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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阵-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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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九看了钟离山一眼,“自然是要查阅足够多的相关典籍,并有足够多成熟的阵法师人手。”
钟离山闻言微楞了一下,陷入沉思。
“是不是只要有足够多的阵术典籍和阵法师,就可以造出更多对人有益的东西出来?”这时忽然有一个少年的声音冒出来,众人回头看去,却是坐在最后面的樊诚。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怎么来了?让你做的东西做好了吗?”吴青脸色忽变,还不等穆九回答,便先训斥道。
“师父……”樊诚黝黑的俊脸顿时萎靡下去。
清平山众匪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樊诚这小子了,只听说吴青整日将他关起来做些奇门机巧物件,今天也不知道是自己跑来的还是吴青带他来的,不过看这情况,八成是前者。一个半大小子,正是最不老实的时候,却天天被闷在屋里头做工,想想也是怪可怜的。
几个和樊诚关系好的山匪正想出言替他说两句好话,就听吴青又喝道:“滚回去!”
“师父,我……”
吴青冷冷道:“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师父,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樊诚最后只好站起身,默默地离开了。
有人忍不住叹气,只觉得吴二当家的戾气是越来越重了。
谈话被这一小插曲打断,樊诚虽走了,但他的话却让在座不少人沉吟思索。
既然那些贪狼国的蛮人都能用阵术新造物种,他们中原的阵法师难道就造不出来吗?
能被岳清请到这里的人均是清平山有些头脸的人物,自然不是白给的,脑子很快转起来。
那些曾饱受耕犁之苦的人顿时就在脑袋里勾勒出几丈高的大水牛,一头牛拖着一根大篱笆,一次就能翻半亩地。那些专门负责采买运送的人,也开始幻想用阵术造出能飞的马儿驴儿,好叫他们不再因路途崎岖而头疼。还有那之前接了修水车任务的山匪,憧憬着有那会喷水的大鸟,在庄稼地上空一飞而过,自然降下一场甘霖,哪里还用什么水车?
就连袁熙此时也面色微变,他原以为,阵法师只是上位者豢养的鹰犬利器,乱世可攻城略地,治世必要鸟尽弓藏。却从来不知道,原来阵术竟也可以用在别处,不仅能改造物种,甚至可能用于生产。这背后的意义是什么,恐怕只有常年居于统治阶层的世家大族能够明白。
然而不论其他人如何心绪翻涌,都比不过此时陵洵心中惊骇。
他忽然就想起了穆九曾与他谈过的畅想,紧接着又心中凛然,问道:“我大夏数百年严禁阵术,周围各附属国受到影响,也随之效仿,而贪狼国素来唯大夏马首是瞻,更不可能大肆研习阵术。阵术造物,即便是在地大物博的中原也甚少听说,怎么从贪狼国却频频传出?他们那里的阵术水平当真已经这么高超了?”
不知道是不是陵洵的错觉,岳清竟好像往穆九那个方向极具深意地看了一眼,才道:“贪狼国之前的阵术水平自然没有这么厉害,可是从三十年前那场和亲开始,一切就变了。你们可知道盛元公主?”
在座的山匪大部分都是泥腿子出身,对那些宫廷里的事情不太了解,听岳清有此一问,均流露出茫然表情。
袁熙却道:“可是三十年前远嫁贪狼国的那位和亲公主?”
“正是。”岳清笑眯眯点头,“那么袁公子可知道这位盛元公主的来历背景?”
