个人,你目之所及之人,还是想救天下人?”
  陵洵自嘲地笑起来,“天下人怎敢夸口,总归是尽可能多一些人罢了。”
  “你请我出山辅佐,我便奉你为主,助你实现霸业,去救更多人。可是昨晚你数次想要暴露自己,险些置己身于死地,为的只是救那一两人。殊不知若是为了这一两人,你将自己的性命折进去,还何谈霸业?何谈去救更多的人?已有心系天下子民的胸襟,却没有心系天下子民的杀伐,不如继续回去做个贩布商。试想有朝一日手握百万大军,却只为了一人生死而陷三军将士于不义,九泉之下如何面对那些赤胆忠魂?又与亡国昏君何异?”
  陵洵被穆九这一连串喝问,问得哑口无言,脸上更是臊得一阵冷一阵热。
  “路见不平,仗义相助,此侠士所为,而非一方雄主。我既然为你谋事,眼里便只看到你一人,只为你谋划,只顾你性命。若是这些在你眼中,是所谓的‘道不同’,那穆九也无话可说。”
  陵洵原本是因为羞愧而双颊滚烫,可是听到最后,满耳朵里都是穆九那句“眼里便只看到你一人,只为你谋划,只顾你性命”,竟觉得那一个一个字都好像化成了小虫,麻痒痒地咬着他的耳朵。
  这番对话此时正被屋顶上的两人听个真切。
  谨言听到这里,已然是眉目舒展,冲方珏笑道;“看来主公和我家主人要和好如初了,你我以后还要共事。”
  方珏却是一脸见鬼的表情,难得愿意和谨言多说几个字:“他们吵得如此严重,难道不是今晚就要散伙?”
  谨言觉得很无语,可是先生教过他,要注意礼仪气度,所以还要保持微笑,但是这样让他很生气,于是只能保持着笑脸凑近,低声问:“方珏哥哥,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的人啊?”他们家主那般露骨的剖白,难道他没听到?
  说起来,他跟在家主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过他一次说这么多话呢,而且还疑似夹杂着一句情话。
  家主这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这世间无论男女,恐怕没有谁能够招架得住吧?
  方珏却闹了个大红脸。
  喜欢人?这世界上的人都那么傻,他怎么会有喜欢什么人呢?就连他家貌比狐狸精的风爷,他都常常觉得看不过眼,更不要说别人。
  天光大亮,下面的房门被推开,穆九从里面走出来。
  方珏眼睛蓦地睁大,一张不高兴的脸竟透出些许高兴来。
  “你看,你家主人已经被我们风爷赶出去了。”
  谨言探出脑袋,正想往下看,却听房门再次打开,陵洵从里面追出来,大声喊:“先生留步!”
  然而穆九却不停,大有一去不返之意,陵洵着急了,竟直接冲过去,从背后将人牢牢抱住。
  方珏喉头一甜,差点吐血身亡,从房顶倒栽下来。
  谨言忍笑忍得肚子疼,从没看过被打脸打得这样快。
  “我错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是我误会了怀风,怀风不要弃我而去。”陵洵抱着穆九,将自己变成了一只地道的泼皮无赖,还趁机将脸埋在穆九背上蹭两下。
  穆九身形微僵,大概实在受不住陵洵这番又蹭又拱,只好抓住陵洵胳膊,将人从自己背上揭下来,转过身看他。
  陵洵似是生怕人跑了,又忙扒住爪子从正面抱住,抬起头看着穆九,委委屈屈小声说了一句:“怀风,我错了,不要弃我。”
  两主两仆一行四人再次离开漆器村子时,没有惊动任何人,不过陵洵先前也提醒过村民,说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也许还会有人来寻求那本叫“君王阵”的阵法典籍,为避免麻烦,最好迁徙至别处,更是留下不少银两,让他们能度过寒冬。
  大概是因为先前弄出了一档幺蛾子,陵洵这接下来的一路对穆九更加殷勤,简直是冷了添衣暖床,热了吹气扇风,看得方珏时时刻刻想死。
  “怀风,你看,与你同行,连天气都变好了,我从益州来的时候,可是下了好大的雪。”类似的话,陵洵不知说了多少。
  可是穆九却丝毫不解风情,每逢陵洵说这些没有营养的废话,便不予回答。
  只有谨言知道,他们家主好像还挺爱听这些话的,尤其这些话是从风老板口中说出来的。话又说回来,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风老板敢于这般和家主说话。
  见穆九不搭理自己,陵洵骑在马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撸着马耳朵,直把那马耳朵撸得快秃毛,才问:“怀风,君王阵是什么?”
