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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阵-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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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陵洵没有记错,小凡子和他奶奶就是住在虎口关和斩风关之间,也不知道小凡子能不能护住他奶奶,正这样想时,忽然在前面不远处看见小凡子,正拉着牛车往前跑,他奶奶正坐在牛车上,他时不时手指掐诀,施展一些防护的阵术,虽然时时因为术法生疏而险象环生,到底还是抱住他自己和奶奶没有受伤。
“风爷!穆先生!”小凡子听见马蹄声,回头见是陵洵,立刻露出喜色。
“集中注意力,不要分心!”穆九大袖一挥,掠过阵术的符光,为小凡子和奶奶挡去了一拨箭雨。“把奶奶送到虎口关之后,通知书院所有学生,到神石峰下集合!”
“是!”小凡子对穆九可谓是言听计从,当即如领了军命的将士一般,郑重应诺。
“怎么不见钟离大哥?”陵洵这一路都没见到钟离山,心中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此时清平山所有人都跑出来了,村夫农妇,山匪兵士,简直鱼龙混杂,乱成一锅粥,他看一个面熟的小兵,似是在钟离山身边当亲卫,便将人一把抓来问话,“可见过钟离将军?”
“钟离,钟离将军已经带着一百轻骑前往斩风关了!”
“胡闹!一百轻骑顶什么用?陈冰的军队已经进来了!他们还带着阵法师!”
“钟离将军身边也跟着两个阵法师。”
陵洵却摇头,这些清平山中的阵法师远远不如穆九,然而那陈冰能提前近半年时间破除穆九设计的护城大阵,恐怕身边有与穆九不相上下的阵法师效命,所以这些阵法师跟着钟离山,除了给人家送菜,也起不到什么实质作用。因而对穆九道:“我去找钟离山,你在这里安置村民,布置阵法,务必要守住虎口关。”
穆九不想让陵洵离开他视线,可是陵洵去意已决,他又的确无法抽身,便从自己腰上摘下一块玉佩,随意打了个绳结,挂在陵洵脖子上。
“这是护身符,不要摘下来。”
陵洵低头扫了那玉佩一眼,也没见那上面有什么稀奇,怎么就能当做护身符了?
“这上面附有阵术吗?”他问。
穆九只是不置可否地随意点了下头。
两人很快分开,一个进入虎口关,一个出关往斩风关去,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陵洵竟觉得穆九的玉佩果然当得起“护身符”三个字,好几次迎面撞上凉州兵,本以为要经历一场恶战,不料对方却好像对他完全提不起兴趣,每次只在他身上扫一眼,便错身而过。
陵洵甚至一度怀疑,穆九给他的不是护身符,而是隐身符。
吴青双目空洞地行在燎原的大火之中,那数千万红光羽箭在一夜之间将安逸的田园焚为人间炼狱,他不慎踩到一个死去士兵的尸体,也只是低头看了看,又面无表情继续漫无目的游荡。
心中已存死志,自然无所惧怕,他甚至主动往那最吵嚷危险的地方去。
终于,一队玄衣凉州兵与他迎面撞上,他们手中拿着画卷,见到吴青,便将画卷展开仔细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彼此摇摇头,随即一人端起手中长弓,搭上一支箭,直射吴青胸口。
第88章
羽箭射来的一瞬,吴青闭上眼,竟有几分窃喜,似乎终于从泥沼中求得解脱,然而预计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在羽箭即将透胸而过时,忽然传来金属碰撞声,一柄弯刀横空而出,径直将那羽箭击落。
吴青忽觉得背后一紧,随即脚下悬空,竟是被人抓着背心提起来。
“快上马!”
