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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阵-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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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陵洵肯挤兑人了,方珂知道,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他们风爷都算是跨过了这道坎,松口气的同时,不免也生出几分心疼。眼下益州战事刚刚结束,贪狼又兴兵来犯,他们风爷只怕又要奔赴战场,也不知道这把身子骨还能不能扛得住。
  陵洵自醒来以后便要做一件事,因而处理了几件要紧的军务,便让人都退出去,自己坐在马车里,在身上摸了一通,最终从腰间摸出一块玉佩。
  “袁二,倘若你战死,我必为你报仇。倘若你还活着,我必救你回来。是生是死,是永绝还是相聚,都看你了!”陵洵正襟跪坐,对着那玉佩说完,便在身前画下一个寻人阵法,将玉佩郑重放在阵眼正中,闭上眼,屏息凝神。
  这是他最后的一点念想。
  刀剑无眼,同样的,战局无常,只要不是看到袁熙在他眼前断了气,他都不愿相信,袁老二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死了。
  陵洵凝神许久,然而脑海里还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袁子进,你不够兄弟!”他恶狠狠地骂道,鼻子却发酸,心已经彻底地沉下去,只是固执地不肯睁眼。
  然而猝不及防间,意识中那无尽的黑暗竟是被一道光划破,只是很快又恢复死寂。
  陵洵猛地睁开眼,心中费解。寻人阵寻人,若是所寻之人已经不在世上,自是什么都找不出来,可是那突然出现的一道光是怎么回事?
  这玩意不是坏了吧?陵洵捅了捅阵中的玉佩,又闭起眼睛仔细搜寻,只见意识中还是一片漆黑,但这次陵洵耐心盯了许久,久得他都以为方才是出现了错觉,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光。然而就好像故意要和他唱反调,就在他要放弃时,一片漆黑的世界又有一道金光猛地闪过!
  “不对!他没有死!”陵洵忍不住大叫出声,再次睁眼时,目光中压抑不住的兴奋。
  人死如灯灭,肯定是什么都看不到的,那袁熙又不是阵法师,不可能设下禁制阻止别人的追踪。因而那道光的存在,刚好说明袁熙还活着,只是很可能他本身困于黑暗之中,所以才看不见他。而且据陵洵所了解的军情来看,袁熙在落霞谷遭贪狼军埋伏,被乱箭围攻之后,全军覆没,因而也就没有人去清理战场,更不可能真的见到尸首。
  既然看不到尸首,又如何能确定人死呢?那落霞谷内地形复杂,或许找个山沟沟这人就躲起来了呢。
  陵洵越想越觉得这个推测合理,恨不能立刻飞到落霞谷查探袁熙的行踪。
  只要人还活着就好办!他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东西挖出来!
  陵洵顿觉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卸下来,正欲将袁熙的玉佩揣回怀里,衣袖滑落,竟露出手腕上那串玉石珠子。陵洵动作微顿,皱了皱眉,心道这珠子不是用来砸人脸了吗?什么时候又给他戴上了?
  想到袁熙遇险,都是那贪狼人干的好事,因而自然要迁怒于某人,陵洵正想将珠子取下来顺窗户扔了,心念一动,又重新画了个寻人阵,将那珠子丢了进去。但他只是闭目片刻,便睁开眼,摆出了一张方珏脸,好像谁欠了他几万贯钱。
  他就知道,人家堂堂大阵法师,又岂是能用寻人阵追到的?
  恰在这时,方珏不情不愿的声音从马车窗边传来:“风爷,那俘虏要见您,您是不是不见?”
  陵洵随手将寻人阵挥散,把玩着串珠,微微眯起眼,片刻后才跟只狐狸似的笑起来,将满眼的谋算化为春水,“快让扶摇先生进来吧。”
  扶摇得到允许,才进了陵洵的马车,恭敬行礼。
  “先生不必多礼,马车里地方小,就坐这里吧。”陵洵说着,甚至还好心好意地往旁边挪挪,示意扶摇坐在他近前。待扶摇坐定,他才又客气地笑道:“之前将先生误认成了一个宿敌,实在是多有得罪,听闻先生不计前嫌,在洵病危时施以援手,洵实在是受之有愧,先生雅量,不愧为匡世之大贤!”
  面对这劈头盖脸的一堆高帽,扶摇似乎是对陵洵忽而转变的态度有所讶异,却也是宠辱不惊,连道不敢当,只是在陵洵说“宿敌”二字时,眸光闪动。
  “扶摇先生不必自谦。”陵洵将那放有益州公文的木盒打开,放在扶摇面前,“这些事益州的各项政务公文,若不是先生操劳,益州如今只怕早已千疮百孔,洵幼年曾于益州生活,益州算是半个故乡,因而代当地百姓谢过先生!”