“听说盛元公主乃兰妃所出。”袁熙竭力搜寻着以前从家中长辈那里听说过的讯息,他所说的这个兰妃,乃是前前朝时宠妃,他出生时,兰妃早已亡故,因此种种旧事也只能是道听途说。
“兰妃?说的可是宣帝时期的兰妃?”山匪中忽然有人问。
岳清道:“正是那位兰妃娘娘。”
清平山的这些山匪,尤其是年纪大一些的,提起盛元公主可能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若是说起夏宣帝的这位兰妃娘娘,那可是随口就能来几段有关那位宠妃的传奇轶事。
听说兰妃娘娘是位倾城绝代的美人,性情柔婉,才学广博,深得夏宣帝喜爱,曾一度宠冠后宫,宫内上至皇后下至各路妃嫔,无人能掩其锋芒。然而世道就是这么无常,兰妃刚刚有孕,便被人发现阵法师身份。
到如今天下大乱,阵法师备受豪强争抢推崇,人们对阵法师的恐惧犹存,更不要说那个年代了,一提起阵法师,简直如闻鬼邪,尤其这阵法师还是位深宫中的娘娘。
可想而知这位兰妃最后是什么下场。
宣帝震怒,将兰妃打入冷宫,从此永不相见。
听外界谣传,兰妃入冷宫之后不久,便因为忧思成疾而亡故,至于事实上她究竟是怎么死的,便无人能知了。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岳清听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完,微微摇头,“其实那盛元公主并非兰妃娘娘亲女,而是兰妃身边近侍的一名婢女。盛元公主远嫁贪狼,被贪狼王封为王妃,而接下来几十年贪狼国的阵术兴起,正是由这贪狼王妃一手推动。或者更确切地说,如今贪狼国最高深莫测的阵法师,就是贪狼王妃本人。”
第68章
听到这里,众人均露出恍然神色。
王大狠狠拍了一下大腿,“原来兰妃是被冤枉的!她被那婢女陷害了!”
“事实如何,已不得知晓。但是自从这位贪狼王妃上位之后,我大夏朝开始倒霉倒是真的。你们可曾听说十几年前荆州镇南将军府的惨案?”
陵洵听岳清提到贪狼王妃,立时想到漆器村的惠娘,已经是心思飘远,然而此时又蓦地听见“镇南将军府”几个字,不禁身体发僵,怔怔向岳清看去。
在场知道内情的,唯有钟离山,阮吉和王大三人,这时也不经意往陵洵这边看了一眼。
“镇南将军谁能不知道?那可是大夏朝的国柱啊!”
“只是可惜昏君无道,自毁长城,听信那奸宦的谗言,让陵将军白白蒙冤,一家老小尽数被害!若是陵将军在,大夏朝哪会到今日这步田地!”在场一个山匪曾经荆州人,因镇南将军死后,荆州大乱,实在是活不下去才逃出来,到清平山落草为寇,因而他对镇南将军的感情比平常人更深厚,说到激动处,竟是热泪盈眶。
“灰猫头,你们荆州人是不是都对镇南将军情深义重啊,看把你给激动的!”
那被称为灰猫头的汉子用手背抹了抹眼睛,瓮声道:“我们荆州百姓就没有不尊崇镇南将军的。只要镇南将军发话,荆州子民都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岳清摇头叹气,“你们只知道效忠陵将军,殊不知,就是这份‘赴汤蹈火’,才让灵帝忌惮将军,终究给将军招来杀身之祸。”
这时有年纪稍微小一点的山匪问:“镇南将军出事的时候我还不经事,只知道是牵扯到谋反之类的事,到底因为什么朝廷要杀将军一家啊!听说将军夫人还是武阳公主呢,那可是皇帝的亲闺女!”
“这个我知道。”另一山匪道,“是中常侍秦超污蔑镇南将军私藏阵法师,与贪狼国勾结意图谋反。”
岳清点头,“不错,当年秦超还有镇南将军与贪狼王廷的互通信件。”
“这不可能!陵将军怎么会勾结贪狼人!”灰猫头大声道。
岳清道:“信件可以造假,可是堂堂一国王廷的密信,也不是那秦超说造得便造得的。你们猜,在这其中推波助澜的是谁?”
有反应快的立刻说:“不会是那个什么贪狼王妃吧!”
岳清笑而不语,显然是默认。
“我的个娘,这哪里是送过去一个和亲公主!简直是祸国殃民的妖妇!”众山匪听得咂舌。
岳清却摇头道:“那位贪狼国的王妃娘娘可不是妖妇,恰恰相反,自从她远嫁,对外拉拢西域诸国,对内鼓励阵术普及,亲自收拢民间阵法典籍,编纂修订,又大范围启用阵法师人才,却不倚仗阵法师攻城略地,而是以阵术休养生息,才短短十几年功夫,贪狼国人口翻了一倍,国土也向四方拓展万里,贪狼王廷整肃一新。若不是镇南将军出事之后,贪狼王妃忽然疯癫,如今的贪狼国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
“贪狼王妃疯了?可知道是为何?”这次发问的是陵洵。
“不知道,这恐怕是贪狼国的王廷隐秘,我等外人是没办法知道了。”
这一场因赏鸟而来的聚会,最终以贪狼王妃的传说结束。
众山匪陆续散去,陵洵也要起身离开,却发现穆九没有要走的意思,似乎有话要与岳清单独说,于是便在门口等他。
而此时钟离山和王大阮吉也驻足在不远处,他们本是想要等陵洵出来,找个机会和他说话,可是等了半天,却见他只立在门口,便只好继续往主寨走。
王大刻意将平时的大嗓门压低,对钟离山道:“大当家的,你说风兄弟他当真是将军和公主的后代?”
