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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阵-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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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怀风,我是不是吵醒你了?对不住,我这就走。”陵洵虚伪地往边外挪了两步。
  “主公找我有事?不如进来说。”穆九说着,将身后的门敞开了一些,做出邀请。
  “既然怀风还没有睡,那我就叨扰片刻了……”陵洵终于替自己找到了充足的理由,光明正大走进穆九房间。
  穆九房里没有点烛火,漆黑一片,本来房门打开时,还有些月光倾入,使人能够勉强视物,可是在穆九回身关门时,那仅有的一点光亮也被挡在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让陵洵分外紧张,能清晰听见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怎么会这样
  真是中了邪……
  感觉到身后之人的靠近,那十分独特的兰香若有似无飘过来,陵洵忽然有种疯狂的冲动,想要回身将人直接抱住,好好将脸埋进他颈窝里,蹭一蹭,闻一闻,甚至想要咬住这人皮肉撕扯一番。
  好在穆九很快点亮了灯烛,明亮的光线将陵洵不切实际的妄想驱走。
  “主公请坐。”穆九给陵洵倒了杯茶,示意他坐在床边的一张小桌旁,自己则在对面坐下。
  摇曳的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映在墙壁上,静夜无声,没有了纷争和喧嚣,这安静的时刻显得分外珍贵。陵洵看着对面的男子,才想起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话想要对穆九说,之所以逛来,只是因为他想要见他。只要看着他,什么不说,他也不会感到厌烦。
  这个认知让陵洵心中大惊。
  可是既然来了,总要有点理由才行,总不能说他三更半夜不睡觉,就是想要来看看他吧?
  “怀风,我这么晚找你,是有些事想不通,想要向你请教。”
  “不敢,主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便是。”
  陵洵一时间又想到了袁熙和他说的话。
  为什么穆九要选择他呢?
  可是这个问题他之前已经问过了,穆九也给了他答案,若是再揪住不放,未免无趣,于是他道:“今日黄法师之事,怀风处事是否过于激烈?你毕竟初来清平山,而黄法师在那些阵法师中地位颇高,你如今和他结了梁子,就是和那些阵法师结了梁子,就不怕树大招风?”
  穆九眉毛微扬,反问:“难道不是应该他们害怕与我结仇?”
  陵洵:“……”
  
  第51章 
  
  陵洵被穆九一句话噎住,半天接不上话,通常来讲,这种噎人的行为都是由他来做的,如今换到穆九身上,陵洵总算知道当初被自己噎的那些人是什么心情。然而他倒是没有半分恼怒,反而看穆九越发顺眼。
  有本事的人,就是要猖狂一些才好,什么谦虚谨慎都是狗屁,那都是给庸才的遮羞布。
  只是一时间两人谁都无话,室内显得非常安静,恰在这时,童儿谨言进来更换茶水。
  穆九方才给陵洵倒的一杯茶,陵洵半口都没喝就凉了,等谨言给他换上了热的,他往那杯子里瞥了一眼,嫌弃地摆手:“要什么茶水,这大晚上的,喝茶恐怕要睡不好,应该来壶酒才对。”
  谨言看穆九。
  穆九眉间微蹙,显然是不赞同。
  陵洵忙道:“怀风,你我好像从不曾对酒。”
  于是穆九对谨言说:“去看看有没有酒,温一壶过来。”
  谨言领命而去,办事效率极高,很快端着酒壶进来,却只有一个酒杯。
  “先生,这别院里只找到一个酒杯,要不您和主公用茶杯代替?”
  还不等穆九说话,陵洵忙打断道:“这酒可是我从益州运来的上等绵竹酒,只能用瓷杯喝,这陶茶杯可碰不得!”
  “这……”小童儿为难,“夜已经深了,恐怕出去也找不到人要酒杯啊。”
  陵洵倒是不在乎,“哎,这有什么,我和怀风同饮一杯便是。”说着便已经斟了一杯酒,推给穆九。
  谨言再次看向穆九。
  穆九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将陵洵倒给他的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陵洵等穆九放下酒杯,重新斟了一杯,又自己喝掉。
  就这样酒过三巡,室内酒香弥漫,温度似乎高了不少。
  陵洵懒洋洋倚在桌案边,撑着头看着穆九,幽光烛火中,夜半床榻边,屋子里的火盆烤得暖融,双影相对,气氛有些不对劲。
  “穆九倒是有句话,想要问主公。”
  “怀风尽管说。”陵洵象征性地坐直了身体,好像要拾掇出几分郑重来,然而这并不能改变他那副没骨头一样的懒散劲儿。
  穆九倒是不在意陵洵这懒猫般的模样,一双眼睛望过来,半晌才道:“今日我欲以匕首刺主公,主公为何愿意与我配合?”