  说罢,陵洵竟是真的起身拜谢。
  扶摇忙上前扶住,“将军无需如此,在下不敢当。”
  陵洵却就着这一扶,顺势抓住扶摇的手,真情实感地拍了拍,努力挤出个盈眶热泪,“先生是夏人,若是可怜天下黎民,便随我还朝,为圣上效命!先生曾说一臣不侍二主,然而称臣必是对君王,秦飞只是郡守,又怎配得上先生对其称臣?实则你我都是为君效命,为大夏之臣啊!”
  这一番慷慨陈词,陵洵就差声泪俱下,说得那扶摇似乎拒无可拒,也是无法甩脱陵洵那狗皮膏药般的纠缠,终究只能一拜到底,道了声“愿听将军号令”。
  
  第124章
  
  大军抵达衡芜时,百官出城迎接;钟离甘眼尖;老远就看到了跟在陵洵马车后的扶摇;不禁咦了一声,心里嘀咕;怎么有个生人,看着倒是面善。
  陵洵和穆九闹翻时;钟离甘还是个满地乱爬的小崽子,后来再也没有见过穆九,自然不认得他,然而他小小年纪;与人来往却自有一套原则;就是笃信眼缘,只要第一次入不了他的眼,以后也必定不会待见;反之若是第一眼看着舒服;便会自动将其划归自己一国。
  而此时那骑在马上背光走来的扶摇先生,对钟离甘来说;刚好是后面一种人。
  “舅舅!”还不等陵洵下马车;钟离甘便乳燕投林般飞了过去,先是拉着陵洵的衣袖前前后后检查一番,确定他舅舅还是全须全尾,没少哪个部件,才放下心来,接着又转眼去看扶摇,与陵洵如出一辙的桃花眼眨巴两下,忽然瞪大眼,语出惊人:“哎呀,这不是我那舅妈么!”
  陵洵正踩在马凳上,被钟离甘猝不及防嚎了这么一嗓子,险些踩空摔下来,脸上一阵红白交错,往周围看了一眼,用杀气凛凛的眼神逼退那些探寻的目光,才咬牙切齿道:“兔崽子胡说八道什么?”
  钟离甘从小被他舅摔打着长大,根本没当回事,这时扶摇也从马上下来,他自来熟地凑过去,相马一样围着扶摇转了两圈,啧了两声:“像,真是像!和画像上的舅妈一模一样。也难怪我舅舅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真人更……”
  “怎么哪都有你!”不等钟离甘说完,陵洵便已黑着脸将他拎起来,顺手丢出几丈开外,转过身时却换了一张脸孔,心平气和地对扶摇道:“小外甥不懂事,冲撞了先生。”
  扶摇勾了勾唇角,倒是难得笑起来,“童言无忌,将军客气了。”
  陵洵一回来便入宫觐见,将益州战事交代过,听说落霞谷之战有生还的士兵回来,也来不及吃洗尘宴,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军营,让人将那几个死里逃生的士兵带来问话。
  主将在外,生死未卜,身为下属自己却逃生回来,这在军中是大忌,因而陵洵见那几个江东兵士时脸色并不好看,眼睛里像是淬了寒霜,直把那几人看得哆嗦。
  “回将军,并非我等贪生怕死!实在是,事有蹊跷啊!”其中一个士兵道。
  陵洵冷声道:“废话少说,只将你知道的如实道来!”
  接着那小兵便战战兢兢将当日大战的情况讲述了一遍。说贪狼突然来犯,要攻破落霞谷南下入江东,袁熙亲自率军迎敌,原本诸事皆备,落霞谷那地方又是易守难攻,不会有什么事,只是不知为何,大战进行到一半,他们的粮草却断了,后方供给不上粮草,士兵扛了几天便吃不消,袁二公子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不行,便想冒个险,带人从谷中密道绕到贪狼军粮仓偷粮。
  “那密道是二公子外家祖上命人秘密修建,起初是为了私运盐铁,除了二公子本人,便再无人知道,可是不知道为何,这消息竟是走漏了,袁公子出密道后很快被贪狼伏兵袭击,带去的人几乎覆没……”
  陵洵听到这里,已经不耐烦,一把揪住那士兵前襟,几乎将人从地上提起来,“说了那么多,你最后到底有没有看到你家二公子!军报说他被乱箭穿心而死,当真如此?!”