钟离山将吴青提到自己马背上,却因为失了兵器,未能及时护住破绽,被斜刺里冲出的一个凉州兵劈中了臂膀,鲜血顿时洇红了他半边袖子。他反手就是一抓,竟徒手握住那人的刀,任凭刀刃将手掌割伤,瞪着眼低吼一声,将刀生生夺了过来,再顺势一挥,便直接将那个伤他的凉州兵从马背上砍翻。
“当家的,你,你受伤了……”吴青直盯着钟离山的胳膊,怔怔的,声音喃喃,近乎自言自语。
只因这片刻的胶着,钟离山与他带来的骑兵脱队,很快被凉州兵包围起来。密密麻麻的缨盔朝他们涌来,他不得不左劈右砍突出重围,却因为寡不敌众,身上瞬时多了不少伤。
吴青坐在钟离山的马上,被钟离山护到怀里,就是在这一刻,他心中有种强烈的冲动。
就是这一刻,就是在这一刻!他们两个一起死在这里该多好,死在同一时间,死在同一匹马上,甚至死在同一柄剑下……
想让钟离山死,自己再去陪他死,这个想法不是第一次有,也不是第一次尝试着去实现了。
吴青的背脊与钟离山的胸膛此时紧紧贴合在一起,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他们两个人的心如此靠近,只要一把匕首,就能同时将他们两人心脏刺穿。吴青低下头,抓着匕首的左手微微收紧,士兵的厮杀声,战马的嘶鸣声,呼啸而过的风声,火把噼啪的燃烧声,凡此种种,在他耳边皆归于死寂。
只需要这把匕首,就可以让他们两个人永远在一起了……
吴青想得着了魔,出神地盯着匕首看,然而正当他准备抽出匕首时,背后一凉,竟再也感觉不到那个温暖的胸膛,他慌乱地回过头去看,却发现钟离山已经夺了一个骑兵的战马,将自己的坐骑让给吴青,并狠狠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
“这马儿灵性,自会带你退进虎口关,我在这里帮你拖住这些人!快走!”
此时越来越多的凉州兵从清平山西麓涌进来,当先一个身穿玄甲铁,手持黑刃刀的男人,正被几个长袍翩翩的人簇拥在当中,那些人身上不着半块甲胄,纵马入战场,也如入无人之地般安然闲适,白色素衣纤尘不染,脸上无不带着傲然神色,看着那些刀剑相向,以肉搏杀的普通兵士,如看着最低等的蝼蚁。
其中一个凉州兵被钟离山砍伤了腿,栽倒在一名白衣人马蹄下,惊了那战马,白衣人面露不喜,厌恶地看了眼那士兵,似是嫌弃他弄脏了自己坐骑的马蹄,竟是一挥衣袖,便将那活生生的兵士焚为灰烬。在那士兵周围奋战的凉州兵也都看到这一幕,俱是一震,脸上露出愤然之色,却都不敢发一言。
当中的玄甲男人阴沉地看了白衣人一眼,那人表情不太自在地辩解;“主公,这个兵腿断了,就算活着也不顶用。”
原来这玄甲男人便是凉州军的统帅陈冰,他看上去尚且不到四十岁,五官还算俊朗,只是神情气质太过沉郁,眼珠布满血丝,刻着川字纹的眉间笼罩着一层戾气,让他显出几分狰狞之色。面对白衣人的解释,还不等他说话,紧跟在他身后的一个青年却先一步开口。
“白法师,您这样对待伤兵,恐怕会寒了大家的心。莫非只要受伤,战力削减,就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么?”这说话的青年乍一看和陈冰极像,只是年纪更轻,五官也比陈冰更周正,尤其是那双眼睛,生得又大又亮,极其有神,因而显出一股正气。
从这青年与陈冰的长相来看,应该是他的儿子或是兄弟,总之关系必定极为亲密,身份不会低,可是那白法师见青年开口,却是非常不屑地嗤笑一声,毫不客气道:“少将军,主公还没有说话,又哪里有你教训我的份。”
陈冰果然斜眼看向青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插嘴!”
青年脸色一阵红白交错,只好低头道:“是末将僭越。”
陈冰眯起眼,“不向白法师赔罪么?”
青年冲白法师抱了抱拳,隐忍道了一声“得罪”。
白法师自然是十分得意,也没有回应青年,自顾拨转了马头,向山坡下在包围中左突右冲的钟离山看去。
“那人便是清平山之主,钟离山?”陈冰也跟着向不远处看。
“回主公,正是钟离山。”白法师道,想到刚才看到他将一名男子送出重围,却甘愿自己被困,不禁勾了勾唇角,嘲讽道:“他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这时另一个阵法师也纵马上前,看到被钟离山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已经跑远的吴青,“听探兵说,就是那个人将斩风关的机关撤去,怎么那姓钟离的莽夫还要拼死救他?”