钟离山瞥了王大一眼,“你说呢?”
王大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了钟离山,看他好像不太高兴,一脑门雾水。
阮吉实在看不过眼,只好帮王大解围,“这种问题你也问,当时风爷和我们交代这事时是怎么个情况,你难道忘了?他可是以为自己必死,才将象征身份的玉佩交给大当家的,让他转给小公子。那种危急时刻,怎么可能还顾得上扯谎?更何况这可是攸关生死的大秘密,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会告诉旁人。”
其实阮吉还有些话没有点出来,那就是王大如果敢怀疑陵洵的身份,意味着连他们夫人的身份也怀疑上了,大当家的怎么可能高兴?说句不好听的,钟离山只是匪窝里出身,钟离甘也只是土匪的孩子,但若沾上武阳公主与镇南将军的血脉,可就意义非凡了。
王大听阮吉说完,不禁为自己的怀疑感到羞愧,忙指天为誓道:“是我错了,对不住风兄弟。我王大在此起誓,永远不会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阮吉看着王大那憨头憨脑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着实没了脾气。
钟离山也忍不了左膀右臂有这样脑子转不过来的人,无奈道:“你乱起誓什么,如今大夏已倒,就算风兄弟的身份暴露,别人又能拿他如何?”说到此处,钟离山忽然沉默,半晌才缓缓叹了口气,道:“等到所有人都知道风兄弟的身份,也就是他要离开我们的时候了。”
岳清见所有人都已陆续离开,唯独穆九还留在原位,非但没有意外好奇,反而像是早有预料。
“不知道穆先生在此逗留,是否有话要与岳某说?”
“有话。”穆九起身,向岳清微微一礼,神色淡淡,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岳清眯起眼,极力想要从穆九冷静从容的表象下窥见什么,语气却极为客气,“哦?有什么话?在下洗耳恭听。”
穆九抬起眼,没有温度的目光在岳清面上一扫,便又敛眸,对他行了一礼,“穆九要谢过岳掌柜。”
岳清在穆九方才看自己的那一瞬,感觉浑身被冷水浸过,分明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然而当他回过神,却见面前的男子正向自己行礼。饶是走南闯北,早已擅长随机应变的岳清,此时也不禁有些发蒙,不知道穆九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谢,谢什么?”
穆九似是没有看出岳清的无力招架,依旧用不咸不淡的语气道:“我来清平山之后,一直想推行阵术,创办阵法书院,挑选阵法人才。然而人们畏惧阵法的心理已延续数百年,一朝一夕很难改变,因此诸项工程进展不顺利。今日岳掌柜以那白色八哥做引,又将贪狼王妃之事告知,想必已有不少人意识到阵术推广的益处,如此一来,穆某即将做的很多事阻力都会大大减少,又怎能不表示感谢?”
“是么。”岳清强笑,“那么我这也算是无心插柳了,穆先生不必客气。”
穆九又行了一礼,便告辞离开。
岳清注视着穆九离去的背影,尤其是在看到他出门之后,与等在门口的陵洵又结伴而走,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岳清本是荆州人,叔父辈曾有人与镇南将军府关系匪浅,因而镇南将军出事,他们家也跟着受了不少牵连,岳清的生活从此发生巨变。也正因为此,他对镇南将军的事格外关心,在锦绣楼做掌柜之后,也曾利用便利暗中调查过那些往事,才知道原来镇南将军被陷害谋反,在这背后居然有贪狼国的主导。
他循着线索查到贪狼王妃身上,却发现了一件令他十分震惊的事。那就是贪狼王妃曾秘密培养了一批阵法师高手,改名换姓深入中原。
这个突然出现在陵洵身边的穆九,在岳清看来就极为可疑。
首先他声称自己是穆寅之子,却在穆寅死后失踪了十几年。再者,他阵术水平深不可测,想想看,中原封禁阵术多年,就算他有卓绝天资,又去哪里习得这一身术法?最为可疑的一点,就是第一次见他时,那白色八哥对他显露的亲昵。
种种迹象都表明穆九与贪狼国有脱不开的关系,因此岳清今日才想到这个方法,就是为了观察穆九在他提到贪狼国诸事时,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哪怕流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然而岳清还是低估了他,即便他善于通过捕捉细小动作而揣摩人心理,也没有看出他有任何不妥。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接近陵洵究竟有什么目的?