  那士兵看着陵洵,舔了舔嘴唇,“这个,这个怎么说呢……没人知道啊!属下也,也不敢确定……”
  陵洵听得直皱眉,“没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是……贪狼军最后派出了弓弩手,从山谷两侧崖壁上放箭。当时万箭齐发,那箭矢密密麻麻的,根本无可抵挡,我们心说这回肯定是死了,就连二公子也放弃了抵抗,可是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天上金光一闪,竟是飞过了什么东西,带起遮天蔽日的飓风,因那金光刺目异常,又有大风迷眼,我们什么都看不清,等风停了,一切都安静下来,我们才发现二公子竟是不见了!”
  这说得越来越离奇,给那小兵配个小竹板,估计都能去茶堂里说书去了。
  陵洵也是听得狐疑,问:“既然袁二公子是失踪了,你们为何又谎报说他身亡?”
  那小兵也是急得快哭了:“将军您听属下说完啊!也是奇怪,自那金光出现之后,贪狼军便停止了进攻,销声匿迹了,我们几人在附近遍寻二公子不得,只好又顺着密道返回。事后我们立刻返还江东,将此事禀报主公,主公也说要出兵去寻二公子,可是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岔子,不久之后江东竟是传出二公子战死的消息,而我们几个……也险些遭了歹人毒手,是徐光将军秘密送我们离开江东,让我们务必前来荆州,将前后因果告知将军!”
  陵洵听到最后,终于听出了一些猫腻,不禁想到了袁熙那个异母哥哥袁新。要说这天底下有谁想要袁熙死,非他那位庶兄莫属。袁熙在战场上无故失踪,袁新可不是最希望他再也回不来?不过袁熙这次出事,到底和那位庶出哥哥有多大关系,还要进一步查探。
  将思路渐渐理清,陵洵不禁长叹一口气,只为袁老二心疼。
  天底下再没有什么事,比被至亲至爱之人背叛来得痛苦。
  陵洵才刚刚班师回朝,又要急着点兵去落霞谷,就连朝中那些当他是个铁打的老骨头们也不禁心忧,生怕陵洵会被活活折腾死。
  可是陵洵却一刻都等不了,这几日他几乎每时每刻都要以寻人阵了解袁熙的情况,生怕那片黑暗再也没有金光来划破。他不知道士兵口中的金光和寻人阵中具现出来的金光是不是有联系,只是直觉上肯定,袁熙等不了他太久。
  大军开拔的前一夜,陵洵又犯起了心痛的毛病,不得不将那晾了几日的扶摇找来。
  “将军不易劳累。”
  诊过脉之后,扶摇只和陵洵说了这样一句话。
  “在其位,谋其事。我也是不得已,先生只要再给我开一服那日的药方,不就什么都解决了?”陵洵一手撑着头,懒洋洋地眯着眼看扶摇,声音因精神放松而有些软,气质不似穿戎装时那般凌厉。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陵洵几乎每次私下里见扶摇,都是在沐浴之后,衣衫多半不整,若不是有定国大将军的身份在那里镇着,只怕会被当成以色侍人的男宠。
  此时他也是这般模样躺在床榻上,看向扶摇的眼神有几分暧昧。
  扶摇只是往陵洵那张脸上看了眼,便迅速收回目光,低眉敛目像樽凡心已绝的菩萨像。
  “那药方只能起到缓解作用,想要治本,还是需要仔细调养,将军若不想加剧病情,不可再妄动阵术。”
  陵洵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反正这身皮肉筋骨也是爹生娘给,如今双亲皆已故去,我也是来去无牵挂,有生之年多杀一个贪狼人便是赚到一个,想那么多做什么?”
  扶摇微皱眉,似乎对陵洵这般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的态度表示不满,“既然如此,将军何须让在下问诊,上次那个药方拿来,熬上一碗汤要灌下去不就可以了?”
  “也是说,为何就一定想要见先生呢?”陵洵声音放低,笑得愈发意味不明。
  扶摇终于又抬起眼看陵洵。
  陵洵索性坦白道:“实不相瞒,我那小外甥的话先生也听到了,之前我与一位相貌与先生酷似的人有过渊源,只可惜,大梦初醒,才知道所托非人,险些与狼为伴,认贼为亲,自谋绝路,搭进去一把小命。”
  扶摇本欲给陵洵施针,自药箱中取针时,竟是扎了自己一下。只是他隐藏得好,并没有让陵洵注意到。
  “将军对那人如此憎恶?”扶摇终于忍不住问。
  “憎恶?”陵洵一直看着扶摇,似笑非笑地摇头,“不,如今他对我来说,不过是两军相交时,想要取项上人头的敌首而已。倘若他敢再出现在我面前,则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一时间室内的气氛有些凝滞,一只蒙头转向的蛾子一头栽进燃着的灯火中,发出一声轻噗,化作青烟,完成了飞蛾扑火的使命。
  便在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异响,从天而降一只布鞋,正好倒扣在扶摇的药箱旁。
  陵洵一看那鞋,眼角便抽起来,怒喝一声:“钟离甘!”