“所以说,不是他太蠢,就是他们两个有一腿。”
凉州众兵将骤然爆发出大笑,陈冰更是要将眼泪笑出来,然而他的笑来得快,去得也快,前一刻还在拍着大腿笑得几乎要背过气去,下一刻便再也没有一丝表情,只冷冷地看着钟离山,以及清平山中正在逃难的村户,森然道;“就是因为清平山这些狗日的土匪,我凉州兵将折损了过半才攻下汉中,众人听令!今夜我们就要荡平这里,人畜不留,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
随着这一声令下,陈冰手下的阵法师欢呼着策马四散开,肆意地在山间纵火,他们将那些农户新搭建起来过冬的草屋点燃,又随手在半空划着阵术,将正在奔跑逃命的老弱妇孺悬空起来,将他们吊在半空,像木偶一样玩弄,甚至将年轻女孩的衣服剥光,悬在兵将面前展示,弄得女孩哭哑了嗓子,疯狂地挣扎。
陵洵赶向斩风关时,遇到的就是凉州兵为非作歹残害无辜百姓的这一幕,他在半途遇到王大,此时王大就在陵洵身边,待看清那被吊在半空的赤裸女孩,眼睛几乎要喷出血来。不管不顾冲上去,待陵洵想要拦阻,已经来不及了,那阵法师已经发现了王大,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看王大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头发疯的牲口。
陵洵这时也看清,那个被羞辱的女孩正是王大捧在心尖尖上的小花。在王大眼中,小花就是天底下独一份的好姑娘,是谁都比不上,谁都配不上的,如今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被如此糟蹋,他怎么能忍?
眼看着那阵法师露出狞笑,勒马停在原地,似乎就等着王大上前去,只随意地抬起手,在空中散漫地画了个符文,而王大却完全没有意识到那符文的危险性,提着刀纵马冲上去。
可是陵洵却看清了那阵法师画的是什么,呼吸都要停止了,因为他认得,那竟是一个粉碎的阵术,若是王大就这样冲上去,只怕会在转瞬间被切割成碎肉块。
“黑疤子!小心!”陵洵也顾不上别的,立刻打着马鞭追上去,就在王大即将进入阵术波及范围时,灵机一动在半空划了一个穆九不久前教给他的那个可以保温的符文,只是稍加变动,让那温度更高。
符文落在王大的战马身上,战马周身没有防备地一热,立刻受惊,偏离了原有路线,向旁边狂奔去,那阵法师悬空的阵术落空,向陵洵看来,目光不善,他看出陵洵是个阵法师,便不似方才玩乐般对待王大,而是坐直了身体,正欲和陵洵正面较量,目光却停在陵洵腰间,愣了一愣,随即转身退走。
陵洵本来十分紧张,脑子里飞快地思索,对方会出什么样的招数,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却没想到一拳打在棉花上,对方竟然先退走了。
他方才看到什么了?
陵洵下意识低头看向腰间,那里悬着穆九给他的玉佩。
那阵法师逃走,被他吊在半空戏弄的小花也惊叫着掉了下来,王大脱下自己的外袍,在小花掉下来的瞬间将人包住,接在怀里。
“你先送她退回虎口关,我去找钟离大哥!”陵洵对王大道,带着剩下的人走了。
然而他来得还是太晚了些,凉州兵正头部队已经尽数进关,钟离山被困于斩风关附近的山头,无论如何也出不来了。
陵洵被凉州阵法师结出的法阵困于外围,烦躁地骑着马走来走去,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心知这些阵法师中必然有高人,以他的实力,短时间内不可能破阵救人。
他心中渐渐生出不好的预感。
第89章
钟离山自始至终无法突破重围,战到力竭时,只好放弃抵抗,借着对地理环境熟悉的优势,躲进山间密道里。陈冰下令一定要活捉钟离山,便命人在各个上风口焚火熏烟,势必要将人熏出来。
“给我好好熏!将这清平山上的匪臭好好去一去!我倒要看看,能不能把那只耗子头头熏出来!”陈冰斜坐在马背上,一手抓着马鞭,在另一手的掌心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像是等着看一场好戏。
“主公,干脆放把火烧死他!”有阵法师提议。
“是啊,为什么非要活捉!清平山已经是主公的囊中之物,何故在这里耽搁时间?”