  “从字面上理解,就是君王之阵。”
  穆九总算开口了,这解释和没解释差不了多少,然而陵洵心中却还是一喜。
  虽然好不容易将人留了下来,但是穆九却一直很少和他说话,陵洵担心两人再也回不到之前的样子,就变着花招讨好,哪知道全都碰了软钉子,也只有问一些正经事时,穆九才能勉强搭理他。
  “君王阵是阵法典籍吗?”陵洵追问。
  “不知道,也许是典籍,又或者不是。不过倒是有一句传言。”
  “哦?什么传言?”
  “得君王阵者得天下。”
  如此诱人,也难怪会有人为了它派遣军队到民间四处搜查,但是陵洵却没什么兴趣,只是用手撑着头看穆九。
  穆九似是感觉到陵洵的漫不经心,不由问:“主公难道不想得到这君王阵吗?”
  陵洵眼睛都不眨,便回答:“不想。”
  “哦?为何?”
  陵洵笑得像只贼狐狸:“因为,我已经有怀风了。”
  
  第41章 
  
  从荆州前往清平山需要渡江,然而等陵洵一行人抵达渡江口,却发现那里已经人满为患。
  “下游发洪,水流太急不能开船了,今儿都回去吧!”渡口的几户船家纷纷摇头,不停对前来打探消息的人说。
  水流太急?发洪?
  陵洵听完方珏的禀报,心中纳闷。
  “这已经入了冬季,天旱少雨的,怎么好端端会发大水呢?”他回过头问穆九,同时打了个喷嚏。
  穆九默默地将陵洵让给他的狐皮大氅脱下来,披在他身上。陵洵要推让,他却双手按住他肩膀,陵洵瞬时便老实了,生怕反抗过头,情不自禁运用起内力,再将他伤到。
  “这洪水并非自然形成。”穆九一边帮陵洵整理大氅一边说,给他从里到外裹了个严实。
  陵洵仗着自己身体底子好,这一路一直将唯一带着的大氅让给穆九穿,却没想到不争气,居然着了凉。此时狐皮加身,他觉得骤然暖和不少,尤其是这大氅刚从穆九身上脱下来,还带着几许淡淡的兰香,让他瞬间精神百倍。
  “洪水并非自然形成?”陵洵被那脖领处的一圈狐毛弄得下巴发痒,不停蹭来蹭去,听得直皱眉,“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穆九淡淡“嗯”了一声,眼睛却一直盯着陵洵那在狐毛上不停蹭动的雪白下巴,接着他抬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只在陵洵那坠着狐毛的脖领上轻轻一抹,那些狐狸毛便服帖起来,不再那么扎人了。
  陵洵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只是沉吟思索片刻,便叫来方珏:“你去打听一下,民用船不能走了,荆州的军用船只是否还能通航?”
  方珏领命而去,谨言有些惊讶地问:“军用船只我们也能用吗?”
  陵洵好不容易有了在穆九面前显摆自己能耐的机会,怎么肯错过,于是故作高深道:“别人用不得,我却用得。”
  如今陵洵已经离开清平山一个月有余,也不知道山中是什么情况,孙朗带来的那些阵法师能不能压得住,更为重要的是,他想赶回去给陵姝做最后一次“烧七”,因此没有时间再做耽搁。
  方珏很快打探消息回来,说这边渡口有一只军用五帆船在巡航。
  陵洵从怀中摸出一个腰牌给方珏,让他想办法上船,将这腰牌交给船上的将领。
  当初袁熙离京城时,曾给陵洵留下这块腰牌,他来荆州时特意带在身上,如今刚好派上用场。
  方珏正要离去,陵洵又将他叫住,将他那“无歌二宝”之一的黑纱披风拿出来塞给方珏,嘱咐道;“毕竟是军用船,你把这个带上,潜入时小心一点。”
  穆九瞥了那黑纱披风一眼,等方珏走了,问:“主公这黑纱披风中,是否融入了阵术?”