岳清看着自家老板对此人毫不设防的亲昵,俨然已经色迷心窍,上火得嘴都要起泡。
“主公,您还没有走?”穆九出来时,见陵洵正蹲在树根旁,用小木棍拨弄着什么。
“啊,你和明轩说完话了?”陵洵拍拍手站起来,一窝蚂蚁总算逃出生天。
“主公怎么不问我与岳掌柜说了什么?”穆九问。
陵洵低头想了想,唇角轻勾,连带着眼睛也弯起来,“我猜你是谢他。”
穆九看着陵洵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觉得意外,还是单纯因为那双隐含戏谑笑意的眼睛太过好看,以致和那树叶缝隙间跳动的阳光一样动人。
第69章
自汉中交战至今已有十余天,也许陈冰做梦都想不到,早被他视作掌中之物,满城皆是酒囊饭袋的汉中,居然会耗费他这么多精力,可是即便怀疑这是清平山那帮阵法师从中作梗,他也没有办法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军开拔,动辄耗费数十万金,他就算被耗死在这里,也要拿下汉中。
清平山上每日都能听见轰隆如地动的声音,凉州军的阵法师想尽一切办法破城,却终究破不开穆九亲自设下的护城大阵。然而那阵术术法所产生的天光,夜夜将西北方向照得亮若白昼,让清平山众匪感叹阵术威力的同时,也不禁人人自危,生怕那西北狼破开汉中这最后一道壁障,直奔清平山而来。
也正因为这份忌惮,再加上那贪狼国的诸多传说让人们活泛了心思,清平山的阵法书院算是正式创办了起来,山脚下那些农户从最开始的百般阻拦,到争相把自家孩子送上山测试,都希望家里能出个阵法师,一来有个自保能力,二来也能方便耕作。
而作为清平山主人的大当家,钟离山更是全力支持,至于说二当家吴青,自从那晚和钟离山闹翻,除了在岳清的赏鸟茶会上露了一面,竟是彻底将自己关起来,号称要苦心钻研奇门遁甲之术,从此不问外事,任谁也不见。
最早一批被甄选出来的孩子,正是穆九安排建造神石峰阁楼的那些少年,其中领头的小凡子,才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竟已从一只精瘦的黑猴子脱胎换骨,变得壮实挺拔,面色也显出健康的红润,与先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以至于有好一段时间,山下的村民频频向小凡子的瞎眼奶奶打听,是不是清平山上的伙食格外好,不然怎么眼看着小凡子和春雨后的小树苗般,蹭蹭见天的往上长。
“我摸着我家凡子也是长了不少。”凡子奶奶笑眯眯拄着拐棍坐在自家门口,只要有人来问,就不厌其烦地说道;“伙食再好能怎地?也不见那地主家的孩子长得像我家孙儿这般快!告诉你们,我家孙儿那是跟了山上的穆先生学本事,才淬炼了筋骨!那穆先生是谁呀?凡子说他都能造出个小日头出来,简直和仙人一样哩!”
有了小凡子这块活招牌,将孩子送去清平山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那些距离清平山稍远,并不依附于清平山的村民,听到信息也赶了过来。
穆九甄选阵法师苗子的方法也层出不穷,有的人也许只是看两眼便知道有没有阵法潜能,有的则要让他们攀山游水,据说还有人看到穆先生只是让一个六岁小儿在树下玩了一会儿蚂蚁,便直接将人收入书院了。
阵法师凤毛麟角,因此往往数十个受测者里,符合条件的只有一两人。不过那些没有选上的人,穆九却没有立刻将人遣返,而是给出了另一个选择,即开设文武院,让那些脑子聪明身体羸弱的,跟着岳清学习文字算术,身体壮实手脚伶俐的跟着王大等山匪习武。在文武院学习三年之后,还有第二次测试机会,进入阵法书院。
针对这一政策,陵洵有些怀疑,找准机会问穆九:“不是说阵法师是天生的,难道第一次没有测试出来的人,三年后还能再测出来?”