  “我还以为怀风要问什么,原来是这个。”陵洵笑起来,“清平山上这些阵法师都是刺儿头,我虽然觉得你这次行事手段有些严厉,却也知道,这是最好的服众时机。你此次若能立威,日后行事才会方便,不会掣肘。”
  “难道主公就不怕?”
  陵洵纳闷:“怕?我怕什么?”
  “不怕我真的对主公不利?不怕我真的将那匕首刺进主公胸膛?”
  陵洵愣了愣,忽然扑哧大笑起来,探过身子,凑近穆九道:“我请怀风出山,自然是要拜为军师。若是不能信人,安能用人?”
  陵洵本来天生的唇红齿白,此时嘴唇被酒浆一润,更是红嫩得仿佛花瓣,一张一合散发着淡淡酒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意微醺,向来克制的穆九,视线竟好像黏在那两瓣嘴唇上,揭不下来了。
  “那么,主公最后为何又要挺身而出,挡于我面前?”他垂眸盯着陵洵的唇,声音越发低沉下去。
  “这个之前不是已经说了,脚滑了一下啊。”陵洵眼中笑意更浓,身体隔着桌案前倾,距离穆九越来越近,然而就在他即将摇摇晃晃地覆上来时,穆九却忽然晃神,向旁边躲闪过去。
  陵洵一下扑了个空,竟也脸皮厚地没有尴尬,只伸手撑住穆九肩膀,为自己开脱道;“你看,这不是又滑了一下么。”
  穆九起身扶住陵洵,将他安稳地送回原位,却在余光里瞥见陵洵唇角有些僵硬的笑。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陵洵站起来告辞,穆九没有挽留。陵洵站在门口,也许是酒意上头,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其实,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穆九呼吸微滞,鬼使神差般,开了口:“我这里有一棋局,不知主公是否有兴趣解开?”
  陵洵黯然的眼睛一亮,那瞬间就好像见到骨头的小狗,去而复返,结结实实地重新坐回穆九对面。
  “我最爱解棋局。”陵洵道。
  穆九看了陵洵一眼,没有唤谨言进来,而是亲自取了棋盘棋子,摆好了棋阵。
  陵洵对着那满盘的方圆黑白,凝眸锁眉地思考,竟没有注意到穆九正在看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在棋盘间落下一子。
  穆九原本没有将心思放在棋局中,见陵洵落子,也只是随意跟了一子,陵洵继续出招,他继续跟进,哪知三招之后,棋局之变幻,竟让穆九大吃一惊。
  “怎么,怀风觉得我这招如何?”陵洵有些紧张地问。
  穆九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棋盘,半晌才拱手道:“主公棋艺高绝,穆九甘拜下风。”
  陵洵长舒一口气,谦虚道:“哪里哪里,运气好而已。”
  这一晚终究以宾主尽欢为终,待陵洵离开,穆九仍久久站在棋盘边。
  谨言等了半天也不见主人有要安寝的意思,便凑上前,也往那棋盘上看了一眼,不由大吃一惊。
  “家主,这棋局是您用了很多年布下的,多少个中高手也只能铩羽而归,怎么今日竟被解开了?”
  穆九却没有回答,只是用指尖轻轻触摸过陵洵落下的那三枚棋子,神色难辨。
  第二天天不亮,陵洵就被方珏吵醒。因为睡前饮了酒,这一觉也就睡得格外沉,所以当方珏将他弄醒时,他的起床气格外严重。
  “风爷?风爷?”方珏从拍到摇,从摇到推,总算将陵洵从周公那里拖出来。
  “怎么回事!这天还没亮,你鬼叫什么!”
  “风爷,出事了。”方珏声音不高,却给陵洵丢了个能上天的炮仗,“那个黄法师死了。”
  “你说什么?谁死了?”
  “黄法师!就是昨天那个冲撞了您的黄法师!”
  陵洵一下醒了,半分睡意都不剩。
  “这怎么可能?”