“哎,你们懂什么!”陈冰摆摆手,“杀了他倒是简单,可是这清平山上可不只是这么一个草包,还有那个锦绣楼的老板风无歌,他才是硬角色。只要这钟离山不死,他就做不了这清平山的主,行动调派必然处处掣肘,但若是钟离山死了,风无歌可就没有任何顾忌了,他身后又有那姓穆的阵法师坐镇,以虎口关为守,我们可就讨不到便宜了!”
“还是主公想得周到,是我们疏忽了。”
陈冰表情中不无自得,回头向那青年看了一眼,见他始终沉默,便沉下脸问;“陈勋,见你神色不快,可是对我的作法不满?”
“不敢,父亲筹谋深远,我等望尘莫及。”叫陈勋的青年道。
陈冰却变了脸色,一马鞭子抽过去,竟直接将那青年的脸抽出一条血淋淋的大口子,“我不是说过,不许叫我父亲?!”
“是,将军,末将知错了。”陈勋立刻从马上下来,跪在地上向陈冰告罪。
陈冰冷哼一声,却没有再理会陈勋,只是目光郁郁地盯着那几个密道入口。
钟离山因为苦战了一番,身上多处受伤,失血严重,已经是筋疲力竭,再这样被烟一熏,完全被逼至绝境。但是他宁肯死,也不愿意落在陈冰手里,因此就算被熏得咳嗽窒息,也不肯从密道中逃出来。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生生被闷死在这里,忽然觉得身下的密道石砖动了一下,他勉强睁开眼,在滚滚浓烟中又是一阵咳嗽。想要撑着身体爬起来,却失败了。
“当家的,当家的!”
石板完全被移开,想不到就在钟离山躺着的地方,下面竟有一条新的密道,此时从密道爬上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钟离山拼死护住,刚刚突出重围的吴青。
“阿青,你怎么又回来了……”钟离山见到吴青,心里一急,又是猛烈地咳嗽,身体却没有一点力气了。
“我不能扔下你不管。这清平山的密道大多数都是当年我亲自设计建造,再也没有谁比我更清楚这里。”吴青不知从哪里搞来了浸过水的布帕,先是将钟离山口鼻蒙住,又费力将他拖入下面的密道,然后再重新将石砖扣好,将密道入口封死,以防有人顺着上面的密道进来,发现他们的去处。
“阿青……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那样说你……”钟离山迷迷糊糊中不停道歉。
“都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吴青好不容易将钟离山拖入安全的地方,先是替他止血,待看清他身上有多少处伤,连手都在发抖,却因为心虚而不敢去看钟离山的眼睛。
“阿青,我若是死了,你要替我照顾小甘……”
“胡说什么!既然我已经将你找到了,就一定会带你出去!一定!”吴青手忙脚乱替钟离山简单处理过伤口,便将他搀扶起来,沿着密道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在墙壁上摩挲,似乎在寻找新的机关。
生不能同寝,死则同穴。
这一直是吴青的毕生追求。
然而就在刚才,他看到钟离山濒死地躺在浓烟之中,心却不可抑制地抽疼起来。他忽然发现,他宁愿永远也不能和钟离山在一起,也不想看着他死。他受不了,也舍不得。
“我知道这里有一处密道,可以直接通向虎口关内,所以你死不了!”吴青将钟离山的一条胳膊绕到自己脖子上,感觉着这个人身体的重量,鲜活的气息,他心里忽然畅快了许多,觉得从小活到大,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愉悦。
他能带给所爱之人的,不只是毁灭,而是希望。
这感觉真是太好了。
吴青见钟离山渐渐体力不支,精神委顿下去,便不断在他耳边说话,让他保持清醒。
“山哥,你要撑住了,你还有小甘呢,他这么小就没了娘,难道你要让他连爹爹都没了么!”
提到未出襁褓的儿子,钟离山果然精神了一些,慢慢和吴青说着话,倒也恢复了不少。
吴青见钟离山脸色慢慢好转,知他终于从烟尘中毒缓过来了,偷偷抹了把眼睛,忍不住扬起唇角,总觉得他们现在走的不是密道,而是一条通往重生的天路。他甚至想通了,就算钟离山只能拿他当兄弟又如何呢?只要能看着他,一直平平安安的,他也就满足了。
然而很快,吴青就被钟离山的一句话,从那梦境般的美好憧憬中,拉回现实的地狱。
只听钟离山道:“阿青,你不是在斩风关设了石阵,可是我怎么听人说,斩风关没有一刻钟便失守了?”