穆九却道:“自然不能。”
陵洵微讶,不过很快就领会到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由衷赞道:“怀风深谙驭人之道。”
阵法师遴选,本来就是有些敏感的事,特别是在目睹了阵术之奇伟玄妙之后,那些选不上的人难保不生出惶恐或是嫉妒。不安者众多,对如今人心初定的清平山绝对不会是好事。但是若按照穆九的方法,既给人以希望,又能育人开智,等到三年后,即便那些在文武院学习的人还是无法成为阵法师,想必三年所学,已能让他们身有所长,成为不可多得的人才。
穆九见陵洵这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用意,不禁莞尔,拱手道;“是主公明鉴。”
他这一笑,竟把陵洵看呆了,“自你我相识,承蒙怀风耐心提点,自然不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懂,若是阵法书院立起来,我必然也要前去,继续在席下聆听教诲。”
穆九一礼,笑容温和,“能得学生敏慧如斯,是穆九之幸。”
陵洵脸腾地红了,目光忽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落。
彼时新芽已发,放眼望去,竟是漫山的浅绿如织,连带着那空气里也弥漫起一丝草木清香。
陵洵心里忖道,按照穆九惯常的风格,不是应该张口闭口不离主公,好好恭维一番的吗?如今竟说自己敏慧,又默认了他是他的学生,这是怎么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身后传来略显急促的脚步,有人唤了一声“无歌”。
陵洵驻足回头,见袁熙向他们这边走来。
穆九眉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蹙,虽很快恢复如常,但原本眼中的愉悦之色褪了个干净,他退后一步与陵洵拉开些距离,给两人留出说话的空间。
“子进找我什么事?”陵洵自然是没有注意到穆九神色的变化。
袁熙见陵洵今天难得没有穿长衫,而是上身短打,下身穿麻布黑裤,腰间用粗布缠绕,显得十分爽利轻便,倒让他减了不少阴柔明艳,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让人误作女孩。袁熙忽觉心中悸动,这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人还未及弱冠,严格来论,还只是少年人,却已历尽人间诸多磨难,不禁生出爱怜,见他肩膀上落了一片新叶,正要伸手帮他拂去,忽觉背后生出寒意。
一股妖风莫名吹来,将那叶子卷走。
袁熙伸出一半的手尴尬停在半空。
陵洵觉得今天的袁熙好生神叨,见面半天也没蹦出个屁来,还挂了一脸太监笑,八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没安什么好心,于是皱眉问:“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袁熙改伸手变捂嘴,假装咳嗽,竭力掩饰内心真意,对陵洵道:“无歌,我要走了。”
陵洵一愣,“这就要走?”
袁熙神色黯然地点头,“是啊,父亲已经来信催促我回江东。陈冰久攻汉中不下,时间拖长了,必定粮草不足,要派兵就近征粮,到时候往东的路被封死,我就难回去了。”
陵洵问:“你不怕回去以后,你大哥和继母拿荆州水患的事找你麻烦?”
一提起家里的大哥和继母,袁熙就没有了好脸色,冷笑道:“江东不比荆州,有我外祖家照应,量那母子也不敢拿我如何。”
陵洵沉吟片刻,终是点头:“也罢,你总归要走的,早回去也早安心。正好如今书院和开春的农事都安排妥当了,我给你准备一个送行宴吧,这段时间在清平山,也没能好好招待你。”
袁熙迟疑:“我今晚恐怕就要走了……”
陵洵却不容他再推拒,拍板道:“那就今晚给你送行,无需废话。”
晚上清平山果然大摆筵席,一来是给袁熙等人送行,二来也是庆祝阵法书院所有前期准备完成,明日即可开学。
钟离山大概是因为前一段时间酗酒酗怕了,如今不敢再多饮,只喝了几杯便回去陪儿子。自从钟离甘中毒,他就将儿子放到自己跟前养着,生怕他再出什么闪失,几乎就要做个布兜把孩子兜起来,走到哪带到哪,若不是刘妈和奶娘坚决阻拦,怕孩子被酒气熏着,他差点就将儿子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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