  陵洵不敢置信。穆九行事向来有分寸,那个黄法师虽然被他放了很多血,可是毕竟留了一条命,穆九说那人能活,那个人便一定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怎么会突然死了。
  “不是因失血而死。”方珏下意识压低声,凑近了陵洵道:“是被人杀了,趁夜里,直接抹了脖子。”
  陵洵有些意外,“知道是谁动的手吗?”
  “是山下流民村里的一个普通村人,具体是何缘由,还没来得及打探。”
  方珏知道黄法师在那些阵法师中颇有威信,此事毕竟因穆九而起,他担心会连累到陵洵,也没顾上继续追查,先跑回来给陵洵通消息。
  “我知道了,你去吧,再看看什么情况。”陵洵打发走方珏,重新躺倒回床上,却是心思百转。
  才是晨曦初露时,清平山尚且笼罩在一片宁静的朝雾中,不为人知地酝酿着一场疾风骤雨。
  陵洵直觉,黄法师这事恐怕不能善了。
  果然不出所料,天才刚刚亮,黄法师半夜身死的消息传遍整个清平山,就好像一竿子捅到了马蜂窝,那些与黄法师交好的阵法师全都炸了,一大早便将穆九所住的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陵洵早一步得到消息,早已跑到穆九院中,却被小童儿谨言阻在门外。
  “主公,稍等,待我进去通禀先生。”
  “都是男人,还需要通禀什么?我有急事找你家先生。”陵洵不由分说推门闯入,不料差点撞上迎面走出来的穆九。
  “主公来得正好,昨晚的棋局,我已经想出破解之法。”穆九难得显出几分平日没有的欣喜,竟直接牵住陵洵的手,将他拉进房中。
  陵洵那点心焦就这样在中了“美人计”之后散德渣都不剩,小手那么一拉,什么都不想了,乖乖跟着穆九进屋。
  穆九给他看棋盘,只见上面的棋子布置已经与昨晚不同。
  “昨夜我已经想出应对之法,主公今日不妨再试一试,看能否破我这棋局。”
  陵洵见那棋盘上的棋子比昨天晚上多了两倍有余,不免觉得头大,终于说了实话。
  “怀风,不瞒你说,其实,其实我根本就不会下棋,昨天晚上破了你的棋局,不过是误打误撞。”
  穆九笑容微敛。
  陵洵生怕穆九扫兴,忙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扯住穆九的袖子,“怀风,我从小失去双亲,颠沛流离,心里只剩下一个钱眼子,那些风花雪月的琴棋书画,我半点都不懂,但是我愿意学,只要你肯教我,我一定学得很快!等我学会了,再来解你的棋局,好不好?”
  陵洵这番柔声细语,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在哄小女儿,从表情到词句,都让人相当熨帖,即便是穆九,也让他这样磨得没了脾气,点头道:“下棋有助于对阵术的理解,若是主公喜欢,穆九自然愿意相陪。”
  陵洵哪能错过这大好机会,赶忙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每晚我都来找你。”
  “嗯。”穆九淡淡应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正好,谁料这时外面忽然有人大喊:“穆先生在吗?是否能赏脸出来,与我等小叙片刻?”
  
  第52章 
  
  陵洵和穆九出来时,院子里外围着不少人,除了那些阵法师,竟还有一些普通百姓打扮的,看样子是从山下村庄来的村民。
  其中,一个半大少年正被两名阵法师按在地上,脸在泥地里滚得满是脏污。他身体瘦弱,这寒冬腊月,竟然还穿着破了洞的袄子,里面没穿内衫,直接露出一把嶙峋的肋骨,像只干瘪的小鸡崽子,在两名阵法师手中不断挣扎撕扯。
  然而少年虽形容瘦弱,那双眼睛却冒着野兽般的凶光,只可惜他嘴巴里被人塞了东西,仅能发出不辨音节的呜呜声,否则看那气势,指不定要骂出点什么来。
  “呦,这大冷的天,诸位法师不说好好在被窝里猫个懒觉,一大早上就跑出来,到穆先生门口扎堆,到底所为何事?”陵洵目光在那少年身上停留片刻,再看向阵法师后面站的一众村民,心中已经了解个大概。
  为首的阵法师冷哼一声,道:“风老板,先前也听说过您的大名,知道您是江湖上响当当一号人物。既然这清平山也自诩江湖帮派,不如今天咱们就讲讲江湖上的规矩。”
  陵洵瞥了一眼紧随而至的清平山众山匪,看到人群中的吴青,哪肯钻进这些阵法师给他设的套,不咸不淡地回道:“既然是在清平山讲规矩,自然要让主人来做决定,诸位法师找上这里做什么?”