  钟离甘像只大蛾子般从房梁上落下来,一只没穿鞋的脚丫子虚虚点着地,小心翼翼觑着陵洵脸色,单腿蹦跳过来,手疾眼快顺回了药箱旁的布鞋。
  陵洵几乎是在这小混蛋出现的一瞬间,从一只开屏的孔雀炸成一只乌眼鸡,随手抄起床边的竹简就要过去抽钟离甘。
  “妈呀!亲舅舅要杀外甥啦!”
  钟离甘嗷一嗓子躲在扶摇身后,一边围着扶摇绕圈圈,一边从怀里抽出一幅卷轴展开,那上面所画之人,正是如今的贪狼王陛下。
  “像,还真是像,简直一模一样呀……”钟离山瞄两眼画,在瞄两眼扶摇,简直比考证派的老学究还有求真精神。
  “钟离甘,我数三下,要么你给我滚过来,要么我给你收尸!”
  委委屈屈地看着七窍生烟的舅舅,钟离甘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又看看舅舅手中那捆竹简,这要是自己滚过去,可不得吃一顿竹笋烧肉?于是眼珠子转了转,哇的哭出来,直扑向扶摇,声嘶力竭地喊起来:“舅妈!!哇,舅母,我的亲舅母,您可要救我呀!”
  这回眼皮抽动的不止是陵洵了。
  
  第125章
  
  钟离甘最终被陵洵逮住一顿臭揍,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跑了。
  扶摇捡起丢在地上的画像;只见上面的男子执卷而坐;卷幅角落里有三个字;七扭八歪写着“大混蛋”,字迹模糊;边缘有水渍,似是被反复浸湿又晾干过。
  “将军不宜动怒。”扶摇将画像还给陵洵。
  陵洵接过画像看了眼;随手丢进火炉,淡淡道:“早就是没用的东西,还留着做什么,不如烧了当添柴。”
  扶摇看着那画中人的音容一点点在火光中化为灰烬;沉吟片刻;忽地自言自语了一句:“烧了也好。”
  陵洵愣了愣,回头看向扶摇。
  扶摇却重新恢复了温和从容的神色,将一套银针从药箱中取出;示意陵洵趴到床上去;“那汤药虽然见效,却不可经常服用;在下今天为将军施针疏通经络;应该能缓解心痛的症状。”
  陵洵没有拒绝,依言趴伏在床榻上,扶摇将他的衣袍轻轻褪下,露出光裸的脊背,陵洵感觉到银针刺进皮肉里,那施针的手指有些凉,偶尔触碰到他的皮肤,竟是击起阵阵战栗。
  “你当真是扶摇?”寂静了半晌,陵洵突然问,不知道为何眼睛竟有点发酸。
  身后的人顿了顿,陵洵只觉得浑身神经都紧绷起来,然而最终他只听那人轻声道:“在下确是扶摇。”
  陵洵眼睫微微颤动,闭上眼,终是不再说话。
  其实仔细观察,扶摇和穆九还是有些不同的,穆九给人的感觉,总像背负着什么,面上虽谦和,却自有一种让人不敢接近的威严。在陵洵看来,穆九便好像那水中月镜中花,看着真实,却总是隔着什么,好比牛郎对织女,明明看着是个相夫教子的良配,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上天。
  反观扶摇,他的温和由内而外,少了几分仙气,却踏实安稳。拜他所赐,秦飞在陵洵围攻洛阳城的节骨眼上捣了衡芜老巢,终至前功尽弃,白忙一场。因而扶摇刚来的那几天,营中不乏军痞找茬,他却毫无怨言地忍下,仿佛天生了一副好脾气,也不记仇,若是有谁需要帮忙,他也能不计前嫌地伸出援手。后来军需官上报有一批军备损坏,不能再使用,经他调试修理,又全都焕然一新,省下一大笔军费。渐渐地,也就没人针对他了。
  正当陵洵整装待发,率军向落霞谷而去,已经沉寂了几日的贪狼军营中,大帐内气氛凝重。贪狼八大贵族部的长老齐聚,正围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
  男人手持金杖,头戴象征贪狼图腾的圣兽羽帽,因脸色过度苍白而显得阴柔,狭长的眉眼隐含戾气。他似是天生的掀不开眼皮,看人总是垂着眼,因而时时刻刻扬着下巴,生拉硬扯出不可一世的高傲来。