  陵洵点点头,“不错,可惜我阵法水平不高,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可以略作掩饰,却不能真正隐匿身形。”
  “将阵术融于器物,已经是阵术中最高难的部分。大多数阵法师,即便到了能呼风唤雨的程度,也终生无法掌握这样的秘法。主公不必妄自菲薄。”
  陵洵摆摆手,“不是我故作谦虚,只是幼年曾有幸得恩公指点……”
  话说了一半,陵洵眼神却黯然下去。
  其实仔细想想也很奇怪,陵洵并不算在阵法上非常有天赋的人,单看当初穆九送给他的那副八卦阵型图他自己怎么都琢磨不明白就知道。可是不知为什么,在恩公指点时,他的理解能力会忽然拔高,当初学那以阵入织物的方法,几乎是一点就通。
  这种情况在穆九指点他寻人阵时也曾经发生过。
  莫非只因为他们都是阵法师?
  “怀风,我想问你一件事。是不是阵法师只有在得阵法师指点时,才能迅速掌握阵术?如果自己埋头研究,任凭天赋如何好,也是白费功夫?”
  穆九摇头,“自然不是。能否掌握阵术,掌握的程度深浅,速度快慢,只与本人有关,天赋高的阵法师即便没人传授,也能自通为阵法大家。所以我才说主公的领悟力极高,不必妄自菲薄。”
  陵洵心里知道不是这样的,可是穆九难得夸他一次,他也就没再继续反驳,最终以一个喷嚏结束了这场受之有愧的褒奖。
  大概等了两个多时辰,方珏终于回来,果然带来好消息。
  “那船上的将军叫徐光,看了腰牌以后,说这边的渡口人多眼杂,他不好行事,让主公到距离此处以西十里的小渡口去,他会让人用小舟接主公上船。”
  陵洵隐约觉得徐光这名字听起来耳熟,拧着眉毛想了半天才想起,以前袁熙经常在他耳边提起这人。
  徐光是袁熙母家的远亲,算是嫡系心腹之一,袁熙待他如亲兄,就连武学也是徐光传授的,因此陵洵不必担心他会不买袁熙的账,尽可放心登船渡江。只是有一点,这人好像……非常讨厌陵洵。
  徐光常因袁熙和陵洵厮混在一起而多有意见,甚至将陵洵比作伶人小倌。若不是看在袁熙的面子,陵洵好几次都想秘密套个麻袋把这人给办了。
  怎么如此倒霉,偏偏撞上这个煞星?
  陵洵垮下脸来,表情像是要被人逼着吃下一坨大粪。
  穆九察觉到他的异状,问;“怎么,此人有什么问题?”
  陵洵怨念地瞥了他一眼,“怀风那么善于占卜,怎么不算一算?”
  穆九竟当真回答;“此行无险。”
  陵洵不想说话,摆摆手,只好与众人打马向西行去。
  徐光果真派了一艘小船停在渡口边,上面站了两个荆州兵,见陵洵过来,忙行了个军礼,脸上均带着笑意。
  “你们认识我吗?”陵洵好奇。
  “风老板的大名谁人不知?我是从京畿之地南逃而来,刚刚应召入伍的。”其中一个麻子脸的士兵说。
  京畿之地?
  从京畿之地来的人,怎么会认识他呢?
  哦,是了,陵洵想起来,他的画像可是曾一度贴遍京城大街小巷呢。
  不过看到朝廷命犯,这麻子脸如此激动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觊觎他这颗价值千金的脑袋?
  想到这里,陵洵不免提高几分警惕,往穆九身后缩了缩,顺便将自己的脑袋扶扶正。
  “我也知道风老板!我是荆州人,我们家全都受过锦绣楼的恩惠!”另一个个子稍微矮些的士兵不甘寂寞地抢白道,“风老板是天下第一大善人,等上了船以后有什么差遣,尽可吩咐!”
  “是啊是啊,风老板不仅心善,还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们兄弟两个今日能得见风老板一面,实在是三生有幸!只要是风老板交待的事,一定肝脑涂地!”