  那说话的阵法师皮笑肉不笑道:“清平山主最近身体不佳,闭门修养不便打扰。谁都知道风老板是钟离山主的内弟,又与山主有生死之谊,这大当家不在,出了事自然要找到您这里来。”
  果然,此言一出,吴青的脸色变了几变,本来看陵洵等人不善的目光,变得更加沉郁不定。
  阵法师还不等陵洵反驳,又继续说:“再者,我们的好友与思辰先生斗法,技不如人,甘愿受罚。好友昨夜身负重伤,虽没有性命之忧,可是怎想到,竟会遭此毒手。说起来,此事盖因思辰先生而起,于情于理,风老板也该给个说法才对。”
  陵洵知道这些人是打定主意来挑事儿的,暗自冷笑,也不再和他们扯皮,干脆道;“诸位法师既然已经抓住行凶之人,只需按律法处置便是,还要讨什么说法?”
  “说的正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小子杀了黄法师,理应一命相抵!可是没成想,正当我们要将此人就地正法,这些刁民竟冲出来百般维护凶手,还以死相逼。我们想,这些人依附清平山而居,便算是清平山的民众,若是有个死伤,岂不是要生出是非?素闻思辰先生才名,解决这样的事端,定然易如反掌,因此才想着要到这里来论断黑白是非。放心,今日只要是思辰先生所言,无论结果如何,我等定然心服口服,绝无二话!”
  这阵法师绕了一大圈,总算说到重点。陵洵眯起眼看他,总觉得闻到了一点用心险恶的味道。于是他走到那被辖制的少年面前,示意方珏上前将他嘴里堵的东西拿出来。几个阵法师见状,也没有阻拦。
  少年口中异物除去,刚恢复说话能力,便破口大骂;“那姓黄的畜生该死!该杀!就算将我千刀万剐,我他娘的也不后悔!”骂完了黄法师,他似乎还不解气,还要干一发大的,猛地回头,那完全不属于少年人的阴鸷目光如刀子般,一一刮过阵法师,一字一句道:“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有本事永远不要失去妖法,有朝一日落单负伤,我定然要取你们狗命!”
  在场的阵法师均是成年男子,被这小小少年目光打量过,竟遍体生寒,恨不得快点弄死他。
  可是架不住这少年起了个头,后面一众村民也跟着义愤填膺,一个一个看着那些阵法师,眼睛里能冒出火,恨不得将他们烧成灰。
  这究竟是结了多深的仇怨,让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不惜得罪阵法师,也要表达心中的愤怒?
  陵洵早就料到这些阵法师在清平山不会消停,更有甚者,可能为祸一方。因此他立刻听出这其中道道,和缓些语气,对少年道:“你为何要杀那黄法师?”
  少年本想不分敌我,见一个骂一个,只是一抬眼间,看到了陵洵那张和气又秀美的脸,在一大堆其貌不扬的糙老爷们中格外打眼,于是愣了片刻,然而他终究什么都没说,倔强地一扭头,默不作声。
  “黄法师害死小凡子的姐姐,他为姐报仇,有什么不对?”这时村民中站出一个青年,愤愤然道:“那黄畜生该死!他落在思辰先生手里,也是报应!”
  “就是!那姓黄的不是人,这几个月害死了多少姑娘?他甚至还对小男孩下手,呸!简直猪狗不如!”
  “大家愿意投奔清平山,还不就是图一个公道?若这里也和别处一样,我们何必在这里当牛做马?思辰先生要为我们做主!”
  越来越多的村民加入了抗议,他们群情激愤,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从中引导,矛头竟直指穆九,口口声声要穆九拿主意。
  那些阵法师也不肯落后,愤懑不比村民们少,一声高过一声的申辩来者不善,逐渐展露出他们隐藏的獠牙。
  这件事无论怎么处理,都不能善了。
  那黄法师作恶多端,死不足惜,可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在清平山之外,你是要报仇还是要雪恨,尽管自便,但是在清平山上,就不得动用私刑,那小凡子为姐报仇暗杀了黄法师,论律当斩。若是不杀他,坏了这次规矩,以后清平山上的律令便不能服众,大家有了磕磕碰碰直接拔刀相向,恐怕没等来外敌,就要自相残杀地一窝绝了。
  然而若是杀了小凡子,引得村民不满,虽可暂时以强力压制,却不是长久之计,会彻底寒了这些人的心,致使普通人与阵法师的矛盾愈发激烈。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人非要逼着穆九决断,因为他是阵法师,稍有不慎,便会招来仇怨。那些阵法师惧怕穆九的术法,就想借民众之口对付他,可谓高明。
  陵洵心思急转,却也想不到稳妥的解决方法,于是回头看穆九。
  不光是陵洵,此时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穆九身上,满场无声。
  穆九一直沉默站在旁边,这时终于开口,说出的话却让陵洵非常意外。
  “既然此事发生于清平山上,自然要按照清平山的规矩来。”
  众阵法师面现喜色,连呼:“思辰先生高义!”