吴青脸色瞬间惨白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好编了个不那么高妙的谎言:“我,我见今晚大家都醉酒,便去各处关隘查看,唯恐有失。在斩风关处,因为要检验巨石阵,便临时关闭石阵。哪想到,哪想到那么凑巧,就是在石阵关闭时,凉州兵来犯……”
钟离山听后,沉默许久,久到吴青以为他下一刻便会道破真相,挥刀斩了自己,然而钟离山再次开口时,只是叹了口气,道:“这大概就是天命,你能安然无恙,也是万幸。”
吴青不知道钟离山是不是真的猜到真相是什么,可是在这一刻,他竟忽然有想哭的冲动,只觉得他与钟离山这一辈子,大概是再也回不去了。
“山哥……我……”
“怎么?”
“没什么,我一定能把你活着带出去。”吴青抽了抽鼻子,最后并没有再解释什么,反而故作轻松道:“我只是想说,有时候阵法师也并非无所不能,你看,在你最危难时,还是我把你救出来的。”
“是啊,我这条命,你又何止救过一次。就算真的哪一天,将这条命还给你,也是没什么好说的。”
吴青心里一跳,总觉得钟离山早就知道所有的事,他越发提心吊胆,便越发不敢去看钟离山的表情,只能在心底一遍遍告诉自己,他这次一定能救钟离山。
终于到了预计中的出口,吴青摸到墙上的机关,将密道尽头的石门开启,从这里出去,便是虎口关内,他心中微松口气,然而当石门缓缓打开,站在尽头的竟是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那男人衣袂飘飘地倚在门口,正看着他们笑,笑容是那样讽刺。
“怎么,怎么可能……这里应该是虎口关,你们怎么可能在这里!难道……虎口关也失了?”吴青看到站在白衣男人身后的陈冰,不敢置信道。
“呵呵,不过是个奇门遁甲的机关阵,以为能瞒得过我们阵法师的眼睛?这些不通阵术的凡人就是喜欢这般自作聪明。”白法师说这话时,竟没有意识到得罪了多少不通阵术的人,这其中就包括了站在他身后的主公陈冰,不过他倒是不吝啬告诉吴青他们重新落入敌手的真相,“一个小小的乌龙阵就能让你们乖乖送上门,大兴土木搞这些没用的鼠洞,又有何用?”
“说这些废话做什么,还不快将人带出来。”
钟离山已经没有力气挣扎,而吴青更是还在错愕中,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两人很快便被几名凉州士兵制服,从密道里连拖带拽地弄出来,再看他们所在的地方,居然还是斩风关外,竟和钟离山进入密道的地点完全一样。
他们绕了那么久的密道,没想到,却只是在原地打着圈子。
为什么还是不行?
难道在阵法师面前,他毕生所学的一切,真的连半点用处都没有?
吴青终于切切实实体会到了,什么叫“意难平”。他被深深的绝望感淹没,满世界都在旋转,目光却找不到落焦。
“解决掉没有用的。”陈冰淡淡的一句话,似乎为他这一生盖棺定论。
白法师身边的一名阵法师,也就是之前那个将小花脱光了吊在半空的人,随手在半空划了个阵术符文,态度不可谓不轻慢,而吴青,便在这阵术下,转瞬便被切割成了碎块,零落了一地,染红了大片山壁。
吴青曾无数次设想过自己的死亡。
他以为他会为情入魔,杀了钟离山再自杀,看着钟离山错愕又憎恶的眼神,结束自己这卑微又龌龊的一生。他也曾以为自己会为救钟离山而死,为他挡下最致命的一刀,在他怀里微笑着离开。他又曾以为他会心如死水地活过一生,默默在远处守着钟离山,或是因为一场意外身亡,或是命大得个寿终正寝的结局。
却是从没想到过,他连死也死得如此不堪,难登大雅之堂。
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和钟离山忏悔,忏悔他曾因嫉妒成狂,而在得知钟离山夫人有孕时,做出不去京城救援的决定,忏悔他曾背着他做了不少上不得台面的事,忏悔他为了一己私念,犯下今天这样永远无法挽回的罪孽。
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问过钟离山一句,若是奈何桥上不见钟离夫人守候,下辈子的往生台,可否愿意和他牵手一起走过,这样的话,他或许还有来世可期。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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