  陵洵越听越晕,没记错的话,他当初被通缉好像是因为劫法场吧?怎么就成了大英雄了呢?
  可是时间紧迫,也来不及细说,两个士兵鞍前马后地将四人请上船,并安置好行李,道:“风老板放心,这四匹马儿我们会让兄弟代为照料,等洪水退了,再给风老板送过江去!”
  陵洵已经太久没有这般众星捧月的待遇了,尾巴翘起来,像只重拾辉煌的公孔雀。然而这种飘飘欲仙的好心情却没有持续多久,当他们从小船换上大船,看到徐光那张鄙夷轻视的脸,陵洵才终于落回地面,竟也难得踏实起来。
  “徐将军,别来无恙啊!”陵洵笑眯眯地拜礼。
  徐光的表情就像看到了臭虫,连个冷哼都不屑,目光径直穿过他身体,连同陵洵身边的三人也一并无视。
  陵洵摸了摸鼻子,“那个,子进的腰牌你看过了,能不能还给我……”
  “你这妖孽,还要脸不要?”陵洵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徐光一开口便是声如洪钟,震得人耳根发麻,“今天是看在我家二公子的面子才送你渡江,从今以后离我家二公子远一些,再也别来纠缠!”
  陵洵没想到这糙人如此直白,竟连最起码的面子功夫都不屑于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顿交错,可他却不是因为自己难受,而是偷偷从余光里打探穆九的反应。
  徐光的话实在是太有内涵,他可别误会了什么才好……
  这还是陵洵生平第一次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
  陵洵正想尴尬地笑一笑,圆场几句,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却见穆九拉住他衣袖,将他轻轻拉到自己身后,挡住徐光那不善的视线。
  “徐将军。”
  或许是穆九的气场突然变得强势,那徐光周身僵硬,就像野兽感受到危险,警觉起来。
  “你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穆九摇摇头,只是语气和缓道:“言多必失,将军还是安静些为好。”
  徐光瞪眼,正想骂回去,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陵洵在旁边看得直发愣。
  说好的不能轻易暴露身份呢?说好的不能冲动行事要顾全大局呢?
  思辰先生,你暴露了啊……
  
  第42章 
  
  徐光被禁言,他身边的几个近卫当即拔刀,将陵洵等人围了起来。
  陵洵很无辜地从穆九身后探出脑袋,摆摆手道:“可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做啊,干嘛动刀动枪的吓唬人?明知我胆子小。”
  徐光怎么看陵洵怎么欠揍,额头青筋直爆,却因忌惮穆九而不敢妄动,只能干瞪眼。
  陵洵叹气道:“光是瞪眼睛怎么知道你想说什么呢,你那双眼睛又不好看。怀风,你还是给他解了禁言术吧。”
  听到“禁言术”三个字,徐光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接着他张了张口,竟然能说话了。
  “你,你是阵法师!”饶是他以英勇无匹闻名荆州,也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如临大敌地盯着穆九,好像他是什么披着人皮的洪水猛兽。
  穆九却不答话,只是冲陵洵拱手,道了一声“主公”,便垂首立于他身侧。
  陵洵心中受宠若惊,虽然穆九没少喊过他“主公”,但如此做出谦恭之态的却是头一次。他知道这是穆九有意在给自己撑场子,于是面上强做镇定,只是笑眯眯地点头,显出几分扮猪吃老虎的高深来。
  大夏王朝之所以那么忌惮阵法师,不是没有理由的,哪怕阵法之道衰落数百年,如今再提到阵法师,人们都会稍有变色,更何况这次面前还是站着一个活的。
  徐光就算再瞧不上陵洵,也不愿和阵法师作对,命人给他们安排舱室落脚就不再理会,只是在心中纳闷,不知道这个倒霉绣花的是如何巴结上阵法师的,想来非财即色,不是什么正经手段。
  四人在船舱中落座,陵洵知道以徐光对他的恶感,想要从他嘴里打探出消息肯定是不可能的,于是将先前那两个迎他们上船的士兵找来,问道:“听人说江下游发洪,可是如今连着几个月没下过大雨,又怎么会有水患?”
  两名士兵俱是露出愤愤之色,“还不是凉州兵干的好事!”