  便在这时,人群中响起凄厉的啼哭,一名满头银丝的老妇人冲出来,扑倒在小凡子身边,她的眼睛不太好,似是看不清东西,因此无法锁定目标,只能漫无目的地破口大骂,将所有人都收了进去。
  “你们这些人,或害死了我的孙女,如今又要我孙儿的命!阵法师的命就是命,我们普通人的命就不值钱吗?!”
  她苍老沙哑的嗓音在激动之下被拔高,听起来显得越发歇斯底里,如砂石在耳边刮擦磨砺。接着她忽然扑倒在地上,向天大呼:“圣祖皇帝英明!杀尽天下阵法师,这才没让老百姓遭了秧!我那苦命的孙女啊,我苦命的孙儿啊——”
  经她这么一闹,那原本横上天的少年也红了眼圈,其余跟上山的村民不免生出兔死狐悲的凄凉,喧哗中,竟隐隐呈现出暴动之意,想要冲破阵法师围住的壁垒,上前直接抢人。
  那些阵法师也是懂得凑趣,偏偏在这时张罗着要对那小凡子行刑,离着最近的那名阵法师双指并拢,就要往那小凡子脖颈间抹去,却在即将触碰到他时,手一抽搐,烫到一般跳了开去。
  一时间,哭嚎声,怒喊声,喧闹声,冲杀嘶吼声,竟戛然而止。等周遭彻底安静下来,方才那各司其职往空气里填音的众人,不由面面相觑,竟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安静从何而来。
  穆九依然立在原处,只是手中不知何时捏了几枚石子。
  先前那想要对小凡子动手的阵法师心有余悸地捂着自己的一边胳膊,死死盯着那几枚石子,好像那是能索人命的什么绝门暗器。
  领头的阵法师道:“思辰先生,你说要处死这小子,我们顺手替你处理了,岂不美哉,为何阻拦?”
  穆九瞥了那阵法师一眼,道:“我何时说过要处死他。”
  “啧,难道思辰先生准备出尔反尔?不是您说的,要按照清平山的规矩来?”
  “清平山的规矩,自然要问清平山,你还没有问,怎知道该如何处理?”
  这话说得有点绕,那阵法师反应半天才明白过来,却更加糊涂:“问清平山?这怎么问?”
  穆九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吴青面前,颔首行礼道:“吴二当家,清平山自开山起便有自己的规矩,穆某不敢僭越,更不敢擅论是非,只想代问,此事该如何处理才好,不知吴二当家是否介意?”
  吴青的脸色总算好了一些,但他对阵法师之流,总是挤不出什么好脸色,拉长着一张脸问:“不知道阁下准备如何代问?又向谁代问?”
  这哑谜打了半天,可谓吊足了胃口,大家也不顾着忙活自己的那一摊事儿了,纷纷支棱起耳朵,想看看这大名鼎鼎的思辰先生会如何展露才智。
  穆九道:“听说清平山有一处名闻天下的奇景,名叫神石峰,原本峰峦平缓,是一处绝佳的观景之地,怎料五十年前一次地动,山体崩裂,从此四壁如削,攀登者九死一生。请问,此峰可在?”
  吴青点头:“不错,确有此峰。”
  “好,既然如此,那么就请这位小兄弟攀登此峰,若是能登上峰顶,便是清平山庇佑,他暗杀黄法师之事,可一笔勾销。若是他半途陨落,也算是清平山做出决断,令他一命偿一命,谁也怨不得。不知这样裁夺,可否令诸位满意?”
  陵洵不由勾起唇角,斜瞥了穆九一眼,心道怀风不愧是怀风,竟然想出这样的主意,别人想要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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