  如果此时陵洵在场,看到这人便会大吃一惊,因为他会立刻认出来,这正是当日协助陈冰攻破清平山结界的那个阵法师,人称白法师。而此时,八大贵族部的各位长老对这人的称呼,却是毕恭毕敬的“国师大人”,因他掌控贪狼族至高的神权。
  “几位长老到如今还没有下定决心吗?”白法师见众人一直不说话,终于失去了耐性。
  “国师大人,王上离开前一再警告我们,不可以再南犯,我们如今违抗了王令,虽然是为了贪狼族的利益,但也不可再这样放肆下去了。金雕现身,便是他降下盛怒,若是再用兵,恐怕会招来王上最严厉的惩罚。”其中一个长老说着,竟是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好像见到什么恐怖的东西,直到现在还让他心有余悸。
  另一个长老也附和道:“是啊,就算我们不在乎,贪狼的士兵看到那金雕也不敢再动用一刀一剑。那日落霞谷的情形白法师也是看到了,金雕一出现,所有将士自动跪伏于地,哪还肯听我们的指令?”
  白法师却是冷笑,“几位长老当真是被我们这位王上吓破了胆,怎么不见当年辅佐大皇子和二皇子逼宫时的英雄气魄?”
  “若是没记错的话,国师大人当年可是极力拥护王上的,甚至不惜与八大贵族部为敌,怎的如今突然又改了主意?”
  白法师嗤笑道:“我身为贪狼国师,自然是为我国的百年兴衰打算,当年选中乌维干,本是看重他的才华和魄力,贪狼想要壮大,一统九州,非有他这样的王上不可。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位王上才干有余,却是个情种,竟然为了一个夏狗抛下国祚不顾,这样的人,又怎配为王?!”
  在场的八大贵族部长老听到这里,心里俱是一惊。
  听国师这话中的意思……竟是有要另立的打算?
  可是如今大王子和二王子已被乌维干所杀,除了乌维干,王族一支再无继承人。按照贪狼族传统,若是王族绝后,便要从八大贵族部中另选王位继承人,想到这里,在场诸人心思全都活泛起来。
  倘若事不关己,自然谁都不愿做出头鸟,然而事关切身利益,喷香的大肉块摆在眼前,谁又肯落于人后?既然国师都发话了,倘若真的搬倒今天这位主上,那么接下来的继承人选便落在八大贵族部中,可谓人人有份,以如今贪狼军的强势,一旦成为贪狼王,可不就是新的天下之主?
  “所以说嘛,有那夏狗的血脉在身上,多半也会学夏狗那般,搞什么儿女情长,怎比得过贪狼男儿的血性!”当即便有人说道。
  但是在场诸人都是混迹于政治漩涡的老狐狸,谨慎者还是大多数的。一个蓄着花白长髯的长老捋着胡须,本是闭目听喝,听众人讨论得愈发热烈,终于徐徐开口:“据我所知,王上阵术深不可测,甚至远在国师之上,国师想要与王上作对,可想好了如何对抗他那神鬼莫测的阵术?”
  白法师流露出高傲的笑容,倘若之前的高傲都是强行摆出的谱,到此时才是真正的志得意满。他也不说话,只随意将手中的金杖一划,不远处蓦地出现一个悬浮的法阵。
  众长老回头看去,忽然惊呼:“这,这不是传送阵么!原来国师大人也可以不用辅助材料,便唤出传送阵?”
  白法师笑意更甚,“既然敢将诸位召集到此,共谋大事,自然不是异想天开的冲动之举。实不相瞒,就在不久之前,我终于参透了某种阵术,毫不谦虚地说,就算是乌维干亲身至此,也要葬身于我这阵法之下。”
  八大贵族长老均露出将信将疑之色,白法师也不屑解释,只是手掐法诀,又挥动手中金杖,只见那金杖顶端蓦地射出诡异的黑气,那黑气直接弹向传送阵。
  原本是散发着淡蓝色灵光的传送法阵似是被那黑气一点点吞食,每一道阵术符文都裹挟上浓浓的黑雾,最终整个传送阵被这黑雾拉扯得变形,越发扁平,渐渐向两端蔓延,最后竟好像是一条巨大的裂缝横亘于半空,裂缝内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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