  “哦?怎么回事,两位不妨和我说一说?”陵洵从清平山出来这一路,也打听到不少战事,只是多为民间的道听途说,并没有军中战报准确。
  两名士兵你一言我一语,将如今中原的局势交代一番,原来,京城被一把火烧了之后,陈冰率凉州兵东进,追击逃往洛阳的秦超等人,想要夺回幼帝,不料却被南阳侯魏兆阻拦。
  魏家因祖上军功,世代袭爵,名义上驻守兖州,实际上这么多年来通过联姻吞并等方式,已控制了青,徐,豫,兖四州,虎踞于京畿以东,根基深厚。凉州兵纵使是虎狼之师,对上南阳侯也很难讨到好处,破竹势头被斩断,只能在江淮一带胶着。
  眼看着战线拖长,粮草不济,陈冰狗急跳墙想出个馊主意,竟打算用水攻,于是借助于麾下阵法师的力量,毁了长江下游几处要紧的堤坝,水淹三州,不知毁了多少村落田亩。
  “风老板不知道现在江淮一带民间的童谣吗?‘豺狼走,虎豹来,百姓骨,哀鸟食’说得就是秦超和陈冰。”麻子脸士兵说到这里,眼圈红了,忍不住用袖子蹭蹭,“我有个姑姑,嫁到的村子刚好被水淹了,一家老小无一活口,我那小表弟今年才三岁。”
  矮个子士兵虽然没有亲戚遭难,心里也不好受,轻拍着麻子脸的肩膀安慰。
  陵洵听得直皱眉,“这陈冰怎么如此暴虐无道,水淹三州……他手底下的阵法师就不怕遭天谴?阵法师的名声都是被这样的人败坏的!”
  “是啊,凉州兵无恶不作,还到处劫掠村寨民庄,声称要寻一样东西。”
  陵洵和穆九对视一眼,追问:“什么东西?”
  麻子脸士兵挠着脑袋回忆,“好像是什么……阵,得之可得天下。”
  “君王阵?”陵洵精神一振,立刻道。
  “对,就是这个!君王阵!”麻子脸一拍脑门。
  矮个子补充:“其实不只是凉州兵,我听说很多地方豪强都在找这个东西。”
  君王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陵洵第一次听穆九提到时,并未往心里去,可是此时再看,却是确信这并不是什么善物。他就不信,只凭一个小小的阵法,就能得了天下,到头来不过是那驴子前面吊着的胡萝卜,看得见吃不到。
  天下不知道要有多少傻驴,不辨前路,只知拔足追赶,最后失了前蹄摔下悬崖,落得个米分身碎骨的下场。
  “怀风,你可要提醒着我,不能做那只傻驴。”陵洵这般在脑中想着,便无意识向穆九说出来。满屋子的人都不知道陵洵为什么忽然蹦出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唯独穆九,似是听懂了,微微揖了一礼,珍而重之。
  陵洵说完才知道自己失态,好在脸皮厚得看不出红晕,见两名士兵疑惑不解地看过来,便学起穆九,将自己弄成个波澜不惊的模样。
  帆船在大江之上向着对岸行驶,因为下游决堤以致水流回灌,上游水位节节攀升,水流的速度也极快,到了后来,船上风帆不得不随时变动方向,借助风力避免船只顺向行驶距离过长。如此一来,船身便好像风中零落的树叶,大起大落间能把人五脏六腑颠出来。
  风越来越大了,天空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紫红色。
  穆九看向窗外,忽然道:“有阵法师结阵。”
  陵洵心中顿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就好像有什么强压着他胸口,憋得他难受,“能不能看出来,结的是什么阵?有没有办法阻拦?”
  穆九摇头道:“阵法已经开启,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让船往西北方向开,远离东南。”
  陵洵唤了几声,却没唤到人,想来是现在大风中航行需要人手,没有人有空理会他们,于是他亲自冲出船舱,乍一开门,没有防备之下差点被大风顶了回来!他不得不运转内力,再次尝试,这回好歹算是跨出了舱门。
  “徐将军!”陵洵跑到甲板上,正想和徐光说话,却见这时甲板上的人全都聚集在船头,向着江面眺望。陵洵循着他们所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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